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别不同的吗?真澄深深凝视甄蓝澄清但却幽深的眼,想测知她话中的真伪,却只看到一片澹然。他幽幽地太息,放开手,站起身背对她。

“你是说,你之所以对我这样淡漠,是因为我对你而言是与众不同的?”他徐徐地问。

甄蓝只是用一双清澈的眼瞳无言地凝视他宽厚的背影,既不承认,亦不否认。

真澄笑了:“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不会追问你了,今天已经晚了,你早点歇息。周末我带你去郊游。”

说完他转背倾身,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在她刹那闪神时,又在她粉红色没有沾染一丝化妆品的唇上啄吻一下,才放开手站起身。

“晚安,蓝,愿你今夜有个好梦。”且梦里有我。这是他无法诉诸于口的奢望呵。

甄蓝的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唇,耳边听到自己狂乱躁动的心跳,她静静地垂下眼睫。

不言不语,一段伤春,都在眉间啊。

第八章 短.暂

“总监,雷小姐电话。”秘书冷静自持的声音传来。未调至欧阳先生左右时,她对他抱持着一份幻想,可是真正待在他身边工作,立刻幻灭。工作上他是一丝不苟的上司,工作之外,有太多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委身示好。她简直看得胆颤心惊,若真有他这样的男朋友,只怕她会无一日得以安枕罢?眼下这位雷小姐是盯的最紧的,只不知她晓不晓得欧阳先生根本是桃花满天飞?而她,幻灭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在一边看戏好了。

“接进来罢。”真澄放下手边的文件,接起电话。

“欧阳,现在忙吗?”雷净闻甜美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际。

“再忙也挪得出时间听Tina的电话。”他在电话这端笑,她象是他极想拥有的妹妹一样,虽然偶尔感觉有点刁蛮任性,却不影响她在他心目中的可爱。

“明天晚上我家有个小型的宴会,来宾多半是业界的年轻人,欧阳,你也来参加好不好?”其实多数是雷家的远近亲朋,她希望把他介绍给众人。

“明天…”真澄不想扫她的兴,可是——“明天不行,我已经有约了。”

“不能推掉吗?”雷净闻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低落,不是不失望的。她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很久。

“对不起,Tina,我已经同朋友约好了,下次好吗?”真澄几乎可以想象她的脸上现在失望的表情。

“那——我明天和你一起赴约她不好?”雷净闻期待地问。

“这——不方便,我可能分不出精力照顾你。”他不想他和蓝的约会中间夹着一个第三者。不过,他会送礼物过去以表歉意的。

“那好罢,不过,你欠我一次哦。”彼端女子娇嗲地撒娇。

“知道了,小朋友,一点亏也不肯吃。”

“再见,欧阳。”雷净闻挂上电话,盯住黑色的桌面陷入沉思。欧阳真澄是个体贴且优秀的男人,对女性一贯都尽其所能地满足要求,但今天他的拒绝太过斩钉截铁,理由亦过于怪异。分不出精力照顾你?这是什么理由?因为他要用全副精力去照顾那个朋友的缘故吗?又,是什么样的朋友,需要全心全意的照顾,以至于分心照拂她也不行?这之间有问题,大大的不对。

她展开一个笑容,既然如此,他说不方便,她便真的不跟吗?她要偷偷地跟上去。她决定了。

周六上午九点,真澄按响了甄蓝的门铃,大门打开,他走进房间里,看见甄蓝穿着蓝灰色的棉质长衬衫和白色长裤坐在地板的垫子上,边饮茶边看书。

“走罢,公主。” 他弯腰自地板上抱起她。

“去哪儿?” 甄蓝放开书,揽住他的颈背。

“去了便知晓了。”真澄仿佛已经养成习惯,顺势在她的额上吻了吻,但是小心地避免触及她额上似是闪烁妖异光芒的蓝宝石。莫明的,他觉得那是一个禁忌,一个不可以触碰的禁忌。

在楼下看见管理员小崔,甄蓝向他微笑:“小崔,这几天会有我的包裹寄来,麻烦你替我多留意。假设我正好不在家,你知道怎么办。”

“好的,宁小姐,请放心。”小崔大力保证。

真澄不喜欢她分心对别人好,加快脚下步伐。出了门,用一只手拉开车门,然后把她抱进副驾驶座位,再绕到另一边,上车。上车之后,他倾身替她系上安全带。

甄蓝在他的手不经意拂过她的胸部时,禁不住向后缩了缩。

他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唇角上扬,有如偷腥得手的猫。有反应就好,总好过她面对他时的淡定态度,管他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坐好,我们出发了。”真澄笑。

一路上,真澄对她都象久未见面的朋友一样,讲些轻松的游学见闻,生活趣事。甄蓝在听了他讲的笑话之后,十分给他面子的笑了开来。

他看见她笑了,更加起劲地向她描述他的经历。

“有一年夏天,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罗马尼亚自助旅行。既然到了罗马尼亚,怎么能不去拜访那最最著名的吸血鬼城堡?原本想学电影里的汤姆?克鲁斯和布拉德?皮特一样,晚间才在城堡里走动,演一出活生生的夜访吸血鬼。可惜,古堡夜间并不对外开放,我们只好白天去参观了。哇,整个布朗城堡是没有窗的,光线幽暗,阴气森森,而且静得可怕。突然有解说员在我们身后讲话,哗!吓得我们几个大男人脸色发青,几乎是逃出古堡的。事后我们一致认定,我们没有想象中那样有胆量。”

甄蓝一手支在车窗边沿,侧头认真听他描述。在听到他说他们逃出了古堡时,忍不住又笑了。她可以想象彼时彼刻他们脸色灰败心脏狂跳的场景。

可是,她的笑容很快地隐在了无波的表情之下。她今生是没可能有这样惊悚的经历的,她永远也没可能。

“怎么了?不舒服吗?”真澄见她的笑容隐去,有些担心。

“不,只是在想,已经开出市区好远了。这附近,能有什么好去处呢?”甄蓝抛开心事,看住车窗外的风景说。既然已经出来了,她不想大家扫兴。

“不用猜,我们已经到了。”真澄空出一只开车的手,指了指不远处一扇古朴的木质栅门。“就在眼前。”

甄蓝有淡淡的好奇,不知道他将会带她去什么样的地方。

他将车开到木门前,转头对着车窗外的对讲器自报姓名。

“欧阳真澄与宁甄蓝。”

未几,木门徐缓打开,一条两侧种满悬铃木的车道出现在他们眼前。绿意昂然的,象是夹道而立的武士,守在通往神秘之乡的道路两旁。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细碎地洒在车道上。

甄蓝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车道,狐疑地将视线瞥向真澄。

“这是通向未知的路径,我们去探索罢。”真澄笑着踩下油门,将车子驶上车道。

因为他太专注于甄蓝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所以没有注意一辆不起眼的本田雅阁由始至终,一路跟在他车后,只是被及时合拢的木门拦住,才没能继续尾随。

一路跟踪真澄与甄蓝的雷净闻望着合上了的木栅门,考虑要不要一狠心冲过去,这时竖立在门边的对讲器里传出警告的声音:

“小姐,此间是私人土地,未经许可不得擅闯,请速速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雷净闻恨恨地捶了一下方向盘,看来是没可能继续跟进去了,这叫她怎么甘心?他有空陪那个弱不禁风的病鬼,却没时间参加她的晚会?那个鬼里鬼气的宁甄蓝到底有哪里好?大哥喜欢,欧阳喜欢,甚至还有一员洋将也喜欢。

雷净闻倒车,驶离木栅门的可见范围,又找了一处停下车。她静静坐在车内,她要等,看他们什么时候出来。欧阳知道大哥也喜欢宁甄蓝吗?她咬着嘴唇,她喜欢欧阳,她以为欧阳也喜欢她。可是,为什么他会为了那个病女而推辞她的约会?可假设欧阳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残废?总不会是因怜生爱罢?

而这个宁甄蓝也真是有手段,用一张柔软的脸,弱不禁风的身体和狐媚的本性魅惑了她大哥与番将也就算了,反正同她没多大关系,可是她竟连欧阳也不放过!不行,她不能看到大哥和欧阳上她的贼当,她要找机会揭穿她。

真澄在绿荫掩映的车道上降下跑车顶篷,让徐徐的、带着清香的自然风拂向两人。

甄蓝吸了吸鼻子,暗暗猜测。这香味,很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是什么。

“蓝,我们到了。”真澄微笑,车道尽头,一大片花海在初夏的风中轻曳摇摆。

“Irises!”甄蓝睁大眼,不可置信地轻呼。她的眼前,是一大片鸢尾花海,鲜艳灿烂得一如凡高画作留给她的视觉冲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过去,还有大片向日葵。”真澄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掖回她的耳后,“我们有大把时间。”

甄蓝根本没留心他在说什么,全副心思已经被吸引到花海。她被自然的杰作给震慑,屏住呼吸,不敢大意。她是敬畏的,穷她一生,她也无法用言语形容它们的美丽的千万分之一。

“同它们相比,人类丑陋又渺小且脆弱。”甄蓝低喃,枯木尚能逢春,而人类的生命,太过不堪一击。

真澄摇头,下车到后备箱里取出轮椅,然后抱她下车,推着她沿花圃边的小径慢慢前行。

“这一畦是勿忘我,嗯,这是——大波斯菊,那边是香槟玫瑰。”

甄蓝仔细将花的名称与形状都记住。她突然有了灵感,回去之后,她要设计一间花之坞,一个花之城堡。

“要不要歇一歇?”真澄问。

甄蓝点头,太阳并不盛,但晒久了仍觉得头晕。

真澄推她继续走了一段路,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一动。

一株仿似参天巨木的悬铃木,象个守护者一样静静伫立在一幢看上去是花农住的木屋前。树荫下,支着一张木质圆桌,桌上有一壶水果茶,几盘看上去都很诱人可口的点心,用透明纱罩罩着。一边还耸立着一只小小的竹制书架,摆满了书,显然是有人事先来精心准备的。一个高大英俊沉默的男子候在一旁,见真澄到来,上前与真澄握手,交给真澄一串钥匙,向甄蓝微微颌首,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甄蓝忍不住回头仰望真澄。

“欧阳…”

“借花献佛而已,此间是我朋友辟的一处农场。”真澄蹲下身,“希望你喜欢。虽然我向他情商,可他是只怪物,只肯从我们到达时起出借二十四小时,小气得要死。他啊,有一个心爱的女孩子,那女孩子有一个流浪漂泊不定的灵魂。他说,他的这座农场,是给她当心灵的港湾用的,只有她,才是这里永久的主人。”

“谢谢你,欧阳。”甄蓝要拼命隐忍,才得以保持镇定,他怎么会知道她的梦想?他怎么可以知道?他怎么能在她措不及防时将她的梦展现在她的眼前?他怎么能啊!“换成是我,也不肯将这么美丽的人间仙境借你,这样一方红尘里净土似的花海,我也不肯。”

“你喜欢?我也为你辟一块这样的农场好不好?”虽然现在寸土寸金,想建这么大的花圃并不容易,但为博甄蓝一笑,他一掷千金也肯。

“不好,这么大的地方,还要请人手来打理,一旦刮风下雨,满地残红落绿,我只怕不忍看。”甄蓝摇头。她不浪漫,做梦就好,真变成现实,麻烦就会接踵而来,一如他之于她。

“既然这样,我就常带你来看花好了。”真澄宠溺地笑,没一点讨好不成的沮丧。“以后,等你的身体大好了,我还可以带你去许多地方。”

“是吗?”甄蓝垂睫自问。

“当然。”真澄握起甄蓝的手。“我们可以去罗马,参观这座很man的城市,因为他是恺撒的城市,还可以参观教廷;去肯尼亚,看东非大裂谷,那是地球亿万年演化中留下的伤口;到卡萨布兰卡,感受褒曼和鲍嘉的北非,一起唱I LOVE YOU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最后,我们去世界的尽头--好望角,一起看日出的雄伟壮丽和日落的空寂苍凉。\"真澄憧憬着。

甄蓝没有插嘴打断真澄过于美好的描述,此时此刻,她不想扫他的兴。

“来,喝喝这种特制的水果茶,有山楂、奇异果还有玫瑰花瓣,润肺健脾,养生美容。”真澄笑,不介意自己唱独角戏。

甄蓝接过他斟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清凉可口、酸甜适中,绝无异香异气,简直无可挑剔。忍不住闭上眼享受水果茶经过口腔,咽下之后齿颊留香的美好感觉。

真澄只是静静地看着甄蓝一脸享受的表情,这之于他,已经是最好的回报。为了她这样不设防的轻松模样,他愿意奉上全世界。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而燃起烽火的心境了。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呵。

甄蓝睁开眼睛,立刻意识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环境里。房间里的设施是极具丛林风格的编织家具,但她身下的床铺却极舒适。那种凉滑又有韧性的触感,应该是手工编织的蕉叶床,带着南亚的热带风情。这不是她那间风格沉冷的智能化房屋。

是了,早先,她与欧阳在树下聊天,喝茶,吃点心。用过花农送来的午餐之后,她看了一会儿书,大抵是倦了,就睡着了。现在——她抬腕看手表,已经过了下午五点,欧阳竟没叫醒她?是他抱她进屋的吧?

对了,欧阳呢?甄蓝四下环视,并没有发现他,他不在屋中。她想了想,撑起身体,将自己挪坐进床边的轮椅,然后朝门边去。她的手,在触及门柄时,停了下来。

门外,有两个男声在低低交谈。

“欧阳,你没瞧出来吗?那女孩子的情形不是顶好,这才几月份?只晒了那么一会儿太阳,绝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树荫下,还会有轻微中暑症状出现。她太弱了,林黛玉比起她,都健康多了。她不适合你,你难道不明白?你这么爱玩爱运动的人,跟她在一起,时间久了,你就会开始无聊,会要去四处招蜂引蝶。我这么说不只是为你,也是为她。她跟不上你,迟早会受伤。以她的情形,你以为可以再承受心灵的重创吗?”

甄蓝捂住嘴,她根本不是睡着了,而是因为中暑昏过去了。

“别说了!”她听见真澄低声咆吼。“我爱她,如果她跟不上来,我宁可停下脚步。你应该懂的,你为了那个不为你家人接受的恶质女人,放弃继承权,独立创业,亦毫无怨言。我也因为爱她,可以舍弃旧日的欧阳真澄。”

“你能保证这不是一时的怜惜?如果是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会给予你最诚挚的祝福,可她——”男人还想劝诫,却被真澄打断。

“不!别说!”

甄蓝不想再听下去了,她又悄悄退回到床边,上了床,闭上眼。她的决定是对的,她要尽速离开,她和欧阳继续纠缠下去的结果,只会使两人都痛苦。

她才闭上眼,门就开了,真澄轻轻走近她的床边跪下,小心地替她拉好被子。

“蓝,原来爱上一个人,真正恰如那首歌里唱的,痛并快乐着。看到你不良于行的一刹那,我痛到无法呼吸。你知道吗?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又或者是怎么发生的?可是我多么想替你承受发生的一切!看到你专注地工作、看书,与人聊天,看到你因我而笑,我是多么幸福,你知道吗?上天没有夺走你的生命,让我有机会与你想遇,你知道我有多么庆幸吗?”

他把头埋进双手间,他爱她啊!

“蓝,我爱你!就算你此时此刻听不到,也没关系。我自己知道就好了。”他重又抬起头,然后将一双性感的唇,轻轻压在甄蓝唇上,数秒之后,他的唇移开。“也许有点卑鄙,但,这是我们的订情之吻。”

甄蓝闭着眼,泪水悄悄自眼角滑落,她想抱住他,回应他的爱语,可是,她不能。

她竭力克制自己不去回应他的吻。痛并快乐着,她自己何尝不是?有他这一番话已经是够了,够她抱着对他的回忆,在夜深人静时快乐幸福地死去。然也是她至大的痛苦,终她的一生直至死亡来临,她也不可能回应,这是她的最痛。

几乎过了有一世纪那么久,真澄伸手轻拍她的脸颊。

“蓝,醒来。”

她配合他的动作,佯装自己被他叫醒。

“唔,我睡着了?”

“嗯,你有点中暑,不过现在睡一觉,感觉好些了罢?”真澄扶她坐在床上,并在她背后塞了一个靠垫。

“呵呵,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甄蓝就着天光掩饰自己的绝望——爱他,却又不可以爱的绝望。

“是我疏忽了,忘记替你做好防晒措施。”真澄立刻说。

甄蓝叹息。简直似开检讨大会。“欧阳,你不觉得累么?这样小心翼翼为我,讨好我的口味,这完全不似你。我所知道的欧阳,是顶风流潇洒的人物,一贯都是女人讨好你,迁就你。我不爱看见你为我做的改变。”

真澄笑着执起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略显冰凉的手指。

“傻瓜,我爱你,愿意为了你而改变。这是我甘之如饴的事,我做的很快乐。”

“可是,欧阳——”

“嘘,这样良辰美景时刻,别说任何杀风景的话。我送你进洗手间,你洗漱一下,我带你去吃鲜花餐。”真澄将食指竖在唇边。

“可是已经很晚了,我们还要开车回市区。”

“我和朋友打过招呼了,今天我们可以留下过夜。”真澄微笑着轻抚她柔软的头发。他渴望这样做很久了。

过夜?甄蓝省过神来。她出来一天了,路易士说不定已经快急疯了。

“欧阳,你带电话了吗?”

“带了。”

“借我用一用。\"

真澄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甄蓝立刻拨电话给路易士。

“是我,我和欧阳在郊区的一个花场里。”她向路易士报告行踪。

“你没事罢?小崔说他一早带你出门,这么晚还不见你回来,我担心死了。”路易士口气有些气急败坏。这是第一次,她完全在他们的监护外过夜,这令他忧心。

“我今夜不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欧阳只是不想我长途往返。”

“他有这么体贴?”路易士不以为然,“算一算脉搏。”

甄蓝瞥住手表心算一下:“一百。”

“偏快,你明天回来给我好好卧床休息一天。”路易士即时化身为专业医师。

“知道啦,奶妈。”

“你要死了,看你明天回来我怎么收拾你。”路易士在电话另一头笑骂,但仍不忘叮咛她:“你自己注意。”

两人互道晚安挂断电话。

“欧阳,谢谢你。”

“你一直都需要向人报平安?”真澄忆起自己刚回国时父亲也曾经让她到家后打电话过去。

“嗯,他们都担心我,我每天都必须向一个人报平安。”甄蓝承认。“不说这些了,我饿了,我们去吃饭罢。”

这一日放纵,就让他们有始有终罢。

等在路边车里的雷净闻,由中午而下午,由下午而傍晚,贝齿越咬越紧。欧阳他们都进去那么久了,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