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进屋里的昊天,男人吓的一个劲的直哆嗦。

显然昊天无意搭理那个男人,他白了眼他,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知更。

“从今天开始,阿庄就是你的男人。你可要和他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蜷缩的知更,用手捂住了耳朵,一言不发。而昊天脸上却冷冷一笑,然后看着那个男人说道:“阿庄,去将你的女人扶起来。”

男人闻言,使劲的摇了摇头。

“你敢抗命?让我想想,找些什么好玩的来跟你玩。”

阿庄一听昊天这句话,吓得立刻将遮掩着脸孔的胳膊放了下来,一张几乎分不清五官的脸孔,呈现在摇曳的烛火中。他慢慢走向知更,然后蹲下身用手搀扶着知更。

与他的脸打了个照面,知更骇的大声尖叫起来,她浑身剧烈的抖动着,喉咙里一阵反胃,吐出一口酸水来。顾不得口中吐出的残液,忍着胸口的疼痛,知更闭眼推开面前的丑男,快速的爬向屋角。

“阿庄,你的女人身体不舒服,还不过去看看?”昊天看着被这张脸恶心到呕吐的知更,心里一阵暗爽。

阿庄不敢不听,只好迈开步子再次走向知更。知更眼见他走过来,忙在屋角将身体蜷缩的更紧,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看着被吓坏的知更,阿庄站在她面前手足无措。就听身后的昊天笑道:“哈哈哈哈,你们可要好好过日子!对了,阿庄,她叫知更,你的小更儿。”说完话,脸上又是一阵坏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夜惊心

屋里只剩下知更与阿庄两人,空荡荡的房间内,轻荡着知更悲凄的哭声。在烛火摇曳的惨淡光芒中,屋里的两人,有恐慌、有尴尬,还有那似乎永无止尽的沉默。

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阿庄从墙角的水缸里舀起碗水,准备递给知更喝。

“不许你过来!”知更边哭边喊道。

她怕,她怕那张五官模糊的脸,那张脸带给她的,只有恐怖。她不要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刻,她也不愿意跟这么个骇人的家伙待在一起。她要逃跑,她要离这个鬼地方远远的。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阿庄说道。说完走到房屋的另一角,拿起放在地上的一席破被,走向知更。“晚上冷,盖上它,要不然会着凉的。”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阿庄接着问向知更:“你饿不饿?我去捉条鱼来,烤给你吃好不好?”

没有回答,知更只是不住的点头。她只要这个长相骇人的男人,能离她远远的就足够。

看到她点头,阿庄想笑,可是脸上已经没有肌肉感觉的他,却不知道该怎么笑,才能笑的好看些。失去唇形的嘴咧开后,里面的牙齿竟然也是残断不全的。那些牙齿不是一个个自然缺失的,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一分为二。不愿已经走形的脸,再吓到知更,他快步走出屋子,向奴屋附近流淌的溪水走去,站在水中捉起鱼来。

渐渐的止住了哭泣,知更打量起这个有了光亮的小屋。

屋子里简简单单的,倒也收拾的整齐。烛火放在墙角处支起的一个残架上,在烛火旁边的墙上,依稀可见,挂着一个精致的针线包。

看着针线包,知更想起了娘。娘曾说珠熙的女人,最讲究心灵手巧,更要精通针线。珠熙女人成亲之时的嫁衣,就要自己缝制。谁的嫁衣织的最好,谁就会被夸赞为最手巧最美丽的女人,成亲时,穿着华美嫁衣的新娘,也会受到夫家的礼遇和善待,所以很多珠熙女人,都会将针线包随身携带。只是这个男人的屋子里,为什么也会有针线包?想起那个丑陋的男人,知更又想起了一个在珠熙流传很久的传说。

据说珠熙国曾经有位皇子,艳美绝伦,那张脸比珠熙最美的女人还要美。他沉迷于女红,自创了一个针织作坊,取名蜻蜒馆。号称要绣出天下最美的衣衫。聪慧俊美的他,召集了一批批的绣女,研习针法绣样,只两三年间,就使得蜻蜒馆声名大噪。据说那些绣女织造出来的衣衫,轻逸柔美,最难得上面绣着的花样,一个个就好像是活得一样传神。可惜后来那位皇子却忽然失踪,再没有了消息。蜻蜒馆也随之破落,那传说中绣在衣服上,活灵活现的花鸟鱼虫,再没有人看见过。

抬手揉了揉眼睛,确认墙上挂着的,的确是针线包,知更心里不由骂道:丑八怪,你以为你是那位皇子,也想学什么女红。

想起昊天说的那句话,自己要做他的女人,知更的心再次揪在一起。胸口传来阵阵疼痛,用手轻轻抚摸着胸口,她才发现,外衣的前胸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撕扯开,领口的边角也凌乱的不成样子。

领口的碎裂,让知更皱起了眉头。身上的这件衣衫,是娘亲手为她缝制的。除了那一针一线的做工外,更有在衣服领口内里绣着她的名字:知更。她要将这件衣服缝补好,娘一向喜欢她干干净净的。忍着胸疼,她站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了墙壁上挂着的那个针线包。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偏将娘绣的名字这里弄破了?真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缝补的像从前一样好。盘坐在地上,打开针线包,知更看到了包里装着的那枚针。银针!

拿出那枚针,知更仔细的凝望着。这针她还是第一次见,跟娘用过的铁针很不一样,娘的针捏在指尖粗糙生涩,而这根针捏在指尖却圆润顺滑。

好针!知更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种认真的神情,她专注看着银针的目光中,满是赞叹。

愣了愣神,知更拿起那枚银针,就着针线包里的丝线,缝补起衣服上的裂痕。专心缝补衣衫的知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连捉鱼回来的阿庄进屋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到。

看着针线包在知更的脚边放着,阿庄手中的鱼瞬时掉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鱼儿在地上的挣扎声,惊到了知更。抬头看去,门口站着的那人的脸,已经不止是恐怖可以形容了,那叫做阿庄的男人,此刻正龇着牙,瞪着她,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丢掉手中的针线,紧紧的抓着衣服,知更跑到了墙角处,浑身发抖的看着阿庄。

阿庄走进屋,慢慢的蹲下身,捡起地上掉落的银针,放回针线包里,将包挂在墙上,这才转头看着知更低吼道:“再敢碰这个针线包,我就折断你的双手。”

没有回答,在知更脸上,只有她眼里的泪水,在滴答滴答一个劲的下落着。

那一夜,她饿了一宿。

地上的鱼早已死掉,但是她不敢走过去捡起来吃,因为那个人就盘坐在地上,不言不语,一付要吃人的模样。她就站在角落里等,直至他躺在地上沉沉睡去,她才敢稍作动弹。这时的她,已经在墙角处站了整整一夜。

很困很乏,她也想睡,可是她怕,她怕屋子里的这个男人,会突然窜到她的面前伤害她。耳边听到他酣睡发出的均匀呼吸声,知更将手中的衣物小心翼翼的穿好,才慢慢的向门口挪动脚步。看了眼地上的鱼,肚饿的知更偷偷走过去,捡起鱼,然后蹑手蹑脚的向门口走去。

出了门,心里的恐惧驱使她不分方向的一阵狂跑,直到她再也跑不动。回望了眼远处还依稀可见的那间小屋,她的心才稍觉安稳。走到溪边,将手里的鱼清洗干净,早已饥肠辘辘的知更,将那条死鱼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好腥!鱼从手中掉落在地上,知更用袖子使劲的在嘴边抹擦着,再次“呜呜”的哭了起来。

放眼四周,山清水秀,芳草连天,却没有一个人影在。

没有方向,知更一边哭着,一边漫无目的的行走着。胸口处越来越疼,一夜未睡,又腹中空空的她,连咳几声,只觉得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蛇蝎女

不知过了多久,阿庄才渐渐醒来。起身看向空无一人的屋子,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是你自己要跑的,是你自己要去送死的,我只愿你能死的舒服些!

抬头看了眼墙上,针线包还在。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用白皙细致的长指,轻轻的抚摸着针线包。若不是看到他的脸,谁都不会相信这个丑陋的男人,竟会有双比女人还细长秀美的双手。

此刻他的眼里涌起一层悲怨。

轻轻甩了甩头,他努力将心里的怨恨抛开,取下针线包,从包中拿出昨夜拾起的银针。

他怕,他怕那个丫头昨夜一不小心,会将他的银针弄弯弄坏,这是他身边仅存的,唯一一样属于珠熙的东西。此刻,银针好好的捏在他的手指间,仿佛从没有被人触碰过。

长长的叹了口气,阿庄将银针放回针线包中,又挂在墙上。

慢慢的走出屋,他沿着溪边一路前行,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像数万只蚂蚁一般,在无情啃噬着他的血肉。

没有目的的乱走,脑海中全是琅月人鄙夷的笑声,他痛苦的抱紧头颅。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小男孩,美丽俊秀的脸庞一直笑吟吟的看着他,“二哥!”小男孩甜甜的叫着他。

“炎儿!”哽咽的喊出一声,阿庄的表情悲痛欲绝。他想哭,他却没有泪,为了遗忘这突至的痛楚,他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奔跑着,直到他看到了那个昏倒在溪边不远处的女孩。

原来她并没有跑到奴屋外头去,阿庄冷哼了声,喃喃道:“你的命到大!”

犹豫了下,他向女孩子走过去,看向她昨夜缝补过的领口。很齐整的针法,阿庄的眼里现出一道欣赏的目光。蹲下身子,阿庄翻开知更的领口看去,内领处用线绣着“知更”两个字。那两字飞针走线,掇菁撷华,针针有神,线法连绵。

除了蜻蜒馆,民间也有这么传神的针法吗?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两个字,阿庄又看向知更的胸口。她白皙嫩滑的胸口处,显着一个淤青发乌的脚印。这么重的伤!阿庄想到了昊天。心里再没有犹豫,他抱起知更向自己的小屋走回。

回到屋内,给她盖上被子,阿庄开始了忙碌。先去溪边捉鱼,然后将鱼收拾干净,丢在锅里熬着鱼汤。等到鱼汤熬好后,他又找来一块破木片,使劲的煽呼,好让鱼汤能快些凉下来。一番忙碌后,他终于给昏迷中的知更,喂下了温热的鱼汤。看着手中被喝的干干净净的碗,阿庄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放下碗,坐在知更身边,看着她白皙的脸,浓密的睫毛,小巧的嘴巴,阿庄禁不住用手去抚摸了下,那张纯美诱人的脸。

她长的很美,垂髫之年已这般模样,长大后必定是风华绝代。

正胡思乱想的阿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由心里一惊,忙收回手,拿起破被将知更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

这一番手忙脚乱的忙碌还没有结束,身后却已经响起一个娇嗔的声音,“你在藏什么?”

猛地回头,看着从门外走进屋内的娇美女子与随从,阿庄忙回答道:“没有,我什么都没藏。”

“没藏?”娇美女子冷冷一笑,说道:“你鬼鬼祟祟的想骗我的眼睛?来人,把那破被子给我掀起来。”

“没有,没有,这里真的没有什么!”阿庄边说边用身躯挡在破被前。

“啪”一记鞭响,阿庄身上已挨了一鞭,在他还没来得及叫喊时,又一记火辣辣的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不要!这里真的没有什么!”阿庄硬挨着火辣鞭打的刺痛,也不肯挪动脚步,让出身后被包在破被中的知更。

娇美女子轻轻抬起手臂,身边的随从立刻停止了鞭打。

“把他给我按在地上!”

一声吩咐后,她身后的彪形大汉已经走到阿庄身边,将阿庄拖至一旁,按倒在地。而另有人走到破被前,掀起了破被,昏迷中的知更暴露在众人眼前。

五官剧烈的抽搐,阿庄看着娇媚女子喊道:“她是小将军留在这里的,她是小将军昨夜送来的。”

美艳女子唇角含笑,声音却是异常冰冷的说道:“小将军?你以为你抬出小将军,我就怕了?来人,给我泼醒她!”

随从们从墙角搬来水缸,将缸里的水全部泼向知更,随即将阿庄这破败小屋里,唯一用来装水的破缸,摔烂在地上。

水,冰冷,知更就在这冰凉的水的泼激下,睁开了双眼。她无助的看向四周,看到了被按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丑阿庄,看到了自己身边不远处站着的娇美女子,和她身边高傲的婢女、凶神恶煞的随从。

美人轻瞟了眼知更,转而走向阿庄,“阿庄,她很漂亮,是不是?这么小,就这么美,长大了一定是个祸害!你说对不对?”

阿庄不住的喘息,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紧张。

“啊!”阿庄一声惨叫,知更瞪大眼睛看过去,就见阿庄严重变形的脸上,已经踩踏着一只穿着精美绣鞋的脚。

阿庄怪异的惨叫声,吓的知更浑身哆嗦。顾不得身上被水淋得湿漉漉,她缩成一团,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说呀,阿庄!”美人对惨叫声充耳不闻,却不住加重脚上的力道,踩着脚下那早已变形的脸。

皮肉扭曲着,眼珠似乎就要飞迸而出,在一番重踩下,阿庄的嘴角流出了淡红色的血迹。

“是!是!对!”阿庄疼得直吼,话说也含糊不清,身子在众人的按捺下,不住的扭动着。

放开脚,美人冷冷一笑,低声骂道:“不长眼的东西,非要吃些苦头才有记性!”然后将眼睛再次扫向知更。

“祸害是留不得的!留下来早晚都是个害人精!是吗?小姑娘?”看着瑟瑟发抖的知更,美人吩咐道:“去,叫人送些油水来,记得烧滚了。”

闻言,阿庄大惊,哭吼道:“不可以,不可以,她是小将军送来的。你不能这样!”

“阿庄?你吓唬我是吗?小将军!小将军!你以为我会怕他?把他挂在嘴边吓唬我?”看着地上痛苦的阿庄,美人恶狠狠的说道:“小将军?小将军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送个丫头到这里来?”

“是真的,真的!她是小将军送给阿庄的女人。”阿庄的手不住的抖动。由于脸部的肌肤已经全部烫毁,没有了汗腺,只能从他不停流出唾液的嘴,已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正不住扭曲的身子,看出他身受的痛苦。

美人闻言一愣,又再看向知更。寻思了片刻她“格格”一笑,说道:“原来是小将军给你送来的女人!哈哈,阿庄,好福气呀。就你这张脸,还能有这么个丫头给你暖被子,真是艳福不浅!小将军到是真有心意,怕找不到合适的夫婿配这丫头,就正好想起了你!看这丫头身上的衣服样式,应该是珠熙人没错吧!珠熙国的人,能在我琅月活下去的,以前似乎只有你一个。我琅月国没有让外来人,在国土上活下去的规矩。你是个破例,这丫头,既然是小将军逮到送给你暖被子的,那我好歹也要让你们更般配些不好吗?我又不是要她的命,只是给她换张脸而已,这样,你们才算得上是绝配。”

将军怒

“不可以!不可以!”阿庄拼命的叫喊着。然后用一张扭曲变形的脸,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知更,喊道:“快跑,快跑!”

“跑!她能跑到哪里去?”听着阿庄的叫喊,美人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这里是琅月国,她还能飞回珠熙国不成?认命吧!”

“不可以!不可以!”阿庄还在拼命的叫喊。而美人却看着知更,露出了一个妩媚的微笑。

屋外的天空正明媚,清秀的山涧里,惨叫声却在此起彼伏的喊个不停。

“昊天将军到。”屋外传来一声叫喊。

阿庄闻言停止了喊声,美人听闻昊天来到,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马马背上的昊天,一张英俏的脸上,隐隐现出一丝不悦的神情。大老远就听到奴屋这里又喊又叫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策马急奔到奴屋外,就看到了屋外停放的花辇。

昊天斜眼瞟了下那些穿着考究,纷纷跪地拜见他的侍从,心里已经猜出了是谁来到这里。

跳下马,昊天无意看到了门外跪地侍从身边,搁置着烧滚的油锅,不禁眉头一皱,立刻跑进屋去。

“毓秀见过小将军。”

丝毫不理会这声音的主人,昊天一进屋,就将眼神盯向已缩成一团的知更。

还好!看着蜷缩在屋角,却依旧眉目清秀的知更,昊天放下心来。

“屋外的油锅是怎么回事?”昊天收回盯着知更的眼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毓秀问道。

“小将军一定是玩的高兴,忘记了一些事情。琅月国的规矩,阿庄已经是个破例...”毓秀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下,并不急于往下说。

“是啊,没错,阿庄已经是个破例,可是他被你弄的再丑,也还是珠熙的二皇子,他被你折磨的再不像个人样,也依旧比你高贵的多。他活着,是因为他身份特殊,他是我琅月对珠熙的人质。你算什么?一个只会女红的绣女,也有资格数落我吗?让我来猜猜,今天你怎么会有空来这里,一定又是织造坊做的新衣不合皇上或是皇后的心意了,所以你们织造坊的人才会厚着脸皮来这里。哼,你们无非是想要阿庄绣件能让你们交差的衣服,对吧?你们这些皇宫织造坊的人,都是群废物,连个珠熙的废物都不如,也好意思将破例挂在嘴边?”

毓秀低头听着昊天的教训,脸色渐渐涨红,等到昊天话音渐了,她才开口说道:“毓秀是奉皇上之命,要阿庄缝制新衣的。并不是毓秀没有那个本事,绣不出皇上的新衣,是皇上一定要在今年的庆典上,穿着阿庄缝制的贺衣,所以毓秀才会来到这里。”

“哦,怪不得你这么嚣张,原来是有皇上的旨意。毓秀,既然你是奉皇上的旨意来找阿庄的,那么你叫人弄来烧滚的油锅又想做什么?想泼花这丫头的脸?告诉我,是谁给了你对我的人,指手划脚的权利?”

“这个...皇上曾说过,留下阿庄的一条命,在这里养着,是为了羞辱珠熙的皇族。除了这话,皇上没有再说过,让珠熙人在琅月活着的话,毓秀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皇上的旨意,没有一丝越距。”

“你是在指责我?你的意思是小爷我违背了皇上的旨意?我擅自抓了个珠熙的女人来做奴隶,有违圣旨,是吗?”昊天冷笑着说道:“小爷没记错的话,皇上曾说过,琅月境内,只要有我喜欢的地方,便赐给我昊天。琅月之外,只要我昊天能取下的地方,也归我所有,这丫头即被我抓到就是我的东西,我将我自己的东西带回琅月,有什么不可?对了,我现在还很喜欢织造坊的屋子呢,一会我就去抢了来怎么着?你去找皇上告我违背他的旨意好了。”

“小将军请息怒。毓秀也是为小将军着想,才会想出这笨办法。小将军您看这丫头,螓首蛾眉,眼含春色,只怕长得再大些,必是个乱人心魄的祸水。毓秀这么做,也是为了将来能少个妖惑害人的女子,并不是成心要跟小将军过意不去。”

“哈哈,妖惑害人的女子?毓秀我素知你心狠手辣,不过这一次你找错了对象!她的主人是我,不是你,什么时候,我的事要你为我做主了?”

“毓秀不敢!”

“哼,好个不敢!我现在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个新的玩法,我想杀了阿庄,你说这么做好不好玩?”

听昊天这么一说,毓秀心里一阵恐慌。原本是欺昊天年少,而自己又是皇后面前的红人,公主的亲信,所以言语间才会过分了些,没想到这小子的火气竟这么大。他若是真的杀了阿庄,那么自己就无法向皇上交差了,到时候,皇上是不会怪罪他的,自己到要变成替罪羊。短短几句话的交锋,原想借着皇族亲信的身份,压压这个未来驸马,没想到他却将她说的体无完肤。她终于尝到了这个平素只打过照面,从未放在眼里的少年的厉害。她不想继续激怒他,因为她知道,传闻中的那个昊天,是绝对有胆子先宰了她再说的,更何况,他们以后还会时不时的见面。

“小将军说的这不是气话吗?毓秀知错,还请小将军看在公主的面子上,饶了毓秀这一次。千错万错都是毓秀的错,请小将军息怒,毓秀再不敢了。”毓秀说完,以首叩地,对昊天行着大礼。

昊天白了眼毓秀,没有理会,却调转眼神看向知更,就见知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被按压在地上泪涕俱流的阿庄,丝毫不理会他和毓秀的争执。

她...不怕阿庄吗?不会的,阿庄的那张脸曾经吓死过宫女的,她一定害怕,也许是被阿庄吓傻了?

“滚!”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知更,昊天喊道。

毓秀抬头看向昊天,她知道那句“滚”是对她说的,于是低声回道:“是!”然后起身看着阿庄正言道:“阿庄,布匹和线我已经给你送来的,这次是为皇上的庆典织造的贺衣,你可要仔细了。”话一说完,也不敢再留下,惹昊天心烦,索性对着昊天欠了欠身,恶狠狠的扫了眼知更,才带着手下踏出屋子。

不理会已蜷成一团,紧抱着头的阿庄,浩天走向知更,蹲下身子,看着她清澈的大眼睛,问道:“嗨,你被吓傻了吗?”

黑溜溜、清亮亮的眼睛,慢慢从阿庄身上转回到昊天的脸上,眼前,那脸上带着坏笑的少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喂,你要是被吓傻了,可就没趣了?我才刚把你给了这个丑八怪,你要是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啪”,一声响,昊天的脸上,已经挨了知更一记狠狠的掌掴,“在我杀了你,为我爹娘报仇前,我会活的好好的,别说一个丑八怪,就是一百个丑八怪也吓不到我。”

“你敢打我?”原本担心她会被阿庄吓傻的昊天,没料到她会动手打自己,捂着被打的脸,他站起身来看着知更怒吼道:“你找死!”

二皇子

愤怒之下,昊天欲抬脚踢向知更,就觉得双腿被紧紧抱住,好似生根了一般,无法抬起,动弹不得。

低头看去,正是那丑陋的阿庄,在死命的抱着他的双腿。

心头一阵火起,昊天吼道:“你也想死!对了,我怎么把你这个二皇子给忘了!你想救你珠熙的人是吗?今天就让我看看,谁来救你。”话音一了,他便对着门外守候着的侍卫喊道:“给我拉出去,狠狠的打!”

侍卫冲进屋来,将紧抱着昊天双腿的阿庄扯开,向门外拽去。那一刻年幼的知更看到了阿庄的眼神,他的脸上有种绝望,有种悲哀...当她的目光与他交织在一起时,她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的那股温暖与关爱。

缩在屋里一角,她听着屋外传来的阵阵鞭打声,紧绷的小脸上,浮现出一股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抑或是担忧的神情。

昊天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仔细打量着她。脸上被她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真想抽出刀来,一刀解决了她,可是他的手却舍不得将刀抽出刀鞘。

猛地,他伸出手一把将知更拉至自己的胸前,用异常冰冷的话语说道:“你是我的奴隶,我叫你活你就能活,我要你死你就得死!你给我老实点,这里不是你们珠熙的天下,容得你撒野。你若再敢在我眼前放肆,我就要你这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知更已经蕴泪的双眼,昊天接着说道:“屋外面的那个男人你看见了吗?他可是你们珠熙国的二皇子!那张脸好看不好看?你知道以前他长什么样子吗?光彩照人,勾魂夺魄,狐媚、妖艳、那是张本不该属于男人的脸。我王又喜欢又厌恶,后来那个毓秀替我王出了主意,所以阿庄的脸,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给我记好了,他就是个例子,你们珠熙的人,在我们琅月的国土上,只有一个下场,我们要你们怎么活,你们就得怎么活!”

放开知更,昊天伸手又摸了下自己还有些火烫的脸颊,狠狠的瞪了眼知更说道:“以后再跟你算这笔账!”说完,他大步走出房间,骑上马吼道:“来人,跟我去狩猎。”守候在屋外的侍卫们听到他的吼叫,忙停止了鞭打,骑上马跟在昊天身后,离开了奴屋。

马上的昊天神情冰冷,他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