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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阮大小姐完全失算,早在她转动着眼珠子想打自己坏主意时,阮静幽就注意到这阮静如没安好心。

对方的脚丫子不偏不倚伸到她的脚下,阮静幽故意踉跄了一下,身子微微晃动,竟一脚狠狠踩向阮静如的脚面子上。

只听“嗷”地一嗓子,阮静如惨叫一声,抱着脚哇哇大哭。

阮静幽顿时露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先声夺人道:“大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伸出你的脚放在我的脚下让我踩?哎呀,我刚刚有没有踩痛你?都怪我不好,走路竟然不带眼睛,早知道大姐姐突然伸出脚,我就该绕路走才对。大姐姐,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阮静如又痛又怒,抬起手,想也不想地冲着阮静幽就抽来一耳光。

阮静幽早防着她这一手,微一侧身,躲到赵嬷嬷身后。

只听“啪”地一记耳光,不偏不倚,正打到赵嬷嬷的脸上。

阮静幽心底大乐,嘴里却尖叫道:“哎呀大姐姐,你…你怎么乱打人?”

文姨娘此时刚好带着阮家四小姐从内宅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火上浇油道:“大姑娘这是干嘛呢?三姑娘可是你的亲妹子,如今好不容易被老爷给认了回来,你这个当姐姐的不疼着护着也就算了,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呢?”

阮静兰上前扶住阮静如,没好气地瞟了文绣绣一眼,说道:“文姨娘这哪有事到哪的嗜好还真是多年如一日,我猜你心里现在的滋味也不好受,阮家一共有四位千金,偏偏文姨娘膝下的这一位是永远上不得台面的庶出,你脸上笑得像朵花,心里实际上已经恨得快要吐血了吧。”

阮四小姐听了这话,面色更加窘迫,她满脸不安地垂下头,轻轻搅动衣襟,半声都不敢吭。

文姨娘见自己的女儿永远都是一副窝囊样,又气又怒,最后将矛头指向二小姐,冷笑着道:“我家静蕊虽说是庶出,到底也是个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黄花大姑娘,可不像某些人,居然被人当成是自己父亲的姨娘。哎哟喂,只有想想这件事,就觉得万分好笑,看来今天晚上我该多吃两碗饭为自己好好庆祝一下了,谁让我今天的心情这么好呢。”

说完,她不理会二小姐那张被气得花容失色的脸,拉起呆滞中的阮静蕊,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019 戒指治伤

热闹看得差不多的阮静幽见这场因她而引起的战争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心底一乐,拉着脸被打肿的赵嬷嬷,跟着文姨娘一起走了。

身后,阮大小姐气得咬牙切齿。

阮二小姐则恨恨地盯着阮静幽的背影,眼眸之中染满了浓浓的不甘和愤恨。

从碧园居回来的路上,阮静幽的心情可以用非常愉快四个字来形容,今天这一战,不仅让阮振林和谢氏吃了个哑巴亏,就连阮家那两位自以为是的小姐也让她气得人仰马翻。

最大快人心的,就是她借阮静如之手,教训了赵嬷嬷一顿,只要一想到那清脆的耳光抽到赵嬷嬷的脸上,她的身心就无比通畅。

“赵嬷嬷,你的脸没什么事吧,我真是没想到我那位大姐姐下手竟然这么狠。哎呀,都肿起来了,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都怪我不好,当时如果不是我心急害怕躲到你身后避难,大姐姐这一耳光也就不会让赵嬷嬷你受了去。”

也不知阮静如这女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被她狠狠抽了一记耳光的赵嬷嬷,此时半张脸已经肿成了一颗大馒头,那样子真是又狼狈又好笑。

赵嬷嬷心里气得发堵,面上却只能干笑道:“小姐快别这么说,你是主,我是仆,替小姐挨这一耳光,这也是老奴该尽的本份和义务,再说小姐的脸上本来就有伤,如果再挨上大小姐这么一下,老奴可真要心疼死了。”

阮静幽的眼底顿时挤出两股湿润,上前抱住赵嬷嬷,乖乖巧巧地道:“赵嬷嬷,你果然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那个人。”

心底则加了一句:只是这种好,却是建立在处心积虑想要从我身上捞到好处的基础上。

经她这么一哄,赵嬷嬷不得不压下心里的不快,强迫自己装出一副忠仆的模样和阮静幽继续打太极。

之前在碧园居,她家这个单纯乖巧地小姐突然说了那么一番话,让赵嬷嬷心底警钟大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有什么事情似乎在撑脱她的掌握。

现在亲眼看到小姐还是从前那般乖巧柔弱,仅仅因为自己替她挨了大小姐一记耳光就对她心生依赖和感激,这让赵嬷嬷心中好不容易生出的那点怀疑,再次被她打消了回去。

毕竟阮静幽今年只有十五岁,在她娘的精心保护下被娇养成单纯善良又毫无半分心机的乖乖女,怎么可能会在一夕之间看破什么。

这样一想,赵嬷嬷突然觉得脸上的肿胀处也没之前那么疼了。

就把这一耳光当成了一场苦肉计吧,用一个耳光换来自家小姐对她的信任,横看竖看,她都算赚到了。

两主仆各怀心思,彼此都很聪明的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打转。

好不容易将赵嬷嬷给打发走,阮静幽急不可待地来到耳房,探望紫嫣的伤势。

自从上次她拖着病体见过紫嫣一次之后,这两天她一直在昏睡中度过,醒来没多久,就在赵嬷嬷的催促下去了碧园居和那些豺狼虎豹作斗争,眼下好不容易摆脱赵嬷嬷的监视,她来到紫嫣养伤的地方,对方正躺在床上,床边的桌子上放着几颗黑漆漆的大药丸子还有一碗已经冷掉的水。

见她进门,紫嫣眉目一亮,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满脸惊喜地道:“小姐,你没事啦?”

阮静幽急忙上前将她扶稳,道:“我能有什么事?”

“赵嬷嬷说,这两天你一直在床上昏睡,怎么叫都叫不醒,好几次我想去正房那边看你,都被赵嬷嬷阻止。都怪我这条腿不争气,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发霉发臭,要不是赵嬷嬷和我保证你还活着,我…我都要以为你被这府里的那些坏人给害了呢。”

说着,紫嫣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阮静幽递过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强行按捺住心底的酸楚劝慰道:“你这傻丫头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别忘了我可是阮家嫡出的小姐,他们怎么可能会害我?”

紫嫣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如果那些人真把你当成阮家的小姐,这些年干嘛对你不管不问。小姐,我虽然笨,却并不是傻瓜,心里明白就算你现在被接回阮府,那些人也不可能真心实意地拿你当正经主子来对待。当初我还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要连夜带着我离开别院,现在…现在倒是有些明白小姐当时的选择了。”

紫嫣这番话,让阮静幽听出几分不对劲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紫嫣,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没…没有啦。”

紫嫣急忙抹去眼泪:“小姐你别多心,我…我就是突然之间有感而发。”

“紫嫣,你要是还把我当小姐,就赶紧对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有心事?”

见紫嫣低头不语,阮静幽的脸慢慢沉了下去:“我是真心把你当姐妹的,你若事事瞒我,就说明你一点都不信任我。”

“不是的小姐…”

紫嫣急忙解释,然后向门外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道:“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自从这次回来,赵嬷嬷变得和从前好像有些不一样,她好像和这院子里的下人都很熟悉。当然,这些年她一直来往于阮府和别院,认识这边人的也不奇怪,可是…”

紫嫣抓了抓头发,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意思:“就说那天晚上吧,我去茅厕小解,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赵嬷嬷和一个丫鬟神神秘秘的凑在一起,也不知在嘀咕什么,后来她们看到我,脸上露出防贼的表情,从那以后,我老觉得赵嬷嬷给我的感觉越来越陌生,跟以前在别院里的那个赵嬷嬷彷佛判若两人。”

阮静幽心中暗忖,这赵嬷嬷还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她该不会是天真的以为,她和紫嫣回到阮府,所有的一切就全在她们的掌握之中了吧?

不过紫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赵嬷嬷的不对劲也称得上是一桩好事,不然的话,她还要找一堆藉口来提醒紫嫣防备对方,如今紫嫣自己发现事情不对劲,倒省了她不少口舌。

“小姐,你说我是不是想太多,有被害妄想症啊?”

阮静幽拉住对方的手,笑着摇摇头,说道:“傻丫头,你做得很对,就像你说的,我爹这十几年来对我和我娘一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如今我娘离世,他突然下令将我这个不受待见的女人接回阮府,肯定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和心思。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时刻提防别人对咱们使坏,这也是人之常情,至于赵嬷嬷那边…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咱们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是一样怎么做,只是要记得一点,千万不要在她面前露出什么马脚才是。”

紫嫣忙不迭拍胸脯保证道:“小姐放心,以后在外人面前,我一定会小心行事。”

两主似又小声嘀咕了一阵,阮静幽才想起紫嫣的右腿因为受了箭伤,恢复得一直不太理想。

虽说每天会有人定时过来给紫嫣送药,可当她亲眼看到紫嫣腿上的伤口有明显发炎的症状,顿时被气得胸口发疼,暗恨赵嬷嬷这老妈狼心狗肺,嘴上说会把紫嫣当成亲闺女来照顾,实际上却把紫嫣当成垃圾一样丢在一旁不理不顾。

“小姐,你别担心,没事的,这种小伤,只要随便养养就会痊愈…”

紫嫣看出她家小姐因为自己的伤而露出难过的模样,强忍着腿上的痛处小声劝慰了几句。

阮静幽背对着紫嫣,小心翼翼地掀开她腿上缠的纱布,一下子就被那流血化脓的伤口给吓着了。

她身子轻轻一颤,闭了闭眼,趁紫嫣不备,将自己戴着玉戒指的右手放在紫嫣右腿的伤处,当她的掌心慢慢碰到紫嫣腿上的肌肤时,那股奇异的灼热感无师自通般凝聚在她掌心最中间的位置。

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紫嫣那流血化脓的伤口正在以她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向外翻起的烂肉开始结痂,渗出的鲜血在瞬间凝固。

她吓得急忙收起自己的右手,心脏怦怦直跳。

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020 恶奴逼迫

虽然她对自己突然获得治愈能力的药玉戒指早有准备,可亲眼看到这枚不起眼的戒指竟有这样可怕的能力,一时之间她还是有些消化不了。

而且,紫嫣并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变化,如果她一下子把紫嫣的腿给治好,非但不会让紫嫣开心,搞不好还会让紫嫣将自己当成怪物来看。

所以她刚刚只是帮紫嫣止了脓血就及时收手,生怕再治下去,会出现让她意想不到的结果。

饶是如此,紫嫣还是察觉到一些变化:“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刚刚在我腿上碰了几下,我突然觉得我的腿好像没之前那么痛了。”

阮静幽急忙将她的腿用纱布包回原来的样子,回头对她干笑一声:“有可能是你痛到麻木,所以感受不到痛了。”

紫嫣一本正经地摇头道:“不是的小姐,我没骗你,本来一直很痛,可你刚刚碰一下后,真的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了。”

阮静幽自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她继续周旋,便拿过桌上的水和药,一边喂紫嫣服下,一边打哈哈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不用急着用这种方式来表忠心,来来,快把药吃了,你早点好,我也能早些放心。”

紫嫣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嘴巴里被阮静幽塞了一颗黑色的大药丸,她苦得眼泪汪汪,只能紧皱着眉头,在她家小姐软硬兼施的手段之下,转移了注意力。

带着雀跃和惊喜的心情回到自己房间的阮静幽,趁人不备,将两扇房门紧紧关闭。

直到现在,她还没从自己突然拥有一种神奇的治愈能力这种震惊中回过神。

俗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被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得知她拥有这么神奇的治愈术,给她带来奇迹的同时,必会给她招来无数灾难。

可是,紫嫣的腿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眼睁睁看着她躺在床上忍受痛苦,这让阮静幽心底生出无数负罪感。

但如果她贸然运用自己的能力将紫嫣的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肯定会泄露她的秘密,从而将自己逼上更危险的境地。

要怎么办才好呢?

阮静幽万分纠结地看着自己右手上的戒指,陷入了懊恼之中。

难道说,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不暴露她的秘密,又能快些将紫嫣治好。

抬眼之际,她看到桌子上放了一把水果刀,也不知是哪来的一阵冲动,她抓起刀柄,对着自己的左手臂轻轻划出了一个口子。

虽然伤口极浅,但还是痛得她眉头都皱了起来。

强忍着痛意,从水壶中倒了一杯清水到碗里,当那股灼热感凝聚到掌心正中时,她将戴着戒指的右手放在碗里轻轻搅动,让她失望的是,碗中的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这时,赵嬷嬷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小姐在里面吗?”

她被这突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急忙将碗里的清水泼到自己的左手臂上,迅速洗净上面残留的鲜血,整理好衣袖,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对门外道:“是赵嬷嬷啊,进来吧,我在的。”

随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赵嬷嬷带了几个妙龄姑娘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赵嬷嬷便对阮静幽笑道:“可真是要恭喜小姐了,刚刚夫人那边派人送了几个丫头来咱们紫竹院,说是专门伺候小姐,给你当婢女的。”

说着,她将身后的几个丫头全都招呼了进来,让她们在房间里站成两排。

阮静幽抬眼看了一下,从高到矮,从胖到瘦,不多不少,正好六个。

这六个丫头的出现,瞬间就勾起阮静幽前世许多不好的记忆,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身穿紫衣的婢女,她名叫娇杏,是谢氏养在身边的心腹之一。

如果她没记错,这娇杏今年刚满十七,和其他几个丫头相比,她的容貌更胜一筹,五官生得端庄标致,若非是下人出人,就凭她这副模样,想要嫁个好人家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娇杏的样貌虽然生得还算过得去,她那双眼睛却生得十分的不讨喜,两个眼角微微上扬,眼角的地方生了一颗黑痣,冷眼一看,就知道她是个不好相与的。

这些人之所以会被派到她的紫竹院,名义上说是给她这位阮家三小姐当婢女,实际却是受了谢氏的指派,被安置在她身边随时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哼!那谢氏还真是步步为营,收买了赵嬷嬷还不算,如今连自己身边的心腹都派了过来对付她。

阮静幽心中暗潮汹涌,面上却展露出一脸天真无辜。

“小姐,这几个丫头分别叫做娇杏,娇喜,娇艳,娇梅,娇蓉和娇月,来咱们紫竹院之前,一直在大夫人住的镜月轩伺候着。现在小姐从别院搬回府里住,紫竹院这边人手太少,大夫人生怕怠慢了小姐,这才从自己的院子里挑了几个机灵能干、手脚勤快的,过来给小姐指派。”

赵嬷嬷一迭声的介绍着房里新来的几个丫头,还不忘当着阮静幽的面,夸赞谢氏这个当家主母贤良淑德,对她这个并不是从自己肚里爬出来的女儿,也能照顾得滴水不露。

阮静幽自然明白赵嬷嬷话中的意思,这老妇也不知受了谢氏多少恩惠,真是时刻都不忘在她面前赞扬谢氏的人品。

她心里恨的半死,面上却不得不装出温柔乖巧,单纯无害的模样:“母亲真是有心了,竟然一下子送了这么多丫头来我这紫竹院伺候。赵嬷嬷,你待会儿替我带个话给母亲,就说我这院子地方太小,用不着这么多丫头在跟前服侍,而且我身边除了赵嬷嬷和紫嫣,不是还有几个端茶送水的丫头吗,这些人足够被我使唤了。”

赵嬷嬷见她想要将这些婢女拒之门外,急忙出言反对道:“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别忘了你今时的身份和从前可是大有不同,你是侍郎府的嫡出小姐,日后出门在外,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若是吃穿用度上受到了怠慢,到时候丢的可是阮府的脸。”

说着,她冲那几个丫头使了个眼色,几个丫头会意,纷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求三小姐留下我们。”

赵嬷嬷赶忙又接口道:“小姐,你就行行好,别让这些丫头为难了,她们是受了夫人之命来这里伺候你,小姐要是执着赶她们走,她们回去之后肯定会受到夫人的责难。至于紫嫣那丫头,她的腿伤的那么严重,日后中不中用还不好说,如果紫嫣瘫了残了,对府里来说就等于是废人一个…”

“赵嬷嬷!”阮静幽面色不愉地打断对方,她的脸原本就因为受伤而缠了纱布,此时垂下眼睑,瞳孔微眯,让人冷眼一看,更添几分阴郁和狠戾。

“有句话容我提醒你一下,不管紫嫣是瘸了、瞎了、残了还是傻了,对我来说,她都是别人无法取代和不可侮辱的。况且她的腿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如果我这个当主子的因为她身患残疾就将她打入废人的行列从此不管不顾,传扬出去,折辱的不仅仅是我阮静幽的名声,就连咱们阮府的肯定也会大受威胁。赵嬷嬷也不想有朝一日,听那些不相干的外人说咱们阮府当主子的,对下人无情无义吧?”

赵嬷嬷当着众人的面被阮静幽训斥了一顿,一张老脸瞬间胀得通红。

她心里恨得半死,面上却只能陪着干笑,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知道紫嫣那丫头对小姐来说意义非常,都怪我一时嘴快说错话,才让小姐误会了我的意思。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说紫嫣是个废人,我只是想说,紫嫣现在因为腿受伤没办法时刻在小姐身边伺候,所以在她的腿彻底康复之前,将这几个丫头调到小姐面前听你支配使唤,等紫嫣身上的伤都好俐落,小姐再将她叫到身边伺候不是也一样嘛。”

阮静幽笑了一声:“如此说来,刚刚倒是我冤枉赵嬷嬷的一番好意了,赵嬷嬷也别怪我会那么激动,实在是因为紫嫣从小就陪在我身边。没离开过半时半刻,眼下她为我受了伤,我心里难过,又无处发泄,刚刚才没控制自己的坏脾气,说了一些让赵嬷嬷伤心难过的话。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针对赵嬷嬷,我只是…”

说到这里,她垂下头,轻轻拭了拭眼角:“我只是突然又想起我娘,心情不好罢了。”

“小姐说的是哪里话,无论小姐说了什么,那都是我该受的,自然不会往心里去。至于这几个丫头…”

赵嬷嬷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几个婢女,言下之意,就是在逼着阮静幽尽快下决定。

021 奇迹再现

阮静幽刚刚赶人也只是做做样子,她知道自己如今人小力薄,根本没办法和阮家那些人对抗,就算她成功把这几个人给赶走,谢氏那边肯定也会想其他办法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与其用这种方式得罪谢氏引起对方怀疑,倒不如将计就计,将这几个丫头给留到身边。

“既然母亲对我一番好意,我若不乖乖接受,倒显得我不识抬举。好吧,这几个婢女,就留在我的紫竹院当差好了。”

那几个丫头听到这话,面上露出喜色,口中齐齐谢恩。

赵嬷嬷这边松一口气的同时,试探地问道:“小姐,你要是决定将她们留下来,就顺便将她们的地位等级也给定一下吧。”

阮静幽坐回原位喝了口茶,淡笑自如地道:“母亲不是已经将紫竹院的大小事宜交给赵嬷嬷来管了吗?”

赵嬷嬷听了这话自然是喜上眉梢,忙不迭道:“小姐能这么信任我,也是我的福气,不瞒小姐说,这几个丫头在府里当差也有一阵子了,尤其是这个娇杏,当日可是被大夫人精心调教和训导过的。大夫人说了,咱们紫竹院里住的是正经嫡出的小姐,在院子里伺候的丫头自然也不能过于蠢笨。娇杏今年十七,入府五年,在咱们阮府绝对称得上是有经验的婢女,所以我想着,干脆就让娇杏做一等丫头好了。”

阮静幽点了点头:“好的,我没有意见。”

“另外…”

赵嬷嬷又指了指娇杏身边的娇喜,刚要说话,就被阮静幽打断:“除了娇杏之外,一直在我身边伺候的紫嫣伤好之后,也该分配到我身边当个一等,至于这里的其他人,就封个二等、三等和四等,直接听从赵嬷嬷吩咐就好。”

阮静幽的意思表达得很简单,能在她面前贴身伺候的除了娇杏之外,她已经容不下其他人。

而她之所以能选择娇杏,也是因为前世的她对这个娇杏颇有几分了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六个丫头中,只有娇杏才是谢氏身边最得力的心腹。

既然谢氏的目的是让娇杏接近自己,她就给谢氏这个机会,成全了她的一番美意。只不过最后鹿死谁手,就要看谁的能耐更大一些了。

赵嬷嬷见阮静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自然不会继续勉强。

她和娇杏彼此对视了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这个小动作做得很轻,她们自以为逃得过阮静幽的视线,却不料她们的一举一动,早被阮静幽给收进了眼底。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喝茶,心里则对赵嬷嬷失望透顶。

可怜她娘这辈子一直把赵嬷嬷当成心腹,却没想到,对方早就为了金钱,将她这个主子弃之脑后了。

让她想想,前一世赵嬷嬷的下场是什么?

哦对了,好像是在她嫁人前夕,向她告老还乡,然后不知从哪里得了一笔银子,在外面置办了宅院安门立户去了。

可叹她前世活得太糊涂,身边除了紫嫣以外,所有的人都将她视为案板上的一块肥肉,恨不能将她剥皮拆骨除之后快。

要不是死过一次,恐怕她现在还活在美好的想像中被人当成玩具和傻瓜,狠狠愚弄呢。

其他几个丫头在赵嬷嬷的安排下,分别被派去做针钱和洒扫。

阮静幽谎称自己有些乏累,将眼前这群山猫野兽统统打发出门。

每天和这些食人野兽生活在一起,真是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都不行,她无比疲惫地抻了抻懒腰,将自己整个人抛在柔软的大床上毫无形象地摊开四肢。

“啪嗒”一声,也不知她脚丫子碰到了什么,竟不小心将一个东西给踹到了床下。

起身一看,就见一个银色的钱袋子安安稳稳地躺在地上,阮静幽好奇地将那钱袋子拿到手中来回摆弄,想了好半晌,终于想起这钱袋子的来历。

哎呀,这钱袋子不是上次在西郊岔路口,从那个面具男的身上扯下来的吗。

当时她因为急用银子给紫嫣买药,情急之下拿了那人的钱袋子,后来当她想要去探望那人的伤势时,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她当初不问自取,偷偷拿了人家的钱袋子,搞不好那人还会把她当成小偷来看待。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未必,因为那人当时的伤势非常重,意识一直模模糊糊,他应该根本没看清她的长相才对。

想到这里,阮静幽仔细打量着手中这只银色的钱袋子,布料非常轻薄,和她们平常用的那种绸子有很大区别。

唔,怎么说呢,这钱袋子的布料好像是一种桑蚕丝,握在手里又软又滑,虽然薄了一点,旧了一点,可她看得出来这种布料世间应该很稀有。

最让她感到有趣的是,这钱袋子的右下角竟然绣了一只金色的小凤凰,小凤凰的样子栩栩如生,煞是可爱,凤凰旁边还写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字——凤!

莫非那个面具男姓凤?还是说,那面具男喜欢凤凰?

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趁面具男昏迷的时候揭开他的面具看看他的模样,也不知那人是何来头,无缘无故戴张面具,该不会是哪里跑来的通缉犯吧?

如果真是这样,她…她会不会在无形之中助纣为虐啊?

想到这里,她急忙将手里的钱袋子给塞到了枕头下,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那个娇杏以后会经常在她眼前晃悠,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又将钱袋子抓了出来,跑到柜子前,塞到了柜子的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