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上一章:第 75 章
  • 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下一章:第 77 章

皇帝点点头:“准。”

尉迟越接着道:“其二,灵州遭此大祸,百姓困顿,恳请圣人加给复三年之恩。”

这次皇帝却有些犯难,灵州繁荣富庶,免除三年税赋徭役可不是小事。

他思索片刻,皱着眉头道:“此事尚需从长计议,明日三省六部众卿再议一议。”

尉迟越谢了恩,这的确不是皇帝一个人能做主的,他提出来只不过是需要皇帝当着一众臣工的面表个态。

尉迟越道:“其三,儿臣恳请择吉日,献俘皇陵,将阿史那弥真枭首,告慰列祖列宗与殉难英灵。”

这第三个请求却正合皇帝的心意,他一扫先前的不悦,捋须道:“应当的,朕准了。”

尉迟越谢了恩,起身回到席中,端起酒杯敬皇帝和群臣。

众人见气氛缓和,俱都松了一口气。

乐伎重又奏起乐,舞人跳起舞,中断的接风宴又恢复如常。

太子没再说什么“扫兴”的话,只是沉着脸,一杯接一杯地饮酒。

皇帝将先前的事揭过,眯着眼睛赏了一会儿自己新谱的琵琶曲,忽然想起那个善奏琵琶的小娘子,又想起贤妃反复嘱托之事,心中有些怅然,不过他还不至于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虽是难得的美人,但他和儿子关系已闹得有些僵,此时再横刀夺爱,恐怕要将他得罪死了。

想到此处,他击了两下掌,乐声与歌舞停了下来。

皇帝笑着对太子道:“太子一心为民,倒把自己的私事落下了。你既不要赏赐,朕便成人之美。”

尉迟越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皇帝接着道:“朕听闻你与何家女公子情投意合,朕便下旨赐婚,破例封她为良娣,如何?”

尉迟越一怔,何婉蕙不是和祁十二郎订了亲么?

转念之间他便想通了,若是何九娘有婚约在身,皇帝便是再昏聩也不会赐这个婚,定是两家已经将亲事退了。

可得知这消息,他没有半点欣喜,甚至有些惊恐。

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想到给他们赐婚,其中定然有他生母郭贤妃的手笔,而小丸今日进宫,肯定会顺带去飞霜殿请安,那她知道了么?

想起沈宜秋知道此事后的反应,他心头便像是被重重地掐了一把,恨不能立即飞回东宫安她的心。

灵州城中那煎熬的一夜,早已令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他想要小丸,只想要小丸一个。

若是真心实意心悦一个人,又怎么能容忍彼此之间有另一个人?

可惜他用了两世才醒悟。

好在他用了两世,终于醒悟。

皇帝见他发怔,揶揄道:“太子可是太高兴?都怔得张口结舌了。”

尉迟越回过神,起身行礼道:“谢圣人美意,不过请恕儿臣不能奉命。”

皇帝不禁愕然:“这又是为何?”

尉迟越想不出说得过去的借口,干脆懒得找借口,直接一跪了事:“请恕儿臣不能奉旨,求圣人收回成命。”

第127章 报复

皇帝反复问了几遍,这才确定太子确实没有娶何九娘的意思。

众臣也感诧异,不是都说太子与这位表妹两小无猜、感情甚笃么?即便不是那么情投意合,纳入东宫为妃也不吃亏吧?

不过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揣摩一下,不敢对他的私事置喙。这位太子可不是先帝那位废太子,手中没什么实权,性子又软,由着人拿捏。

太子不愿纳侧室,皇帝也不再勉强,笑道;“小儿女之事,且由着你们去吧。”

尉迟越蹙了蹙眉头,皇帝这么说,倒似他们因何缘故闹别扭似的。

他不明白自己心意时也罢了,如今既已明了,便不愿再与何婉蕙有牵扯——既伤小丸的心,也伤表妹的闺誉。

他斟酌着道:“圣人说笑了,何家表妹待儿子如兄长,儿子亦将其当作自家姊妹,若有逾礼之处,令圣人误解,是儿子之过。”

这就有点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何九娘还未退亲便不时往宫里跑,何家也由着女儿去,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想攀附东宫这棵大树。

不过这种事上总是对女儿家的名誉伤害更大,太子一力将责任揽下来,也算是顾全小娘子的颜面了。

尉迟越对表妹却是心怀愧疚,怪只怪他醒悟太晚,先前对着表妹态度暧昧不明,给了她希望,这才闹出今日的事。

无论表妹出于什么目的想嫁他,他当着一众臣僚的面拒婚,总是于她闺誉有损。

都怪他先前当断不断,如今还要令得小丸伤心。

想起太子妃,尉迟越便开始心慌意乱,对着满案的水陆珍馐食不甘味,只想立即回东宫去。

然而今日是皇帝亲自设宴为他接风洗尘,他方才已经当堂给了父亲没脸,眼下却是不好提前离席,只能熬油似地忍耐着。

筵席直至亥时方散。

尉迟越饮了不少酒,从宣政殿出来,脚步已有些虚浮,仿佛踩在云上。

一个小黄门忙扶住他:“殿下今夜宿在西内么?”

今日还未及向皇后请安,也不曾去看望过贤妃,明日一早还要入宫,来来回回煞是无谓。

尉迟越却斩钉截铁道:“回东宫。“说罢登上辇车。

辇车出了宣政殿,刚走出几步,尉迟越便瞥见道旁站着两个宫人打扮的女子,一人提着灯,似是贤妃宫中的人,另一人则赫然是何婉蕙。

尉迟越差点以为自己醉酒眼花,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瞧,确是表妹。

他迟疑了一瞬,便命人停下辇——她不惜装扮成宫人,大晚上的在这宣政殿门外等他,定是知道了他拒婚之事,要向他问个明白。

他们的事早晚要有个了断,趁此机会说清楚也好。

何婉蕙见太子下辇,双眼顿时一亮,熄灭的希望重又灼灼燃烧起来。

她款步上前,低低地唤了一声“表兄”,语调哀伤凄婉,仿佛倾注了无穷无尽的思念,随着那一声轻唤,两行泪便落了下来。

何婉蕙和沈宜秋正相反,有三分情意能显出十分来。

不过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妹,见她难过,他还是有些歉疚。

宣政殿外人来人往,不时有宫人黄门扶着醉醺醺的臣僚走出来。

尉迟越皱了皱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孤来。”

他身边的黄门不知该跟随还是该回避,见太子不发话让他们留下,还是跟了上去。

尉迟越将何婉蕙带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宫室外,这才道:“方才宣政殿中的事,你已知道了?”

何婉蕙仰起脸,风灯一朝,满脸都是晶莹的泪水。

她抽噎着道:“表兄,阿蕙哪里不够好……表兄为何……为何厌弃阿蕙?”

尉迟越道:“孤请圣人收回成命,非是因你不好,更谈不上厌弃。孤只把你当姊妹,无意娶你为侧妃。”

何婉蕙睁大双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鼻尖微红,脸色却越发苍白。

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最是惹人怜惜,奈何尉迟越一心想着早点把话说开了,回去向他的小丸请罪,并没有心思欣赏。

何婉蕙见他无动于衷,哭得更凶了:“表兄还说不是厌弃阿蕙……连表兄也不要阿蕙了么……”

尉迟越耐着性子同她解释:“孤不娶你,还是你的表兄,你有什么难处,孤自不会坐视不理。”

何婉蕙道:“当初表兄说阿蕙有婚约在身,不该与表兄过从甚密,阿蕙当真了,去与祁公子退了亲,如今表兄却又如此说……”

尉迟越略一回想,自己似乎并未许诺过要娶何婉蕙,但刚复生时他确实有过这个念头,倒也说不上冤枉,便歉然道:“孤不曾与你说明白,令你误会,是孤之过。”

何婉蕙见他宁愿道歉也不松口,越发气苦:“阿蕙背着不义的骂名,与祁公子退亲,如今祁公子痊愈,阿蕙本可与他再续前缘,可我并没有,全长安都耻笑于我,表兄可知?”

尉迟越方才在宣政殿才得知两家退亲之事,并不知道祁十二已经痊愈,不由诧异。

祁家门第高,祁十二郎德才兼备,与何婉蕙又是自幼相识,待她一心一意,她嫁进祁家便是正妻。

祁十二不曾得重病前,也不见表妹对这桩婚事有什么不满,如今他痊愈,又愿意再续前缘,她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上辈子总当何婉蕙还是年幼时那个天真烂漫的小表妹,不过重生以来,他因为沈宜秋的事多留了一个心眼,便明白人是会变的,表妹并不如他以为的那样单纯。

这个“本可以再续前缘”说得含糊其辞,是要打些折扣的。

尉迟越也不戳穿她,只是道:“以你的家世品貌,寻一门好亲事不难。你该找个真心敬你爱你的人,而不是在孤这里蹉跎光阴,耗费精神。”

何婉蕙咬了咬下唇:“全长安都知道阿蕙为了表兄退了亲事,还有谁愿意娶我?表兄你有所不知,长安城中已经起了谣言,道阿蕙是克夫命,祁公子重病便是叫我妨克的,退了亲便好了……莫非表兄也嫌弃阿蕙命不好,怕阿蕙妨克了表兄?”

尉迟越想起当初小丸被人说“刑克六亲”,脸上不觉起了寒霜:“所谓妨克不过是村夫野老的无稽之谈!”

何婉蕙噙泪道:“表兄说得轻巧,女子传出这种名声,往后要是夫家有什么不谐,都要怪到阿蕙头上……”

尉迟越道:“这样的人家不嫁也罢,孤不信天下男子皆是这等无知蒙昧之辈,一个明事理的有识之士都找不到。”

何婉蕙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便越发起劲地哭:“可他们都不是表兄你,阿蕙心里只有表兄一人。”

尉迟越微微垂眸,笑着摇摇头:“九娘,你不知何为钟爱一个人。”

何婉蕙从未见过他这般柔情似水的眼神,不由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抹厉色:“这么说,表兄是找到了?是太子妃娘娘?”

尉迟越避而不答,他和小丸的情意该如珍宝一般敛藏在心底,不该轻易拿出来示人。

他只是道:“时候不早了,孤要回东宫,你早些安置。”

又对那陪何婉蕙同来的宫人道:“送何娘子回飞霜殿。”说罢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着停在宫门旁的辇车走去。

何婉蕙追出两步,咬咬牙,一狠心道:“表兄既不要阿蕙,阿蕙便也不再痴缠着你,可是有些话阿蕙不得不说。”

她顿了顿道:“表兄钟爱太子妃娘娘,可是娘娘待表兄呢?今日娘娘在飞霜殿听说陛下要降旨赐婚,她可是浑不在意呢!”

尉迟越脚步一顿,转过头,冷冷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何婉蕙叫妒恨冲昏了头,非但没住嘴,反而越发高声:“表兄说阿蕙不知何谓钟爱,阿蕙只知道,若是真的爱慕一个人,知道他要纳妾,断然不会无动于衷!”

一阵过堂风吹过,掀得她衣裙猎猎作响。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箭:“沈七娘心里有没有你,表兄,可怜你贵为太子,为了她不肯纳妾,为了她不惜辜负我一片真心,到头来却是痴心错付!”

尉迟越没再回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辇车前。

何婉蕙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心中快慰了些许。

她定定站了会儿,待太子的辇车消失在宫墙转角,这才对那飞霜殿的宫人冷冷道:“走吧。”

回到飞霜殿,宫人才打起门帘,贤妃已经急急忙忙从内室赶了出来,拉住外甥女的手:“三郎怎么说?”

何婉蕙垂下眼帘,咬了咬下唇,摇摇头。

贤妃叹了口气,柳眉一拧:“那女子同她阿娘一模一样,恐怕真是狐狸托生,将三郎迷得神魂颠倒……”

何婉蕙听姨母反复唠叨这套说辞,早厌烦了,但不敢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只是道:“姨母,眼下如何是好?”

郭贤妃拉着外甥女坐下,托着腮,愁眉苦脸道:“三郎自小主意大,他连圣人的旨意都不顾,我也没有法子可想了。”

何婉蕙难以置信地抬起眼,连哭都忘了:“姨母就不管阿蕙了么?姨母说只要退了祁家的亲事……”

郭贤妃有些不豫:“你这是在怨姨母么?当初我说只要退了祁家的亲事,我便去求圣人降旨,我可曾食言?”

顿了顿道:“眼下是三郎不愿娶,这可怨不得我。”

她看着外甥女红肿的眼皮,有些不落忍,觉得自己话说重了,便缓颊道:“事已至此,也只能作罢了。你放心,姨母再替你说一门好亲事。”

何婉蕙忍不住道:“本来好好的婚事退了,再寻能比祁十二郎好么?”

郭贤妃睁圆了眼睛:“阿蕙,你这么说可就有些不识好歹了。你若不去退亲,祁十二郎也不会去洛阳,不去洛阳便遇不上神医,病也好不了。要是不退亲,他现如今还在病榻上卧着呢……”

城中关于何九娘“克夫”的谣言还未传到她耳中,但她说到此处,心头忽地一突,祁十二与外甥女退了亲便得了大机缘,莫非……

她不敢往下想,想到她亲自求来的那道赐婚旨意,不由一阵后怕,外甥女虽亲,难道能亲得过亲儿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思及此,她斩钉截铁道:“好了,你也别多想了,亲事姨母会替你慢慢寻摸着。刚出了这档子事,你待在宫里难免要叫人看笑话,明日便归家去,好好陪陪母亲,有了信我便遣人来传话。”

郭贤妃七情上面,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何婉蕙看她,便像看一卷摊平的书一般,一眼便知她的心思。

她心中发冷,这便是她所谓的亲人。自己像个婢女一样勤谨地侍奉她,姨母呢?到头来弃她如敝屣。

更可恨的是尉迟越,喜新厌旧,罔顾他们多年的情分,当着众臣的面拒婚,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

她看着姨母的嘴皮不断掀动,却已懒得听她在说什么,冷冷地打断她:“姨母早些安置,九娘便告退了。”

郭贤妃话说到一半叫她打断,着实不快,不过她不再纠缠,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点点头道:“去吧。”

何婉蕙正要退下,郭贤妃叫住她:“九娘等等。”

何婉蕙停住脚步。

郭贤妃站起身走到妆台前,打开奁盒,挑挑拣拣,取了一对金镶玉花树钗,并一支弯月水晶步摇塞到她手里:“拿着,姨母前几日做了几身新衣裳,明日你出宫前来挑几件。”

何婉蕙心中冷笑,用些簪钗衣裳便想打发她?

恨意在她心中疯长,她只想把这些亏欠她、侮辱她的人,统统踩在脚底下。

她面上不显,仍旧低眉顺眼地行礼:“多谢姨母。”

郭贤妃一无所觉:“自家姨母,有什么好客套的。”

翌日晌午,何婉蕙辞别姨母,带着两个箱笼出了飞霜殿。

走到转角,她停下脚步,对送她的小黄门道:“中贵人,这回出宫,下次再来不知是何时,我想再去看一眼太液池的莲花,中贵人可否行个放便?”

那小黄门面露难色:“何娘子,这恐怕不合规矩吧,且圣人今日在麟德殿,若是冲撞了……”

何婉蕙飞快地将一个锦囊塞进他手里。

小黄门一掂便知里面是块半两重的金饼子,登时喜上眉梢,心道这何娘子是贤妃外甥女,在皇帝跟前也颇为得脸,平素也常往园子里去,应当不会出什么大岔子,便点头道:“那何娘子可要快去快回,莫叫奴这做下人的为难……”

何婉蕙道:“中贵人放心。”便即往御苑行去。

皇帝此时正在麟德殿与嫔妃们听曲饮宴,忽听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琵琶声,依稀是他在华清宫中为何九娘谱的那曲《怨歌行》。

琵琶声哀怨动人,如点点珠泪洒向湖中。

他忙命乐伎退下,疾步走出楼外,凭栏远眺。

果然,太液池畔坐着个身着水色纱衣、怀抱琵琶的女子,单看那婀娜的身姿便叫人心头发热。

……

飞霜殿的小黄门伸长脖子等了半日,直到被郭贤妃赶出宫去,他也没再见到何家娘子。

第128章 露馅

尉迟越在宣政殿与皇帝、群臣饮宴,沈宜秋先回东宫。

马车刚驶入重明门,她便发现东宫的僚属、内官、宫人以及两位良娣,全都等在门口迎驾。

见到马车驶入门内,众人齐齐下拜行礼:“恭迎太子妃娘娘回宫。”

他们往日待她也恭谨,不过那是待当家主母的恭谨,如今那恭谨中又多了一重郑重与肃然,素娥、湘娥、李嬷嬷与几个素日伺候她的宫人、黄门都忍不住喜极而泣。

沈宜秋命舆人停下马,素娥和湘娥已经奔上前来。

沈宜秋扶着他们的手下了马车,素娥低声哽咽:“小娘子一个人陷在灵州,奴婢不能在旁伺候,真是罪该万死……”

沈宜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当初是我勒令你们回京的,何罪之有?再说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莫哭了,素娥姊姊,眼都肿了。”

她走到众人跟前道:“请起,有劳诸位相迎。”

说罢,她笑着向宋六娘和王十娘走去,执起两人的手:“别来无恙?”

王十娘犹可,只是红了眼眶,宋六娘本就喜欢哭鼻子,方才还未见到人影,只看见太子妃的马车,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待她从马车上下来,她已经泪眼婆娑,连她脸都看不清了。

碍于有众人在场,她只能使劲憋着,嗫嚅着叫了声“阿姊”,眼泪便像开闸的洪水一般止也止不住。

沈宜秋也不顾失礼不失礼了,干脆将她搂在怀里,拍抚她的背:“莫哭,阿姊不是回来了么……”

她这一拍便拍出了端倪,皱了皱眉:“瘦了。”

又去端详她的脸:“最近没好好用膳。”

王十娘道:“她是从前吃多了,如今正好。倒是阿姊越发清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