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惜扶着东桐坐下后,几人一时无语。崔惜望着眼前这两人,明明有话要同东桐说,偏偏瞧着自已在这里,就是不开口。崔惜在心内轻轻叹气后,凑近东桐耳边说:“桐,我们请傅大人和怀大人留下来吃饭,好吗?”东桐望崔惜一眼,未曾料到崔惜今日会如此大方,她对他点点头后。崔惜便笑着对傅冬和怀真说:“傅大人,怀大人,你们难得来一次,不如留下来同我们一起用餐,一会小苠和慎行也会回来,你们聚聚。”怀真望一眼傅冬,笑着点头说:“好,相请不如偶遇,多谢崔公子和东姑娘的厚意,我们也不客气了。”崔惜笑着说:“那你们先说说话,我去吩咐一声。”崔惜轻轻拍拍东桐的肩,往后面转进去。

崔惜一进去后,怀真就有些阴阳怪气的对东桐说:“东姑娘,你行啊,你这几个月的身孕?”傅冬听怀真的这话后,瞪他一眼后,对东桐解释说:“怀真只是想想问你月份,回去后,好同他的娘子说说你的近况。”怀真恨铁不成钢的瞅一眼傅冬,笑着对东桐说:“是,傅大人说没错。”东桐笑着听他们说话后,淡淡的开口说:“已五月了。”

东桐面对这两人还真没话说,东桐自成亲后,没有再见过傅冬。傅冬望一眼东桐,开口说:“桐,慎行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想去外地驻军处磨砺一番。”东桐对着傅冬点点头,想起慎行那日突然对自已说:“娘亲,我想去外面磨砺一番,我长大后,想同爹爹一样当统领,我喜欢行军阵式的日子。这事我同舅舅提过,舅舅说让我自已决定。我跟爹爹提过,爹爹说‘要问过娘亲同不同意,他是支持我。’我和崔爹爹也说过这事情,崔爹爹说‘只要娘亲点头,他也支持我。他说他会好好照顾娘亲,不用我担心。’”慎行言下之意,现在只有东桐一人没点头。

东桐当时听慎行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他年纪还小,第二反应不能打击他的信心。当下便对他说:“慎行,你让娘亲好好想想。”东桐事后叹息着同崔惜说这事,崔惜听后,摇着头对东桐说:“桐,你总忘记他亲爹爹是谁?慎行聪明能干,他跟你说起这些时,就是他已打定注意。当年傅大人年纪小小就选择那条路,慎行总归是他的孩子。不如你现在放手让慎行去成长,虎父无犬子,慎行一定行。”

东桐想想后对傅冬说:“傅冬,我舍不得他,不过他有这志向,我也只能支持他。我相信你会好好磨砺他,他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子。”傅冬深望一眼东桐说:“好,有你这话我放心。”怀真瞧着这两人正经说话的神气,他望向傅冬几眼后,他径自站起来走开。

怀真走后,傅冬静静的望着东桐,从树荫处洒下来的阳光,照着东桐的脸上,映出东桐一脸的温柔笑意。傅冬轻笑起来:“桐,崔公子对你很好。”东桐听傅冬的话后,想起成亲那日,傅冬的失控,不敢说多的话,只是微笑点头说:“他很好。”傅冬听东桐的话,嘴角边露出一丝苦笑说:“当日,是我不好。”东桐听傅冬这话,轻叹息说:“傅冬,不是你不好,只是相遇的时机不对,就这么错过。”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匆匆

岁月静好,花开花落,四季轮换从来不凭着人的心愿。转眼三年时间过去了,东桐一直觉得现在自已的日子,美得如同做梦一般。崔惜笑着听她这样说时,总是紧抱着她说:“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到两人白发苍苍时。”东桐每次欣然点头,觉得两人一定会相伴至老。他们两人在日常的生活中,越来越有默契,女儿崔慎惜在兄姐离家的日子里,如花朵般绽放着。

东桐早晨慢慢的张开眼睛,直接望进一双深情注视着自已的眼。东桐懒散的伸手,捂住崔惜的双眼,笑着说:“惜,我老了,可禁不住你这般细看。”崔惜听东桐的话,轻笑起来说:“桐,在我的眼里,你永远不会老,永远这般的美丽动人。”

崔惜在私下很会对东桐说这类的话,这种如同花花公子的言行,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如此真挚动听。东桐松开捂住崔惜的双眼的手,用手捏着他的脸揉搓着说:“说实话,昨天你和小惜两人背着我,做了啥错事,让你今天一大早上就来哄我。”崔惜笑笑摸摸东桐的脸颊,凑近她耳边说:“我和小惜两人那来的胆子做错事。不过我瞧着娘子这般有精力,觉得昨夜太轻易放过你,要不夫君早上辛苦点,免得你有精神同我玩心眼。”崔惜一边说一边开始伸手要去搂抱东桐,东桐笑着忙闪躲着说:“惜,别闹了,一会小惜就过来了。”

崔惜和东桐躺在床上玩闹着,听着门口轻拍门声音,有一个清脆的女童声音叫嚷着:“爹爹,娘亲,小惜要进来和你们玩。”崔惜赶紧递件外衣给东桐,自个伸手抓起一件衣,下床后边走边穿着去打开房门。房门外崔慎惜红红的小脸蛋,笑意盈盈的抬头望着崔惜。

崔惜笑着弯腰抱起她说:“小惜,想爹爹和娘亲了?”崔慎惜笑着点点头,崔惜瞧着女儿的可爱样子,便故意把头埋进崔慎惜的怀里,轻轻顶撞她好几下,惹得崔慎惜大笑起来叫嚷着:“爹爹,好痒,你别这样逗我,我会跟大哥告状。”

崔惜笑着把女儿放到床上后,对东桐说:“桐,你瞧这个女儿,小小年纪就会找靠山。”崔慎惜往半坐起来的东桐怀里赖着,抬头笑着说:“娘亲,爹爹刚刚惹我。”东桐笑着摇头,懒得理这父女两个,两人都是那种肉麻当有趣的人。

果然没一会,崔惜关好房门,他一坐上床后,崔慎惜立时爬到崔惜的怀里,吱吱喳喳的同他说个不停。东桐穿好衣裳,梳理挽好头发后,那父女两个还坐在床上,依依呀呀说着话。

崔慎惜当年出生后,一听说生下来是个女子,崔家人人欢呼雀跃。东桐在有孩子时就说过,让孩子跟着父姓。崔家人个个有份帮着孩子取名字,结果个个名字让他们自已否决掉,最后这光荣的任务只有交给崔惜,崔惜想着她兄姐名字里都有慎字,决定跟着来,结果取了一大堆名字后,全都摇头后,他商量着对东桐说:“桐,叫她慎东,或慎桐。”这两名字雷得东桐当场反对。

崔慎惜这名字最后拍板的是慎行,东桐被崔惜为名字的事,总缠着自已说个不停,烦起来在给慎行书信里就带上这么一笔。慎行回信说:“娘亲,你说妹妹长得相似崔爹爹,不如给她取名慎惜。”东桐拆开信后,觉得慎惜这名字不错,慎重珍惜。崔慎惜从小就知自已的名字是慎行取的,她说话流利后,便把大哥当做自已最大的靠山,时时同人说:“哼,我会跟我大哥说。”听得东桐摇头不止,偏偏慎行有空回来时,瞧到这个妹子可爱的样子,把她疼爱的不得了,事事依从着她。

崔慎惜一天一天长大后,她的面容的确同她妖孽爹爹一般的可爱,她同她兄姐一样,只有那双眼睛相似东桐。她性情极其的开朗逗趣,她稍稍会说话后,竟然可以逗得难得来的冷面人傅冬,每次都抱着她转圈子,放大声音大笑不止。东桐在一旁瞧见后,只觉得这是奇迹,这傅大人对自已的亲生儿女,尚且保持着距离,就是当年对他的侄女,怕都没有对崔慎惜上心。现在傅冬从外地回到西城,都会抽空过来瞧瞧崔慎惜,总是会带些小礼物给她玩,见过的人都说傅冬疼崔慎惜疼至骨子里面。

世事无常,东桐现在是明白这意思。东桐一直以为自已同傅冬应当是很少有机会再见。傅冬在小惜出生后,叫人送礼过来恭贺新生儿,当时崔惜亲自回过礼。东桐是冷眼旁观着他们偶尔的来往,最多是透过崔惜,同傅冬交换下慎行兄妹的情况。

当小惜过一岁生日时,这样普通交情的局面开始改变。那天傅冬过来道贺,当时回到家中的慎行,礼貌的招呼着傅冬:“爹爹好。”谁也没想过,刚会说话不久的小惜,给慎行抱着,她的双手直接伸给傅冬要抱,傅冬只有接过去抱着她。这小妮子相当的自来熟,竟然主动对着他脸上大大的亲上一口,口水印沾在傅冬脸上,她再甜甜的顺着哥哥的叫声,叫着:“爹爹好。”慎行听到小惜的叫声,赶紧把她抱回来,然后忙去打量崔惜,只见崔惜这时正凑近东桐耳边说着话,慎行才松一口气,对小惜说:“你这小坏东西。”逗得小惜‘咯吱’的笑个不停。

西朝人的处事常出人意料,崔惜同傅冬两个明显不搭调的人,在小惜一岁生日后,他们的交情深至可以相谈甚欢。有时傅冬忙起来没空过来时,崔惜还会主动带着小惜去探望他。东桐对他们这种交情,有些无法理解,私下里问崔惜:“惜,我觉得你同傅冬,现在越来越有话可以聊。”

崔惜望着东桐的眼光,一时间让东桐觉得瞧到他眼里的挣扎,可是定眼一瞧,他的眼里只有笑意,他笑着说:“桐,我和他有共同关心的人,自然有话聊,再说小惜与他投缘。”东桐听到耳里,想到慎行兄妹两人,一脸感动的瞧着崔惜说:“惜,你对慎行和慎思太好,其实你的心意,他们都明白,你还是由着自已性子来最好。”崔惜听东桐的话,只是抱紧东桐,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久久没有放手。

时光改变许多的事情,花灿拜崔大伯为师后,常留在西城崔大伯处。而粉绵在花灿拜师前,认识一个男子,要纳那男子做二郎君。听说两人瞧上去情投意合,东桐接到曾明悦递来的消息时,惊得只记得要奔去瞧花灿。在崔大伯处见到花灿,听花灿笑语说:“桐,大好消息,我和绵家里添新人。”东桐以为花灿伤心过度,仔细的打量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灿哥,绵身边有别的人,你如果接受不了,你直接同绵说,现在还来得及。”花灿笑着摇头说:“桐,我和绵成亲前,就有共识,将来她如果再有中意的男子,迎进门来是一家人。”

东桐是非常失意的离开崔大伯家,好好的一个爱情童话故事,就这么破灭掉。崔惜瞧了好一阵子东桐闷闷不乐的模样,有一天他对东桐开解说:“桐,你要为花灿和绵姑娘两人高兴,花灿给不了绵姑娘激荡的情意,那男子能给予她,那男子给予不了绵姑娘平和的心态,花灿能给予她。现在花灿长居西城,而绵姑娘一个女人,忙碌时有个男人真心对他,花灿在这里也能放心。”

东桐听着崔惜的话,想想三个当事人都能接受这情况,自已的确想得太多。再说西朝多的是这种现象,当下只有对崔惜说:“惜,我同你说实话,一对一最好。”崔惜听后笑着捏东桐的鼻子说:“桐,不是人人是花灿,我可受不了自已娘子身边有旁人,娘子多看几眼别的男人,我都受不了。如果有一天、、、、。”

崔惜说一半话后,停下来笑着摇头说:“算了,下次绵姑娘和新郎君来了,我陪你一起去见吧。”粉绵没有给他们机会,她从来没有带新郎君来过西城,反而同花灿在距离东桐家不远处修起院落,只是她时不时久居西京城,肚子里明显有新郎君的孩子,她来西城时,东桐亲眼目睹过,花灿是极其小心的服侍着她,一脸的欣慰表情。

东桐见到崔惜抱着女儿,笑着坐在床上望着自已,走过去伸出抱住崔惜说:“惜,还好我有你。”崔惜听东桐这话,转头伸出手抱抱她说:“桐,我永远会在你身边。”这几年,东桐身边人发生许多的事情,对东桐来说还真有些难以接受。

冷若白最终划了一半自已的家产给芝兰,但是芝兰并没有选择分开,她长居娘家。冷若白结识新的女子,迎那女子进门做二夫人,冷母慢慢把冷家有些事情,交给冷若白的二夫人管。冷父和冷母有时间反而爱往东桐这里跑,两人习惯性久居东桐家中,还感叹的说:“你大哥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帮我们认了一个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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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惊变

天气稍稍凉爽些,东桐和小惜还是爱坐在前院子桌边,两人各做各的事情。小惜拿着一块锦帕绣着花,东桐坐在一旁看慎思的信。“哎哟”小惜突然叫一声,并且把手伸到嘴里的含着。东桐赶紧放下手中的信,只见小惜已从嘴里取出她的小手指,她瞧一眼担心的东桐说:“娘亲,没事,只是不小心给针尖刺了手。”

东桐仔细观察小惜,知道她没事后,在心里暗笑不已,没想到小惜会有马前失蹄这一天。小惜小小年纪就对针线有兴趣,崔家的人本来在这方面专精,崔惜便尽其所有的教她,教到现在崔惜对东桐认输说:“桐,我会的,小惜都会,她现在只是差时间练功。看来我们要送她回崔家专学。”崔惜这两日就为此事去崔家祖屋。

东桐笑着望一眼,又专心绣花的小惜,想着半年前小惜绣好的一条帕子,放在院子里的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刚巧方潮陪着新婚娘子过来玩,那女子瞧到桌上新帕子,以为是东桐做的针线活,笑着夸赞说:“桐姐,你这针线做得比我強。”方潮听自已娘子的话,顺手接过来一看后,笑起来对自家娘子说:“燕子,这水平东桐是绣不出来的,这大约是崔惜玩耍之作。”东桐听后,忙请他们坐下后说:“这是小惜绣的,我还真没这水平。”当时方潮听东桐的话,眼珠子都惊的要掉下来。

东桐低下头想着给慎思回信事,又听小惜“哎哟”的叫一声音,抬头瞧见她的另一只小手指,塞进嘴里含着。东桐轻轻叹气说:“小惜,你出去找你燕子婶婶玩会,回来想绣再继续。”东桐总觉得条条大路通罗马,小惜虽说是崔家的人,但不见得一定要跟着崔家人的脚步走。小惜抬头望一眼东桐点点头说:“娘亲,我心里好慌,我还是去燕子婶婶那里,瞧瞧她肚里的弟弟。”

小惜放下绣帕站起来后,一直放在她腿上玩耍的手镯,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噗”掉到地上。东桐这回脸色微变,小惜平时很爱惜这个手镯。当年东桐怀有小惜时,这个手镯就能随意取下,东桐便把它取下收放起来。直到前阵子小惜无意中瞧到这手镯后,缠着东桐要给她,东桐问过崔惜的意思,当时崔惜轻叹望着东桐说:“小惜有崔家人的血脉,对祖传之物天生亲近,就给她吧。”这话听得东桐怪怪的,当时瞪眼望向崔惜,结果又让欢叫的小惜吸引注意力,事后就没去同崔惜算这小事。

小惜赶紧弯腰拾起手镯,象怕手镯摔痛般小心轻吹着,一边仔细打量手镯。她仔细观察后,抬头对东桐笑着说:“娘亲,这镯子没事。”她笑着把手镯小心的放回怀里说:“娘亲,我出去玩会,娘亲记得信里同姐姐说,我帮她绣了好多条帕子,让她拿去当礼物送人用。”东桐听小惜小小年纪,就这般世故会做人,只能叹是天生家学源远流长的遗传。东桐笑着点头说:“好,我会跟姐姐说,那些帕子都是小惜很用心绣好的。”

小惜走后,东桐给慎思的信写好,顺手把小惜早打包好帕子一起装好,准备等到崔惜回来后,让他第二日拿到西城,请人送给慎思。这三年来,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有空便会回来,东桐开始担心他们无法接受现状,会有陌生感。后来见到他们兄妹两人在家中自在,心里便轻松许多。听到他们两人亲亲热热的叫崔惜为‘崔爹爹’时,又见到他们和崔惜说话时表情亲近。东桐是整颗心放松下来,觉得这样才象一个家。

东桐对自家儿女的德性,是非常的明白,兄妹两人都不是好相处的性子。慎思私下里笑着同东桐说:“娘亲,崔爹爹人好,每到快换季节时,我都不知崔爹爹那来的法子,可以找准机会给我送来换季的新衣。师祖母都对我说,难得崔爹爹如此有心,因为崔爹爹给送我衣物时,还会送给师祖,师祖母和师傅,各有一套新外衣,而且刚好是他们喜欢的样式。”东桐听慎思提过,他们常常随着季节性迁移,所以人在何处事先并不知晓。

东桐知道崔惜帮慎行兄妹准备衣物的事,但从来没有想过,崔惜竟然连慎思师门的人,都会如此有心去打点。这人心是肉长的,难怪性情冷清的慎思,对崔惜这么快就能接受,还真心把他当长辈看待,时间久后,这两人还会说些悄悄话。小惜对姐姐慎思同样喜欢,总缠着姐姐摆阵式给她看,不过她在这方面象东桐,要学很多次,勉强才能摆最简单的阵,气得好強的小惜泪水直往地下掉,慎思没法子哄着她说:“小惜不哭,你瞧你会绣花,这个姐姐不会。以后这阵式姐姐来摆,绣花小惜帮姐姐绣。”这才让小惜点头笑起来。

东桐想着崔惜爱吃的菜,笑着往后院去,准备一会他回来后,刚好可以吃上自已亲手煮的菜,东桐对自已煮菜的水平,心里有数就是个煮熟的水平,不过崔惜每次都说好吃,而且是会吃得光光,东桐这样反而更加有兴趣煮。

东桐做好准备后,手里拿着做好的一些点心,想着要去方潮家中瞧瞧燕子。方潮在东桐成亲不久,他就去外面游历,最初一次回来,他一脸伤心对东桐说:“东桐,我喜欢的女子,现在和她的男人过得非常好。”东桐这时才知晓,原来方潮心里还有过那般阴暗的想法。当时劝慰他说:“方潮,那女子一定不是你真正喜欢的人,不信你继续转转,一定会找到一个你适合你,你又喜欢的女子。”方潮非常不相信东桐的话,而东桐想着方潮的长情,对此也没抱多大的希望。结果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方潮在一年前出行时,无意间冲撞到燕子,两人不打不成交,这一成交反而生情,结成一对良缘。

东桐很喜欢燕子的个性,这女子性情直爽有话就说,难得的投东桐的缘。现在她有身孕后,方潮回来又继续到东苠身边做护卫。白天方潮和崔惜两人常不在家。东桐和燕子便时常你来我往的互相照顾。

东苠现在久居宫中,今上这两年身体多病,渐渐把权力转交给东苠。东苠偶尔会来瞧瞧东桐和小惜,一般穿着便服来,身边不得不跟着许多护卫同行。东苠在小惜一岁后,跟一个小官吏的女儿成亲,那女子面容秀丽端庄,性情瞧上去温若春水。不过东苠私下对东桐说:“就要这般外表温柔敦厚,实际心里明辨是非的人女子,才能常伴我身边。”东桐听东苠这话,心里微有失落感,却不能不微微点头,坐在那个位置上面的人,始终是要失去许多的情意,得到与失去常常是成正比,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东桐端着点心给燕子品尝,又在她家里呆了一阵后,便同小惜出她家院子。两人这才走到自家院子门边,小惜就叫道:“娘亲,爹爹回来了。”东桐抬头瞧到崔家的马车,马车刚刚停下来,东桐和小惜两人赶紧笑着迎上前去,马车门帘很快掀开,崔珍的头伸出来,她的夫婿先跳下车后,崔珍跟着他跳下车。他们两人瞧见接东桐和小惜两人,崔珍在东桐母女还未说话前,快快对东桐说:“四嫂,四哥要我接你们回祖屋。”东桐听这话后,很惊讶的望着崔珍。崔家如果临时有大事,崔惜从来是亲自回来接东桐和小惜,从来不让旁的人代劳。

崔珍的夫婿这时抱起小惜往车上送,东桐心里有些惊慌起来问:“珍,你四哥呢”崔珍抬眼望东桐一眼后,她很快闪开眼神说:“四嫂,四哥有事,只是吩咐我们接你们过去。”几人刚在马车上坐定,崔珍便对车夫说:“快。”马车一下子加速往西城奔去,东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打量着崔珍和她夫婿的表情,只见两人都躲开她的视线。

东桐心里一紧,转而一想崔惜出门前,抱着小惜笑着对自已说:“桐,我今天忙完那些事情,明天我在家里陪你们一天。”东桐这么一想,心里放松下来。崔珍望一眼平静下来的东桐,想想后说:“四嫂,四哥生病了。”东桐听崔珍的话后,有些着急的说:“哦,大夫怎么说?早上他出门时,我瞧着他都没事。”崔珍低头无语。

马车在东桐担心不安下,停在崔家祖屋外,祖屋外面站着一些人,他们见到东桐母女赶紧闪开一条路。东桐牵着小惜的手,快步往崔惜平日休息的那间房走去,那门外围着崔家的人,他们的脸色一个个凝重。东桐见后,脸色瞬息变得苍白起来,她紧紧的牵着小惜的手,就往那门里冲去。房间里,崔惜脸色苍白闭着眼躺在床上,崔大伯脸色凝重的按着他的脉搏。

东桐见到这样的情况,強打起精神走到床边,崔大伯回头见到东桐母女两人,对床上的崔惜叫道:“惜儿,桐和小惜来了。”床上的崔惜听到崔大伯的声音,好半天用力睁开眼睛,眼里没有平常的神彩,直到他的视线瞧到东桐和小惜时,眼睛瞬时间闪亮起来,他的脸上绽放笑容,哑着声音说:“桐,小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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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伤逝

东桐看到崔惜的笑容时,沉重的心渐渐轻松起来。瞧着崔惜疲乏的样子,不过他的笑容依然是花暖春开。东桐打量着显得有些虚弱的崔惜,她走近他后,伸手轻轻摸摸他略带微凉的额头,笑着说:“惜,你吓坏我了。我一会让大伯多开些苦药给你喝,你这回一定要好好补补身子。”崔惜听东桐的话,发出低哑的笑声,顺从的说:“好,我听桐的话。”

崔大伯站在他们的身后,眼光悲凉无比的望着他们。东桐转过头时,崔大伯收敛起眼中的神色,静静的望着东桐,东桐略微有些惊讶的望着崔大伯,平日里崔大伯脸上总是笑意多,今天这神情太凝重,崔大伯瞧见东桐眼里的讶意,连忙笑着说:“桐,我带小惜出去,你陪陪惜说说话。”东桐听崔大伯这话点头后,赶紧跟崔大伯说:“大伯,你帮惜多开点药,我回去会好好帮他调理身体。”崔大伯这时已背着东桐,他微微点头说:“好。”随后他开口叫道:“小惜,大爷爷带你出去转转,你陪大爷爷一会。”

东桐笑着转过头,刚好瞧见小惜正趴在床上,崔惜凑近她耳边说着话,她不时的点头说:“好”东桐轻笑起来,这父女两个总是有这么多话要说。东桐走过去几步,小惜已站起来转过头,她一脸不解的望着东桐,想开口时,崔惜已在她的身后招呼:“小惜,一定要记得爹爹刚刚同你说的话。”东桐听崔惜这话,吃惊的望向崔惜,不知崔惜为何说得如此慎重。

小惜这时已转过头对崔惜肯定说:“爹爹,我做得到。”崔惜对小惜笑着摆手说:“嗯,爹爹相信小惜做得到,现在陪大爷爷出去玩一会,再进来陪爹爹好吗?”小惜点点头,过来乖巧的牵起崔大伯的手,抬头笑着说:“大爷爷,我们让爹爹同娘亲说悄悄话。”崔大伯牵着小惜的手出了房间。

崔惜对东桐招手,东桐赶紧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他略微冰凉的手。东桐的心里顿感意外,崔惜的手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常让东桐羡慕不已。东桐转而一想,崔惜大约是生病手才会如此冰凉。东桐更加用力握紧他的手,恨不得多给他一些温暖。崔惜笑着抬起一只手,他轻轻抚摸东桐的脸,低声音说:“桐,对不起,我瞒了你一件事情。”东桐听崔惜这话,不由自主的放开他的手,心里顿时沉到海水里去,想到围在外面的崔家人。她冷着脸对崔惜问道:“你背着我和小惜,有了别的女人。他们全部知情就我一人不知道。”

崔惜听东桐这话后,眼里闪过愕然后,轻笑起来,稍稍用力把东桐拉下来,趴在他怀里后说:“桐,我说过我从来只有你一个人,你为啥总是不相信。只有你才会让我如同中魔般,放不开手。”东桐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望着崔惜,想着自已又爱乱想。只是她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崔惜这样子最多是疲劳过度,为啥崔家的人会围在院子里不散开去。东桐小声对崔惜嗔怪的说:“谁叫你的语气,让我想到那事 ,我不怪你,不如你闭眼休憩会,我在一旁陪你。”崔惜在东桐低头的瞬间,眼里闪过悲哀的神情。

东桐不好意思如同家中一样,趴在崔惜的怀里,她赶紧坐起来后,瞅一眼崔惜后,转过头打量合上的房门,快快的亲一记崔惜的唇,崔惜的脸上顿时笑靥如花开放。东桐心里却暗自大惊,崔惜嘴唇格外的冰凉,东桐脸上不敢露出惊色,心里安慰自已有大伯在,有啥病治不好。她嘴里又对崔惜说:“惜,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想别的女人。”崔惜轻笑起来,暗哑着声音说:“我那来的功夫去想别的女人,就是抬头看别的男人功夫都没有,就你这一个女人,我都觉得时间不够用,现在加上个小惜,唉,时间太少。”

东桐听着崔惜打趣的话,心里放松不少。东桐望一眼躺在床上的崔惜问:“惜,你啥地方不舒服,要不我叫小苠再找宫里大夫过来瞧瞧?”崔惜轻轻摇头说:“桐,你不要操心这事,大伯的医术不会比宫里大夫差。我只是觉得好累。”

东桐听崔惜这话,赶紧伸出一只手盖住他的眼,对他说:“惜,你放心睡一会,我在这里陪你。”崔惜伸手拿开东桐的手,深深的望着东桐说:“桐,我不能睡,我怕这一睡就再也没机会瞧见你。”东桐听崔惜这话,手抖动起来,伸去捏他冰凉的脸说:“乱说话,你只是太累,一会你睁开眼睛就会瞧见我。”

崔惜伸出手握住东桐的双手,脸上有着难得的慎重表情,他慢慢对东桐说:“桐,有件事我成亲前就应该同你说,可是我不敢,我怕说后,你就不会应承同我成亲。我现在同你说,请你原谅我,我骗了你,我爹爹的去世,并不是他生病的原故,而是因为他应了崔家的诅咒。他是上一代崔家人里面最聪颖的男子。崔家每一代子嗣非常的少,每一代里都注定会有一个聪明的男子早逝,那一代里就是我爹爹,他成亲没几年便应咒。我的娘亲同爹爹一直恩爱情深,她受不了爹爹的早逝,没有多久忧伤过度,就跟着一起去。”

东桐听崔惜这话,脸色渐渐变了,崔惜同样是他这一代最聪颖的男子,他年纪小小就开创事业,身在倌倌馆里,有本事做到片叶不沾身。崔家有大事时,家人都会过来问他的意见。东桐自已就经过离奇事,对这些事情反而不觉得害怕。她想想后对崔惜摇头说:“惜,我不怪你瞒我这件事。爹娘早逝是你的伤心事,你不同我说清楚,我也明白。你别太惦记着那事。再说我相信,有诅咒就一定会有解咒,不如,等你精神好些,我们去多找些人,把崔家这咒语解掉。”

崔惜望着东桐,眼神里满是伤意,他轻轻摇头说:“桐,对不起,没有时间了。我以前也不信这事情,小惜出生一年后,我觉得我总是无端会睡沉,我便去找大伯,大伯帮我瞧后,好半天不开口,我就知事情不对劲。”东桐是怔怔的望着崔惜,她最近一年早上醒来,总见到崔惜盯着自已不放,他比从前还要缠绵东桐,东桐一直以为时间久情深所至。

崔惜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我年纪少时,家里出大事时,我在一旁听后便出主意,长辈按我的法子去处理,成功之后,我瞧到长辈们脸上,一个个并没有喜悦,他们的脸上反而多了伤心。从那以后,我想做啥,家里的人都支持我做,我越成功他们反而越伤心。我后来知道诅咒的事情后,便不再提议,而是叫兄弟姐妹们出面。”

崔惜的眼光开始显得迷离起来,眼神也飘渺起来,东桐的眼泪顿时掉下来,她赶紧擦干净后,笑着对崔惜说:“惜,这咒一定解得了,人人都说今上可以与天说话,小苠是未来的主子,我去找他过来,让他帮着问问老天,我们一起把崔家的咒解了,让崔家人从此之后,不再担心家中优秀的男子会早逝。”东桐伸出抹掉崔惜留下的泪,崔惜轻轻摇头,声音渐渐无力的说:“桐,对不起,我怕是无法陪你到白头。”

东桐见崔惜这般失神的样子,心慌起来对外面大叫:“大伯,大伯。”崔大伯赶紧冲进来,他瞧着流泪的崔惜,用手号着崔惜的脉搏后,他摇晃着站起来,用力去按崔惜的人中,崔惜回过神后,对着崔大伯说:“大伯,让桐陪陪我。”崔大伯望着他一眼,摇晃着出门。

崔惜眼角的泪水奔涌而下,他望着同样泪流满面的东桐,轻轻说:“是我骗了你,是我没给你选择的余地。是我太自私,我只想着如果这一世无法得到你的陪伴,这一世都会是荒芜。我明明知晓你从来没有得到过珍惜,我明明能看到傅冬,渐渐对你生情,以他的性子,他一旦对人生情后,会一生钟情。可是我用尽所有的心眼,防范着你会对他生情。桐,我没有想过自已会这么自私,但是我无法因为一个咒语,就放弃你,我选择忘记咒语的事情,我相信自已一定会同你白头偕老。是不是我心机太深,所以老天不给我陪你到老的机会,反而让你为我伤心。对不起,桐。”

东桐听崔惜的话,用力摇头握紧他的手说:“惜,你不要放弃我和小惜。你没有对不起我,是你教会我接受和付出爱,是你给我一个温暖的家。惜,你为了我和小惜,不要放弃自已。你不要给我机会怪你恨你,我要你活下去,陪我到老,你答应过我的。你活下来,我们破了那咒语,从来没有别的人,象你这样对我,只有你对我用尽心机,如果你这样做,老天要罚的话,应当要罚的人是我。”

崔惜的手渐渐的冰起来,他望着东桐的眼神渐渐的模糊起来,他声音轻悠起来:“桐,活下去,不要象我的娘亲一样,我陪不了、小惜,你帮我、多陪下、她。你、要是、伤心,就忘记、我。对不起,桐,我坚持、不下去,我觉得、太累了,你让我、睡一会、吧。桐、相信、我、很久后的一天,我会来、接你,我来生、一定、陪你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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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沉湎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沉湎

  东苠接到音讯赶来时,瞧见东桐握着崔惜的手,静寂的坐在床边,眼里只余下萧瑟。崔慎惜给崔珍抱着,望见东苠时,她的泪水往下落个不停,东苠走过去后,把她抱过来紧紧的搂一下后,再把她还给崔珍说:“她还小,带她下去吧。”

  东苠走近床边,望着合上眼如玉般俊颜的男子,心里暗叹一声后,伸手要把东桐和崔惜的手轻轻扯开,东桐紧握着不放,东苠望着一脸茫然的东桐轻声说:“姐姐,你放手让姐夫好好睡。”东桐无意识的抬头望着东苠,这才轻轻松开手说:“好,一会他醒来,我再握他的手。”东苠听东桐这话后,把她拉起来半抱在怀里后,伤心的说:“姐姐,你让姐夫好好好走吧,你这样他会不放心。”

  东桐给东苠抱着静趴在他怀里,好一会后轻轻挣开,抬头望着红眼圈的东苠说:“小苠,谁让你伤心,你同姐姐说,姐姐帮你。”东苠望着已是神志不清的东桐,轻轻摇头安抚她说:“没事,姐姐,我只是不小心撞痛了。”东桐静静的望着东苠说:“小苠,我觉得好累,可是我不敢睡,我怕睡看见不到惜醒来,你来啦,你帮我守他一会,让我靠着你睡一下。”东苠点点头后,东桐闭上眼靠在东苠的手,人就往地下滑下去,东苠赶紧抓起她,往房间外面走去。

  崔大伯瞧见东苠抱着晕睡的东桐,赶紧把他们迎到空房间,让东苠放下东桐后,崔大伯号脉后,还未来得及说话,东苠已示意身边护卫,随后进来一个宫内大夫,伸出手给东桐号脉后说:“主子,东姑娘伤心过度,让她多睡一会。”东苠放心的点点头,示意进来一个女护卫,女护卫进来后,东苠低声吩咐:“她醒来,马上通知我。”

  东苠出房间后,脸色严峻难看,对他身后的崔大伯说:“我要见你们族长,还有你们族中有说话权的人。我马上要见他们。”东苠立在崔家祖宅的院子里,卓尔不群的站在护卫中间,崔大伯望一眼明显不许人反对的东苠,点点头退下。

  那天在崔家祖宅中东苠招集崔家人,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晕睡中的东桐一无所知。不过崔家所有的人,从这一天起,对东苠都以恩人相待。东桐再次醒来已是第三天,早上天色微亮,她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惜,你帮我瞧瞧今天要穿啥样的衣。”然后她的手给一只温暖的女子手接住,那女子轻柔的说:“姐姐,你要穿的衣裳,我已帮你备好。”

  东桐这时才清醒的张开眼,赶紧抱着被子半坐起来,微笑着说:“蓝,不好意思,我晚起。”蓝微微摇头,一脸为难色往窗口处望去,东桐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她再瞧瞧蓝的脸色说:“蓝,小苠对你不好吗?”蓝眼圈一红,赶紧转过脸一会后,回转头平缓的开口说:“姐姐,他对我很好。”

  东苠离开窗边走过来,神情疲惫不堪,东桐瞧见东苠的模样,着急起来对东苠说:“小苠,你怎会这么累?”蓝听东桐的话后,放开东桐的手,捂住嘴站起来就往门外奔去。东苠望一眼快步离开的娘子,走近床边,对床上的东桐说:“姐姐,姐夫他走了,今天崔家做法事,你现在醒来,赶得及去见他最后一面。姐姐,你不能再睡,你要是再睡下去,姐夫最后一面你都见不着。”

  东桐听东苠的话,打量下四周后,好半会想起啥,脸上神情悲痛难已压抑,东苠握住她的手说:“姐姐,你哭出来吧。”东桐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门口,一会她抬起头,对东苠说:“小苠,你出去吧,我想梳洗一番。”东苠望着东桐点点头,他走出房间后,蓝赶紧走进来,对东桐说:“姐姐,我陪你。”东桐抬头静默的望她一眼点头。

  东桐一身素衣,在东苠夫妻的陪同下,静静的穿过崔家人,往祖屋祭奠处走去。崔家人的哭声,传到东桐耳朵里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小惜走上前牵住东桐的手,母女两个走到崔惜面前,闭上眼崔惜美玉般的容颜,嘴角有着浅浅的笑纹,是从前东桐瞧过的模样。

  东桐走近他时,伸出想去抚摸他的脸,如同从前那般摸醒他。崔伯母流着泪挡下东桐的手,说:“桐,你让惜放心走吧。”东桐怔怔的抬头说:“我叫醒惜,跟他说别闹了,让他陪我和小惜回家去。”崔伯母听东桐的话,捂嘴哭着说:“桐,你醒醒,惜他走啦。”

  东桐依旧怔忡的望着崔伯母说:“惜太爱玩闹,最爱逗我,你让我吵醒他。”崔伯母望着这样的东桐,只能以泪眼相对。“时辰到。”这声音一响起,东苠和蓝两人强行拉着东桐退后,东桐就这么怔忡的瞧着棺盖往下盖,在要合上时,东桐突然用力推开东苠两人,奔过去叫嚷着说:“你们不要关,太闭气惜受不了,我让惜起来。惜,你快醒来,不要玩了。惜,你快醒来。”

  东苠冲上前去,用力抱住东桐,东桐瞧见盖上的棺时,挣脱后再冲上前去,拍打着叫嚷:“惜,你起来啊,你说过会陪我的,惜,快啊,你说过不会让我真的生气。”东桐用力去掀动棺盖,东苠和蓝两人冲上前去,两人抱住她,蓝哭着说:“姐姐,你放手啊,让姐夫走啊。”东桐眼神凄婉无比的望着蓝,身子往下跪去,只觉得此生都再无欢颜。崔惜最终陪着故去的崔家人,回到他的爹娘身边。

  东桐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好虚幻,明明大家嘴唇都在动,可是自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小惜望着自己在说话,可是东桐大大的眼睛望着,只觉得如梦一般,嘴里喃喃的说:“回家。”慎行和慎思兄妹两人赶来时,刚巧赶上送别崔惜最后一程。他们兄妹瞧着伤心过度的东桐,听崔家人的安排,把小惜暂时留给崔家人照顾。兄妹两人陪着东桐回到西城外的家中,东桐吃睡如同常人一般,但别的时间总是怔忡发呆。

  东苠和蓝两人隔三岔五就赶过来,东桐对着他们依旧是静态,眼神定定的望着一点。从出事到至今东桐从未在人前掉一滴泪,东苠对慎行和慎思说:“你娘亲如果能够哭出来,我反而放心,她这般我实在不放心,你们走后,我和你舅妈把她接去行思园,顺带让方潮两人搬回行思园住,这里不能让你娘亲住下去。物是人非,你娘亲时时瞧着,反而伤心难以复原。”

  慎行望着东苠说:“舅舅,还是我请假陪娘亲吧,你和舅妈事情多。”东苠望着慎行摇头说:“慎行,没用的,心病需要心药医,现在只能让时间慢慢医。你在这里,她到时清醒过来,瞧着你为她虚度日子,心里会更加难受。你和慎思两人放心走吧。这里有我和你舅妈。”慎行和慎思兄妹终究是依依不舍的离开。

  东桐住到行思园,住进东苠从前的院子里,方潮夫妻住到东桐从前住的院子。东桐仿佛中稍稍恢复精神,当蓝陪着东桐度过一个相对无言的白日后,要继续留下来陪着东桐度晚上时,东桐轻轻推着她,对赶来瞧自己的东苠说:“她走。”东苠细瞧一眼东桐,对守在旁边的方潮点点头,再瞧瞧神情明显疲乏的娘子,对不放心的她说:“你和我回宫里,你在这里姐姐心里不安,明日你再过来陪姐姐。”

  东桐渐渐恢复过来时已是初冬,雪花飘散下来对,她对陪在一旁的蓝开口说:“小惜,她现在怎样?”蓝和大肚子的燕子面面相觑后,明白两人没有听错。已沉默不语许久的东桐,总算清晰的开口说话。蓝想着崔珍陪着小惜来过好几次,每次东桐如同没瞧到一般,让小惜哭得眼圈红红的离开,她眼圈一红,对东桐说:“姐姐,是崔珍在照顾小惜,一会我叫人接她过来。”东桐缓缓点头后,眼神又定定望着外面的雪花出神,如同刚刚的话未曾提过。

  崔珍夫妻带着小惜过来对,瞧见明显又瘦削许多的东桐,崔珍眼圈一红后,松开拉扯住小惜的手,小惜跑上去,拉扯着坐在椅上的东桐说:“娘亲,小惜来看你啦。”东桐望着小惜,一样的面容,可是那人却永远无法触摸到,她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的剧烈疼痛,她的泪水往下直接掉落不停,她伸出手抱住小惜说:“小惜,你爹爹走了。”

  东桐紧紧抱着小惜痛哭起来,蓝和赶来的东苠见后,两人瞧着大哭不止的东桐,两人相互看看对方后,放心的松一口气。东苠轻轻拍拍蓝的手,对她说:“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尽心尽力照顾她。”蓝瞅他一眼说:“她也是我的姐姐,是我应该做的。”东苠凑近她耳边说:“她自然是你的姐姐,我不会同你争。”蓝的脸红起来,瞧着第一次这样温柔对她说话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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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大雪

外面大片大片雪花飘落下来,大地只有这时才是最干净。东桐移来躺椅正对着门口,半躺着静静望着那如同小面片般的雪花,一片又一片如同落在她心里,堆砌成冰山。燕子进房间,瞧到这样的东桐,眼里掠过一阵伤心。谁能想到前几月笑靥如花温婉女子,如今会是这般冷清清的模样。燕子用力眨去眼中泪意,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燕子靠近东桐的身边,东桐微微坐直身子瞪她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燕子,我不是说过吗,你刚刚产子才一个月,就不要惦记着我。你瞧瞧我房外有叶氏守着,我也好端端的在房中躺着。你回去好好休养身子。”东桐赶着她出门。

东桐精神稍稍恢复后,便不许蓝再出宫陪自已。东苠知晓东桐的性子,只能挡住担心的蓝,笑着应承蓝会少来行思园。燕子那时快到生产时期,东苠顺其自然的把方潮留在行思园里。燕子生子后,她无法过来陪东桐瞎扯。在她坐月子里的日子里,便换上方潮时时过来打量东桐的动静。这一天里无数次的拍门声,让东桐烦起来,第二日干脆叫人搬来躺椅,直接躺在房门口,好让方潮一靠近门边,方便东桐挥手赶他走。

东桐在燕子坐月子时间里,因为方潮的过于关心,已养成白日里打开房门的陋习,现在不到睡觉时间,东桐不会关上房门。燕子听东桐的话,她并没有走,反而是半蹲着在东桐身边,笑着摇头说:“桐,我没那么娇弱,五主子派人送来的补品,已让我吃到害怕。桐,你可不可以帮我同方潮说一声, 不要让我再吃那些东西,不要时时管着我。我现在过来瞧瞧你,刚好放松一会,我在房中已闷坏。”东桐对方潮体贴时的细致是深有同感,她望燕子一眼,又望望房外的大雪,轻叹着说:“那你陪我在这呆一会,方潮过来时,你再同他一起回。”燕子一听这话,高兴的笑起来点头。

燕子搬来凳子,她坐在东桐身边说着话,东桐只是淡淡笑着听她说话。燕子说到一半时,没有听见东桐的的应答声,她一抬头,瞧见东桐不知想起什么,笑得那般的凄婉。她赶紧伸出手扯扯东桐问:“桐,我刚刚说得有趣吗?”东桐给她扯回神,望着她轻轻点头说:“嗯,有趣。”燕子望一眼东桐,稍稍闪开眼神后,才又笑着对东桐说:“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东桐望她一眼说:“方潮都不能帮到你吗?”燕子一脸肯定的点头说:“桐,这个忙只能你帮,你让方潮陪你吃一顿饭吧。他餐餐吃的那些东西,大夫说我暂时都不能吃,我只能望着掉口水,现在我已到实在忍受不了的地步,桐,你帮我一次,就一次行吗?”

东桐听燕子的话,又见到她用手比划做一次的动作。细瞧她一脸红润,心里明白她这么说,是想方潮过来陪自已吃饭。东桐知晓她不想自已有太多独处时间。东桐点头说:“不如你们两个一起陪我吃饭,让我瞧瞧你的为难模样,好吗?”燕子听到东桐的打趣话,马上点头说:“好。”她立时站起来,走出房间说:“叶嫂,一会把我和方爷的饭都送到东姑娘房间,还有叫方爷好好瞧着孩子,我在这里和东姑娘说说话。”叶氏在院子里欢快的应承道:“好。”东桐轻摇头,原来自已如今是这般的难侍候。

东苠和蓝从宫里过来时,东桐和方潮夫妻已用完餐。三人听到东苠在院子里问:“叶氏,东姑娘今日用餐如何?”叶氏轻笑起来答:“刚刚方爷夫妻陪着,东姑娘吃得略微多点。”没一会蓝先进来,方潮两人赶紧站起来行礼,蓝闪开身子不受他们的礼,轻笑着对方潮两人说:“方爷,方夫人,我已经说过不用如此多礼,姐姐当方爷夫妻是好朋友,那我自然当方爷夫妻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不用多礼。”

当初那个略显羞涩女子,在这一年宫内生活,已修练出来,举止大方得体。宫里那个地方,步步步为营才能安全。东桐轻轻说:“蓝,天这么冷,你们不用总惦记着我。”蓝笑望着东桐打量两眼,那眼里的喜悦诚挚动人说:“姐姐,你每天多吃一点,我和苠两人就不用惦记姐姐。”东桐听得扯着嘴唇微笑点头说:“好,我以后日日多吃点。”

东苠进来时,方潮夫妻笑着行礼出房间。东桐望一眼东苠,嗔怪的说:“小苠,你们不用常来看我,我现在很好。再说有方潮两人在。”东苠打量几眼东桐,说:“姐姐,那是不同的,我们过来瞧瞧,心里放心。你每天多吃几口饭,便不用我们着急担心,我刚刚吩咐下去,以后米再磨碎些煮给你吃。”东桐听着他们夫妻说一样的话,望一眼微笑的蓝,微微摇头说:“苠,不用那样麻烦,他们把米煮久点,一样的好吃。”

东苠和蓝坐在东桐身边,东苠望着打开房门,皱眉说:“姐姐,你这一天总是打开房门,不要让冷风伤了自已。你还是关上房门。”东桐轻摇头说:“小苠,我不觉得冷,就这样打开房门吧。我躺在椅上可以望到外面的雪花。”东苠听东桐的话,只能轻轻点头说:“好,你记得椅上多堆床被子。”东桐点点头,定神瞧见东苠眉睫处的忧郁,略微吃惊的望向蓝,注意一瞧她同样眉梢带有轻愁。东桐的心沉降下去,忙对东苠追问:“小苠,蓝,你们有啥事不能对姐姐说?”蓝望几眼东苠,凑近东桐耳边说:“姐姐,不是不能对你说,而是今上如今病重,现在只是瞒着宫外人。”

东桐听蓝这话心沉了又沉,今上这一年来多病,东桐没想到她会病得这么严重,让东苠夫妻两人都忧心起来。这千万不要变天,要不最难就是眼前这两人。东桐脑子里转转那些事,同样皱起眉头,她有些心疼的望着东苠,伸出手轻拍东苠放在椅上的手说:“小苠,她的慈爱庇荫西朝子民,西朝的百姓同样会祈祷她日日康健,你放宽心,这关会过去。”东苠瞪眼蓝后,轻笑起来说:“姐姐,我相信你的话。你别为我们操心。这次,我和蓝过来是有好消息要同你说。”

东桐忙盯着东苠打量,见到他故意停顿下来,好笑的瞅一眼他,又望向低头不语红脸的蓝,瞬间明白,小心试探问:“是蓝有孩子吗?”东苠笑着点头,眉睫处那抹忧郁都笑得没有,他轻笑着说:“宫内大夫说,有一个多月,母子身体非常好。”蓝的脸更加红艳起来。东桐听东苠的话,忍不住一边落泪一边笑着说:“好,小苠,蓝,这孩子来得好。是大大的好消息。”东苠拿出帕子擦拭东桐脸上的泪水,苦笑着说:“为啥我身边的两个女人,得知这消息都是又哭又笑。”蓝接过东苠手中的帕子,轻轻印上东桐的脸,她瞧到这么久来,东桐眼里第一次露出笑意,她心里一阵酸涩,对东桐说:“姐姐,我和苠谢谢姐姐,我们让姐姐担心。”

东苠成亲半年后未有消息,宫内外消息纷纷扬扬传颂着,东苠那时已许久未见东桐母女,便派人接东桐和小惜进宫玩耍,东桐进宫后,听到宫人们特别说给她听的耳语。今上没多久派人传东桐到她面前,东桐是第二次近距离接触西朝这个最有权力的女人,她明显苍老许多。她笑着同东桐说:“东姑娘,我请你来,是想你本身是画者,以你的眼光帮我选一些好画,多选几张放在宫中备用。”她轻拍手,宫人们送来一堆画卷。

今上示意宫人们把画卷递给东桐,东桐相当惊讶的接过画卷,打量今上的神色,慢慢打开画卷后,那卷上是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画像,宫人在东桐身后介绍女子的身份,东桐定定的瞧着那女子,听到今上笑着说:“这女子如何?”东桐听今上这话,心里已明白大半,当下笑着抄袭名人话说:“美则美,美得没有灵魂。”今上微皱眉头,瞪着东桐瞧,东桐装不明白的望着今上,再解释说:“今上,画这女子的画者,画得传神,只是这女子就差最重要一点。”

那天东桐不记得自已看了多少的美人画,说了多少含蓄的贬义话。只知到最后今上是非常的震怒,瞪着自已恼怒的说:“东姑娘,在你眼里谁是真正美女?”东桐当时笑得万分诚实的说:“在我眼里,今上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今上容颜绝美无比,今上的智慧让世人仰慕不已。我瞧过今上后,觉得这世间是有太多的美女,可是一个个都不能细看细瞧细思量。今上刚刚给我瞧的那些画像,我只要一抬头望见今上,就觉得她们一个个都不能入我眼。”

那日今上是无语瞪着东桐好一会,后来她缓缓点头笑着说:“你的确是个好姐姐。”她挥手让东桐退下。东苠等在外面瞧见东桐后,眼光探询望向东桐,东桐微笑着说:“今上让我瞧美人画,结果我觉得还是今上最美。”东苠自那后,不再接东桐母女进宫中。

东苠温柔望着眼前的两个女子,东桐轻拍拍蓝的手说:“蓝,你这三个月不要出宫,吃食让能放心的人亲手打理。”蓝笑着点点头说:“姐姐,你放心,我会注意。”东桐不放心的望一眼东苠,东苠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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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大雪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珍惜

东桐坐在马车里,听马车在雪地上‘吱喳’行驶的声音,渐渐车外加入更多人说话的声音。东桐静静的听着,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遥远。马车这时已缓慢挪动起来,许久后马车不得不停下来,方潮在马车旁轻声对车内东桐说:“东桐,前面路给堵住,大约这一时是过不去。”东桐听后稍稍拉开车窗帘,雪花和风迎面扑来,东桐微微躲藏进车厢一会,再重新伸头往车前张望着,见到前面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前面马车内人同样探头往前望。东桐轻叹息,拉好窗帘前对车旁的方潮说:“我下车,我们走路过去。”

东桐跳下马车后,对车夫说:“天冷又下大雪,你们先回行思园吧。我们晚点自行回去。”马车慢慢的退后离开。东桐和方潮两人走向人行路时,方潮瞧到一辆挨一辆正倒退中的马车,笑着对东桐说:“东桐,下这么大的雪,坐马车和走路其实没有区别。”东桐只是淡淡的瞧一眼方潮,微微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雪花落在东桐的头上身上,又给东桐移动的脚步,抖动的顺着她身子滑落到地上。西城的冬天极其不适合出来逛荡,从来没有见过有几天雪停的日子。偏偏是不管刮狂风下大雪,这街上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东桐走在人群中,听着别人的笑语,分外有种凄怆的感觉。往事重重又叠叠,拼凑成一张灿烂笑脸,东桐低垂下眼睑,慢慢的跟着人群挪动着。

方潮在前面走着,笑着转回头,刚巧望见东桐脸上的悲怆,他轻叹一口气,当做没有望见般笑着同东桐说:“东桐,你约花爷和绵姑娘的店,就在前面。”东桐抬头时,已恢复平静的表情,她望着前方挂着‘莺’字店名的地方,对方潮点点头。

今年的冬天,对西朝所有的人来说,都是忧喜交集参半。蓝有孕两月后,今上就号令天下,东苠是未来的君主。等到节日过后,西朝会正式举行交接仪式典礼,东苠将正式接手西朝的朝政。自那天后,西朝新的年号为“苠”。蓝私下悄悄的同东桐说:“姐姐,今上不肯留在西城宫内休养,她说她这一生,为西朝付出太多,独独忘记自已。现在她余下不多的日子,只想陪着身边的人,好好自在的为自已度过每一天,不再去想太多的事情。”东桐听蓝的话后,轻轻摇头想起那个非凡的女子,高高在上大半生,难言她的孤独心绪,她一生最美的光阴给予西朝,晚年唯一的心愿是想过自已的生活。

今上的令一下,行思园里顿时增加许多的护卫,慎行在命令下来后,直接调回东苠的身边,慎思现在有修仙门的人护着,再加上她本身小有成就,是最让东苠放心的人。唯一在崔家的慎惜,东苠派去暗卫护卫,再加上崔家本身有的护卫,也算得上是滴水不漏的防护。

东桐本来就少出门,又因现在这局势,更加是闭门谢客。不过因粉绵递来消息,说过几日准备同花灿回西城过节日,要等到明年夏日才会再来。东桐接粉绵的消息,想着画坊的事情,她近期以来未曾动过笔,心里已打算把画坊放手给他们,不过这毕竟算得上大事,自然要大家碰面商量。

东桐原本打算出西城外去看花灿一家,可是想着自已只要一动身,这身前身后要跟着十多个护卫,这么大的阵式出入太吓人,便乖乖的打消这个念头。要接花灿和粉绵到行思园,行思园里现在是一道又一道关卡,如果不让护卫排查都不行。可是这样一来,花灿夫妻经这样一个来回,自已同花灿夫妻从此朋友就难做。东桐想来想去,自已能在西城内出入自由,只要方潮一人陪伴在旁就行。东桐赶紧订下时间约花灿夫妻二人,在西城有名的‘莺’团聚,那里是崔家的产业,安全又可靠。

东桐在接到花灿和粉绵点头的消息后,才叫人去‘莺’那里通知一声,请掌柜备下一个安全的场子。就这样方潮已先行让人清理过场子。东桐慢慢走着,前面的人脚步一个个慢下来,方潮退到东桐的身边,东桐抬起头跟着众位色女的眼光望去,隔着中间人流,迎面而来的是傅冬和怀真两人。

东桐听到人群里有女子小声音说:“俊逸啊,傅大人的风采一年比一年好。”而另一个女子轻声音说:“怀大人不错,你瞧他笑得多温和。”又听到另一女子说:“还是傅大人吸引人,他怎么还是这样的年轻俊朗。”傅冬依旧一身黑色袍子,神情冰冷的走在人群里。怀真身穿紫色袍子,一脸微笑说着话。两个男子各有各的俊雅,只是傅冬的冷俊淡漠气息,更加吸引女人的注意。东桐打量四周两眼发光的女子们,觉得傅冬的确历害,如此冰冷气质竟然深受女人爱戴。

方潮悄悄打量东桐的神情,见她神态自若,注视傅冬和怀真两人的眼神平静如水,仿佛注视着美景一般。方潮再次望向傅冬时,不由得暗叹,傅冬这几年下来,竟然十年如一日般的年轻,还是从前那般俊逸冷若冰霜,而自已对照他,象是饱经沧桑的人一般,容颜苍老许多。

方潮伸手去摸自已的脸,东桐转头瞧到平时洒脱的方潮,在大庭广众下抚摸脸的动作,他这么娘的举止,顿时让东桐起鸡皮疙瘩。不过,东桐知晓方潮对自已相貌天生自恋,再想起燕子提过方潮私下极其爱照镜子,就怕自已脸上会出一颗粒痘,多一条纹路。东桐当下轻轻安抚他道:“方潮,你现在同我几年前见到的样子一模一样,相貌俊美风度翩翩。”东桐现在说这些夸赞的话张口就来,不再象从前那般难以开口,果然是近墨者黑。东桐的心思只敢到这里,不敢再去深想谁影响了自已。

傅冬自从今上号令一下,人就在西城随时待命。西城最近是风起云涌时,傅冬时常处在高度警戒中,怀真的到来让他略微松口气,他顺着怀真的意思,同他一起随意在街上晃荡着,耳边听着怀真说他儿女的趣事,眼睛不放松的四下观测。怀真在一旁同傅冬说着话,瞧着傅冬的神情,笑着说:“冬,你出来陪我买东西,就放松一回,别去多想公事,你的安排已极其妥善。”

傅冬正要答怀真话时,脚步突然慢下来,怀真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隔着中间的人流,迎面而来的东桐苍白着一张小脸,正对身边人说着话。傅冬慢慢移动脚步,望着人群外那张冷清清的脸,一刹那间东桐抬头时,傅冬竟有闪躲开的意思,只见东桐的眼光平静的望向傅冬和怀真,见到他们两人正盯着自已时,眼里闪过惊讶后,便对两人淡淡的点头示意,四人隔着人流擦肩而过。

怀真望着下意识回头张望的傅冬,想想后轻轻拉扯他一下,两人顺着人流慢慢前行,怀真一直皱眉想着事情,再也无心多说话。人流渐渐稀少起来,怀真扯着傅冬在一个无人处,望着傅冬说:“冬,你有时间就去陪东姑娘吧。行思园里大部分人是你手下的军卫,只要东姑娘和五主子不放话,你便可以自由出入。”

傅冬一向冷静眼神,流露出明显挣扎波澜。怀真望一眼傅冬,轻轻摇头说:“冬,我们都知道机会可遇不可求。如果你心里已放下东姑娘,今天这话就当我乱说。”傅冬苦笑着望着怀真摇头说:“她的心里只有崔惜。”怀真望着傅冬点头说:“那又怎样,逝者已去,来者可追。”

怀真望着无语的傅冬,好半天咬牙说:“冬,你在这方面,要是同处理公事那般对待东姑娘,崔惜从前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东姑娘,东姑娘也不会有今天这般伤心情形。冬,一直以来,你藏着自已的心意,你对东姑娘比一般女子好,但你待她如同普通朋友一般。你对慎行和慎思两人远不如对待你的侄女亲近。你没有真正伸出手护卫过她。”

怀真是第一次这样同傅冬说话,他陪着傅冬走过失意的日子。傅冬眼神已恢复平静,怀真望一眼傅冬,轻轻摇头说:“冬,我以前认为是你体质问题,现在想来你的身体比你先明白自已躲藏着的心意。东姑娘身边出现过一个崔惜,一定会有第二个人出现。五主子不会让自已姐姐孤零零生活。其实我怀疑崔惜的出现,就有五主子的推波助澜,要不好端端的东姑娘怎会出现在倌倌馆,她身边护卫的人,就是五主子称作师叔的人。冬,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以五主子对东姑娘的爱护,这次让东姑娘伤心,等到时间一长,他一定会再出手,帮东姑娘制造机会。”

傅冬轻轻摇头低声音说:“她最爱的人是崔惜。”怀真恼怒的瞪一眼傅冬说:“你本来有机会做她最爱的人,是你自已没有珍惜机会。现在你有机会陪伴着她,如果你再放弃,我同样无话可说。我有事先行一步。”怀真甩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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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放下

东桐和方潮两人到‘莺’店后,跟着侍者往楼上走时,方潮无意中回首,望见掌柜眼中的失落。他在心里轻叹后,望着头也不回的东桐,暗想原来伤怀的人不止一个。东桐和方潮进到楼上包间后,花灿和粉绵还未到,方潮陪着东桐静默中等候,东桐的表情一直是冷清清,两人倾听着楼下众人说话的声音。

‘莺’店历来生意兴隆,如果不是东桐早早通知,掌柜特意清空楼上给东桐待客,东桐就是以崔家主子身份到来,最多也只能在楼下大众地方拼上一桌。东桐望着方潮淡淡的说:“方潮,一会我们走时,把楼上所有包间的费用数了,不能让掌柜生意有损失。”方潮听后笑起来说:“行,总算有用钱机会,五主子给你外出的费用,你还从来没有动用过。”

花灿和粉绵夫妻两人跟着侍者进到包间,两人小心翼翼的打量东桐的神色,东桐站起来淡淡的笑着叫道:“灿哥,绵,来坐吧,这么冷的天气,都让你们赶出门来见面。”花灿和粉绵听到东桐的招呼声音,打量一眼守在一旁的方潮,两人笑着说:“桐,难得你愿意出来见我们一面,我们想着都高兴,没想到我们两人还是迟到,让你和方爷久候。”四人坐下后,寒暄好一阵子。

花灿瞧一眼东桐的神情,缓缓开口说:“桐,如果你不介意,让我帮你号脉,可好?”东桐微笑着望向花灿,知他这几年跟着崔大伯医术学得精湛,崔大伯都说花灿聪颖肯花功夫苦学,短短两年时间便可以应付一般的病人。东桐伸出手放在桌面上,花灿的手轻轻落在东桐的脉搏,一会后他长舒口气说:“桐,事已至此,你放宽心怀好好活下去,这样崔惜才会放心。”这是许久以来,第一次有人当着东桐的面直接提起崔惜,东桐眼里泪光闪烁点头说:“好。”

粉绵伸出手拍拍东桐放在桌面的手,轻声音说:“桐,后天我们回西京城,你有啥事情要同我们说,你尽管直言。”东桐眨去眼里的泪意,望着花灿和粉绵说:“灿哥,绵,画坊越做越大,这几年多亏你们支撑着,而我现在已没有当初的动力,我有心退出来,所以我同你们商量一下,看你们对画坊有没有新的打算?”

花灿听东桐的话后,微笑起来说:“桐,我其实早已退出来,这几年画坊的事,都是绵在打理,我有心在药草这方面花功夫,师傅介绍一块山地给我,我想去那里修一处同师傅一样的宅子,在宅子前后种些药草,一方面自用一方面出售,到时这事情还要你帮忙联络曾东药行。”东桐听花灿这话望向粉绵,粉绵微笑着点头说:“灿哥同我提过这想法,我想既然如此,不如把西城外的房子到时转出去,以后就住那里去,虽说距离西城比较远,不过我们会自备马车,进出西城同样方便。”

花灿和粉绵两人出来前,都没想过东桐会提退出画坊的事情,他们一边同东桐说些别的事情,两人一边思索着,好一会后粉绵想想后说:“桐,我刚刚想你说退出的事情,你有没有同曾明悦提过?”东桐轻轻摇头说:“绵,还没有机会同她说,我想先同你们说一声。我现在已无心画画,而画坊这几年有几个画者已能独挡一面,我想是时候我退出来,现在少我一个也影响不了画坊的正常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