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原野上,密密麻麻的水稻即将进入收割期,沉甸甸的,在最后的夕阳余晖中绽放着点点金色,清风徐来,一片丰收盛景。

“挺好的,够普通人家十年生活费了。”封大总裁默默不语了很久,忽然开口。

“嗯,是啊。”邱明泉轻轻道。

封睿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人啊,心软得像是一团雪白的棉花,再怎么教他尔虞我诈,教他冷酷无情,他也是记不住啊。

他只能记住别人的好,和恩。

算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傻就傻,甜就甜吧。反正,有自己在他身边,这么保姆一样守着他。

“封睿,你说……人心真的会变吗?”困意袭来,邱明泉打着哈欠,靠在了身边的车窗玻璃上。

封睿通过他的眼睛,看着车窗玻璃上映出来的那个少年,恍然想起了几年前似曾相识的画面。

那也是在开往皖中去买国债的列车上,前方是合淝站。

一晃眼,玻璃车窗上那个孱弱茫然的小男孩面容,已经变成了如今俊美安然的少年。眉目依旧,可是形容已经长开,含着笑的时候,沉静的眸子中,星光点点。

人心会不会变,他不敢保证。可是封大总裁却恍惚地觉得,自己和这个人之间的牵绊,应该是不会变的吧?……

回到东申市时,已经到了八月中。

第二次新股摇号后,邱明泉手里的认购证并没出手,而是筹足了钱,全部换成了新股。

现在的股市,正是一片风雨飘摇,前一阵的暴跌,已经吓破了所有人的胆子,新股认购证的价格,也有了明显的下跌。

邱明泉并不害怕,封大总裁已经清楚地告诉了他接下来的股市走势。实际上,这样的暴跌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一直到十一月底,市场才会迎来血洗后的见底,申证指数从1400多点的高点,将一直惨烈无比地跌到380多点!

他手中收集的五十多万元原始股,早已经在前一阵相对高点时,统统变了现,总共换成了接近千万现金。

加上认购证带来的巨大暴利,他现在手中的现金流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六千多万,换算成后世的价值,这些钱,已经大约价值十亿以上!

接下来的整个八月,他都奔波在了银行里。

他手中的商铺已经扩展到了十二间,而现在,手里有了巨额现金,到了尽快将商业贷款还清的时候了。

“明泉啊,真的要把贷款都还了?”坐在工行的专门接待间里,刘琴花有点迟疑。

现在还没有什么VIP贵宾室,可是面对大客户,待遇毕竟不同。外面的小柜台要排队,这里面不仅窗明几净,可连空调都开着呢。

刘琴花心里,直犯嘀咕。

现在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她身边很多人想要贷款都要排队走关系呢,邱明泉却拉着她,叫她尽早把美发厅扩张的贷款还上?

现如今,她家的美发厅已经扩展成了知名的美发美容连锁店,在东申市的好些繁华居民区定点开花,已经积累了相当多的老客户。

邱明泉以前和她说的,女性消费会随着经济腾飞而呈现几何级的增长,果然兑现得丝毫不差。

邱明泉微微一笑:“是啊,无债一身轻,不好吗?”

刘琴花苦笑:“好是好,可是以前你不是说,能借银行的钱,千万不要客气吗?”

邱明泉笑了:“刘婶,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的利率实在太高了。咱们等降下来,过几年,再借不迟。”

封大总裁说得很清楚,中国的经济,即将步入蓬勃的发展黄金期,通胀逐渐平稳,利率缓慢降低,再也不会维持90年代初期这种恐怖的、高达百分之十几的存贷款利率了。

就连他这个前世的经济盲,也清楚记得,平时的存贷款利率,都是只有百分之几的。

假如再继续按照这百分之十几的固定贷款利率还款,无疑已经极不划算。

“小邱同学真是感觉敏锐,厉害得很啊!”门外,响起了一声赞叹。

静安区工行分行新提拔的刘行长快步走进来,热情地按住了要起身的邱明泉:“快坐快坐,别跟你刘叔叔客气!”

刚刚在门外这么一耳朵,他就敏锐地明白了这位神秘少年的来意。

身在银行系统,他当然知道现在的经济状况。

利率缓慢下降的趋势已经显现了,前几天市里同僚开会,很多人已经在传说,今年燕京的财政部极有可能要降息。

这还只是传言呢,这孩子,就已经杀上门来,直接要斩钉截铁地还款了。这消息,怕是比他这个小行长,还要灵通些!

而这执行力,更是叫人刮目相看,比那些商业大拿也不遑多让啊。

“刘叔叔,您太客气了。叫工作人员来办理就好了,您工作这么忙……”邱明泉也有点不好意思,上次在关晋升那里只见过这人一次,他就热情无比,态度简直有点奇怪。

“不忙不忙,哈哈。”刘行长满脸带笑,对着身边带来的下属正色交代,“待会儿给这两位客户好好办理业务,要快,做好服务。”

那名下属极有眼色,连忙点头:“放心吧刘行长,为客户尽心服务本来就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刘琴花在心里暗暗咋舌:这是行长?看态度竟然这么热情,明泉这娃到底从哪里认识这么多厉害的人物的?!

刘行长目光转向刘琴花,见她和邱明泉一起来,衣着打扮也挺洋气,也不敢怠慢了她,笑着问:“这位是?”

邱明泉连忙介绍:“这是刘婶,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们两家都是一起在贵行办的贷款。”

刘行长自然也不会怠慢,笑着道:“哎哟,还是我们姓刘的本家,这可更亲一层呢!”

一时间,室内气氛热络,充满了宾主尽欢的气氛。刘行长又寒暄了几句,才告辞离去。

那名工作人员立刻忙前忙后,以最快的速度帮邱家和刘琴花办好了提前还贷手续。虽然提前还了贷款,可是邱、刘两家接下来的行动,却叫办事的这名小科长乐得几乎合不拢嘴。

——邱明泉一个人从证券公司转来的现金存款,就有五百万之巨!

平时求爹爹告奶奶去拉储蓄,各家银行为了拉客户都使尽全身解数,现在人家没有提任何条件,大手一挥,就存进来这么多钱!

还有人不服气新提拔的刘行长呢,背地嘀咕他年轻,说啥趁乱上位。就该拿着这些存款数据,啪啪打他们的脸!

瞧瞧人家刘行长的人脉,这结交的公子哥,随手就能存进来几百万!

……

东申市郊外,那个僻静破败的小旅馆。

刀疤脸身边带着一个年轻男人,推开了他长期包下的简陋房间。

房间里,郑老大身边,坐着两个同样表情不善的男人,一个三四十岁的样子,一个年轻些,瞪着门外进来的人,眼里凶煞之气一闪。

胡波跟在刀疤脸身后,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一眼看到郑老大,眼睛一亮,殷勤地凑上去,递了一根上好的熊猫卷烟:“老大,有些日子没见了。”

郑老大就着他的手,点燃了香烟,贪婪地狠狠吸了一口。

“别叫老大,又不是在里面,叫郑哥吧。”郑老大斜着眼看向胡波,似笑非笑,“在里面过得还挺好,怎么出来这气色反而差了?”

胡波脸色灰败,脸颊竟真的比在监狱里还瘦了些,闻言脸上肌肉一阵抽搐:“郑哥,不瞒您说,我家被人坑了。”

他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近乎疯狂的仇恨:“就因为和他们家孩子打架,我随手捅了一酒瓶,玩闹而已,也没捅到他们身上,结果我就坐了牢!”

郑老大身边的年轻人一哂,把玩着手里的一柄尖刀:“坐牢不就两清了么?”

胡波嘶声道:“他们觉得没完!那个封家仗着权和钱,设计把我家的钱坑光了!我爸还气成了脑梗中风!”

郑老大长叹了一声:“是啊,这家人这就不厚道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逼得人家破人亡,可不就太狠了么?”

胡波眼圈都红了,感激地连连点头:“郑哥您是明白人。”

他恶狠狠地咬紧牙:“我豁出去了,这次不搞死他们,我就不姓胡!郑哥您说话,怎么搞,我跟你们一起干!”

“噌”的一声空气破空声,那个年轻人手里的尖刀忽然脱手而出,擦着胡波的脸,重重没入了他身后的木质房门,颤巍巍地抖动。

胡波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刀吓得浑身一颤,伸手一摸,脸上微痛,竟是被那刀锋掠过,划出了一道极浅的血痕。

他脸如土色,刚刚还狠厉的表情变成了惊恐,瞪着那人不敢说话。

郑老大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坐下吧别怕。我那兄弟不太信外人,脾气也暴。”

胡波胆战心惊地坐下了半边屁股。

郑老大靠近他,刚刚还一团和气的脸上,笑容淡了。

他直直地盯着胡波,直看得他一阵发毛,这才淡淡道:“我们都是刀尖舔血的,最看不得出卖朋友的人。你家的仇,我们帮你报。但是——”

他面色一冷,秃鹫般阴冷的眼神乍现,犹如刀锋般在胡波脸上巡睃:“我们帮你,你得懂得报恩。”

胡波打了个冷战,牙齿有点打颤,狠狠心,他低声道:“我和你们一起干,干完了,我也远走高飞,去南方混去!”

这东申市,没法待了。

老爸已经瘫痪在床上,老妈眼见着他恢复无望,迅速找了个便宜护工伺候他,自己也不再天天往医院跑。

整个家都散了!

入狱前家里住的别墅也被前来索债的债主拿去抵了钱,偌大的家业,一夜之间就败光了,留给他的,只有一个瘫痪的爹!

“那好,你先说说打听到的事。”郑老大招手叫刀疤脸和另外两个同伙坐下,几个人围在房间里的破旧长桌边,狼一般的目光盯着胡波。

第82章 最大凶险

胡波咽了口唾液, 低声道:“就在昨天, 封云海又出差了, 这一次去的是香江,据说行程要七八天。”

郑老大阴沉沉地颔首:“所以现在的封家, 只有母子俩,还有一对老夫妻,男司机和女保姆。”

刀疤脸点头:“这两个下人的孩子都大了, 所以常住在封家,不过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每周日有一天假, 回郊区家里看望老人。”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潦草地图,字迹扭巴巴的, 但是封家的花园和房型却看得很清楚:“我去摸了两次底, 地形就是这样了。”

旁边那年轻人凑过来:“这就好办了, 那母子俩能成什么气候,自然任我们宰割了。对了, 隔壁是那个警察局长的家, 但是我也打听清楚了,家里也没有什么警卫, 那个向局长也是夜夜晚归的。”

郑老大脸上忽然猛地抽搐了一下, 像是沉浸到了遥远的某片记忆里。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 沉吟一下:“认购证在哪里?封云海的书房吗?”

胡波点点头,恨声道:“认购证他家最少有十几万张,光是从我爸的公司就买了整整十万张, 这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人不放心放在公司,必定放在家里。”

刀疤脸眼里贪婪闪烁:“就是这玩意,现在价值几亿?!”

胡波肯定地点点头:“对,就算现在股市在跌,认购证的价钱比前一阵跌了些,可是价值几个亿,还是没问题的!而且——”

他呼吸加快,心跳有点加速:“他家的认购证,全是不记名的,拿到市场上完全可以自由流通!”

旁边那个年轻男子转头看向郑老大:“郑哥,这玩意烫手得很啊。”

郑老大淡淡一笑:“那是当然。我们干了这一票,就是全国震惊的大案。一旦抢到手,整个东申市的条子,就得全盯得死死的。所以得先找好买家。”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中年男子,这时才慢悠悠开了口,声音难听而喑哑,像是被什么灼伤过似的:“我已经找好人了。东西一到手,市价直接三折出手,给现金。”

胡波一下子就急了:“才三折?怎么这么少?!”

中年男人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不耐:“几亿的东西,你的意思是自己卖?人家转手分销,化整为零,不得层层给抽头?白痴。”

郑老大似笑非笑地看着胡波:“就算三折,也有一个亿了,我们几个人分分,每个人还有两三千万呢,你还不满意?”

胡波看着他微笑的眼,忽然心里一颤,连忙低下头:“满意,满意!”

忽然,他福至心灵,讨好地看着郑老大:“郑哥,我出力少,哪能和你们均分呢,我……我就分十分之一吧。”

十分之一也有一千多万,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过上好日子了!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那个年轻男子和刀疤脸目光一接,再瞧向胡波时,讥讽的神色一闪而过。

胡波犹自不觉,忽然抬头,迟疑道:“郑哥,我们不杀人吧?”

郑老大笑了,和蔼地拍拍他的肩膀:“瞧你说的,我们跟他们又没仇,我们只求财,不是要害命。”

胡波忐忑的心终于放下了些,恶狠狠地道:“就算不杀人,我也得亲手捅那个姓封的小子一刀。报了我这两年大牢的仇!”

……

“喂,我妈叫你晚上来我家吃饭。”封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清亮柔和,“我爸出差了,她觉得家里冷清,说好久没见你了。”

邱明泉抱着电话,坐在家里的客厅里,八月下旬的天气依旧很热,家里刚刚安上了三台春兰空调,现在,客厅里强劲的冷风吹着,格外舒坦。

他含笑道:“好,那我带一瓶阿姨爱喝的红酒去?”

“可别了,我妈说,你人来就好了。”封睿的声音终于也带了点笑意,“早点来,最近你去南圳不在家,我和韩立他们把那个股票软件又完善了些,你来看看。”

邱明泉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好,我这就出门。”

家里没人,两位老人是闲不住的人,大热天的也非要跑去店里看店,怎么劝也不听。

邱明泉在桌上留了个条子,转身出了门。

自从从南圳市回来后,他一直忙于跑商铺还贷的事,的确一直没有见过封睿了。

封家的小洋楼里,封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下楼跑到了厨房:“妈,我邀请了邱明泉来家里,晚上留他吃饭啊!”

刘淑雁正在厨房里煲汤,闻言笑道:“那当然好啊,我也有阵子没见他了。你向叔叔上次回来,说他又在南圳市立了大功呢。”

封睿拈起一串葡萄,亲手在水龙头下清洗起来,忽然道:“我跟他说,是你邀请他来的,你可别说漏嘴了。”

刘淑雁又好笑又觉得稀奇:“奇怪了,就说你自己邀请的又怎么了?又不是叫女孩子来玩,怎么还害羞的?”

封睿若无其事地洗着葡萄,不知道为什么,耳朵在西晒的日光下,透出了一点点粉红:“对了妈,上次你做的松鼠鳜鱼,邱明泉好像挺爱吃的。再做一次吧?”

刘淑雁被他一打岔,也就笑道:“我是没发现明泉爱吃呢,你倒细心。行啊,正好冰箱里有刚买的鳜鱼,我来做。”

母子俩正说着话,外面的门铃就响了。

封睿飞奔跑出去,一开门,就是一怔。

门外,向城大汗淋漓,拎着两个硕大的绿皮黑纹西瓜,笑举手示意:“我妈买了好几个,沙瓤的味道特好,就叫我送两个过来。快快,接一个过去,特重!”

刘淑雁从厨房里探出头:“哎呀,是小城啊,快点进来。晚上你们同学邱明泉也来做客,你也一起留下吃饭吧,正好热闹。”

向城微微一愣,俊俏的脸上笑容淡了些,斜眼瞥着封睿,眉峰微挑:“哦,又请他来做客啊?”

封睿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嗯,是啊。”

向城和邱明泉不知道怎么就是不对盘,真不想叫他俩又坐在一桌上大眼瞪小眼,可是妈妈已经出口邀请了,总不能赶向城走吧?

向城瞧着他的神色,心里就是一阵说不出来的气恼。

他正要摔下西瓜就走,可是忽然一顿,又展颜一笑,亲热地对着厨房那边叫:“好啊,刘阿姨。我姐出去和同学玩去了,我妈在家看书。要不,我叫我妈吃饭时也过来呗?”

“好啊,你妈一个人在家,还不是面条来对付?”刘淑雁热情地道,“待会儿饭好了,你去叫她。”

向家母子在他们家蹭饭可不止一两次,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十来回,早已经见惯不惊。

向城殷勤地跑进厨房:“保姆呢,您一个人备菜啊?”

“今天周末,他们回家去了。”刘淑雁随口道。

“那我把瓜放这吗?”

刘淑雁扭头对着封睿吩咐:“你来,把西瓜拿出去。拿院子里井下的篮子拴好,用井水湃着,比冰箱放着的好吃。”

封睿应了一声,从向城手里接过两个硕大的西瓜,往院子的井边走,还没靠近,院子的门铃又响了。

一抬头,邱明泉站在木质栅栏外,穿着浅蓝色的条纹衬衫,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正笑着举手示意:“快开门,好重。我没带红酒,买了两个大西瓜。”

……

“呵呵。”一声清亮的轻笑从门厅口响起来,向城立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一双凤目淡淡斜睨着。

看着邱明泉手里的西瓜,他神色有点古怪:“也带的西瓜啊?真巧。”

一股古怪的情绪飘荡在空气里,纵然迟钝如邱明泉,也感到了这句话里含有的某种微妙意味。

封睿微微皱眉,伸手接过邱明泉手里的西瓜,每边手臂各自两个,四个大瓜吊在手上,纵然力大,手臂上也是青筋暴起,肌肉虬结。

井栏吊着的竹篮哪里放得下这么多瓜,他淡淡道:“我去车库拿大桶。”

邱明泉和向城几乎同时开口:“我帮你一起……”

两人口气一致,忽然又同时住口,有一点尴尬地都不说话了。

封睿等了片刻,竟是没等来一个帮手。他也没吭声,一个人径直往车库去了。

台阶下,邱明泉有点莫名地心虚。

——封大总裁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直逼着他分开现在的封睿和向城,他硬着头皮做了几次,只觉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不管以后他们怎么样,现在的向城,可真的是对少年封睿死心塌地得好,自己这样,简直就是破坏人家小伙伴的友谊啊!

难怪向城每次看见他,就有种根本掩饰不住的敌意。

“喂,你知道吗?”向城忽然欺身靠近,在邱明泉耳边轻轻冷笑,“虽然是做了一样的事,可惜,你比我晚了一步。”

邱明泉抬头看着他,脑子里有点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