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男笑了,笑的没心没肺的:“我要是躲你这一宿,他都得报案,急死他,女孩子就这点好。”

  写字板上很赞同道:“对,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到时候都敌不过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奶奶,那我给朋友打电话,让他把电脑都拉过来啦?”

  哑婆婆点头,怕等会儿又忘了,跑屋里先找出一串家门钥匙递给江男,这才回厨房接着做软炸里脊、酱扒茄子。

  过了一宿时间的任子滔,他现在已经情绪稳定了,稳定到坐在交易所里,怀揣十万块正看着连续几期的人民日报。

  这些报纸是他捡的,刚才坐他旁边那个中年男人,现在进经理室买股票了,就是那人随手放座位上的。

  任子滔越看越投入,他又抬眼看向经理室方向,能进那里单独被接待的,应该也是大数额。

  现在的情况貌似成了,散户们都不动手,甚至希望赶紧逃出来,而“二傻子”选手却是要么不买,要买就是一大笔钱。

  就在任子滔琢磨这些的时候,江男的电话打进来了。

  江男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以为好哥哥怎么也得聒噪一番,牢骚一些昨天刚弄楼上收拾好,今天你又让我给搬下来运走,玩呢?

  结果任子滔很平静的嗯了一声后说:“是十三台,地址发短信上,三点前到。”

  说完就挂断,任子滔站起身,这回步伐坚定地敲开了办公室门:“朱经理。”

  “呦,任先生,您坐您坐,稍等我一下哈,小张?给任先生拿可乐。”

  …

  当搬家公司的半截货车开进十四道街,尤其是跳下两个工人一趟又一趟的往屋里搬东西,还喊着口号慢点儿轻点儿时,引来跟前儿很多邻居的驻足,还有现听到动静特意跑出来看热闹的。

  电脑箱上面都蒙着破布、床单子。

  任子滔在车下指挥。

  江男在屋里接应摆哪。

  哑婆婆是手里拿着个写字板,一脸笑容,谁问她,她就一亮板,上面写着:孙女来了。

  别人再多问几句,你哪来的孙女,她就笑,也不吱声,还时不时眼神审视般扫几眼旁边的任子滔。

  …

  当一个个扣着的小盆掀开时,酱扒茄子、排骨粉条、软炸里脊的香味儿扑鼻。

  任子滔拿起一个大饼子咬了一大口,笑看身边的江男在和哑婆婆说话,心里想着:

  男男,原来你好厉害。

  刚刚我在花出十万块那一刻,手有些抖,而你没有,原来这也是本事。

  男男,你是个有浓浓烟火气的好姑娘。

  就因为这个婆婆帮过你,你现在能和她处的像亲人,懂得别人对你好一分,你要还十分,而我在这方面,有待加强。

  男男,我没告诉过你,前两天我甚至觉得你这人特狠,对你爸是不是太狠,对别人是不是太偏激了。

  可你这人今天让我见识到了,你是很矛盾的一个人,你能细心地嘱咐我,一定要给电脑蒙上东西,就怕哑婆婆一个人住,再被贪心的人盯上,不安全。

  江男抹了下嘴边的大饼子渣,侧眸疑惑道:“你傻笑啥呢?子滔哥,咋不夹菜?”

  “嗯”,任子滔继续笑,他夹起一大块排骨放在了江男的碗里,不知为何,钱花出去了,有点儿兴奋。

  这边其乐融融,江男早就忘了她给姑姑气疯后,又给亲叔叔气懵登的事儿,可那俩当姑当叔的忘不了啊。

  江源芳躺在沙发上,嘿呦呼气的,一会儿一叹气,胳膊也搭在脑门上,一副要被气病的模样。

  姑夫无奈道:“你说你,是不是多余?都说那孩子拿小话儿撅你,一撅一个准儿,管人家去了?不让你去做饭更好,你又不是他家奴才,凭啥?”

  而他们的女儿孙雨,虽然比江男大一岁,但是却才念高一。

  她倒是站在一边被气的不行,那是骂的亲妈啊。

  从小,她由于和江男差不多大,自然而然的就爱攀比,比吃比穿比学习,不过在孙雨心里,她觉得很无力,觉得怎么也比不过,就因为一点,大舅家有钱。

  她认为要是自己能生在大舅家,一定比江男有出息。

  “妈,我打电话骂她,我让她敢骂你,等我见到她,还得给她两巴掌。”

  姑姑马上期待的眼神看过去,就觉得到真章还得是自个儿生的啊,其他都是白眼狼,白疼。

  可姑夫却忽然喝斥女儿道:

  “你给我消停点儿!你大舅嘴上说那男男错了啥的,心里不定咋想呢,你个当小辈儿的少掺和。

  这眼瞅着就要上高二了,时间一晃就高三,等赶明儿去省城念大学是找工作啊,不得指望你大舅?

  到时候男男和你大舅妈要是对你记仇了,一杵鼓,人家是三口人,都不带帮你的。”

  这话,孙雨不以为然,中国这么大,她还想出去走走呢,根本不想考省城的大学,可江源芳却有点儿消停了。

  她甚至下定决心,只要大哥江源达给她来电话,表示已经骂了男男,她装样子也得再问问,那到底用不用给男男做饭去?别寒了大哥的心,真以为她这个姑姑小心眼呢。

  大庆那面儿,江源景也被气的不行。

  饭都没吃,直接回房间扑通往床上一躺。

  江男的婶婶李文慧误会了,她不乐意道:“咋的啦?浩浩说,他姑打电话了,你二姐又咋地?一天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不放心爹在这,那她倒是给接走啊?竟嘴好。”

  “不是二姐。”

  “那谁啊?”

  “大哥家孩子。”江源景腾的一下坐起身:“给我气坏了,小小岁数,买个手机用,现在那电话多少钱?我都没舍得买,我说她两句,上来就整句:花你钱啦?”

  “江男?”李文慧问出这声调都变了。

  “哼!惯的没个样,现在没老没少的,二姐和我说的时候,我和你一样,我能信吗?那以前是老实巴交的孩子,结果可倒好,问我,你是不是闲的?还整个浩浩管好了吗?我打电话想教育她,结果她个小孩伢子来教我了。”

  江源景把前前后后怎么回事儿又学了一遍,李文慧随着这些话,越听,脸拉的越长,她倒不关心江男打嘴仗那些。

  “看见没?你大哥老有钱了,就是不借你罢了,还亲哥哥呢,真有意思。

  咱要扩大门市,才借几万吶?愣是没让你闭上嘴,连夜回来的,我恨死他了,还有你那个大嫂,竟会装好人,表面答应了,不定背后咋杵鼓的呢。

  你大嫂是真好命啊,哎呀,给她妈治病,能愣是让你大哥不眨眼掏二十万,二十万,能买多少房子?你看看把她聪明的,活的多明白,你大哥一天竟瞎咋呼,瞅着当家做主,可我就不明白了江源景”,李文慧说到这,右腿一盘,她转过脸问丈夫:

  “你不是他亲弟弟啊?你大哥不知道个里外拐啊?

  最起码的,咱家浩浩,那是他亲侄子,那是老江家唯一的苗子,没浩浩,你们老江家都得断香火,扛灵幡的都没有。

  人家有的那大伯,老重视小子了,啥亲不亲闺女的?那不得嫁出去?人

  有的都把家产给侄子,只有侄子生的才能姓江,人家想的可明白了,到你大哥这,钱握的死紧的,抠的钱都能攥出水来,管他一借钱就跟挤牙膏似的,这么的那么的,还得听他损几句,还…”

  卧室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江老爷子脸色青红交加,他不善言辞,大脖筋都喊出来了:

  “惦记老大的钱,凭的是啥!”

  老爷子喊完这句,手都抖了。

  “爹?”江源景赶紧下床。

  李文慧连爹都没敢叫,怯懦的低头站起身。

  “爹,你听我说…”

  老爷子喊完那句,就回到了客厅里,他总不能站在儿子儿媳妇屋里骂,摆手打断老儿子后,才沉声道:

  “要是因为得养活我,上你大哥那要人情,必须得借你们钱,像该你们欠你们似的,我这就收拾东西去省城,咋想的呢?还钱得给浩浩?绑架我,还拿孩子绑架!”

  “爹,我错了,我们错了,不是那意思啊,”江源景急的不行,冲屋里喊道:“李文慧,你特妈的,给我出来,给爹马上赔礼道歉,我让你唠唠就不着调。”

  江老爷子气哼哼坐在沙发上,看到二儿媳妇也出来了,继续说道:“你们说啥,我不是有意听的,但我都听见了,我又不聋,但我还不如聋了呢。

  骂我孙女,可我大孙女说错了吗?早分家了吧?你们挣钱给你哥嫂花了?你们惦记人家那点儿钱,还管钱管到你大哥头上去了,我这个亲爹,管你大哥还得臊得慌呢,懂得个钱不是我挣的!

  我告诉你们,早我就知道这事儿,源达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了,我大孙女是比她爸还早!

  在她姥姥查出病来那天,男男就给我来电话了,手机号码我兜里都揣着呢。

  我大孙女哭着跟我说,爷爷,你可得保重身体,少抽烟,少喝酒,说是等忙活完姥姥的,就要来这接我,也让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劝我别不敢看医生。

  就是连花钱那事儿,具体得花多少,我大孙女都向我汇报了,孩子问:爷爷,你能理解吗?舅舅条件不行,那儿子不行就得女儿女婿呀,可我姥爷上火了,他们怕花钱不想治,还在爸爸面前看起来像是抬不起头似的。

  是我告诉孙女的:让你姥爷放宽心,到啥时候,在姑爷面前腰板都硬,因为是爹。

  我还告诉男男,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明明能治好却没了,等赶明赚多少钱也后悔,那心里不得有个大疙瘩?

  我还寻思倒空跟你们说说,等咱们一块去一趟省城,在那老亲家去首都前,咱都瞅瞅去,这都是实在亲戚啊,总共也没有几个人,那是得上手术台的大事儿。

  文慧,你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谁都有父母,你大嫂有,你也有。

  我问你,万一你爹娘有那天,你治不治?

  那我也把话放在这,源景要是舍不得,要是不掏,我只要活着一天,我就能站出来揍他,别看他这么大岁数了。

  谁没父母?过日子过啥呢?过的是人,人要是没了,钱钱啥!”

第一百零四章 渐入佳境

  江老爷子虽然训了这一大通,但是也随着自己说完,到底伤到了心,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他觉得,这年轻人呐,每个人都应该想象一下,当你们现在六七十岁了,老伴儿没了,没人陪说话,身体臃肿老态,拿什么东西恨不得都手打哆嗦,还没钱没权,你们难不难?

  而这老年人吶,也应该想想,哪个儿女养活自己,都不容易,别一天天竟事儿。

  就比如老伴儿还活着时,从大儿子在省城买下第一个四十多平的小房子开始,他们就跟着一起过日子。

  其中辛酸,不提老伴儿撩炕上有多不方便,每天大儿媳要洗的床单被罩、要收拾的地方有多少,单说一年就算感冒发烧打点滴,大儿媳都得守在一边,以防中途给老伴儿接尿,一个点滴一打就是一上午。

  即便是一天三顿最平常的吃饭,那也得把那饭菜做软和了,适合消化的,不能想吃啥吃啥。

  赶上换季,半夜他和老伴儿只要谁咳嗽一声,大儿子大儿媳妇就得马上起来,敲门问一声:没事儿吧?

  这么一过,就是小十年,大孙女从握着小肉拳头走道的小丫头,变成了大姑娘。

  他也是眼瞅着大儿媳妇,从能说爱笑爱打扮的性格,到每天拿着抹布就是收拾啊,话越来越少。

  大儿子呢,那些年也能看出来偶尔想和儿媳妇唠两句亲密话,可碍于他们老两口在,慢慢的不说了,别说甜蜜话儿了,即便俩人吵架都不能痛快吵,怕给他们老两口气过去。

  就是因为这样,老伴儿转身撒手走了,他寻思不能可大儿子一家呆了,养老人不容易,快让老大媳妇松口气吧,他就扛着行李跟大儿子吵了一架,自个儿坐客车来到了老儿子这。

  但是这几年,他来老二这也是孽,活着就是孽。

  从最开头他缺啥少啥,大儿子给买,源景两口子还知道推让不要,到慢慢习惯了,再到因为得养活他这个爹,老大两口子就得敬着点儿,就得全包了,有种你们出力,钱上我们都掏了的意思,可是哪有这样的道理?

  前十年,老大两口子养他们,那俩谁掏一分钱啦?他明明年轻时是养活了仨。

  江老爷子想到这,劝自己,别气,本来就不中用了,撩倒了还得给儿女找麻烦,他瞟了眼电话,走了过去。

  江源景马上祈求道:“爹,您可别跟我大哥说别的,行吗?”

  老爷子在播出那个熟烂于心的号码之前,他板着脸看了看老儿子,又看了眼二儿媳,哼了一声。

  江源达和苏玉芹到家时,这回手里真拎回从一号店二号店收上来的货款钱了。

  两口子进屋就异口同声叹气,因为屋里确黑,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

  江源达刚要质问苏玉芹:“你咋嘱咐的?不是让老实在家吗?”

  苏玉芹刚要骂江源达:“就你那恶心事儿闹的,我好好的闺女,现在都不爱招家了,性格大变!”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铃声莫名的让两个人消了消气。

  江源达拖鞋都没穿,直接穿黑袜子进屋:“源…啊,是爹啊,咋的?没事儿,没开车,你说,我才进屋,是,这一天给我忙的,我和玉芹都没喝上口热乎水,那不春装到货了嘛。”

  说着话,江源达就闪身进了卧室去接。

  而苏玉芹是把灯打开,用热水壶灌水,寻思烧水煮点儿面条吧,又打开冰箱门拿冻肉和黄瓜,打算弄点儿黄瓜卤子,外面有人拿钥匙开门了。

  “你干啥去啦?闺女,妈不是让你看看书嘛,答应我好好的,你爸刚才都发火那?”

  苏玉芹没等说完呢,江源达也接完电话,沉着一张脸从卧室出来了:“干什么去了?手套还埋了巴汰的。”

  江男是这么回答的:“做好人好事。”

  “胡说八道,你能不能先给咱这个家做做好事儿?好好学习,让我见你孙大爷有点儿脸?”

  江男不以为然,换鞋进屋不吭声。

  “站住!”

  这声,真代表江源达生气了,他也不打算瞒苏玉芹了:

  “跟你姑掐完架,又跟你老叔干一仗,是吧?

  你老叔下午那阵儿就跟我说,没问你别的,就问你手机的事儿,你上来就回答没花他钱,你还有没有礼貌?那都是你亲叔叔、亲姑姑,总共加你舅才仨。

  我压着脾气压一天,到头来,你比我回家还晚,你比我还忙。”

  江男拧着小眉头,说实话,她此刻没找到她爸训斥的重点,而江源达接下来的话,她才明白了。

  江源达叹口气坐在沙发上:

  “你啊,他们说你两句,不对就不对,嗯嗯过去就得了,不听也就完,结果你跟炮筒子似的,转一圈儿干仗。

  你痛快痛快嘴倒好受了,你爷爷遭不遭罪?

  你姑闹,你老叔再那啥吧,你爷也听见了,上不上火?刚才说他要过来给你做饭。

  我和你妈忙了一整天,我们没倒出空来训你,不代表你做的就对。”

  说到这,江源达特意顿了下,抬眼看到江男抿了抿小嘴,可见听进心了,不像刚刚那么满不在乎的样儿,这才继续道:

  “我问你,我要让你给他们道歉,你是不是那小嘴吧吧的,现在就得反问我,哪句说错了,是吧?

  我要非要让你那样呢,你是不是更得反问我,等你老了,有病还没钱,我可不给你掏钱,因为我是女儿,因为你认为姑姑他们说的是对的,谁让你逼着我道歉,是这样的吧?”

  江男猛的抬头,有些疑惑,有些纳闷,还有点儿受伤地看江源达。

  她啥时候那么不是东西了?

  就是上辈子,无论她做什么,妈妈都不会回来了,她听说爸爸病了也没有不管过吧?那跑到医院的是谁啊?更不用说现在了。

  可当江男发现江源达不敢和她对视那一瞬,心忽然像被什么东西一扎似的,原来她爸已经没自信到这种程度了。

  苏玉芹出声道:“我就说你妹妹不能是做饭那点儿事儿嘛,咋回事儿?”

  “唉,源芳和源景,源景还差点儿,这不是知道要去首都看病去嘛,操心咱家钱,给爹也气坏了,刚才给我打电话,老爷子说要过来给男男做饭,还说想送送你爹娘,说一晃眼也一两年没见了,看看老亲家。”

  “哎呦我天!”苏玉芹觉得好荒唐。

  而江男是平静道:“我不会那样反问你的。”

  这话一落,父女俩立刻心有灵犀对视,可她又补了句:“不过下次他们敢再戳我肺管子,敢说我妈和你这个那个,我照样。”说完就转身回屋了。

  …

  苏玉芹是一边煮面条,一边对着饭锅摇头,就觉得怎么也交不下小姑子和小叔子,等以后再求到她头上,她决定直接推他们哥身上,爱帮不帮,她才不稀得先心软呢。

  江源达是此时将女儿的卧室门轻推开条缝,他看到闺女趴在床上,正握着手机说:

  “爷爷我错了,我错在不是怼他们,是到底给你也气着了,您可别上火。

  哎呀你不用过来,我妈他们是开车先去我姥姥姥爷那面,从那面去佳木斯坐火车,那不近吗?还省得折腾我姥姥姥爷再坐大客来,火车卧铺票啊。

  等好了的,我姥姥回来的,没有那么邪乎,一个星期或者十天?备不住能赶上你六十六大寿呢,不用来给我做饭,咱俩谁照顾谁啊?我还能好好学习了吗?”

  后面再说啥,江源达没再听,他又轻轻的将女儿房门关上了。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后,苏玉芹在洗衣服,洗床单被罩,洗衣机一直呜呜在转。

  江源达小声问她:“你自个儿爹娘盖的,咋还能这样呢?”

  关于答案,他其实并不关心,嘀咕完了,他就拿洗脸盆倒洗衣粉、消毒液,跪地上吭哧吭哧擦地板。

  而江男是坐在书桌前,也终于有了学生样。

  她面对一大堆过往真题,转着钢笔,挠着头皮…

第一百零五章 我们吃瓜群众惊呆了

  三月一号,如期而至,家长们恨不得普天同庆,长长的寒假终于过去了,赶紧给毛孩子们送进校园。

  任子滔是一身校服,校服的外面穿着一件带帽夹克白棉袄,双肩书包随意往肩膀上一搭。

  他一个健步就迈上了校车,车上立刻有很多张稚嫩的脸热情叫他:

  “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