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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由于情况紧急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当时掌心疼得那么厉害,不可能一点伤口都没有。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没想到…没想到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竟发生了这样一个天大的奇迹。

她又兴奋又害怕,又紧张又吃惊,老天爷待她果然不薄,不但给她重生的机会,还附赠了这样一个奇妙的机缘。

唯一让她觉得可惜的就是她没办法让她娘起死回生,就在阮静幽完全沉浸在振奋和懊恼的双重情绪中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吓得心脏猛地一跳,忙不迭地将刚刚被她扯下去的那块纱布重新包在脸上。

有句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突然拥有这样一种神奇的力量,被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得知,必会给她招来无尽的灾难。

所以在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她必须竭尽全力伪装自己,绝对不能让阮府的那些豺狼从她身上发现半点异样。

推门而入的是赵嬷嬷,看到阮静幽坐在梳妆台前正揽镜自照,面上露出些许惊讶:“小姐已经醒啦?这几天一定是累坏了吧,那天醒来一次之后,居然又连着睡了两天两夜,你要是再不醒,可真会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活活急死了。”

阮静幽闻言狠狠吃了一惊:“赵嬷嬷,你是说,我这次居然睡了两天两夜?”

“对啊!”

赵嬷嬷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还在你的床边唤了你几次,可怎么都唤不醒,要不是听到你鼻间打着微弱的鼾声,我还真怕你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阮静幽这才想起,之前她用右手抚摸自己左脸颊疗伤之后,感到身体异常的疲惫,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打透,体力完全透支。

之后她到底是怎么回到床上,怎么盖上被子,她已经没有半点印象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突然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如果她真的在床上睡了两天两夜,她左脸颊上的伤彻底恢复的秘密,会不会已经被人发现了?

“赵嬷嬷,我昏睡的这两天,有没有人来看过我?”

赵嬷嬷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当然,夫人一直在关心你的身体和伤势,你昏睡的这两天,她的确是来看望了你几次,发现你睡得似乎很香,就吩咐我们不要随便打扰你。我想着你这阵子肯定是累得极了才会睡得这么沉,又担心你醒来之后发现房里没人会害怕,所以才隔上两个时辰就进来看看。怎么样,这次醒来,有没有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阮静幽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两天睡得很沉也很香,就是…”

她摸了摸自己包着纱布的左脸:“就是我脸上的伤口还有些疼。”

赵嬷嬷眼里流露出一抹疼惜,叹息道:“那些坏人着实可恨,害得你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破相毁容!唉!都怪我一把年纪不中用,没能将小姐你保护妥当,早知这样,我宁愿替小姐受这份罪,也省得你娘天上有灵,怪我这把老骨头护主不周。”

听她这样一说,阮静幽稍稍有些放心,她试探地问道:“那…我昏睡的这几天,有没有人来帮我脸上的伤口上药?”

赵嬷嬷摇头道:“那个给你治伤的大夫说,涂在你脸上的药膏至少要在纱布里捂上七天,七天之后才能换药呢。小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脸又不舒服了?”

阮静幽轻轻咳了一声:“还好啦,就是有些痒痒的。”

赵嬷嬷笑道:“会痒是正常的,等过些日子新肉长出来的时候会更痒。”

说着,她手脚俐落地帮阮静幽梳了一下凌乱的长发:“既然醒了,待会儿我会吩咐人将早饭给你送来,今儿老爷正好在家,刚刚派小厮传话过来说,如果你醒了,就召你去碧园居叙话,从你回来到现在,他还没正式见过你呢。”

阮静幽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因为她爹要召见她而微微提了几分,她透过梳妆台前的铜镜,看了身后的赵嬷嬷一眼:“他有没有说叫我过去是什么事?”

赵嬷嬷好笑又好气地道:“你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这十几年来都没住在一起,如今你经历了这么大的一个磨难,父女俩好不容易重逢,你爹自然是要跟你叙一叙父女之情啊。这几日你接连昏睡,老爷怕惊扰了你一直没敢过来探望,正好你今儿醒了,待会儿吃些东西再整理一下自己,就去碧园居和你爹好好谈谈吧。”

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这些年对你爹心存成见,可血浓于水这个道理你也该懂得。眼下你娘已经没了,这世上能让你依靠和信任的,就只有你爹。所以小姐,你就听我一句话,从前的恩恩怨怨咱们暂且先放在脑后,你目前的主要该做的,是如何在这偌大的府里寻一处立足之地。”

若不是早就发现赵嬷嬷已经对自己生了异心,阮静幽还真会被她这番掏心挖肺的话给感动得痛哭流涕。

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被迫戴着面具的自己,和身后那个舌如莲花的赵嬷嬷,心中不由生出无限凄凉。

她只想拥有一个简单平凡的人生,可现实的复杂却逼得她不得不变成一个狡猾的狐狸。

“赵嬷嬷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也明白现在的立场,总之,我不会让你对我失望的。”

016 父亲恶心

赵嬷嬷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伺候她梳洗完毕,又让人备了膳食,这才尾随她来到碧园居求见阮府的一家之主,也就是阮静幽的生父,阮振林。

对阮家来说,碧园居是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因为这里住着阮家家主,也就是当朝的兵部侍郎大人。

虽说兵部侍郎这个官位对朝廷来说并不算高,可在阮家,阮振林的存在却有如天神一般,人人畏惧。

前世,阮静幽被接回阮府之后,也只有两次机会被召来这里,一次是她刚回府那会儿,另一次就是她嫁给景亲王的前一天。

从前,她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无限敬畏,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个地方充满了说不尽的讽刺。

身为一个男人,明知道自己的结发妻子已经离世,却连面都不露一下,话都不留一句,这让她对自己这所谓的父亲实在是生不出半点好感。

每向前走一步,心底的愤恨和不满便强烈一分。

她在为自己的娘不值,倾其一生,竟将自己本该美好的一世浪费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

心里一边哀叹着她娘早早就离开自己,一边又无比庆幸她娘终于摆脱这一世的烦恼,从此和阮振林这个男人再无半点关系。

须臾之间,阮静幽已经在赵嬷嬷的带领下踏进了碧园居的正厅,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除了她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之外,屋子里居然还有其他人,包括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阮家二小姐阮静兰。

看到阮静兰的那一刻,阮静幽的心底顿时生出一股无形的怒火。

前世,她之所以会在十六岁那年就结束自己的性命,全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

阮家这位二小姐,披着华丽的外衣,挂着伪善的面具,心狠手辣的程度一点都不比她娘谢氏差上半分半毫。

有那么一刻,她很想冲到阮静兰面前大声质问对方,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姊妹,她自问自己前世并没做过半点对不起她的事,为何阮静兰要借阎廷昊之手,不顾一切地将她置于死地?

仅仅是因为那块玉吗?一块玉,真的比一条人命还重要?

“静幽,你来啦!”

最先开口的居然是谢氏,她的声音也及时拉回了阮静幽的理智,也让她明白自己目前所身处的地方是龙潭虎穴,稍有差池,她的下场恐怕会比前世还要惨。

她顿时收起心底的恨意,面上露出一抹羞怯畏惧的表情,微微屈膝,对屋子里的人福了一福,嘴里小声说道:“静幽给父亲、母亲请安。”

之所以只给阮振林和谢氏请安,是因为在阮静幽该有的记忆里,她对其他人的印象完全是模糊的。

她三岁那年就跟着她娘离开阮府去了别院,这十几年来,阮府里每一个人和别院那边都没有任何往来,所以按常理来说,她对谢氏生的那两个女儿是没有任何印象和感情的。

“哟,十几年不见,咱们阮府的三姑娘都长这么大啦,记得当年大夫人因身体不适离开阮家去别院安身的时候,三姑娘还是个小不点儿,岁月真是不饶人,眨眼之间,咱们可都老了。”

阮静幽这才注意到说话的女子坐在谢氏的下首,此人身穿一件湖蓝色碎花长裙,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岁以上,即便她已经不再年轻,眉宇之间却仍旧向外迸发着妖冶和美艳,绝对是那种男人见了就走不动路的美艳少妇型。

阮静幽对这个讲话的女人并不陌生,她本名叫文绣绣,是她爹继谢氏之后,纳进家门的小妾,阮府上下都称她一声文姨娘。

文姨娘旁边坐了一个容貌清秀的粉衣少女,这粉衣少女正是文姨娘的亲闺女,叫阮静蕊,也是她阮静幽同父异母的妹妹。

比起阮静如和阮静兰两姊妹,阮静蕊的性格稍微有些内向害羞,平时很少在人多的地方讲话,以至于前世的阮静幽,对这个只小她一个月出生的妹妹印象并不深刻。

至少和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张扬华丽的容貌相比,这位阮四小姐不仅个性和身份上略输一筹,就连容貌也让阮家其他的小姐给比得有些其貌不扬了。

谢氏见阮静幽的脸上露出些许迷茫之色,便笑着说道:“静幽大概是把小时候的事情都给忘得差不多了,怎么可能会记得咱们阮府还有一个文姨娘。”

这话冷不丁一听并没什么语病,可仔细一琢磨,就能听出谢氏是在用这种方式挤兑文姨娘呢。

这也难怪,身为阮府的主母,谢氏几乎独揽阮家大权,因为她不仅给阮家生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还为阮家诞下男丁子嗣继承香火。

这样一个有手段有心机的女人,坐上了阮家主母的位置之后,怎么可能还会容忍自己的丈夫身边有其他女人陪伴。

这些年,她明着暗着处理了阮振林身边不少女人,文绣绣能有恃无恐的留到现在,并且还能生下阮家的血脉,足以证明文姨娘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所以谢氏会把文绣绣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一点都不奇怪。

果不其然,被谢氏这么明着暗着的挤兑,文姨娘美艳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甘和不满,她拿小眼神瞟了阮振林一眼,似乎在巴望着对方能给自己出个头,争个面。

可文姨娘显然是高估了她在阮家一家之主心目中的地位,从始至终,阮振林始终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用淡漠到几乎冷酷的姿态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并没有把谢氏与文姨娘之间的暗潮汹涌放在眼里,双眼在阮静幽踏进房门的那一刻,便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个三女儿身上。

许久之后,他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当着众人的面道:“十几年不见,静幽倒真是长成大姑娘了,只是这张脸…唉!早知这样,当初就该早些将你接回阮家好生照顾,这样你和你娘也就不会遭此劫难,被那些歹人给惦记上。”

谢氏也跟着点了点头道:“可不就是这个话吗,如果姊姊当年肯向老爷低个头,认个错,她们母女也不必在外面吃这么多的苦,受这么多罪,只可怜了我那姊姊,福没享上几天就这样去了,让我这个当妹妹的心里实在是万分难受。”

说着,她从袖子里抽了一块帕子,在眼角轻轻拭了几下,以此来表达她的悲伤之意。

阮静幽强迫自己咽下心底的恶心,轻声细语地道:“母亲的一番心意,静幽在这里替我那死去的娘心领了,若她泉下有知,看到父亲和母亲这样忧挂于她,定会感激涕零,悔不当初的。”

阮振林似乎对她的乖巧柔顺十分满意,他端着茶杯咽了口茶水,神态之中流露出几分睥睨之态:“你娘去世的消息为父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当时为父正在外省办差,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别院那边出了事。本想立刻就派人将你从别院接来,又担心你伤心过度,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你娘突然离去的变故,这才想着等你娘头七过后再做此事。没想到犹豫之间,却害得你遭此巨变。说来也的确是我这个当爹的失职,这些年不但没尽到养你的义务,反而还害得你一个姑娘家容貌尽毁。”

017 绵里藏针

阮静幽心中冷笑,越发觉得她这个父亲实在让人恶心透顶,明明是个残酷不仁的混蛋,却也好意思说出这么一番虚情假意的谎言。

这男人心里哪怕对她娘还有一丝情意,也不会十几年来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甚至在她娘过世之后连面都不露一下。

至于他口中所谓的外省办差、伤心难过就是放狗屁,除非她是白痴,才会相信他口中的通篇谎话。

阮静幽心里对阮振林这个男人不屑到了极点,面上却露出乖巧地模样,捏着娇滴滴的嗓音道:“父亲不必如此自责,这些年我和我娘在别院那边生活得很好,她突然离世,只是一个意外,至于我的脸…”

她垂下眼睑,露出几分伤心之态:“母亲那日去紫竹院探望我的时候已经说了,她会替我找最好的大夫,尽可能地不让我的脸留下疤痕。”

谢氏听了这话连忙接口道:“静幽放心,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母亲都会帮你寻世间最好的大夫帮你治伤的。”

阮静幽感激一笑道:“如此,便多谢母亲了。”

阮振林跟着点了点头,象征性的又问了几句日常琐事,随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神情无比认真地看了阮静幽一眼,道:“静幽,你娘临终之前,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遗言?”

来了!

阮静幽的心猛然一提,暗叫一声不好,她爹今天将她叫来这里,果然是另有目的。

心惊归心惊,面上却没露出半点惊慌的痕迹,她神色凄楚地看了众人一眼:“当然是留了一些遗言。”

阮振林和谢氏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亢奋。“你娘说什么了?”两人齐声问道。

阮静幽被眼前这公狐狸和母狐狸无意间流露出来的迫切和狡猾给逗得差点乐出声来,看来他们还真是把她当成傻瓜白痴啊,居然连情绪都懒得掩饰了。

眼看着两人的胃口被她的话给吊了起来,阮静幽继续上演小可怜的模样,娇声娇气地道:“我娘临走前曾交待赵嬷嬷好好待我,若对我有半分不忠,黄泉路上,她一定不会放过赵嬷嬷。”

站在阮静幽身后的赵嬷嬷脸色狠狠变了一下,双瞳之中似乎闪出少许的慌乱。

谢氏用力咳了一声,彷佛在警告赵嬷嬷切不可乱了分寸。赵嬷嬷这才满脸堆笑道:“小姐真是爱开玩笑,老奴在别院伺候了这么多年,早就把小姐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来疼来爱,就算你娘不吩咐,我也一定会对小姐忠心不二的。”

阮静幽点了点头道:“我当然知道赵嬷嬷待我是极好的,只是刚刚父亲问到这件事,所以才实话实说。”

阮振林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静幽,除了这些,你娘还跟你说别的了吗?”

阮静幽继续装乖巧道:“当然有啊!”

“她还说了什么?”

他那副急切地样子,看在阮静幽眼里还真是可笑又讽刺:“我娘还说,她死之后,希望将坟安置在西郊凤阳山,不入阮家祖坟,所以希望父亲这边不要过于勉强,免得我娘地下有知,走得也不安生。”

这句话无疑是打了阮振林一记重重地耳光。

自古以来,只有当丈夫的不准妻子入祖坟,却没有哪个当妻子的不愿意入夫家的祖坟。

阮静幽的亲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意味着,她已经将阮振林这个丈夫排除在她的生命之外,完全当他是一个陌生人了。

谢氏的脸上挂着讪笑,文姨娘不动声色地垂下头假装听不见。

倒是从始至终没说过话的阮家二小姐阮静兰在听了这话之后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你娘亲居然这么烈性,活着没能在丈夫身边尽妻子的义务,死了之后居然还敢做出不入阮家祖坟的决定,看来咱们阮家的这位名义上的大夫人,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控斥对咱们一家人的不满呢。”

阮静兰不说话还好,她一吭声,顿时勾起阮静幽积压在心底整整两世的愤恨。

前世害得她死于非命,今世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抵毁她娘的尊严。

心底恨归恨,却没忘了自己此刻所身处的场合,她投给阮静兰一记无害又羞涩的笑容,低眉顺眼道:“这位不知姓甚名谁的姨娘可真是冤枉我娘了,我娘之所以不想入阮家祖坟,并非是对阮府的人表示不满,而是她觉得自己这些年没能在阮家尽一个主母的义务,死后无颜见阮家的列祖列宗而已…”

话还没说完,阮静兰便气极败坏地起身,怒不可遏地指着阮静幽道:“你叫谁姨娘?”

阮静幽无辜地冲她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是叫你啊。”

对方似乎被她踩到了痛脚,咬牙切齿地道:“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

阮静幽继续装无辜:“自打我进门之后,你一直都没做自我介绍,我以为但凡能教训我的,都是我的长辈,所以据我判断,你应该是我父亲在我和我娘去别院住着的时候,纳进府里的小妾吧。”

她故意加重“小妾”两个字,就是想用这种方式给阮静兰这蛇蝎女最大的难堪。

女人最怕什么?一个是怕别人说她老,另一个就是怕别人抵毁她的身份。

阮静兰生在兵部侍郎府,因为容貌出众,才华满身,迎得京城第一才女的美誉。

这样一个女人,若是被人冠上妾室的名声,不气得吐血冒泡才怪呢。

果不其然,当阮静幽解释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向来有名门闺秀美誉的阮二小姐顿时被气得花容失色。

阮振林和谢氏的面色也变得十分不好,他们大概没想到看似没心机、没胆色、没能耐的阮静幽,不出口则矣,一出口惊人,她居然能在顷刻间,将家教一向保持得很良好的阮家二小姐气得炸毛。

倒是文姨娘和她身边的阮四小姐用力垂着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想必心底肯定是十分畅快。

赵嬷嬷赶紧出来打圆场道:“我的小姐,你可真是闹出大乌龙了,她可不是老爷的妾室,她是阮家的二小姐,也是你的二姐姐啊。”

“啊?”

阮静幽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二姐姐?我…我还以为她是我爹的妾呢,对不起啊二姐姐,你今儿这身装扮看上去比文姨娘还要成熟妩媚,刚刚一时眼拙,也没敢仔细打量你的长相,这才误以为你比文姨娘的年纪都要大,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妹妹一般计较才是。”

文姨娘听了这话,一张脸顿时乐开了花。

要知道,阮家二小姐的容貌那是出了名的俊俏多姿,阮静幽居然拿自己跟阮二小姐比,甚至还说自己比阮二小姐长得都年轻,但凡女人听了这话,都会心花怒放,她当然也不例外。

阮静兰可就有些压不住火了,这阮静幽表面上给人一种小绵羊般单纯无害的感觉,可字里行间,却句句往她的痛处踩。

她哪里穿得成熟了?她身上穿的这件裙子明明就是今年京城里流行的最新款,头上戴的珠钗和饰品也是京城最大的首饰楼最有名的工匠打造出来的名品。

她明明就是一个妙龄的黄花大姑娘,年纪也只比阮静幽大上五、六个月,凭什么要被这个贱丫头拿自己跟文绣绣那个半老徐娘比?

就在阮静兰气得花枝乱颤之际,坐在她旁边的阮大小姐阮静如不由冷冷笑了一声:“二妹妹何必跟一个没见识的乡下丫头一般计较呢,虽说她名义上是咱们阮家的嫡出小姐,可这些年被养在别院,没受过什么正规的调教,自然对咱们这种豪门大院里的规矩所知甚少。依我看,别院那边之所以会遭歹人闯入,说不定是自己平时生活不检点,所以才往家里招了贼呢。”

018 内宅阴私

如果说阮静兰是一根绵里针,那么阮静如就是一根朝天椒。

阮家这位大小姐容貌及不上二小姐精致,头脑及不上二小姐机灵,学识及不上二小姐丰富,可她的脾气却比那二小姐大了不少。

记得前世的自己刚刚回阮府没多久,就三番五次被阮大小姐欺负责打。忘了说,阮大小姐最擅长的就是使鞭子,而她最愿意做的,就是用她手中那根鞭子,将一切她看不顺眼的人抽得血肉横飞。

她前世之所以会对阮静兰这个二姐无防备心,就是因为阮大小姐每次找机会欺负她,阮二小姐都会挺身相助。

如今想来,这阮家两姐妹还真是唱双簧的料,彼此配合得天衣无缝。

阮静幽当然不会傻到跟阮大小姐硬碰硬,她继续保持着温驯小绵羊的无害表情,细声细气地道:“如果妹妹没猜错,这位应该就是我的大姐姐吧,你为了替二姐姐打抱不平妹妹没意见,可你当着众人的面质疑父亲的处事原则,那我这个当妹妹的可就要跟你说道说道了。”

阮静如顿时被气得起身:“你说什么呢,好端端的干嘛扯上父亲?”

阮静幽慢吞吞地道:“大姐姐口口声声说我这些年住在别院少了调教忘了规矩,甚至还当着父亲和母亲的面说我生活不检点,这不是明摆着在质疑父亲对我们照管不周吗。这些年我和我娘虽然住在别院,可赵嬷嬷这边却从来都没断了和阮府的往来,如果我身上真有什么缺点和不足,赵嬷嬷肯定会第一时间向父亲和母亲汇报,在我还没走上歪路之前及时纠正阻止。既然父亲和母亲并没有做出此举,这就证明我身上并无半分缺点,否则,以父亲今日在官场上的地位,怎么可能会由着咱们阮家正经嫡出的小姐,给阮府带来负面的风评呢,您说是吧,父亲?”

阮静幽很巧妙的将问题丢到阮振林身上,言下之意就是,不管她身上有任何过错,都和他这个当父亲的有直接关系。

阮振林没想到他这个多年不见的小女儿竟会将自己问得哑口无言,当下面色有些狼狈,心里暗恼谢氏给他生的这两个女儿真是不会挑时候,居然挑关键时刻,将他原本想要问的话题,扯到了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上来。

谢氏见老爷面色微沉,便狠狠瞪了自己两个女儿一眼,虽然她对阮静幽这个贱货并不待见,可未达目的之前,她是万万不能让阮静幽这野种对他们生出半点防备心的。

眼看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她露出笑脸,出言安慰道:“静幽别往心里去,你这两个姐姐平日被家人给宠惯了,说起话来无法无天,她们要是哪句话说得不中听,你就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别和她们一般计较就是。”

阮静幽回了对方一记温婉柔弱的微笑:“母亲说的这是哪里话,她们可是我的亲姐姐,别说是出言教训我两句,就算是看我不顺眼打我一顿,我也只当她们是当姐姐的在教训妹妹,怎么可能真的和她们计较。我之前是真不知道这两位是我的姐姐,因为我娘从小就教导我,人之初,性本善,不管是父母子女,还是兄弟姐妹,大家血浓于水,在一起要相亲相爱,所以在我的认知里,当姐姐的都要爱护妹妹,包容妹妹,谁想到…”

她为难地看了阮静如和阮静兰一眼:“总之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件事,的确是妹妹不对,没能一眼就认出两位姐姐,妹妹在这里就先给二位赔个不是了。”

说着,她微微福了福身,礼貌气度尽展无疑。

被阮静幽这么一折腾,等于是直接将阮静如和阮静兰两姐妹给兜头骂了一顿。

阮静幽刚刚那番话说得很清楚,她娘从小就教导她血浓于水,要跟亲人互敬互爱,可阮府这一大家子明显没按照老祖宗教导的规矩来。

阮振林和谢氏两个当长辈的对阮静幽不闻不问,阮静如和阮静兰这两个当姐姐的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责骂妹妹。

什么叫礼仪?什么叫风度?什么叫德才兼备?

至少在这一刻,阮家大小姐和二小姐,是完完全全比不上这位三小姐的。

眼看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僵,阮振林也没了继续打探消息的心思,看来想从阮静幽这丫头的身上下手找线索,首先得让对方降低对自己的防备才行。

他冲着众人挥了挥手,说自己有些乏了,又假模假样地关照阮静幽回去之后要好好将调养身子,这才将众人给打发出门。

阮静幽心底长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在告诉自己,这场战役虽然暂时揭过,却不代表从此以后就会天下太平,看来,以后等待着她的灾难,将会一件接着另一件。

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的阮大小姐竟恶意地伸出一条腿,试图将毫无防备的阮静幽给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