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

“你姑妈尽胡说了。”

“诶,”莫晓彤平空地叹了口气,“妈妈,你和爸爸结婚的时候感情也那么好吗?”

俞氏轻轻地“嗯”了一声。

“妈妈,你说我和署阳现在看上去是不是很恩爱?”

“当然恩爱,你看署阳对你多好。”

莫晓彤捏着被面,甚是得意,“是吧,我也觉得他对我很好。”过去以彼此为敌的两人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可以相处得如此和谐,并且充满了激情。他们都见识过最冷漠最暴力的彼此。

这是个陷入爱情的女子,俞氏在柔和的灯光下观察着她的女儿,柔媚的笑容里荡漾着幸福,光彩照人。她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晓彤,面对无奈的婚姻,她是何其幸运啊。

“你以后啊别任性,家里的事别擅自做主,得和署阳商量商量,两人相互尊重,这是和睦的基础。别任性,要孝顺公婆,体贴丈夫…”

对于母亲的谆谆教导,莫晓彤觉得自己耳朵都长茧了,她已经听过无数遍了,还不是那些相夫教子,三从四德,这样她就成了和妈妈姑母一样的职业太太。每天逛逛街看看报,做美容看歌剧,有必要时陪着丈夫应酬一下,高兴时可以洗手做晚羹汤,不高兴时便翘着二郎腿等吃食。

过去她想嫁给子建,过这样的生活,但现在内心却不免有些悲哀,虽然人各有志。

周三是俞氏的生日。中午她做了一桌子的菜,母女二人坐下来吃了一顿饭。

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暖的。莫晓彤陪妈妈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她要赶下山,门市开业在即,很多事情要忙。

妈妈一反常态地握住她的手,摸着她的鬓角说,“晓彤啊,以后和署阳要好好过啊,别闹别扭。妈妈一年不如一年,记住啊,夫妻啊要相互尊重、包容、体谅,别耍小孩脾气…”

莫晓彤看着母亲眼眶里的泪光觉得中老年妇女是不是特别会煽情,还是因为今天生日的缘故?煽吧煽吧,使劲煽,反正她的茧子已经很厚了。

“妈妈,我走了啊,晚上看看能不能赶回来和你一起吃饭,再陪你睡个觉好不好?”

“好,你走吧。”俞氏的手却不曾松开,“我得回房睡个午觉。”

俞氏看着莫晓彤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回房。她从柜子里取出女儿女婿送她的胸针和丝巾,衣柜里有一套华美的晚礼服,那是她丈夫在他们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时送的,尽管和丝巾胸针配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她执意这么做。

她上了淡妆,锁上门,躺在床上摸着无名指上朴素的婚戒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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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彤接到管家的电话时已经是傍晚了,她正尽量往回赶。管家的声音带着些许急促,“小姐,夫人一个下午都没出来,卧房的门锁着,敲了也没人应声,现在已经快六点了…”

“什么,你说妈妈的一个下午没出房门?”莫晓彤隐隐的不安,“立即帮我把房门撬开!”

她放下一切事务直奔山上。她想起了她的爸爸,那个对外人严厉对自己却宠溺无比的爸爸,他是突然离开的。莫晓彤摇了摇头,她想她是昏了头才会这样想,她母亲很健康。

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她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迪呜迪呜”,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惧怕这种声音。没过两分钟她接到了姑母的电话,声音焦虑而急促,“晓彤啊,你别回家了,直接去医院…”迪呜迪呜是电话那端的背景音。

莫晓彤吸了吸气,“什么情况?”

“你到了再说吧,小心开车。”镇定的苏母第一次如此不耐地挂掉电话。

莫晓彤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不能有丝毫的差池,可也不免会胡思乱想,妈妈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得动用救护车?

她到医院时妈妈正在抢救,苏母的脸色苍白,绞着手和管家一起站在门口。莫晓彤腿软着喘气,弯下腰拉住苏母的手臂,她必须有个支撑点,“姑母,怎么回事?”

苏母突然觉得眼眶湿热,强忍着泪水转身抱住晓彤,安慰她,“别担心,会没事的。”却更像是安慰自己。

莫晓彤转头欲问管家,此时急救室的门开了,打头出来的是带着口罩的文医生,此时他必须在场的。

他面色凝重,无力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莫晓彤伏在苏母的肩上,她不知道文医生在说什么,苏母失控地呜呜哭泣起来。晓彤咬着嘴唇看着医生们让开道,里面推出来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他们给她蒙上了白布。她挣开苏母,她要去看个究竟。

白布下的女人妆花了,嘴唇四周沾了些口红,嘴巴微张,双眼紧闭。她摸了摸她的脸颊,僵硬的冰凉使得她如触电般地缩了回来,这个面目僵硬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那雍容的妈妈呢?不可能的。她“嚯”地掀开了白布,不伦不类的搭配让莫晓彤嘴角抽了一下,华美的礼服因为抢救变得凌乱不堪,她伸手整了整,那个镶了粉钻的蝶式胸针很突然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抚摸着那个刺眼的冰冷的胸针,想起了帮妈妈戴胸针的情景,妈妈当时拍着她的脸说,“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那不过是几天前的事,莫晓彤怔怔站在那里,下午妈妈还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她当时觉得这是中年妇女煽情综合症,可是她没有读懂她眼里的依依不舍,她是个不孝女。她的手放在鼻下,可是真的没有了呼吸。她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慢慢地眼里积满了液体,她听着姑母在她旁边说,“你妈妈为什么就想不开,吃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药,她怎么就忍心扔下你呢…”

莫晓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哇地哭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只顾着哭,没有任何想法。直到文医生把白布盖上她才急了似的扑上去,摇晃着她的妈妈,“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就只顾着要跟爸爸走不要我吗,我不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吗?妈妈,我过得一点也不好,我和署阳每天打架,恩爱都是装出来的,所以你要必须醒过来,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没你我怎么办?妈妈,我都没生孩子,你都没做外婆,你醒来帮我带孩子。你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解脱,你要让我也跟你一起死吗,然后我们就一家团圆了。你知不知道自杀是罪大恶极的事啊?妈妈,我不工作了好不好,我每天都在家陪你,这样你就不会感到孤独了,你醒来好不好…”

莫晓彤发疯一样地指责和自责,苏母也站在一边泣不成声。

苏槿彦闻讯赶来,再刚强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不免心酸落泪,那是从小看着他长大,视他如己出的舅母,怎么就…

他和文医生架开莫晓彤,莫晓彤不依,搂住她的妈妈不放手,她把脸贴在那张早已冰凉的脸上,“你们休想把我和我妈妈分开,妈妈,你醒来好不好,醒来嘛,醒来,睁眼看看我,我是晓彤啊,没有长大的晓彤啊…”

终究是一场徒劳,她的妈妈是再也不会醒了。

苏槿彦和文医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莫晓彤从病床前拉开,苏母把她拉在怀里,“好孩子,别这样,振作一点…”

“姑母,我什么都没有了…”

“胡说,你还有丈夫,还有表哥表姐、姑父姑母、公婆,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可是这些人又怎么替代养育了她的父母呢?

可是她最最需要的肩膀现在在哪里呢?她听见他身旁的子建在打电话,“署阳吗?是我,你在哪里?”

莫晓彤夺过电话,“你在哪里?”

电话那端的颜署阳听到哭声,心里莫名的抽了一下,“怎么啦?”

莫晓彤蹲在地上,她实在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了,“你快回来,妈妈不要我了…”

“你说什么?”颜署阳明显没反应过来。

莫晓彤哭得更大声,“署阳,妈妈不要我了…”

电话那端静默了,莫晓彤拿着电话一个劲的哭,她不知道除了哭还能干什么。

电话被苏槿彦抽走,他和颜署阳长话短说,然后扶起莫晓彤,帮她擦干眼泪。他知道现在所有安慰都是多余。

莫晓彤停下来看了看他,又哭了起来,“表哥…”

颜署阳不在,苏槿彦开始安排后事。

“亲爱的晓彤,妈妈要走了,我很欣慰地看到你得到了幸福,把你交给署阳我很放心。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在这里就不赘述了。我聪明的乖孩子,你一定会幸福的,妈妈爱你。

你以后一定会有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在意孩子的姓氏,姓莫姓颜都可以。维系感情的不是血缘和姓氏。

请原谅妈妈的离开,你爸爸一直在召唤我。

葬礼从简,只需把我安葬在你爸爸身边即可。

永远爱你的妈妈。”

莫晓彤的眼泪再一次决堤,妈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你最爱你自己,只顾自己解脱,不顾我的感受。死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该好好过下去不是吗?

在清理房间俞氏的房间时发现了大量的中枢神经药物,莫晓彤才知道她的妈妈患了抑郁症,可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一点也没发觉。其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抑郁,只是有些人可以自我调节,有些人则无法走出心的囚笼。

文医生说俞氏并没有去过医院,这些药显然是去别的医院拿的,可能她也没看过心里医生,她并不像让人发觉。如果她孝顺一些,多抽点时间陪妈妈,多关心关心她是不是就不会演变成这样?前不久她还在想要给妈妈物色一个对象,让她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毕竟子女无法取代伴侣。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第一个夜晚守夜,颜署阳不在,但是他的助理叶齐祖来了。他是和两个秘书一起过来帮忙料理后事的,但看到莫晓彤这幅样子心里难过,就留了下来,他想总可以帮上一些忙。

苏槿彦也带着方为安来了。方为安走过去抱住她,“别太难过了,那样舅妈会不安的。”

“谢谢表嫂。”这是莫晓彤第一次叫她表嫂,她从心里感激。

过去的所有都变成了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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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彤一天一夜没合眼,中午在苏母和公婆的强力要求下回家睡了一下。她实在太累了,但即使睡着也是不踏实的。她又梦见了一袭白衣的母亲,哭得依然凄凄厉厉,她想奔过去抱住她,却发现父亲于她抢先一步抱住了母亲,母亲马上停止了哭声,他们回头对着莫晓彤笑,然后消失在夜幕中,剩下孤零零的莫晓彤。她控制不住地尖叫,“爸爸,妈妈…”

有人安抚似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勉强睁开眼,颜署阳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自己,眉头皱成了川字型。他摸了摸她红肿的双眼,柔声说,“我在,别怕,再睡一会儿…”

看到他,莫晓彤空空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安全感,她勉强撑起身体,“我得去看看,灵堂没人不行…”

颜署阳摁倒她,“子建他们都在,你再睡一会儿,晚点过去没事的。”

莫晓彤拉住颜署阳的手不放,气若游丝,“那你别走开。”

“好,我就坐在这里。”

莫晓彤并无睡意,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颜署阳,盯着他满是胡渣的脸,她怕一眨眼的功夫他也会消失。

颜署阳心里也难过,他出差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不等他回来就没了。他也把她当自己的妈妈来孝顺的,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会走上这条路。说到底是他们做子女的关心不够。他看着晓彤几乎瞬间消瘦下去的脸庞不是滋味,“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煮了点稀饭。给你倒杯葡萄糖还不好?听说你都没吃。”

葡萄糖的淡淡的甜味在莫晓彤嘴里却变得苦涩无比。稀饭送至她嘴边,她勉强张开喝了一口,感觉不出味道。

“再喝一点。”

颜署阳就那么哄小孩似的一口一口喂着她,吃到一半,莫晓彤抢过他手中的汤匙,舀了一勺放到他嘴边,颜署阳愣了一下,“乖,自己吃。”

“你也吃一口。”他的肚子必定也是空的,他的脸庞明显比先前消瘦了,眼窝深陷。不知为何她的眼泪就扑簌而下,屈起腿捂着嘴哭了起来。

颜署阳抱住她摸着她的头,“不要哭,不要哭,让妈妈安心地走…”

安慰性的语言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莫晓彤越哭越大声,最后竟然喘不过气,“我什么都没有了…”

“胡说,我不是你的吗?一切都有我在,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天塌下来有他顶着?这个世界最爱她的父母都抛弃了她,让她如何相信眼前这个结婚只有几个月的丈夫?他们彼此连了解都算不上,更谈不上深厚的感情和爱了。

“你别哭,不然我也要哭了,你知道男人哭起来可不好看的。”颜署阳故意笑了一下,本想逗她笑,可完全没效果。

“如果我们不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恩爱,我妈妈可能就不会死;如果我每天多花一点点时间陪她,然后每次和你吵架了就和其他女人一样跑会娘家搬救兵,她就会觉得我还需要她,她肯定就舍不得我。错都在我,署阳,错都在我,我太不孝了。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我本来要留下来陪妈妈的,结果执意要跟你回家看铭萱,我那天明明感觉到妈妈的孤单了啊,却只顾着儿女情长。如果那天留下来陪她,可能情况就不一样了…”莫晓彤摇着头不能自己。

颜署阳把她的头扶正,很严肃地说,“睁开眼看着我!”

莫晓彤停止了哭泣,她的眼前一片模糊,甚至看不清颜署阳的脸,只是怔怔地听着。

“你不要这么自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要做的是把妈妈安葬了,让她入土为安。自责和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理性地面对和接受这件事才能好好地生活下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要开拍卖行,我也要好好工作,我们生几个孩子,乐观幸福的生活。如果妈妈知道你这么自责并且生活得不快乐,她也不能安心的。所以,为了妈妈也要好好的,懂不懂?”

为了妈妈也要好好的。

莫晓彤就是本着这样的信念坚持下来的,虽然内心依旧悲伤得不能言语。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妈妈就坐在她床前。

他们遵从了俞氏的意愿,没有登报发讣闻,只通知了来往比较密切的亲朋。圈子很小,而人们大多爱八卦,这种非正常死亡事件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来的人比预先估计的多得多,凡是能沾上边的都送来了花圈,什么目的的都有。灵堂内人头攒动。

一年之内办了两场葬礼,人们叹息不已,都对莫晓彤投去怜悯的目光,瞧这孩子转眼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即使是千金小姐又如何?

颜署阳是作为儿子来发送岳母的,披麻戴孝,扶灵位。在场的人都唏嘘不已,窃窃私语地说,“她这女婿,值了。”

也有人说,“岳父岳母都挂了,莫家现在改姓颜了。”

“他们当初就该抱个男孩,女孩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别人的人。或者干脆招个上门女婿,这样也不至于改姓。”

“说得倒容易,像她女婿这样的人哪那么好找。当初我还想让他做我女婿,这小子不肯…”

这就是上流社会,他们外表光鲜,私下里却和市井小民没有两样。

葬礼的第三天揭碑,颜署阳拉着莫晓彤跪在俞氏的墓前,拿起墓前空余的茶杯,当着亲朋的面立誓:今后我颜署阳将和莫晓彤共度风雨,不离不弃。我若负晓彤,就犹如此杯——

杯子应声而裂,杯碎人亡。

最后他说,“妈妈,您就放心地走吧。”

十指紧扣,相依相伴。

石碑上的俞氏静静地笑,她的身边躺着她的丈夫。

苏母扶起他们二人,她拍着颜署阳的肩膀道,“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以后你们俩要好好过,我们晓彤只能拜托给你了。”

“姑母请放心。”

葬礼过后,莫晓彤的心情不再那么沉痛。回到家里看见小乖蹲在小树旁六神无主四处张望,她蹲身抱住它,顺着它的毛发,小乖靠在她的臂弯里出奇的沉静,仿佛无家可归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妈妈,安全感十足。

“小乖,妈妈去旅行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也会让你吃香喝辣,绝不会亏待你的。”莫晓彤拍了拍它的屁屁,“下去玩,你要乖哦,不许吵闹。”

嗯,妈妈去旅行了,莫晓彤就是这么想的,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去的,只是妈妈先出发,她会停在某一站等晓彤。

莫晓彤放下小乖,看了看身边的人,夕阳穿过桂树投射在他的脸上,柔和的光线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他的五官瞬间也变得柔和。

“你把小乖抱过来的?”她问。

颜署阳点了点头,拉过她的手,“走吧,我们进去,外面风大。”

文姐和几个佣人精心准备了可口的饭菜,但莫晓彤依旧吃得很少,颜署阳也没什么胃口。

晚上睡觉时颜署阳抱着她说,“等我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去旅行吧?”

“去哪里呢?”

颜署阳亲亲她的额头,“时间我安排,地方你来定。好不好?”

“好。”

他们都需要休息,去散散心也好。莫晓彤如此地想着。

“对不起。”颜署阳突然说。

“为什么?”莫晓彤不解。

“我没能够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也没想到会这样…”莫晓彤心里虽然也介意,但是客观原因,谁也改变不了。

“署阳,谢谢你。”

谢谢他陪着她,替她分担痛苦,减轻悲伤,替她抹平了紧蹙的眉头。

“傻瓜。”颜署阳轻刮她的鼻头,“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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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彤遣散了大部分家佣,给他们安排了妥当的去处,只留了两个老人下来看房子。她站在房前仰望,人去楼空,冷冷清清,就连不远处美妙的潮声似乎也在哭泣。她不能住在这栋房子里,现在让她多呆一秒都觉得会崩溃。她一口气跑回了家,沿途美不甚收的风景变得茫茫然。

拍卖行的事搁置下来,颜署阳建议她休息一段时间再工作,她也同意,觉得自己状态不够。颜署阳上班去了,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很忙很忙,总是深夜才回家,但不管多忙他都会抽空给她打个电话,“吃了没有?”他温柔地问。

“吃了,你呢?”莫晓彤面带微笑。

他通常回答,“我正在吃。”

“吃什么呢?”

“助理帮我点了一客排骨,味道不错。你呢,你吃什么了?”

“文姐给我做了酸辣粉丝汤,你没吃过吧,味道可好了。我吃了一大碗。”

“文姐偏心,下回让她做份给我。”颜署阳会心地笑,“你上午干什么了?”

“我十点才起床,和小乖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看文姐煮酸辣汤,我觉得自己也会煮了耶,下回我煮碗给你尝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