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妈妈受宠若惊，这还是他第一次喊自己妈，这下连抱怨都没了，干脆利落收拾起音音要带的东西来。
回去第一天上班就有好消息，“什么，我加工资了？”姜羽一脸惊喜。
刘姐说：“对啊，在公司工作五年以上的都加了。”
姜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加了百分之二十的工资，“公司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十年以上加的更多。”刘姐示意她过来，小声说：“技术部经理王伟辞职了，你知道吧？”姜羽点头，宋一鸣也跟着辞了。
“他不但自己走，还挖走了几个技术骨干，去的还是死对头那里，真够狠的。他们这一走，技术部乱成一锅粥，都两个月了，还没恢复元气。公司痛定思痛，为了留住人才，大手一挥，老员工都加工资了。”
姜羽算是明白了，她这是渔翁得利。
没高兴几天，宋一鸣房子合同到期，房东打电话来说续租要涨房租，“您去房屋中介看看，像我这样地段的房子都涨到什么价了，别人都在涨，我不能不涨。”
姜羽问他涨多少。
“五千。”
姜羽惊呆了，“您一下子从三千八涨到五千？就五十平不到的一室一厅？”这哪是涨房租，简直是讹人啊。
房东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外面都是这个价。”
姜羽拖家带口的，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只好同他商量，“我们在这也住了两年了，房租从来没有拖欠过，都有正经工作的，能不能便宜点？一下子涨到五千，这也太贵了！”
房东没说话。
“我刚生完孩子，孩子还不到三个月，请不起月嫂，只好把我妈也接来了。大家都不容易，您就少点吧？我们一家人住，从没糟蹋过房子，总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水电煤有什么问题也没找过您麻烦，都是自己解决，像我们这样省事的租客多难找啊？”
房东是个大男人，被她磨不过，只好说：“你们上有老下有小的，行吧行吧，少两百，不是我胡乱涨价，实在是外面都这行情。”
姜羽挂了电话叹气，“房租都涨到五千了，这是要上天呐？”
姜妈妈摇头，“幸好让你们买了房，听说今年房价又涨了。”
“先把这两年熬过去吧。”
得，加的那点工资全进房东口袋了。
第四十章 今非昨，人成各
阿白来看音音，本来准备了红包，姜羽不肯要，她便送了个鱼戏荷花的翡翠挂件。姜羽见玉质细腻，雕工精美，估计价格不菲，有点犹豫。阿白说：“我这是给音音的，又不是给你的，你推辞什么。”姜羽只得收下。
阿白很喜欢音音，抱着她亲了又亲，“咱们音音长得真好看。”评价说：“只有眼睛像你，其他地方都像宋一鸣，尤其是嘴巴，一模一样。”
“大家都这么说，外貌像他也就罢了，可别遗传到他木讷寡言的性子。”
阿白见她神情严肃，知道她担心的是阿斯伯格综合征，宽慰她说：“一个人性格的形成，多数跟父母家庭、所处环境以及个人经历有关。宋一鸣单亲家庭，小时候父母估计没少吵架，性格有问题很正常。音音不一样，父母恩爱，家庭幸福，还有外公外婆舅舅阿姨这么多人爱她，性格怎么会有缺陷呢？”
姜羽淡淡说：“我妈总说她比我小时候好带多了，除了饿了尿了会哭，其他时候总是安安静静，不哭不闹。大人一时不在眼前也不要紧，只要放音乐给她听就行，只有长时间看不到人，她才会哭。这才三个月，已经看得出性子不是个活泼的。”
阿白一时语塞，好半天说：“女孩子性情贞静也没什么不好。我小时候掏个蚂蚁窝都要被大人骂没女孩样儿。”
姜羽没接话。
阿白干脆说：“宋一鸣都有人要，音音这么漂亮可爱，你还担心她长大嫁不出去啊？”
说的姜羽笑了，也是，且愁不到那么远。
阿白见状忙扯到别的话上去，“你知道吗，李明光结婚了。”
姜羽很惊讶，“什么时候结的？怎么没收到请帖？”请帖没有，电话总得打一个吧？
“元宵节的时候，据说婚礼办的很盛大。”
“本地办的？他不是本地人啊。”
“女方是土著。”
姜羽长长“哦”了一声，问：“你也去了？”
“当然没有。他都没有邀请你，怎么会邀请我。”
“那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消息这么灵通了？”
“还不是胡璇，她竟然真的揣着五千块钱来我家看货。”
“最后买了没？”
阿白嗤笑一声，“她看中一个一万多的钻戒，问我能不能赊账。”
姜羽忙问：“你赊了？”
“我有病才赊给她，谁知道她会不会还，我都不知道她住哪儿在哪儿上班，大学时她蹭吃蹭喝的事又不是没听你说过。”
姜羽拍了拍胸口，“没赊就好。不还钱倒不至于，都是有工作的人，很有可能拖你个三五年，被逼急了就躲着你，你也拿她没办法。”
“碰上这种人就一个字，滚。”
阿白吃完姜妈妈做的午饭就走了，宋一鸣加班，姜妈妈带着音音在午睡。姜羽拿着手机犹豫好半天，还是找到号码拨了出去。
李明光的声音一如往昔那般有活力，“哟，姜羽啊，今儿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姜羽刚才那点顾虑犹豫在他的轻笑调侃中全都消失不见了，“听说你结婚了，打个电话恭喜你啊。”
李明光立即明白她为什么打电话了，“恭喜收到了，至于礼金就算了，也没请你吃酒。”怕她多心，加了句：“同学一个都没请。”
姜羽不明白了，“你这闹的是哪一出？”
李明光含糊过去，没解释。
姜羽猜婚礼可能是女方办的，他大概觉得没面子，说：“吃不吃酒没关系，红包是一定要送的。”收了人家四千四的礼金，不能不回礼。
李明光不想要，“听说你生孩子了？”
“嗯，是个女孩。”
“就当我给孩子的见面礼吧。”
姜羽不答应，“哪有这么重的见面礼。”
李明光突然说：“姜羽，我们一定要这么见外吗？你就非得跟我论斤称两的算清楚？”
姜羽说不出话来。
李明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说：“你要觉得过意不去，请我吃顿饭好了。”
姜羽忙说好啊，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在云南这边玩，估计得过个把月才能回去，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五月天气正好，大概在度蜜月，姜羽忙说好。
七月初的时候接到李明光电话，要姜羽请他吃日料。姜羽问他想吃哪家的。
“学校附近那家就很好，自助，东西又多又便宜。记得那时候是158一位，舍得去吃的都是款爷，赠的小食是炒白果，又香又糯，还有甜点，我可喜欢他家的冰淇淋了，每次都是扶着墙进扶着墙出，不知道现在涨价没。”
学生时代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那时候大家最想去吃的就是这家日料自助餐厅了，姜羽不由笑道：“物价涨这么快，要还158一位，老板都要关门了。”
周六傍晚姜羽喂过奶，跟姜妈妈说晚上不在家吃，跑到卫生间化妆。宋一鸣很少见她打扮，问她去哪儿，她跟阿白吃饭看电影才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姜羽对着镜子涂睫毛膏，说：“李明光不收红包，我只好请他吃饭。”
一听她要跟李明光吃饭，宋一鸣炸毛了，说不出不许去这样的话，只好姜羽走到哪他跟到哪儿。
姜羽换衣服，见他也不出去，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只好说：“你干嘛？我只是跟他吃饭，又不是跟他私奔，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宋一鸣拉着她衣服不让她走。
姜羽从包里翻出一个礼盒，打开给他看，“我们结婚，人家送了重礼，人家结婚，我们也得回礼不是？你看，这个银制笔筒就是送他的，我得拿给他啊。”
“不可以快递吗？”
姜羽无语，“送人结婚礼物，还是同城，用快递？你能不能有点诚意啊？”
宋一鸣还是不高兴。
姜羽亲了亲他，“乖，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陪宝宝。”拿了包走了。
宋一鸣闷闷不乐。
姜羽坐地铁去的，到的时候有点晚。李明光已经来了，站在门口吹风，见到她上下瞟了一眼，“不是生孩子都会胖吗？你怎么瘦了？”
自从音音出生以来，她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一晚上要起来好几次，又要上班又要喂奶，不瘦才怪，不过瘦了倒是正中她意，回击他：“晒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去非洲了。”
“非洲倒没去，去了趟东南亚，差点没晒伤。”
两人边说话边推门进去，上楼的时候姜羽突然说：“以前觉得这里环境清幽装修豪华，是所谓的高档餐厅，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墙纸都旧了，楼梯这么逼仄。”姜羽还记得第一次和李明光来这里时的情景，大厅里播放的日语歌曲，精致小巧的日式餐具， 碟子里的芥末和醋，无不让她感到新奇兴奋，现在只觉得不过尔尔，暑假人少，勉强算得清净自在。
李明光倒很惊喜，指着入口处的青花瓷盆说：“看，炒白果！”抓了一把慢慢剥着吃，闭着眼睛说：“还是这个味道。”
果然涨价了，248一位。姜羽还在脯乳期，忌吃生冷之物，点的都是寿司焗扇贝烤鳗鱼鲍鱼粥之类的熟食。李明光吃着生鱼片和天妇罗，幽幽感叹：“一切好像昨日重现。记得有一次你前后要了三回哈根达斯，服务员看你的脸色都变了。”
提起这个姜羽就笑，“你不也拼命吃帝王蟹吗？那时候大家都好能吃。”
李明光微笑，眼睛深深看着她，“真怀念那时候。”
姜羽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心想他这是干什么，忙拿出礼物，“新婚快乐。”
李明光漫不经心打开，见是只纯银雕花笔筒，玩世不恭说了句：“幸好没有成双成对。”
姜羽不知该说什么，他看起来似乎不快乐。
临走前李明光问服务员能不能买一些炒白果带走，餐厅经理做主送了他一小袋，他很高兴，塞了一把给姜羽。姜羽说：“这个有毒，不能多吃。”让他少吃点。
李明光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神情显得很温柔：“你以前也跟我说过一样的话。”伸出手动作自然的把她掉下来的头发夹到耳后。
姜羽脸色微变，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宋一鸣推开玻璃门跑进来，大声叫她，“阿羽！”姜羽忙迎上去，抱着他胳膊，“你怎么来了？”宋一鸣不说话，狠狠瞪着李明光，显然刚才那一幕全看在了眼里。
李明光有些尴尬，本来还想送她回家，现在只能先走一步。
他总以为可以再续前缘，没想到早已今非昨，人成各。
姜羽还在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宋一鸣不做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一直在外面？等多久了？”
他还是不说话。
姜羽捅他，“问你话呢，装什么哑巴，什么时候来的？”
宋一鸣只得小声说：“六点四十。”
姜羽吃惊不已，“什么？你跟我一起来的？你一直跟在我后面？”
宋一鸣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看她。
第四十一章 女儿控
姜羽又是无奈又是感动，故意冷着脸问他：“你就这么不放心我？还跟踪？”
宋一鸣追在她身后，急急解释：“我，我怕，我怕下雨。”越说越不知所云。
姜羽见他那理亏心虚的样儿，说谎都圆不过来，噗嗤一声笑出来，推了他一下，“傻帽儿。”宋一鸣见她笑了，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好半天说：“阿羽，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你见他。
姜羽侧头看他，他是如此在意。上前抱着宋一鸣的腰，头埋在他胸前，“下回再见他，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两人是同学，交叉的人际关系使得他们或多或少总会碰上，姜羽做不出以后再也不见他这样的承诺。
宋一鸣只能勉勉强强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马路走了十来分钟，姜羽指着一条长长的望不到头的院墙说：“这是我学校，要不要进去看看？”
两人从西门进去，姜羽指给他看，“这片是宿舍楼，我以前就住最高的那栋，教学楼都在东边。”姜羽做了个深呼吸，“还是学校里好，树木繁茂，绿草如茵，空气都比外面凉爽些。你看大家三三两两坐在草地上高谈阔论的样子，氛围都不一样。”
往北拐有片湖，岸边种满了垂柳，披拂摇摆的柳枝如美人的青丝，倒映在水里，别有一番趣味。周围灯光昏暗，十分安静，虫鸣蛙叫听得清清楚楚。姜羽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坐下，伸了个懒腰，“还是水边凉快。”指着远处抱在一起一动不动的一对男女说：“这就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情侣湖啦。”
宋一鸣看着那对拥吻的情侣，别别扭扭问她：“你跟他，有没有来过？”
姜羽发出一声闷笑，捏着他的脸笑说：“你怎么这么爱吃醋。”
宋一鸣轻轻哼了一声。
姜羽蜻蜓点水般亲他，“不生气了好不好？”
宋一鸣不为所动。
姜羽索性坐在他腿上，手从他衬衫下摆钻进去挑逗他，一边问：“你跟我一起出来的，是不是还没吃饭？饿不饿？”
宋一鸣忍了大半年，按住她作乱的手，气喘吁吁瞪她。
姜羽手伸到他下面按了按，舔着他耳垂悄声说：“好、硬。”
宋一鸣胡乱亲她，还记得这是外面，不敢乱来。
姜羽也有些受不住，姜妈妈跟他们同住，宋一鸣睡沙发，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我们学校招待所就在前面。”
宋一鸣眼睛一亮，拉着她急急往前走。两人开了间房，房门一关，宋一鸣跟出笼的野兽一样，粗暴地把姜羽压在门上，撩起裙子就往她腿间探去。等不及脱衣服，两人已经紧密相连、水乳交融。
完事后洗澡，在浴室又来了一次。这次宋一鸣没有立即缴械投降，而是把姜羽抱到到床上继续，头埋在她胸前，吸吮吞咽，滋滋有声。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两人仿佛登上极乐世界，欲仙欲死。
宋一鸣厚颜无耻地说：“不饿了。”
姜羽捶他，“你女儿怎么办？”
宋一鸣看了眼手机，都十一点了，小声说：“宝宝早睡了。”
音音饿了，姜妈妈自然会喂她喝奶粉。
姜羽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嗔道：“都怪你。”爬起来穿衣服。
宋一鸣从背后抱住她，亲她的肩膀，“去哪儿？”
“回去。”
他有些惊愕，“不在这儿睡？”
姜羽瞪他，“你还想在这儿过夜？女儿不要了？”
两人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回到家，姜妈妈听见动静起来，皱眉说：“你们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音音见不到你哭了好久，不肯喝奶也不肯睡，哄了半天才把她哄睡着。”
姜羽忙到摇床前，见女儿长长的睫毛还是湿的，心疼地亲了亲她，白了宋一鸣一眼。
宋一鸣缩到厨房，问姜妈妈有没有什么吃的。
姜妈妈用吃剩的红烧肉加青菜给他下了一大碗面条，他咕噜咕噜全吃完了。
没过多久，姜羽通过一个同事的关系，以维护场内秩序的名义免费看了一场期待已久的演唱会，回到家又是十二点多。偏偏音音不舒服，发起低烧，时不时的哭闹。宋一鸣一个晚上抱着她不停走来走去，拍着她的背轻言细语哄她，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当姜羽兴高采烈哼着小调回来时，姜妈妈怒了，指着她鼻子骂：“音音病了，你还有心思出去玩！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跟没成家一样，今天看电影，明天看演唱会，成天在外面玩，一点责任心都没有。音音要不是要喝你的奶，我看你连她都能丢到脑后！要你喂个蛋羹都不耐烦，还要一鸣来喂，一鸣都比你会带孩子，你也像个当妈的？”
直把姜羽骂了个狗血淋头。
姜羽一句话不敢回，见音音额头上贴着小儿退热贴，摸了摸她手和脸，问宋一鸣量体温了没。宋一鸣点头，“妈说明天烧还不退就去医院。”音音闻到熟悉的气味睁开眼睛，头往她胸前拱。姜羽忙给她喂奶，小声问女儿晚上吃什么了。
“蛋羹都吐了，奶粉也不喝。”
怪不得姜妈妈发飙，姜羽十分心虚。
此后周末姜羽乖乖在家带孩子，哪都没去，直到十一要回宋一鸣家操办两人迟来的婚礼。
婚礼没什么可说的，包括姜羽这边的亲戚一共才十几桌，婚庆公司都没请，租了几辆婚车办了酒就算完。倒是一堆破规矩，新妇哪只脚进门，陪嫁东西怎么摆，喜床怎么铺，跟旧时代迎亲一样，把两个新人折腾的筋疲力尽，洞房的力气都没有，送走客人倒头就睡。
姜妈妈把音音也带来了。郭美云第一次见孙女，伸手欲抱，音音认生，躲在宋一鸣怀里不要她，她没好气说：“跟你爸一样没良心，奶奶都不要。”转头指着几个围在一起嬉闹的小男孩说：“人家生的都是儿子，就你是女儿。”
姜妈妈在旁边听见了，气得抱走音音，离她坐得远远的。
宋一鸣皱了皱眉，斜了他妈一眼，出去招呼客人去了。
姜羽在宋家熬了几天，三朝回门，回到娘家跟解放了一样。音音八个月了，姜羽给她断了奶，把她留下，跟宋一鸣回去工作。离开的时候姜羽没什么，宋一鸣却是满心不舍，临走前抱着音音絮絮叨叨：“爸爸走了，宝宝不要忘了爸爸，要多喝奶多吃饭，不要生病，爸爸很快就来看宝宝，喂宝宝吃饭，陪宝宝一起玩…”
姜羽拽他，“走了，磨蹭什么，她哪里听得懂。”
宋一鸣趴着门，把脸凑过去，“宝宝亲亲爸爸。”
音音被姜妈妈抱着，探过身子，嘟起嘴巴在他脸上蹭了一下。
宋一鸣看着女儿玉雪可爱的样子，想到要离开她，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