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寒还是没有深刻的了解丁苏醉啊,如果单单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凭着她对他强大的爱意,怎么可能会去恨!他连她恨的因果都没有理清,当初怎么有脸来教她如何去爱一个人。

“这么多年你不在我也忘不了,可就算是能忘了我也不去忘,要是忘了我还剩什么呢”!耿寒还在不停的喃喃说着,丁苏醉却猛的打断他,“别说了”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好,好,我不说了”…他怕激怒她。“小醉…”。

丁苏醉转过身双臂紧紧的缠上耿寒的脖子,手指插入他的发中,狠狠的吻上他的唇“耿寒,带我去卧室”。

把她托起抱着,一路缠吻回到卧室,相离七年的爱人,头一次在彼此状态都很清醒的情况下缠绵。

耿寒伏在丁苏醉身上耸动,她微闭上眼,他就狠狠顶一下,她咬唇忍着叫声,他又狠狠顶一下,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失控、尖叫,极限时双眼无法聚焦的盯着他,浑身颤抖,耿寒形容不出心里的甜腻、满足和伤痛,极想世界末日就在眼前。

一夜缱绻,归于平静。

耿寒手下留情没敢太放纵自己,怕伤了她,丁苏醉却睡不着了,半靠在床头,抽出一根耿寒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点上吸起来。

见她吸烟,耿寒来了气伸手就抢下来掐灭了,“抽烟对皮肤不好”。

丁苏醉也不恼,痞痞的看着他笑,抬手又抽出一根点上,一边吸还一边往他脸上吐烟圈。“你知道我向来不在意外表”。

耿寒又抢下掐掉,“知道你天生丽质,主要是对身体不好”。

丁苏醉像是要故意惹怒他,又拿出一根点上,躲开耿寒要来抢的手。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忘了,算起来也应该算是个长期烟民了吧,不过不算太频。…怎么,想管我”?她眉头一挑,耿寒就泄了气,翻身躺下背对着她。丁苏醉最近变的喜怒无常,刚才还自己身下娇吟求饶,转眼就挑衅,翻脸不认人。

丁苏醉看他那受气样,就乐了。反正也不想抽,主要是想气气他,就主动掐了烟。躺下后往身上拉了拉被子,“行了,不抽了,睡吧”。

以前刚在一起时就这样,看他高兴她肯定不爽。想着她故意惹他生气时欠揍的贱样,耿寒翻了个白眼儿,转过身压住她。

“看你还有气我的劲儿,根本就不需要我手下留情啊”!说完一把扯下她的内裤,分开她的两条腿顶了进去。

“操…,耿寒”?!

“来呀,我就在这儿呢,可你劲操”!

再也没给她喘口气的机会,丁苏醉自食其果被收拾到天将亮了才算完,一翻身就睡着了,任是耿寒怎么摇她起来洗一洗也不动一下。

这个不嫌脏的埋汰孩儿,耿寒无奈,想抱起她去浴室,转念一想又放下,躺在她身边搂过来抱在怀里。宝贝,再给我生一个吧。

他从来就没有给她养成避孕的好习惯。

第二天早上,丁苏醉是被饭香气给馋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耿寒正端着一碗粥站在她的床头边。

丁苏醉舒服的伸展着四肢,“什么粥”?

“皮蛋瘦肉粥”。耿寒标准的站势一边还吹着粥里的热气。

“你什么时候成管家了,还挺像样”。

耿寒没有开口,走了两步在床边坐下,舀了一勺递到丁苏醉嘴边。“不烫了”。

丁苏醉撇了撇嘴。耿寒现在扮猪吃老虎,不管她怎么找碴人家就是淡定接招毫不理会她的挑衅,等逮到机会再玩命收拾。

“好不好吃”?耿寒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丁苏醉嘴角沾到的米粒。

“嗯”。其实真的还不错,耿寒以前连做米饭添水的常识都不知道,看来要煮好这碗粥应该是下了不少年的功夫。

“真的”?耿寒得到肯定,立刻笑的双眼弯弯。“搬过来好吗?我天天给你煮,保准不重样”。

丁苏醉接过耿寒手里的粥碗低下了头,一口口机械的往嘴里塞着。

这让她心动,可却害怕沉迷。本来以为已经坚硬的心肝却再一次一点点的沦陷,这慢慢开始把握不住自己思想的状况很可怕,她很惶恐。

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

耿寒低垂下了眉眼儿,没有开口说什么。丁苏醉却嗅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失望气味。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着他的头发,“耿寒,我已经不是当年的丁苏醉了,你离开我吧,我不想伤害你”。

耿寒猛的抬起头,“做梦,我死都不会离开你”。

早上两人不欢而散,耿寒反常的没有再粘人,而是把她送回公司就走了。丁苏醉忙了一上午,到了午饭时间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找家中餐厅点了几个菜准备好好吃完一顿下午去拆迁现场看一看,谁知进餐途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丁苏醉讨厌周小山向来不接他的电话,周小山甚是费了些劲才找到她,也没打招呼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就坐了下来,丁苏醉揭开眼皮看到眼前人是周小山,一句话没说接着吃饭。

周小山的脸貌似阴郁,丁苏醉本来不想搭理他,可她想把他快点把打发走,免得影响食欲。

于是开口:“先说啊,要是蒋舟的事儿,你趁早在我面前滚蛋,没功夫成天掺和你俩的烂事儿”。

周小山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人,她讨厌他却不是真的厌烦,就像他也讨厌她一样,只是本能的同类人相斥。

. 他今天来还真不是为了蒋舟的事儿,开门见山的说:“你在‘智者’里充当什么角色”?

丁苏醉眼里微微一变,虽然只是一瞬间,却准确的被周小山扑捉到,果然不简单。

放下筷子,扯来旁边的湿巾擦擦手,“不错嘛周小山,竟然被你给查到了,不过在我的预计里还以为你知道会更早点”。

阴谋!周小山下定论。早就觉得这女人回来的不简单,只是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问她,傻子也不会回答。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希望不要针对耿寒,放他一马”。没有筹码,这已是他能争取到最好的。他心里明白的很,以丁苏醉的聪明,她要是整谁,恐怕那人绝没有机会逃脱。

丁苏醉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思,好一会儿开口:“牵连不到他应该是不可能了,我没想整他,是他自己非入局打乱了我的计划,我现在只能保证他将来的损失我会给他补上”。

腹黑周小山终于被惹怒了,“补?怎么补?你能补给他钱,那感情呢”?

丁苏醉撇撇嘴,双手一瘫,“这个我恐怕无能为力”。

“苏醉你听我说。”周小山软下语气,“你再伤他一回,耿寒就没活路了”。

她脸色迅速沉下来,招了服务员过来结帐,起身走前又加了一句:“那你就回去劝他离我远点,我本来已经对他没什么情绪了,他天天赖我身边,我就一点一点的回忆起对他的恨,反正我怎么说他都不听,兴许会听你的话”。

原本爱恨皆已去,可他非要她找回爱,他难道没想过,爱如果找回来了,恨又怎么可能回不来。

丁苏醉刚走出餐厅就接到了许前进的电话,丁苏醉放下手中的电话后不由微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二道街拆迁出了大事儿。

老街里住着这样一户姓李的人家,户主老李头是附近一家小加工厂的夜间警卫,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下有三个半大儿子,一家三代蜗居在筒子楼里,可谁有能想到就是这样不起眼的人家,竟然在二道街中心地段有着面积相当大的三个破旧门面房。

老李头一家大小不但没啥文化也没见过太大市面,地产商囤地人家闹他也跟着闹拖延时间,弄来弄去竟成了老街最蒸不熟煮不烂的钉子户。

丁苏醉考虑到这李家三个儿子无所事事不务正业,早已下岗的夫妻俩人既要养老还得养小日子过的确实不容易,所以在拆迁费给补上也尽量的照顾。谁知这李家人心不足蛇吞象,竟过分的要以三间破旧的门面房原地原面积换回三间崭新大门市,不给换就誓死当钉子户,这事儿就这么小半个月的僵持着,严重影响了施工进度。

丁苏醉初闻这个消息时也是头皮一紧啊,老李家这事儿做的不地道,连她都听的哭笑不得更何况耿寒那个爆脾气,恐怕要直接动手扔人了。

而实际上耿寒确实动手扔人了。李家的小儿子十八九岁,超生游击队产物,跟着耿寒下面不知道第多少辈以下的小弟当混混。耿寒查到他,怕给丁苏醉捅娄子并没有为难于他,只是含蓄的让他回家劝劝父母尽快挪窝,谁知这小子表面答应的好好的,背后一点人事儿也不做,到处吹牛/逼说老耿亲自接见他。耿寒寻思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一家人趁早滚蛋别误了丁苏醉的工程才是正事儿,就这么一天天等下去,却等来了这么个不要脸的要求,耿寒一气之下吩咐手下给那李家小儿子灌了点儿药就扔大街上了。

那李家小子也是不争气,就冻了一宿,竟然在第二天被人发现时早就冻断了气。

老李头痛失爱子悲痛欲绝,特别是打听到儿子的死因时,一怒之下拎了两大桶汽油奔到了拆迁现场,此时正与工人在僵持当中。

丁苏醉开着车赶去拆迁现场,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轻轻揉了揉鼻梁,耿寒果然是克星,正事儿干不了,搅她计划到是一来一个准儿,目前为止还说不好是添乱还是助兴。

巷子里人山人海被堵的严严实实,丁苏醉没办法只能把车停到了远处,步行颇费了点儿劲儿才挤到现场。

耿寒老痞子歪歪斜斜的倚在车门上,嘴里还叨着根烟,“老家伙,有种就把汽油浇我身上,浪费这时间多可惜,老子还得回家哄老婆呢”。

老李头呲牙裂目,手里拎着一桶汽油犹犹豫豫不敢出手,口气却凶狠至极,“你这个混蛋,就是你害死的我儿子”。

耿寒闻言嘲讽的一笑,“我?你儿子算哪根葱用得着我动手,要不是为了给我老婆省点儿心,我他妈还在这儿跟你废话”。

丁苏醉抬抬手示意正要开口跟她说话的许前进住口,之后就安安静静的藏在人群里看着耿寒能给她演出什么好戏。

“痛痛快快的接了拆迁款收拾收拾赶紧滚蛋,老子多一分钱也不带给的”。整了整指甲接着又慢悠悠的开口:“听说你还有两个儿子”。

这句话一出口,人群里立刻人头攒动,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

“老李家没事儿找事儿从哪找来这么个活阎王”;

“要不要报警”;

“报警?不要命了吗?那可是耿寒啊”;

“耿寒是谁?你刚从土星上回来的吗”?

老李头被逼到绝角,无计可施,忽然仰天一声长叹,接着便狂笑出声。

丁苏醉心下一紧,暗叫不好,赶紧窜出人群走到耿寒身边,耿寒却仍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耐心的等着他的下文。

“别玩出火”。丁苏醉小声警告他。

耿寒只是用手轻轻履在她的眼上,低沉的声音传来,“我都出手了,不死几条人命怎么也说不过去”。

“你们这群奸商”,一桶汽油拎起从头浇下。“动我的家,伤我的儿子”,又一桶拎起来淋遍全身。“我平头百姓斗不过你们,又人心不足害死儿子”,油桶被猛的扔到一旁。“今天我豁出命来”,不知从哪掏出一只打火机,上前阻拦的几个人也被吓的退了回来。“即使伤不到你们分毫,我也要让你们见报,让你们曝光,弄不垮你们也要恶心死你们”,话一落猛的点燃了火机。

一团火球猛然蹿起,周围人群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丁苏醉僵住了神经,耿寒的手一直蒙在她的眼上没有放下,但是从他那指缝中丁苏醉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画面。

刚刚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瞬间被火团吞噬,却仍然艰难移行,拌着刺鼻的皮肉烧焦味道,拌着哀吼的低鸣。有人拿来了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灭火器,大量的白色泡沫喷射出,却没有办法完全扑灭那炙人的火焰。

耿寒显然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只是紧紧的搂住身边的人半点不松懈。丁苏醉不断的摇头,惊恐的感觉随即涌来,心底的一根弦猛然被拉断,回来不断奔腾而来。

“苏醉别怕,妈妈带着你一起死”;

“苏醉,妈妈打开窗子你要跳下去,妈妈后悔了,不能带着你一起死”;

“苏醉,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千万记住这一辈子只能爱自己”;

“苏醉,这块玉带在身上,将来如果见到一个叫申霆的人,告诉他,妈妈已经原谅他了”。

耿寒紧紧握住丁苏醉的手,一边给她额头上擦着冷汗。昨天在火灾现场丁苏醉当时就昏了过去,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醒来,就像现在这样一直冒着冷汗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惊恐的表情像是被困梦魇里醒不过来。

“小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耿寒低下头凑到她耳边。

“妈妈,妈妈,不要,我怕疼,别烧我”。细细弱弱的声音。

耿寒听完,心里疼的像被一只钢手紧紧的抓住反复蹂躏,他放在心口的小醉到底经历过哪些非人的折磨。他开始恨苏朗、恨丁中利、恨申霆、恨他自己,太多的恨无处可发,最后全发泄到了医生那儿。

“你们他妈的是废物啊,惊吓惊吓,要是惊吓能一天一夜醒不过来,我告诉你们,她再醒不过来,老子拆你们这儿,信不信”?

小医生没查出别的什么毛病,只能继续说:“确实只是受了过度惊吓,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丁苏醉像是故意不给耿寒省心似的,一直坚持到第二天早上五点才慢悠悠的转醒过来。

耿寒守在她身边浅眠,第一时间就发现她转好了,“小醉,你可醒了,吓死我了,饿了吧,我让他们来送饭”。

丁苏醉看着耿寒大大的黑眼圈,弱弱的问:“人呢?死了吗”?

耿寒知道她问的是谁,只是默默的没有开口,那么大的火扑都扑不灭,根本就没有活路。

丁苏醉仰头长叹一声,转回头不再理他。

耿寒知道丁苏醉可能是已经迁怒到自己的身上了,忍不住辩解,“我也没想到他跟我来这出儿,再说他儿子确实不是我害死的,那么大小伙子在外面冻一宿就没命了,说出去谁信啊”!

丁苏醉自然知道,耿寒手里攥着不知多少条人命,怎么会把这点儿小事儿放在心上,况且确切的说起来李家父子俩也的确不是耿寒亲手害死,可是她也真有些害怕耿寒的冷血,“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什么?伯仁是谁?他们死不死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怎么这么冷血”。丁苏醉痛心疾首的试图跟他讲理,“不管怎样那也是两条人命,就算不是被你直接害死,难道你不答应自责一下吗”?

耿寒不自在的拧了拧脖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学不会同情,可能是从小生活在刀锋上,我的心比谁都硬”。

硬吗?她从来没觉得耿寒的心有多硬,现在看来那软的一面是只放开贡献给了自己。丁苏醉心里想,其实她自己的心比他的还要硬。

“耿寒,带我去见见你爸爸”。

耿寒安排丁苏醉去了申宅,却没有跟她进去,只是在宅外面等候。初冬的B市已然飘起了小雪,这日却是阳光普照。苏醉绕过庭院直接走去小花园,申霆正在那里晒太阳。

申霆一点儿也没因为再次见到丁苏醉而震惊,让他惊诧的是她的一身打扮,及腰的长发被编成大辫子甩在身后,颜色简单的衣裤毫不出彩。申霆呆愣的望着眼前不知是不是真从哪个时空穿越回来的苏醉,僵硬着身子无法开口。

“阿霆”。丁苏醉歪着头淡淡地笑,犹如丹青里走出来的单薄女子。

全身血液猛然冲向大脑,申霆觉得眼冒金星,饶是再清醒的头脑此时也毫不怀疑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爱了一辈子的苏朗。

“朗朗,是朗朗,你终于回来了,带我走吧”。申霆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抬起手想触碰,却又胆怯的放下。

哪知丁苏醉却突然换脸,面无表情的开口:“申老先生怕是认错了人,我是丁苏醉”。

申霆一张脸迅速的颓败、枯萎,半晌自嘲的摇了摇头,“是我的妄念,朗朗又怎么会来见我呢,她该是恨死我了的”。

丁苏醉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说:“那倒真是未必”。

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了申霆身边,“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吧”。

申霆猛的抬起头,歉疚愧悔的表情令丁苏醉看的心里一动,赶忙低下头,“你别误会,我从没想过你会故意害我。至于你的两个儿子么,申小珉我敢保证这一辈子都把他当成亲人朋友来护着,耿寒就需要你去跟他沟通了,远离我丁苏醉,凭他的冷情这辈子也没人毁的了他”。

申霆摇了摇头,“当初我自以为了解耿寒”。一笑接着说:“这孩子一向心黑手狠,冷血冷情,我以为你跟着他最后也捞不到好”。

“是啊,确实没捞着好”。丁苏醉翻眼看天,一副痞样像足了耿寒。

“你跟着小珉,他一辈子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屈”。申霆不得不承认当初走的那步棋真是错的离谱,爱情一事向来没有合不合适,只有毫无道理。

“到了现在我不会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任何事情,只是你真的能原谅耿寒的母亲曾经犯下的那些罪恶吗”?

丁苏醉突然收回视线,生冷的开口:“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执迷,那好,我来为你开解。耿寒凭什么替他母亲承担那些罪责,难道不应该是你么?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朝三暮四养着老婆情人还来招惹我妈,她才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么?我丁苏醉自认没有高尚的原则,自然不会用耿寒母亲的错来惩罚他”。

凄厉的指责突然收回,轻软的声音飘荡回来,“只是阿霆,你犯下的错为什么要让朗朗来背”。

她是故意来折磨他的,申霆心里清楚的很。只是这样的相貌,这样软糯的声音,这一声‘阿霆’生生叫出了申霆心里的一口血。报复他又如何,只要能让他找回关于爱人一丁点儿的影子,就算把他碎尸万段又有何难。

“朗朗,…那几年过的…”。哽咽的不能自抑,那句‘好不好’如何也没脸问出口。又怎么会好呢,他如珍如宝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到底受了怎样的折磨。

话虽然没有问出口,丁苏醉却不想放过他,“也没什么不好,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出去接客,实在忍不下去了就点把火烧了自己呗,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她的话是一把带着回勾的刺刀,精准狠毒的扎进申霆的心脏,再转动手腕拧上几圈后用力的拨出,回勾上连着血连着肉,连着那颗人体生命根源的经脉。申霆突然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双手捧住胸口狠狠捶了几下。原来心疼的快要碎掉并不单单是经神上的产物,而是真正的血肉模糊。

丁苏醉看着申霆几乎快要撑不住的样子,觉得今天可以到此为止了,半晌等申霆稍微平静了一点之后,静静开口:“我妈妈临死之前对我说,等有一天见到一个叫申霆的人一定要告诉他,苏朗已经原谅他了”。

说完用力掰开申霆紧紧攥住她裤管的手,无视他满脸泪水的无声请求,“你想知道我妈妈葬在哪里对不对?其实我知道,不过虽然我妈妈原谅了你,但是我还没有为她出够气,所以暂时肯定不会告诉你,我今天能来见你不过是为了还妈妈的一个愿,该付出代价的人一个也跑不了,等着看吧,将来等你看到丁中利的下场,就应该知道我是多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才饶了你咽下心里那口恶气的”。

就像来时一样,丁苏醉飘飘然的走出了申霆的视线,他贪恋的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启口低喃:朗朗,如果折磨我会让你解脱,那我甘之如饴。

拆迁自*事件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力,报纸新闻天天报导,丁苏醉竟然还被公安人员传唤询问,大街小巷人人谈论,还有些未被安置好的动迁居民组织起来游行,打着标语坐在丁氏大楼外面嚷嚷着要一个更加合理的赔偿。这次事件给社会治安、人民群众造成不小的影响,政府那边却始终没有出面干涉。

由于丁氏是这个工程的承办方负,负主要责任,一时之间被推上了风头浪尖,丁氏本来就不太好的口碑更是降到了负数以下,不少工程的投资方纷纷以此借口撤资,公司股票更是一路下飙跌到了冰点。

蒋氏只是投资方,矛头怎么也指不到自家头上。再者蒋氏实力强大也不会为了区区几亿而伤脑筋。耿寒自然不担心蒋氏,当然更没心情担心丁氏,他担心的只是他的小女人丁苏醉。其实他是有个坏心眼儿的,他希望以此让丁苏醉脱离丁氏,安心在家当个小主妇,当然这也只是他的愿望罢了,先不说丁苏醉愿不愿意放弃事业,就说她现在阴晴不定的态度,耿寒心里也就没底了。

耿寒心里的小九九丁苏醉又怎么会看不清呢!她只是不愿意明着点破而已,不过来点暗示也是比较促进和谐的。于是在某天两人的约会里丁苏醉的坏主意打到了耿寒的头上。

“耿寒,你大哥有没有跟你提撤资的事儿”?

耿寒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几个亿而已,他一个渡假别墅也不只这个价”。

“那你们不会撤资喽”?丁苏醉探出小脑袋试探的问。

“想什么呢,当然不会”。说完又小声嘟嚷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快点吃饭吧,呆会咱俩看电影去”。

丁苏醉失望的低下了头,她听到了他的那句话了‘我倒是想,可我哪敢惹你’。耿寒现在是太听话,小心翼翼的捧她脚后跟,可这听话也得分个眼力见儿,这不分明是捣乱嘛。丁苏醉心想得出狠招了。

过去耿寒和丁苏醉也是经常看电影的,耿寒虽然是个雅痞,不过碰上丁苏醉,那个‘雅’字也就掉了价。两人常常是穿着同款情侣休闲装,也不开车,手拉手的去影院。耿寒什么都顺着丁苏醉,排队买票、苞米花、可乐、鸡翅一抱一大堆,一点儿也不以自己的高龄而感到害羞,只有一件事说什么也不听她的,那就是绝不坐大厅只坐情侣座,美其名曰素净,实际上就是方便他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