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后悔。”白子东冷冷哼过一声,放手就走。他要是后悔,早就后悔了。但婚礼必须举行,他有家族的使命。

“那最好。至少,让我们俩过上一段日子再说。不过,作为你的未婚妻,我提醒你一下,有些女人碰得,有些女人碰不得。韩水青绝对是后者。”杨美珊抢在他前面,出了房子,“记得锁门,谢谢。”

白子东没听进去,他在想水青刚才关于罗伊家族的那番言论,就打算回去和他父亲商量一下。一个事业和家业高于一切的男人,理智永远在情感之上。

而爱,可以等。

水青进家门前,听到车子发动,远走。

看过去,八号的灯熄了。那里,她和简苍梧的一切,也熄了。

推开家门,听见父母在说话,偶有笑声。

家的灯光,永在。

而她,韩水青的一切,将又要开始。

红蜻蜓飞舞的夏天炽热,还有童年的影子。

然而,秋在一旁候着,待煮酒烹歌的金色酿熟。

第三卷完——

(下章开始最终卷,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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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原来我 为你重来

第四卷 原来我 为你重来 第290章 属笨猪 属石头

第290章 属笨猪 属石头

系统有点问题,不让我开新卷。

所以请大家留意,从第290章开始,是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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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原来我 为你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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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不了啦”顽性不改,听声音就想到他头顶曾经光辉过的鸟巢,如今孵出小鸟来了。

“你受得了的。”嘶啦,嘶啦,干活干活。电话放在旁边,调成扬声。出去两年的人,每周打电话来说的,都是毫无新意,不断重复的内容。不烦吗?她很烦啊

“一帮子鬼佬,不说人话,只说鬼话,还逼着我说鬼话。”鬼,鬼,鬼,一个个又高又大的,幸好自己身高也不差。

“你在人家的地方,所以你才是鬼佬,你说的那才是鬼话。”上次假期回来的时候,那么成熟稳重,看来都是装给叶爸叶妈看的。

“你想想,一天到晚说你好就是笨猪的国家,能有几个聪明的?我那些同班同学,光泡妞,不学习。”除了语言不同,全世界的大学生都有共通点。学习是无所谓的,恋爱是一定不可缺少的。

“所以,你才能一支独秀,科科成绩最优。最重要的,能得到教授们的喜爱,将独家秘籍都传授给你。恭喜你,成为世界级酿酒工程师指日可待。你千万不能跳槽,千万要回归祖国,为大地母亲奉献一颗农民之心。”嘶啦,嘶啦,继续干活。农民,还真是另类到无话可说的农民。

“那倒是。提到我们系,我是教授们争抢的宠儿。才开学几天,都让我去做助手。为此,我伤透脑筋。”哈哈哈哈,笑得猖狂。

“吹,吹,吹。”吹牛吧。就他那你好发成笨猪的破口音,还助手?没踢回语言班就不错了。

“什么?”吹什么?近来对中文的敏感度减弱了。

“吹大风,我们今天这儿吹大风。”嘶啦,嘶啦,继续干活。免得说她隔洋跨海还欺负他。

“大风?入秋就吹大风?都是秋天,还是家里的秋天舒服。你说,我能回来过年吗?”这才是本次通话的主题。

“叶陌离,现在才十月。而且,你两个月前还在我眼前晃。”嘶啦,嘶啦,到底有多少纸箱子?这才开学几天,就惦着回家?过年,那是四个月后的事。

“韩水青,过年机票要早订。人人都要回家过年,不早订不到。我问我爸妈,就都让我问你,说你同意我才能回来。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游子吧,衣服破了,都没人补。”说得那个恶心。

“没关系,大不了咱们坐商务舱,或者头等舱。赚钱是干嘛用的,不就是为了花的吗?等到了小年夜,我就给你打电话,通知你我的决定。现在,赶紧学习去吧。你要偷懒,我更不能让你浪费光阴。挂吧,国际长途贵。还有,以后别每星期打给我,每个月,不,每三个月打一次就行。”嘶啦,嘶不下去了。地毯上一双骨感美脚。包工头来了。

抽空伸出手指,不理话筒那头的抗议,一按,挂断。

“叶家小子出国之后怎么变得罗哩巴嗦的?以前很有个性的小孩,每次看到我都酷得不太说话。”美脚之上,包紧的牛仔裤,衬出笔直**一双。一件几乎长到膝盖的大体恤,却依稀可见玲珑曲线。一张脸,美艳却倾倒众生。

从头到脚,完美的秋星宇,令同为女性的水青自卑。但被问及叶陌离,她并没有大爆料。小时候那些事,还是给他留点面子。至于能保留多久,她就不知道了。

因为,秋星宇要结婚了。她将成为十月金秋新娘,肖航远的妻子。这意味着,她将加入老邻。不久,叶陌离童年那些事,一件都跑不了,都会让她听说到。

老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八卦。

几顿百家饭下来,什么秘密都不会是秘密,什么糗事都不会是糗事。

“秋姐,装什么箱子啊?直接放进车里,半分钟的路,就能到你新家。”嘶啦,嘶啦。这是胶带封箱的声音,神秘到现在,水落石出。

“那些都不穿了,我打算捐掉。水青,你脑袋瓜那么聪明,怎么才装了三箱?”秋星宇已经把楼下东西都搬完了。

“秋姐,呃,脑袋聪明,手脚就不利落。”多谦虚。面前堆成小山状的衣服,说明美女就是美女。

“你到底来帮忙的,还是来混午饭吃的?”就这效率?

“秋姐,我来帮忙,也来吃饭。中午吃什么,秋姐?叫外卖怎么样?”因为搬家,到处乱七八糟的,这天小宸就待在谭教授家里。

“我订了泰餐,一点到。”秋星宇说着,就要出房间。

“秋姐…”水青觉得这个午饭时间有点久,她已经饿了。

秋星宇一回身,食指一摆,示意水青闭嘴,“韩水青,你知道从刚才到现在,叫了我几声秋姐?”

“五声?”水青这时记性好。

“你干什么?一口一个秋姐。”音还特重,特意让她上心,是不是?

“秋姐,现在我们是同辈。”水青笑得趣味,“我得珍惜着。”

秋星宇明白了水青的意思。水青一向称肖航远叔叔,又和宝贝他们是姐弟妹。也就是说,等她嫁给肖航远,她就成了水青的婶婶。

“就你想得深远。”她还没想过这些。

“不然,我叫你姐,宝贝叫我姐,小宸叫我姨,我叫船长叔,谁听也得晕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嫁了一位老人家呢。还有,要是以后你和肖叔有个宝宝,那就更复杂了。所以,我打算等婚礼结束后,就尊称你婶婶,小宸就得改喊我姐。”水青都想好了。

听水青说到宝宝,艳光四射的大美女顿时脸红到耳根,双手往腰间一叉,嗔了她一声,“男朋友都没有的人,说什么大人的事,赶紧干活。”

不等水青再说,水蛇腰就溜了出去。

“没有否认,就是承认。”水青自言自语,继续嘶啦。肖叔得拼命赚钱才行了,那么一大家子。不过,老婆那么能干,再多两个家庭小成员也应该负担得起。

活儿,一直干到傍晚。

秋星宇也没勤留水青吃晚餐,因为她知道星期天晚上,没有紧急或重大事情的话,水青一般要住到永春馆去。

回家拿包包,出了家门,看到闺蜜羽毛倚在她家木栅栏上。

身边,最好的朋友只留下羽毛。

花树大四上一学期,就去了澳洲。

圆心为了实现她的爱情,通过激烈斗争,在她姐姐支持下,最终说服父母。毕业一年后,也飞到悉尼,学习珠宝设计和鉴定。由水青巧妙安排,和花树如今不仅同校,还同住一幢公寓楼,左门右门的邻居。

叶陌离,刚才打过电话的家伙,花树走的那一年,也留学法国,专攻葡萄酒酿造。

“很棒的设计,对不对?”水青推开木门,对好友说道。

“不止棒,青青。”羽毛手里还拿着放设计图的大皮包。一身职业套装,脚蹬不和谐的白跑鞋,“梦幻般的,后现代主义,自然主义,印象主义的完美结合。”

水青看不出来。她唯一看出来的,就是这设计很花钱,非常花钱。还有室内泳池哪

两人看的,是水青家对面的房子。

也就是一号。

如同,学号一,就代表成绩最好。一,数字之首,也往往有着最强义。当初建家园时,水青觉得一号太醒目,二号是她的幸运数字,而且二号地面积比较适合她家三口人。而,一号实地近一千两百平方米,是真正能建出豪宅的面积,还位于真正的山坡顶。

她考虑半天,决定用一号地小发一笔。

一放上市场,一号就被人以最高价买了。只不过,前几年都是无人空地,狂长草。直到过了年,才建起房子来。果不其然,不怕风吹雨打这些外界因素,选了最难保养的纯白色,是一栋漂亮到令人转不了眼球的建筑物。一看,就知道地主的经济实力不同一般。

“算完成了吗?”水青问专业人士。

瞧羽毛刚下班的样子,这两年,她一直处于加班忙碌的状态,似乎有些疲劳过度。

“整体结构已经完成,我看内部装修也差不多了。如果庭院整理好,我们大概就能期盼新邻居。”羽毛叹谓着,“青青,等人搬进来,不知道能不能我参观一下里面。我真的很好奇,什么室内风格,能适合建筑上的这种大气。”职业病。

“我支持你。只要踏出第一步,接下来的都不会太难。所以,到时候,勇敢上门问一下,屋主性格还不错的话,应该能让你进去偷师。”水青可没羽毛那么对房子有兴趣,鼓励完之后,走人。

几步出去,回头,“你最好回家睡觉。黑眼圈三百六十五天不消,就列入国家保护动物了。”

羽毛没理水青,痴痴看着,就差成“望房石”了。

人各有志,水青摇头,下坡而去。

一路往市区,街景比起大学毕业时,又是一番天地之别。道路宽阔,两旁高层公寓比比皆是,从规划到建设,越来越显国际气息。交通便利,绿化扩大,如花园般的城市,不仅美丽,而且清新。

从车站走下来,路由四道改成八道,眼前几乎没有旧房子。青河那边,乌瓦青檐的青草巷,高楼大厦的四方区,优雅化的传统建筑和现代化的硬件设施,各自精彩,成为市区中的市区,最热闹的旅游区之一和商务区之一。

水青脚步从容,卷起的乌发随形动而轻扬,稳重不失美丽。

拐个弯,就见永春馆,没有时间流淌的痕迹,一如从前,古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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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先还这个月的,粉40加更。

感谢所有一直陪着我的读者。

第四卷 原来我 为你重来 第291章 睡猪噜 烤猪噜

第291章 睡猪噜 烤猪噜

水青睡得很迟,躺到自己的床上,大约凌晨一点。

因为吃饭的时候,她发现云爷爷的胃口不好。谈笑风生的,却没吃多少东西。倒茶的手,抖抖的。

再健康,功夫再高,也敌不过时间。说起来,老爷子也近七十五了。

结果,水青抢茶壶,觉得不对,云爷爷体温太高。赶紧要给他量体温,向来自认可以打死老虎的老人家还就是不愿意,只说小感冒,无大事。

好不容易说服了,一量四十度,吓得她要送他进急诊。

年纪大,也不代表懂事。难得生起病来的云老爷子比任何时候都不好应付,三岁孩子都没他顽劣。反正,怎么也不肯到医院去,坚持喝水睡觉就能好。

没办法,水青找了爷爷的医生朋友来帮忙。一通忙乱之后,确诊病毒性感冒,必须吊盐水。就在爷爷床前支了瓶,虽然有护士,她还是守到爷爷热度退下去。等两瓶水吊完,护士走了,爷爷也真睡熟了,才回自己房间。

本来困到不行,以为沾枕就能睡。可是,大概错过入睡的生物钟,她躺了一个多小时,翻来翻去,身体累极,大脑却特别清醒。这么反复折腾,直到…左右,终于睡沉。

事情发生后,她就想,要不是这么折腾,导致睡觉也挺警醒的自己彻底睡死过去的话,或许,一切还可以挽回。

但她确确实实睡得跟一只死了的什么动物没两样。就在那最关键的一小时里,大概就算是天地到转过来,她都不会醒的那种睡法,令她懊恼不已。此等睡死程度在她两世中都是极其罕见的。所以后来,大家都劝她说,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劫,没必要太苛责自己。而且,即使罕见睡成这样,她也是第一个发现灾祸的人,从而拾掇起三条人命,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壮举。

有人看到这里就说,这到底是自我批评,还是自我表扬呢?别急,就开始讲了,事情发生的始末。

水青的鼻子虽然比不上天纵横鼻之称的叶陌离,比起一般人,还是比较敏锐的。因为她挑食嘛,而挑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鼻子挑剔味道。味道闻起来没有想吃的渴望,那么这道食物里的主要成分就会让她讨厌,从此吃起来就很勉强。

睡死的一个小时之后,她的感官中最先恢复功能的,就是鼻子。所以,她闻到了。

死神的气味?

不,不,没那么夸张。虽然事后也有人这么形容,不过,她个人不喜欢这种描述。她可是要健健康康活到九十,一百岁的人,就算死神真来过,她也会只当看不到的。

所以哈,不是死神的呼吸,也不是死神的糟糕香水味,只是单纯的烟味道。单纯到呛,呛到熏,熏到堵,各种各样的东西着了火的,那种。

可是,水青睡得还有些迷糊,因为再怎么说,她才无知觉眠状一小时,稍微恢复警醒的尚只有鼻子。闻到烟,身体比大脑反应快,自动调整呼吸的频率,试图减少吸入的烟量。再者,她还搞不清是不是做梦。她累得要命,如果因为梦到着火,就迫使自己醒过来,岂不是很傻?

于是,她没动。闻着烟,想着梦,一动没动,呃——装死?

装得很成功,居然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又睡过去了。可她鼻子醒了,平时警醒的睡法又现江湖。就在睡过去的十五分钟后,她睁开眼睛,而且是极其迅速的。因为,睡着,就闻不到烟味,那说明并不是梦。

她长年练武,目力也不一般,很快适应了黑暗。借透过帘缝照进来的昏沉光线,看到得是青色的烟,而且在整个房间缭绕。

她一个激灵,头脑就活动起来,四肢从无力到灵敏,掀掉被子,光脚站上地板。打脚底的凉意,一直钻到心里,全身细胞觉醒。低估了烟的浓度,被呛到,咳嗽不止,开始熏泪。她没经历过,也大感不妙。这么大的烟,分明火势不小。

难道对面青草巷着火,烟过河而来?

不对。秋凉了,永春馆本身设计有细小的通风孔,所以,最近家助们都在临睡前将走廊的窗关上,保持室内温暖。即使外面着大火,会有烟进院子,也不会进到她的房间里来吧?

这火,是永春馆里的

想到这儿,水青鞋都来不及穿,跑到门口,一把拉开。

眼前,无火,烟却浓如晨雾,比房间里的还有重。廊里的窗子正对着天井花园。大概因为浓烟,透过玻璃窗,外面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灯光幻化成火焰的颜色,朦胧开一片。

水青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推开窗。她的想法很简单,让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里面的烟出去。

可等她开了窗,惊觉天井花园的景象不清晰,不是因为屋里的烟太多,而是因为花园里也是烟雾深重。不仅如此,她以为的花园灯在烟里忽长忽短,忽明忽亮。

看来睡得太迷糊,哪是什么火焰色,根本就是货真价实的火焰

水青先以为看错,毕竟她的眼睛此刻烟熏缭绕,根本睁不太开,只能眯成缝。不断挥开浓烟,她仔细看过第二遍。前面真是着了火,而且火舌蹭蹭窜得老高,都捅出屋顶了。

火怎么着得,水青没工夫去思考。她的第一反应,开始大叫着火,并跑向日照厅去拿电话,报火警。

这个时间太早,前面都还没开工呢。而后面,住了爷爷,两个家助,她自己,就这么四个人。家助住在厨房另一头的两个房间。楼上只有爷爷。

水青以为后面暂时没事,跑到厅门前,右边脸和手同时感到高温热浪。往里面一看,火光霍霍,整个日照厅在燃烧,而且很快就要蔓延到走廊里来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有一秒到底怎么了的疑问。但她即时进行的是危机处理,跑向家助们的房间。经过厨房,眼角余光瞥到四壁火头,她脚步不停,也不再多想。这时候,最要紧的是人命。

家助们慌里慌张跑出来,一脸好梦惊扰的样子。

水青用最简短的话嘱咐:“起大火了,什么东西都别拿,马上从后院出去,叫消防。”

一个家助还犹豫往身后房间看了看,大约有些贵重的物件或者积蓄。

“所有损失,我会补偿给你们,快走”人命关天的时候了,还管钱财?

另一个家助机灵,拉着那个犹豫的就走。

水青接着就冲上楼,她能感觉这场火怕是停不住了。一拐弯,有心理准备,却还是皱紧了已经发疼的眉心。二楼楼梯口的木头全在烧,火阻断了唯一能通知爷爷的路。

怎么办?

刻不容缓的时候,人多有急智。水青想到天井里通向二楼的水管子。

返回一楼。这么短的时间,火势果然蔓延至走廊,刚才的来路一片沸腾的温度,连她的皮肤头发好像都要着火了似的,烫得她心里发颤。

就这样,她还挺有主意。拽了厚实的窗帘布下来,撞开落地窗,飞快跑到天井中央的喷水池,将窗帘布浸过水,往身上绑牢。

照理入秋了,夜凉,水也凉。可这时,水青刚被火烤了出来,所以水浸透了睡衣,也不觉得冷。只是,绑着湿重的布要爬水管,发现不可能。

再次证明重生不是万能的道理,水青低咒着,笨也不该是这时候。她松开窗帘,使尽自练功以来增长起的所有力气,把这布头扔上了二楼的浅沿。没能全部上,好歹也挂住了。爬水管本身不费力,她偷偷练过几次。可她挂在二楼水管,推开窗的瞬间,一股热流急速冲了出来,水管立刻击烫,差点没把她给烫滚下地面。

事后,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当时怎么挺过去的。

她辛苦爬上窗台,将湿窗帘捞起,从头披下。二楼的火焰到处猖狂,大面积都沦陷,比一楼严重得多。要不是事先准备了帘子,凭水青娇嫩的身板,会被四面八方而卷来的火舌烧得外焦内焦。

好在爷爷的房间就在对面。

水青不敢去碰能把皮烫掉的门把,以脚踹。因为火在两旁烧,所以没费大劲,门就开了。里面没有火,烟却多到她几乎窒息。

“爷爷爷爷”水青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老爷子因为发高热的关系,药物里都有安眠的成分,身体又被病菌拖得疲累,恐怕睡沉了,根本听不到她叫。否则,他早该发现这些异常了。

而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爷爷会不会因为吸入过量的烟粒,窒息或者昏过去了。

她打开阳台门,呼啦就来一阵大风,吹掉不少烟。又赶到老爷子床边,探鼻息,不稳却还在呼吸,这才安心。

推了几次,老爷子却好像昏迷了,怎么都不醒。

事到如今,只能靠她自己把老爷子给弄下去。先不说楼梯和走廊全都是火,她带着个人,也不可能从水管爬下去。

阳台正对后院,她刚才开门时,顺便看过,下面有火光,但还没有烧到院子里。这只能是两人逃生的唯一路径。

问题是,怎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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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补昨天的。

第四卷 原来我 为你重来 第292章 木之火 火之心

第292章 木之火 火之心

这种情况下,如果老爷子有知觉,就会大不一样。无论是搀也好,扶也好,总有机会走到阳台上去。

可现实时,老爷子多半是被烟呛昏过去了。

这不仅会让逃生出现困难,而且还有了时间限制。如果一直在这个屋里等消防队来救人的话,很可能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期。

众所周知,水青练武。但她一向不是力量型,而是灵巧型。你要她把高大的老爷子轻松松给背到阳台上去,一点不容易。

水青用几秒钟想了想,反应很快,将湿帘子往地上一铺,又把老爷子从床上弄下来,放到帘布上。就这两个动作,她就出了一身汗。

刚做完,噼里啪啦,火就烧进来,飞快往书柜和另一边的组合柜窜。永春馆整个建筑是最好的木头搭起来的, 而木 ,是火最好的食物。要不是风向是往走廊那头吹,估计这房间陷入火海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水青再次感到烫皮肤的温度。争分夺秒,她将布帘拖起一头,步步后退到阳台。

秉着走一步算一步的计划,到了能呼吸的地方,望着距离三米的地面,水青突然有点慌,有点害怕。

她要是就自己一个人的话,大不了就是蒙头蒙脸一跳,最坏的情况就是崴脚。可是,现在有云老爷子,是个人事不省的老爷子,还是个在二楼人事不省的老爷子。她就算有那个力气背,跳下去却只有两种情况。她当垫背的,被老爷子压到内伤,吐血而亡。她拿老爷子当垫背的,老爷子被她压到内伤,吐血而亡。区别在于,她是有意识下被压死,而老爷子是无意识下被压死。

身后一片火,眼看就要烧到脊梁。身前只有一半的活命机会,她还在考虑让哪一个先。远处,乌拉乌拉的消防车正在赶来。

这时候,突然想起有一年大年夜,和伙伴们放焰火,又燃火篝,也有乌拉乌拉,弄得大家很紧张,还是她从自家二楼拿水管子给浇灭的。会不会,以后都没这个机会,再跟大家这么闹?一个个,如今多不在身边,就连宝贝也不在南峪,开巡回演唱会去了。

无论如何,虽然舍不得自己的命,她也得先救爷爷

这么悲壮地准备着,突然,水管子?她眼睛一亮。

那还是上周院子里的水龙头坏了,她又懒得抬水,就把皮管带到爷爷房间的洗手间,从二楼浇草坪。用完后,她怕还要再用,就把那根皮管子收在洗手间的储物柜里了,应该还在。只要有了这根管子,就能把爷爷绑着吊下去,而她下去就更没问题了。

回身,看到床也着了,而洗手间的门,还有一人过的缝隙,只要够快,她能拿到。

湿帘子在爷爷身下,没时间再给披到自己身上去,水青一咬牙,冲进火场。噼噼啪啪,到处都是火舌咀嚼木头的声音,她烫得不行,却不能这时候胆小,闪进洗手间时,被火舌舔到手背,热辣辣,也顾不得疼。

水管还在。她松口气之余,迅速拿了条大毛巾,汲了水,再冲出来。可是,短了点,遮得住头,遮不住腿。倒霉不倒霉,被垮下来的一根火床架子,砸到小腿肚,疼得她直抽气,却也没时间看。

怕万一把爷爷摔出个好歹,用湿帘子裹好,再用皮管子绑好。这回真是使了吃奶的力气,把人连布百公斤抬过阳台栏杆,还不能一下子放手,得一点点往下。之前多处烫伤,她更觉得手心的皮随管子移动,慢慢剥没了一样。疼到后来,手掌麻木,倒也好了。

不过几分钟,就像几个小时那么漫长。她无数次感到自己坚持不住,会让老爷子摔下去。还好,还好。当她终于感到手上份量一轻时,却已经没有欢呼的精力。而她的背,要烧起来的烫。头都不敢回,翻过栏杆,用能够支撑的最快速度,也顺着皮管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