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焉摇头,又看了秀书一眼。秀书收到了司焉的暗示,立即又道:“不是这样的,得让你们互相打一次才行,只有真正的动手才能让人看出武功的精妙之处,袖儿,小王爷,能不能让你们二人用这些天宁将军教过的招式打一场,让司焉大人好好学学?”

一听秀书这么说,宁袖儿自然没有二话,立即便答应了下来,而再看楚佑,他活动活动了身体才哼了一声道:“那好,我便让这娘娘腔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武功好了。”

所以在楚佑的心中,司焉已经等于娘娘腔了。

宁袖儿已经纠正了无数次,这时候终于也懒得再纠正楚佑对司焉的看法了,只后退了一步,拿着自己的武器道:“那么就开始吧。”

“好!”楚佑拎着狼牙棒,看起来气势汹汹。

宁袖儿盯着楚佑那巨大的狼牙棒看了片刻,到临头终于还是缩了缩脖子,她觉得以自己这几天学到的这点三脚猫功夫,可能一招都还没过完自己就能被狼牙棒给压成馅儿饼了。她连忙摆手道:“不对不对,我们不过是相互切磋一下,使武器实在是有伤和气,不如我们去找个别的东西代替好不好?”

宁袖儿说的有道理,再加上楚佑也觉得被匕首戳到会很痛,所以他们各自去找了一个跟自己武器长得差不多但是又不能伤人的东西来代替。

最后楚佑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一跟洗衣棍过来,而宁袖儿四处转了一圈之后,能够找到跟匕首差不多长度,并且打架不会出人命的东西,只有筷子……

所以对决的场景就变成了宁袖儿拿着一双筷子,楚佑拿着一根洗衣棒,两个人神色凛然而戒备的看着对方。

这样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还没有开始打,秀书就已经有点看不下去了:“司焉大人,你真的要赌么?”秀书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胜之不武,看这幅模样,秀书实在是不觉得宁袖儿能用筷子将对方给戳输。

然而司焉倒是平静,他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低声道:“还没有开始打。”

秀书点了点头,也是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事实上被司焉寄予了十成希望的宁袖儿,事实上并不知道打架是个什么原理。她这些天虽然是练了不少招式,但也都是照着宁穆和的动作比划而已,每一招的动作是什么,一招过了下一招是什么,宁袖儿都记得清清楚楚,但这对于实战来说,似乎并没有多少作用。所以宁袖儿决定先按兵不动,但是让她没有料到的是,对面的楚佑……也没有动。

“你……为什么不出招。”楚佑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宁袖儿。

宁袖儿拿着筷子晃了晃,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己找个靠谱一点的解释:“……高手都是最后出手的!”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楚佑倒是更加不肯动手了。

宁袖儿直了眼,片刻后心道,这样也好,反正楚佑拿的是棒子,肯定比自己手里面的筷子重,就这样耗下去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然而在一旁观战的司焉和秀书则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看这一场比试了。

“司焉大人,你要不要喝口茶?”秀书想了想道。

司焉点头,目光却仍是没有从宁袖儿和楚佑的身上移开,只将手里面的杯子往前伸了伸:“倒茶。”

秀书给司焉倒了茶,司焉慢慢喝完,又让秀书给倒了一杯,宁袖儿和楚佑仍是那副姿势没有动过,看起来一点要打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最后还是一旁秀书忍不过去了,大声道:“袖儿,你们不打,司焉大人根本没办法学到招式。”

秀书说得有道理,宁袖儿一怔之下才又想起了自己这一场比试的目的,她看了对面楚佑手中的棒子一眼,无奈的苦笑一下,终于朝着对方冲了过去!而对面的楚佑神色一凛,亦是将棒子再度提了起来!

“终于开始了。”秀书很是欣慰。

然而捧着茶杯的司焉,神色间却多了一份凝重。

但是秀书显然还是欣慰得太早了,事实上宁袖儿和楚佑还是两个完全不知道决斗为何物的小家伙。他们是开始动了没错,但是他们只是在原地比划自己刚学会的招式罢了。

宁袖儿还好,将招式都记得牢牢地,比划得行云流水好不漂亮,然而楚佑就显得狼狈许多了,他颤颤巍巍的比划着,偶尔还得停下来想想自己的下一招究竟是什么,应该怎么样比划,等想好了才继续开始挥动武器。

“……”秀书看了司焉一眼,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什么,但是他觉得心好累已经说不出什么来了。

司焉任由秀书这样看着,终于也有些忍不下去了,提高了声音对那边两个拿着筷子和棒子挥得高兴的人道:“没有进攻,便不算对决。楚佑,你连这个都不会么?要我教你?”

楚佑一直以来都极为容易被司焉给激怒,这一次也不意外,一听到司焉的话,再配合上他那语气,楚佑当即便变了脸色,他大声道:“娘娘腔,你这么说,是想要跟我打一场?”

“你的对手是我!”一见情况不对,宁袖儿连忙挡在了两个人的面前,手中一双筷子也抵在了楚佑的面前。楚佑扬手拨开宁袖儿的筷子,终于也出了手。宁袖儿见他出手,也是不敢大意,她还记得楚佑的拳头打人是很疼的。她连忙闪避开来,不知为何便又记起了之前宁穆和所讲的招式,回身便是一筷子朝楚佑给戳过去,楚佑被宁袖儿戳中了小腹,这一下虽是不重,但也是疼得脸色都变了,当即一棒子朝宁袖儿敲过去。

两个人一来一往,竟然当真就过起了招来。

秀书在一旁看得高兴,却是渐渐蹙起了眉头来,他已经看了出来,司焉的眼光的确没有错,楚佑虽是块头大,但也不过是仅凭借着蛮力在打而已,之前所学过的招式他几乎一点也没有用上,毫无棒法可言,或者说,这种武器对他来说并不适合,他打到最后,竟是干脆将棒子给扔了直接用拳头来砸。而另一边的宁袖儿虽然身材娇小,但却灵活敏捷,不知是运气还是如何,她几乎将楚佑的拳头都给躲了过去。两人一来一往之间,也是过了好几十招。秀书侧目去看司焉,正见司焉认真的看着两人的对决,秀书想了想才叹道:“司焉大人眼光当真毒辣,秀书甘拜下风。”

司焉没有回应秀书的话,却是微微皱起了眉。秀书再度看向那边的战斗,却见两个小孩儿打着不知为何竟耍起了无赖来,楚佑见怎么都打不着宁袖儿,竟是伸出两手环抱住了她的腰,两人一路倒在地上翻滚着,竟是开始撕咬起来。

“这……”秀书不知何时又将纸扇给拿了起来,以纸扇掩唇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司焉没说话,沉着脸,却从椅子上面跳了下去,然后大步到了那边打斗中的宁袖儿和楚佑的面前。他一把拉住楚佑的手,想要逼得他脱开对宁袖儿的桎梏,奈何他力气太小,根本就起不到作用,楚佑仍旧紧紧地抱着宁袖儿,死活都不肯松开。

“放手。”司焉道。

“不放!就不放!你们欺负人!”楚佑恶狠狠地冲司焉吼了一声,宁袖儿被他压在身下,只觉得都快不能呼吸了,连忙折腾着翻过身逃出来。司焉看这情形,冷声又道:“就这点本事,打不过便开始撒泼?”

楚佑便是听不得司焉开口,司焉一开口他就能够暴走。于是在怔了一怔之后,楚佑红了一双眼睛,吼了一声“我就撒泼怎么着”,然后一把扑到了司焉的身上,两个人开始扭打起来。

宁袖儿在旁边呆愣的看着一瞬间转变的战局,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去劝架好,还是应该趁机给楚佑补上两拳好。

而旁边的秀书则看着这个场景,忍不住挑眉笑了一声,这情形……实在是太眼熟了。

最后宁穆和也闻声赶了过来,和秀书两人一起才终于将这三个扭打的小孩儿给分开了来。

和上次一样,三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不过这一次神奇的是,司焉身上紫青一片,脸上倒是一点伤都没受。宁袖儿在旁边看着,觉得这时候司焉已经有了作为男神的潜质了,伤哪里都不能伤脸。

眼看着宁袖儿的身上有了几道擦伤,宁穆和脸都快气绿了,但是对面的两个小孩儿一个是国师一个是小王爷,都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有脾气也没处发,只得开始念叨旁边的秀书。最后在秀书的解说之下,他才终于将前因后果给弄清楚。弄清楚事情前因后果之后,宁穆和板着脸将三个小孩儿都给教训了一顿,这才叫来大夫给几个人上药,然后分外心疼的抱着自家宁袖儿回了屋子,小王爷则被侍从给带了回去好生养着,最后现场只剩下了面面相觑的司焉和秀书。

秀书看起来有点高兴,十分有要立即冲回国师府的祠堂烧香磕头的意思。司焉看他一眼,低声道:“说起来,这次结果应当是你赢了。”

“秀书不过是运气好。”秀书对于自家国师大人受伤并没有太过担心,“不知司焉大人可否兑现方才说过的赌约?”

“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事?”司焉问道。

秀书笑意微微敛去,低声道:“我想离开国师府十日,希望司焉大人能够应允。”

“去哪儿?”司焉看他。

秀书摇头:“不可说。”

21、二十一 ...

于是第二天司焉再捧着茶坐在旁边阴凉处看宁袖儿和楚佑练武的时候,秀书已经没有陪在旁边了,而代替他守在司焉身旁的则是嬴画。

嬴画是第一天替秀书陪司焉来练武,这时候看着两个小孩儿在那边挥汗如雨不由觉得有些有趣,她朝司焉看了一眼,眨眼笑到:“司焉大人,当初太子要小王爷来将军府习武,你坚持要跟过来,是不是就是怕这两个人成了师兄妹眉来眼去增进了感情?”

司焉没有理会她这句话,只低声说:“我这副身体太弱,若不练武,连把剑都提不起来。”

“司焉大人有我与秀书保护,还有谁能够伤得了你?”嬴画不以为意。

司焉看她,低声问到:“那若是有一天你和秀书不在呢?”

“嬴画誓死保护司焉大人的安全。”嬴画连忙这样说了出来,接着又道:“秀书那个家伙,自然也不敢离了司焉大人。”

司焉垂目看着手里端着的茶杯,只见其中的茶水被风吹动微微泛起涟漪,才又抬眼,“秀书……你可知道他去了何处?”

“不知,他之前从未提过要离开一段时间。”嬴画摇头。

司焉问了这一句,就没有再说话了,这时候练武练到了一半,终于停下来休息的宁袖儿也到了司焉和嬴画两人的面前,笑到:“怕什么,我也在习武,我也能护司焉的安全。”

她说得平静,但却是认真无比,绝非只是普通的一句玩笑。司焉看她额上有汗,一副热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便从自己的椅子上滑了下来,捧了一杯早早凉好的茶递到她的手上。宁袖儿道了一声谢,喝了口茶后才满足的眯着眼笑到:“好甜。”

“甜的?”楚佑不信,亦是凑了过去,想要抢宁袖儿手里的那杯茶,宁袖儿连忙侧身躲开,指着旁边的茶盏道:“自己倒。”

楚佑皱了皱眉,径自倒了一杯一口喝下肚去,却立即呸呸两声道:“明明是苦的。”

“那不同。”宁袖儿眉眼皆漾着笑意,她在司焉身旁坐下,低声问道:“在旁边看着会不会很无聊?要不然等一会儿太阳下山了我来与你过两招?你放心我会让着你的,绝对不会把你弄伤。”

嬴画在司焉的身后站着,听着宁袖儿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司焉大人怕是心中十分高兴。”

“好。”司焉低声答了一句,“你的进步很大。”

“真的?”宁袖儿听到司焉的夸赞,更是心中高兴。司焉点头,“以你的根骨和悟性,将来定能够练到秀书那般程度。”

“秀书?他很厉害?”宁袖儿听出了司焉话中的意思。

司焉道:“秀书在整个京城也算得上是高手。”

宁袖儿听他对秀书的评价,一时也震惊了:“他那么厉害?”实在是……看不出来。

司焉像是猜到了宁袖儿的心思,“秀书的武功很高,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将他留下当我的护卫。”

“不错,当初秀书是自己找来国师府要当司焉大人的护卫的,也没有说过原因,司焉大人见他当时潦倒可怜,便将他给留下了。”嬴画掩唇笑道,“不然的话,秀书那家伙指不定现在还在哪里呢。”

司焉沉默着,等嬴画说完了才低声道:“他是故意来国师府的,以他的本事,去哪里本都没有区别。”

“故意?”嬴画柳眉微挑,想了想道,“那等他回来,我可得好好问问他。”

宁袖儿听八卦听得十分高兴,在旁边插嘴道:“搞不好他是喜欢上了嬴画姑娘你,所以特地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定要来国师府当护卫,这样就能够接近你了。”

嬴画听了宁袖儿这话,不禁脸色一变,本是平静的脸上浮出了一抹无措来,她摇头到:“不可能的,秀书一心只知道保护司焉大人的安全,其他事情,他怕是从来就没有想过。”

宁袖儿没料到嬴画反应这么大,连忙换了话题道:“爹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去哪儿了,招式都还没教完就走了。”

嬴画看了院外一眼:“宁将军似乎被人给叫出去了,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近这几日都有事情发生,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宁袖儿又喝了一口茶,接着问到,“尧国和南疆,是不是真的要打起来了?”

“这……”嬴画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司焉,司焉默然的摇头,“不知,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宁袖儿看司焉的神色,却是在心中确定了七八分,他们越是这般不肯正面回答,应当就是真的要打起来了,而如果真的打了起来,那么身为大将军的宁穆和自然必须立即离京赶往南疆战场上,到那时候……怕是一切就都乱了。

纵使心中再过不愿,但宁袖儿也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情,她低低叹了一口气,便沉默的坐了下来。

旁边楚佑活动了一会儿手脚之后,见宁袖儿没了要继续练武的心思,便问到:“不想练了?”

宁袖儿摇头,有些没精神的看了他一眼:“休息一会儿。”

“我看啊……”楚佑这样说着,突然眸子一亮,对面前的几个人道,“反正现在宁将军不在,我们不如出去玩儿一会儿怎么样?”

楚佑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倒是宁袖儿没能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奋:“你打算去哪儿?”

“去一个地方!”楚佑夸张的比划了两下,笑着说到,“一个只有厉害的人才能去的地方!”

宁袖儿听完他的话,眨了眨眼睛,直觉那并不是一个有多好玩的地方,相反可能还会惹上什么麻烦,于是她道:“我觉得我一点也不厉害,还是不去了吧……”

楚佑明显不高兴了起来,他道:“那有什么,有我护着你们就好了。”

宁袖儿一听又抓住了重点:“我们?”

“对啊,你们。”楚佑指了指宁袖儿,又指了指坐在一旁安详喝茶的司焉,司焉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楚佑道:“人多了去才有意思。”

宁袖儿淡定不下来了,怎么看楚佑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都有些可疑,她拉住楚佑,低声问道:“你说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楚佑眯着眼笑:“北陵塔。”

“……”宁袖儿没反应,司焉也没什么反应,只有嬴画忍不住出了声:“你想去北陵塔?”

楚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立时也不高兴了:“你们一点都不惊讶?”

宁袖儿不惊讶,因为她完全没有弄懂,她试探着低声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什么……北陵塔,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楚佑神秘一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台词便全部被司焉给抢了去:“那是安葬先皇楚修的地方。那塔共十层,先皇楚修的遗体便在那第十层中,而那塔中说是本还藏着楚修当初的随身佩剑,但不知何时起已经不见了,应是被人给盗走了。那里本是由重兵防守着,但这些年不知为何,防守的人却少了。”

听司焉这么说,宁袖儿也明白了过来,只是明白之余仍是觉得不可思议,竟有人将遗体给葬在塔顶的,实在是闻所未闻。

“太阳那么大,遗体在塔顶上不会那个什么么……”宁袖儿问到。

司焉瞥她一眼,不说话,久违的看猴子一般的神情又出现了。

宁袖儿还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又被鄙视智商了,便又听楚佑道:“北陵塔能是真正的塔么?那塔是朝下的,我们是要去地底下的第十层!”

总算是明白了过来,然而宁袖儿听到楚佑的说法却更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你说……你要去第十层?”这是去直接见先皇的节奏啊,就算那位先皇大人再怎么讨人喜欢让人崇拜也不该这样直接就进去膜拜遗体啊……

发觉宁袖儿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楚佑看起来十分高兴,他拍了拍胸脯道:“不错,我就是想去第十层,我一直以来就想去看一看,那个地方埋葬着的,可是我们整个大尧国的英雄!”

“好好好,英雄就英雄,你也没必要去见他吧……”宁袖儿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于是她将目光投向了一向十分靠谱的司焉,“司焉你说对不对?”

司焉于是点头:“对。”

“你看吧,我们还是乖乖在这里练功就好了,别的事情就别再说了……”宁袖儿安抚着楚佑,正打算回头对司焉笑一个,却突然又听见司焉道:“楚佑说得对,我们应该去北陵塔看一看。”

“……”宁袖儿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会好了。

于是最后当四个人到了北陵塔前面的时候,宁袖儿才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会答应跟着楚佑一起胡闹?”她问的自然是司焉。司焉看来平静而又淡然,回应到:“因为我也觉得有必要见一见楚修的遗体。”

所以说应该是盲目崇拜英雄的心理吧,中二病又作祟了吧……宁袖儿在心底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她更加不理解的朝着刚刚解决完两个守卫朝他们走来的嬴画看过去:“你为什么不阻止司焉和楚佑,还跑过来帮忙开路……”

嬴画笑得好看极了:“司焉大人说要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所以说,宁袖儿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竟然真的被楚佑和司焉拉过去……参观先皇遗体了。

都三十多年过去了,谁知道那遗体现在变成了个什么样子,宁袖儿觉得这个游戏实在是太难玩儿了。

22、二十二 ...

宁袖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到这种地方来。

看着四周阴森森的环境,宁袖儿只想立刻拔腿往回跑去。这个地方虽然有个不错的名字叫北陵塔,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有趣。这是一处阴暗潮湿的地宫,在嬴画的帮助下,他们很快解决了在外面巡逻的人,然后找了钥匙进入大门,到了第一层当中。宁袖儿本以为第一层里面一定会有着什么别的守卫,但叫人奇怪的是,整个第一层中一片安静,只有油灯在架上静静烧着,将整个楼层照得阴阴惨惨的。

宁袖儿抬眼看了看上方,自他们走进来之后,嬴画便将大门给关起来了,所以这时候她看过去,也不过也是什么都看不到。看来想要离开是不现实了,司焉和楚佑肯定不会让她临阵脱逃,那么现在她只能想办法早早的看完那先皇大人的遗体然后快些逃出去了。想到这里,宁袖儿不禁拽住了司焉的袖子:“你若是害怕就牵着我。”

结果司焉朝她看了一眼,只淡然道:“我不害怕。”

“那……那我害怕。”宁袖儿缩了缩脖子。

司焉没有说话,这时候嬴画已经当先朝着再下一层楼走去,而楚佑则一脸兴奋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司焉亦是往前而去,但见宁袖儿仍站在原地,便回头伸手道:“走吧。”

宁袖儿看着他朝自己伸来的手,当即弯着眉眼笑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拉住了对方的手,“这就走!”

司焉的手不大,小孩儿长得比女孩儿晚,他身高不及宁袖儿,手也是软软肉肉的,被捏在手中有种叫人难以形容的感觉,宁袖儿只觉得像是有一直猫伸着爪子在挠自己的手心一般,痒痒的却又舍不得松开。她偏过头悄悄去看司焉的侧脸,只见得他垂着目,认真的盯着地面,不觉更加上扬了唇角。

不光手是肉肉的,连脸也是肉肉的,一双眼睛尤其漂亮,长睫衬着黑瞳,眨眼的时候忽闪忽闪的。

两人跟在嬴画和楚佑的后面,宁袖儿只顾着看司焉,也没有注意到周围到底是什么模样,她原本的确有些害怕,但现在却没那么怕了。只是越走亮光便越是微弱,没过多久,宁袖儿便只能够隐隐见得司焉的一个轮廓了。实在是有些黑了,宁袖儿心中担忧,不禁停了步拉住司焉道:“我们当真还要继续走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里实在有些可疑,作为先皇的陵墓,这里竟是只有这么区区几名守卫,而真正进入到北陵塔中之后,更是连一个人都没有,实在是有些诡异了。这样的情况,若不是陵墓当中本就有着机关守护,便是出了什么别的问题。她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司焉还没回应,楚佑便竖了眉道:“怕什么,陵墓当中没有人守护,那是因为没人敢来,先皇是什么人,即使是被安葬在此,他的天威依旧能够将打鬼主意的人吓得退步三舍。”

楚佑的说法毫无科学根据,宁袖儿觉得听他的话还不如立刻掉转身回去。

但是很快司焉也答了话:“你说得对,这里的守卫的确少得太过离奇。”他四下看了看,这时候几人已经到了第五层当中,整个楼层并不大,室内四壁上雕刻着古朴图案,在烛火下显得威严肃穆。他的面容在火光下也不甚清晰,但宁袖儿能够看清他印着光芒的双眸。他哂笑一声道:“北陵塔本不是这般模样,当初楚修下葬之时,整个塔中每一层都装满了陪葬的宝物,只是这些年北陵塔看守疏忽,盗墓的人不少,塔中的宝物也被人给偷得差不多了。甚至连楚修使用了二十多年的随身佩剑,也叫人给盗了去。”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应该将这里保护好才是么,这里安葬的毕竟是先皇的遗体……”宁袖儿无法理解。

司焉看似平静,但在烛火下脸色却是阴沉,他冷冷道:“当今皇帝,怕是本就不愿在这里花上太多人手。”

楚佑被司焉的说法弄得有些晕了,倒是旁边的嬴画听得津津有味,顺便还插了一句嘴道:“司焉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说当今圣上与先皇应是有旧怨?所以先皇死后,他才会在将人安葬了以后便不管不顾了?若是这样的话,或许就连先皇的死也有可能有别的内情?”

司焉没有回答她这些问题,他只是低语到:“只是北陵塔之内一个人都没有,的确不大正常,就算再如何,这塔中也应该有几名守卫才是。”先前他们在塔外收拾了几个守卫,但不知为何进了塔里,反而一个人也没有了。

听到司焉这话,宁袖儿与楚佑等人,皆是神色凝重了起来。

四人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因为他们不过才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藏在角落当中的几名昏迷的守卫。这些守卫的身上皆没有伤痕,司焉不过俯身去看了他们一眼便判断了出来:“他们是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被人给打晕过去的,那人武功应当不弱,否则这些人也不会完全没有办法抵抗。”他站起身来,仰头对嬴画道:“你的追踪术过人,你是否能够看出来什么?”

嬴画点了点头,亦是蹲下身看了一会儿昏迷的几名守卫,又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才重新看向司焉道:“司焉大人,这些人昏迷不过一两个时辰,而他们的面前也有脚印朝着塔的下方而去,只是脚印很轻,那人的轻功过人,而且这时候应该还在下面没有离开。看他出手的手法……若是真的遇上了,怕是连我也没有办法应付。”默然半晌,嬴画再次开口道:“我觉得我们应当先回去将军府,等到过几日再来不迟。”

嬴画的话让其余三人都沉默了下来,被吓得最惨的自然还是楚佑,他睁大了双眼,不大相信的问到:“你的意思是说,现在除了我们四个,还有其他人闯进了塔里,并且他打伤了这些守卫,而且……还没有出去?”

“不错。”嬴画点头。

楚佑垂下头来,有些惊惶地念叨了几句,宁袖儿看他模样,也知道他被吓得不轻,便出言安慰道:“别担心,大不了我们现在就出去好了,那人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这事情的确麻烦,与其跟着往下走去碰到那个人,还不如直接回去了,不去招惹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