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傲轻哼一声,嗤笑,便不再看若衡,转身便走。

“等一下,如果我跟你走,你,你要保证不伤我,并且保护我。”若衡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她跟绝傲形同陌路,跟着他做什么?还说什么不伤她,保护她,这种愚蠢的话她竟说得出来。别说与理不合,单是在外人看来,她岂不是成了一个淫荡之妇,还有,她不能逃避这件事,虽然看着夫君与白静儿在一起,心中会疼痛难忍,但这是她的人生,遇到困难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是没事了吗?

不,她不是这样的人,当困难出现时,她必须面对,并同时解决,这便是父亲教她的为人之道,她怎能忘记呢?

绝傲转身,深邃的眸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但说出的话却能令人完全明白且震憾人心:“嗯,我不伤你,并且会保护你。”

若衡樱唇微张,无法置信的瞪着绝傲,直到鼻中扑入了一股清新温和的气息,才醒过神来,却发觉自己的左手已在一只温暖的大掌里。

“你,你做什么?放开我。”若衡挣扎,怒目看着这张冰邪的面孔。

绝傲低头看了若衡一眼,不发一语,但紧握着的手却显出了他的决心,在若衡的轻呼声中,绝傲拉着她便走。

“我不想跟你走,你放开我。”若衡一手提着及地的碎步裙避免摔倒,一手使劲的想挣扎那手上的束缚,但没有成功,她的力气根本及不上绝傲的半点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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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章 奔跑]

山里的夜来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天色渐暗,原本温暖如春的微风轻抚在此刻已被刺骨的凉风所取代,空中出现点点星光,不一会,星空已被布满,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若衡怨恨的看着前面奔跑中的绝傲,完全无法自主的双腿随之奔跑,另一紧提着裙的手已显得泛白微酸,更别说已跑了近半个时辰的双腿了,浑身已被汗水浸透,若衡想停下来,过于疲劳的身体早已不重负担,但瞧着被绝傲紧紧握着不松懈的手,看着他一张面色冷漠的侧脸,若衡忍住了那想停下的欲望。

他是想让她开口求他停下吗?

不,她绝不。

抓着她的手,不由分说,拉着她便跑,不故她的不愿,如此肆无忌惮的举动,若衡心下恼怒。

风托起奔跑中的衣裙,犹如一朵白茶花,在林中优雅的一闪一现,和绝傲的漠然的灰色,二道极不相融却异常配对的颜色相携在一起,飘扬。

终于,步伐停了下来。

绝傲转过头沉思的看着若衡潮红,气喘如牛的脸,嘴边淡淡的浮起一抹笑,“想不到这么长的时间你竟不喊一声累。”声音低低的,沉沉的,不似若衡曾听到过的那般狂傲与轻视。

“放开我。”若衡开口,努力平息心中依旧的喘息,但那被强迫的愤怒以及这么一段不知为何的奔跑,使她心头有股怒火在燃烧。

“阿衡。”绝傲幽深的目光看着另一座山头,仿佛没见到若衡眼中隐忍的火焰,突然道:“以后我会一直这样叫你。”

一路的狂奔,她没有叫喊,没有挣扎,只是随着自己的步伐起步,尽管心中有对他无礼的怨言,憎恨,却依旧理智的面对,看着若衡白额上的汗珠,绝傲心头浮起柔情,淡淡的荡开。

目光相对,若衡惊讶的看着绝傲,绝傲的眼中淡薄依旧,却多了道深沉,若衡看着他,皱起秀眉,不明为何绝傲会说出这一翻话,尽管如此,但他眼中的那道深沉,却令若衡无法移开视线。

一份熟悉的恍忽,一份熟悉是漠然,隔世的味道。

原来,他与她一样,都有一抹深沉,一种淡漠的孤独。

若衡在瞬间明白了绝傲为何会带着她跑,他是在试探她,试探她与他是否是同一类人,结果显而易见。

若衡淡淡的笑了,嘴唇微眠,扬起一抹弯弧,原先的怒气,憎恨也随之而散。

夜幕降得更快了,夜空虽晴朗,却是个多风的夜晚,叶子之间的沙沙声使得这个原本沉寂的山谷显得更加莫测,但默视的二人仿若未觉。

“不。”最终,若衡轻轻出声,拒绝,“你不应该这样叫我。”平淡的语气:“只有夫君才能如此叫我。”

就算他们相似,但并不代表他能逾越。

“你确定?”绝傲淡漠的开口,凝视若衡的双眼,她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是的。”若衡点头,未多语,

“好。”绝傲平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一陈凉风吹过,仿佛在细细品味着他们奇怪的对话,随之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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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并没有改变什么。

当绝傲带着若衡回到原先的地方时,便消失在林子里。

若衡依旧坐在那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只是她不再看着远方,而是看着绝傲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之后她才转过身,凝视已被黑暗所左右的天地,浩瀚的星海,一望无际,看不到边的东西总会引起人们的暇想,但她却只觉得孤独。

是的,孤独!只能沉冗在自己世界里的孤独。

母亲从小对她的礼德教育,使她与母亲之间并不亲近。

父亲虽然爱她,但他更爱母亲。

夫君,这个原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他的心却不在自己的身上。

她无去无从,无生无志,似乎她近二十年的人生,一直是依附着别人而活着,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不对,但却不是她所要的。

母亲不理解她,父亲了解她却无法帮助她,而夫君?她连他的心都得不到,更何况他的注意,但这个绝傲,一个外人,仅仅是一段奔跑,却看透了她。

这个男人,轻轻的一声‘阿衡’,让她的心在一瞬间竟然感觉有了归属的感觉,若衡失笑,这是不是过于荒唐了?

“衡儿,我们回来了。”况无城的疲倦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若衡转头,便见到夫君抱着昏迷的白静儿朝她走来。

“白姑娘怎么了?”若衡起身,开口。

“她昏过去了,受了重伤,又走了那么远的路,终于不支倒地。”况无城轻轻的将白静儿放到一平凹的石头上,又帮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才看向若衡,却发觉妻子呆呆的看着自己理过静儿发丝的手发愣,况无城一怔,再看着昏睡中的白静儿,心下茫然:难道他对静儿依旧无法忘情吗?

夜的颜色更浓了。

突然一声惊喜叫声从况无城身后传来,“我终于找到你了。”

若衡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看着突然而现的白衣少年展翼。

“你是谁?”况无城将若衡护在身后,警戒的看着展翼脸上无害的笑容。

展翼原本兴高采烈的脸在看到况无城时眨了眨眼,道:“你是谁?”

况无城皱了皱眉,紧握住腰中的剑。

“你过来。”展翼朝若衡开心的挥挥手:“我有好东西给你哦。”

若衡摇摇头,不知为何,一见到展翼单纯不谙事世的脸,她的心便会无由来的起凉意。

“那我过来好了。”展翼嘟起嘴,满脸的不满。

“把这亮晶晶的东西拿开。”看着况无城手手中的剑,展翼有些不悦。

“别再过来。”不管他是谁,看着妻子眼中露出的恐惧,况无城知道眼前的男子定不是普通人。

“讨厌的东西。”展翼皱着好看的眉看着拦在胸前的剑,一挥手。

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也没人看到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况无城手中的剑突然化为细尘,在一瞬间便消失于无形。

“你是谁?”况无城心中一惊,护着若衡的身子退后了二大步,戒备的看着展翼。

“咦,”此时的展翼却是一脸奇怪的看着躺在平石上的白静儿,惊叫:“白炎,还有一个漂亮的东西哦。”

‘吼~’一声吼叫传遍了整个山川,吼声一落,一巨大的白虎便出现在展翼的身边。

“好滑,好嫩呢。”展翼蹲下身子,弯着头看着昏睡中的白静儿,一手不停的在她的脸上摸来摸去。

“住手,狂色之徒。”一见展翼对白静儿的非礼,况无城一提内力,出掌。

‘扑~’

一掌结实的打在了展翼的肩头,展翼吐出一口鲜血,身体飞出一丈之远。

“你不会武功?”况无城难掩心中惊讶,收掌已来不及。

‘吼~’白炎一见主人受伤,便一跃而起,朝况无城扑去。

“不准伤白炎。”一见况无城又要出掌,展翼一急,便想拦下白炎,但已来不及,况无城已一掌打向白炎的胸口,白炎一声惨叫,身子往外跌,又与跑过来的展翼撞上,一人一虎,双双撞在一旁的树杆中。

“白炎,白炎,你还好吗?”展翼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慌忙爬起来,心疼的看着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白虎。

‘吼``’白虎低呜一声。

“夫君,我们走吧。”若衡轻轻的扯了一下况无城,她虽然对展翼有些莫名的惧怕,却也不想让夫君伤他性命。

“嗯。”况无城点点头,便抱起白静儿。

“我讨厌你,我要你死。”就在若衡迈出一步时,只听见展翼冰冷的声音在后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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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一章 强迫]

这男子身上的杀气很浓,况无城御敌无数,见识过诸多的杀气,却没有像眼前的少年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这般的纯粹,他不会感觉错,单纯的杀气,单纯的想置他于死地的杀气,尽管单纯,却炽烈,从小到大,从第一次杀人,第一次被人挑战,那些人眼中只有为名为利的杀气,只有这少年,只是单纯的想杀他。

不明白这少年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更不明白妻子怎会与他相识,但想到眼前少年一见到妻子时的欣喜表情,况无城的心头便有如千斤压石,闷得喘不过气来。

“你为何再而三的阻止我离开?”若衡有些不明白,她与他,相识不过几个时辰。

“我要你在这里陪我,可他要带你走。”展翼委屈的看着若衡,对于嘴角流出的血丝仿若未觉,一手指着况无城。

“无礼狂徒,竟敢对我的内人口出不训。”况无城一听展翼的话,内敛的心性闪过一丝怒火,随即将白静儿放于一旁干燥的草堆上,却在这时,白静儿悠悠醒转,一见到近在咫尺的况无城,便抓着他的手,急道:“无城,找到绝傲了吗?”

“静儿,你先休息一会。”况无城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与无奈,劝慰。

绝傲竟让静儿痴情于此,况无城苦笑,但心头却并无感觉,只是,有些不忍,毕竟,这个曾让他心动不止的女人,曾百般呵护的女人,此刻,竟为了另一个男人,吃尽苦头。

看着夫君对白静儿的温柔,若衡别过头,漠视,哪知却在转头的一瞬间,僵住,只见展翼正笑眯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未等若衡开口,展翼已将一块血玉佩戴到了她的胸前。

“喜欢这个吗?”展翼天真的看着若衡,眼中有如孩子般的单纯。

况无城一惊,他只是将静儿抱放在草地上而已,短短一瞬间的功夫,眼前的少年已无声无息的站在了自己的身边,见妻子胸前的血玉,况无城的愤怒终于爆发。

“狂徒,吃我一掌。”况无城出掌,但一出手,却发觉内力全无,全身一软,跌坐在地上。

“夫君?”若衡一惊,伸手想挽扶,但展翼已抓住了她的手。

“放开我。”若衡怒视着展翼。

“不放,我们走吧。”展翼对若衡的怒气未觉,一心只沉侵在自己的喜悦当中。

“你?我不会跟你走,不会丢下我的夫君跟你走。”若衡一甩手,甩开展翼。

“夫君?那是什么?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那人都快死了。”展翼嘟起嘴,满不在乎的看了况无城一眼。

“什么?你说什么?”若衡心中一惊,看着展翼:“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中了我的毒,不出半个时辰会全身腐烂而死,喏,就像地上的叶子。”展翼指了指地上的树叶。

若衡后退了一步,惊讶的看着地面,原本应是干燥的树叶,树干,此刻已烂成泥,就连一旁的草儿,微小的树木,经时也已被侵蚀,整个地面就像一个泥潭,流着黑浊的液体,却无味无臭。

“难怪刚才你走近时我没发觉。”况无城看着满地的腐烂,心中恍然,看来,他遇到用毒高手了,看着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况无城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用毒与无形,在他的认知中只有毒门,但毒门已在二百余年前便被八大门派消灭。

“解药呢?解药在哪?”若衡脸色苍白,不,她不要夫君死,虽然夫君背叛了他,但一年多的相处,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啊,如果夫君真的死了,她以何颜色面对公公与婆婆?想到这儿,若衡的脸色突然更为苍白。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想法会如此自私?难道,她不想夫君死,只是因为不想愧对公婆,不想愧对自己的良心吗?不,不是的,她是爱夫君的,不是只有亲情,而是有爱,有爱的,就算在坠崖时,夫君救的是别的女人,就算夫君的温柔不是对自己的,就算,夫君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还是爱他的吧?

“当然在我这里了。”展翼嘻嘻一笑,见若衡低着头并不理睬自己,展翼用手在若衡的面前恍了恍,道:“解药在我这里哦。”

“他不能死,你不能让他死。”突然,若衡紧紧的抓着展翼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与无措,“你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死?”展翼奇怪的看着若衡越来越苍白的脸,“他死了你就能跟我走了。”

“你若不杀他,我现在就跟你走。”若衡看着展翼,坚定。

“衡儿,别说傻话。”见妻子为了救自己而要跟一个无耻之徒走,况无城的心头焦急,却无能为力。

“真的?”展翼怀疑的看着若衡。

“嗯。”若衡点头。

“那好吧。”展翼弯着头想了想,才道,便伸出一只手,中指与食扣相扣,朝展翼脑门轻轻一弹,顿时,一股香气从四周围扩散开来。

“毒已解了。”

“解了?”若衡微讶的看着展翼,再看着况无城:“夫君,你的身体?”

况无城一试内力,感觉已恢复了一成,便道:“我没事,回来,衡儿。”

展翼紧紧的抓着若衡的手,道:“我们走吧,我饿了。”

“站住,衡儿是我的夫人,怎能跟你走?”况无城伸手想抓住展翼的肩头,哪知却听见‘碰’的一声,自己刚恢复的内力又突然消失,跌坐在地。

“这人好讨厌。”展翼皱着眉看着已铁青着脸的况无城。

“我们走。”若衡咬了咬牙,对着展翼道。

“嗯。”展翼开心的点点头,转头对着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白静儿道:“你还坐着干什么呀,快来呀。”说完,便走到白静儿的面前,拉起她的手。

白静儿仿佛没有见到展翼的突兀,只是一味的瞪着若衡胸前的血玉,半响,突然一伸手,狠狠的摘下若衡胸前的血玉,道:“你怎么会有绝傲的‘赤血玉’?你见过他是不是?”

“我```?”若衡刚想说些什么,展翼却在这时推了白静儿一把,拿回血玉,满脸不悦:“这是我送给她的东西,不是给你的。”

“你送给她的?怎么可能,这明明是绝傲的,赤血玉是残门的至宝,我不会认错。”白静儿看着展翼,脸上出现焦急,道:“你见过绝傲,是不是?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真不听话,白炎不会说话,可比你乖多了。”展翼突然说出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说,你把绝傲怎么样了?若不说,我就杀了你。”白静儿的脸上露出阴森。

“不听话的畜生就应该打。”展翼松开若衡的手,从袖出拿出一条金黄色的小软鞭。

“金蝉软鞭,你真的是毒门的人?”当况无城一见到展翼手中的金色小软鞭时,脸色苍白,突然对着白静儿道:“静儿,快跑。”

传说,毒门有二宝,一为金蝉软鞭,二为冰魄蝉衣,金蝉软鞭为万毒金蝉王的壳做成,而冰魄蝉衣则为金蝉王所吐的丝做成,二者皆巨毒无比。

“什么?”白静儿疑惑的看着跌坐在地的况无城,还未回过神来,便只听她口中惨叫一声:“啊——!”

金光一落,只见白静儿的身上已多出了一条血肉模糊的血痕。

‘啪~’

毫不留情,白静儿的身上又多出一道血痕。

白静儿想反击,然而,她刚一提内力时,那二条血痕突然扩大,流出黑血,白静儿惨叫一声,面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嘴上喃喃:“怎么会这样?”

“住手,你还是男人吗?堂堂一个大男儿这样鞭打弱女子,这跟败类有何区别?”况无城朝展翼大吼,同时又自责,他空有一身功夫,却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什么大男儿?我不是大男儿,我叫展翼。”展翼不满的看了况无城一眼,‘啪~’的一声,又朝白静儿落下。

“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白静儿又是惨叫一声,滚在一旁,她身上的三道血痕,在她每次提升内力时,便被活活撑开口子,此刻,身上早已是黑血渍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