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獾们认为他的作弊行为掩盖了塞德里克的光芒,对他的态度也愈发地尖酸刻薄起来,颇有几分直追斯莱特林的架势。

而纳西莎,纳西莎在透过那孩子的轮廓思念起另外一个人。

——西里斯?布莱克。

他曾经写信告诉过她,他过着的是一段什么样的日子,扒着垃圾堆,找老鼠充饥,狼狈落魄。那封信藏在她枕头下面,被卢修斯发现后就被他亲手烧掉了。

她也曾远远在隔着无数学生和家长的九又四分之三车站见过他,他眼神呆滞忧郁,似乎还没有摆脱阿兹卡班带给他的阴影。

西里斯…

卢修斯的出场

在纳西莎炸了魔药教授第五个坩埚后,他爆发了。

“劳动服务,小姐!我想牛蛙会非常高兴见到你的!”斯内普的鼻子下面似乎能喷出一连串的黑气,他眉头纠结成一团,整个人越发的阴森恐怖。

小獾们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纳西莎僵直着脖子看着他:“是的,我也会很高兴看到它们。”

“非常好。”他咬紧后槽牙,“每周四晚上六点。”

“是,教授。”

纳西莎被克莉丝汀和莎曼抱在一起安慰着:“没有关系的,西茜,没有关系,只要一咬牙就过去了,如果他想怎么样,你就用你的魔杖攻击他。西茜,不要害怕。”

纳西莎看着她们两个似乎比自己还要苍白的脸颊,感觉害怕的是她们两个。

她只是在思考,为什么小时候的西弗勒斯是还能被她欺负阴沉少年,而长大的西弗勒斯怎么会成为如此的阴森恐怖时刻都不会忘记喷射毒液的家伙…

晚上的劳动服务是在小獾们的目送中离开的,莎曼承诺会一直等到她回来再睡觉。

魔药教授地窖门口的杜美沙盯着她看了两眼,然后打开了房门,斯内普此时正在桌子前改这作业,他的对面坐着铂金色脑袋的德拉科。

斯内普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哼道:“怀特小姐,那是你喜欢的牛蛙,请开始吧。”说完,他继续低下头改作业,表情厌恶地似乎看到一只中了门牙赛大棒的炸尾螺。

“是,教授。”纳西莎回答。

她的声音似乎让安静坐在自家教父面前写论文的德拉科有些受惊,他抬头看纳西莎一眼,手忙脚乱地把手上一直在玩弄的东西收回口袋里。

事后德拉科疑惑地皱着眉,似乎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条件反射的动作。

他纠结地揪着自己的羽毛笔,遭到对面魔药教授的瞪视。

处理第一只牛蛙的时候,纳西莎显得有些生疏,然而她很快就找到感觉,曾经驾轻就熟的手法又展现出来,下手干净利落,直到劳动服务结束,斯内普也没挑出什么大毛病。

纳西莎洗手的时候,听到他讽刺地说:“像怀特小姐这种人,我见过三个,一个是格兰芬多的隆巴顿先生。”他皱着鼻子嗤笑一声,德拉科也似乎想起什么事情隐忍着笑容。

“一个是…”斯内普撇了一眼德拉科,态度看起来傲慢地让人牙痒痒,纳西莎看到他眼里满是报复的快感,“我真庆幸德拉科没有遗传到他的母亲。”

德拉科抛出询问的眼神,斯内普没有回答的意思。

“另一个就是怀特小姐你。”

纳西莎在心里耸耸肩:自始至终都是两个罢了,但她依旧装出一副怯弱的赫奇帕奇的模样,唯唯诺诺说:“我很抱歉,教授。”

斯内普撇撇嘴,挥手示意她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碍他的眼。

霍格沃茨开始流行一种徽章,正面写着支持塞德里克的话,一按就会出现波特臭大粪的句子,这些徽章在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非常流行,赫奇帕奇们痛恨哈利抢了他们学院勇士的光芒,所以一时之间几乎所有赫奇帕奇四年级或者四年级往上的学生都别着这么一个徽章。

当一个五年级的男生拿着一个徽章想纳西莎一行三人推销的时候,正巧碰到塞德里克和他的朋友走过。

莎曼和克莉丝汀早早地羞涩的安静地躲在角落了,而喜欢调戏少年的怪阿姨纳西莎没有看到他,她拿着一枚徽章在逗弄那个五年级学长。

调戏什么的,对她来说真是驾轻就熟。

“真是可爱,”莎曼听到纳西莎特有的那种轻缓清脆的嗓音,“但是你亲自拿过来给我们,所以我觉得它显得更可爱了!~”

那个五年级的赫奇帕奇张张嘴,像一条出水的鱼,他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在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之后立刻转身跑开,连那个纳西莎手中的徽章都忘了拿走。

纳西莎?怪阿姨?怀特笑得眉眼弯弯。

——事实证明,对于这种应付不来的难缠女孩(?),赫奇帕奇忠厚老实的小獾子们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莎曼仗着个头比纳西莎高的优势,拽着她的后衣领把她带走了。

塞德里克笑出了声,周围的同伴诧异地看着他,他挑挑眉毛:“很可爱的姑娘,不是吗?”

克莉丝汀和莎曼聚集在一起,和纳西莎讨论到底要不要戴上那个所谓的徽章,纳西莎坐在草坪上无聊地玩弄着手里的徽章,好奇地说:“不知道是谁做的。”

赫奇帕奇们没有那个精力,拉文克劳们不愿意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格兰芬多们不会自己给自己添堵…

“你们不戴上它吗?”缓慢优雅的嗓音完美的继承自他的父亲,大提琴的音调般的悠长的嗓音像艺术品一样,但是依旧带着少年的稚嫩,没有他父亲的沧桑感和低沉时微带沙哑的魅力。

到底是太嫩啊…

纳西莎这么评价自己的儿子。

“我们为什么要戴上它?”纳西莎问。她抬起眼睛看着自己这幼稚可笑到让她都忍俊不禁的儿子。

“为什么不戴上它?”德拉科无比后悔自己的举动,身为一个斯莱特林竟然和一个赫奇帕奇主动搭话,但是他只是看着她在湖边上下抛弄着自己制作的徽章就忍不住上前询问罢了。梅林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他真想抱着脑袋呻吟。

“这是支持你们赫奇帕奇的迪戈里的徽章,你们不支持吗?”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纳西莎按了下这枚徽章,上面闪烁的字迹立刻变成“波特臭大粪”,她慢慢地问道:“要我支持这个吗?”

德拉科脑袋里条件反射的出现一行字:不,不,别让妈妈看见这个,她不会喜欢的。

他立刻扑身上前就想要抢走:“别看!”

纳西莎灵巧地躲过:“哦?这不是你亲手制作的吗?”

机智识时务的斯莱特林立刻矢口否认:“不,不是我,是文森特!”

“噢?”纳西莎挑眉。

文森特?卡拉布?!德拉科你不觉得这个谎撒地太不着边了吗?

高尔戳戳德拉科的后背,问道:“你干嘛那么怕一个赫奇帕奇?”

怕?德拉科愣了愣回过神来。是啊,他干嘛那么怕一个赫奇帕奇?…一个赫奇帕奇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他依旧——

“不,你别看,把它还给我!”他试图抢夺那枚徽章,却被纳西莎一个漂浮咒漂到了空中,“唔…对不起,我错了。”

纳西莎这才点点头。

德拉科发现自己没出息地松了一口气…

“德拉科,你在干什么?”

缓慢轻柔的嗓音,有那么一丝无法轻易察觉的怒气,熟悉这道嗓音的德拉科不由得一个冷战,他发现面前这个长得和母亲极为相像金发姑娘也和他同时冷战了一下。

他顿时有一种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

在某种程度上,即使骄傲如纳西莎,也不得不承认:多数时候,她确实是害怕她的丈夫的,他的压迫力,他狠辣的手段,他带给她的约束多于快乐。在没有德拉科之前,纳西莎都是尽量躲着他的。

她是否爱过他?纳西莎不知道,可是妻子都应该是爱丈夫的吧…至于他是否爱她?不,那肯定不!她无数次看到女巫周刊上细数他的情人,可是他从来不屑于同他的妻子解释一下!

——她这种想法不知道给卢修斯添了多少麻烦…为您祈祷吧,亲爱的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此时缓慢的回头,他顺手想把那枚徽章扔进黑湖里,但是卢修斯动了动手指头,已经快要喂鱼的徽章出现在他带着白手套的手心里。

“德拉科。”他用食指和中指夹起那枚徽章,眯起了眼睛。

“父…父亲…”德拉科的声音有些吞吐,纳西莎知道他肯定是害怕的,因为她看到他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拇指,纳西莎轻轻移动步子希望脱离这个低气压中心:对不起,宝贝,妈咪对上你父亲是毫无胜算的,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希望你能在今晚之前给我一份我能接受的解释。”他低下声音,随手把那枚徽章扔给看起来垂头丧气的儿子。即使为他的幼稚再气恼,卢修斯也坚持不再外人面前训斥儿子的原则。

德拉科似乎松了一口气:“是的,父亲。”

卢修斯右手抚摸着蛇杖,轻微地点了点头,黑色闪耀着银色马尔福家徽纹饰的袍子在阳光下几分耀眼,这让站在他侧面的纳西莎产生了几分距离感,纳西莎发现他铂金色的头发更长了,已经长到及腰的地方,而且似乎打理地比她的头发更加柔顺耀眼。

但是…纳西莎皱着眉头仔细思考:她记得当初卢修斯的头发更偏向金色,如今为什么倒是更加接近银白?

这只傲慢的白孔雀竟然没有发现他心爱的头发变色吗?

纳西莎坏心眼地想着。

“纳西莎!”远处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纳西莎慌忙回头,看到冲她招手的塞德里克。

有机会脱离这里,纳西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冲他摆摆手,示意她在这里。抬脚刚要离开,蓦然发现一道冰冷得像毒蛇信子一眼的目光紧贴着她的后脑勺。

纳西莎不由得缩缩脖子。

塞德里克很快跑到她跟前,纳西莎刻意地忽略身后的打量,歪着脑袋笑着问道:“塞德里克,有什么事情吗?”

“西茜…总算找到你了。”他喘了两口粗气,“我们学院要开个小型誓师会,我来找你回去参加。”

纳西莎点点头:“还有莎曼和克莉丝汀,诶,莎曼她们呢?”

塞德里克笑的阳光灿烂:“她们早就回去了,就是她们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快走吧!”

纳西莎跪在草坪上刚刚散落的课本:“好的,马上就好。”

塞德里克抓住她的手就往城堡跑去,纳西莎一愣,感觉不对劲,什么誓师会,为什么她从来没听说过?反应过来的斯莱特林脚步慢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后脑勺突然一痛,扎起来的头发突然散落下去,纳西莎抚着脑袋回头想找回那条扎着头发的丝带,且发现它在草坪上,整齐地裂成了两段。

纳西莎吃了一惊,她猛的抬头,正对上一双银蓝色的眸子。他冰冷的看着她,食指偶尔敲打一下蛇杖的脑袋。

他看清了她的脸,眉头缓缓地蹙了起来,握着蛇杖的右手也越发用力,纳西莎看到蛇杖的眼睛缓慢的变成红色。

纳西莎僵硬在原地。

塞德里克扶着她的腰把她拉起来,然后带着浑浑噩噩地纳西莎匆匆赶到小獾子们的公共休息室。

“他竟然想杀了我…”纳西莎缓缓瘫软在座椅上。

“别怕,”塞德里克一副学长的样子抚摸着她的脑袋,“即使是斯莱特林,即使是学校董事,他也不能在学校杀人。”

“可是…”

“别怕,纳西莎,他们看不起除了斯莱特林意外的任何人,他们只是吓唬吓唬你罢了,西茜别怕。”

这时候莎曼和克莉丝汀围了上来:“谢谢你,塞德里克学长,真的谢谢你。”

塞德里克羞涩地笑了笑:“没关系,如果下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就找我。”他不怎么放心地看了一眼扑进莎曼怀里的金发姑娘,“如果不行的话,就去一趟医疗翼吧。”

“我知道了,学长。”莎曼说。

克莉丝汀抚了抚纳西莎的头发:“梅林的胡子,纳西莎,下次千万要学乖一点,离那些斯莱特林远远地,看你都吓得成这样了。”

“见鬼的斯莱特林,总喜欢欺负我们,我一定要学好多好多的魔咒!”另外一个好心的姑娘坐在她身边递上镇定药水,“我去问拉文克劳的同学要来的,喝吧!”

纳西莎尽量扯出微笑,她拍打着苍白的脸颊:“没关系,我好多了。”

“西茜,不要怕,无论再怎么讨厌我们,他们也不敢杀了我们的。”那个姑娘递上来那瓶药水。同情地看着她。

不,不,纳西莎是谁,她怎么会看错,她毕竟跟卢修斯一起生活了十六年,如果加上同学时期,他们在一起二十多年,她绝对不会看错的。

卢修斯,他那一瞬间的神色确实起了杀意,甚至他的蛇杖杖尖已经开始有绿光汇聚,那条蛇的眼睛也开始逐渐变成红色。

他想向她念咒,阿瓦达索命。

为什么,为什么!卢修斯…

纳西莎愈发颤抖地厉害。手上精力药剂的瓶子啪的摔碎在地上,她一头扑进对面克莉丝汀的怀抱里,无论怎么安慰也不愿意抬起头来。

对角巷的一眼

第一个项目开始的时候,纳西莎向斯普劳特教授告了假,说要回去照顾单独在家里那个生病的表弟。

斯普劳特是个好教授,她帽子下灰扑扑的头发细碎地遮住了眼睛但是她看着纳西莎,眼里的慈爱却越发的厚重。

“我可爱的纳西莎,那个表弟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吧,”斯普劳特摸着她的脑袋,怜悯地说。

纳西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前任的记忆,认真地模仿出悲哀的神情,她甚至用衣袖抹了抹眼角莫须有的泪花:“是的,教授,我唯一的弟弟,他病的非常严重。”

斯普劳特把她抱在怀里:“好西茜,别哭,好好回去照顾他,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给我说,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纳西莎闻着她怀里泥土和青草的味道,真诚地道谢。

“纳西莎,你那可怜的弟弟叫什么名字?”

她搜寻一圈,发现实在找不到原主人表弟的名字,只好冒名顶替地说道:“他叫西里斯? 怀特。”

“他得了什么病,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呢?”

纳西莎皱皱眉,一副哀怨的样子:“狂犬病。”

第一个项目开始的那天早上,纳西莎告别了寝室里的莎曼和克莉丝汀离开了赫奇帕奇的休息室,莎曼对于她不能亲眼看到三强争霸赛很惋惜,但是克莉丝汀坚持那种暴力到能夺取人性命的比赛没有什么好看的。

借助斯普劳特房间里的壁炉来到破斧酒吧,纳西莎吞下手中那天在西弗勒斯那里处理牛蛙的时候顺走的一瓶增龄剂。

对身上的衣服施了咒后,纳西莎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站在壁炉里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这时候老汤姆撇了一眼过来打招呼:“您好,这位小姐。”就这一眼,让他愣在原地。

纳西莎笑笑和他打招呼。

“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纳西莎咬牙切齿,为什么她顺着西弗勒斯的不是复方汤剂而是增龄剂,她温柔的行礼:“先生您说的是我的远方表姐吗?”

“马尔福夫人?”

纳西莎装模作样地抹抹嘴角:“是的,可惜,她——”

“小姐不要伤心,唉,马尔福夫人是个好母亲。”他冲她摆摆手,“只是可惜,可惜。”

纳西莎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可惜嫁了个马尔福,可惜嫁了个食死徒。老汤姆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但是却改变不了他毕业于格兰芬多的事实。

纳西莎这次来对角巷是为了她的魔杖,魔杖和她原有的契合度发生改变,大概是因为是因为灵魂搬家的问题吧,之所以不能顶着霍格沃茨六年级的纳西莎?怀特的皮来的原因,就是因为,因为未成年巫师在没有霍格沃茨的证明或者家长的陪同,不能独自买魔杖或者修理魔杖。

“奥里凡德先生?”她出声问道。

奥里凡德在桌子后露出了个脑袋:“欢迎光临。”

“下午好。”

“您也是,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要知道现在可不是我生意的旺季。”他打了哈欠。

纳西莎微笑以对,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来挑选魔杖。”

奥里凡德似乎栽倒到桌子底下,过了一会儿,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小姐,您在开玩笑吗?”

“不,”纳西莎严肃地盯着他的眼,“我来挑选新魔杖。”

奥里凡德摆摆手:“好了,小姐,如果是魔杖出现什么烧毁或者折断的痕迹,我可以给你重新修理一下,”他眨眨眼,“免费哟。”

纳西莎恶狠狠地看着他:“闭嘴,我就是来挑选魔杖!”

“小姐,跟你契合度良好的魔杖只有那一根,我奥里凡德店里的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你损坏了它,我可以帮你修好,但是如果再调选一根…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