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兰进了书房,让喜丫在一旁磨墨,自己摊开纸写了了几个字。

只怕二阿哥每生一次病,李氏就越会恨她几分。

她正想着,如今还在邬思道跟前学习的鄂祈,上蹿下跳的已经进了院子,一边跑一边嚷:“渴死小爷了,小梅,赶紧端了西瓜汁出来。”

小梅是殊兰跟前的二等丫头,忙应了一声,自有小丫头打了水侍候他洗漱。

胤禛的两个孩子都太弱,胤禛似乎有些一腔父爱不知道如何发泄的感觉,几乎是将鄂祈养在了自己跟前,邬思道教文,那个有功夫的文觉和尚教武,才六岁的鄂祈已经七八岁的孩子一样高了,眉目长开就更和殊兰多了几分相似,煞是漂亮,有几个宗室的孩子笑话鄂祈是女孩子,被鄂祈打了一顿,之后在他跟前乱说的人才渐渐少了,只是背地里有增无减。

殊兰立在门口看他,见他脸蛋红扑扑的,知道是又在布库场上练习骑射了。

看着他喝了一杯温盐水,又让小丫头们给他打扇,直到他真的凉下去了,才让人给他切了常温的西瓜吃,鄂祈虽然鬼点子多,但却一直很听殊兰的话。

“这么热的天,也不怕中暑了。”

鄂祈吃着西瓜老实的道:“我长得这么白,晒黑了就好了。”

又是在太阳底下故意晒自己。

殊兰是又好笑又好气又心疼:“看你平时聪明,如今看着到是傻了,你那是俊秀,那些孩子心里嫉妒,故意说的。”

鄂祈瞪大眼睛看着殊兰:“姐,你也说谎。”

殊兰哼了一声,拍了拍他:“你说是以后要干大事的,这么在乎旁人的想法怎么能行?对了,今儿有十道几何题,做不出来,不许吃晚膳。”

鄂祈一阵哀嚎:“我讨厌几何!”

因为有海上生意,殊兰就叮嘱了让买些书、种子之类的回来,到是淘换到了不少好书,连番茄的种子都带了回来,番茄苗已经种下去了,青色的果子也结了出来,就等过些日子红了,就可以吃上番茄了。

她看着鄂祈歇下,自己也找了几道几何题数学题做了做。

午后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杨树叶子一直投射到了马车里,城外比城里凉爽了很多,出了城怜年掀起帘子跟李卫说话:“又麻烦你跟着咱们出来。”

李卫不在意的摆摆手:“姑娘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看着他一心赶车的样子,怜年又想起吉文说的话:“每次你出去,那个李卫就专门给你赶车,要说他对你没意思,我都不信。”

怜年脸一红,也不敢在看他,放下帘子坐好。

李卫不知道怜年怎么忽的不说话了,想了想也没太在意,心里不自觉的又泛上了焦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佟如玉养病的庄子很破败,若是下了大雨屋子里就一定会漏雨,李卫心里越急,脸上的笑意就越浓,看着怜年进去了,跟一旁的小厮说话:“你们是跟着你们格格一道来的,一看就比旁人机灵。”

他习惯性的先给人带高帽子,小厮听了果真受用,得意的笑着道:“那是自然,姨奶奶特意挑了咱们出来的。”

李卫笑着勾着他的肩膀:“我听外头人说,你们格格病得很重,万一要是有哪里不好,岂不是你们也跟着受累?”

那小厮立即反驳道:“谁说格格病得很重?病的很重能不要人搀扶就上了马车?”

佟如玉病的不重?

怜年跟着丫头进了佟如玉的屋子,见那窗子上连窗纱都没有,炕上只铺着粗糙的席子,穿了绸缎的衣裳坐上去那衣裳估计就废了,怜年看的心酸,国舅家的孙女过的日子还不如她一个下人娇贵。

佟如玉正立在屋子里让丫头将床帐挂上去,看见怜年到了笑着道:“又惊动你们来看我。”

不是说佟如玉病了吗?

佟如玉知道她疑惑,笑着让她坐下:“也不知道外头是怎么传得,让我来这庄子上住,就说我是得了重病,哪里有的事,你们主子好?”

怜年勉强笑了笑:“我们主子还好,就是挂念姑娘,一直想帮帮姑娘,又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佟如玉抿嘴直笑:“有你们主子一直挂记着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不要说什么帮不帮的。”她如今真能离了那个家,就是上街乞讨她心里都甘愿。

怜年跟她说了一会话,又将殊兰送的东西的都拿出来,要走的时候当着一屋子的下人道:“过几日,我们主子还要请格格去府上陪陪她,若格格有什么委屈,也可当面对我们主子说。”

佟如玉知道怜年是想借着殊兰的名头弹压下面的人,让他们不要太放肆,不敢太过亏待她,她感激的朝着怜年笑了笑。

李卫见怜年出来了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怜年沉默的上了马车,自己也只好跟着上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听得怜年缓缓的道:“说她是个格格却连咱们下人过的都不如,那茶叶都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喝在嘴里除过涩还是涩,她哪里是生病了,不过是家里那位看着她不顺眼,特意挪出来折磨她的。”

李卫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双明亮的一丝阴霾都没有的眸子,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阵酸疼…

37

夏日的夜晚总有一阵一阵的虫鸣,热闹又寂静,窗子上没有纱窗,窗户都关着,屋子太过捂的慌,又有不少蚊子从缝隙里钻了进来嗡嗡的叫着四处飞舞,佟如玉实在睡不着,穿了衣裳起了身,开了门到外面慢慢的走。

郊外的夜晚果然还是比四九城里安静,更是显的干净,似乎连月亮都比往常的明亮。

“…这是姨奶奶的意思…”

佟如玉停下了脚步,见着一间屋子里还亮着微弱的光,声音正是从这屋子里传出来的,

又有人说话:“我知道,我一会就把这药洒金香炉里点了,找个小厮让进去,不一会就成了事,我自己在进去吵嚷起来,你只管带了人来看笑话就行,到时候千金小姐和小厮偷情,这事情传出去得要多有意思…”

说话的人是她跟前的侍候的一个丫头叫做小蝶。

乍然听到这样的话佟如玉脸色涨红,又羞又气又害怕,紧紧的攥着拳头,心里飞快的思索,她一边向自己的屋子走,一边想着当如何行事。

猛然撞上个人她差点惊叫起来,等看见是李卫,她惊诧的道:“怎么会是你?!”

李卫看着比她还焦急,示意她不要多说话,只低声解释道:“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两个人说的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只说你是什么打算,我都帮你。”

李卫总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忽然一本正经起来的时候,那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她的心跟着这样坚定的目光不自觉的就镇定了很多。

低声道:“我如今只想离了那个家。”

“还想不想回去?”

“不想。”

“想好了?”

“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李卫听见她坚定,不自主的咧嘴一笑,牙齿上泛出一层凄冷的光泽,让佟如玉觉得头皮一麻。

李卫拉着佟如玉,让她躲在墙角一个大水缸后面:“你就躲在这里,我替你办完后面的事情,立马就带你走,从此以后这世上就在没有佟如玉这个人了。”又道:“给一个你身上常带的镯子。”

佟如玉立马将手上一个玉手镯退下来递给了他,又叮嘱他:“你自己小心点。”李卫点了点头。

佟如玉看着他进了自己的屋子,不一会小蝶也进去了,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慢,屋子里显出了火光,渐渐的火苗都窜出了屋子向外舔舐着,她心里一惊站了起来,李卫还在里面,她又慌乱了起来,起了身就要冲进屋子,才看见李卫出来,她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李卫一步步的走向她,连脸上露出了笑意都没有察觉,李卫拉着她道:“走吧,你们这后面有个小门,刚好出去。”

他带着佟如玉一直跑出了庄子,直到看见冲天的火光才听见里面嘈杂的呼喊声。

李卫估摸了一下方向对佟如玉道:“我杀了那个丫头,给她戴上了你的手镯,不出意外众人都会以为那是你,从此以后众人只会以为你的都死了,隆科多大人家的嫡长女没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逃灾到京城的,我的远房亲戚的亲戚。”

佟如玉怔了好一会,是不是老天可怜她了,所以派了李卫来救了她逃出牢笼?

李卫见她不吭声,以为她不高兴,在原地转好几个圈,结巴的道:“你要是不高兴想回去,我也有办法。”

哪里是刚才那个杀伐果断满身自信的李卫,佟如玉破涕为笑:“我是高兴的,只是要麻烦你收留我一段一时间了。”

李卫一愣,摸着光脑门嘿嘿的直笑:“不麻烦,不麻烦!”

芙蓉帐里,胤禛揽着殊兰摸着她胸前的起伏,低声调笑:“这几年,个子没长多少,这里到是长大了不少,爷喜欢。”

随着年龄的增长,殊兰在夫妻之事上渐渐的放得开了,胤禛调笑她,她便翻身趴在胤禛的身上用胸前的柔软蹭着他的胸膛,低笑着道:“这个样子,爷是不是就更喜欢?”

她那一双眼睛勾魂摄魄一般,胤禛的火气一时又被她看起来,一翻身将她压住,殊兰笑着用那双修长的腿将胤禛的腰勾住,直将自己的美好一直送了过去,亲吻着胤禛嘴唇:“胤禛…”

情动之时殊兰总是唤胤禛的名字,他似乎总会被这两个字蛊惑,揉捏着她的柔软,身下又动作了起来。

殊兰比别人都放得开,又出乎意料的跟胤禛契合,总会让胤禛在这样的事情上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他才慢慢的品出,房事上真正的乐处是精神身体的双重愉悦,并不是哪一个女子都可以带给他的。

胤禛短促的低吼了一声,那滚烫让殊兰一阵颤抖。

她觉得胤禛将个棉枕头垫在了她身下,诧异的睁眼,胤禛还埋在她的身体里,俯身亲了她,在她耳边低语:“这样容易有身孕。”

胤禛是真心想要她的孩子,殊兰伸出胳膊攀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

只要胤禛在他们夜里总是显得荒唐了些。

每次早起送了胤禛出门,她走路还要扶着腰,想起夜里的荒唐,虽是她自己做的,还是红了脸。

去给额尔瑾请安,李氏已经在跟前了,见她满面春光,心里不自觉的一酸,额尔瑾看看殊兰又看看李氏,心里也是一酸,一个有爷的孩子一个有爷宠爱,哪一个不比她这个福晋强,个人有个人的心思,沉默的用了早膳,刚要散了,外头来了消息:“隆科多大人的长女在外头庄子上养病,夜里走了水,给活活烧死了。”

众人听得先都念了一声佛,额尔瑾叹了口气:“真是作孽。”

李氏也叹了口气,见殊兰脸色惨白,开口道:“你也别太难过,生死有命。”

殊兰抿了抿嘴,烧死了?活生生得一个人怎么就说烧死就烧死了?起了火难道她自己竟然不知道要跑?说不是四儿干的,她根本就不信!

她觉得头疼的厉害,皱着眉头扶住额头。

怜年吓了一跳:“主子,哪里不舒服?”额尔瑾看她不像是装得,要怜年扶了她坐下:“知道你跟她一向合得来,但是事情已经出了,你也只能想开一些,都是天定的。”

她当时费尽心思让她不要自寻死路,难道竟是为了让四儿害死她?她攥着帕子的手直哆嗦。

有些话跟额尔瑾和李氏也没得说,她勉强起了身,要怜年扶着她回了院子,等回了院子出了一身的汗,洗了澡又换了衣裳她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两辈子加起来就记下了钮钴禄的仇,就是对八福晋她都还没谈上恨,可是这一次她记下了四儿,佟如玉的仇,她迟早要报。

她让怜年去外面叫李卫进来。

李卫听得殊兰叫他,就知道是要问关于佟如玉的事情,又想起佟如玉叮嘱他的话:“我的事,别人都不要告诉,就只告诉侧福晋,我只信她。”

既然佟如玉信,他自然也是信的。

他听殊兰一字一字的说:“如玉的事情你听说了没?”

听怜年的意思,侧福晋是真伤心了,他像是自己干了不好的事情一样,先心虚了起来,结巴道:“听说了,不过奴才有句话想跟侧福晋说。”

殊兰的眼里闪过几道光华,她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下去,听见李卫轻声说了几句话。

她怔了半响,脸上才有了笑意,自己开了箱子取了不少银子:“拿出去租个屋子买个小丫头先让她住下,我在想想怎么安排她最好。”

李卫推辞着不要,殊兰道:“我给她银子,你推辞什么?”

能那么“巧合”的救下佟如玉,说是对佟如玉没有意思,她是不信的。

滑头李卫红了脸,干干的笑着接过了银子,殊兰也笑了:“只要她愿意,你们的事情我做主。”

李卫忍了半响还是咧着嘴笑了起来,地上磕了个响头才爬了起来:“主子的恩情,奴才一辈子都铭记于心。”

能跟了李卫,佟如玉也是个有后福的人,只要她不嫌弃包衣奴才的身份。

她了了心事,松了一口气,昏昏沉沉了起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有个冰凉的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屋子里似乎来来回回的有人走动,她觉得身子轻了起来,好像又看见了上一世的事情,她的孩子生出来就没了气息,她的弘历一直被钮钴禄养着,她那时候还远远的看着羡慕过,想着她的孩子要是在也该有这么大了,她死的时候是那么的不甘那么的愤怒那么的难过伤心…

胤禛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知道她这么豁达的人会做了什么样的噩梦让自己吓成这样,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不怕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驱散了心头的阴霾,神思渐渐清明了起来,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了胤禛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她就觉得有些委屈,搂住了他的脖子。

要一个钮钴禄死,对她来说简直是捏死一直蚂蚁,但她不想她解脱,她要钮钴禄尝尽她所有的苦楚,含恨而终。她最终还是个凡人,没有放下心头的仇恨。

殊兰的依恋让胤禛的心暖暖的涨涨的,用薄毯裹住她,揽了她在怀里:“好受些了没?”

殊兰点了点头。

胤禛摸着她的肚子软和的道:“有了身孕,以后就要小心些,你才刚刚一个月,可不能马虎了,等到三个月了,在告诉你额娘,让你额娘过来看你。”

殊兰愣了好一会,机械的转头看胤禛:“爷刚刚说了什么?”

胤禛低头爱怜的亲了亲她:“傻子,太医刚刚说你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第一个孩子来的时候她不知道,走了她才知道孩子还来过,她除了悔恨什么都没有,她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像前世今生,肚子里面的都是这个孩子,他们又见面了。

殊兰搂着胤禛大哭了起来,胤禛吓了一跳,甚至手足无措了起来,许诺了无数好处才哄着她渐渐睡了过去,自己却出了一身汗。

胤禛还是胤禛,却因为刚刚手忙脚乱的样子让怜年和吉文觉得真实了很多。

听着胤禛吩咐了不少事情都一一应了,看他进了书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低着头对视一笑,爷的心里果然还是主子重要。

殊兰才一个月的身孕不能告诉别人,府上除了胤禛也就额尔瑾知道。

额尔瑾笑了好一会,直到众人都下去了,她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落寞的坐在窗前,她的孩子如果在,都已经十岁了,在过几年都可以娶妻生子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是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对李嬷嬷说:“我怎么就怀不上”

李嬷嬷眼里闪过纠结之色,最终还是衷心占了上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主子,有些话奴婢们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初是怕主子听了伤了身子,时日越久就越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如今看来,不能不说了,主子要好好的替自己和二格格好好筹划筹划了。”

额尔瑾震惊的看着她:“你有什么话?”

“福晋生二格格的时候又经了大阿哥的事情,早已经不能生育了…”

额尔瑾被李嬷嬷这一句话震的心神不稳,眼前黑了好半响,她不能生育,怎么可能…

她忽然想起胤禛对她的诸多容忍,她以为是因为还有些情分在,难道只是因为他怜敏她?不能生育?她甚至想要狂笑出来,老天这么会跟她开玩笑,不能生育了她这后半身该如何过?

38

草原上的风似乎都比四九城的凉爽,十三阿哥带了几个小的在康熙帐篷外不远处说笑,康熙的帐篷里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几声笑声。

康熙正看着奏折上儿子们的情形,到觉得都可圈可点,只是老八的心思还是太活了一点,仔细看没有干出什实事,还叫了那个相面的张明德进府相面。张明德他隐隐是听说过的,说是有几分能耐,老四还是老样子,干起事来一根筋,事是做的不错,不免会落下刻薄的名声,这几日在小汤山上修庄子,修庄子?

他缓缓的敲着桌面,听见外面十三嚣张的笑声,自己也笑了笑,起了身掀起帐篷背着手看,几个阿哥见康熙出来了忙都跪下行礼,康熙叫了起,问十三:“遇上什么喜事了,把你高兴成这样?”

十三咧着嘴笑:“儿子的福晋给儿子生了个格格。”

康熙好笑的道:“毛头小子,又不是第一次当阿玛。”

十三的府上一个长女一个长子都是如今的侧福晋生的,长女四岁,长子一岁。

十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康熙无事就带了几个儿子去射箭,闻见十三阿哥身上的味道独特,便问道:“身上换荷包呢?”

皇阿玛的鼻子怎么这么灵?

十三忙道:“是儿子的福晋让人带过来的,说是四哥的家的西林觉罗侧福晋给的方子,能防病,还能驱蚊虫。”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太医也不明白是怎么做的,也不敢给人乱带,儿子就想着自己带身上先试试,要是果真管用还不伤身子就给皇阿玛也做一个。”

康熙到不介意这个,转而跟他说起了别的话:“听说你四哥家里如今还养着十几个小戏子?”

十三笑着道:“好歹还有几个戏子,没成了真和尚,差点就住到庙里去了。”

这到是事实,康熙笑了笑,转身对几个小儿子道:“你们都去试试,谁要是射的好,朕有赏!”

小儿子们欢呼了一声各去拿各的弓箭,康熙看着几个小儿子心情没来由的轻松了很多,还是心思少的儿子们好啊。

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在酒楼上喝酒,叫了几个姑娘唱着小曲,九阿哥和十四到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和着节拍哼两声,就只八阿哥和十阿哥闷头喝酒。

好一会十四觉得无趣,嚷嚷道:“兄弟们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就该一起好好乐乐,八哥这是做什么?一个人喝闷酒?”

八阿哥笑了笑放下了酒杯,他跟八福晋这些年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过,他也宠幸了身边的女人,只是如今还是一个孩子都没有,皇阿玛信任他官员拥戴他,他原本是该高兴的,高兴之余又觉得烦闷。

十四阿哥勾着他的肩膀:“兄弟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不过哥哥放心,兄弟保管一会想办法让哥哥舒服了。”

他跟九阿哥挤眉弄眼了好半响,拉着八阿哥灌了半天酒,眼见着人都晕晕沉沉了起来才放过了八阿哥,拍了拍手,就见着个眉目低垂的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虽不是绝色,但难得的是那一身不惹尘埃的气质,根本不像是风尘中的女子。

九阿哥笑着对那女子道:“媚儿,好好侍候爷的八哥,以后你就是八哥的人。”

媚儿是九阿哥买回来的扬州瘦马,还是个雏儿,九阿哥想让八阿哥松缓松缓特意寻了这么个给八阿哥。

媚儿应了一声,扶起八阿哥进了里间的屋子,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一会听到了里面粗重的喘息声,才对视一笑。

十阿哥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自作主张,要是八哥不喜欢怎么办?”

九阿哥那双桃花眼一挑:“哪个男人能不喜欢?八哥就是以前在八嫂身上的心思太重了,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才会把心思总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不是我说,这可不是英雄之气。”

十四又看十阿哥:“你的那个事情…”

他话还没有说完,十阿哥先红了脸,骂了他一句:“你也不是个好货色,一天到晚的心里都有龌龊,你小子以后要是在敢乱说,小心我揍你!”

十四一看十阿哥犯了混,嘿嘿的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关于佟如玉的死,隆科多第一个觉得是四儿下了手,一听说就急急忙忙的将屋子里的那个疑似为佟如玉的丫头装进了棺材,四儿却不乐意:“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那个丫头还不一定,你就这么急急忙忙的将人给装殓了。”

隆科多搂着她好声好气的道:“你看,是不是都不重要,关键是不能让外人乱说,我这也是怕有人说胡话传进你的耳朵里让你听了不高兴,做给外人看的,不能让人说咱们狠心。”又摸了摸她的肚子:“你这几日身子重了,不能动气。”

四儿被他哄的有了笑意,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把:“你要是敢在我不能侍候你的时候偷丫头,我转身就走,绝不碍你的眼。”

隆科多忙赌咒发誓:“天地良心,为夫的心只在娘子身上。”

四儿笑着摸摸他的脸颊,让丫头扶着她向外走:“爷还有公事,我就不打搅了。”隆科多傻笑了好一会才进了书房。

殊兰“病了”没几日,额尔瑾也跟着病了,她是真病,胤禛不要殊兰去看,只在屋子外面说了几句话就让她走。

只听得下头的人说,额尔瑾的气色差的厉害,几天不见看起来就老了一大截。

是什么能让她变化这么大?

殊兰没猜出来,胤禛心里却明白,毕竟是好多年的夫妻了,看她这样心里也不舒服,让侍候的人都下去,坐在她身边安抚她:“这事情是爷不让说的,当时确实是怕你受不住,后来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你是爷的福晋,是府里孩子的嫡母,你要养好身子。”

胤禛是告诉额尔瑾她不是没孩子,府里的孩子都要叫她嫡额娘。

可是这怎么能一样,不是自己亲生就不是亲生的,就好像如今的大格格,那个时候将她养到三岁才给了李氏,如今她不照样的躲的她远远的,一心只有她的亲额娘,胤禛他不会懂。

她捂着脸低声抽泣:“不一样,怎么能一样,没有就是没有。”

胤禛心里其实明白,默了半响才道:“等下头的格格谁生了阿哥,抱一个养在福晋跟前。”

额尔瑾眼里多了几分神采:“爷没有骗我?”

胤禛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觉得心里闷闷的,拍了拍额尔瑾的手起了身:“爷不骗你,你好好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