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本来就够乱的了,这几个小子还来添乱,阮玉竹忙指挥家人要将他们分开。可这几个小子都有些拳脚功夫,这半大的年纪,力气已经很不小了,费了老半天的工夫才把人分开,都已经是鼻青脸肿,挂上彩了。尤其是沈亦儒,以二敌一,更加吃亏。

木乔看着他青肿充血的眼眶,真不知是先心疼好,还是骂他一顿好。

不过她大的分寸未失,还是忍气吞声,对叶家俩小子解释道,“你们听我说,那桥会突然炸开,是因为有人放了炸药,我和我三哥也差点失足掉进河里,你们有这个力气找我吵闹,不如去河边赶紧救你们爹去!”

俩小子一听有理,撂下几句狠话,诸如找不着他爹回来还要和木乔急,就急匆匆的跑了。倒是有个老成家将特意走慢一步,赔了个礼,“请霍夫人不要见怪,我家少爷这也是急糊涂了,改日必定登门道歉。”

阮玉竹很是理解,“谁家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不好受,你们快去吧,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过来张口。要不是你们将军相救,我一双儿女只怕此刻也掉进了河中,等寻回了叶将军,倒是我们应该登门道谢才是。”

那家将见她如此明白事情,感激而去。

回头木乔拉着沈亦儒,拿药酒给他揉着身上青肿处,那小子之前不叫唤疼,现在叫唤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木乔气得一巴掌拍下,“知道疼还跟人打架?明知道别人人多,自己才一个,你傻了吧?这要是没人拦着,吃了亏不还是自己的?”

沈亦儒梗着脖子,不肯认错,“那谁叫他们欺负你?”

木乔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动容,忽地想起佟丽萍的话,张嘴就问,“我问你,咱俩是不是有啥关系?你干嘛对我那么好,你该不会是我弟吧?”

未料,此言一出,半天不掉眼泪的沈亦儒竟是红了眼眶,别扭的转过头去,不让她瞧,“咳!等你自己想起来再说吧。不过…想不起来也好。”

这,这说是什么话?木乔还糊涂着,沈亦儒又跑了。

第126章 煞星

提心吊胆过了一夜,到第二天晚上的掌灯时分终于传来消息,叶离大将军找到了,万幸还活着,没缺胳膊没少腿,只是给灌了一肚子水,重病了。

要说这位大将军也算是意志力极其顽强的,在连人带马摔下河后,自己又是旱鸭子,本是必死无疑的。但他愣是揪着马缰绳不放,才不至于给冲散了去。

不过他这回出事,也令得朝野震动不小。到底是谁,要谋害镇守边关的主帅?

当日霍梓文在出事之后,第一时间就带人赶到了事发地,但什么线索也没发现。除了知道是有人放置炸药蓄意伤害,其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然差役们也在下游截留过,但水流太快,沿河两岸又可以通向很多地方,若是计划周详,当真是天衣无缝的。

皇上因此大发雷霆,将相关官员骂了个狗血淋头,就在他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出了这种事,这会是谁干的?

四殿下那边的人就开始弹劾三殿下,说定是他不愿意木乔与叶离结亲,所以痛下杀手。那这话分明就是狗屁,要是果真如此的话,连木乔也差一点就丧命,这可怎么说?

但人家不理这些,总之是霍梓文和木乔都平安脱险了,只有叶离出了事,有嫌疑的不止是三殿下,还有霍公亮。

木乔在出事的当晚,就回到索家了,好端端的出了这种事,索家的人都有些提不起劲儿,各自在心中暗叹晦气。

木乔没空理他们的情绪,自出事那日起,她最怕就是牵连干爹。后来听闻果真如此。气得不行。但叶离找到的当晚,霍公亮却特意打发甘婶过来瞧她。一是给她报个平安,免得她跟着着急,二来是悄悄给她带了几句话。

连可人也不知道她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甘婶走的时候,木乔眼睛亮亮的,显然很是高兴。

等到翌日的朝堂之上,霍公亮主动站出来,自陈已过,说全是因为干女儿命带煞气。连累了不少人。

他的例子举得很详细,有阮玉竹的突然发病,有索家姨娘的突然烫伤,现在更加连累到叶大将军了。而这些。全是议婚之后出现的事情。所以他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别再强行婚配了。

这话说完,三殿下立即附议。说应当召玉衡真人来再算一卦。索光弼听如此一说,心中也有些惴惴,当皇上问起时,站出来证实所言非虚。

世人多半迷信鬼神,这样的解释可比逼着他们去找出真凶强。于是刑部、京畿防卫处等等与此案相关联的官员联名齐奏,皆云此事出得蹊跷。甚至还有人怪力乱神之说。

这下子,由不得皇上不重视了。

再度召开玉衡。老道士装模作样,神神叨叨的卜了一封,结果是大凶之兆。

然后又煞有其事的掰了一通玄学妙论,最后得出的结果通俗来讲,就是木乔身上的煞气正处于极盛之时,而这些天以来给她谈婚论嫁已经把叶离大将军身上的煞气牵引了过来,总之就是非常厉害,谁靠近谁倒霉。

那怎么解呢?

玉衡老道捋着长髯,慢悠悠道破天机,“唯今之计,只好让索小姐出家修行,最好还得让她做些普济众生之事,得她的命盘过了这阵凶煞之气,方能消灾解难,福寿延绵。”

这话说白了就是,以后木乔的命有没有改过来,何时才能改过来,完全由他说了算。

霍公亮当即表示,愿意将女儿交由玉衡道长处置,择一处给她修行。玉衡掌管的清风观虽是个男道观,但他在全国各大道观中名声极响,总可以给木乔找到一处合适的修炼之地。

玉衡便说,之前有个道友在龙门观诊治百姓,技术又好,收费又低。现在虽然这位道友走了,但坤德观的贤安师太却也是医术高超之人,时常愿意行善施药。不如让木乔拜在贤安师太的门下,在龙门观继续赠医施药。作为道友,他愿意鼎力支持。

这个提议一出,朝中无人反对。

老道实在太狡猾,他提到的坤德观,乃是宫中的女观,吃的是皇家供奉,出家人之中也有不少后宫嫔妃。

只是她们也深藏于皇家禁地之中,寻常人不可能得以亲见。但玉衡这个提议,是让木乔打着坤德观的幌子去做善事,树立的可是皇家的名声。

她本是俗人,又是个小丫头,无须过于顾忌那些男女大防。只要派几个懂医术的年长女道过去坐诊就完了。

所需费用,那还用玉衡假惺惺的赞助么?三殿下当即表示愿意捐助,而且许多涉案的官员也当廷表示愿意捐助,只求快些了结此案,别再折腾下去了。

大家都不傻,不管那个幕后主使是谁,他敢针对叶离去下手,就一定不是普通人。万一查出个不好交待的,那可怎么办?

于是乎,这事情就这么定了,皇上亲自下旨,送木乔去坤德观带发修行,主要负责常驻在龙门观赠药。

消息传到索家,旁人都为木乔嗟叹,只有肖嬷嬷真心为她祝福,“姑娘能在如此年纪,就有福气到那清静之地好生修行,这可是极大的机缘。”

木乔谢过,却有一事问她,“不知阿乔在嬷嬷所教的弟子之中可排得怎样名次?”

她带着笑,以玩笑的语气问出,其实心中忐忑得很,毕竟是教了她两世的教养嬷嬷,还是很看重她的评价的。

孰料肖嬷嬷正色道,“姑娘小小年纪,行事踏实稳重,已经是极好的了。只是有时过于稳重,反而显得不太好亲近。其实你待人好了,遇到事的时候,你能说出来,让旁人帮帮你,就算旁人帮不了,但听听你的烦恼,于已于人都是有利的。”

木乔听得犹如当头棒喝,越想越觉得有理。也许有些仇恨是没法说的,但有些事,她却可以积极的寻找到更多的同盟军,岂不比她孤军奋战来得好?

她心中豁然开朗,拜谢了肖嬷嬷,自然知道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处理。

原本万氏还以为她出家修行,会将贵重东西全都带走,没想到木乔除了一些随身衣物,竟是把所有的箱笼都放在了家里。

“女儿虽是去修行了,但肯定还是要时常回来探望父亲母亲和兄弟姐妹们的,这些东西当然是交到母亲手里才最稳妥。”

这样的信任,就是让万氏想做什么也不好做了。表示一定会收拾好她的屋子,让她回来时,就跟原来一个样儿。

因体谅到阿岚要嫁人,她又是城阳郡主的婢女,木乔只带走了可人一个丫头,万氏怕她在外头受委屈,还是打发了府里两个老成可靠的家生丫头青槐和紫桐跟她一块同去。

至于男仆,木乔便带了三殿下给的马夫老高。经过这一回的事情,她算是深刻意识到,学会骑马还是非常重要的一项求生技能。

要是有机会,她甚至想去学学凫水。上辈子她就是淹死在水里的,这辈子一直对江河湖海有些本能的畏惧。但要是象叶离那样,偏生就掉在水里,她该怎么办?

她可没有叶大将军的手劲,不可能在水里泡个一天一夜,还抓得住马的缰绳,可骑马好办,凫水怎么办呢?

有一个人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霍梓文把她召到清风观,表情可以用严肃来形容,“我只有这一日的时间,一定要教你学会凫水。这回的事情表面上来说,是冲着叶将军来的,但说不好,跟你或我也有些关系。万一下回有人把你推进池子里怎么办?”

呃,木乔承认他说的都很有道理,也愿意去学凫水。“但是,你…来教我?”

男女有别啊!再说,这初春时节,天儿虽暖了,但水还是冰冷的,这时节,让她去学凫水?不是故意整她的吧?

霍梓文横她一眼,扔了个包袱给她,“在师兄住的地方后面有个温泉,平常是不许人随便进去的,我带你去。”

包袱里有一副紧身水靠,霍梓文也不居功,“这是找展云飞临时弄来的,你先凑合着用,回头我会去管你那个师父要一套鲨鱼皮的,肯定比这个好用。”

他什么时候又跟郑小虾搭上线了?木乔既惊且骇,这位大哥背地里到底在搞什么?不会也开堂口混帮会了吧?

霍梓文懒得理她,带她进了那处禁地,脱下外袍,里面不知何时也换上了一身紧身水靠。

木乔换上那一套明显大了,只得任由霍梓文拿牛皮筋帮她绑紧衣裤,这才勉强合穿,可是这样也把木乔弄得小脸通红。

小姑娘的身体虽然还没有完全发育起来,但已经开始有了些许微妙的少女曲线,这样把身材紧紧包着,在一个男人面前完全凸显出来,还是让人很害羞的。

但霍梓文可不管这么多,拔去她的钗环,还没等她调整好心情,做好准备,就将她这只旱鸭子赶下水了。

既是温泉,水当然是热的,还算惬意。木乔看水还清亮,也不大去想这是玉衡老道的专用大澡盆子。只是,这要怎么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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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轻吻

木乔已经很努力的去忽略身下那只手的存在了,可他还依然存在着。存在也没事,反正我还小,才十三岁而已。

可是浑身上下却泛着热气腾腾,一张小脸更是涨得通红。这当然是温泉的缘故,不是她不好意思,真的不是。

要不,谁也来试试,跟只鸭子似的趴在水面上,手脚并用划上半个时辰,谁不脸红那就是小白脸!

要说干爹是多么正直的人啊,他教出来的儿子能有差的?霍梓文是不染凡尘的俗世佳公子,绝对不会借教她凫水之机占便宜…

啪!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木乔的尊臀上。他这是不小心落下的,木乔深吸口气,企图当它是兄妹情深的见证。

可是紧接着,霍梓文却非要破坏她的美好想象,“怎么这么笨?都跟你说了,手脚划出去了,还要用力收回来,象你这么软绵绵的,怎么凫得起来?”

木乔怒了,无法翻身,但能扭过头来跟他吵架,“我怎么没用力了?我胳膊腿都划酸了!你说说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打我?”

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的是小人!

只可惜,木乔的这一番怒火,实在发的不是时候。

“你说自己用力了,那好。”霍梓文果断将托在她肚腹下的手抽出,“你倒游着试试看。”

咕嘟咕嘟,木乔一张嘴就冒出无数泡泡,整个人跟秤砣似的往下坠。不过霍梓文又很快将她捞了出来,臭着脸不发一词。事实胜于雄辩。

木乔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将脸一抹,气得琉璃色的眼珠子似是着了火。“你…你又来这招!”

霍梓文板着个脸,面无表情。“你要是快点学会,哪里还怕我这样?快点啦!”

“我不学了!以后要淹死也没办法。”士可杀不可辱,喝了那么多的洗澡水也没学会,呸呸,木乔不学了。脚一落地,就企图往岸上爬。

可是冷不丁霍梓文把她的后颈一拖,掐着她的脖子就往池中游去。

这处温泉不算太深,但池中间的深度足以将木乔娇小的身子完全埋没。

木乔吓得一通咿哇乱叫,手忙脚乱的想将身边的人抓住。可霍梓文狡猾得很。跟游鱼似的,怎么也不让她抓到。就这么拖着她,让她的口鼻浮出水面,在温泉里游来游去。

他是过瘾了。木乔快吓破胆了。到最后,终于哭丧着脸妥协了,“我学!你放手。我一定好好学!”

这还差不多。霍老师就停在池中央,“你先吸口气,我一会儿松手后,你就拼命往前游,我就在你面前,你别害怕。”

“我们到岸边去学吧。”木乔努力眨着眼睛。想显得更加水汪汪一点。等到了岸边,她这回一定要爬上岸去。

但霍梓文绷着个脸。完全不为所动,“你那点小心思趁早收起来吧。学不会,今晚就泡在这里别想回去了。”

木乔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横下一条心,学就学,就不信我还学不会了!

深吸口气,潜在水中,手臂尽量舒展到最大,腿也尽量蹬开,然后收拢再继续。她在心里努力记着霍梓文刚刚教的要领,抛却了女孩子家的娇羞,使出最大的力气。

居然,居然真的划动了!

在力气快要不济之前,霍梓文一把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眉眼间尽是清浅的笑意,“这才对嘛。”

呵呵!木乔高兴之极,“再来,再来!”

有了一次成功的底子,木乔信心大增,再游起来,越发的得心应手,也渐渐的能够体会到霍梓文所教的各种感觉了。

当最后一次,她终于可以将头仰起凫在水面上游动时,霍梓文下了定语,“这就可以了。跟着我,慢慢游到岸边去。”

“好啊!”木乔的笑容在水光映衬下,分外潋滟,一瞬间,竟让霍梓文觉得眼球似被灼伤了一般,不得不微闭上眼,才勉强定住心神,可是耳根子也几不可查的开始发热了,连头也不敢回一下。

哎哟!就在快到岸边的时候,忽听木乔在后面惊叫一声,整个人往水里沉去。霍梓文吃了一惊,三两下就游回去,“可是抽筋了?”

忽觉一股力把他使劲往下一拖,霍梓文一个不查,也猛灌了几口洗澡水下去。木乔心里平衡了,可惜憋在水里不能大笑,只能迅速蹬出水里,划向岸边,再欢畅的看着某人落水的地方。

可是,可是那人呢?

等了一时,始终不见人影,木乔慌了,赶紧往回游,“三哥!你在哪儿?你快出来!”

水里给他们游了半天,搅得浑浑浊浊,哪里看得清人影?

木乔快哭了,“霍梓文,霍梓文你快出来!你别吓我,你快出来!”

猛地,旁边蓬地一声炸开巨大水花,浇了木乔满头满脸。

霍梓文从水里冒了出来,哈哈大笑,“就你那两下子,还吓得到我么?”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木乔突然哭了,捏着小粉拳狠狠砸在他胸上,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霍梓文弄得莫名其妙,这不是她挑的事头儿么,怎么这会子反而她还哭得这么伤心?“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是你先…”

“我只是拉你一把,跟你开个玩笑,跟你这么吓我能一样么?”已经游到了岸边,木乔可以站在实地上,转过身来,一面哭,一面跟他吵架,“这样很好玩吗?让人担心很有意思吗?你几岁啦,还这么不懂事的?”

“嗳!”霍梓文一把将骂完就要走的她抓住,“好了好了,算我错了行不行?”

“什么叫算你错了?本来就是你不对!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木乔想起了当年爹娘、女儿还有自己,都是被佟家人扔到水里。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丢了性命,心中悲痛难以自抑。

霍梓文不明白她在哭什么。但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伤心了。想想当年她是在河滩边被自己捡到,恐怕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了。

迟疑了一下,伸手将哭成个泪人儿的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声音柔和,语气真诚,“好了,确实是我的错。我真心实意跟你道歉还不行么?”

木乔心头难过之极,这个时候正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来依靠。在她的心目中,霍梓文更加是她的亲人,此时不觉忘了男女有别。回手抱着他的腰。哽咽着道,“我刚才…刚才生怕你出了事,你以后别…这么吓我了。”

霍梓文听得心窝子一酸。几乎也要落下泪来,“好,我以后再不吓你了。你要是还生气,就再打我几下吧,用力点,没关系的。”

木乔确实想揍人。捶了他的后背几下,哭着抱怨。“皮靠太紧,打得你,你又不疼…”

霍梓文暗暗笑了,“那等我脱了皮靠你再打。”

“谁要看你脱衣服?”木乔哭出了心中的那股子郁愤之气,便渐渐的止住了泪。

回过神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霍梓文和她这样抱在一起,实在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也许木乔还小,但霍梓文已经是快成年的男子了。

他比木乔高了一头不止,拥抱时木乔正好就贴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晰的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嗅到他浑身上下的阳刚之气。他发梢脸颊的水还不住的往她脸上淌下,麻麻的,痒痒的,象快速爬过一队队的小蚂蚁。

木乔不是不知人事的小女孩,一时失态过后,就松了手,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是霍梓文也不知怎地,忽地将她抱得更紧,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郑重的说,“对不起,我以后真的不会再吓你了。”

轰!木乔一下子从头红到脚,如煮熟的螃蟹,连头发丝都快烧起来了。

“嗯…我…”她憋了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忽地把他一推,转身就往岸上爬。

霍梓文这一回不拦着她了,只道,“你方向错了,得先去把衣服换了。”

爬上岸的红螃蟹急忙改道。却听后面又有人带着笑意喊,“你不穿鞋子,这要怎么走?割了脚怎么办?”

红螃蟹赶紧回来穿鞋,也不等套上,趿着就跑。

“将来,我娶你好不好?”

呯!螃蟹果断踢到面前的石头,差点摔了个跟头。然后,捂着耳朵,连滚带爬的跑了。

只听后面还有笑声朗朗,水声哗哗。

玉衡道长等木乔走远了,才不疾不徐的出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差不多了,你也该走了吧?”

霍梓文心情畅快之极,原本想在这里再游上三五百个来回,一见了他,没心情了。从水里爬上来,没好气的道,“知道了!”

玉衡道长表面笑得很和蔼,却冷不丁扔出一个重磅炸弹,“在敦煌以西三百里的大漠边上,有座大慈庵,庵中有位绝情师太,听说俗家姓马。”

霍梓文惊得顿时抬起头来,玉衡道长依旧笑着,但笑容里却又多了几抹发自内心的慈爱,“趁年轻,多到外面走走,有好处的。等到将来成家立室了,想走也走不开了。”

霍梓文揣摩着他的用意,末了深鞠了一躬,“多谢师兄。”

玉衡一笑,“将来给我弄个地方,也得有个温泉池子。老道泡惯了,用别的都不习惯。最好修得漂亮点,上面搭间屋子,让我也能享受享受温泉水滑洗凝脂。”

这老道,以为自己是杨贵妃么?霍梓文暗自磨牙。玉衡却不理,踱着方步,摇摇摆摆哼着小曲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