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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故意咳了一声,尴尬地笑道:“小姐啊,你看今天这事都是一场误会,娇杏到底是夫人那边派来的,如果真打个三长两短,总归也是说不过去,不如您就大人有大量…”

“赵嬷嬷!”

阮静幽满脸阴沉地看向对方:“你和紫嫣也有十几年的情谊,刚刚春红和娇杏说要对紫嫣执行家法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帮腔?”

“呃…”赵嬷嬷被顶得无话可说,只能低下一张老脸,不敢和阮静幽对视。

“春红姑娘,你该不会是想要厚此薄彼吧?这也难怪,娇杏被派来咱们紫竹院之前,一直在镜月轩当差,你们二人共侍一主,有些交情也在所难免。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如果你今儿偏袒了娇杏,日后恐怕会难以服众啊。”

阮静幽步步紧逼,直把春红逼得无路可退,最后只能当着众人的面下令,将这顿本该打在紫嫣身上的板子,转打到娇杏的屁股上。

一听说自己要挨打,娇杏吓得面色惨白,刚刚还嚣张跋扈的气势早就弱下去了一大半。

她噗通跪倒在阮静幽面前,哭着求道:“三小姐,奴婢并不是有意绊倒紫嫣的,当时…当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突然鬼迷心窍,一时脑热才犯下过错。奴婢并非想害紫嫣,奴婢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

阮静幽淡笑一声,面上却保持着温婉老实的表情:“娇杏,这件事你求我也没用,别忘了那只瓷碗是母亲的心爱之物,还是当今圣上御赐的圣品,如今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而碎得一塌糊涂,总该有一个人为这场错误来负全责的。不过就是三十板子,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我会让赵嬷嬷去请府里的大夫过来候着,惩罚完毕,立刻就安排大夫帮你疗伤。”

说完,她对赵嬷嬷道:“叫人过来,执行家法吧。”

这句话看似没什么威胁性,言语之间,却充满了阴险和狠戾。

有那么一瞬间,赵嬷嬷发现自己竟被一向单纯软弱的小姐给吓得不能言语,是她的错觉吗?眼前这个谈笑之间就能杀人于无形的少女,真的是被她伺候了十几年的那个阮静幽?

“赵嬷嬷,还愣着做什么?”

赵嬷嬷浑身上下打了个激令,醒过神儿,提着衣摆飞也似地跑出去叫人。

没过一会儿,两个家丁提着厚重的板子进了紫竹院,将大哭不止的娇杏拎到院子里,二话不说,粗暴地剥掉娇杏的裤子,举起板子,劈哩啪啦便狠揍了起来。

娇杏疼得哇哇直叫,春红和赵嬷嬷等人面色阴沉地站在一边等待行刑结束。

她们大概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明明已经计划好的一切,为何会在关键时刻发生这样的逆转。

026 谋划被破

这些人中,最吃惊最震撼的就数紫嫣,她都已经做好被打断双腿的准备了,没想到她家小姐三言两语,就改变了她即将承受的命运。

她一边在心中感谢小姐对她的出手相救,一边暗暗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多长个心眼,时刻和这些准备置她于死地的坏人抗战到底。

唯有阮静幽心情最是平静。

她忍了娇杏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这一刻。

因为,前世的今天,这顿板子没有任何悬念地打在了紫嫣的身上,虽然没有将紫嫣置于死地,却生生打断了紫嫣的一条腿,让她好好的一个妙龄姑娘,最后变成了一走路就会跛腿的瘸子。

这个仇,她从前世记到了现在,所以从娇杏被分配到紫竹院的那刻起,她就开始着手策划今天的一切。

先是由着赵嬷嬷将娇杏提为一等丫头,又故意做出种种防备娇杏的举动,引对方对自己生出不满。

至于那双鞋,当然是她专门绣给娇杏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这场戏,鞋上的珠子坠得并不牢固,被人轻轻绊一下就会脱线。

她倒是要亲眼看看,娇杏是如何一步一步地,走进她亲手为她设下的这个圈套。

事实证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她预计的在发展。

而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后,她知道,她和阮家这些敌人的斗争,从这一刻起,也将正式拉开帷幕。

娇杏的惨叫声在紫竹院上空盘旋不去,行刑的途中,赵嬷嬷努力将目光放到别人身上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春红则找了个身体不适的藉口想要溜之大吉。

阮静幽哪肯让春红就这么离开,既然这场戏是这些人合着伙计划出来的,她当然要让这些人亲眼将戏看完才可以。

“春红姑娘何必急着走,娇杏原本是母亲亲自指派过来的丫鬟,如今犯下大错,不但给我紫竹院蒙羞,给母亲蒙羞,更是给咱们阮家蒙了羞。现在她犯错受刑,作为母亲身边最受重视的婢女,你得给我做个证,亲眼看着娇杏行刑完毕后才能离开,否则日后有人说我偏帮自己院子里的使唤丫头,给人留下话柄和诟病,岂不凭白折辱了我的名声。”

春红没想到这阮三小姐明明占了大便宜,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说这样一番话,她气得胸口郁卒,咬牙切齿,却又完全找不到半句反驳之言,只能被迫留在紫竹院,眼睁睁看着无情的板子一下下地砸在娇杏的身上。

十几板子下去,娇杏的臀腿之间已经渗出了鲜血,起初,她还有力气哭喊嚎叫,不到二十板,她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

三十板子打完,娇杏算是彻底昏死了过去。

阮静幽没有食言,吩咐赵嬷嬷去请了大夫,又让人将伤得不轻的娇杏抬回了房里好好医治,从头到尾,她面上始终挂着温婉无害的笑容,彷佛今天这场闹剧,和她丝毫没有关系。

憋了一肚子邪火的春红在娇杏被打去半条命后回了镜月轩,当着谢氏的面,,添油加醋地将阮静幽的恶行复述了一遍。

听春红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谢氏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岂有此理,阮静幽那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居然能反败为胜,反将咱们一军?”

谢氏这辈子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从来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何时轮到别人来算计她了?

本以为春红一趟紫竹院之行会给自己带来好消息,没想到左等右等,竟等来这么一个让她愤怒的结果。

葛嬷嬷很有眼色地端了一杯参茶放到谢氏的手边,同仇敌忾道:“夫人何必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生这么大的气,她再怎么聪明,难道还能逃出夫人的手掌心了?以前她住在别院那边咱们还没办法对她下手,眼下她都已经被老爷接到夫人眼皮子底下,想对付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葛嬷嬷呶了呶嘴:“况且赵婆子早就被夫人收买,紫竹院那边就剩下三小姐和那个叫紫嫣的贱婢孤军奋战,只要夫人随便找她几个错处,老奴就不信日后她还能继续在阮府里面立足。”

话虽如此,谢氏的心里仍是有几分不痛快。

“春红,娇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春红的语气有些气恼:“当众挨了整整三十板子,虽然掌板的人手下留了情,可三十板子挨完,她还是口吐鲜血,当场昏死了过去。”

谢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笑道:“娇杏这丫头跟了我五年,本以为她聪明伶俐有几分心机,如今一看,也是个不中用的。”

“娘这是在发谁的脾气呢?”

谢氏话音刚落,阮家大小姐和二小姐便踩着莲步,一前一后从门外走了进来。

阮大小姐穿了一身淡蓝紫色的长裙,裙裾和袖口上绣着艳丽的牡丹,腰间系着浅紫色的丝绦,将她一张芙蓉面衬得白晳美丽,精致动人。

阮二小姐的打扮比阮大小姐淡雅了一些,她穿了一身浅黄色的长裙,脸上画着淡雅的妆容,举手投足间,也尽展大家闺秀的风采。

葛嬷嬷和春红见大小姐和二小姐双双入门,急忙上前行礼问好。

谢氏的面色依旧不太好,她挥手将葛嬷嬷和春红打发出门,这才对两个女儿道:“阮家上下能让我看不顺眼的,除了那个丧门星还会有谁,本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今儿却把娇杏给打了一顿。哼!表面上看,挨打的是娇杏,实际上那死丫头却是在冲着我来呢。”

阮大小姐剥了一颗紫葡萄塞到口中,轻轻嚼了两口,嗤笑道:“娘,您在阮府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下怎么能被阮静幽那贱人给气成这样?您要实在看她不顺眼,随随便便找个藉口,难道还怕收拾不了她吗?至于那个娇杏,女儿早就说过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平日在您院子里喳喳呼呼一副精明样儿,结果到头来还不是照样坏您的好事儿。”

谢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大女儿一眼,斥道:“你懂什么?如果真想收拾那死丫头,为娘能找出一千一万个法子。之所以还留着她那条贱命,还不是你爹交待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没着落。如果不是为了那个东西,你当你爹真想将那死丫头接回府住?哼!她倒是命大,那么多土匪山贼,居然没直接要了她的小命。”

一直没讲话的阮二小姐轻轻蹙起了眉头:“女儿就不明白了,阮静幽手里捏着的那个东西对爹来说,就真的有那么重要?不过就是一块玉而已,如果爹喜欢,直接去京城最有名的玉阁轩里挑不就好了,何必浪费这么大的力气,非得要她手里的那一块?”

027 试探

谢氏抿了口参茶,面色凝重道:“具体的情况你爹也没多讲,我只知道,得到那块玉,对他的仕途将有极大的帮助。毕竟你爹现在只是朝中的四品官员,小小的侍郎,上头有无数人压着,如果真能藉着贱丫头手里的那块玉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娘也能趁机给你们两个丫头找一门好婆家。”

阮大小姐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爹也真是,早干什么去了,阮静幽和她娘那大小贱人的手里既然有这样的宝贝,就该提前下手尽早夺来,何必要像现在这样劳师动众,害得咱们母女仨人还要在贱丫头面前每天演戏。娘,您都不知道,女儿每次看到那小贱人,都恨不能亲手撕了她。”

阮大小姐讨厌阮静幽那是有原因的,除了第一次见面发生的那段小插曲外,那该死的阮静幽每天不止一次地让她这个阮家大小姐丢人现眼。

就说几天前,兵部尚书府的刘夫人来阮家窜门,无意中看到阮静幽手里拿的一块丝帕上绣了两朵红艳艳的梅花,那块不起眼的帕子不知怎么就入了刘夫人的眼,非让阮静幽拿去给她瞧两眼。

这一瞧可不要紧,刘夫人啧啧称奇,说她很久都没看到这么精致完美的双面绣了。

哼!不过就是双面绣,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刘夫人那么大惊小怪吗?

而真正让阮大小姐生气的,是那刘夫人竟口口声声拿她这个阮家大小姐和那个小贱人比。

因为她不会绣双面,劈头盖脸被那刘夫人数落一顿,说她好歹是阮家的大小姐,将来可要努把力,日后真被自己的妹妹给比下去,丢的可是她们阮府的脸。

阮大小姐这辈子很少受委屈,那日被刘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这么一通,气得好几晚都没能睡好觉。

也因为这样,阮大小姐对阮静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恨之入骨,巴不得早日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从她面前彻底除去。

谢氏瞪了自己的大女儿一眼,教训道:“静如,你这坏脾气也该改改了,娘家的人能宠着你、惯着你,日后若嫁到了夫家,凭你这点火就着的脾气,肯定会给自己招来是非。另外,你爹之所以到今日才想着从那死丫头手里夺来那块玉,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块玉和死丫头的娘颇有几分渊源。只是到现在,我和你爹都不确定那玉到底在不在死丫头的身上,因为据赵嬷嬷那边送来的消息,她明着暗着试探了好几次,死丫头手里好像并没有这个东西。”

“啊?”

阮大小姐惊叫了一声:“也就是说,咱们成天跟那小贱人演戏,演到最后,说不定都是在做无用功?”

“话也不能这么说。”

谢氏接口道:“如果宋蝶衣的手里真有那个东西,她死之前,只能将东西留给她唯一的女儿。死丫头之所以会守口如瓶,说不定是受了她娘的嘱托,故意跟咱们藏着掖着呢。所以娘让你们平日里哄着劝着那丫头,就是不想引起她的防备,让她对咱们生分。不然的话…”

谢氏那张妖冶华丽的面孔上划过一抹冷笑:“你们当我喜欢在死丫头面前演戏么!”

谢氏口中的宋蝶衣,正是阮静幽的亲娘,也是阮振林名义上的第一任妻子。

“娘,听您这么一说,女儿倒有一个想法。”

比起阮大小姐的暴躁,阮二小姐较之沉稳了不少,她手中把玩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如意,嘴角泛出一记算计的笑容:“与其偷偷摸摸的躲在她背后算计,咱们倒不如主动出击,逼得她主动将东西给交出来。”

“噢?”

谢氏被二女儿的话勾出了兴趣:“你说的这个法子,究竟是什么?”

阮二小姐微微一笑:“总之,娘您就在这里等着女儿的好消息吧。”

隔天下午,阮静幽像往常一样懒懒地靠在软榻上,认认真真地翻看着一本从李大夫那借来的医书。

前些日子因为紫嫣的腿伤,她经常和李大夫打交道,久而久之,这一老一小,倒找到了不少共同的话题。

自从她因为那块玉凭空拥有了治愈术,便在心底盘算着怎样合理有效的运用她的能力。

而前提条件就是,她必须熟读医书,了解一些最基本的病理病因,这样日后才不会被人看出破绽,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是紫嫣,她神色有些不好,一进门,便对阮静幽道:“大小姐和二小姐带着她们身边的婢女往这边来了,瞧那架势,好像要进咱们紫竹院,小姐,你要不想见,奴婢可以找个藉口打发了她们…”

阮静幽眉头一皱,捏在医书上的手指微微缩紧几分,说道:“她们来做什么?”

紫嫣哼道:“昨儿娇杏才挨了板子,今儿肯定是找上门来,对小姐兴师问罪呗。反正依奴婢猜测,她们肯定是来者不善。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奴婢就谎称你身体不舒服,咱不见了吧。”

阮静幽摇了摇头:“如果她们真的是有备而来,咱们防得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如果她们真的是冲着紫竹院来的,就让她们进来吧。”

不多时,外面果然传来洒扫丫头的通报,说大小姐和二小姐登门来访了。

阮静幽心知此二人来者不善,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医书,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战。

伴随着一阵香气扑鼻,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面带笑容地跨进了紫竹院的大房,两人身后跟着四个容貌俏丽的小丫头,她们分别叫绮文、绮月、琉儿和璃儿。

绮文、绮月是阮大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琉儿和璃儿是阮二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

说是一等,其实就是心腹走狗,无条件地服从主子下达的每一道命令。

阮静幽住的这个小院子突然涌进这么一大帮人,无形之中,倒把她住的这个房间显得异常的狭窄。

“原来是两位姐姐大驾光临,真是稀客,来之前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妹妹也好到门口亲自迎接。”

阮静幽缓缓起身,面带浅笑,温柔得体地冲着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福了福身,恭敬之态尽展无疑,只是唇边的笑容却带着三分算计以及七分疏离。

阮二小姐急忙上前假意扶了一把,笑容可掬道:“咱们都是亲姐妹,不必如此多礼,自从你被父亲接回阮府之后,我和大姐姐始终没能抽出空闲来妹妹这里探望于你。恰逢今日无事,我们姐妹二人便想着,紫竹院里还住了一个刚回府不久的三妹妹,所以一时兴起,便来了这里想和三妹妹叙叙旧。”

阮静幽的脸上露出几分受宠若惊:“两位姐姐真是有心了,紫嫣,还不快去备茶,记得将前些日子父亲派人送来的那上好的铁观音拿出来,可千万别怠慢了我两位姐姐。”

紫嫣也冲着阮家两姐妹福了福身,态度恭敬道:“大小姐、二小姐在这里稍坐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看着紫嫣离去的背影,阮二小姐道:“妹妹身边的这个丫头倒是个聪明伶俐的,难怪妹妹这么宝贝,据说当日刚回府的那会儿,这个叫紫嫣的丫头腿上受了不轻的伤,若按照咱们府上往日的规矩,这种不中用的下人,要嘛给笔银子直接赶出府,要嘛随便将她们许配给农户嫁出去。没想到妹妹却是个长情的,对身边的婢女这样厚待。难怪母亲总在我们姐妹二人面前夸赞妹妹,说妹妹不但女红做得好,心眼儿也是极善的。”

阮二小姐果然是天生的表演者,一番昧良心的话说得至情至理,让人在毫无准备之下便能被攻破心防。

上一世的阮静幽,就是太单纯太软弱太善良,才会被阮静兰这张假面具给骗到,傻傻地跳进她为自己设下的陷阱,最后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她心里对阮静兰恨到了极致,面上却保持着乖乖女的笑容:“姐姐真是缪赞了,妹妹之所以会对紫嫣如此厚待,也是因为她从小就跟在妹妹身边长大,主仆情谊太深,一时之间割舍不断罢了。”

阮大小姐突然嗤笑了一声:“听说娇杏那丫头昨儿之所以会挨板子,起因就是妹妹想要保护紫嫣才落得如此下场吧?”

028 计上心头

阮静幽不紧不慢地回道:“大姐姐误会了,昨天娇杏挨打,和紫嫣可没有半点关系,当时春红姑娘也在,大姐姐要是有什么细节不明白的,不如向春红打听打听。妹妹虽然年纪不大,是非道理却懂得一些,绝对不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随便责罚奴才,因为妹妹看重名声,怕外人说妹妹是个恶主,将来给人留下难听的话柄。”

阮静幽这番话绝对是话中有话,因为阮大小姐是个典型的火爆脾气,经常因为不起眼的小事责打自己院子里的奴才,久而久之,这阮大小姐倒有不少坏名声被传了出去。

阮静如本想藉着娇杏挨打的事挤兑阮静幽几句,没想到挤兑不成,反被对方奚落。

她刚要发火,就被阮二小姐轻轻瞪了一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她们今日来此,可是有正事要做的。

阮大小姐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强行按捺住心底的怒火,噘了噘嘴,抓起桌上的一颗桃子,用力嚼了两口,以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

阮静幽心中不免有些好奇,阮家这位大小姐向来是凭着自己的性子来,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委曲求全,今天能在阮二小姐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偃旗息鼓,看来这两人今日来此,肯定是抱着某种见不得人的目的。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形成,阮静幽顿时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战。

因为有了之前的警告,接下来一段时间,阮大小姐倒是收敛了不少,这姐妹二人来紫竹院之前肯定在嘴巴上抹了蜂蜜,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和善,尤其是阮二小姐,打从她进门那刻起,就妹妹长、妹妹短的和她攀交情。

一会儿问她在府里住得习不习惯,一会儿又关心她脸上的伤情恢复得如何,还拍胸脯保证,吃穿用度上若是受到了怠慢,她们会去母亲那边给她做主替她讨回公道。

阮静幽耐着性子应付了小半个时辰,见她们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心底生出一阵莫名的烦躁,恨不得她们赶紧滚蛋,不要继续留在这里浪费她的宝贵时间。

“三妹妹,咱们好歹也是姐妹一场,这些年虽然没住在一起,彼此有些生分,可血浓于水的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如今咱们姐妹三人好不容易在老天爷的恩赐下得以重逢,我们做姐姐的也要拿出几分诚意来表示表示…”

说着,阮二小姐从一只绣工精美的荷包中拿出一只碧绿色的冰种翡翠镯子,态度诚挚地递到阮静幽的面前:“这只翡翠镯子,是我娘请玉阁轩的卢大师为我打造的十二岁的生日礼物,玉质通透晶莹,称得上是世间稀有之物。今日我把它赠给三妹妹,一来是聊表一下咱们姐妹之情;二来,也希望从今以后,妹妹能将我们当成一家人,从此互敬互爱,和睦相处。”

阮静幽怔怔地看着阮二小姐递来的玉镯子,虽然她对玉制品了解不多,却也能一眼就看出阮静兰送给她的这只镯子绝非俗物。

她心里咯蹬一跳,隐隐猜到阮家这两姐妹今日来她这紫竹院的目的了,肯定是为了她娘留给她的那块玉佩。

呵!这还真是有趣,硬的不行,这些人就改变政策来软的。

阮静兰该不会以为她打出亲情牌,她就会乖乖上当吧?

她轻轻将阮静兰递来的玉镯子往回推了推,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安:“二姐姐的一番心意妹妹心领就是,至于这只玉镯子实在是太过贵重,妹妹不敢收也不能收。”

阮二小姐一把拉过阮静幽的手,强迫性地将那只玉镯子塞到对方手里,面带笑容道:“妹妹不必客气,这只是当姐姐的一番心意,你要是拒绝了,岂不是不拿咱们当姐妹。”

阮大小姐见状,也随波逐流地掏出一只价值不菲的金钗递了过去,嘴上跟阮二小姐一样,说着好听又虚伪的恭维话,大概意思就是她真心拿阮静幽当妹妹看,收了礼物,日后大家就是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就在这个节骨眼,赵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姐妹三人为了送礼物争执不休,顿时堆起笑脸,从旁劝道:“既然这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对你的一番心意,小姐就别再继续推托抗拒了,快些把东西收了就是。哎哟,刚刚进门的时候我还没怎么看清,二小姐手里这只冰种的镯子,没个千八百两银子怕是下不来吧?”

说着,又扫了一眼阮大小姐的珠钗,眼睛更是瞪得溜圆:“大小姐手里拿的这个,应该是碧玉七宝玲珑簪吧,以前只在首饰图册上见过其形,没想到实物比图上画的可是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已经斟了第四壶茶水进来的紫嫣,看到赵嬷嬷那比包子褶还多的笑脸,胃里一阵翻涌,很有一种当场就吐出来的冲动。

阮大小姐无比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道:“算你这婆子识货,没错,我送给三妹妹的,可不就是碧玉七宝玲珑簪吗,这簪子本来是我娘留给我当嫁妆的,我自己都舍不得戴,今儿拿来给三妹妹当见面礼,所以三妹妹无论如何也要收下姐姐的这一番心意才是。”

阮静幽本来不想收,可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似乎是打定主意逼着她收,再加上赵嬷嬷从旁替她们俩个说好话,最后只能“勉为其难”地接过她们递来的礼物,嘴上还不忘说了两句谢谢。

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彼此使了个眼色,似乎对自己的战果非常满意。

赵嬷嬷见阮静幽“恭恭敬敬”地将东西收好,忍不住凑到对方跟前,小声在她耳边道:“小姐,既然你两位姐姐都已经送了名贵的礼物,礼尚往来,你也该回敬回去才是。”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能光收不送,会被人说闲话的。

早在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突然拿出那么贵重的礼物要跟她共叙姐妹亲情的时候,阮静幽就猜出这两个人此行的目的。

哼!阮静兰还真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居然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来算计她手里的东西。

她面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大姐姐和二姐姐送了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一时之间我还真是找不到什么相应的东西还送回去。”

赵嬷嬷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襟,语重心长道:“贵不贵重只在其次,只要你尽到自己的心意就行了。大小姐和二小姐送你的礼物都是夫人留给她们的,小姐不如也把你娘留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几样,还回去就是。”

阮静幽的眼底蒙上一抹天真和无辜:“可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这让我怎么好意思送出手。”

“没关系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知书达礼之人,不会把价值看得太重,只要你尽到心意,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这些人眼神儿都不错,阮静幽右手中指戴的戒指她们不是没看到,但那枚戒指的样式实在是普通到了极点,根本就没引起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注意。

阮静幽突然无比庆幸,虽说药师菩萨最终变成了一枚戒指圈有些遗憾,但从此能打消别人觊觎的念头,这可是一件意外的收获。

想到这里,她突然计上心头:“两位姐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029 不会纵容

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同时点头道:“妹妹有事尽管去忙,我们不急。”

阮静幽前脚刚走,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就跟赵嬷嬷使了个眼色,几人的脸上,都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

紫嫣在门口等得直着急,虽然她不知道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可她隐隐猜到,阮家这两位小姐突然来紫竹院,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小姐年幼天真,孤苦无依,如果真被这些人给算计了去,日后可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