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箬见儿子态度松动,赶紧笑着说:“没事没事,爹弄来了一颗丹药,只要你吃下去,看上去就会像是不久于人世一样,完全不用你装!”

“儿子!圆圆,阻止你娘去打擂台,就靠你了啊!”

“好吧…”

父子两个商量好后,火速处理好了一切。不过片刻,在院子里拭剑,准备去参加最后一场擂台的施绿就听到了一声惨叫从房中传来,“圆圆啊!!你怎么了!!”

施绿把剑往院子里一插,进了房里准备去看那对父子在搞什么幺蛾子,谁知一进房间,就看到廖箬抱着儿子,而儿子面色发黑,唇色沉沉,衣襟上一片鲜红,似乎吐了血,已经人事不知了。

施绿大惊失色,一把扑过去,抓住儿子的手,“怎么回事,圆圆这是怎么了?”

廖箬急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们正在说话,他忽然间吐了一口血就倒下去了,这孩子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施绿咬牙:“圆圆看上去是中毒了,这个时候会给他下毒的,就是想阻止我去擂台的,刚好我这最后一战的对手就是邙山毒女,肯定是她下的毒!走,你把儿子带上,我们去擂台上逼那毒女交出解药!”

廖箬:“啊…其实也不一定是她啊,万一弄错了岂不是很尴尬?”

施绿瞪了她一眼,“不是她干的难道还是你干的?别废话了,赶紧抱着孩子跟我走,不然就晚了。”

廖箬:“阿绿,我觉得现在应该找个药师给圆圆看一看。”

施绿不想跟他多说,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夺门而出,廖箬赶紧跟上去,见到院中的那把剑也没了,气的一跺脚,也赶紧追了上去。他是想阻止妻子参加争夺名额的大赛,没想让她坚定跟人打架啊!

到了那竖立在瀛洲仙山下的几十座擂台附近,施绿一眼就看到同样刚到的邙山毒女,她将剑一提,来到邙山毒女面前道:“是不是你害我孩儿!”

邙山毒女面蒙紫纱,瞳色深紫,眼睛往她怀中廖袁园一瞧,就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是我下的毒,怎么样。”

赶来的廖箬刚好听到这一句,差点喊出来的一句话又给咽了下去。

施绿怒道:“好啊,果然是你这个毒女!快将我儿解药拿来!”

那邙山毒女伸出漆黑指甲的手拨了拨脸上面纱,道:“要我给解药也行,除非你自行认输。”

“卑鄙!不肯给,我就打到你给!”施绿一把将儿子甩到廖箬手中,拔剑就刺向邙山毒女。邙山毒女轻笑一声,拂袖将她剑势打开,“还未到开擂台的时间,现在打可是违反规则的。”

“管你规则不规则,我现在就非得逼你拿出解药不可!”施绿心中焦急,手中剑势几变,出剑时隐隐带了怒海万丈,能听见浪涛声声,朝邙山毒女压去。

邙山毒女擅使毒,不擅这等硬拼功夫,只能尽量闪避,“原来你之前那几场,还保留了实力。”她长袖飞甩,一阵香风四溢,施绿不敢接近,又是一剑巨海狂涛,将那些芳香气息全数打回。

二人你来我往之中,惹来了许多围观注意。前来观战的修士们议论纷纷,“怎么现在就打起来了?不是还要等半个时辰才开擂台吗?”

“她们违反了规定,瀛洲执法之人肯定就要到了,到时候恐怕这两人的资格都要被取消了。不管有什么事,擂台上解决便是,现在打起来真是太不明智了。”

“应当是出了什么事,你瞧那两人旁边的男子,是西海廖家的廖公子,那绿衣女子应当是他的夫人。西海廖家和瀛洲关系一向不错,说不定瀛洲这次会酌情处理。”

“那可不一定,你我这几日在这里,看到的处置还少了吗,你看到则容上人哪一回手下留情了的…咦,来了,则容上人亲自来的!看来这两人今日注定是要被排除名次了。”

就在两女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道雄浑气劲从半空中拍下,将两人分开。然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二人中间,正是则容。

他望向两女,沉声道:“你二人违反规则,今日的擂台赛取消,排位除名,不得再参与这场名额争夺,现在离开吧。”

施绿表情一变,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廖箬见机一把捂住了嘴。而邙山毒女听说自己失去了资格,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径直来到则容身前,笑呵呵的一矮身,道:“则容上人久见了,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小女子。”

则容面无表情,“你是谁。”

邙山毒女道:“当年则容上人与令师一同路过邙山,在山脚下救了一个孤女,那就是小女子,如今小女子为实现当年承诺,报恩来了。”

则容想了想,想起来了,但他语气依旧毫无起伏,说:“那不是我,是我胞弟则存。”

邙山毒女一僵,“可他当时说他叫则容。”

只要在外闯了祸,或是遇上了难以解决的问题需要留名字,则存向来都是留哥哥的名字的,则容想都不用想就猜到了当年是个什么情形,“很显然,他骗你。”说完,他也不多留,很快又消失在了这里。

众人见了这一场小闹剧,八卦之心十分满足。那边廖箬见事情已成定局,就小声将事情始末说给了施绿听,施绿一听就炸了,跳起来就要打他。

“你这混蛋,为什么非要阻止我!还想出这种缺德办法,可恶至极!”

“住手,再打下去那个则容又要出来了!”

施绿动作一僵,不甘不愿的放下了剑,怒道:“则容这混蛋!兮微上仙怎么会收这么一个徒弟,可恶!”这话虽然恶狠狠,但说的很小声。

廖箬拉住妻子的手,“好了,既然已经成了定局,那咱们就先回去了。”

施绿仍旧很生气,“我当年几次欲上瀛洲仙山拜师,都在山脚下碰到了则容,这混蛋说打不过他就不要肖想拜兮微上仙为师,我当年剑道未成,被他打的在地上滚来滚去,这仇我一直记着呢!”

廖箬曾在瀛洲住了一段时间,对则容则存几人有所了解,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妻子这段过往,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则容性格比较冷漠,他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而且他与人比试时,经常三招之内定输赢,干脆利落,这种逗你玩的行径,多半是他的弟弟则存。他们兄弟长得像,你大概认错了。”

施绿:“哈?但他当年很是嚣张的扔下话说‘我名叫则容,若不服输尽管来找我,打到你服气为止。’”

廖箬:“这语气,是则存没错了。”

施绿:“…”

邙山毒女:“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亏我还想着报恩呢。”

施绿:“你凑得这么近做什么?”

邙山毒女:“听你们谈论则容,我就过来了。哦对了,你们那个孩子的毒不是我下的,或者说他根本没中毒,我刚才故意惹你,就是想引则容出来见一面。”

施绿:“我刚才听你说,你当年被兮微上仙和则容救了,你怎么光找他报恩,不找兮微上仙报恩?”

邙山毒女:“我倒是想,兮微上仙这不是不在了吗,而且想找兮微上仙报恩的人那么多,我挤也挤不上去,还不如先从则容那边入手再说,反正多少也搭上了些关系。”

施绿:“你很聪明嘛,怎么,也喜欢兮微上仙?”

邙山毒女:“我辈楷模。”

施绿:“有眼光,走,我请你喝酒,顺便给你赔个罪。今日的事连累了你,我也有责任,虽然我们真打起来你不一定能赢。”

邙山毒女:“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要喝东市那家的雨夜酒。其实赢不赢的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想见则容一面而已。”

两人勾肩搭背走了,施绿还留下一句,“廖箬,等我回来没看到儿子完好无事,你就死定了。”

廖箬抱着儿子擦了一把汗,心想,总算阻止了妻子进晗阳秘境了,不枉费他那一口血。

除了她们这事,这几日擂台上类似的事还有几例,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被则容除去了名次,失去进入晗阳秘境的资格。有人怨愤有人不满,但都没能改变这个结果。

因为此事只在正道仙门之间举办,邪道中人即便眼馋,也无法参与,于是便有了一个暗中召集邪修,一齐商议办法的暗会。

“今日的暗会,活跃的邪修都来了,怎么未曾见到花虫娘?“

“说来也奇怪,这些日子一直没有见到过花虫娘,好像是从在障阴山上之后,就不见花虫娘踪迹了。”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男子看向一个身披斗篷的高瘦男人,“影巫,你之前也进去了障阴山,如何,有看到花虫娘吗?”

影巫桀桀笑道:“见到了又如何,他和我们半途就失散了。他自己学艺不精,谁知道着了谁的道,现在说不定尸体都喂虫子了。怎么,我们互相之间能和平的坐在这里,都是因为晗阳秘境,如今我还得为花虫娘的去向负责了?”

“书生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好奇障阴山上是什么情况,你们几位进去了的都不愿细说,怎么不叫人好奇呢。”

“说了那上面什么都没有,不信就算了,哼。”

“好了,你们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如今最重要的是晗阳秘境。”一个长须老者打断两人道:“我们已经知晓,还有大约半个月,四相七星和合阵就要全部布好,到时候,除了四大仙山和七处福地门派的弟子,还有五千人能去,这五千人是通过仙道大会挑选出来的,这一块人数杂乱,还有不少散修,到时候咱们能各显神通,代替其中一些人,将他们的身份冒充,就能进去晗阳秘境。”

“若是被认出来了呢?”

“这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长须老者抚须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十章内,就能写完正文了。大概吧。

第60章 60

十二娘醒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果着的背。

十二娘:“…”

执庭转过头,见她醒了,手一抬就将衣服拉拢系好。“师父醒了。”

十二娘闻到他身上药味,这才明白他刚才是在上药。她第一时间想坐起来,可是随即才发现自己提不起任何气劲,只能躺在这里,像个半身不遂卧病在床的老父亲。不过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妥善处理过,手上脸上的血渍之类也被擦拭干净了。

“你也受伤了?”既然起不来,十二娘就干脆好好躺着了。之前伤重透支的虚弱感还没散去,说话都有点无力。

执庭将衣服穿好,坐在她面前,一点都看不出来受了伤,“如此情景,师父还要担心我有没有受伤吗?师父如此,总教我不忍心。”

“可是很多事,就算不忍心,该做的你还是会去做。”十二娘说着,默默在心中加了一句——就和我一样。

“就和师父一样。”执庭却说出了十二娘未曾说出的话,他伸手理了理十二娘垂落的衣摆,“师父很了解我,就如同我了解师父。

十二娘想摇头,但没力气,所以她道:“我以前以为自己是了解你的,但是看到了你的一部分记忆后,我又开始觉得不了解你了。”

“师父是有什么疑问吗?”执庭笑道:“只要师父开口问了,我何时骗过师父呢。”

“那好,我问你,你让我没有半点力气的躺在这,是想做什么?”十二娘问。

执庭答:“一则,为了令师父安心养伤,二则,为了避免师父阻止我要做的事。”

“还有大约半月时间,外面的四相七星和合阵就会完全开启,到时蓬莱和晗阳秘境重现人间,我就需要做最后一件事。”执庭叹气:“因为知道师父不愿意,所以我只能这样。”

十二娘沉默片刻,“我有时候会觉得人世多苦,而人,因为想要保护守住什么,不断追寻更强大的力量,可是在这个过程中,还是会不断失去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到最后什么都不会剩…那时候,我无数次决定今后以十二娘这个身份生活在人世,再不管修仙界之事。”

“可师父终究是做不到,我也希望师父不要管,等时过境迁,一切人事物都已离去,又何须如现在这般踟蹰两难。”执庭说。

他说完,站起了身走向不远处的那口巨棺。此刻他们所处的正是之前和商临巳打过一场的高台上。十二娘见他将商临巳的尸体,还有江蓠剩下的骨架子,一齐放进了巨棺之中。随即,他又打开一道收尸符布,倒出两具尸体。一具是商临巳的父亲商焕上仙,当年他就被商临巳削的只剩下骨架和一颗脑袋,如今尸体不知为何在执庭手中。还有另一具尸体则是啸泱上人,他和映璜上仙父子两当年都曾吃过执庭血肉,如今他的残破尸体被执庭拿在手中,放进了巨棺里。

啸泱上人据说是死于意外,但是十二娘如今怀疑对方是否真的死于意外了,否则为何他的尸体在执庭手中?

十二娘看过执庭动作,心中暗暗心惊,因为她发现,与神珠有关,或者说用过神珠的人,几乎都已经在这里。只除了映璜上仙和朱丹上仙。

将尸体放好之后,执庭又开始动手布置阵法。他站在巨棺前面,张开手,引动此地灵力流转,瞬间,好像起了风,带着死气的风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吹拂过来,全都聚集在那口巨棺之上。执庭的衣服和头发在风中摆动,他一连划下十三道阵法符文,黑红之气霎时大盛。

这与十二娘从前看到的执庭所布阵法完全不同,这次的阵法,显然并非什么正道法门,而是阴毒邪法。十二娘对阵法所知不多,但也能看得出来,此法中有献祭之意,而且所需生命还不少。

“执庭。”

执庭一挥袖,异象全数被收敛进巨棺中。他转头,“怎么了,师父?”

“你告诉我,你究竟准备杀多少人?”十二娘说。

执庭思考片刻,道:“不是我准备杀多少人,而是有多少人准备前来送死,这我如何能控制呢,只不过如果师父想问究竟有多少人会死在这里,那么我可以回答,至少万人,而且都是修为不低之人。”

十二娘沉声问道:“你可知,如此一来,修仙界要受重创。”

“或许这对修仙界来说,才是一个新的契机。”执庭望着她,忽然说:“师父,我忽然舍不得留下你在这庸碌世间为那些庸碌之人奔波了,不如,你与我一起在此处沉眠如何?”

“如今我并不怕死,我只怕你是真的想让那么多人为你陪葬。被你定下生死的人中,即使有一些是你的仇人,可还有那么多的人,他们甚至并不知晓当年蓬莱旧事。”

执庭:“师父从来只考虑是否无辜,而不愿去权衡生命的价值由此选择得失。师父你还记得当年的双路镇之事吗?”

十二娘:“记得。”

当年他们师徒二人,经过了一个奇怪的镇子,那镇名叫双路镇,据说曾遭逢诅咒,只要有一户人家生出了双眼青白,身带血纹的婴孩,就要将整个镇中十岁以下,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孩童杀死埋在村口,镇压诅咒。他们路经那里时,正巧见到他们因为生出一个那样的婴孩,准备将五位老人和十个孩童杀死。

当时的连兮微如何能忍,当即阻止了他们的恶行,因为老人和孩童无辜。可是最后,整个双路镇中的人都因为诅咒而死,即便她后来找出诅咒之源破解,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果任由他们杀死那些老人和孩童,至少能保全其他人的性命,可因为师父的阻止,死的人更多了。”

“用少数人的性命换取多数人的性命,这不是大家都会选择的吗?”

十二娘听他提起旧事,垂下眼帘,道:“可我至今没有后悔。如果再来一次,看见他们要杀死无辜之人为了保全自己,我仍旧会阻止。”

“可是这样,师父你的善举就会变成恶行,没人会感谢你,你不是也亲眼见到了,那些变成了鬼物的双路镇居民们,将你当做了仇敌,围攻了你,还要将你永远困在那里。包括那些曾被你救下的孩子和老人们,所有人都在怨恨你害死了他们。”执庭说。

十二娘摇头:“我花了大半生的时间在追寻善恶和所谓正义,期间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太多,我也一度迷惘自己做的是否是对的,但是到如今我早已不会迷惘了。因为对错于我根本不重要,我的选择都是出于自己的道,无辜之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该因为他人的生而死,少数与多数生命也从来不存在比较,双方更没有取舍之说,少数人就该死吗?为什么,不是因为善恶,只是因为他们人少就弱势,所以要被牺牲,这种选择何其可笑。如果最后的结果是恶果,那么只代表我的能力不足,无法挽救他们,而不是我的选择错误。”

“是恶人又如何,是善人又如何,当年我是连兮微时,我手中的剑杀过很多人,可人人都说我是‘善’。后来我变成十二娘了,在恶人堆里,我做着和从前一样的事,但人人都说我是‘恶’。所以善与恶有意义吗?他人的看法有意义吗?我只求自己的道,不愧于心。”

执庭叹息:“但是师父你可知,你这样的想法,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负担?因为普通人做出选择,就算错了,因为他符合世人的观念,所以也能得到宽恕,但你这种做法,如果错了,那就全都是你的错,无人会宽恕你。”

十二娘:“我不需要他人的宽恕。”

“看来这件事确实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那么师父,我必须让你保持这种状态,直到我做完所有的事情。”

“这半个月,师父就这样看着我吧。”执庭道。

十二娘:“那你最好保证真的能困住我。”

师徒两人虽然意见不能统一,但毕竟此处只有他们两个,十二娘还只能瘫在那修养,难免无聊,时常就得去找执庭说话。不管他是在忙碌布置阵法,还是在修炼,甚至睡觉,十二娘都会突然喊他一声。

执庭这人也有几分神奇,旁人布阵需得专心致志,不能被外力所打扰,可他呢,一边布阵还能一边应付师父突然的问话。一般人修炼时少能被外物所扰的,他却不然,十二娘喊他,他就能听到。还有偶尔睡觉,明明瞧着像是真的睡着了,可十二娘一叫他,他就能立刻睁开眼睛一副清明模样的陪她说话。

“你其实根本就没睡着吧。”

“睡了,只不过很容易惊醒。”

“你真的不考虑让我起来走动一番?”

“师父想怎么动?不如我背师父去走一圈?”

“也行,不然你背我去那巨棺上面看一眼?”

“既然师父要求,自然可以。”

执庭上前把十二娘背起,带她来到忙活了几天的巨棺旁。十二娘之前见他扔下去那么几具尸体,巨棺里面定然不是什么好看的样子,谁知今日一看,巨棺中却没有了尸骨,而是变成了一片金黄色的水。水中还隐约出现了两枚珠子的虚影。

“这里面是什么?”

“是水。”

“那珠子是什么?”

“是虚影。”

“为什么只有两颗?”

“因为剩余的不在。”

十二娘非得问个清楚不可,“那剩下的在哪?”

“…”

“你之前还说只要我问就会回答的。”

“两颗在我体内,两颗在你体内,还有一颗在朱丹上仙体内。”

十二娘:“我猜到自己体内有两颗,当年你复活我肯定用了一颗神珠,但我奇怪的是,那颗神珠又从何而来?”

执庭:“那是映璜上仙手中一直没能用去的那一颗。本该是给啸泱上人使用,但死人怎么用得上,自然被我得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和男主的观念不同,我想大部分人都更倾向于‘两相其害取其轻’吧,毕竟少数人死总好过大家一起死,可我总是想,凭什么啊,还不如大家一起死呢…我大概是个异类,也很天真。

第61章 61

“之前我大师兄所言的五千人已经全数选出,另外,四大仙山和七处福地门派中的四相七星和合阵也已经布置完成,今日午时就是最佳的开启时机,届时请诸位按照我们所授之法开启大阵。”则容说完,座中众人皆颔首答应。

朱丹上仙忽然出声问道:“这些日子一直没见执庭上仙,你先前说他意外受伤需要闭关,怎么,到现在晗阳秘境都快出现了,他还不出来主持大局吗?毕竟这去过晗阳秘境的,只有他一人,如今少了他,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稳,想必大家也一样。则容上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句准话,执庭上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有这种疑惑的并不只是她一人,不过只有她敢这样直接的提起。先前无人问起,气氛一团和气,如今有人问起,那虚假的和气氛围霎时间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其他人也都在等着则容回答这个问题。

执庭上仙作为修仙界顶尖的领导者之一,这么多年来虽行事低调,但继承了其师的心怀天下,曾几次出山诛杀妖魔拯救世间受难之人,着实有不小的声望,如今此次晗阳秘境之事能一呼百应,除了晗阳秘境本身的诱惑,也有许多人是因为相信他的人品和威望而参与进来。

先前也便罢了,可现在,大阵就要完全开启,那个传说中的晗阳秘境就要出现,他还是不能出面,多少教人不能安心。

则容露出为难迟疑神色,众人一见他的神色,顿时察觉此事似乎不简单。

“这…则容上人,你因何露出这种神情,莫非执庭上仙当真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则容上人,如今已经是这种时候了,执庭上仙发生了什么也该教我们知晓才是,不可再有隐瞒了。”

众人纷纷开口,两位早有疑惑的瀛洲仙山峰主也一同附和。

则容微微叹息,神情凝重的说:“其实,当日,我大师兄就与岱舆的临巳上仙一同消失了,我至今还未找到他们。”

“什么!”岱舆仙山席位上的男子惊呼出声:“那你当初竟然还说不知晓我们山主的消息,那是为何!”

则容一拂袖,冷哼了一声。“我为何那么说,你们自己心中没数吗。我大师兄一心造福修仙界,众位仙友都愿意给几分薄面,只有你们岱舆,先是说临巳上仙旧伤未愈不便前来,可私底下临巳上仙却悄悄出现在我瀛洲。众人都在此议事之时他却将分身留于此,自己真身前去刺探我瀛洲秘密,若不是我大师兄留了一手,今日事态如何还不一定呢。敢问这么偷偷摸摸是何居心?!四相七星和合阵被动过,肯定就是临巳上仙所为,而我大师兄之所以失踪,一定和临巳上仙脱不了干系,我不管你们要人便罢,你们竟然还敢在此喧嚣!”

“这…”那男子闻言有些心虚,见状,他身旁一人立刻又站出来说道:“单凭你一面之词就能给人定罪不成!情况究竟如何谁都不知晓,怎么能将事情全数推到我们山主头上,你如此污蔑我们岱舆,实在可恶!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

“好了,你们先不要吵了。”方壶仙山一位老峰主阻止了这场争吵,将事情转了回去,“则容上人,既然发生了这种事,那你之前为何不明说呢?”

则容又是为难的叹息了一声,“实际上我大师兄自从知晓了晗阳秘境一事之后,就准备了许久,力求万无一失。但就在不久前他察觉到自己将有一劫,为此早做了打算,将许多重要之事都交代给了我,预防不测。晗阳秘境之事是整个修仙界的大事,劳动了如此多的仙友,如果因为我们瀛洲的执庭上仙就让众位错过这等机会,实在是我们的罪过。为了不令大家忧心,我才会选择将此事隐瞒下来。”

“而且,关于大师兄的失踪,我也有一个猜测。”说到这里,则容又停了下来。

又好奇之人见他不语,忙催促道:“什么猜测?”

则容迟疑的道:“我猜测,大师兄与临巳上仙说不定是进了晗阳秘境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