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会意,告诉副主编,舒岩没有女朋友,而且和他的侄女同岁,于是副主编热心的要把侄女介绍给舒岩认识,舒岩推辞不过,看到李柯坏笑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

“你什么意思?”大厦顶楼的天台,舒岩语气不善的质问李柯。李柯收敛笑容:“你不是已经和叶夏分开了,多认识一个朋友,多一份选择。”

“我没兴趣。”舒岩冷冷的说。李柯眯缝着眼睛看他,劝道:“既然决定忘了她,就不要再犹豫。转移一下自己的视线也是好的。”舒岩没有说话。

李柯又道:“我早就劝过你,叶夏那个女孩儿非常危险。她隐藏了太多心事。”舒岩沉默半晌,才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我……真的喜欢她。”他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喜欢又如何,该放弃时还是不得不放弃。思想太复杂的人,或许会让你爱得神魂颠倒,但说到结婚,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简单明朗的人最好。”李柯是过来人,善意的劝舒岩。舒岩叹了口气。

舒岩和副主编侄女的首次见面被安排在南京路的星巴克。女孩长的很耐看,妆容干净、落落大方,涂着浅金色的眼影,不是很漂亮,却很有韵味。她是复旦的MBA,谈吐优雅、举止得体,笑起来嘴角有可爱的酒窝。

和这个城市的大多数女孩一样,女孩精明慧黠,不露痕迹就问清了舒岩的底细。知道他在内环有一套房子,仅首付就要七十多万。他还没有买车,因为他喜欢坐地铁。他的父母远在北京、尚未退休,他父亲拿的是国家最高的专家津贴。他的话不多,是个沉默的男人。她唯一不知道的是,那是因为他觉得和她无话可说。

舒岩满脑子都是叶夏。叶夏从来不问他家里的事,从来不问他的房子值多少钱,也不催着他买车。有关他的情况,全是那次吃饭时叶蓝问他的,叶夏托腮坐在一旁只是安静的听着,像只温柔听话的小猫咪。

眼前这女孩很秀气,可是舒岩什么感觉都没有。叶夏也很秀气,撒娇时妩媚、生气时可爱、笑起来很无邪,在床上柔情似水,甚至连星巴克的蓝山咖啡也没有叶夏亲手煮的咖啡味道好。也许每个女孩都有不同的风情,可是舒岩无心欣赏,他心里只恋着叶夏一个人的风情。他知道,那是爱。

玻璃幕墙外,是人来人往的南京路,舒岩随意的往外一看,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叶夏。等他追出去,已经找不到她。

第11章 豆蔻镇的居民和强盗

叶夏和同事Alice一道去拜访客户,路过星巴克,往路口的地下通道走去。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人跟着她们,疑惑的回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看到一个熟人。”舒岩沮丧的回到咖啡馆,这么和副主编侄女解释,而她似乎也相信了他的解释。她看得出来,他有点心不在焉,大概是对她不大满意,她对他却是相当满意。

英俊、斯文、气质干净,身材颀长、比例匀称,说的是好听的北京话,有礼貌、有教养,极少废话,一看就是出生于高知家庭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各方面条件都在她的择偶标准内。

她主动问他要电话号码,他犹豫了两秒钟,在餐巾纸上写了个号码给她,看着她放进皮包里,心却空空的。刚才那个黑衣女孩儿是不是叶夏?

夜里,舒岩做了一个噩梦,衣衫褴褛的叶夏抱着一个残破的布娃娃站在他面前,她的脸上满是幽怨,似乎还挂着泪珠,无助的看着他,然而无论他怎么想靠近,却总也碰不到她。他靠前一点,她就退后一点。最后,她消失了,像是落入了一口井中。

噩梦醒来,舒岩抓起床头的闹钟一看,才凌晨三点多。他有些烦躁,又有些不安,想给叶夏打个电话,犹豫了半天,终究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副主编侄女没有等到舒岩打来的电话,主动打电话给他。“你是……”他听到她的声音,非常陌生,诧异的问了一句。

“姚娜。”他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姚娜有些不高兴,但克制着。“哦,是你啊。不好意思,我最近脑子有点乱。”舒岩解释道。“下班后有空吗,我请你去听歌剧。”姚娜落落大方的相邀。

“歌剧……呃……好吧,几点见?”舒岩顿了顿,才问她。“七点半,大剧院门口。”“好的。”“回见。”“回见!”

舒岩没想到姚娜还会主动约自己,那一瞬间,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叶夏对他如此轻慢,两个月过去了,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肯说,眼睁睁看着两人的感情就此结束,也许他真该好好想想何去何从。

歌剧院上演的是普契尼的名剧《托斯卡》,舞台上演员用意大利语卖力的演唱着咏叹调《今夜星光灿烂》,舒岩却有点恍惚。回想起那时和叶夏一起看《豆蔻镇的居民和强盗》,多么生动有趣。

那一场演出里,有一半的观众是孩子,舒岩和叶夏坐在最后一排,和孩子们共度了一个欢乐的夜晚。整场笑声不断,叶夏也笑得很开心。看到叶夏的笑,舒岩莫名的心情好。叶夏调皮的往他嘴里塞满爆米花,看着他嘴巴鼓鼓的,笑他像只松鼠。

姚娜看的很投入,聚精会神。舒岩也听得懂意大利语,可他愣是一点剧情也没看进去,就看到演员在台上走来走去。他有点自嘲的想,果然自己没有艺术细胞。

从歌剧院出来,他理所当然的请姚娜吃饭。两人在一家情调很好的餐厅用餐,舒岩的态度仍是淡淡的,姚娜不禁有些意兴阑珊。

“你一直都是这么不爱说话吗?”姚娜问他。舒岩一愣,勉强笑道:“码字多了,话就少了。”姚娜淡淡一笑:“现在地铁很拥挤,你每天坐地铁上下班,难道不会厌烦?”

“不会啊,我很喜欢和人民群众站在一起,群众中蕴藏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一点从大家挤地铁和公交车的力度上就可以看出来。”舒岩笑笑。难得他还有点幽默感。

姚娜也是一笑,打量着他,他吃的很慢,似乎想着心事,于是她道:“你平时喜欢什么体育运动?”“足球和篮球。”他如实回答。“我也喜欢足球,下次有中超联赛,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姚娜道。舒岩礼貌的点点头。

“我喜欢游泳。游泳对保持身材非常好。”姚娜向舒岩妩媚的一笑。她在等他说,有空我陪你去游泳馆,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和姚娜相处了两个多星期,她并不让人讨厌,可也让他喜欢不起来。感觉和她像两条平行线,怎么也交集不起来。他心里始终惦记着叶夏,不知道她这些天过得如何,一想到那个噩梦,他就隐隐不安。

这天,正上着班,李柯接了一个电话,忙收拾着要往外走。“发生了什么事?”坐在舒岩对面的一个记者问。“地铁二号线有人自杀,听说是个年轻女人,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社会版已经派人去了,急call我过去。”话没说完,李柯就匆匆走了。

二号线有个年轻女人自杀!不知为什么,这几个字让舒岩感觉一阵心悸。他和叶夏常坐的就是二号线。坐立不安的忍了一刻钟之后,他决定去地铁站看看。

现场之后的尸体早已被警方派人拖走了,围观人群也已四散而去,舒岩在站台前站了一会儿,心始终安定不下来。旁边有两个中学生在讲自杀女人的事,舒岩仔细的听着。

“真是吓死人了,被地铁碾的不像样子,恶心的我今晚不用吃晚饭了。”一个女生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另一女生附和:“我没敢看,你看到她的样子了吗?”“看到了啊,穿着黑衣服,头发长长的。你不要再问了,我就快被吓死了。”地铁开过来,女生们上了车。

舒岩脱下外套,倚在一边的栏杆上,烦躁的不得了。为什么一听到有人自杀,就会莫名其妙的担心叶夏?难道是因为那个梦?还是早已预感到她的精神状态不好,潜意识里一直都在不安?

他等了一个多钟头,才看到叶夏从地铁里出来。她果然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毛衣开衫,及膝的紫色布裙子,整个人纤弱秀美,没有佩戴任何饰物,白皙的脸上只有红唇鲜艳夺目。

紫色和黑色,都是属于死亡的颜色,红色是鲜血的颜色,这样的一身衣服、这样的肤色配上这样的唇色,冷漠而孤寂,有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他向她走过去,她也看到了他,知道他是有意在那里等她。他挡在她面前道:“我们谈谈。”“不用了。”叶夏瞥了舒岩一眼,冷漠的说。

舒岩见她态度轻慢,心中有气,抓住她的胳膊往前走,把她拉出了地铁站。“喂喂,我的手要断啦!”叶夏不满的抗议。然而她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他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她只得跟着他走。

出租车上,舒岩一直不说话,不管叶夏是恳求还是骂他,他都固执的不松手。叶夏从未见过他这种坚决的神情,心里害怕,不知道他要对自己做什么。到了他家楼下,她赖着不肯上电梯。舒岩抱起她,把她塞进电梯里。

两人拉拉扯扯的进了家门,舒岩用力关上门,把叶夏扔到沙发上。“你这人有毛病啊,虐待狂!”叶夏委屈的甩了甩手腕,手腕已经红肿了。“你是被虐狂!”舒岩冷哼一声,反唇相讥。叶夏气急败坏的把手里的皮包向他扔过去,被他一下子接到了。

一瞬间,叶夏包里的化妆盒、口红、手机、钥匙、MP4、钱包等等一下子稀里哗啦全掉了出来。钱包砸到舒岩脚上,他拾起来一看,放照片的地方是他的照片,看了叶夏一眼。叶夏撅了下嘴,没理他。

舒岩小心翼翼的把压在他照片下的另一张照片抽了出来。叶夏心中一惊,那是她和方家明的合影。他生前,他们的最后一张合影。舒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用一种非常沉痛的眼神看着叶夏。

叶夏扑过去抢他手里的照片,他把手一抬,她够不到他的手。“还给我!”她用命令的语气说,他不理会。她又跳起来抓他手里的照片,他举得更高,带着一丝挑衅,存心气她。

“我叫你还给我!”她加重语气,却分明带了一丝恳求色彩。他仍不动,铁石心肠的继续为难她。

还给我!”叶夏终于溃败,哭了出来。他缓缓放下手,目光阴晴不定的看着她。叶夏一把夺过照片,视线被泪水模糊。

“他是你以前的男朋友?”不用问,舒岩早已猜到。叶夏浑身发抖,在他面前哭得无比伤心。“你爱的一直是他吧?”舒岩低沉的问,却不知道他正在一遍遍的刺痛叶夏心中的伤口。

“他已经死了。小夏,是不是非要用死亡这种方式才能让你记住?十个活着的我,也比不上一个死去的方家明!”

叶夏哭得蜷缩在沙发上,像只瑟瑟发抖的小猫。舒岩走过去试图抱起她,却被她固执的推开。“你不要碰我!”她满脸泪痕,眼神中有着受伤的野猫一样的凌厉和凶狠。

舒岩站在原地,心彷佛被一把钝刀狠狠的割,那种心痛愤怒的感觉像烈火一样燃烧着他的每一个细胞。他像个傻瓜一样疯狂的爱着她,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可她却把他的心当成破玩具一样,想扔就扔。

叶夏佝偻着背,哭的有气无力,到最后只剩无声的呜咽。舒岩坐到她身边,再次试探的伸手抚上她的背。叶夏的身体一紧,本`能的排斥他的靠近。

舒岩看到她下意识的抓紧心口的衣服,好像怕他会侵犯她一样,自尊心深深被刺伤了,一股逆反心理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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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撕她的衣服,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踢他、打他、咬他,可是无济于事,被剥的一丝`不挂。他并没有抱她去卧室,而是把她丢到了浴室的浴缸里,拧开水龙头,放了满满的一盆水,然后转身而去,锁上了浴室的门。

叶夏被重重的扔在浴缸里,脊背撞的生疼,好半天才有力气爬起来,可无论她怎么敲门、怎么哭闹也没用,门始终紧闭,而她身上什么都没穿,也没法逃走,只好一直躺在浴盆里。

温热的水将她的全身包围,她潜进水里,感受水带给她的窒息。水漫过她的鼻子,她看到了水下透明的一切。原来在水里是这种感觉,像是能看见一切,又像是什么都看不见。

她呛了一口水,浮出水面,过了很久,心才渐渐平静下来。水渐渐冷了,她不管,就那样泡在水里,直到舒岩把她湿漉漉的从水里捞出来。

他用厚厚的毛巾裹住她,把她放到床上,她的长发把床单都弄湿了。他俯身站在床边,擦着她身上的水,她恶意的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去吻他的脸颊、脖颈。他并不回应,隔着毛巾揉捏她的身体。

他的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是姚娜打过来的。他下意识的看了叶夏一眼,站起来走到门口接电话。姚娜约他周日去打网球,他回绝了。

“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和她正冷战。”舒岩不想再隐瞒下去,以免姚娜继续误会下去。姚娜没有再说什么,无声的挂断了电话。

舒岩一回头,看到叶夏倚在门边望着他,看见他,她飞快的跑回床上去躺着。从他的只字片语,叶夏已经听出了他在和谁通话。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认识了别的女孩子,叶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也知道这事她没有理由怪他。

舒岩走到床边坐下,碰了碰叶夏的胳膊,想和她解释一下姚娜的事。叶夏赌气的推开他,不让他碰自己,她的劲道大了,他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舒岩以为她在吃醋,斜着眼睛看她。两人斗气的蔑视着对方。

忽然间,叶夏扯了下舒岩的衣领,拉他靠向自己,舒岩猝不及防,身体忽然前倾,差点要倒在她身上。

他把她心上的伤疤无情的揭开,让伤口血流不止,又把她关在浴室里整整三个小时,她的心里满是报复的念头。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吻他,小手探向他的身体,试探他的反应。

他吻住她的唇,吸吮着她的芬芳,一只手拖住她的背,让她的身体微微向上,另一只手在她胸前停留,像弹琴一样细致的拨弄。他的吮吻随着呼吸一路往下,贴合她身体的曲线,不放过任何一处敏感部位。

麻酥酥的触感让她呼吸急促,有点迷糊。和往日不同,他的节奏缓慢,仿佛在不紧不慢的逗她,让她着急,于是她下意识的扯着他的头发,希望他快些,她甚至主动分开修长的双腿。

就在她忍不住要呻吟的时候,他恶意的挣脱了她,身上的衬衣已经被她揉皱了,扣子也掉了一个。他看了她一眼,带着愚弄的神情。

叶夏被他看得羞愧万分,她能想到那一刻她展现给他看的姿势有多丢人,那是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情`欲被激发的状态。可是他竟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侧着脑袋把脸埋在床上,眼中泛着泪花,赌气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咬的红唇出血。他撩拨的她想要了,却不要她,这让她气恼无比。

“你这么做也算男人?”她的眼泪含在眼里,昂着下巴,故意挑衅的和他对峙。她竟然说他不是男人,这话把舒岩刺激到了。他狂怒的扯掉身上的衣服,重重的扔在地上。叶夏倔强的白了他一眼,侧过脸去。

第12章 你知道我的迷惘

等她感觉到他欺身而来,已经晚了。她惊惧不已,本能的往床的另一边躲,他粗暴的扳过她身子,把她的手臂反剪到身后。她惊痛不已,想反抗,可只要她一动,他就在她身上用力,直痛的她倒吸冷气。

她赌气的并拢双腿,被他毫不怜惜的掰开,她想推开他,连手臂也被狠狠的按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他和平时判若两人,像只受伤的豹子,疯狂的撕咬他的猎物。

无论她怎么抗拒,始终摆脱不了他的亲吻和占有,被追赶的无处躲藏,只得任由他蹂躏。他舔弄辗转,令她溃不成军,浑身酥软,忍受着更加疯狂的肆虐。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什么时候,身体已经轻飘飘的进入另一个世界。

他像是要捏碎她一般,结实的胸膛不时压在她胸前,把她的身体挤的变形。他在她身体里游走,她则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的抱住她的浮木,不让自己落入深渊。

之前他总是怕弄疼她,不忍心太用力,这一回,他什么都不管,毫无顾忌的释放着情欲和心底灼热的隐痛。

叶夏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一般,没有一丝力气,可是深心里,她喜欢这种感觉,可以放肆的忘记周围的一切,半梦半醒,不知道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

她和他赌气,始终不发出一声娇吟。无声的呜咽,泪水交织着汗水,在两人灼热的身体间,让彼此贴合的更紧密。

她怎么不发出声音了?他喜欢听她的声音,销魂蚀骨,飘渺似仙。有一会儿,她像蛇一样扭动身子,他只得按住她。“别……别动……”他的声音都颤抖了。抵死缠绵,一波一浪,几乎要融为一体。

舒岩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两人的脸忽然清晰。“在我怀里,不许想别人!”他知道她仍有抵触情绪,这从她紧闭的双眼就可以看出来。

叶夏秀发凌乱,额角都是汗,听到他的低吼,缓缓的睁开眼,迷离的看着她身上的这个男人。他误会了,这一晚从头到尾,她的脑子里只有他,好的坏的、狂野的、温柔的。可是她被他欺负的狠了,心里有种恶意的想法,故意做出一副嘲弄的神情。

他的心里一痛,再次抓紧她胸前娇嫩敏感的肌肤,命令她:“看着我的眼睛,叫我的名字,岩、小石头……随便怎么叫都可以……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他的尾音更像是在恳求她。

她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神情,是一片无法了解的深邃,于是她倔强的不开口。他怎么像个恶魔,手指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终于,她带着哭音叫了一句:“流氓!”

流氓?好的,让你看看什么是流氓,两人纠缠恶斗了这么久,也该换一个体位。男人在女人那里受了委屈,最直接最野蛮的报复方式就是在床上蹂躏她。

他侧过身,把她身子推向一边,拉开她的双腿,要从身后再要她一次。叶夏没有经历过这些,差点被吓昏了,越挣扎,被他纠缠的越紧,怎么也改变不了两人贴合的状态。他在等她开口求她,只要她开口,他就放过她。可是她固执的很,宁可被他玩死了,也绝不开口求他。

宝贝,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固执。你刺伤我的心,说句道歉求饶的软话就这么难吗?舒岩又是愤恨,又是心疼,感觉到她身体软扑扑的,就知道她已经昏了过去。一半是累的,一半是被他吓的,以为他不定要怎么虐待她呢。可是她怎么就没想过,他根本舍不得。

过了好久,他的心情才平静下来,带着一丝莫名的忧伤。叶夏也醒过来,看着他下床去去衣柜拿衣服,猜到他要去浴室洗澡。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肩背上有好几处她的长指甲掐出来的血痕。叶夏抿着嘴,有点想笑。

“抱抱……”她像个孩子般撒娇呓语,向他伸出手去,可是她的声音很小,卡在喉咙里。她也很热,她也想洗澡。以前每次都是他抱着她,把她送到浴室去。可此时他看都不看她,就无情的转身离去,还“啪”的一声重重的关上门。

又来了,他又要把她关起来,不让她出去,甚至不给她吃饭。肚子好饿,叶夏很想哭。可是她知道,此刻哭是没用的,这个男人恨极了她。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他整整折磨了她三个小时。她低着头抽泣,可耻的是,她并不怎么恨他,想恨也恨不起来。

她忽然想起来,卧室的壁橱里有她的睡衣,穿上睡衣总好过光着身子。她打开壁橱,看到自己的黑色蕾丝睡衣正挂在衣架上,刚想拿出来套在身上,转念又一想,他不是不让她穿衣服吗,不穿就不穿,有什么了不起。

夜如此漫长,肚子饿得睡不着,叶夏只得蜷缩在床上,忍受着饥饿的折磨。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渐渐睡着了。

再次醒来,窗外已经透进朦胧的亮光。黎明时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叶夏舒服的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忽然记起来,昨晚这床上并没有被子。

舒岩正坐在床边看着她,她望进他漆黑的深眸,那眼眸深处有着无奈的神情。他坐了多久,样子十分憔悴,像是一夜没睡。想起昨晚的缠绵狂欢,叶夏脸上有点发烧,不好意思和他对视,羞答答的向下用被角遮住脸,不知道他又要怎么对付她,她已经饿的没有力气反抗。

看到她躲到被子里,他缓缓的俯下身抱住她,低沉道:“我让你害怕了吗?”比起昨晚,他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她在他耳边嘟囔道:“你让我肚子饿了。”他轻声一笑,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抱在怀里。她恶狠狠的吻他,像是要把他吞下去。

“饿成这样?”他嘲笑的说。她伸手去掐她的脖子,他咳嗽了半天才甩开她。“饿了还这么大力气。”

她的手从领口滑到他的衬衣里,轻抚着他的肩,仰脸问他:“疼不疼?”她指的是他肩背上被她的指甲掐的血痕。舒岩抿嘴浅笑,摇了摇头。

“我的衣服呢?”叶夏没好气的问。“洗好了放在阳台上晾着呢,昨天夜里下雨,衣服还没干。你就这样光着吧。”舒岩笑谑的打量着叶夏。叶夏被他的目光看得羞惭,拽起被子要遮住身体,却被他一把拉开,身体完全展现在他面前。

“我饿了,听到没有?”叶夏抗议道。他折磨她一晚上,至少该弄点东西给她吃。他的手不紧不慢的轻抚她的身体,不理会她的话。

叶夏眼珠转了转,心中有了主意,推开他的手下床而去,穿过客厅,走向阳台要去拿自己的衣服。

舒岩及时的追上她,抱住她:“疯丫头,你不怕被别人看到啊。”叶夏故意道:“你昨天玩儿命的欺负我,欺负的够了,管我给不给别人看到。”他扳过她身子,抱紧她,仿佛生怕她会忽然不见了。

叶夏鼻子一酸,眼泪忽然落下来。她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他的心哭了。“对不起。那天我心情不好。”叶夏抬起泪眼看着他,美丽的眼睛因泪水而清亮透澈。

他低头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动容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如果你只是内疚。”叶夏更加心痛,轻抚着他的脸:“你知道家明的事多久了?”

“你上次去杭州,十几天没回来,那时我就知道了。”舒岩如实道,没有说出是叶蓝告诉他的。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可是他一直迁就自己。叶夏心里很痛,她对他何其残忍,他一直真心相对,她却总在欺骗和逃避中摇摆不定。她一再伤害他,可是他却因为深爱她,一再容忍。叶蓝说得对,她什么都没给他,她把自己的心包裹的紧紧地,不愿付出、不愿面对。

“我的心已经溃烂了,你我都无能为力。”叶夏捂住心口,痛苦的抽泣着。舒岩伸手覆住她的手,动容道:“不是这样,小夏,你的真心还在,还会觉得痛。很多人连真心都麻木的没有了。”

“你的心呢?”叶夏望着他,他的心不可能不疼,被她那么深的伤害过。舒岩道:“只要你的心不痛了,我的心自然也就好了。”

他果真是上帝赐给她的,她心中的创伤被他揭开,又被他掩盖上。三年来,她就像个漂亮的人偶娃娃,外表光鲜、惹人怜爱,心却一直在慢慢溃烂。她心上的伤口根本没有结疤,如果不揭开涂上药,会永远那么溃烂下去,直到把她摧毁。

可怕的不是她忘不了家明的死,而是她不断用他的死来惩罚自己,让自己沉溺在痛苦中。家明的死让她再也无法去爱,这才是对她最致命的打击。

叶夏泪眼迷蒙,紧紧抱着舒岩,纤细的手指在他发间轻抚,她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一吻。两人的眼泪溶在一起,让彼此的心贴的很近。

叶夏请了一天假没去上班,舒岩去上班后,她拿着电吹风吹干自己的衣服。衣服吹干后,穿在身上很温暖,她心满意足的把他家冰箱里的东西全吃光了,风卷残云一般,扫荡的干干净净。

然后,她去了超市,买了很多东西,把冰箱塞的满满的,又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让室内窗明几净。去超市的路上经过家居用品店,选了一套新的窗帘,也给换上。

干完这一切,她累得躺在沙发上不想起来。房间变了样子,可好像还是少了些什么,她四处看看。除了阳台上那些苍翠的花花草草,这屋里少了些浪漫的情调。

于是,她再次出门,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大束紫蓝色鸢尾花,插在装满清水的水晶花瓶里。

一天很快就这么过去,又到了晚上。她开始精心的准备晚饭。厨房的橱柜里有很多方便面,看来他经常吃泡面。她想,以后要经常煮饭给他吃,让他再也吃不下那些味道怪怪的泡面。

晚餐做好了,他还没有回来。叶夏躺在沙发上看书,《豆蔻镇的居民和强盗》让她笑个不停。这本书和《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长袜子皮皮》一样,是她童年最喜欢的读物。

七点多,舒岩才回来,惊讶的看到屋里变了个样子,才一天时间,叶夏把他的家改造了一番。原本放的乱七八糟的杂志和书籍全被她收拾到书架上,窗帘也换过了,她怎么办到的?难道是挥动着仙女的魔法棒就让一切都改变了?还有茶几上那瓶鸢尾花,若紫若蓝像是一幅画。

她人呢,她怎么不见了?他放下电脑包,去找她。叶夏坐起来,俏皮的从沙发后探出脑袋看着他,嘴角有一抹笑意。他看见她,向她走过去,把原本藏在身后的那束玫瑰变魔术般呈现在她眼前。

叶夏接过花,笑道:“你知道怎样才能使玫瑰保存的更久吗?”舒岩道:“花瓶里放几颗阿司匹林?”叶夏狡狯的摇头一笑,往洗手间走去。舒岩疑惑的跟在她身后。

叶夏取下马桶水箱的盖子,将那束玫瑰浸到水箱的清水里,火红的玫瑰顿时占满了水箱。“水箱是自动上水,不用给玫瑰换水,就可以保持新鲜。你看,你这单调的洗手间,变得生机勃勃。”叶夏明朗的笑着。她是这么富有情趣的女孩,只要她想好好的,她就可以好好的。

舒岩也是一笑,把她抱在怀里,吻住她。他担心了她一天,不知道这一天她是怎么过的,可是他不能给她打电话,他必须让她独立思考,思考两人的未来。

吃饭的时候,叶夏告诉舒岩,她这一天做了许多事,他静静地听着,观察着她真实的情绪。她虽然极力掩饰情绪,可总是回避他的目光,说明她的心还在痛。于是他明白,他和她还需要更长的磨合期。

终于找到了彼此不能坦诚相对的症结所在,两人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不知道能不能共同解开这段难解的心结。那一晚,他们躺在床上,轻轻的抱住对方,温柔的亲了亲就睡了。

这男人的胸膛温暖而结实,隔着睡衣,叶夏轻抚着他年轻的身体,回味着他带给她的快乐,第一次有种舍不得和他分开的感觉。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次,她心中始终有着暧昧的忧伤,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而此刻,他是她身边无法忽视的存在。

有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两人初相识时在地铁上,她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么多话,她喜欢他,潜意识里在吸引他的注意。怎么会这样呢?当时他对她来说,还是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她却对他有了奇怪的想法。难道这就是爱的感觉?

他睡着了,她轻轻的攀到他身上,亲吻他的脸、黑暗中优美的嘴唇弧线、挺直的鼻梁,他的脸雕塑一般。枕在他的胸膛上,她听到他均匀的心跳声。我爱你,你听到了吗?她悄悄在心里对他说。

这以后,每个周末,她都会到他家替他收拾房间,做可口的饭菜给他吃,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水,煮香醇的咖啡、陪伴他渡过周末的夜晚。他在电脑前坐的累了,她会乖巧的替他按摩肩膀。

而他,则会在她无聊的时候,陪她看碟片,一起听音乐、光着脚跳舞;休息日陪她骑单车去公园看别人遛狗;下雨的时候,去接她上下班;她加班的时候,陪她到深夜。他们还会去那家书吧看书,仍是坐在一起不说话,却再也不觉得孤单。

第13章 你是我心中云一朵

这天晚上,叶蓝没有出去约会,叶夏也留在家里。两人各有情侣,已经很难得有这样轻松交谈的机会。

叶蓝正往脚趾上涂指甲油,问叶夏:“你怎么把舒岩哄好的呀?”她一直很好奇,那次吵架之后,叶夏和舒岩是怎么无声无息和好的呢?

叶夏按了按脸上敷着的面膜,脸上紧绷绷的不能笑:“我没哄他,是他自己来找我,把我关在浴室里三个钟头不让我出来,饿了我一晚上,不让我吃饭。”

叶蓝哈哈大笑:“看来他知道怎么治你。真是绝配,没想到他还有两下子。”叶夏随手抓起沙发垫向叶蓝扔过去:“幸灾乐祸,你怎么一点也不同情我的遭遇?你知道饿一晚上是什么滋味吗?”叶蓝躲闪着,单脚跳到一旁。

“他又不会真怎么你,难得教训你一次,没准背地里要心疼半天。你别不知足,他对你够好了。”叶蓝翘着腿躺倒在沙发上,等着指甲油干。

“我没不知足啊。”叶夏无聊的拿着遥控器换台,看到电视上播出的一个洗发水广告,指着广告里的女明星,对叶蓝道:“看,这广告是我们公司拍的,就这女的,以为自己多大腕儿呢,开价就是五百万,被我们给否了。张曼玉也不过这个价。”

叶蓝笑了一笑,神秘兮兮的眨眨眼道:“他那方面怎么样?”“谁?哪个他?”叶夏假装不解的问。“你的他呀。我问他那方面如何?”叶蓝耸了耸鼻子。

“你管这么多!”叶夏极力忍住笑,按着脸上的面膜。“就是问问嘛,女人和女人不八卦这个,八卦什么?你不会是不好意思说吧。”叶蓝怂恿的推了下叶夏的胳膊。叶夏这才道:“挺好的。”她想了想又道:“我就跟两个男人睡过,比较不出来,不像你,经验丰富。”

叶蓝歪着脑袋哼了一声,道:“我也没跟过几个呀。”叶夏看她一脸愤慨的样子,忍不住哈哈一笑,脸上的面膜顿时皱了。叶蓝见状,大笑不止。

“你们一夜几次啊?”叶蓝是个彻头彻尾的八婆。“你问这么详细干嘛,是不是想跟他试试呀。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打我男人的主意。”叶夏恶狠狠的说。

叶蓝又是大笑:“终于承认他是你男人了?看来他把你伺候的挺爽。”“你真鸡婆,无药可救了。”叶夏踹了叶蓝一脚。叶蓝向叶夏眨眼睛:“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过了三十奔四十就走下坡路了。现在你们都还年轻,好好享受他的黄金期吧。”

“我没你那么色,你个女色狼!”叶夏戳了下叶蓝的脑袋。叶蓝拍了她一下,回敬道:“你个闷骚的家伙,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叶夏俏皮的一笑:“纵欲伤身,我是为他好,为他的健康着想。他白天工作那么忙,晚上也忙怎么休息好呀。”“呵,看不出来你这么体贴。看来你是真爱他。”叶蓝不以为然的撇着嘴。“本来就是嘛。”叶夏揭去脸上的面膜,脸上清爽滋润了许多。

她忽然想到,舒岩和她认识的时候,已经二十七岁了。之前,他的感情经历不可能是一片空白,而且从他在床上的表现来看,也不是个没有经验的人。他之前交往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呢,他是不是也像喜欢她一样喜欢那个女孩?这些事是没法问的,只能自己在心里好奇。她自己不也是不大愿意提以前吗。

“你们这么相爱,真是让人羡慕。”见叶夏沉思不语,像是陷在甜蜜中不肯出来,叶蓝由衷的说了一句。叶夏知道她又想起了升级版西门庆,心里叹息了一声。

“你那位药厂掌柜的怎么样了?”叶夏问了一句。“他呀,除了已婚这一条,什么都好。”叶蓝说起她的情人卫熙华,始终有点淡淡的伤感。好多次她希望和他共度的时光,他都是在陪他的太太。她从也没见过他太太,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们家小石头是贴身的小棉袄,温暖舒适;你那位升级版西门庆是华丽的皮草,因为华丽所以昂贵,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不过你说的也对,重要的是享受过程。”叶夏这么打比方。

叶蓝点点头,抿嘴笑着,对着灯光看手上硕大的钻戒,粉色的钻石发出奇异的光芒,闪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快九点的时候,叶夏接到舒岩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小夏,你在家吧,到我家来好吗?”叶夏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推辞道:“天晚了,我不想出门,明天好不好?”天一黑,她就像蛰伏的虫子,缩在小窝里,懒得再动弹。

“宝贝,来陪陪我,我想见你。”舒岩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好像心情不佳,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事还是病了。叶夏嗯了一声,去换衣服。

到了舒岩家,看到他无聊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头发还是湿的,像是刚洗过澡。叶夏走过去,摸了摸他脑袋,笑道:“小朋友,遇到什么烦恼了?跟怪阿姨说说。”“阿姨,我好怕怕,今天有个怪姐姐拿臭鸡蛋砸我。”舒岩顺着叶夏的语气道。

“什么?谁那么大胆,欺负我们家小石头?”叶夏柳眉倒竖,跪坐在舒岩身侧,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却只闻到薰衣草味的沐浴液清香。

“一个神经病作者,往我邮箱里发了一份稿子,写的甭提多次了,还让我给她推荐到杂志上刊登。我给她提意见,她不听,还骂我,说我嫉妒她的才华。”舒岩说起这事就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