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妈妈,小宝更恋保姆,所以杨忻没跟着进来小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对周围陌生的一切都很好奇,东瞧瞧西看看。颜署阳拿出准备好的玩具,喜洋洋美羊羊、碰碰车、奥特曼放在了小偏厅事先搭建好的积木垫上,颜署阳带着他玩了一会儿。

小宝是个没什么戒心的小孩,只需一会儿的功夫就依赖上了颜署阳,他拉着颜署阳问,“叔叔,什么是爸爸?”

“——”这个奇怪的问题把颜署阳难住了,“爸爸就是,就是和你妈妈一起生下你的那个人…”

颜署阳摸着小宝的头,为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感到恶心。

“叔叔,你是爸爸吗?”

“我暂时还是叔叔…”

“如果你是我爸爸就好了,那我就有了爸爸。”

颜署阳看着这张天真白净的小脸一阵心酸,他不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父母两全。

“来,我带你去看照片。”

颜署阳抱起他进书房,打开电脑,颜署阳点出几张照片,都是公司的照片。他一张一张翻,在某一张上突然停下,小宝看见上面的人惊叫,“叶叔叔。”

“哪个是叶叔叔?小宝,指给叔叔看一看好吗?”颜署阳极有耐心地问他。

小宝伏在了桌上,小手指着穿这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那是帅气的叶齐祖,颜署阳的下属,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小宝认识他吗?”

“嗯,他有来过我家。”

“哦。”颜署阳又点开很多照片,五花八门的动植物照片,没有再看见叶齐祖,这些视觉冲击很快让小宝淡忘了他的叶叔叔,他甚至会想不起他在颜叔叔的电脑前见过谁,他只关心他的狗狗。

颜署阳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理清了一些事,他陪小宝吃了一顿饭,然后让老李送回给杨忻,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

没了莫晓彤,颜署阳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心总是提着,没着没落。他把莫晓彤的卡冻结了,可一想又觉得自己愚蠢无比,只要她有消费记录不就不费吹灰之力的知道她在哪里了吗?也不知道她的现金花完了没有,这样一个千金小姐没钱了怎么办?可不这么做哪能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逼出来?

摸着心肝论,他是想她的,也不知道想她什么,也许因为家里缺了个女人,也许因为牵挂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许因为短暂的生活已经成了习惯,渗入了他的骨髓。

他又一次地拨打了她的电话,奇迹般地,这次通了,但是无人接听。可就只有这么一次,他接着再打,电话已关机,他都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她很狠,让他听听声音也好啊。

他联系苏槿彦,想打听晓彤的情况,但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据说连她的姑母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此时的颜署阳不是不懊丧,心里七上八下, 必须得工作、担心着医院的DNA报告,惦念着不知身处何处,生活得怎样的莫晓彤,人的承受能力达到一种极致。

市政府发下红头文件,民间传言已久的拓宽市区得到了坐实,实际上各大房地产公司早就做足了一切的准备工作。市政府已经规划出了方案,同时也拿出最大一块地拍卖,那里将形成新的商业圈,给拥挤不堪的城市注入了一剂新鲜血液。全国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都蜂拥而至,希望能够分到一杯羹,即使不能分到这杯,也可以为下一批地做准备。

房价和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而土地决定了房价的高低,这次拍卖至关重要,影响到的不仅仅是这块土地上的房价,还有政府的财政收入以及周围地价房价,乃至门面租金的走向,备受关注。

作为房地产起家的颜署阳自然也没有闲着,他的团队从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一切,期间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董事会成员对此提出质疑,认为这一切只是风传,拓宽市区太过复杂,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池,比如市领导站错了队这样的事,那么他们将白费一番功夫。

当然颜署阳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任何事情都是风险收益并存。他在这块地上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而这件事的成功与否直接影响到他日后在莫氏的威信,若是成功他还将弥补刚刚平息的“私生子”事件的过错。所以对他来说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身为总裁助理的叶齐祖也是团队中的一员。在工作上,颜署阳从来没有否定过叶齐祖,他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但再恩怨分明的人碰到这样敏感而尴尬的事情,心里也不免要带点小情绪,当然,他也没有给叶齐祖小鞋穿,他认为这样有失风度。

关于南丰挖角的谣传没有平息,反而越来越盛,人尽皆知,就差没有人敢在颜署阳面前提起。这中间的关系太复杂了,两家公司是亲戚不说,还相互占有一定的股份,谁知道这是在挖墙脚还是为了避嫌的正常人事调动?但叶齐祖的权利正一点点被削弱,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有一次颜署阳和几个同事闲聊,谈到同行公司的一名高管跳槽到了另一家公司,顺带着把原有的资源也带走了,同行老总气得骂娘,颜署阳有意无意地说道,“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和我提,我会尽量满足。”说完他也没看叶齐祖,场面僵了一下,那些个同事一个个都是人精,很快便打起哈哈,说客套话才应付过去,而叶齐祖也面不改色地跟着奉承。

颜署阳最见不得这样的人,他虽不是什么善男,但信奉两个字:真诚。但他又对如此之虚伪的叶齐祖好奇,是什么原因致使他如此处心积虑地对待他,以至于要摧毁他的家庭。爱吗?颜署阳在心里轻笑了一下,显然不是的,因为颜署阳不相信叶

“莫晓彤,开门!我知道你在。”

莫晓彤深吸了一口气,靠在门上想了想又走回了客厅,双手抱胸似赌气地坐在沙发上。其实她没赌气,只是突然觉得难过,难过而已。

他不再大声叫喊,也许觉得影响不好,但门铃声越来越急促,震得莫晓彤的耳朵嗡嗡作响。

门铃声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门外有人在说,“大概没在家吧,不然早就开门了。”

“不对啊,应该在家的。今天你看见我老婆出门了吗?长头发,烫了一点波浪卷的,皮肤很白。”颜署阳在向人描述她的长相。

“今天没注意,前几天偶尔能看见她去超市。”

“哦,谢谢,那我等等吧。”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道里,没多久颜署阳的声音又响起,“喂,110吗,我这里是XX小区12栋,我太太好几天没出门了,我没钥匙,怕出事——”

莫晓彤彻底坐不住了,箭步冲向门口打开了门,门外的颜署阳双手插在裤袋里,靠着墙壁继续自说自话,“派人过来帮我看看…”

莫晓彤见此情景气得破口大骂,指着他道,“你今天有种就把110给叫来!”

颜署阳歪着脑袋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才笑道,“我没种。”

“没种就给我滚。”

莫晓彤转身想“砰”地,门打在了颜署阳的额头上,颜署阳摸着脑袋骂道,“最毒妇人心。”

莫晓彤冷言冷语:“我承认我毒,所以请你快点和我离婚,我们划清界限。”

颜署阳有些不自在地打量着她,拉过她的手低声下气地道,“还生气呢?”那副样子活像是乞怜的小乖,即使眼前的人疲惫不堪,莫晓彤也未生出半点怜悯之心,一把甩开他的手,她的心已变得僵硬。

如果换成是过去,两人必定又会争锋相对,大吵一架,可今天的颜署阳一改往日的火爆脾气,温和地问,“最近过得好吗?”

莫晓彤不理会他,打开电视,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看。见此颜署阳也不再说什么,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空空如也,说,“晓彤,你吃晚饭了吗?叫两份外卖吧,我很饿。”

莫晓彤迅速抄起手边的电话,熟练地拨了一串号码叫了一份套餐后继续看电视,颜署阳满意地笑了,他想莫晓彤大概吃过了吧,他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揪着脑袋道,“外卖来了叫我一下,我躺一会儿。”

莫晓彤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着,外卖来时他没起来,她也没叫他,就当他不存在一般地把饭吃完。她收拾妥当后进卧室的衣橱里找毛毯,房门没关,凭着感觉摸索,昏暗中听见颜署阳梦呓一般的声音,“晓彤,晓彤…”

他从没如此认真、充满感情地叫过她,顷刻之间会让人有一种错觉,以为他对她有很深厚的感情。莫晓彤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他,他闭着眼,烟灰色的衬衫,黑色领带黑色裤子,斜躺在床上,被子没盖,鞋也没脱,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原来是说梦话。

莫晓彤长吁一口气,继续找毛毯,翻出毛毯后将其抛在了床上,猫腰给颜署阳脱鞋,他的领带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莫晓彤难受地替他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衫上第一颗纽扣,解纽扣的手腕被她扼住,久久不肯放开。莫晓彤也没有挣脱,任他捉着,时间静止,空气凝结。

颜署阳并没有睁眼,莫晓彤无法辨别他是被吵醒的还是一直假寐,借着客厅的灯光,莫晓彤清楚地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他知道即使睁眼也是相顾无言,他的手越握越紧,莫晓彤甚至觉得疼。

终于,在他深呼了一口气后放开了她,他索性将自己的领带扯下来摔在一边,侧身蜷缩成一团。莫晓彤看着他弓起的背,突然觉得他很孤独,如鲠在喉。她拉过被子轻轻地替他盖上后抱起那床毛毯出去,带上了门。

莫晓彤躺在沙发里,也蜷缩成一团,她开了空调,所以并不觉得十分的冷。沙发不大,但容纳她已经足够。电视里不知道在演什么,她把声音调到了最低,昏昏欲睡。

颜署阳醒来时已经是十一点,他的第一反应是饿,肚子咕咕直叫,摸着黑出了门,客厅的光亮刺得他下意识地去遮眼。电视依旧开着,声音很低,莫晓彤睡得并不是很舒服,紧贴着沙发背,生怕会掉下去似的。颜署阳走过去关了电视,抱莫晓彤进卧室,替她盖好被子。他拉上窗帘,打开台灯,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台灯使得冰冷的房间变得些许温暖,颜署阳摩挲着莫晓彤的头发,他想着这个女人这一段时间就住在这窄小的一室一厅里,整天吃没营养的外卖,拽着手里仅有的一点现金,每天都揣摩着到底该不该刷卡,该不该刷。她也许还不知道自己所有卡都被他冻结了,她只是想着不能让他找到而已。如果知道他冻结了她的卡,她必定会暴跳如雷地给她打电话,这简直是对她权威的一种挑衅。

床头柜上堆了几本书,都是一些经济类书籍,他翻了翻,看穿了她的心思。早在她私自开画廊起他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其实大可不必这样累,有他不是吗?说起来他也是失败的,他大概从没给过她什么安全感的,也不能够像别的男人一样温柔体贴,或者说是基于这样的婚姻基础,他放不□段对伶牙俐齿的她温柔体贴,再或者他这辈子就没对什么人温柔体贴过,也许他本身就不具备这种性格特质。

她睡得很沉,即使亲吻她的脸颊也没能让她醒过来,也就她睡着了才敢这样,颜署阳想象不出她醒过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们之间好像从来都是针尖对麦芒,即使最要好的那段时间也是如此,彼此从不肯在嘴上认输。

颜署阳的胃突然疼了起来,对他十个小时未进食发起反抗。他记起莫晓彤叫的外卖,寻了个遍,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餐盒,说到底她的心够狠,舍得让他忍饥挨饿,想到这里觉得他心里凉凉的。现在就算把心掏出来给她,恐怕她也未必会看一眼。

颜署阳拿起座机按下重播键,电话没人接,他只得在大半夜翻箱倒柜找吃的,可惜没找到一粒粮食,他真怀疑莫晓彤是不是女人,他以前住外头自己好歹还会准备一些面条以备不时之需,她这里倒好,连老鼠也不会光顾。

肚子饿的脚下发虚,他只得咕咚咕咚地喝水,一边给114打电话,问附近的24小时营业餐厅,最终只有肯德基,叫了一份全家桶。他今天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饥不择食了。

他漫长的等待后终于是饱餐了一顿,洗完澡爬上了莫晓彤的床。对于突然的亲近,莫晓彤下意识地醒过来,发现是颜署阳才放下心来,掀开被子起来,颜署阳拉住她,颇有责怪之意,“大半夜的去哪里?”

莫晓彤揉着惺忪的睡眼道,“我去喝水。”

“你睡着,我去倒。”

不待莫晓彤反应过来,颜署阳就圾拉着不合脚的拖鞋出去了,半天功夫才倒了一杯开水进来,等得莫晓彤都快睡着了。他拍醒莫晓彤,“水来了,起来喝点?”

莫晓彤睁开眼见颜署阳正对着杯子吹开水,然后试了试水温说,“嗯,现在不烫了,这样正好。”

听见此言,莫晓彤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为了证实这不是梦境她特意用力地揉了揉双眼,然后掐了他的手臂一把,听到他惨叫才相信这是真的,颜署阳在给她试水温。

要是搁在过去,莫晓彤做梦也不敢想这事。

“喝吧,我没下毒。”

莫晓彤才如梦初醒地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下了杯中的水,水温正好,颜署阳还不时地给她拍着背,叮嘱她,“慢点,慢点。”

喝完水,莫晓彤又要起来。

“你又干什么去?”

“我要睡沙发。”

“你给我躺下,好好的睡什么沙发。”颜署阳摁住她的肩膀,凶她。

莫晓彤不甘,“好,我躺下,你睡沙发去。”

“我太高,睡不下。”

“谁说睡不下,你都没试过。”

颜署阳抱住她,“行了,我的祖宗,睡觉吧,都几点了,我们明天早上还得早起。”

“早起干嘛?”

“搭飞机回家啊,你还真想这里呆一辈子啊?”

“你答应离婚了?”

“这哪里跟哪里啊。”颜署阳哭笑不得,紧紧抱住她以防她挣脱,“离婚离婚,明天就离,我们今天先睡觉。”

一听离婚,莫晓彤又恼怒地打他的脸,踢他的脚,“明天就离婚了,你还跟我睡一张床,你真不要脸,你给我滚出去睡沙发,我不要跟你睡,你太欺负人了…”

“笨蛋,法律规定孕妇是不能离婚的,况且就算明天离婚,今天我们还是夫妻,我就可以和你同床,然后行使我的权力…”

颜署阳捉住她的手用蛮力吻她的脸、唇,莫晓彤挣扎着躲避,她只能用脚踢他,狠命地踢着他,带着哭腔道:“不要,不要,我不要…”

“那你还敢不敢让我去睡沙发?”

莫晓彤又推了他一把,“睡沙发去。”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颜署阳被她那副倔强又有点怕怕的样子逗乐了,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喃喃地说,“傻瓜,我不会的,不会的…”

莫晓彤兴许是累了,靠在他胸前不再做声。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终于好点了。。

周四更~

被手机吵醒是一件极其不爽的事,偏偏这手机就是没人接,莫晓彤迷迷糊糊中用手肘捅了颜署阳一把,颜署阳依旧睡得死死的。莫晓彤被那铃声吵得不能安生,摸到手机就接起来,“喂”了一声。

对方噤了声,半响才怨恨地问,“署阳呢?”

莫晓彤彻底清醒了,她也不知道哪生出的一股怒气,本来可以是很好的心情就被这讨人厌的女人给搅没了,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转头看了颜署阳一眼,平静地道,“他就在我身边,睡得正香,怎么啦?”

“你把他叫醒,我有急事。”

杨忻的语气既不耐又无奈,且焦躁。莫晓彤想象着电话那头一下红一下白的脸就开心,故意逗她,“什么事,和我说也一样,你说说看,兴许我就能帮你解决了。”

“是关于我们儿子的事,和你没半点关系,所以还是不劳驾了。等一会儿醒来叫他给我回电话。”

“诶,你等等,我叫他一下。”莫晓彤装模做样地叫了两声,然后回她,“他不接电话啊,所以我也没辙。”

杨忻气得说不上话,“你,你…”

莫晓彤不屑地挂了电话,这就是正室。正室可以嘲讽可以不屑,她居高临下地掌控着婚姻的生死,她有让小三煎熬的本事,她的一通电话就足以让杨忻抓狂上半个月,可怜的杨忻即使手握王牌也未必能翻转局面,这不可谓不悲哀。她没有经历过婚姻,所以不明白即在民政局签字离婚的夫妻也还是有无限种可能,她原本清晰的豪门梦似乎又变得迷蒙起来。

莫晓彤放下电话心情甚好,撅起嘴看仍在熟睡的颜署阳,恶毒地想他们儿子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万一要颜署阳的血呢,错过了怎么办?

她赶忙推醒颜署阳,“喂,快醒醒。”

颜署阳从睡梦中醒来,眯起眼看坐在她眼前的莫晓彤,有一种不真实感,他们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共同拥有过一个早晨了。

“刚刚你情人打电话来找你。”

颜署阳揉着双眼不高兴地说,“什么情人。”

莫晓彤把电话仍给他,“喏,给人家打个电话吧,万一真有什么事,我罪过可就大了。”

恰巧这时电话进来,颜署阳看了一眼接起来,听了两句话,猛地坐了起来,面色凝重,“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

“我马上回去,你们等着我,叫设计师们开会。”颜署阳思量了一会儿,又说,“等我回去了再通知下去,这事情都有谁知道?”

“…”

“好,切忌,这事情不要走漏了风声。”

莫晓彤见他紧张兮兮的,知道必定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手心里全是汗,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嗯,很严重的事。”颜署阳严肃地道,接着又倒在了床上,抹了一把脸说道,“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家。”

“你这人,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还有闲心躺着里。”莫晓彤比他还急。

颜署阳呵呵笑起来,“你回去以后我就告诉你。”

“你滚,居然要挟我,你以为我爱管你的破事啊。”莫晓彤想了想,狐疑地问,“你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还是打算整谁?”

颜署阳笑着起来抱过莫晓彤亲她的脸庞,“知我者夫人也。”

莫晓彤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地方,嫌恶地道,“都是口水。”

“别闹了,跟我回家吧。”

见颜署阳一脸认真,莫晓彤也认真地说,“怀孕期间可以签署协议离婚吧,等孩子生下来或者手术了再领离婚证也可以吧?”

“女人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颜署阳阴着脸,“真的只有离婚这条路吗?”

“不然我们还有第二条路?你指给我看在哪里。”

颜署阳爬了起来,一半利索地穿着衣服一边咬牙切齿地道,“好啊,听你的,我们离,但是我限你在五分钟之内整理完毕,跟我回家。我可不想来接你回去离婚。”

“我现在跟你回去还是接我回去离婚啊,现在和以后没有区别。”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到底回去不回去。”

“您饶了我吧,我还想过几天清净日子。”

“你这次不跟我回去,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而且我有件重大的事,在想要不要让你知道。”颜署阳卖起关子。

“什么事啊?说说看。”

莫晓彤问得很敷衍,为此颜署阳觉得很没面子,“就不告诉你,你这几天就在这想吧,任你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还不稀罕呢。”

任颜署阳软磨硬泡,莫晓彤就是不起床,最终只能独自返回A市,临走前叮嘱她,“要好好吃饭,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有空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屋子里,那些个专业书籍就别看了,看你那脑袋也读不进去,多听听轻音乐,心情愉快一点对孩子有好处…”

莫晓彤的内心突然变得柔软,但仍旧嘴硬道,“我你就别瞎操心了,反正都要离婚了。打个电话给你情人比较要紧,别耽误了正事。”

“你放心好了,我会和你离的。但再离婚之前我还是会来看你的,履行我做丈夫的权力和义务。”

颜署阳回公司后,几个高管聚在了颜署阳的办公室,气氛肃穆。颜署阳拍着桌子咆哮,“这怎么回事

,设计稿怎么会泄露,泄露的还是最强劲的对手?你们算算时间,还有几天?设计师呢,把他们统统叫上来,除了他们还有谁接触过设计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