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静儿看着眼前微笑起来便眼眸发亮,叫人情不能自已的“美少年”,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忍不住身子又微微前倾,低低说到:“您的画技是又精进了呢,先前您在太子府里给静儿画的芍药,静儿一直精心保存着呢——莫不如,您将现在画的也一并赏赐给静儿吧……也好成双成对儿,不再孤单……”

姜秀润觉得她话里有话,心道:难不成憋了这么久,终于开口要央着她这个皇后给她安排侍寝陛下了吗?

于是她干脆歇笔,单手撑着席子,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将身子靠坐了过来,盯着田静儿的脸问道:“静嫔这话说的,可是寂寞了?”

她的动作懒散,可在田静的眼里看来,却是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写意潇洒,就算明知她是个女的,也忍不住心生爱慕,竟是如藤蔓缠身,怎么也挣脱不开。

现在眼看着公子小姜靠了过来,眼里透着一股子邪魅之气,脸儿也越发的凑近,竟是让她的心如同野兔乱撞,血色直往脸颊上翻涌,意乱情迷下,竟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抬头闭眼,一副等待着落下轻吻的光景……

姜秀润看着她的反应不由得一愣,可不待她说话呢,只听花园子另一边的宫墙外便传来了冷森森地声音:“还不快给朕滚开!”

她抬头一看,凤离梧正黑着脸立在花园子的月牙门处,一脸的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抓住了老婆捉奸在床呢!

田静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失态了,偏偏还被皇帝看了个正着,只一脸的羞臊难当,连忙从席上爬起来,给皇帝施礼后,急匆匆地跑开了。

姜秀润见她离去,倒也懒得计较田静儿方才的市场,只也起身迎向了凤离梧,冲着他施礼后,便想转身离来。

可是凤离梧却是受够了她这些时日刻意的冷淡,只抓握住了她的手,狠狠地问:“竟然没觉察出你和她的这等子胡闹……难怪你嫌弃朕劲儿大,难道那女子才得趣?”

这通吼,简直是没头没脑,姜秀润半张着嘴,都没想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将她一路拉入了寝宫,又继续气急败坏地追问她跟田静儿私情是有多久了,姜秀润才总算是理出了头绪来。

可是闹明白了,她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委婉地问陛下是不是处理国事太多,脑壳转透不归来了,竟然能编纂出这等子的子虚乌有来。

凤离梧可是亲眼见的,若不是他及时出面制止,他的妻妾可是要吻在一块儿了!当下便是冷声质问,已经抓了正着,有什么可辩驳的?

也难怪人都道江山美人不可得兼,果然是有些道理!

他不过是一时忙于三郡国乱而已,疏于温暖自己的皇后,她便跟后宫的那些不知廉耻的妃嫔们好将上来,若是再不制止,岂不是老大的一顶绿冠?

总不能江山得稳,后宫失守吧!

可是姜秀润身正不怕影子斜,跟他这个偷睡下属女人的货色比,她且是清高着呢!

第186章

这一番嘴仗下来,凤离梧气得是暴跳如雷,只觉得一股子郁气凝结在胸。

这些日子姜秀润对他不冷不热,到真像是移情别恋了的样子,若是被个女人撬了墙角,大齐皇帝的脸可真是狠狠甩在了粪坑子里。

凤离梧也是个痛定思痛不墨迹的人,他觉得此番也是自己整顿后宫不利,全然忘了她在前线野浴时,诱哄得好好的小姐往她身上扑的事情了。后宫若不肃清,迟早要闹出妻妾勾结的丑闻。

当下命侍卫入夜时,去田静的宫苑里,将她捆起来扔进冷宫里,待得天明再作处置。

只是他要下狠手去惩戒田静儿,姜秀润却忍不住求情。

凤离梧臭着脸躺在她的身边不说话,只让姜秀润拿出以前在太子府的热络劲儿,耐着性子哄一哄他。

这么一来,姜秀润少不得要温软了态度,只说得了凤离梧这般的真丈夫,哪里会搭理小姑娘,那小姑娘可有公狗的好腰子一类的。

这不伦不类的话倒是熨帖了圣武皇帝的心,给他吃了颗大大的定心丸,觉得她的这番话倒是真的,虽然她这几日总是阴阳不定,可是在床榻上,被他侍弄得痛快可做不得假。

如此一来,火气顿消,倒是听得进去姜秀润的劝了。

而姜秀润原是没有想到田静小心思那一层,被凤离梧捅破后,才细思明白了田嫔的心思,匪夷所思之余却并不厌恶。

说到底,不过是个年纪还小的姑娘,一时想差了,也没有什么。若是应为这般不痛不痒,被陛下那乱吃飞醋的给惩戒了,也有些太过严苛了?

说这话时,正好是一场云雨放歇,凤离梧将娇喘方平的佳人搂在怀里,斜眼看着姜秀润,觉得她大煞风景,一副气难平的样子。

于是姜秀润只好住了嘴,任着他再不依不饶地印证一番腰力……

到了第二日晨时梳妆打扮后,才有略提了提,让凤离梧放了田静。

对于这等子闹剧,姜秀润也是哭笑不得,只能道:“陛下要如何处置自己的妃嫔,远不是我该插嘴的,可是你若因为我而惩戒静嫔,岂不是往我的身上脏污?我与她可是清清白白,并无其他的状况。”

凤离梧看着她,此时的姜秀润倒是再不敢穿男装了,一身的水蓝色的长裙,云鬓堆砌,戴着一朵素雅茶花,看的因为天气而燥热的心,都带了些舒适凉意。

只是那眉眼太招摇,连生了两个孩儿的人,却是眉眼也愈加娇媚,身形也越发的诱人,若是不说,谁能想到她竟是两个孩儿的母亲了?

可是这么娇媚的人儿,着了男装,却又是一副风流倜傥的光景,若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还真是容易被她那对桃花眼儿的风流相给迷住。

凤离梧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初姜秀润不以男装示人,直接入了父皇的后宫会是怎样,可是这样的事情,稍微想想都让他满心的不快。

不过心内庆幸着她未入宫便是了。如此一来,倒也不能指责她为何爱着男装,招蜂引蝶了。

想到这儿,他倒是缓了缓,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道:“朕不惩戒静嫔,免得污浊了你的名声,可是她也不能再留在宫中了,朕自会给她寻配人家,嫁个真男儿去。”

姜秀润扬眉道:“皇帝的女人,也能嫁人?”

凤离梧倒是不以为意,在他的心里,只姜秀润一个是他的女人,不能忍她给他戴上半点绿叶,至于其他的女人,婚丧嫁娶倒是与他无关。

而且本朝先祖,有用自己的妃嫔犒赏功臣的先例,此番平定了三郡后,他选了些年轻的良将,各自赏了便是了。左右都比在宫里耗损着青春要强些。

至于曹姬与田姬两位,那田姬他是一早承诺了人的,那公孙无言也是安插在韩国里替他尽心办差,待得韩国事了,一并赏赐给他便是了。

他一早便吩咐人在附近的凤山上给母后修建的修养身心的行宫,待得修好了,尉太后便要搬出宫里去颐养天年,而曹姬便送到他母亲的身边,给她的姨母作伴就是了。

反正凤离梧是下了决心,宫里的这些燕燕莺莺一个不留,决不能留下什么后患!

不过眼下便是要将那几个嫔先赏出去。当圣旨下达时,别人还好,田静儿是哭得不能自抑,非要再见皇后一眼不可。

姜秀润倒是也有些话要吩咐给她这多偏开的桃花,便吩咐人让她入凤鸣宫里一叙。

田静儿看到皇后云鬓梳,脸上的胭脂颇为浓重的样子,倒像是刻意而为之,生怕她再生出什么歪心来的。

想到这,心里不由得又酸楚一下,难道她在宫里的最后的时日,皇后也狠心不让她见公子小姜?

姜秀润如今看透了田静的这点子的痴心,也是哭笑不得,只是温言宽慰她,说皇帝为她们几个嫔挑选的皆是军中良将。

她们几个从入太子府里来,就未曾侍寝,皆是清白之身,在宫里若是再熬度几年,便是要白白虚度了青春。不过这出府后,为妻为妾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只是这几个嫔,当初是以媵妾的身份过来的,比不得曹溪与田莹的财大气粗,也没有个什么家私细软。

姜秀润念在要田静儿相交一场,倒是命人给她备下份过得去的嫁妆,也是希望她嫁出去后,不要被婆家看清了才是。

田静当然明白姜秀润这一番的苦心,要知道这几个被赏出去的宫人里,只有她独得了皇后的恩赏。

她并非不知好歹的人,也能明白,为何那日圣武皇帝勃然大怒后,命人将她困住送入了冷宫里后,为何又不痛不痒地放了出来。大抵也是姜秀润求情的缘故了。

只可恨今生她们都为女子,若得来世,她的公子小姜是真正的英伟男儿,她一定要守在君侧,长伴终生。

于是就此含泪拜谢了皇后的恩赏后,她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只在临离开前,对姜秀润道:“前夜,我被扭入冷宫,侍卫将我关在屋舍里便离去了。那里多时没有修缮,宫舍凄冷,我熬到半夜也没有睡,听到宫墙外有人低语,说是已经得到了皇后返回波国的路程,什么待得皇后出发时,若是再有路线变动,便再告知,好作打算……我思量着皇后您出巡的线路皆是要保密的,为何大半夜的有人要议论此事,还请皇后您多加留意,臣妾已经不在您的身边,您可是要多加保重……”说着,她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姜秀润听得心里一翻,于是便细细询问了一番,只在田静儿走后陷入沉思。

其实到了凤离梧登基时,这宫里的冷宫已经形同摆设了。甚至冷宫那里连个守卫都没有。若是宫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去冷宫之后的那片荒僻院墙密谋,倒是稳妥得很。

加之凤离梧那日震怒,却又顾及着她的名声,并未大肆声张,只命人入夜时去捆了田静儿投入冷宫里,只待天明的时候再杖毙的。

是以这冷宫里投入了新人之事,恐怕无人知晓。田静偶尔间听到了些只言片语也是大有可能的。

只是她返回波国的路线,乃是凤离梧钦定,甚是严密,如果田静听到的是真的,又是如何泄密出去的?

这世间的事情,都是个阴差阳错,没想到她对田静儿的一时垂怜,却听得了这等子的腌臜阴谋……

过不得多久,波国的雅伦女王正式启程重返母国。

因为是几年才得返回一次,车马队伍甚是壮观,引得京城百姓纷纷前来相送,顺便开开眼界。

曹溪跟田莹身为妃子,自然要亲自前来恭送皇后。

只是曹溪眼看这姜秀润走了,空出了陪王伴驾的机会,也是脸上波澜不兴,再无以前的遐想奢望了。

同花枝招展的田莹相比,曹溪的打扮也略微粗糙了些,不过是净面梳头,随便插些头钗罢了。反正她是独守空闺,无人赏,何苦来的涂脂抹粉,洗得叫人心烦?

前些阵子,三郡传来捷报,前线将士又夺下一城。皇帝犒赏功臣,竟然一口气将宫里的那些个嫔封为女官,然后全赏了出去。

她看得发愁,总觉得这是姜秀润背后撺掇皇帝如此的。接下来,也是该轮到她和田莹了吧。

是以看着车队前行,曹溪忍不住开口抱怨,对田莹道:“待得这位女王回来的时候,也该是我们俩腾地方的时候了……”

田莹手里拿着团扇,一下一下地摇动着,跟没精打采的曹溪相比,她倒是一如往常一般,精心打扮,衣裙式样精致而得体,上好的水粉衬得容貌娇艳明媚得很。

听了曹溪的抱怨,她表面不动声色,只当没有听见,可是心里却微微冷笑,只想到:那些要这位女王有命回来才好……

只怕到时候,这位翻江倒海,闹得齐宫不甚清净的皇后,当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无门了吧!

第187章

她可不是曹溪那等子没有半点恩宠的人,满宫里除了姜秀润只她一人独得圣上的雨露。姜秀润不在的两年里,圣上也只歇宿在她这,倘若是姜秀润不在了,圣上彻底死了心,那么自己必定会重拾雨露君恩。

既然如此,就不能让姜秀润一人做大,幸而她留有后手,当初先帝在时,凤舞曾经与她示好,就此二人秉承着互相利用的心思,倒是没有断了联系。

只是凤舞造反后,田莹生怕惹祸上身,不敢再与他接触。可是自从姜秀润回归齐朝后,田莹没了着落,便又动起了歪心思。

现如今,三郡陷入焦灼,凤舞急需军粮辎重,可是凤离梧是存了心要饿死他这个弟弟。不断向诸国施压,那些以前供粮的来路陆续断掉。

凤舞只能走一走邪门歪道,解了三郡的钱粮危机。

至于那姜秀润回国的路线,田莹着实动了不少的心思,命自己的侍女勾引了皇宫卫司的一位侍官,又将自己嫁妆里最贵重的头面都典当掉了,重金贿赂于他。

这美色与重金的双重诱惑下,人的胆子也变大了。是以在护卫司接到皇帝所绘制的路线图时,依照惯例要临摹一份,抄送给负责此次护卫的将军。

那侍官偷偷在主司誊写的绢布下垫了一张特制的蒲草赫蹄,待得主司绘制完后,他借着规整书房的功夫,取了了那张赫蹄,然后沿着墨痕重新描绘,拓印下了一份。做完这一切后,便偷偷递呈给了田莹。

而田莹得了这图纸,便给了凤舞收买的太监,由他代为呈交出去。

至于剩下的,田莹不用操心,凤舞自会去做了。

听闻凤舞对姜秀润垂涎甚久,一旦拿下她,除了要挟凤离梧之外,少不得以偿夙愿。而到时候……想到这,田莹一阵的得意,剩下的事情,那凤舞的贤后杨如絮自会替她代劳了。

田莹自认为是天衣无缝,剩下的时间便是静等着消息。

凤舞现在已经是饿极了的狼,他若是相对姜秀润下手一定会拼尽了全身的气力,这点田姬倒是笃定得很。

宫里接下来的时日,便是平静得很。

也许是姜秀润走了的缘故,凤离梧这一日突然来到了她的宫中。

以往圣驾都是黑夜前来,胭脂水粉皆用不着,今日倒是难得白日前来,是以田莹连忙吩咐侍女给她涂脂抹粉,以迎圣驾。

可是凤离梧此来显然是无心赏花,只是走了进来以后坐定在席上,也不饮茶,只一味阴沉着脸看她,突然开口道:“皇后在靠近韩国的申州,被突如其来的山匪冲击,那些山匪个个武艺高强,劫持了皇后下落不明……”

田莹没有想到那凤舞得手的竟然这么快,心内自是一阵的狂喜,可是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担忧道:“这……皇后被劫,这个如何是好?申州离得韩国较近,不如臣妾即刻便给父王些一封书写,请他派兵协助圣上解救皇后?”

凤离梧一直在看着她的表情,闻听此言,倒是开口道:“如此甚好,朕此来,也是这个意思,难得田姬识大体,顾大局。只是皇后被劫持一事,宣扬出去实在是有伤国格,朕的这番话,到你这里便止了,不可外传。”

田莹自是含羞带怯谢过了圣上的赞誉,更是保证绝对不外泄。

只可惜皇后危在旦夕,她此时不好留下皇上云雨,只能在凤离梧说完后,恭送着陛下出了她的寝宫。

望着凤离梧高大矫健的背影,田莹心内一阵的得意。她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了,只要姜秀润碍眼的不在,那么她一朝得宠又有何难?

只是务必要保证那凤舞可别因为得了粮便放回了姜秀润……想到这,田姬斟酌着字眼,给昔日相交甚好的杨如絮写了一封书信。

这书信里道出了姜秀润已经被凤舞所掳的事实,同时又思虑到二皇子昔日对这位姜皇后的迷恋,更是分析依着姜秀润的身价,若是失身给凤舞决定改嫁,必不甘于妃子之位,她这个昔日的姐妹,着实替杨皇后忧虑云云。

田莹深知,那个杨如絮可不是像她表面呈现出来的那般贤德忍让,她这封信与其说是给杨如絮些的,不如说是給她背后的杨家写的。

就算杨如絮认为她挑唆离间也无所谓,反正将姜秀润被劫持的事情也是隐瞒不了太久。既然是事实,那么她便不怕杨家不咬饵钩。

这个能威胁到杨家女后位的祸患,那杨家上下是绝对不能让她活下来的!

想到这,田姬笑得的得意,只决意趁着皇帝心烦,无人安慰之际,偏得了圣上雨露,早些诞下子嗣才好。

她已经收买了宫里的太监,将递呈给她的避子药汤换掉了,加之最近自己精心调养身体,保证是要一举怀得龙种让自己彻底翻身!

这书信,还是依照着以前的法子,入夜是,由她的侍女带着去冷宫之后的无人处所,她收买的外事太监会借着采买的功夫,去宫外采购时,将书信递送出去。

书信寄出之后,田莹身心舒展,只命人给皇帝递送了她亲自熬出的补汤,又央着皇帝今夜前来看她。

当夜便是描眉画眼,别是一番精致打扮。

只是等到日落黄昏,也未等到皇帝的身影。

不过田莹倒是有耐心,依着往常的经验,皇帝因该是半夜才会来临幸于她。

果真,临近入夜,她淋洒了香露,静候了一个时辰后,便听到宫门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田姬连忙起身,颤音叫了声万岁。

待得那人将他揽入怀里时,熟悉的怀抱和鼻息气息叫她心里安稳下来,只急切地去扒他的衣服,要解一解这空旷了月余的瘙痒。

只是二人纠缠在一处,渐入佳境,那田姬闭眼摆首,嘴里直哼哼的时候,突然房门被人撞开,几十盏宫灯被人提了进来。

一时间寝宫灯火通亮,犹如白昼。

田莹正美时,被人突然撞了门,只气得睁开了眼,正待训斥时,却猛地看清了自己身上之人,这人……这人压根不是皇上!

这下子田姬可是花容失色,颤着音高声叫了起来!

可是不待她将身上的人推来,已经有膀大腰圆的嬷嬷冲了进来,一下子将她与身上的那个男人双双拖拽下床,按在了地上。

田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当她的脸被狠狠按在地上时,正好与冒充皇帝与她欢好之人四目相对。

她方才慌乱,没看清这男人,现在才发现,竟然是个认识的,可不正是以前在太子府充作幕僚的公孙无言吗?这厮怎么会潜入宫中对她不轨?

于是她连忙高呼:“此乃刺客,意欲对本宫不贵,还不快些将本宫放开!”

就在这屋内大呼小叫之际,寝屋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田姬以为是皇帝前来,只挣扎着要起身辩驳。

可是没有想到,这走进来的,却是位身材高挑,云鬓高堆的华贵美人——赫然正是本该被凤舞擒拿了的姜秀润!而在她的身后,竟然还有尉太后,曹妃和礼部的几位礼官。

田莹一时瞪大了眼,脑子里一阵激烈地晃动后,疑心她乃是被皇帝刚刚救出,又疑心这公孙无言乃是姜秀润刻意所下的圈套。

不过事已至此,想明白也是无用,当下只能竭力高呼:“太后……皇后,我是冤枉的,是这歹人入了我的房中,幸而他未得逞,便被发现,还请皇后做主,还我清白!”

姜秀润觉得田莹这般,着实是个做大事的,难怪前世里能在太子府里独当一面。

当下,她只微笑看着同样一脸慌乱的公孙无言道:“若你是清白的,那本宫当是怎么处罚这胆敢冒犯后宫妃嫔的贼子?”

田姬恨极了这突然冒出的公孙无言,当下咬牙道:“自然是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公孙无言不过是依照往常那般,入洛安城办事后,得了凤离梧的默许,前来私会佳人。哪里想到在韩国时,总是跟他书信互通情谊的女子,如今竟然为了自保,恳请人将他乱棍打死。

这么狠毒的心肠,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温婉可人的田姬了吗?

姜秀润倒是不意外田莹会这么心狠,微微一笑道:“你说你未失身,可是你的侍女却言,你前些日子多次请了避子的汤药,若是没有与人苟且,为何要饮那物?而且从太子府到宫中,都无你侍寝的记录,你若清白,可否着人验身,看看你是否还是处子之身?”

田莹听了,眼睛顿时瞪圆了,只瞪着姜秀润道:“我虽敬你是皇后,可是也莫要这般血口喷人,您也是太子府的老人了,怎么不知,我侍寝当时的太子殿下,可是在你瑶姬的前头!你这时要验明我的处子之身,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姜秀润微微一笑:“你这话,我一句都听不懂,你说你老早侍寝,那就看一看这太子府里的起居记录吧……”

说完,便有宫人呈送上来了起居注引,因为年头甚久,那竹简已经泛出了黄色的,每一卷批注,都有当年的腊封,作假不得。

尉太后看着这等子捉奸的情形,难免想起自己曾经被抓的糟心事,一时间竟有兔死狐悲之感,虽然被姜秀润胁来做场子,却一言不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曹溪则有些幸灾乐祸,但她也知田莹一早就侍寝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田莹气得抖手开了卷宗,结果一目十行,竟然全无自己的侍寝记录!这个姜秀润!竟然老早完全的准备,就此污蔑了她的清白。

当下,她忍不住高喝道:“一派的胡言!我明明多次侍寝圣上,你未回齐朝时,我便是独得皇帝恩宠,怎么会没有半点的笔录?一定是你!嫉妒成性,竟然敢妄自篡改起居注!”

就在这时,凤离梧的声音冷冷传到:“朕独宠了你这等子蛇蝎女人,朕怎么不知道?”

第188章

众人闻声纷纷抬头看,才发现时凤离梧举步走了进来。

田莹看见了凤离梧像看见了主心骨一般,便是声泪涕下道:“圣上,还请给臣妾做主,臣妾陪伴在圣上身边这么久,怎么就被人抹杀成从来没有侍寝伴驾了呢?”

凤离梧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冷冷道:“你确定陪的是朕?朕可从来没有碰过你这女人半根手指……”

田姬闻声刚要反驳,可是脑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确是从始至终没有过凤离梧的脸……他都是暮夜前来,而趁着天明之前离去的,而且期间除了粗喘全无交流……难道……

想到最后,她惊疑不定地回望向了公孙无言。

不过公孙无言却并没有望向她。

他看向的是凤离梧,心内也隐约明白了在今日来之前,凤离梧对他所言的意味深长的话。

“君当知,痴情固然令人称道,最怕错付痴情与蛇蝎妇人。若君能幡然醒悟,当时前程不可限量……”

当初田姬贵他蜜语甜言,只说自己嫁给凤离梧是身不由己,其实心内真正爱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