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会有的。”水青学习云天蓝的精神,安慰自己,也安慰别人。

“水青。你太了不起了。人人都在给瘦子做衣服,唯有你要帮肥胖的人做衣服,真想得到。”韦明完全照水青吩咐办事。

“澳洲胖子多啊!”水青做个鬼脸,“美国欧洲也一样,你也争取看看那边有没有机会。当然,我是说得容易。总之,你抽佣金的,做多赚多。”

“下订单的那家是你先跟对方谈,再转给我的。”他可不敢居功,“设计方面,以后你亲自做吗?”

“我那点本事很快就见底了。先做几单,以后慢慢请对方提供样式,我们负责打样和制衣,尽量简单化。”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于身材比较肥胖的人而言,舒适性和设计同等重要。样式一般都直筒,高腰,宽松,多在精细部位和面料上下功夫,设计没有那么复杂。我不想费心思搞什么时装公司,要的只是这种直来直去的价格差。那么秋姐说的资金问题就能缓和了。”

秋星宇还是第一次看水青这么明白得阐述想法,听得仔细,也提出了问题,“公司的方向到底往哪里去?”

“我们现在是小公司,当然是哪里有钱往哪里去。不只做一个领域的生意,我打算以项目为单位来发展。说得简单点,我们现在手上有三个项目。南峪我肯定能带来巨大的利益,只是投入多,短期见不到回报。葡萄园靠气候和土质,而且准备三到六年内无产出,能不能酿出好酒的机率是一半一半。所以韦明你负责的第三个项目是唯一一个可预见的,即将实现的利润。这样的项目也是碧空目前急需的。等到公司流动资金不再紧张,所有的投资开始有回报,固定资产到一定规模,再确立整体发展方向。”到时,就真是大事业了。不过,她不肯定自己有动力去做到那一步,因为真得想懒在家里。

秋星宇想发表意见,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像这样的经营模式,是一些国际投资公司的做法。什么生意都沾点边,讲究利润实现率。一般小公司根本不会,也不能这么蛮干。可碧空和其他的小公司不同,是从南峪这个大开发案直接起家,照理应该开始专心做房地产,但资金上也不现实。所以她思考下来,水青这种按项目来经营的方法倒是目前唯一合理的了。通俗点说,别在一根绳上吊死。

韦明没那么多想法,只觉得拿到第一笔单后,信心大增。跑出去积极打国际长途去了。

秋星宇迅速从公司未来前景中拔出来,讨论即将面临的事,“明天你就开学了,公司怎么办?”

“我的课很轻松,会尽量天天过来一趟。”水青早有先见之明,选了自己的强项来读,可以少花点精力,多干点实业,“反正平常也就你跟我两人。有急事打我手机,我视实际情况判断逃课的必要性。”

秋星宇受不了得拿眼瞪水青。什么吊儿郎当的态度!

“青青,我去南峪那边看看他们清理得怎么样,你要不要一起来?”叶成敲门探进。

“好啊!”水青跳起来就往外走。

“我也去。”秋星宇还没亲眼看过那片水青信誓旦旦要赚大钱的土地呢。

走出阡陌碧空的公司大门时,还能听见韦明正叽叽呱呱拿半生不熟的英文跟对方开玩笑呢。

“青青,我不知道你这么会教人。一个月的功夫,韦明和张华赶得上我手下工作一年的了。”叶成大是赞叹。

“环境造人。我就这么两个业务,不行也得行。就怕他们以后说我压榨太狠。”水青半玩笑。

“感激都来不及才对。如果不是你放手让他们尝试,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学到这么多东西。”叶成笑着又说,“你没看到我公司里那帮小子,都羡慕得要命。估计你下次再招人,他们就直接跳槽了。”

秋星宇来一句,“叶老板,碧空暂时养不起,您放心吧。”

“秋姐。你别揭老底啊!”水青一拍额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秋会计,小看谁也别小看你老板。”叶成半认真。

秋星宇的目光渐渐深幽,望着这个比自己小好多的老板,心似明镜。自己早就不会小看她了。

一路开出市区,水青看见有家新开张的餐馆,跟爱食坊的风格很像,明亮干净,统一制服,还有门前的小黑板菜单,而且就开在万伊的对面。

“叶爸。有人在模仿爱食坊吗?”她最近太忙了,忙到没时间看到这个。

“不止一家,也不止我们市。H市里,我们才开张一个月,附近就有新的餐馆,也是效仿我们的。没办法,生意好,就有眼红的。”叶成打方向灯转弯过桥。

“对爱食坊影响很大?”水青有点担心。现实如此,一门生意赚钱,立刻就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做,直到把它做烂做吐为止。

“影响总是有的,好在我们已经出了点小名气,闻名而来的客人不少。所以开始的越早,市场份额就越大。”叶成很乐观。

“虽然饮食的生意好赚,但竞争也激烈。我们只做*食坊的话,迟早会被那些仿形不仿神的人连累。”爱食坊一直秉承着开店时的宗旨,真新鲜,真干净,真美味。但不能保证别人和爱食坊一样做食物。

“或者,让客人更相信爱食坊,巩固现有市场。”叶成看法相反。

商场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的世界,水青对突然而来的危机感锁起了眉头。

“爱食坊是阡陌开的?”秋星宇头一回听说,“我很喜欢吃这家的食物。”她不太会做饭,叫得最多的外卖就是爱食坊,每月换新菜色,吃也吃不腻。

“不是阡陌,是我们几家邻居合开的。”叶成接着说,“还是青青的主意。”

“叶爸,你也说了,那是个主意。”水青觉得主意谁都会出,能做到今天这么红火,跟她的关系已经不大。

叶成笑了笑,知道她满足于功成身退的现状,也不再多说。

但水青这时候却没有真正放下担忧。她当初想到餐馆的主意时,希望能解决妈妈和羽毛妈两人的难题。小小一家店,如今开到三家,早超出自己原本的初衷。能做到这么好。当然该开心。但她差点忘了,一盘生意开始根深叶茂,虫会多,有害的草也会狂长,而虫永远也捉不完,草则是拔完就长。所以,只有树长得茁壮,长得强大,才能吸引小鸟安家,吓走每条虫子,才能无所谓草根争那么一点营养。

她得想想,得认认真真地,好好想想。

---------------

求粉红票!皮厚着的聆子伸手讨票——

20粉红加更。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98章 蚱蜢飞 浪子飞

第98章 蚱蜢飞 浪子飞

南峪已经不同。

路边竖起碧空阡陌的大广告牌。因为构图还没出来,暂时只有公司名字和联络电话。一些人正在架围栏,一些人正在拆旧房子,一些人正在清理场地。不是忙到像蚂蚁,但也有了人气。

水青三人一下车,华田迎面走来。他负责拆除旧房和清理,忙了有些日子。

“叶叔。”华田又看见水青,笑意更深,“我昨天还跟叶叔抱怨,青青如今当了老板,架子大。我在这儿吃灰吃土,也不见来慰问慰问。”

“华大哥,你就算吃石头,也该由女朋友来慰问,我可不敢抢你的甜蜜蜜。”水青哪能让华田打趣。他和小护士恋情稳定,准备在十月结婚。

感情发自于心,而心无法让人控制。紫荆姐上不了华大哥的心,令大家扼腕叹息,却又莫可奈何。

“她来过一次,就被飞到头上的蚱蜢吓到,说是打死也不来了。”华田哈哈一笑。

所以说。男人女人的想法天差地别。华田说话时,满是宠溺,好像女朋友多可爱多讨人喜欢似的。在水青听来,分明就是过分娇气。男人恋爱有时比女人还盲目,被表象迷惑,没好好了解,结婚后才唏嘘老婆怎么婚前婚后两个人。

水青一笑了之,她承认自己主观上倾向于紫荆姐,对小护士的优缺点无意深掘,只要华田开心就好。

“旧房子挺多,华大哥,不耽误你其他活儿吧?”南峪规划要月底才能决定,接着就是繁琐的准备工作,乐观期望开工最快也得过四月。

“没问题,我只带了小半的人过来。再说这可是自己人的事,白干我都乐意,何况你们还付工资。”而且实打实照市场行情,还签协议,十分正式。

“所以,华田你要是偷懒,我炒你鱿鱼。”叶成在一旁虚喝却逗乐。

“叶叔,这点小活儿都干不好,一分钱我也不要。”他的施工队在省区建筑业里可是响当当的干活踏实和品质过硬。

叶成看华田回答挺当真,当即笑着拍他肩头,“忘了你耿直脾气。信不过你,我和青青就不会想请你当碧空阡陌这边的工程监督了。”

华田怔忡后,双眼光芒乍现。

“你的施工队我们会向承建商优先推荐。不过。华大哥你能者多劳,再兼个职位,工资另算一份。你不是想开建筑公司?南峪这样的大好机会让你学习实践,成功了就是梦想的第一步。”按水青的想法,不用避亲,而要看用在谁身上,以及如何用的合理合法。华田为人实诚正直,带建筑工人那叫第一把好手,兢兢业业,没得挑剔。这样的亲,这样的邻,她敢用,而且要大方的用。

“你们这么信得过我,我什么也不必多说,做到最好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就是华田。拼命三郎一样的人物。能有今天的成绩,一手一脚踏踏实实做出来的。

叶爸由华田领去勘察拆房进程,水青和秋星宇沿着石子路,往南坡走去。

“真是野趣横生。”秋星宇一句评语。

水青听得出其中别意,是说荒凉。荒僻,荒草满地。她也不反驳,只让秋星宇小心脚下。身边有个孕妇,万事要谨慎。

“在这里造房子,谁买来住?”秋星宇虽然从大城市来的,但她搬到这个地方时,就为了在哪儿租房的事,做过调查,结果市区范围大小在骑车半小时内。虽然已经开始拓展,这几年的速度却不快。

“我来住。”水青嫣然一笑,不像玩笑话,又像玩笑话。想想十年后,千万的房子在H市已经算不上天价。

秋星宇再度瞪起美目,“你一个人住?”

“不是,我总会拉些人来陪的。”上坡路,水青走得更慢了。

“有时候觉得你聪明,有时候又很不靠谱,真不懂你想什么。”秋星宇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肚子比一个月前大多了,所以走路有点辛苦。

水青勾起秋星宇的手臂,将她的部分重心放在自己臂弯里,减去坡度的负累。依然,不多话。

南峪,在别人眼里,和在她眼里,截然不同的风景。她闭着眼,能听鸟语,能闻花香,能感觉风。能感觉气。心每每就会雀跃欢呼: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近坡顶时,有一片小小枫林。砍光了,或许能盖两栋别墅,但她要求保留着。坡顶,是欣赏南峪最美风景的黄金位置,是能看飞鸟芦花,蓝天云河的地方,但这块坡顶地,她很早以前就决定不用来赚钱。

这是给邻居们和自己的预留地。叶家,朱家,肖家,谭家,华家,席家,还有韩家,如果大家不嫌弃,她希望还能在一起生活。

所以,云天蓝说南峪计划有她的小小私心。这份私心现在看来还是很大的,似乎一厢情愿,也不知会不会强人所难。她只是有这么一个愿望而已,很单纯很单纯的愿望。她甚至还不敢跟邻居们说,怕被拒绝了,怕就此分离了。

她和秋星宇经过枫林时。就看到两个工人在挖死去的一段枫木。

“这段木头还有用吗?”水青问。

工人摇摇头。

“那——能给我吗?”水青又问。

工人点点头。

秋星宇看着那两人抱木头走了,实在好奇,就问:“你要木头干什么?”

“当土特产。”水青这么回答,嘴角弯弯,眼睛弯弯。

秋星宇心想,不如不问,问了也白问。

“秋姐,等房子建好,你也搬过来吧。”水青开始拉人入伙。

“不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可不想住。

“员工价。”很优惠的。

“不要。”积蓄有限。得省着用。

“再送车贴。”够好了吧?

“不要。”公交车不知道有没有,出租车都见不到。

两人就这么一拉一拒,上了坡顶,在无限夕阳中,同时叹息渐渐流逝而去那绚烂瑰丽的霞光。

静夜如思,静月如丝。

水青踏进永春馆的后院,叶陌离就蹦了出来。

“别锁车,赶紧跟我走。”他把自己的车也推出来。

对于叶陌离为什么会在这儿,水青没有疑问。因为放寒假,所以每天下班后,她都会来永春馆帮两人补课。

“我今天要练拳。”她却也没有跟叶陌离走的意思,“而且你来早了。”凡是她练拳的日子,补习从八点开始。

“花树今天下午去他大伯家,现在还没回来。”看得出,叶陌离真急。

“也许很久不见,留他吃晚饭?”她觉得正常。

“不会。”叶陌离立时否决,“就他那大伯,巴不得赶他走,怎么会留吃饭?而且他跟我说好五点一起做物理习题。”

“什么事耽搁了吧。”看个亲戚,总不见得有危险。

“青青,你和离离去看看。”音如沉钟,云川不知何时,双手拢在中式锦袄袖子里,站在玻璃格子门边,难得严肃,“他中午12点出的门,说好两点回厨房,大刘没见到人,小张也没接到请假的电话。”

水青见老爷子都担心着,不由也正视起来,当即和叶陌离出了门。

花树大伯的家在城北新区,属于政府机关,住得多是机关里的公务员,所以环境不错,花坛云廊,建得很雅致。

“花树大伯是公务员?”这年头,公务员处于铁饭碗向金饭碗的转折期。

“好像是什么科长。”叶陌离也不清楚。“反正家里条件不差。”

条件不差?也不过是对花树可怜身世的一种莫大讽刺而已。父母不在了,亲人有能力,却不愿加以援手。任他搬出去,明知一个无家可归少年会走的路,宁可睁一眼闭一眼看他走歪。

换作是自己,会不会变成不良品?她可不那么笃定!

叶陌离知道地址,却也是第一次来,所以伸手敲门的声音带着犹豫。

“谁呀?”门镜闪了闪,眼睛在后面窥视。

“请问这是花树的伯父家吗?”水青出马,女孩子音甜,容易消除对方的警惕。

门打开一条不大的缝,一个中年女子上下打量水青和叶陌离,有些狐疑,“你们是谁?”

这么说,水青就知道没错了,“阿姨你好,我们是花树的朋友。”礼多人不怪。

显然在对方的印象里,水青和以往花树的朋友在气质上相去甚远,她硬是看了又看,“花树早不住这儿了。”结果大概还是被归为同类,语气和眼神都变得很轻慢。

“我们知道,阿姨。”水青将叶陌离死死拽在身后,不让他冒头,“可花树说下午会来看他大伯。请问阿姨,他来过吗?”

两声阿姨,细声细气,谁也不能直接发脾气,那中年妇女哼了哼,“来一会儿就走了。”

“阿姨,他什么时候走的?”水青的笑一直浅浅的,微亮。

“一点多吧。”没办法不应付,中年女子迎着笑脸人。

“谢谢阿姨。”水青拉着叶陌离要走。

“喂——”女人叫住两人。

“还有什么事,阿姨?”

她把一个月份的阿姨都叫完了,还有一年份的虚伪。

--------------

粉红fen红,皮厚求之!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99章 如此泼 如此辣

第99章 如此泼 如此辣

“你们要是见到花树。跟他说,以后不用再来拜年什么的。他来,我们还得准备红包。那箱贩子那里买来的蹩脚苹果,我丈夫给的红包就能买三箱了。”女人脸上尽是厌恶,仿佛在讲一只蟑螂老鼠。

叶陌离气爆了,刚想冲上去,一只小手稳稳拉住他。

水青从开始就皮笑肉不笑,大概笑容保持太久,脸部肌肉僵了,“好,我们会原封不动转达给他的。”特意用力强调原封不动四个字。

那女人见水青还算乖巧,竟然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横飞,“读个破职高,还妄想考大学。说是说不用我们负担,万一真考上,他交不起学费,不还得找我们。黄鼠狼给鸡拜年,他安什么心眼,我一看就知道。也不想想他父母当初做生意,我家出了多少钱。结果人跳了楼。一分钱不还,我们还要帮着养他们的儿子。凭什么呀?”

凭你丈夫和花树的爸爸是一母同胞,一脉相承!凭切肉不离皮,打死也是亲兄弟,上阵能成父子兵!水青胸中本来一点点的灼烧感,突然有星火燎原之势。

“成天板着张死人脸,阴冷阴冷的,看得我们一家人发怵。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和他父母一起摔死,被鬼上身还怎么着,晦气得要命,害得我丈夫几次都升不上去。”全然不觉自己那么恶毒,那么尖酸,那么刻薄。

“你的左脸怎么变形了,会不会是面瘫?”水青笑容已敛,声音已冷。这种人,心扭曲,面相也扭曲。既然有恶鬼现形,她不用再帮花树博取所谓家人的好印象。

那女人啊了一声,不由自主去摸脸。

“而且,说到鬼上身,怎么会上自己儿子的?应该附上苛待儿子,没心没肺的某伯父伯母,让他们一家升官无望,发财无门才对。”她句句冰凉,目光寒至惊心。

那女人顿时凶恶,声音陡然尖哨,“你再敢说一句!”

一句她不敢说。两句总是要的,“你孩子在打游戏哪?看来也不是个爱念书的。父母就这样了,你这个妈妈应该严格要求下。要不然,花树考上大学,你孩子却没希望,准备了学费也没地方收,面子都丢尽了。”一不小心,止不住两句。

女人眼珠子凸出来,把门往后一甩,冲出来,双手成爪,要揪水青头发,嘴里嚷嚷着,“叫你咒我们家!”

原来,水青瞎蒙也对。花树的堂兄,大学考了两次还没成,夫妻俩正恨铁不成钢。

水青将欲动的耶陌离拉到身侧,等那女人手触到头发丝儿的霎那,永春的步法就出来了,轻灵闪过。那女人收势不住,竟然眼前就是倾斜而下阶梯。身体失去平衡,往下栽去。

一声凄厉的尖叫!

女人以为自己不死也得残废,不料身体倒在半空就停住了,左臂整个扭到身后,疼得她再叫,但没有刚才那种恐惧。手腕传来的巨大抓力,让她明白,有人拽住了她。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她想抓得面目全非的女孩子,紧握着自己的手腕。

“小心哪!”水青在关键时候,发挥了老好人的同情心,语气却不甘愿,“别偷鸡不着蚀把米。”

那女人原本就不屑感激,这下恨得卷发都要直了,但她也不敢发作,就怕人家突然松手,不救了。

水青见她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眼里却只留下愤恨,就知道这女人不会善了。

她无意伤人,但也不想自己好心被蛇咬。心念一转间,和拉着她的叶陌离使了相反力,搞出个危险境况,弄得女人惊声连连,她自己则大声在楼道里叫救人。

身后的门里匆忙跑出两个人影,隔壁也有邻居冒出头。水青见到人证,也没等那人上来帮忙,就一把将女人拉回来,立即松开手,保持了距离。

那女人果然狠。被丈夫儿子扶稳,也不等心跳有没有缓过来,转身,举高了手,要扇水青耳光。

叶陌离往前一站,隐隐霸王之气,月眼如两枚弯刀,“怎么?救了你,你还想打人?”

水青心里大赞叶陌离,这话说得正中她下怀,到底是发小,关键时候出鞘。

那女人立刻被丈夫用力拉住。刚才的场景他也看得清楚,如果不是这两人,他妻子就滚下楼了。

“你放手!”女人在家大概是作威作福的母老虎,对着老公就是横眉一扫,“这不要脸的小X货,和你的侄子不清不楚,一幅不正经的勾魂样,还敢跑到我们家来咒我们儿子,我要撕烂她那张臭嘴!”

水青两世以来,第一次被人骂成这样。本来,想就这么算了的。现在,她改主意了。

“你嘴巴干净点!”叶陌离又向前一步。

“你想打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杀人啦!”女人往地上一坐。哇哇就带了哭腔,要耍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叶陌离哪里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有些手足无措。

水青却笑了出来。她觉得人生一遭,能见识到这种人,实在好不珍贵稀罕。一时间感慨,重生一回真好。

重生过,知道生命如昙花一现,真当十分得去爱惜。那些个恶意怒意,那些个歹意狠意,若对手不与自己相称,就笑骂由人吧!横竖她不痛不痒。不伤筋不断骨,活得滋润着呢。

当然她不动气,不代表忍让,只是心态比较好。对方既然撒泼,她不辣手点,就过不去这坎。

见楼上楼下不少人围观,而那女人到现在干嚎,眼泪没下来一滴。演戏演得不够逼真,水青想。

“花树他伯母。”她淡敛起笑意,却擒不住嘴角一抹愉心。从回顶那女人起,她就没再叫过一声阿姨。

“干嘛?”女人双腿盘着,脸干巴巴地往水青那儿瞧。

就见女孩竟是气定神闲,眼瞳中飞坠着流星般,潜光错影。

女人心理瑟缩了一下。

“我要告你哦!”水青将那最后个尾音,拖曳长长的,昭显这个年纪女孩的天真烂漫,让人对这句话生出无法重视的不真实感。

“告我?去呀去呀!我倒要看看恶人先告状的德行。”是非是颠倒的,黑白是不分的,那女人吃定水青是个不知检点的不良少女,忽略自己瞬间的惶惶。

围观的人多面露同情之色,却是对水青的。

叶陌离并肩站在水青身侧,神情坚定信任。

“那么,花树他伯父,请你那好。”水青从包里的名片盒里挑出一张,送过去。

花树大伯只看一眼,脸色就发了白,“这——”他生性懦弱,说话中气不足。

“这是我律师的名片,稍后他会联络你们。”水青已将天真收得滴水不漏,表情凝冷,咬字稳重,此时她可不是十八岁的女学生。

当人们还打算看水青热闹时,情势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逆转。

女人马上爬起来,一把抢去名片,上面烫印着某某律师事务所和律师的名字。她也变了脸,却只有数秒。

将名片撕得粉粹,往地上一散。女人嗤笑,“当我傻子呢!随便弄张名片,你吓唬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