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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连声说好。

林初发微信来问我为什么看到我爸就叫他跑。

“我说我晚点儿再跟你解释。”

去林初那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跟他说:“林初,我爸这周可能会安排我去相亲,据说对方有房有车,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

林初说:“是吗?看中了和我说一声,有机会一起吃顿饭。”

我终于明白了在一个人身上摔碎了一颗心的感受,那样痛,像细细的针扎过,痛得想要淋一场大雨,想要大哭,甚至想要被人打上几拳,原来我竟一厢情愿了这么久。

我爸没想到我会答应相亲,他告诉我,对方是上次那个来我家吃饭的朋友的儿子,人长得很帅。他说:“乔嫣,如果你不喜欢,爸也不勉强你。大家认识一下,吃个饭,交个朋友。”

我点点头,说:“爸,我不会再给你难堪的。”

有了我的保证我爸欣慰地笑了。

可是,打死我也不会想到我爸安排给我相亲的人是他,林初。

现在,你一定猜到了,我爸书房的办公桌上放着林初的照片,并非林初犯了事成了他的调查缉拿对象,而是这个老头子在帮我物色相亲对象,我却傻乎乎地为此担惊受怕甚至做出一件件愚蠢至极、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往后,只要一回想起这些蠢事,便觉得荒唐可笑。

好在,林初至今都不知道,当时的我为什么哭着对他说那三个字:跟我走。

那种悲伤就好像,当你奋不顾身地跳进河里想要救起一个溺水的人时,却发现这个人只是在游泳。让他怎么感谢你?你的举动打扰了他的闲情逸致。

我就是这个人。

后来,我妈跟我说:“你爸还挺胸有成竹的,他说如果你见了林初一定不会不喜欢的,很难有女孩子不喜欢林初。”

我心里一百个同意我妈的话,我说:“妈,我做梦的时候,也喜欢林初这样的男生。

我妈说:“为什么是做梦?”

“因为那样的男生,只有在梦里才真实。”

“你是在夸他还是贬他,你这孩子。”我妈始终未能理解。

“我是在夸他,妈。”我笑着说。

那天吃完饭,林初的爸爸让他带我去走走,我们在公园里散步。清风徐来,我还记得,我是在夏天里遇见林初的,然而好像只是一转眼,就到了深秋。我感到一阵凉意,将手放在毛衣口袋里。

林初说:“乔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最近也遇到点苦恼的事吗?就是我爸非让我来相亲,我觉得我爸特不通情理,后来送帛央回家,听她说起父母并劝你回家,突然有点儿感动,所以就来了,只是没想到和我相亲的人是你啊!”

我想说:“你要想到了,你就更不会来了对吧?”然而说出口却是一句自己都惊讶的话:“林初,有句话,你喜欢帛央是不是?”

“帛央跟你说的?”林初竟然没有否认,虽然她刚刚说起帛央的时候,眸子里的温柔让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我还是难受。

我说:“不,林初,是我自己猜的。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遇见你之前,我搬家过来,一台苹果电脑忘在电梯口,她捡到了,帮我送了过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注意她。不过一直到你的出现,才跟她接触。”

“所以,我住去帛央家,你的开心是真的,因为我联起了你们俩。”我回忆起那段傻乐呵的时光。我要多么大意才会忽略那个曾笑着流泪将我打动的帛央,帛央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即在某个人那里摔碎的心,100个别人也修不好。

于是,帛央成了林初的系铃人,而我只是他的100个别人之一。

“可帛央拒绝了我。”林初说着,眼神沉黯下去,我能够理解此刻他的感受,就像理解我自己,于是我想着应该怎么安慰他。他却忽然望着我,目光带着灼人的名叫“尴尬”的温度,他说:“乔嫣,我们……我是说你愿意和我交往试一试吗?”

我的心忽然跳得快要蹦出来,我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欣喜,用那种“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不需要对我负责”的口吻说:“是因为帛央走前让你照顾我吗,还是因为你爸?”

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想如果他敢否定,我就不管不顾去拉住他的手。可是林初说:“我也不知道。”

我失去了说服自己继续犯傻的理由。

“林初,在感情里我不是一个长情的人,那些和我在一起过的人,都是用不了多久就分开了,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说,“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们之间也许更适合做朋友。”

如果帛央听到这段话,肯定会明白,我终于开始想要一段长久的感情了,和林初。

可林初不懂,他轻轻地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笑容里似乎有淡淡的失落,不管怎样,这个笑容,依然蛊惑着我的心。

他伸出手,帮我拿掉风吹到头发上的飞絮,说:“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你尊重我的决定,像你曾尊重帛央那样。

只是我已经不能确定,你尊重我的决定,是对我最好的包容,还是最大的残忍。

林初,我能够确定的是,这世界万千条路,可你我终究不能携手一起走。

等你陪我捉完这场迷藏

你玩过捉迷藏的游戏吗?

就是那种你找个地方躲好,我就来寻找你的游戏。

如果你躲好后,一直等不到有人来找你,你会难过吗?

简葵与壁虎

如果你认识后来的简葵,你一定不会相信,11岁之前的简葵会是个胆小怕事的姑娘,那时的她抗拒与人接触,也没有什么朋友,内敛得可怕。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每个班上都有几个像她那样的女孩,因为太过普通而淹没在人群里,沉默对于她们来说也算是一种保护色,说得难听点,就是藏拙。

简葵长得倒是漂亮,她生在了一个艺术气息颇为浓厚的家庭,父亲是个钢琴老师,母亲年轻时做过模特,据说后来是为了家庭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可是简葵一直对此表示怀疑,因为自她懂事起,她便很忙,常常国内国外地飞,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很多时间简葵都是跟奶奶一起度过的,在一幢大房子里,生活无忧,接触的人也寥寥无几。后来母亲带简葵去参加一场亲子聚会,才发现,简葵与所有同龄的孩子都格格不入,她不哭,不吵,不闹,不会主动去动餐盘里的食物,也一点儿都不黏父母。

就那么笔直地站在那边,像一只漂亮的娃娃一样,睁着一双葡萄一样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阿姨逗她:“简葵这么可爱,长大以后嫁给我们家唐唯好不好?”

简葵不说话。

阿姨指着一旁那个脸上还糊着洁白奶油的小孩说:“你看,我们家小唐唯也很帅。”

简葵依然不说话,旁边那个叫唐唯的小男孩却慢慢地朝她走过来,走到她跟前时,扮了一个很难看的鬼脸,然后突然不知从哪抓出一条小壁虎放进了她的脖子里。

简葵终于吓哭了,她不仅哭,还在地上打起滚来。小孩子们都围过来笑成一团,大人们在她不停地挣扎下好不容易才将她抱起来。

从此以后,母亲再带简葵去任何场合她都抵死抗拒。

那条软软的、拥有真实触感的玩具壁虎很长一段时间成了简葵的噩梦。

简葵的妈妈想了一个能让她多接触别人的办法,那就是将她送到一个和自己私交甚好的姐妹段姑姑那里。

段姑姑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开了一家很高级的纯手工服饰店,专业定制晚礼服和手工西装。

店很大,一楼是样品间,有一个大大的玻璃橱窗,主要用来展示衣服成品。而走进来才知道,内设供客人休息的小型茶水间。

二楼便是工作室,从设计部到制作部隔了几个小间,简葵便是在二楼设计部遇见那个人,那个影响了她一生的人。

那人与轮椅

以往周末,简葵跟奶奶去逛街时,会经常看到一些小店门前挤满了人,有人把头埋在商品间,有人交头接耳,有人讨价还价,非常热闹。每当这时,简葵便会下意识地握紧奶奶的手,生怕被人潮挤散。

但是,这样门庭若市的场景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段姑姑的手工定制店,这里的衣服是不可能出现讨价还价这样的场面的,因为来这里定做衣服的客人个个非富即贵。

客人们有身份有地位,并且品位不俗,当然,对衣服的精致程度也要求更高,小到一粒袖扣、一根线头都会造成他们的不满。

而且,很多客人是无须亲自过来取衣服的,这里为客人配备了专门的送货员。

起初,对于母亲的强势,简葵也是反抗的,她躲在奶奶的身后,哭着喊着不肯来。

一个11岁的姑娘,哭得那么用力,其实是很不讨人喜欢的,但是简葵管不了那么多。段姑姑和简葵母亲的关系应该很铁,对于这样的简葵,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只是拉着她的手,路过那些高贵的西装和华丽的礼服,一边上楼一边轻轻地哄她。

制作部里那两个忙碌中的年轻女孩都因为她的哭声回头看了她几眼,段姑姑很快为她们作了简单介绍,又带着简葵走到另一边,轻轻地推开那扇乳白色的门。简葵依然在哭,可是,门后那个人却并没有迅速回头。

直到段姑姑拉着她走到了那个人身后,简葵才发现他在画画。他穿一件宝蓝色的毛衣,左手漫不经心地覆在图纸的一角,右手支着笔在纸上涂颜色。简葵看着他的手,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自己放在家里的那些少女漫画。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白皙和修长的一双手,这双手画了一条红色的礼服裙,裙摆的一角飘了起来,仿佛飘到了风里,带来了花香的味道。

简葵这时停止了哭泣,她听到段姑姑似乎在喊那个人的名字,她说:“修远,这是小葵,我侄女,她暑假在这里玩儿,以后麻烦你们帮我多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