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署阳夺过钥匙,“你还嘴硬是不是?活该崴脚。”

“关你什么事?”

“你真是活活把我给气死了。”颜署阳弯身提起她的裤腿给她看伤,也没见肿起来,他轻轻摸了摸,莫晓彤就疼得呲牙,“你轻点…”

“你怎么不哭了,耸耸肩膀,最好是掉两滴眼泪下来,这样比较逼真。你不去当演员简直是种浪费。”

“你不损我就不舒服是吧?”

“瞧你自己干什么事,不挨骂才怪。”

“哼,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忘记你干过的勾当!”莫晓彤振振有词。

颜署阳反倒笑了,“我干过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莫晓彤吸了吸鼻子,“就知道欺负我。”

“谁欺负谁了?”

争吵间,一辆车在他们旁边停下,下来三个男人,都是他们家的司机。颜署阳把钥匙递给其中的一个,“老李,你帮我把这车开回家,小王,你负责送我们回家,小林,你是负责送他们来的。不好意思几位,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

他横抱起莫晓彤往自己车边走,莫晓彤当着几个下属的面,颇为不好意思,嗔怪道,“你干什么?”

颜署阳对着那几个人笑笑,“再不走就真要被警察带走了!”

那几个人哄笑。

莫晓彤嘀咕着,“我自己也能走。”

“原来还是装的。”

她是真崴了,不过并不严重,拐着脚应该能走,晚上抹一点云南白药,明天就该好利索了。

他们回了山上,莫晓彤依旧生气,她让颜署阳把她抱进了卧室。她想想就开心,从门口到花园再到楼上那么多的台阶,一级一级的上,颜署阳却一声不吭。你怎么样,他都答应,她以为这就是以宠侍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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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睡不着的莫晓彤拖着颜署阳给她讲故事,颜署阳一开始还哄着她,“睡觉啊,早点睡。我要去纽约出差,所以让我过几天安逸日子。”

“…”莫晓彤黑线,“我什么时候让你不安逸了?”

“你什么时候让我安逸了?”

莫晓彤气煞,掐着他的胳膊,“你敢再说一次试试看?”

颜署阳疼得嗷嗷直叫,她掐人可不是一般疼,一开始是大力的掐,慢慢变成用指甲掐住一点点肉,那比打针更甚,颜署阳知道明天他的手臂又会青一块紫一块。他的身体挪动了一下,对她应该保持距离,摸着受伤的手臂呲着牙责斥她,“你以后再掐个试试看?”

莫晓彤说掐就掐,又在他手臂上来了两下,颜署阳开始反攻,“让着你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脚不疼了是不是?”

莫晓彤顾不上脚不脚,扭打,继续扭打。最后折腾、折腾。(请看官们自行补脑。)

两人都虚脱似地倒在了床上。

“你什么时候去纽约?”莫晓彤问。

“好像下周二晚上的机票吧。”

莫晓彤算了算日子,有些懊恼地说,“周三我妈过生日。”

“那明天去定个蛋糕,和你妈妈一起吃顿饭?”

“好啊,好啊,让我妈妈高兴高兴。”莫晓彤连忙答应,她虽然没觉得自己嫁了个好老公,但她妈妈找了个好女婿是千真万确的事。

“我买什么好呢?”颜署阳说。

“我妈这个人啊很容易开心的,你送她什么她都高兴。”

“好,我明天去看看。”

颜署阳打了个哈欠,背过身,打算睡觉,莫晓彤却不依地拉过他的手臂,“你周二去纽约啊?还几天呢,我们还能呆两个晚上。”

颜署阳在给黑暗中轻笑,他自然地把胳膊伸过去给她当枕头用,“你不会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吧?”

“你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莫晓彤捶他,一日不见何止三秋啊,应该是四秋五秋才对,诶。

“那我就努力地让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这还差不多。”莫晓彤的嘴角在他的臂弯里往上扬,“你去多久?”

“这次久一点,一个礼拜左右吧。”

“一个礼拜啊,七天。”莫晓彤惆怅地道,“三七二十一,那就是二十一个秋。在这二十一年里你得多思念我啊!”

颜署阳忍俊不禁,他觉得自己娶了个活宝。

“你笑什么笑?”莫晓彤口气严肃,可却做着很不严肃的动作——抚摸他的胸口。“难道你不是思念我,思念你的铭萱姐姐?”

颜署阳捉住她不老实的手。她的手在他修长宽大的手掌里是那么的柔若无骨,他的略有蚕茧的拇指轻轻地在她细腻的掌心里摩挲,粗糙与柔软碰撞,却没有擦出完美。

“你脑子每天都想什么呢?”

“那你说你今天为什么背着我和铭萱吃饭?偷偷摸摸,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颜署阳骂她,“龌龊。”

“你才龌龊。那你老实交代,为什么不叫上我和你一起赴约?”

颜署阳叹了口气,“那我以后都叫上你行不行?”

莫晓彤又开始掐他的胸,“你还叹气什么气,没有以后,除非从实招来!”

“招什么啊招?皮都剥下来给你看了。”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莫晓彤指着他的脑门不依不饶,“说,是不是续旧情去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颜署阳躲着她,“下次续旧情时争取不让你发现。”

“啊,下次——你果然是续旧情了。”莫晓彤背过身,“我要去买个搓衣板,被我发现一次就跪一夜。”

颜署阳大笑,“去买吧。”

“你们谁约的谁?”

“我约她的。”

莫晓彤转身怒看他,“果然是去续旧情了,她还护着你说是她约你的。”

“我说,你能不能淡定点啊?”

莫晓彤索性坐起来用枕头砸他脑袋,“我淡定什么淡定…”

颜署阳抢过枕头,摁倒她,“行了,见好就收吧,睡觉。”

莫晓彤像个孩子一样哼哼唧唧地安静下来,待快如眠时又有个念头从她脑袋里冒出来,“你们两个谁先表白的?”

“我。”颜署阳睡得迷迷糊糊,也听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什么状况,这种回答是出于本能。

“她比你大,那么她没男朋友?”

颜署阳彻底清醒了,后悔不迭地搂过她,“你还没睡呢?”

莫晓彤摇晃着他,“你回答我!”

颜署阳沉吟了一会儿,回答:“有!满意了吧?”

“原来你是小三!”莫晓彤满意地哈哈大笑,他跟她一样,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你才小三!”颜署阳不忿地反击。

“你小三,你小三。”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晓彤哑然,他这是在揭她的伤疤。也不知怎么的,她的眼里就噙满了泪水,哽咽而愤怒地道,“你知道什么啊!”

这五个字里包含了太多的含义,过去的坚持、委屈、无奈,还有现在对他的责怪和撒娇。那些已经腐烂却依然觉得珍贵的感情,她从来都无处诉说,也不曾想过要说给身边的人听。

丧失了尊严的爱还是爱吗?

她看着宝贵的青春从她的指缝间流逝,尽管输了,但从不后悔。因为争取过,所以不会心心念念,没有遗憾。

现在她特别感谢子建当初执意的分手,是他成全了自己。如果他们结为夫妻,后果将是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她必定是又泼又怨,然后和她姑母一般外表光鲜却要寡淡地过完一生。她怎会敌得过那个他念念不忘的小安呢?

幸好,她的表哥没有让这荒诞继续。

一切都幸好。

颜署阳轻拍她,“好好,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都是小三。”

“你还说,就你是小三。”

“好好,就我小三。”

“以后我就叫你小三。”

颜署阳哭笑不得。

那时候他们都年轻勇敢,却又无知。

多少年了?十年?不十好几年了吧?太遥远了,远得他都记不清了,那时候他还是个穿着校服的高二学生,青涩、懵懂。

她是他的家庭教师。她是以他青春期梦中情人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的。只见她白皙的面庞,齐耳的短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清纯的气质震得他小鹿乱撞。那个影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子里,永远擦不去。她的发型那时候叫学生头,现在叫波波头,她一直没换过。从清纯到纯熟知性,这个发型适合她每一个阶段

他英语特别差,因为调皮,父亲给他请过无数个家庭教师都被他气走了。只有这个留了下来,因为她是他父亲朋友的女儿,也因为她秒杀了他。

秒杀真是个好词汇。

他最爱她低头给他讲解课题后又抬头的一瞬,头发自然地晃动着,露出雪白的颈子,她柔柔地叫他“署阳”。

夏天的风吹起了她的裙角,她在风中翩翩起舞。

那是他的初恋,谁也逃脱不了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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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彤夫妇俩回家,莫晓彤故意在颜署阳面前晃荡着购物袋,颜署阳不得已地问,“什么?”

“衣服。”

“谁的?”

“别人的。”莫晓彤白了他一眼进了衣帽间,把大衣挂起来。

颜署阳尾随而入靠在门边,她侧着的面庞将她精致的五官展现得更加完美,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单边酒窝若隐若现,似笑非笑。鬼使神差地,他从身后拥住了她,下颚在她的肩膀上轻蹭着。她侧身挂着衣服,那未曾沾过阳春水的五指白皙修长,挂衣姿势美不甚收。

每个女人总有一种姿态,一抹神韵,一个微笑或者动作让某个男人心悸。

她脸上的笑意更盛,挪了挪步子,从衣袋里拿出领带,打开壁橱,里面挂满了各色各样的领带。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从她心底缓缓流过,是身后的他给了她从未领略的风景。

“喜欢吗?”

颜署阳的下颚依旧搭在她的肩膀上,他淡淡地笑着说,“喜欢。”

“喜欢什么,衣服、领带、还是——我?”她半开着玩笑,声音很轻,心里颤抖。

颜署阳怔了一会儿,气氛微妙,他终究是笑出了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莫晓彤有些委屈地微微撅起嘴,他连敷衍都不肯。两人静默了一会儿,莫晓彤掰开紧扣在腰间的手说,“我去洗澡。”

颜署阳想,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敷衍吧?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

莫晓彤洗澡出来惊喜地发现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粉红色的礼盒,她突然觉得和颜署阳也不是一点心灵感应没有的。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纸,甚至懒得猜测包装纸下是什么,她埋怨颜署阳,又不是谈恋爱,搞这么神秘干什么,像她多好,直白干脆。可又忿恨地想,他这么懂得讨女孩子欢心,当年必定是个追女高手,凭什么自己一次恋爱也没有。若是被他知道今天是她第一次和男人逛街,非被他笑死不可。

米白色的丝巾上绣着凋零的白色玫瑰花瓣,十分素雅。缎面柔滑,莫晓彤细细触摸着栩栩如生的玫瑰花瓣,想象着绣娘是如何一针一线地把这件作品完成的。也许颜署阳不过是顺路给她也买了一条,但她不在乎。她抖开丝巾,却发现丝巾下叠放着一件黑色蕾丝睡衣。她仔细瞧了瞧,,顿时面红耳赤,这哪是睡衣,分明是…

她陷入遐想,面色酡红,心跳加速。

“晓彤,”衣帽间的颜署阳探出个头,“过来帮我看看…”

她幡然醒悟,急匆匆地向里走去。

颜署阳对着镜子试领带,搔首弄姿。

“你说这领带是配这件好还是浅蓝色那件好?”他指了指衣柜里的衬衫。

“浅蓝色那件。”

“可我怎么觉得身上这件不错呢。”

“要不你换上让我看看,不然我哪看得出来啊。”莫晓彤翘首以待,她还从没见过他换衣服呢。

颜署阳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脱了,露出精壮的胸膛。莫晓彤把他的扣子一粒一粒地扣上,由下而上,她的手指轻触到他的肌肤,似有似无地犹如隔靴搔痒,直接把颜署阳的兴致挑了起来,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她帮他系好领带,整理好衬衫,面呈满意之色,拽着领尾频频点头,“这件更好,然后配上黑色的西装,庄重大方。”突然她一个力道直接把他拉到了自己跟前,她微微踮起脚覆上去胡乱地吻着他。

这完全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他十分乐意且镇定地接受她的侵犯,但很快就变被动为主动。他贪恋她唇齿的热烈与馨香。

□无边,原来生活也可以这样美好。

莫晓彤清晨醒来,想到昨晚的事依旧脸红心跳,心里却透着丝丝甜蜜。身边的人帖耳问她,“喜欢吗?”他的嗓音低沉浑厚,贯穿了她的内心。她答,“喜欢。”

她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喜欢,丝巾、内衣、吻、爱、全部。也许是因为她从没和男人接触,所以特别容易被融化,也许是因为爱本身。但她不愿意追根究底。

早上颜署阳骚包地系着新领带,哼着小调上班去了。

不知道哪来的情,却格外的浓,他们就连走路都不自觉地带着笑。莫晓彤执意要去机场,还在同事面前上演了一场恩爱夫妻依依离别的戏码,颜署阳哭笑不得,好像他这一去真的就是二十一年似的。

他们成了人人称羡的夫妻。

俞氏让晓彤回家陪她聊聊天,莫晓彤兴致勃勃,她甚至心血来潮地要和妈妈睡一张床。俞氏刮着她的鼻子说,“你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可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人分享这份喜悦,姑母虽好,但她有苏珊有子建有方为安。

夜深人静时,莫晓彤拉着她妈妈的胳膊道,“妈妈,给我讲讲你和爸爸的故事吧。”

自莫晓彤成年以来,他们母女二人从没这么亲密过,也很少说体己的悄悄话,反而是父亲去世后两人才亲密起来。父母恩爱得让她嫉妒,她仿佛成了多余的人。

“说说嘛,我很好奇耶。”莫晓彤缩着被子里轻摇妈妈的臂膀。关于父母的爱情,她都是从姑母口中听得的,很遥远很模糊。

“你还真是个孩子。”

“说嘛,说嘛,我想听。我听说你们的故事是英雄救美,对不对?”

俞氏轻笑,“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