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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之间,阮静幽突然低叫一声。

为什么?

因为她刚刚撸胳膊挽袖子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之前被她用刀子割破的左手腕,伤口处居然已经结了一层淡淡的痂。

“天哪!”

阮静幽捂着嘴巴瞪圆了双眼,仔仔细细看着自己的左手,虽然还能看到上面有伤,可恢复程度却快得让她不敢相信。

难道说,被她右手的药玉戒指搅动过的水,真的有疗伤的功效吗?看来这枚药玉果真是一件无价之宝。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里回放着这枚戒指的神奇功效,最后拍板决定,她要利用这枚戒指,在紫嫣的药里做文章。

因为她现在不仅要防着赵嬷嬷,还要防着被谢氏派来紫竹院的那些婢女,所以每天和紫嫣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

为了避人耳目,不引起旁人怀疑,阮静幽趁人不备,将被药玉泡过的水,偷偷兑到了紫嫣涂在伤口处的药里。

两天之后,她去探望紫嫣,对方嚷嚷着自己的腿一到夜里就奇痒无比。她揭开纱布一看,两主仆同时大吃一惊。

之前还发炎溃烂的死肉,居然奇迹般的开始疯狂愈合。

022 假做委屈

紫嫣之所以会觉得痒,是因为新肉在飞速生长,好多地方已经结了痂,渗血流脓的情况也完全被止住了。

到了第三天,紫嫣下地走路的时候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之前的疼痛。

府里的大夫每隔几天就会过来给紫嫣换药,当他看到紫嫣那几乎半痊愈的伤口出现在眼前时,口中连连称奇,不敢相信紫嫣之前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何在朝夕之间,恢复得如此神速。

阮静幽有些后悔,早知道紫嫣的伤口恢复得这么快,她应该在水里少泡一会药玉才是,泡得久了,功效神奇得有些吓人。

幸亏紫嫣只是府里的一个下人,她的变化并没有引起旁人过多的注意。

大夫大概觉得紫嫣的体质异于常人,恢复能力太好,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奇迹,他摸着花白的胡须感叹了一阵,随后提起药箱,遛溜达达地走了。

至于阮静幽受伤的左脸颊,为了避免旁人看出端倪,她谎称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狈,问大夫拿了药膏,便躲在没人的地方自己偷偷处理伤口。

她那种小姑娘害羞难堪的心态并没有引起赵嬷嬷的怀疑,每次涂完药膏,她都会故意告诉赵嬷嬷,府里这个大夫医术很高明,配制的药非常见效,她脸上的伤口恢复得十得理想。

赵嬷嬷以及阮家所有的人,对她的脸能不能恢复成从前根本就不是真心在意,这也在无形中给她提供了不少方便,至少短时间内,她的脸是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了。

因为有了阮静幽的暗中帮助,紫嫣的伤势恢复得非常神速。

她是个闲不住的命,身体刚见好转,就急不可耐地嚷嚷着要回到她主子身边伺候。

不得不说,紫嫣的这个决定,无形中给准备在阮静幽身边做卧底的娇杏带来了不少阻碍。

应该说,从赵嬷嬷将六个娇字头的婢女带进紫竹院的那一刻起,娇杏就没把阮静幽这个三小姐放在眼中。

要知道,她可是被谢氏培养出来的心腹之一,有阮府当家主母给她当靠山,她平时在府里都是横着走的。

本以为来了紫竹院,被任命为阮三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从此就能在这个院子里称王称霸,结果却被紫嫣那该死的丫头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来院子里伺候了大半个月的光景,非但无法近阮三小姐的身,就连主卧房都被紫嫣给守得死死的,除非有重要事情禀报,否则她休想靠近一步。

此时此刻,阮三小姐的房间里,娇杏委委屈屈地跪在地上一边抹眼一边哭诉:“奴婢打十二岁起就在阮府当差,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五个年头了。这些年奴婢一直严于律已、兢兢业业,在服侍主子这方面绝对不敢有半点怠慢。可自从奴婢被派到紫竹院到现在,始终不受三小姐的待见。如果奴婢真做错了什么,三小姐尽管说出来,该打该骂,奴婢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可现在到底算是怎么回事?既给了奴婢一等丫头的身份,又不让奴婢尽一等丫头的责任,这件事要是传到夫人那里,奴婢定会被判个伺候主子不当之罪,被大夫人给赶出阮府大门的。”

哭到这里,娇杏可怜兮兮地向前跪爬了几步,一头扑到阮静幽的面前,仰着梨花带雨的面孔,哀泣道:“三小姐,就算您真的讨厌奴婢,至少也要告诉奴婢,奴婢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才让您如此不待见。”

“娇杏,你这是干嘛呀?我家小姐性格内向胆子小,可经不起你这么吓,有话就好好说,何必如此劳师动众,瞧,我家小姐被你吓得都快面无血色了。”

紫嫣见状,赶紧将自己的身体挡在自家小姐面前,假意劝道:“快起来吧,我家小姐从来都不是刁蛮刻薄的主子,你又没犯什么大错,干嘛说跪就跪,虽说现在是夏天,可地上寒气大,你可千万别着凉了才是。”

说着,就要上前将没完没了的娇杏给搀扶起来,却被对方给躲了过去。

娇杏嘴上说得委屈至极,心里对这主仆二人却是恨之入骨。

当日大夫人将她派到紫竹院,可是带着重要任务来的,如今她都已经在院子里伺候了半个多月,却一点线索都没能给大夫人带回去,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大夫人那边该没法交差了。

想到这里,她冲赵嬷嬷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满脸陪笑地凑到阮静幽面前,说道:“娇杏刚刚说的那番话,我多多少少也听明白了一些,小姐你信任紫嫣,厚待紫嫣这都无可厚非,毕竟紫嫣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可娇杏到底是夫人那边给你送来的丫头,明明被封了一等丫头,却并没有受到一等丫头的对待,这让她心里上难免会有一些落差。小姐不如也就此表个态,是不是对娇杏有什么不满,她要是哪里做得不好,我自会按府里的规矩好好教训她一顿的。”

阮静幽坐在榻边,轻轻抚着额头,有气无力道:“看来我这个主子做得的确是很失败,一个两个全都跑到我面前来喧闹,娇杏刚刚来咱们紫竹院没多久,不了解我的脾气也就罢了,赵嬷嬷如今怎么也糊涂起来?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对娇杏有意见,我倒真是奇怪,我什么时候对娇杏表现出半点厌恶之态了?”

说着,她满脸委屈地叹了口气:“从娇杏进了咱们紫竹院那天起,紫嫣有的,娇杏肯定也有,紫嫣没有的,娇杏我还是让她有,就说前些日子母亲派人送来的几匹锦缎,娇杏和紫嫣都喜欢枚红色,我这个当主子的生怕别人背后说我偏心眼,所以那匹枚红色的缎子,全都给了娇杏。几天前文姨娘派人送来了几根金钗,我也挑最好的给了娇杏。就连前几天我亲手做的那只绣鞋,也因为娇杏喜欢,刚做好就送给她当了礼物。”

说着,她当着众人的面指了指娇杏的脚:“你们看,这双鞋上的刺绣和珠子,都是我一针一线缝上去的,我这个当主子的都没舍得穿,直接送给了自己的婢女,这样的善待如果还能被人挑剔,赵嬷嬷,说实话,我也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了。”

随着阮静幽手指的方向,众人下意识地将视线落到了娇杏的脚上。

023 罚人中断

那是一双黑底儿粉面儿绣鞋,鞋梆的两边绣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鞋面正中坠着漂亮的珍珠,白色的珍珠被编成了五瓣花,看着既精致又美丽,而且从绣鞋的新旧程度来看,这双鞋像是昨天才穿上去的。

房中站着的其他几个婢女顿时露出羡慕嫉妒的眼光,她们这些当奴婢的,若非被主子赏赐,哪有机会穿这么漂亮的鞋子,娇杏倒是好运气,三小姐亲手绣的鞋子,居然转手就送给了她这个奴才。

娇杏没想到阮静幽会拿自己脚上的这双鞋子说事儿,当下有些磨不开面子,强行辩解道:“小姐,奴婢可从来都没说过您半句不好,奴婢的意思是,既然奴婢是小姐亲自挑选的一等丫头,平时就该和紫嫣有同样的对待,可自从紫嫣的伤势恢复之后,小姐平日的吃穿用度全都由紫嫣一个人来做,奴婢倒成了这院子里的闲人,明显感觉自己是里外不讨好。”

娇杏的性子向来飞扬跋扈,此时她看到这位阮三小姐被自己闹得气势渐短,她的底气也在无形中加大了许多。

“小姐,既然和我紫嫣都是您跟前的一等丫头,您就不该做出厚此薄彼的行为,让奴婢觉得自己是个不中用的废物。在奴婢看来,奴婢和紫嫣应该轮流在小姐身边伺候,这样才算公平。”

娇杏这番话说得很是不客气,言语之间,分明对阮静幽有诸多不满和指责。

她这样的态度,若是换了其他主子,早就一顿板子将她打出门外了。

可娇杏就是吃准了阮静幽是个废物,虽然顶着阮三小姐的名头,但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这三小姐没靠山没背景,就算被人活活虐死在后宅子里,也绝对不会有人对她生出半分同情。

更何况,她身后还有谢氏撑腰,她就不信,阮静幽这个有名无实的小姐,敢拿她怎么样。

娇杏如此嚣张跋扈的态度没把阮静幽气怎么样,倒是把紫嫣气得咬牙切齿:“娇杏,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跟谁讲话?好歹小姐也是紫竹院的主子,可你听听你刚刚说的那番话,对小姐哪有半点敬重之意?”

早就从地上站起来的娇杏对紫嫣扯了一个不屑的笑容,她吊着眼角,满不在乎道:“紫嫣,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从我踏进紫竹院那刻起,就一心一意把小姐当我主子看,哪敢生出半点不敬之心,你这样指责我,该不会是看我不顺眼,想要把我欺负走吧?”

“你…”紫嫣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当下就被娇杏那嚣张的样子气得无言以对了。

阮静幽早就领教过娇杏的厉害,对方今天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么一番不敬之言,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看来娇杏在谢氏那边的确是很得宠,否则她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众人面前给自己这个主子脸色看。

阮静幽心底冷笑,你闹!尽管闹!本小姐让你闹!

因为她等的就是今天,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既然娇杏终于按捺不住地将夹在屁股里的尾巴给露出来,她就让娇杏尝一尝,她自己亲手酿制的苦果。

“小姐…”

紫嫣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求救地看着阮静幽,希望她这个当主子的能拿出几分硬气出来,切不可让一个奴才压到她的头上。

可紫嫣显然高估了她家小姐的能耐,只见对方像只受虐的小绵羊,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任由娇杏这个恶仆,明目张胆地将自己踩在脚底下欺负。

紫嫣气得直跺脚,转头瞪了娇杏一眼,说道:“我家小姐好欺负,可不代表我也好欺负,既然咱们都是这院子里的奴才,一切就该听小姐的吩咐和指派,你虽然是一等丫头,可小姐喜欢让谁在跟前伺候那是小姐的自由,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当下人的对小姐指手划脚了?”

娇杏回了紫嫣一记冷笑:“没错,三小姐的确是紫竹院的主子,可你也别忘了,咱们阮府真正当家做主的,可是大夫人。说句不好听的,三小姐身份再高贵,见了大夫人不还是一样要行礼。小姐没把我这个丫头放在眼中,就等于没将大夫人放在眼中,这件事一旦传到大夫人那里,不知小姐要如何跟夫人去解释这件事?”

阮静幽懒懒地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娇杏:“你让我去和母亲解释什么?”

不轻不重地一句话,却是将娇杏给问住了。

“赵嬷嬷…”

阮静幽转过视线:“不如你来教教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娇杏姑娘息怒?她现在对着我这个主子发了这么一通脾气,吓得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赵嬷嬷,你当日信誓旦旦说娇杏姑娘是在咱们阮府受过精心调教的,伺候起主子来一定会得心应手,我今儿算是领教了娇杏姑娘的厉害,原来咱们阮府调教奴才的方式,是奴才看不上主子的时候,可以随便谩骂折辱啊。”

“呃,小姐,你…你误会了…娇杏她…只是一时冲动才会说出这么过份的话…”

赵嬷嬷觉得自己目前正处在两难之地,她也没想到娇杏竟然会这么刻薄,居然敢在小姐面前这么飞扬跋扈,就算她是大夫人派过来的,也不该表现得这么咄咄逼人。

娇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这都怪阮静幽之前给她的是单纯无害、软弱好欺的印象,所以她才会越说越上瘾,越说越嚣张。

没想到阮家这看似单纯无害的三小姐,居然能在关键时刻直击她的要害。

就算大夫人再怎么给她撑腰,如果三小姐执意要跟她过不去,到时候吃亏倒霉的还是她这个当奴才的。

想到这里,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门外有人道:“奴婢是镜月轩的春红,奉大夫人之命,给三小姐送东西来了。”

春红的到来,生生打断了娇杏的解释。

阮静幽换上一张温婉无害的面孔,对外面道:“是春红姑娘啊,快进来吧。”

说话间,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身着一袭翠绿色罗裙,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谢氏身边最受宠的丫鬟,名叫春红。

她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年纪不大,手里还提着食盒。

阮静幽对这个春红并不陌生,谢氏身边除了葛嬷嬷,最被信任的就是这个春红。

别看她名字取得俗,那张脸生得可是明媚动人,妩媚多姿,唇瓣弯起来的时候,皓齿微露,眼底生辉,真真是个可以让男子轻易心动的妙人一个。

从这一点来看,谢氏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在镜月轩里当差的婢女,个个都是精挑细选,比后宫选美还要严格,而谢氏之所以会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用这种方式来吸引老爷的脚步。

天下男人皆好色,阮振林当然也不例外,谢氏宁愿让自己的夫君从自己身边人下手,也绝不会给外面那些狐狸精有机可乘。

当然,谢氏自有她的算计,她可以容忍自己院子里的婢女上老爷的床,却不会给这些婢女半点怀上阮家子嗣的机会。如果镜月轩里那些婢女梦想着爬上老爷的床从此就能飞黄腾达,这歪主义可真是打得大错特错了。

一进门,春红便对着屋子里四下扫了一眼,随后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哟,屋子里站了这么多人,奴婢该不会是打扰了三小姐什么好事吧?”

024 陷害紫嫣

阮静幽投给对方一记温婉无害的笑容:“春红姑娘多心了,我只是例行召集院子里的下人,当着众人的面吩咐一些琐事罢了。倒是春红姑娘肯大驾光临我这小院子,不知有何要事吩咐。”

春红扯唇一笑:“瞧三小姐这话说的,我只是一个奴婢,怎么敢当大驾光临这几个字。今儿厚着脸皮登门造访,奉的可是夫人之命。昨儿有人送了老爷半斤极品燕窝,今一大早,夫人就让人在厨房里炖上了。三小姐的脸不是一直有伤吗,夫人说燕窝既补身,又美容,这不,打发奴婢过来给三小姐送来一碗。”

说着,她冲身后那个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小丫头打开食盒,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捧出一只描金的青花瓷碗,碗上放着一只玲珑剔透的盖子,整体看上去既精致又漂亮。

赵嬷嬷在旁边搭腔:“夫人真是有心,这种时候也不忘惦记我家小姐。”

春红得意道:“那可不,我家夫人说了,三小姐虽然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却是咱们阮府嫡出的小姐,吃穿用度一律都是按照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标准来,绝对不可以有半点怠慢。三小姐快趁热吃,要是凉掉就失去功效了。”

赵嬷嬷急忙冲着紫嫣使了个眼色:“这可是夫人的一番心意,还不端过去给小姐尝尝!”

紫嫣的心里还为刚才的事憋着一口气,碍于春红在场,她不好继续给娇杏脸色看,只能将怨对和不满压在心里,低头耷脑地走到春红身后的那个小丫头面前,双手接过那只漂亮的青花瓷碗就要转身。

不料脚下被人一绊,完全没有防备的紫嫣身子直挺挺地向前扑去。

只听“啪”地一声,被她捧在手里的那只青瓷碗腾空飞了出去,重重摔到地上,碎得面目全非。

里面的燕窝粥洒了满地,有几点还溅到了阮静幽的鞋面上。

房间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摔倒在地的紫嫣被自己造成的这个后果给吓得面色惨白,她哆哆嗦嗦地看了众人一眼,唇齿打结道:“奴…奴婢不是有意的。”

娇杏嗤笑了一声:“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了!”

紫嫣吓得连连摇头,眼眶中盈满两股湿润:“没有,我没有!”

赵嬷嬷皱着眉头,面色不悦地训斥道:“你在小姐身边也伺候了这么久,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咱们当初住的那所别院和阮府这边是没法比的,以前你毛毛躁躁做错了事,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现在你所身处的地方是阮府,你这样子,岂不是要给小姐脸上抹黑。”

赵嬷嬷一脸为难地说完,转头看着阮静幽:“小姐,你看这…”

阮静幽看上去似乎也被刚刚那一幕给吓了个措手不及,她面色仓惶地搅动着手中的丝帕,眼底流露出对紫嫣的担忧和紧张:“真是让春红姑娘看笑话了,母亲派你过来送燕窝给我本是好意,没想到我房里的丫头笨手笨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春红面露为难道:“我本是阮府里的一个奴才,按理说是不该发表什么意见的,可三小姐身边的这个使唤丫头打翻的不仅仅是一碗燕窝,她还摔坏了夫人是喜欢的那只描金的青花瓷碗。不瞒三小姐说,这只青花瓷碗是当年老爷被御封为兵部侍郎的时候,宫里赏赐下来的御用之物,如今被三小姐的婢女摔得粉碎,要是被当今天子知道,犯的可是杀头的重罪。”

赵嬷嬷被吓得大惊失色:“这可如何是好,如果皇上那边怪罪下来,咱们阮府岂不是要蒙上大不敬之罪?”

这“大不敬之罪”五个字被赵嬷嬷说得极重,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将紫嫣的身上打上了罪人的标签。

紫嫣已经完全被这样的指控给吓傻了,她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居然能被冠上这么重的罪名。

皇上御赐的圣物被她打翻,这岂不是意味着,她即将要人头落地?

阮静幽显然也被这样的指控给惊着了,她急忙蹲下身子,将青花瓷碗的碎片拾了起来,尝试着将它们拼在一起,事实证明,她此时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娇杏不无得意地冷笑一声:“紫嫣啊,不是我说你,三小姐对你这么信任和器重,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胆大包天的将御赐的圣物给摔翻在地呢。你这么做,到底是想加害三小姐,还是想趁机置咱们阮府于不义之地?”

紫嫣一个劲儿地摇着头,眼泪婆娑道:“小姐,小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刚我转身的时候,好像有人绊了我一下…”

娇杏重重哼了一声:“绊你?这里这么多人,你倒是说说,谁会绊你?你该不会是急于为自己脱罪,想要随便在这里抓个替死鬼吧?”

“我…”

紫嫣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已经没了具体的印象,此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闯下的这个大祸,很有可能会连累到自家小姐。

“紫嫣,我早就劝过你,腿还没好俐落就该在床上好好养伤,你瞧瞧你,这么急着要回来伺候小姐,结果呢,却给小姐惹下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如果这件事真闹得不可开交,你岂不是变成谋害小姐的直接凶手了。”

赵嬷嬷不客气地指控完,又问阮静幽:“小姐,这件事可大可小,你看,该怎么处置紫嫣?”

阮静幽满脸为难地看向春红道:“我们主仆几人回府不久,对这里的规矩了解甚少,春红姑娘,你在母亲身边伺候多年,眼下我的婢女突然闯下大祸,这…不如就由春红姑娘替我做个决定吧。”

春红的嘴角不经意泛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她微微皱起眉头,惋惜的叹了口气:“按理说,这个叫紫嫣的丫头在三小姐身边伺候多年,冲着三小姐的面子,也该对紫嫣从轻发落。可那只描金碗不仅是夫人的心头好,还是皇上赏赐的圣物,如果就这么算了,日后传扬出去,外人难免要说咱们阮府治家不严没了规矩。为了公平起见,奴婢觉得,紫嫣这丫头,应该受到家法的严厉处置,这样奴婢回去镜月轩,才好向夫人那边交待。”

阮静幽逆来顺受道:“那依春红姑娘的意思,这家法,该如何处置?”

春红回道:“按府上的规矩,犯错的奴才,当裸臀受三十杖,以儆效尤!”

025 剧情逆转

紫嫣听到裸臀受杖几个字,脸色吓得一白,差点当场昏死过去。她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里,也无法忍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扒了裤子,光着屁股挨板子。

可如果今天她真的撞死在这里,世上从此就只剩下小姐独自一人,那样的惩罚对她来讲,比死亡更加严重。

赵嬷嬷和娇杏等人见紫嫣已经被逼到绝境,眼底含满了奸计得逞的冷笑,想要对付阮静幽,首先就要架空她身边所有的阻碍,而这个阻碍,指的自然是紫嫣这个没眼色的小蹄子。

如果她肯乖一点谨守本份,或许还会留她一条小命,怪就怪这紫嫣一心护主心眼多,这才让众人设下毒计,上演了今天这么一出戏码。

哼!裸臀受三十杖,就算不直接要了紫嫣的小命,她那两条腿,今儿也是别想继续保住了。

紫嫣哭着道:“小姐,既然是奴婢有错在先,这三十杖奴婢愿意受,可受杖之前奴婢要说,奴婢真的不是故意打碎那只碗的,有人想要陷害奴婢,置奴婢于死地!”

娇杏啐了她一口,没好气地骂道:“错了就是错了,别以为你说这样的话,就能掩盖你做错的事实,你要知道,你今儿连累的不仅仅是三小姐,连同咱们阮府,搞不好也要跟着你吃亏倒霉,别说三十杖,就是三百杖也打不屈你!”

说着,她又对赵嬷嬷道:“既然紫嫣已经认罚认打,就赶紧传杖,让人立刻执行家法吧。”

“等一下!”

阮静幽缓缓起身,神色淡然地看了众人一眼:“这只描金的青花瓷碗的确名贵得让人不敢轻易冒犯,如果紫嫣真的不小心打碎它,也活该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乖乖受了这三十杖,但是…”

她唇边扬起一道不明深意地浅笑:“有件事我很奇怪…”

她缓步走到娇杏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刚刚紫嫣从那个丫鬟手里接过描金青瓷碗的时候,我记得你刚好就站在紫嫣的右手边,紫嫣从五岁那年就在我身边伺候,就算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端个茶递个水这种小事也绝对难不倒她,所以我觉得,她说自己转身的时候好像被人给绊倒,并非全然不可信。”

娇杏面色一沉,不客气地反问阮静幽道:“三小姐的意思是说,绊倒紫嫣的那个人,是我了?”

阮静幽不答反问道:“我想知道,你脚上穿的这双鞋,刚刚还完好无损,怎么一眨眼的工夫,鞋面上坠的珠子就掉了两颗啊。”

娇杏下意识地低下头,就见自己左脚上的鞋子,鞋面上的珠子的确是有两颗开线了,此时摇摇欲坠,一副即将掉下来的样子。

她面色一白,这才想起,刚刚只顾着给紫嫣下绊子,却忽略了自己的脚,紫嫣被自己绊了一下,脚尖踩到她的脚面,不小心踢开了缝在上面的两颗珠子,这…这岂不是在告诉众人,她刚刚的确是趁紫嫣不备,狠狠绊了她一脚?

“小姐,我的鞋…”一时之间,娇杏竟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就在春红进门之前,众人曾亲眼看到她的鞋子是完好无损的。

思及此,娇杏猛地打了个寒颤。

不,不对,从一开始,她好像就陷入了一个局。她自以为自己和赵嬷嬷还有春红上演的这出陷害大戏天衣无缝,可实际上,从她想要设计紫嫣的那一刻起,她,赵嬷嬷以及春红,就已经成了三小姐眼中的猎物了。

难怪三小姐那天好端端的要将她刚绣好的一双鞋子送给她,难怪三小姐故意让众人注意到她的鞋子,难怪…

可,三小姐到底是怎么猜到,她和赵嬷嬷以及春红,要利用夫人那只描金青花瓷碗设计紫嫣的?

被阮静幽这么一问,赵嬷嬷和春红原本得意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她们已经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搞糊涂了,明明已经胜利在望,为何突然间会有如此大的扭转?

阮静幽不咸不淡地冲众人笑笑:“春红姑娘,不是我偏帮紫嫣替她说好话,实在是娇杏这丫头被大家伙给宠坏了,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不瞒你说,在你进门之前,娇杏还因为嫉妒紫嫣得宠,跟我发脾气使性子呢。她在母亲那边伺候得久了,多少染上些脾气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可今天她为了和紫嫣斗气,故意害紫嫣摔碎御赐之物,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为难地叹了口气:“唉!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今儿谁受这个家法,我这个当主子的都有些于心不忍。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真的因为我的仁慈而偏袒某一个,传扬出去,对我的名声确实颇有影响。春红姑娘,不如还是由你来做决定,你也看到了,娇杏有意害紫嫣受罚,细算起来,这可是罪上加罪,我这个当主子的要是罚得狠了,人家会说我不讲情面,罚得轻了,又会有人说阮府治家不严…”

春红没想到阮静幽竟然会将问题又抛回到她的身上,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小眼神儿瞟向旁边的赵嬷嬷,希望她能帮自己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