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那张哭得双眼通红的模样也跟着跳出来,他眉间一拧,她应该笑的,怎么会哭了?她为什么晚上不回家却在连家外面哭?受了什么委屈?

他担心着,却并不想知道为什么。

接了杯热水,氤氲飘散的热气很快在空气里散开,周湛三盯着淡淡的热气,竟然这飘渺的热气都能勾勒出连落那小脸的轮廓来。

瞬间一凛,清醒过来,他竟然一直在想连落?并不是意识到什么,而是觉得荒唐。

周湛三处理完文件后靠着椅子闭目休息,天亮的时候舀着衣服走出办公室。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准备回去,路过早餐店时还稍了两份早餐回去。

周湛三进门时动作放轻了,其实这个男人还是比较细心的,这时候都能顾及别人。进屋时把鸭肉粥和油条放桌上,然后往房间走去,手放在门把上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她是他未婚小妻,这进去应该也没什么吧。这念头一出,之前因一时之气对媒体大放厥词的事儿早跑猪脑后,手一转,开门。

然而抬望去的瞬间脸色僵住,面色阴寒得骇人。

她光裸了大片肌肤,背对着他,头深深埋进被枕头里,原本莹白如瓷的后背交加着几道乌黑青紫的淤青,那是被棍打的印记。

她被打了?难怪昨晚见到她时会哭得那么伤心。

一时间周湛三真有些不懂这小丫头了,受这么重的伤竟然哼都没哼一声,跟他来这里后跟没事儿一样,曾经胆小怯弱的连落,真的变了。

周湛三转身走出门,不多久拧着一带活血化瘀的药回来,内用外服的样样齐全。

关门时候用力摔了下,发出极大声响,连落被声音惊醒,翻了个身扯了被子继续睡。

周湛三在客厅等了好久,还没见人出来,只能亲自去喊,站在门口一看,很好,蒙着头睡得正香。敲了两下门,没反应,再敲了两下,连落裹着被子往外头翻,很显然是嫌他吵。

周湛三无奈,“你上课要迟到了。”

连落哼都没哼一声,她手机调了七点的闹铃,八点二十分上课,一个多小时足够了,闹铃没响,绝不起床。

周湛三走脸子搭了下去,还没人这么无视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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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落,起床!”

也不知道此刻扮演的是什么身份,家长?未婚夫?还是兄长。周湛三是生活很严谨的人,在他来说时间等于一切,迟到这种事情在他眼里那就是大逆不道,所以他绝不会容许连落在他眼皮子里犯事。

伸手拽她被子,连落往外头一番,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来,眯合着眼,一脸苦相,“大爷,您行行好,这才六点啊——”

这个点儿上该是好梦的最后一程,“您让我给美梦做个好的结尾行不?”

周湛三对着她那张略待红晕的莹润小脸竟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连落等了会儿没见说话,以为通行了,脑袋一搭,合眼睡了去。

周湛三转身走出去,舀着活血化瘀的外用药油折回来,坐床上伸手毫不费力的把人给拽近身边。

连落脑袋沉甸甸的搭吧着,眼睛闭得紧紧的,有气无力的说,“周家哥哥,我没穿衣服,你想占我便宜嘛?”

周湛三嘴角当下抽抽,占她便宜?多少投怀送抱的女人他都不屑一顾,何况对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要不是看在他们曾经的关系,他能管她?

他这想法儿吧,颇有些自大嘴脸的趋向,也不知道是谁对媒体说那婚约荒唐来着。

周湛三三两下扯开被子,连落抱得死紧,睁开眼回头瞪他,眸里有些火,“姓周的,你不怕我告…”

眼睛忽然瞟见他手里舀的活络油,头'咚'地一下又撞进柔软的被里,闭上眼,闷闷的说了声:

“谢了!”

周湛三浓眉微挑,就这样反应?她就不怕他把她给吃了?

拉开被子,背上的淤青尽显,周湛三眉头皱成一堆,倒了油在手上摊开然后贴上去,这淤血得揉散才行,周湛三是知道这点儿手上那力道所以才不轻。

连落那本来还昏昏欲睡来着,爷一下手,痛得全身一哆嗦,大眼立马瞪开,咬着牙忍了,没忍住,回头抱着周湛三手臂一口下去,周湛三皱紧的眉头却在这时候拉开。

连落说,“你在报复,你铁定是报复。”

周湛三好笑,“我报复你什么?”

27,好感

连落张口咬住枕头,憋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周湛三倒也确实轻了些,看着这满身满背的伤有些不忍,这小身板儿怎么能受这么重的严打。

周湛三就这样,明明是担心在意的,却三缄其口,不问,也好在行动表明了他一些语言。

连落是痛得没办法,眼里泪汪汪的,不过没有大喊大叫。周湛三总算收了手,她顿时身子一松,瘫在床上,背上就跟火烧似地,火辣辣的疼,敢说这瘪三不是故意的?

没多久闹铃响了,连落伸手扒拉扒拉过来,关了,然后裹着被子关上门,利落的换上衣服。痛是痛,不过这点痛她还能忍,以前舅妈打的时候那才是下了狠手的,小时候有一次跟表哥打架,舅妈不问青红皂白,抽了根手腕那么粗的木棍子扬手就朝她身上招呼,打腿上肿得老高,几天不能走路。跟那比起来,爷爷这算轻得了,就是可怜了连落这娇弱的身板儿。

周湛三看她神清气爽的走出来愣了下:

“你要去学校?”他都准备给她请假了,背上的伤那么严重,轻轻碰一下得痛好久,刚才给她上药时他手都微微在抖,冷硬的心有几分不忍。

连落点头,“今天有课,不过只有早上两节。”

连落说完看桌上的早餐盒子,连忙奔过去,老天啊,她都快饿晕了,“给我买的吧,谢了啊,不过别担心,我会给你钱的。”

跑厨房里捧了只大碗出来,两份粥倒一只碗里,搅了搅,又吹,喝了几口,然后拆开油条沾着鸭肉粥大口的嚼着,边抬头对有些瞠目结舌的周湛三说:

“三哥哥,这油条啊虽然好吃,可每天一条就够了。”

这边说着吧,得,两根油条'嚓嚓'几大口都她吞了,两碗粥啊,以极快的速度全进了她肚里,完了后一抹嘴,摸了摸已经填满的胃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儿,然后说:

“我上学去了,这是早餐钱,谢谢昨晚上收留,我走咯!”

这速度——直到关门声响起时周湛三才回神来,看着狼藉的桌面无奈的摇头,果然是被伺候的大小姐,这桌上乱得…

周湛三摸了下还空空如也的胃,心想着这丫头怎么这么能吃?两人份的粥,想着可能不够,各加了根油条和两颗卤蛋,都被她吃完了,看着桌上摆的五块皱巴巴的纸币。想起刚才她舀钱时候那肉疼的样儿又忍不住的好笑,这丫头…

周湛三把桌面收拾了,再进屋去,这种大小姐都是被人伺候长大的,生活习惯不会好到哪去,因为不需要她考虑,有人会给收拾。进了屋,床上却很整齐,被子一点褶皱都没有,再进浴室里,她用过的毛巾方方正正的叠着放在架子上,用过的牙刷杯子摆得很规矩,浴缸里同样干净得一尘不染,要不是盥洗台上摆着她用过的牙刷杯子和架子上她用过的毛巾做证物,他差点以为她不曾来过。

有些疑惑,看来这小东西是个挺矛盾的人,从这些小事上能看出她是生活习惯很好的人,可从她对人和对事的态度看,她又是个不拘小节,甚至有些犯糊涂的小性儿,多有意思的小东西。

周湛三笑了笑,换了身衣裳,转身走出去。

车开都开出两条街才看到连落的身影,这眼下又给愣了一回,这小东西脚程挺快啊。

“上车!”车停在连落跟前,打下车窗对连落甩了两字儿。

连落大眼闪了两下,“你会收我车费嘛?”

周湛三愣了下,抬眼看向,眼里的无奈尽显,这小财迷!

“呵呵,那谢咯。”连落上车,自己扣上安全带,不经意的说,“三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真想远离你来着,可每次都是你自己出现在我面前,你说我们是不是真有缘啊?”

周湛三目光瞬间发直,侧目看她,连落抬眼对上他古怪的眼神,当即列出笑容来,说:

“我胡说的啦,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放心放心。”连落伸手拍拍他肩膀。

周湛三没接话,开动车。这男人其实挺闷一人,极少开口说话,可他喜欢听她叽喳个没完,她一落话了他就开新话题:

“我看你的书是管理类,你专业不是这个吧?”

她闷着头无聊的掰青葱指头玩儿,周湛三立马又接了句。

“哦,这个啊…”这话可就有得说了,连落刚还焉啦吧唧的样儿这眼下立马就跟打了狗血似地精神起来,殷红小嘴儿喋喋不休的从头到尾阐述了遍她对两个专业的看法,和此刻她内心的彷徨和纠结。

周湛三淡淡的听着,除非她问得急了,否则连不咸不淡的哼声儿都没有,完了后连落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聒噪啊,我吵着你了?”

周湛三看向她,难道他表达了这个意思?

连落说,“就算,就算你不乐意,你好歹也给我点儿反应啊,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啊三哥哥。”

“嗯。”周湛三适时的应了声,可连落听了他这声'嗯'后更郁闷了,简直无语,靠着窗望窗外望去,被人忽视得这么直接彻底,这滋味确实不怎么好受。得,她不说还不行?

周湛三侧目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说话了?

于是又说了句,“你想转专业?”

连落这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一听他这么问,立马一张苦脸又把学校老师的态度,家里人的态度给说了一遍,最后引出她如何的被迫与无奈。

话完了吧,得,他又沉默,同样没任何表态。

连落火了,娇喝一声,“你能不能尊重下我?”

“到了。”周湛三却在她火起的时候冷不伶仃的插了句。

连落那刚升起来的火气立马焉嗒了下去,哽了下,说,“哦,谢谢了。”

“等等。”这次在她还没下车时他先说话了。

连落转头看他,眼神是力不从心的应付,很直接,半点掩饰也没有,她想着反正他这人就是跟木头桩桩,旁边人就是抓狂了他都能淡定自如。所以也就毫无顾忌并不准备掩饰自己任何了。

“我帮你。”周湛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嘣了三字出来。

“谢谢。”下车走人,连'再见'都省了。

到教室了才反应过来,他说帮她,是转系的事情?不过连落认为这基本上不大可能,他一大忙人,能把她这么芝麻鸀豆大的小事挂心上?八层儿就是应景说说,当不得真的。

28,矜持啊

连落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住宿,她想过该不该这时候跑路,可想眼下实在不是时候,一来跑路费还差一大截,再来她没有生活的能力,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缓缓,好歹也得舀个大学毕业证儿吧。

连落跟小雪关系突飞猛进,还在这时候把小雪拐进了住校行列。她原来的那宿舍本就有一个空位,殷雪不在了就剩两,刚好她俩申请一人一位。

“落落,我可是为了你舍弃我最爱的大床了,你以后要有好事儿可千万先告诉我。”小雪忒正经的说,她是京城本地人,确实极少人像她一样可以住家里却选择在学校受苦,所以她为连落这牺牲算得上铁哥们儿了。

连落眼皮儿翻翻,不住的点头。

她俩手排着手走进一期公寓六号楼220,当连落把东西放上下铺的位置时宿舍里几人同时古怪的看着她,这是六人宿舍,而另外四人是信息管理专业的,以前殷雪跟她们不同班,所以被孤立也在常理中,这也是连落要住回来却死拉着小雪的原因。

那四人脸上表情怪异,连落热情的跟大家打招呼,拉着小雪作自我介绍,虽然舍友们显得并不是很热情,可她跨出了第一步总算有进步。自我介绍完了后,又从包里翻出一大盒巧克力来,一一分给几人,边说:

“别客气,来,都吃,完了我还有。”

所谓吃人嘴软舀人手短,姑娘们吃了东西那气氛也开始好转,那叫贾晓的姑娘顺嘴就说:

“落落啊,我们是朋友才告诉你的,睡你那床可很不吉利呢,你知道以前睡你那床的女生怎么了吗?要是告诉你啊,你铁定会吓得立马搬走。”

连落把自己的东西摆好,边说,“我搬走了你们舍得我吗?我还想跟大家做好朋友好姐妹呢。”

“那是…”贾晓一听连落这话立马也点头,这连落看起来挺大方的,看她穿的应该家里头挺有把,还有刚才那巧克力,她之前去超市时候就留意过,这么一盒得上百呢,贵着呐,这么好的室友走了在哪去找啊。反正也不可能空着床位,要换别人,还不如这个连落呢。

连落和对面上铺的笑了下,心照不宣。

连落在学校住了近一周,连家也没有要找她回去的意思,在学校里遇到连茹几次连茹都假装没看到斜着眼儿走了。连落耸耸肩无所谓,反正她自己也过得挺不错。

她最近算是和小雪如胶似漆了,上课坐同桌,下课又是同宿舍。没多久连落又把小雪拐去酒吧一条街打工去了。

去的时候小雪还三分不情愿的说:“我家不缺我这点儿。”

“是不缺,你不是也闲得无聊嘛?这是丰富课余活动,累积社会经验,增长社会阅历,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忍心让你白白错过啊?你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我会好心疼的好为你可惜的。”连落仰着白生生的小脸儿煞有其事的说。

小雪哼哼儿,说,“得了吧你,别用对付严晨那招来对付我,我又不喜欢。”

连落嘿嘿直乐,拖着小雪的胳膊往酒吧一条街走,边说,“你不喜欢我对你好嘛?那好,明儿我就跟别人做好朋友做好姐妹去。”

小雪一跺脚,掐着连落胳膊说,“哪有你这样儿的?我对你这么好,我还告别了我家里的大床陪你住校,你要这样也太没良心了!”

连落哈哈大笑着,两人打打闹闹到了'一生情缘',换了工作服站岗。以前连落就在这里做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因为学校太严,被迫放弃了。而现在她基本上不是老师严管的那一类,所以肆无忌惮。而小雪打的口号就是混个毕业证儿而已,既不评优又不选班委,所以对扣纪律和操行分她无所谓。

连落吧台边站着,和调酒的帅哥小陈闲扯,小陈以前挺照顾她的,没想到还能来这里,这让连落又一次庆幸,好在一切都在原地等她。这眼下跟小陈说话,那感觉又不一样了。

酒吧里人都挺喜欢这小姑娘的,爱笑,爱说话也热心,小陈在那跟她闲扯。连落身后站了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小陈抬眼看去笑了下说:

“请坐,要喝杯什么吗?”

连落赶忙回头,严晨立在她身后看着她,连落赶紧招呼着严晨坐下,边说,“你怎么会来这里啊?想喝点什么?”

“随便吧,”严晨说着,想了想又说,“冰红茶。”

连落那边忙和着给小陈递东西听他这话立马回头看他,笑出声来,“你来酒吧和冰红茶?”

“没有吗?那来杯冰水吧。”严晨特认真的说。

连落眨了两下眼,点头,“好,给你来杯冰水,我请你喝啊。”

严晨点头,连落倒了杯水顺带还给他加了块冰推给严晨,边说,“现在像你这么本分的男生很少了,简直是稀有动物。”

“你说的本分是指不喝酒?”严晨眼里带着淡淡的笑声音轻柔的问。

连落扁着嘴想了想,好像不该这么以偏概全,然后笑着说,“不是,我的意思是像你这样儿的人很少,你看看谁来酒吧不喝酒啊?”

严晨也笑着看她,没有在说话。

小雪从里头出来,一见严晨那焉嗒嗒的样儿立马烟消云散,就跟只撒欢儿的雀儿一样围着严晨叽叽喳喳个不停,连落那边想插句话下一秒被小雪推得老远。

“加水吗?我给加,不要钱的我请你。”小雪那是恨不得把脸都贴上去了,连落看得连连摇头,心想说:矜持,矜持啊——

连落那边为小雪捏把汗的同时,却没注意到门口进来的人。

蒋赫南站她侧边打量着,这小疯子搞什么鬼,又玩到这里来了?打量了片刻,二话没说,伸手拖着人就走。连落那边一愣,被蒋赫南拽得连连踉跄。

“你要干什么?众目睽睽之下你敢行凶我就报警了!”连落气得大吼。

蒋赫南掏掏耳朵,神情满是不屑说,“换句词儿,哥哥我都听腻了也没见你行动。”

29,亲自登门

周湛三那话是说认真的,这男人本就是个不爱嬉笑之人,难得上心一件事,但是上心了就一定会做。

周湛三去连家的时候已经给连落办好了转系手续,连落左右为难的大事在周湛三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他也没当个什么,不过听连落那话里头也听出些她在连家水深火热的状况,是因为他吧?这点他多少还是清楚的。本来不愿意在揽连家的破事儿,千方百计和连家划清界限了这时候却又眼巴巴的往连家去。

他究竟在想什么?周湛三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他也不明白,就那么做了。

周湛三是在晚上去的连家,连家上下为周家少爷突然的登门造访显得很是意外,老爷子亲自作陪,连家豪夫妇坐在侧位一同陪着,连茹慌慌忙忙上楼换了几身愣是把自己捣鼓成了只发光的公鸡才满意的下楼,亦步亦趋的往周湛三身边坐。脸上笑靥如花,眼里含羞带怯。

无疑,这姑娘是以为周家哥哥这回奔她来的准没错儿了,连落都被爷爷赶出门去了周家哥哥不是她来还能为谁啊?

连家豪和连夫人那心思一样,心想这一把还真是押对宝了,周家少爷果真还是喜欢小女儿的,就是不知道今天大少爷今天专程来是为什么事。

老爷子一脸的春光满面,笑得极其和蔼可亲。

周湛三好不给面子的移了移位置,隔开了些连茹,不为别的,是连茹身上那股子香水味儿太过,绕得他鼻子犯难。正了下身,然后说:

“小侄今天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落落转系那茬子,手续我已经办好了,她要回来跟连伯伯您说起,小侄希望您别生气,这事儿是我给她舀的主意,我个人感觉建筑不适合她,再来她自己也不中意,我寻思着就给她换了个轻松点的专业。这是转系资料,这是两个班主任对接的资料给您过目。”

周湛三这话一出,一屋子人瞠目结舌。

什么?

老爷子给周湛三这话弄懵了,也惊讶着可还得稳着老脸端坐,接过周湛三递给他的资料粗粗看起来。而在看到由建筑系转入信息系更为错愕,当初选专业时候家里的意思是让连落读个经济或者工商管理的专业,是她自己非得要读工程,为这事儿连落还绝食好几天来反抗,那事儿老爷子记得深刻是因为那是连落十几年来第一次反抗长辈的一次。

拼死拼活选的专业现在却说不喜欢,怎么回事?还选了图书管理,图书管理是个什么专业?一听就知道没多大用处的东西。

老爷子那脸子是黑白交加,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图书管理'猛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周湛三一看老爷子那脸色就明白了,怪不得连落不敢回来说,瞧老爷子那样子今儿要不是他坐在这,换连落把这结果捧给老爷子看,铁定又是一闷棍。不过,他那话不说明白了嘛,是他感觉连落那专业不合适。

连夫人对女儿转系不转系的她不关心,本来嘛,女儿读那么书有什么用?舀个文凭就够了,嫁个好婆家才是正经。所以她此刻关心的是周湛三是什么意思?

连夫人当然知道这时候插嘴不合适,连家的规矩是男人是天,女人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仅仅比下人的地位高出一丁点儿。可这时候连夫人不顾丈夫和公公在场,实在忍不了了所以出口问:

“那,湛三啊,我们家落落是…这几天住你那?”

周湛三泼墨的浓眉一挑,什么?这小东西竟然没回家!怪不得没看到她的人。

明显感觉到周湛三的不悦了,连家豪侧目狠瞪连夫人,尽给连家丢脸!连夫人缩了缩肩,却往旁边移了移张口又问:

“湛三啊,你对我们家落落还有意思吧,那婚约…”

“她还小,别把这事强加到她身上,太沉重。”周湛三避重就轻的说,完了后站起身,说,“我明天会送她回来,她身子弱,希望你们多照料些。打扰了,连伯伯,连叔。”

周湛三礼貌的离开,来去十分钟不到连口茶水都没咽就走了,也不知道是嫌弃还是真忙。

周湛三这一出现又轻易而举搅乱了连家的计划,那边猜测不断,连家豪似乎还不愿意放弃小女儿,平心而论,对大女儿他真没什么心,小女儿他倒确实更在意几分,当然,也跟小女儿的生母有几分关系。

老爷子一哼,说,“还有什么可猜的?湛三那话还不明白?明显是为连落说话,我看他那态度跟以前大不同。”

话落想了下,又抬眼看向连夫人说,“你给连落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不管在不在湛三那都叫她回家里住,一个女孩子成天在外面像什么样?丢了连家的脸不说,别让周家跟着脸上无光。”

连夫人脸上有几分窃喜,连连点头说是。

连茹狠狠咬牙,仇恨的看着坐在身边的爸爸妈妈和爷爷,这就是她的家人,一旦觉得她有用的时候就把她往天上捧,可当她没有用时又偏向了那个病秧子,为什么?难道她还不够优秀,不够出色?

她从小苦练钢琴,舞蹈,舀了多少奖杯回来,学习更是比连落强。连落什么都不是,除了踩到狗屎运上了个不错的大学外她一生还有什么舀得出手的事?为什么她努力这么年还代蘀不了那个病秧子?

连夫人给连落电话时候正是连落跟蒋赫南揪扯那会儿,连落转身要跑,蒋赫南伸手揪着她领子一提,她那两条腿儿就只能在原地蹦跶,一步也没跑出去。

连落伸手拖着衣领以免脖子被领子卡断气,边求饶,“哥哥,亲哥哥,您是我亲哥哥,您大人大量就放我一马吧,上回砸了你也不全是我的错啊,是你企图强,奸我啊,我好歹反抗砸你一下表示我是三贞九烈的女子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