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申思文乃是申雍亲子,一向是好色的胚子。他在王庭时,没少借着自己是王庭侍卫长,而行骚扰之事。

只是姜秀润一向避着他。没想到申后的亲女却被那种放浪子给撩拨上手了,而且还犯下了这等丑事!

之前申雍派人来暗杀她的事情,还没有了断,这申家的把柄倒是又撞回到了她的手中……

姜秀润略一思索,心内便有了主张。

不过眼下这驿站来来往往,却不是安身之地。

姜秀润虽然跟姜秀瑶并无什么姐妹情谊,却也不忍心看那婴孩早早夭折,若是置之不管,只姜秀瑶自己照管,那细瘦的孩儿迟早保不住性命的。

可是,又不能叫这位王妹出现在太子的面前,不然只三两句,必定被太子盘问得露馅。

一时间,姜秀润有些犹豫。

不过凤离梧却并没有心思去管波国王庭的丑事。在这方面,他也给自己的少傅留足了面子。

第41章

不过太子留了面子,可有心人却故意将波国质女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

也不知什么人,将话带到了皇帝那里,说是波国进献质女貌美惊人,最善歌舞,若是不能一观当留下遗憾。一席话,便是叫端庆帝的心痒痒的,竟然亲自过问礼官,那波国的质女何时入京。

这进献京城的质女,按出路,大体是入宫或者是联姻两种。

端庆帝已经多年没有纳新人入宫,而太子又刚刚内选了太子妃,便是轮也该轮到老皇帝尝尝鲜了。

可是就在端庆帝撩拨得心痒难耐时,却有人有偷偷递话,说是那质女竟然是大着肚子入京的。

端庆帝正日思夜想的时候,被一盆冷水浇头,顿时龙颜大怒,只叫礼司前来细讲可真有此事。

礼司接了圣旨,却是先去了太子府。

当初太子言明不准声张此事,可如今话却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礼司觉得两面都难以做人,只能先问问太子这事儿该是如何处置。

波国犯下这等丑事,按理说原本没有凤离梧什么事情。一个弱国几次三番羞辱大齐的脸面,龙案上直接甩下兵符便好,到时候铁骑踏平波国,便也挣回面子。

因为自己的那个小幕僚,凤离梧原本是准备放过波国一马的。

毕竟若是质女丑闻被传扬,姜秀润势必要受牵连,那么单薄的身子骨,在牢狱里一天都熬受不得的。

可是现在质女产子的的隐事却被传得满京城都是,就算他按压着不发,那些御史铁笔也不是吃素的,势必是要闹到朝堂上去的。

凤离梧紧皱着眉道:“消息是怎么传扬出去的?”

礼司主官,略有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凤离梧冷着声道:“照实说,不然若有耽误,拿你是问!”

那主官也不敢耽搁,便老实道:“敬侯在波国质女产子那日,曾经出京办事,在驿站逗留,随后便走了。前几日,敬侯折返回京,然后这话儿便传开了……”

凤离梧微微皱眉,那敬侯便是田莹的舅父,想不到竟然这般多舌!

田莹入了罗安成立后,便寄居敬侯府,眼看着田莹要入门嫁与太子,也难怪礼官避忌着不谈。

再说,就算这话真的敬侯传出去的,却是没法训斥敬侯什么。毕竟是波国的国君不闲丢人,眼巴巴地将大肚子的女儿送来,既然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大齐的士卿哪有义务替波国遮丑?

其实,这话还真是敬侯传出的,而田莹就是在给姜秀润找不痛快!

女人的直觉往往最准。田莹觉得凤离梧对公子小姜也是太好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有些如鲠在喉的难受。

直到在刑场观刑的那一刻,看着凤离梧望向姜秀润的眼神,田莹才顿悟,太子对那波国质子……也是太温柔小意了!

有了这层认识,许多的事情便越发的细思则恐。

也难怪在道观被“捉奸”后,太子对那公子小姜轻拿轻放,就差亲自炖着补汤给公子小姜这个奸夫温补身子骨了!

再想想太子之前,并无沉溺女色,或者与京城才女佳人的风流韵事传出。这样的洁身自好,再细细思量恐有不好女色,却好男色之嫌。

从那时起,田莹便对公子小姜留了神。

可奇怪的是,自从观刑之后,那公子小姜竟不在人前出现了。

初时田莹也纳闷,后来直到舅父回来,听闻了那波国质女竟然在驿馆产子的事情。田莹这才算是想明白了。

而太子那几日,在宴会上都是一副阴郁难以纾解的模样,更叫田莹疑心那姜秀润莫不是被震怒的太子问罪,就此被囚禁了?

可是没想到,最后那姜秀润竟然又没事儿人一般出现在人前,而且前呼后拥的模样更胜从前,完全得了太子恩宠的张扬德行。

这下,田莹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只要再想想,以后她入了太子府去,却要给个少年争宠,田莹便觉气结于心,寝食难安。

可是她将心内的猜忌说给舅父听后,敬侯却冷笑摆了摆手道:“殿下能走到今日,靠得便是老臣的支持,大是大非前,他当会取舍。”

田莹不知舅父是什么意思,直到满洛安城疯传波国质女产子时,田莹才恍然。

还是舅父姜是老的辣,这是借了悠悠众口,立意要挤破波国质子的这颗毒脓!

只要波国质女产子的事情被坐实,接下来群臣自然支持陛下惩戒波国,而那公子小姜在劫难逃!

三日后乃是端庆帝的寿辰,乃大齐朝廷一年一度的盛事。文官武将只要够了品级都会入宫恭贺,端庆帝也会赐宴款待众官。

端庆帝心中恼怒波国,命礼官安排波国质女宫宴献舞。礼官被太子提点,有些为难道:“陛下,波国质女刚刚抵京,因为感染风寒,病沉不止,若是献舞,怕轻裳薄衫加重病情……”

端庆帝冷冷道:“波王既然言说质女善舞,孤便给她个机会献舞。既然是风寒,跳舞出一出汗液就好了,她父王送她来洛安城,不也是为了博取朕之欢愉吗?”

于是这事随着圣旨下达,便这般敲定下来了。

姜秀润听闻这事时,还有担心,侧面问过太子。

其实依着凤离梧的意思,让那个什么姜秀瑶意外离世便好了。

只是现在疯传波国质女驿站产子,若是这儿关头,她突然死了,反而洗不清嫌疑,让姜秀润遭受牵连。不过这事也简单,找一个舞女冒名代替。浓妆重彩歌舞一场,搪塞过去便好。

到了端庆帝寿宴之日,群臣朝拜,身在洛安城里的各国质子们也是纷纷身着各国礼服,前往宫中拜贺。

姜秀润虽然是太子府的少傅,但更是波国质子,是以她那日是与哥哥一同入了皇宫。

从入宫的那时起,不知为何,姜秀润的眼皮就在跳,总觉得今日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宫宴进行了一半,突然有人在身居高位的凤离梧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凤离梧神色凝重,匆匆而去。

姜秀润原是没有在意,只是她发现,那田莹竟然在冲着她笑,那笑意并未达到眼底,却带着一丝快要扬眉吐气的恶意。

姜秀润太熟悉田莹的这种表情了——前世里,她每次与曹溪恶斗,在人前让曹溪这个太子妃颜面扫地时,便是这样拼命克制得意的表情……

只是姜秀润不懂,田莹这一世,为何开始处处跟自己作对?

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看快到了波国质女献舞的时间。姜秀润的心也越来越慌。

最后,她干脆先是借口探望王妹,去了姜秀瑶等待觐见的偏殿。

只是恶露未止的姜秀瑶并没有露面,凤离梧找来的代替姜秀瑶的舞女正坐在里面静等。

说起来,替殿下办事的人也算精心,找来也是来自波国的舞女,天生的纤秀身材高挑,带着波国人特有的参杂了些许波斯特征的轮廓分明。

只是不知为何,从姜秀润进来的那一刻起,便痛苦地趴伏在桌案边。

姜秀润走过去一看,顿时唬了一跳,原来那舞女雪白的衣裙之下,竟然汩汩躺下一丝血水。

跟在姜秀润一旁的姜之也慌了神,只不知所措问:“可要找郎中给她看看?”

这个关卡哪里能找郎中?

姜秀润连忙蹲下细问,这才知方才有人送入茶水,她饮了后就变成这般模样。

姜秀润端起那桌上的残茶,细细嗅闻,立刻发觉里面以后活血通窍之物,而且味道浓重,药性必然甚是霸道。

就连这身体健康的女子饮下一杯,都立刻催出的癸水,若是刚刚生产的女子,岂不是血崩不止?

可是现在马上就要开始献舞,就算她拿着这杯残茶也是满嘴说不清楚,更何况现在倒下的还是个冒牌货。

端庆帝早就听闻了波国质女产子的传闻,今日只要质女在歌舞时身下有异样,那么圣上在文武百官面前无论怎么处置她和兄长这两个波国质子,都无人能阻拦。就连太子都找不出什么合理的借口!

姜秀润想到这,惊出了满头冷汗,挥手叫侍卫去找太子,却得知太子并不在殿中,似乎是被人找去哪个偏殿,有要事详谈。

就在屋内一团乱时,内侍突然来催促,叫波国质女觐见,为圣上献舞。

那一刻,就连姜之都急得差点掉下眼泪,只待上殿,披散了头发,跪伏在端庆帝面前,亲自向陛下请罪……

再说前殿,方才的歌舞方歇,大内的侍官便高声念到“波国质女姜秀瑶为陛下献舞!”

可尖利的声音过后,众人闪眼看向大殿门口,并无人上殿。

于是那侍官等了等,又尖利着嗓子高声传唤,殿下依旧无人。

这下,大殿冷场,正在吃酒说笑的众人也察觉不对,殿内渐渐安静,而田莹望着波国质子空空的坐席,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一个卖臭后门子的男人而已,也想跟她争抢夫君,他也配!

端庆帝原本差点忘了这茬,现在却因为传唤质女久久不到而火气渐生。

也是,刚刚生产完了的女人,怎么在人前热舞?就是她跳得起来,那身形也走样的难看!可是这般抗旨不尊,刻意不上大殿,是吃了熊心豹胆了吗?

在一阵沉默之后,端庆帝脸色铁青,大掌重重拍在了桌案之上,正要开口说话时,突然殿门口碎铃阵阵——一位面罩薄纱,身着露腰水裙的女子轻轻提着长长的裙摆,在侍官的引领下来到了人前。

当她走入的那一刻,大殿更加安静了。

只见那女子乌黑长发披散,只在耳侧用两只镶嵌宝石的发箍固定。光洁的额头上描画着半开的牡丹花瓣,光洁的脚踝带着成串的金铃,纤腰长腿。

虽然她只是慢慢前行,却足尖点地,步态迷离,腰肢轻摆,举手投足间有股子说不出的风情。

虽然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可是那等子身形,以及露在轻纱之外的那一双明眸大眼,分明彰显出这是位不可多见的妖娆美姬。

第42章

端庆帝在看清来者的俏丽身影时,那怒气倒是缓了缓,可又想起这女子私下生了孩子,那口头鲜没有尝到的怒意又直冲天灵盖。

当下便冷冷道:“听你父王在国书里提及,你甚是擅舞,便舞上一曲,以供众人欢愉。”

那女子闻言到没有给自己找借口,只是深深鞠礼,然后站起身来,来到转身来到大厅中央,静等音乐奏起。

之前也有质女献舞,所跳的乐曲皆是和缓舒放。

可是当这波国质女上场时,音乐之声陡然一变,竟然是肃杀而紧凑的鼓点——曲子并非什么波国风情的舞曲,而是大齐军民耳熟能详的阵前曲。

而方才还曼妙纤柔的弱女子,在音乐响起时,整个人的气质也为之一变,竟然随着音乐声跳起了军舞,只是这军舞倒是带着异国的风格,只见那女子在愈来愈激昂的鼓点里,跳着雄健而充满力道的舞步。

这舞向来是男子所跳,观者都没想到由一个女子来跳竟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那波国的质女长腿曼妙,实在是比较一般的女子高了些,才会举手投足间舞出别样的风情,而且那种扎实的功力,可以看出也的确是精研舞蹈,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竟然将一个独自前行,与敌负隅顽抗的士兵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么大开大合的跳跃动作,若是一个刚刚生完孩儿的女子,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舞固然很精彩,可是……有些不合时宜,这帝王的寿宴上,怎么能跳这么肃杀的舞蹈?

一曲跳罢,波国质女的气息仅仅变得有些急促而已,她走上前去再次向帝王施礼。

端庆帝虽然被女子歌舞时的曼妙舞姿惹得直了眼,可是面上依旧阴沉道:“朕的寿宴,为何跳这么肃杀的舞蹈,这舞,也是你父王安排下来的吗?”

女子从容开口,那声音清丽而带着波国所独有的口音:“并非父王安排,而是我到大齐后,心有所感,临时换了曲子……”

端庆帝挑眉道:“有何所感?”

那女子顿了顿道:“想当年,波国有难,大齐先帝派来雄兵为波国解难,波国上下黎庶皇族皆夹道欢迎,大齐的操练的舞曲,就连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都会哼唱。别人听了大齐的军乐,感觉的是肃杀可怕……可我们波国子民听到了,却是觉得莫名的心安,只因为大齐在波国子民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但是……”

说到这,那女子突然落下眼泪,打湿了轻薄的面纱,哽咽继续道:“我一个弱质女流,初来大齐,不知是不是礼数不甚周详,得罪人而不知,竟然有人谣传我在驿站生子,惹来帝王的厌弃……若是背负这样的肮脏的名声,我便要给我的父王与母国招来罪过,惹得帝君震怒,到时候大齐的兵马来到波国,那雄浑的军乐带来的将是无情屠戮,孩童们再也无法在这乐曲中欢快起舞,想到这,我便忍不住悲伤,想要在这从小听到大的乐曲里,再舞一次……”

那女子虽然初时听着说着波国口音的齐语,听着生硬。

可是细细揣摩,这话说得,竟是山路一般,九曲十八弯。

先是称赞的大齐先帝爷的侠义,然后表达了波国上下对大齐王朝的孺慕拍马捧屁之情,接着开门见山说自己被人陷害,最后干脆哭诉起一个弱质小国,无力抵抗天庭震怒的悲伤……

这层层叠叠,回味深远的,由一个娇滴滴的年轻美丽女子说出,格外触动人心。

端庆帝甚至觉得自己再绷着脸说话,都对不起波国对大齐的敬仰爱慕之情。

想到这,他微微咳嗽了一下,看了看那女子露出的纤细腰肢,那等子的皮肤光滑,毫无生产后的妊娠纹理,哪里会是生完孩儿的妇人?

想到这,再想想这小小女子孤身一人入了大齐后,却被人无端造谣的忐忑心情,越发的叫人垂怜呢!

当下端庆帝缓了声音道:“摘下面纱,叫朕瞧瞧。”

那女子微微顿了顿,从善如流摘下了面纱。

也许是因为歌舞表演的缘故,她花的妆容极浓,脖颈间带着一串繁复堆层的项链遮挡了咽喉。

虽然不是素颜,但她眉眼间与那波国的小质子有几分相似,可见是亲兄妹,并非随便找人充数。

而且虽然浓妆,那等子花容月貌当真是世间少有的明艳绝伦。

空旷了许久的端庆帝,一时看直了眼。

“父王,瑶姬之言在理,还请父王莫要旁信谣言,寒了盟国的心意。”

就在这时,大殿上突然响起了凤离梧的声音。

太子殿下不知是何时回转,正站立在波国质女的身后。

不知为什么,那质女似乎被吓了一跳,肩膀都微微抖了一下,然后将头低下。

端庆帝没有料到一向清冷的儿子会突然开口替波国质女说话,不由得望向了他。

凤离梧长睫微垂,两手相握,继续侃侃而言道:“当初瑶姬在驿馆偶感风寒生病,礼司呈报,儿臣曾前去看望瑶姬,她是个天生胆小之人,言语笨拙,不适合侍奉在宫廷之中,儿臣一早便让礼司将她的行李搬入了太子府中,以便就近照料,让瑶姬早日康复。”

太子的话,比那质女更山路十八弯。

先是陈述瑶姬生病,他看过了,至于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请父王自行想象。不过看一两次,太子显然没看够,还要连人带行李弄回府里继续看着。

若是再直白些,便是:父王,这一口儿臣已经替你尝鲜,好吃,儿臣没吃够,还要继续吃,您看看别的合不合口味吧!

端庆帝看了瑶姬的真面貌后,便龙心大悦,竟是许久都没有的蠢蠢欲动。没曾想还没开口,又被不孝逆子截住,那脸色登时难看。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的尉皇后开口道:“既然如此,这质女的年龄倒是与我皇儿相当,波国虽小,待大齐却是一片赤诚,也配作为太子的侧妃……皇帝,你看这小儿女的姻缘配是不配?”

尉皇后一早便看出来自己的夫君看那女子动心了。帝后二人积怨甚深,尉皇后只要想到皇帝又要纳新人便恨得牙根痒痒。

既然儿子开口要人,妖姬自然是配给儿子更好,总不能叫皇帝称心如意了!

端庆帝没等开口,便被母子二人高高架起。

太子府里一直空虚,主妃侧妃全无。他若就此阻拦强行留人入宫,未免不体恤儿子的府内空虚,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儿,吃相太过难看。

当下也只能牙齿和血吞,强笑着转向坐在列席中的姜之道:“与你的父王说,波国与大齐将结秦晋之好,先帝对波国的照拂,到了朕这里,也不能断……嗯,你的弟弟公子小姜呢?”

姜之连忙抱拳道:“他一时吃到了凉的,有些腹痛,去更衣了……”

端庆帝敷衍了几句后,再无心思客气,只冷着脸又继续欣赏接下来的歌舞了。

再说从大殿退下的姜秀润,立刻随着侍官回到了自己先前等候的偏殿,手忙脚乱地卸下了妆容,然后在浅儿的帮助下,裹好了胸布,换穿了质子礼服。

她心有余悸地问浅儿:“太子是何时回大殿的?”

浅儿方才一直站立偏殿门口遥望主殿,倒是看得分明,便老实道:“您跳舞时,那音乐一奏起,太子殿下便回来了,在殿门口看了好半天才进去……

姜秀润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跳进冰窟窿,一直冷到了心窝里。

不过这事情,也并非没有斡旋之地。毕竟她也是为了防止太子突然回来,而选择跳的是男女皆宜的军舞。

而且她虽然露出腰肢,可是脖子与肩膀胸部皆包裹严实了,并没有露出分毫。

太子若问,她便说是自己男扮女装,也叫人挑不出分毫。

虽然心内自我安慰般的一顿开解,可是今日之事,便是按下葫芦浮起瓢,闹得姜秀润手忙脚乱的心慌。

待得装扮停当了后,她便又急匆匆回到了殿上。

只是到了大殿后,她便发现哥哥已经被一群人包围。原来太子露出纳波国质女为妃子的意思后,得到了帝后的首肯,一时间太子新任大舅哥出炉,众人自然是要寒暄道贺一番。

于是波国质子的桌席前杯酒不断。

当姜秀润走过来时,那不断的酒杯又向她呈递了过来。

姜秀润倒是闪神看了看太子。殿下正坐在尉皇后的身边与她说话,只是脸皮紧绷,看都不曾看过来一眼。

于是她又分神看了看田姬。

可怜韩国王女的花容月貌,此时气得有些姹紫嫣红。

田莹万万没想到,这本来一是二鸟的计策竟然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