夜色已深,她们是听说臻琪和臻璇寻回来了,急忙赶来探望的,现在人也探了,就不方便再留着。

段氏起身与臻琳一块出去,臻璇叫住了臻琳,道:“四姐姐这段日子还是在府里,别走动了。我今天有听到那群匪徒说话,似乎是因为从府中下手不易。这才趁着我们出门临时行动的。也幸亏是临时,他们没准备好,若不然,我和五姐姐恐怕…”

“我知道了。”臻琳点头应了,又道。“你自己保重,洗三的时候我也不方便来看你了。”

不单单是洗三,姐妹两人都清楚,下一回要见,恐怕要等臻璇做完月子了。

季氏依依不舍,又亲了亲臻璇,这才跟着走了。挽琴一路送到了角门处,看她们的马车走远了,才又回来。

夏颐卿回了正屋,刚才女眷多,虽说是亲戚,但一群人挤在内室里到底不方便。他便去前头寻了傅四爷。

臻琪虽然发烧说胡说,但身子并没有大碍,傅四爷松了一口气,与夏颐卿仔细说了今天的事体。

只是两人具是担惊受怕了几个时辰,这会儿有些累。也就不多说,等明日里问一问扫尾的傅二爷和傅五爷。

臻璇坐在床上,见夏颐卿进来,修长身影不显清瘦,在柔和灯光下看起来反倒是格外可靠,她展颜笑了。

夏颐卿看她精神不错,亦是放心许多,犹豫了会儿还是问了:“七娘,你有什么线索?”

臻璇想了想,把她们到小院之后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尤其是那个先行离开的女子和后来到来的矮个与男子的话,可在说到那个男子举起刀向着她的时候,臻璇还是有些言辞闪烁。

不知道怎么去和夏颐卿说,那一刻她怕得只能本能地用力去咬那男子的胳膊,若非臻琪勇敢,她恐怕就要血溅当场。

那个腰牌就在男子身上,只要看过就能知道他们想要嫁祸何人。

至于这背后主谋是哪一方力量,还需要细细查探下去才知道。

但是有一样不用疑问,他们相害的是臻琳,是打压七皇子身边的人。

谁知却是这般乌龙,他们错把臻璇当成了臻琳,不过这也不奇怪,那些人跟着远,又不熟悉臻琳样貌,认出了花霁,把同是青灰色衣服的孕妇当做臻琳也是正常的。

那么臻琳呢…

因为京中不安全而返回甬州的臻琳,有没有想到过在甬州外出也有可能会出事?

脑海之中闪过这么一丝念头的时候,臻璇不由背后发凉。

夏颐卿敏锐察觉到了臻璇的神色,他坐在床边,动作轻缓把臻璇环在怀中,轻声安抚:“怎么了?”

臻璇靠着夏颐卿,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想四姐姐。”

虽然臻璇话说了半截,但她的神情透露了她的念头,夏颐卿的手沿着她的脊柱顺着,一下又一下:“她不会。”

臻璇抬眼看向夏颐卿,夏颐卿的唇微微抿着,眉宇之间却是格外的温和,这是对着臻璇的时候才会有的柔和。

夏颐卿的呼吸平缓,气息喷在臻璇的耳侧,有些痒,臻璇缩了缩脖子,闭着眼道:“是啊,我怎么会突然那么想的,四姐姐不会的。”

看起来臻琳是得了益处的,臻璇和臻琪帮她剪去后暗中谋害她的人的羽翼,但是仔细一想,臻琳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七皇子若要争取皇位,最需要的就是辅佐他拥立他的人,他娶臻琳做侧妃就是为了获得裴家的支持,以及来自于裴家姻亲的夏家、傅家的支持。

可若是臻琳为了自己的利益算计臻琪和臻璇,傅家、夏家都不是好谋划的人家,只要留下蛛丝马迹,以傅家武人的脾性,和七皇子鱼死网破都有可能。

别的站在七皇子这边的人,见她连至亲妹妹们都能当做棋子,肯定会寒心。

臻琳怎么可能把夏家、傅家推得远远的,又把裴家里头弄得乌烟瘴气?

识大体又聪明的臻琳,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臻璇刚才那一刻真的是鬼迷了心窍。

但臻璇有一样事情没有弄明白,想了想就开口询问夏颐卿:“二爷,就算是腰牌没有入手,他们也可以先杀了我和五姐姐,为什么一直在等。”

臻璇问得很直接,但那个“杀”字一出口,不仅仅是她自己有些不舒服,夏颐卿扶着她的背的手也是一顿。

不过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差一点就是生死相隔。

那一瞬的恐惧、害怕,彼此虽没有多言语,但都埋在了心里,只有这般抱着才能感觉到舒心与踏实,而这一个字,一下子就把那时候的情绪都勾了起来。

夏颐卿低下头,抵着臻璇的额头,低低喃了一声:“七娘…”

臻璇抬眸,她的后脑让夏颐卿扣着,她动不了也看不清夏颐卿的表情,只是这一声低喃里透出的浓浓的不安叫她的心不自禁痛了起来。

夏颐卿是沉稳的冷静的,让臻璇觉得可靠,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动摇的夏颐卿,甚至是有一些无措,在小院的时候也是如此,臻璇给了夏颐卿一个拥抱,除了言语,她想,这是她能做的最合适的安慰了。

在商场上再无往不利的商人,也是与兵士不同的,从没有伤过人的夏颐卿说不出长剑刺中敌人的那一刻的感觉,血喷在脸上时的灼热之感来不及体会,他只是与傅家其他人一道,为了救臻璇,豁出去了。

等这会儿沉静下来,负面的情绪隐隐作祟。

夏颐卿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把想法解释给了臻璇听:“为的就是你刚才的那一瞬间的怀疑。”

臻璇惊讶,而后仔细听着夏颐卿的话。

“他们不确定腰牌什么时候会到,要是先杀了你们,腰牌没到之前我们先找到了小院,他们嫁祸失败不说,有可能会引火上身。但如果你们还活着,经历过被劫持过程的你和五姨就有可能冒出这种念头来。”

臻璇没有说话,她承认夏颐卿说得对,若她们死了,夏家和傅家很可能不会去怀疑臻琳,但如果臻璇活着,她是被误认成臻琳而受难的,会不会对臻琳产生怨恨和疑心?

只要有心之人再挑拨几句,兴许就能让他们姐妹离心。

这个算计之人相当厉害,他甚至想好了失败之后,也要谋求利益让裴家阋墙。

不过他还是算错了一样事情,臻璇与臻琳、臻琪之间的感情与她和臻瑛、臻珧几个是完全不同的。

臻璇又与夏颐卿提了提那个先走一步的女人。

夏颐卿记在心上。

夫妻两人躺下休息,臻璇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可倦意袭来,她身上乏得厉害,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被带走的人是臻琳和臻琪,臻璇疯了一样地找,冲进小院的时候却看见臻琳被推倒在地上,男子的长刀逼近她,臻琪扑过去护住,长刀狠狠穿透了两个人,血溅了一屋子。

她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可四周一片黑暗,只剩下那抹猩红…

“七娘,七娘…”

臻璇听见了夏颐卿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可她身上沉得厉害,就是动不了。

突然之间她感觉有人推了她一把,她如同从高空坠落一般,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倏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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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章 惊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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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没有咖啡,靠蛋挞撑下来的96表示,等完本的时候估计要圆上一圈了好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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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烛光。

臻璇大口喘着气,夏颐卿的手盖在她的额头上,密密一层汗水。

刚才他听到身边人含糊的声音,又像哭又像叫,便猜她是魇着了,便出声唤她。外头守夜的挽琴也听到了动静,问了夏颐卿一声,匆匆进来点了灯。

夏颐卿又往臻璇手腕上摸了摸,不仅仅是额头,她身上也都湿透了。

臻璇喘了一会儿,目光才渐渐有了焦距,侧头见夏颐卿就在身边,身上是熟悉的锦被,屋里烛光柔和,并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那些血色,就跟真的一样,臻璇感觉若这会儿闭上眼,只怕还能看到那猩红的颜色。

幸好,那只是一个噩梦。

臻琳和臻琪都没有如梦中一般…

挽琴挂起了一侧帘子,倒了茶端到了床边,夏颐卿扶着臻璇坐起来,臻璇小口喝了,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臻璇一愣,抬手摸了摸脖颈,全是汗水。亵衣潮了,继续穿着怕是不妥当。

挽琴见了,问道:“奶奶换一身吧,别着凉了。”

十月末已经入秋,夜里凉意阵阵,可这会儿真换一身亵衣,没有汤婆子烫过,也是冷的,不见得会比现在舒服多少。

臻璇摇摇头:“算了,就这身吧,还稍微暖和一些。”

“之前热着一身,不会冷的。”挽琴说罢。倒好热水之后扶着臻璇去净室擦拭,又取出睡前就捂着汤婆子的亵衣替臻璇换上。

“怎么想到热这么一套?”臻璇问挽琴。

挽琴手脚麻利,嘴上道:“二爷吩咐的,就怕奶奶夜里魇着。”

臻璇闻言。抿着唇没有说话。她觉得从回来之后她就表现得很好,把那些惊恐的事情全部扔在了脑后,对着季氏对着臻琳她都没有哭哭啼啼,便是对着夏颐卿,也只是寻求了拥抱。

却还是叫他猜准了。

即便是面上一切如常,甚至精神也很爽利,可那些情绪到底是闷在了心里的,这一入眠就不受她控制,全部迸发了出来。

其实她没有见到多少血,门外地上那几具尸首她只看了一眼就避开了。但梦里全是血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到了夏颐卿身上浓浓的血腥气。

臻璇深吸一口气,出了净室。

夏颐卿躺在了内侧,臻璇抬眉看他,夏颐卿只是拍了拍床。示意臻璇过去躺了。

挽琴扶着臻璇躺下,背部触及柔软床铺缎子,还能感觉到刚刚夏颐卿留下来的体温。臻璇心中一动,明白了过来。

内侧叫她出了一身汗,怕是也潮了,而外侧更暖和些。

夏颐卿什么都不说,却帮她把什么都想到了。

挽琴落了帐子。吹了蜡烛退了出去,臻璇偏过脑袋去看夏颐卿,手往那边探了探,握住了夏颐卿的手。

若不是臻璇挺着肚子,夏颐卿会直接把她抱到怀里,两个人贴在一起。能让臻璇觉得安全。

只是这会儿没有办法,他只能侧身看着她,安抚几句。

有那么一丝挫败。

作为丈夫作为男人,本应该替她遮风挡雨,谁知还是叫她遇上了凶险。

臻琪在傅四爷怀里厥了过去。而臻璇显得相对镇定些,不哭不闹,还笑着安慰其他人。

夏颐卿有些不放心,这才吩咐备了一身亵衣,竟真的用上了。

想起她梦中又哭又叫,实在心疼。只是他不能开口去问臻璇到底梦见了什么,那绝不会是一个让人愉悦的梦境,还是早些忘记得好。

十指相扣,夏颐卿柔声道:“七娘,睡吧,且安心,都过去了…”

臻璇低低应了一声,听着身边人平缓的呼吸声,渐渐踏实了下来。

另一侧,小院之中。

杜越娘又咳醒了,其实她也没有睡多久,今夜天一院里比平日乱一些,没有那么安静。

紫媛为了服侍杜越娘,榻子就搭在寝房里,见杜越娘醒了,端了茶过来伺候她喝下。

杜越娘抿了几口,摇了摇头,问紫媛道:“奶奶那儿可有什么事?”

“奶奶无事的。”紫媛又扶了杜越娘躺下,道,“之前奶奶的母亲,伯母以及那位侧妃姐姐来探望过了,一切都安好。现今人都回去了,奶奶那儿也吹了灯,想来是睡下了。”

杜越娘听了这话,微微笑了笑:“无事便好。睡一觉起来也就舒坦了。”

紫媛不解杜越娘为何这般关心,可杜越娘已经闭上眼休息了,她不敢多问,也没有回榻子上躺下,坐在床边。

烛火微微摇晃,紫媛上了一层罩子,使得光线暗淡了不少,深夜里不会扎眼。想到杜越娘病了这些年,杜家的人都没有来看过一眼,自家二爷也从没有那般关心体贴过。

紫媛到底心疼,撇了撇嘴才没有哭。

杜越娘躺在那儿,瘦得骨节突出的手停在平坦干瘪的肚子上。

曾经,这里也有一个孩子。

她喝过打胎药,知道孩子的气息从身子里消失时那难以言喻的锥心痛楚,与那时候的痛比起来,这日咳夜咳算得了什么?

身心都受到了拖累,当真是一病不起。

她受过这个苦,作为一个母亲绝对不愿意遭受的痛苦,所以她才担心,她不愿意臻璇也经历一次。

杜越娘从来不恨也没有立场去恨臻璇,若要说别样情绪,那就是羡慕和一点点的嫉妒。

臻璇拥有了她想拥有却得不到的一切。

一个孩子,以及夏颐卿的宠爱。

但那一点点的嫉妒绝对不会变成那些恶毒的心思,她的悲剧是因为她的出身,而不是臻璇造成的,那样绝望的极致的痛楚,不应该让臻璇品尝。

外头梆梆打过了四更,这个夜越发静了下来。

臻璇这一次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的辰末才悠悠转醒,盯着架子床的承尘许久,脑子才清明了。

夏颐卿不在,臻璇用了些粥。问挽琴道:“五姐姐如何了?”

前头的事情挽琴说不清楚,执棋去问了一遍,回来禀道:“傅四奶奶的热还没有全退,不过已经醒了,听说是无大碍的。傅家已经把傅四爷与四姐姐一并接了回去。”

臻璇听了这话,多少也放下了心。

臻琪这个情况,就是大起大落之后身子扛不住,但没有大凶险,只是需要养一养。

湘翮和玉砌上午又来了一趟,见臻璇精神还不错。松了一口气去回话了。

夏湖卿也过来了,坐在那儿看书,也不多说什么,更不提昨日里的事。

臻璇躺在榻上阖眼小寐,姑嫂两人安安静静的。到最后还是臻璇沉不住气,眼睛没睁开,只笑着问她:“谁让你过来的?”

夏湖卿支支吾吾的,吐出一句:“自己想来的。”

臻璇才不信她,夏湖卿要来看她是肯定的,但若没有人关照过,夏湖卿不会是这么一个表现。

这是怕她一个人在屋里胡思乱想。这才让夏湖卿来坐着,即便不说话,也能添了心安。

臻璇挑唇笑了。

大白天的,又有这么多丫鬟在,哪儿就是一个人,哪儿会害怕了呢。

当真是。太过小心了。

可这样小心谨慎,还是叫她忍不住高兴起来。

午饭姑嫂两人一块用了,还是和昨日夜里一样,一桌子清爽的,不见一点赤色。便是往日补身子的老鸡汤,也是把有色儿的红枣、枸杞都捞了个干净,只剩下清汤,连最顶上那一层油都一并撇了干净,只余了几片青菜叶子。

若不是臻璇几乎日日喝这汤,知道这个味儿,还要被这一碗不起眼的汤给骗过去了。

不过她倒也没那么金贵讲究,闷着头喝了,汤没多少油腻,喝下去也不难受。

这顿饭吃得算是香甜。

下午,夏湖卿依旧没走,只是她那本书已经看完了,干脆倒回去从头一页重新开始看起。

臻璇见她认真,也就不劝她,自家又歇了许久。

中途常嬷嬷来了一趟,口中道着杜越娘也揪心臻璇的遭遇,只是她病中,身上药味重,不敢贸然来给臻璇请安。

臻璇知道杜越娘这稳当又规矩的性子,与常嬷嬷说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伺候杜越娘。

申时前,夏颐卿就回来了。

这一日他一直和傅家人在一块,就是为了追查昨日的事体。

小院里留下的贼人的人手在他们突袭的时候,基本都毙命了,最后抓到的那个男子是个嘴硬的,趁着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咬舌自尽了。

没有活口逼问,只余下那块腰牌。

夏颐卿亲眼看过了,腰牌直指六皇子。

因为程琅元投靠六皇子和张家,裴家与他们已经是不和了的,等臻琳被赐婚,被当做枪使的张家越发尴尬,宿州知府张沛还莫名送了两个丫鬟想给臻琳做陪嫁。

这种情况下,若昨日臻璇和臻琪真的出了事,现场还有对六皇子不利的腰牌,六皇子和张家怎么能置身事外?少不得焦头烂额。

六皇子是当今中宫所出,地位比起其他皇子自是不同,也只有先皇后嫡出的三皇子能在出身上与他一争高下,被所有人当做靶子也不难理解。

只是,在背后设计六皇子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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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章 惊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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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综复杂,线索又少。

一时之间,夏颐卿与傅四爷他们都看不准,也就只能暂时搁下,看看能不能抓到那个从密道里消失的女子。

昨夜灭火之后,傅五爷就发现了密道,带着人手收拾了一番之后,发现那密道竟然是四通八达,好几个出口,谁知道那人是从哪个口子出去的。

甬州说小不小,找一个不知道容貌不晓得去处的女子,真的太难了。

夏颐卿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夏湖卿已经走了,臻璇直起身坐在榻子上,正抬眼看过来。

触及到他的目光,臻璇浅浅弯了唇角。

没有去听风苑里用饭,淮香去厨房领了饭菜回来摆桌。

臻璇在桌边坐下,见那桌上依旧是素菜,笑着与夏颐卿道:“哪那么娇贵了,一点红肉都不见。”

夏颐卿执筷,夹了片藕片到臻璇碗中,语调平淡说了句:“吃饭吧。”

臻璇捧着碗,细细咀嚼。

夏颐卿慢条斯理喝着汤,目光却是直勾勾盯着臻璇,见她丝毫没有留意到,心里不由一沉。

说得倒是风轻云淡的,实际上还是搁在心里不舒服的,若不然,昨日夜里也不会魇着了。一想到半夜臻璇啜泣低喊的样子,夏颐卿的心就揪了起来。

这种状态下,哪里能让厨房端上赤色的来。

只是听风苑里,郑老太太和老大爷、郑氏都要用饭,不好为了臻璇一个人全改了净素,夏颐卿这才吩咐了这顿饭留在天一院里用,也免得来回辛苦。

等撤了桌,清茶漱口,夏颐卿见臻璇一副有话要说的犹豫模样。便把屋子里伺候的都打发了下去。

“七娘,想什么呢?”

臻璇正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夏颐卿已经挪了位子坐到了身边,握着她的手等她说话。

“昨日那事…”臻璇刚一说出口。就见夏颐卿的眉头微微拧了,似是有些不赞同。

“莫想那些了。”夏颐卿揽她入怀,低声耳语,“勿要再想了。”

刚启唇的话语被夏颐卿这么一堵,也不知道如何往下说,只靠在他怀里,但是思绪却是停不住的,脑海里一圈一圈绕着,终还是张了张口:“那腰牌,二爷今日瞧见了吗?是谁的?”说罢。抬眸看着夏颐卿,知道他是为她好,不想与她多说这些凶险事,但要是什么都弄不明白,她心里实在过不去。

夏颐卿看臻璇面色无异。又听她道:“二爷说与我听吧,知道了才能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