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茂吓了一跳:“你如何得知?”话还未落,楞是瞪着一双铜铃眼怼着傅青渊:“青渊,你虽是家主,但傅家之事事关重大,你也不能妄自做主啊。”

“不关我父亲之事。”傅灵佩冷脸道,语声不悦:“沧澜界,我曾经去过。”

一言惊起一层浪,有人坐不住了。

“什么?!你竟然去过沧澜界?”

“有问题么?”傅灵佩瞟了那发话的人一眼,见他僵着不说话了,才道:“在我金丹之时,曾经误入过沧澜界,见过那傅家家主一眼。也没什么稀奇的,可惜界面之隔,难如登天,我好不容易才花费了极大代价才回来的。”

傅青渊也在一旁帮腔:“此事,佩儿多年前曾告诉过我。”

见底下人还要说,傅灵佩抬手制止了,目光落到惊愕的傅元茂身上:“大伯,你还没说下去。”

傅元茂叹了口气:“既然你曾经去过沧澜界,便该知晓那里的资源要比玄东更丰饶,灵气更充沛,我玄东傅家本是沧澜傅家一支,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此处落地生根。”

“可即便如此,那这三人与我傅家何干?”傅三眯了眯眼,这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们三人,便是从沧澜傅家跨界而来。”

傅灵佩眯了眯眼,一只手支着下颔,看来她没猜错。不然哪里平白无故就冒出三个金丹修士,只不过……她要比这三人以为的,知道的还要多些。

“如何证明尔等身份?”这才是第一要务。

那三人面面相觑。本以为是趟便宜差事,没料到还这般麻烦。之前那为首之人站起,递过来一个身份铭牌:“在下傅灵奇,另外两人是在下族兄,分别为傅灵逑,傅灵野。”

傅灵佩接过铭牌看了眼又丢了回去。

这铭牌粗粗看上去,倒是与她曾经在沧澜傅家看到的极像,只是她也就只能看个形了,真伪她是验不出的。

“不够。”

傅灵奇垂首,恭敬道:“熹光团当初在沧澜界一战成名,在真君消失的这十几年里,尚有熹光团的故事流传。”

傅灵佩颔首,熹光团之事她谁也没说,除了她那亲爹。

不过她还是没有表态,只挥手让他坐下

傅灵奇坐下,态度并未因她的质疑而有所变化,不卑不亢,颇有风度。傅灵佩暗赞了声,接着道:

“且不提这些,尔等跨界而来,是如何来的,又为何而来?”

“多年前的沧澜禁地第三层被破解,虽然真君几人小心掩饰,但那传送阵,还是被我等发现了。”

傅灵佩勾了勾唇:“你们是从传送阵过来的?”

“是。”

“家主吩咐我等先与此处的支脉联系,迁族,并入我沧澜傅家一脉。”傅灵奇看她不以为然的模样,加了句:“叶落,总是要归根的。”

“你们带了那么多极品灵石?够用?”骗鬼去吧。

傅灵佩笑意达不到眼底,迁族,又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哪里来那么容易之事?何况这么多极品灵石谁来出?不论是谁得了极品灵石总要藏了又藏,她还不信能真的豁出去拿出这般多的极品灵石来糟蹋。

傅灵奇脸僵了僵,眼神扫向傅元茂,傅元茂这才醒悟过来,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本来就是要说的。就是因为跨界代价太大,所以才提议每十年选出以为好苗子送去沧澜。”

“那换家主呢?与这有何干系。”

“我不同意迁族。”傅青渊突然道。

“此事尚有许多疑点,我不同意。何况当初我们这一支线是败了逃难过来的。”

底下嗡嗡声一片。

傅灵佩明白了,坐父亲这一边的,都是不赞成迁族的。

这下事情很明了了,也正因这个家主不同意,有那想要去那“大世界”的人心活了,以大伯为首,重新开了家族会议,打算重选家主。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第255章 252.251.1.1

这话若是出自傅青渊,那傅家持反对意见的还得上去掰扯掰扯,但出自傅灵佩,分量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即便傅元茂一方再有意见,也不敢强着来。

一时间室内静了下来,唯有厅边的油灯还在哔啵地响。

傅灵奇瞥了眼上首的貌美真君,心下着急,此行若是没有达成目的,回去怕是……

他肃了肃容,拱拱手道:“在下不明白,此事于你傅家有利,为何真君要阻止?”

傅灵佩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暗沉幽深,让傅灵奇分辨不出其中意味,只觉得凉意从背脊一路往上爬,让他忍不住抖了抖,不敢再发话。

“迁族一事非同小可,诸位,夜已深,明日再议吧。”傅灵佩掸了掸袖口,懒洋洋道。

傅家诸人鱼贯而出,傅青渊与廖兰顺势走到了最后,与傅灵佩并排而行。

廖兰之前一声不吭,虽秉着要支持道侣的心思来参加了族会,到底出于外姓人的立场,没有多言,见到女儿回来,惊喜交加之余早就按捺不住,好不容易见人都走了,立马就拉过傅灵佩,上下打量,不错眼地看。

“母亲!”

傅灵佩被她看得有些羞恼,在廖兰面前一下子就由那个高不可攀的真君变作了怕羞的女儿家。

修真岁长,与父母相处不过人生短短几年,但从嗷嗷待哺到基本晓事的那段记忆却仿佛是刻在人的骨子里,不敢轻易或忘。

“好,好,好,这许多年不见,我女儿如今是大有出息了!长得也好!前些日子还听说,你要定亲了?”

谁说修真者不八卦?尤其那些玄东界那些骄子们的八卦,向来为人所津津乐道。

虽兽潮中傅灵佩名声不显,但丁一之前却是呆足了一整年的,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两人同时失踪,又一同在众目睽睽之下回来,本是一段韵事,加之她后来又不满百岁结婴,风头正劲,与丁一那亲事,便广为人知了,算是玄东界数得着的天作之合。

傅灵佩眼神黯了黯,那人还不知如何,心下担忧,却又不想母亲跟着担心,唇间勾起一抹笑:“嗯,定了。”

“女儿难得回来,你提这些做啥?”傅青渊吹胡子瞪眼,气道。只要一想到他年轻时抱在手中的娇娇要被别的臭男人带回家,他心里就有些不得意。

凡间讲究个天地君亲师,可修真界却是反着来的,天地师在最前,亲在最后。既然此事由楚兰阔做主同意了,他也就没有反对的立场了。

廖兰哪里还不知道他心里的酸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拉着傅灵佩一路滴溜溜地回了清脩居。

主人回来了,原本清幽雅致的小居舍顿时热闹了起来,连门前的游龙灯也像是转得更欢快了。

傅青渊挥退欲上前服侍的仆人,三人围在正房,其乐融融得很。

傅灵佩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舒坦地笑了起来,这笑让她的脸在幽幽烛光里都仿佛发着光。

傅青渊一时呆了呆,心中更是对要娶了她女儿的愣头青的好运道愤愤不已。

全天下父母大体皆是如此,孩子总是自家的好,况且傅灵佩是真的好到极点,挑都挑不出毛病来。出息,貌美,还孝顺。那时不时托快马驿站寄回来的灵丹,傅青渊用都用不完。

廖兰也是受益者。她年已过百,资质有限,修为仍卡在筑基圆满上不去,若照她实际年龄来,早该是个中年女子,却仍然娇美温婉,虽没了少女那鲜嫩之感,却别有风姿,站在俊朗的傅青渊旁,毫不逊色。

这一切,多亏了从沧澜界回来之时傅灵佩送来的那颗极品养颜丹。与她交好的女修士有几个能维持旧日容颜?就是有钱没门路,也买不到。

三人别后欢聚,很是叙了番旧。

基本上都是他们问,傅灵佩答。她挑挑拣拣,将这些年来的际遇都讲述了一遍,对着父母,她也没隐瞒,除却前世的事不好说,傅灵飞之事都交代清了。

“傅九叛门而出之时,族里还派人寻过一阵,只是没寻到便不了了之了。这事你莫管,也没必要出去说,毕竟是牵扯同族之事,族里那些老顽固未必肯放。”

“自然。女儿又不是傻子。”

傅灵佩笑嘻嘻道。

“佩儿,这些年苦了你了。”廖兰拍拍她的手,眼眶有些湿。虽然傅灵佩只挑了些有趣之事来说,但同为修士,哪里有不懂的。百岁不到就结了婴,旁人说起来都是有出息,祖坟冒青烟,但天下有哪一个元婴是随随便便就能成的?

九死一生之事,怕是经历了不少。廖兰脑补得眼泪汪汪,生生把傅灵佩想成了个小白菜,径自一个人在旁挥洒慈母心。

傅灵佩好笑地摇摇头,想起一事:“母亲,你的珠花呢?”

“珠花?什么珠花?”廖兰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父亲年轻时送你的那朵。”傅灵佩看着她那生性害羞的母亲将脸一直红得堪比摩洛果,嘴角的笑才停了下来。

傅青渊被女儿知道年轻时的韵事,也有些不自在,闷咳了几声,怨怼地看了廖兰一眼,心道怎能对女儿说起这事,一边拿起桌边的茶盅喝了几口。

廖兰心念一动,掌中便出现了一朵珠花,三片翠叶并行舒展,看得出来是主人爱物,保存得极好。

傅灵佩也将此前得的锦盒从玉戒中取了出来,展开,两厢对比。

果然是一模一样。

就连早年廖兰斗法之时,不小心磕到的一道细痕都一模一样,位置相同,长宽都一样,就像是有人拿着这珠花,重新细致地复制了一遍。

“这……”廖兰顿住了。

她可以肯定,这珠花她没有在外拿出来过。

连傅青渊也停止了喝茶,惊讶地看向她:“佩儿,你做一个跟母亲一模一样的珠花做什么?”

傅灵佩摇头苦笑:“此物是我元婴大典当日收到的贺礼,非出自我手。”

这下更是弄不清了。

那人送这样一个珠花,是何用意?又从何处知道这珠花的细节,还做到一模一样?

傅青渊再坐不住了,起身反复踱了几步,此事不能往细想,一往细想就让人不寒而栗了。有什么人能在不动声色间就取走他妻子的爱物,刻了又返还回来,让人完全察觉不出?

又对他们的女儿起了什么心思?

警告?还是威胁?

既然能做到这,那取他们性命,岂不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傅灵佩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在秦绵双修大典一结束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事情不弄清楚实在是安心不得。

“母亲,你再想想,是否曾经在谁面前拿出来过?透露过口风?”

廖兰一脸迷茫地摇头,这等夫妻之事,她又去告诉谁去?就算是佩儿,也是她少时看到了,自己提过一嘴罢了。

三人一时都想不通其中关节,傅灵佩隐隐有感,却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只能按下不提,重新讲起之前的家族之事。

“父亲,你想当家主么?”时隔多年,这是傅灵佩第一次问起傅青渊自己的意愿。

“时也命也,当初我临危受命,自然是义不容辞。这么多年过去,傅家已上了正轨,我这家主当不当都无所谓了。”

“既如此,为何沧澜界来人之事,在传讯里不和女儿说呢?”

这是傅灵佩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之事。

即便父亲不在意,那家主改换之事想来在他心中也没什么可提的。可事关迁族之事,父亲总该与她通晓一声的。

毕竟,沧澜界,他是知道自己去过的。

傅青渊摸了摸鼻子,老脸一红,没说话。

“你父亲是让人把话给将住了。”此事廖兰最有发言权,这么多年里这人的牛脾气就没变过,她做女儿之时被这人风度翩翩的皮相给骗了,也不知这牛心左性一条道走到黑的脾气哪来的。

“当初那三人来之时,你大伯心里早就有计较了。拿话出来激你父亲,说他是靠着你这个女儿才安安稳稳地当了这么多年家主,说要开会议重新选出家主来。你父亲本来就对这家主位不在意,索性就趁了他的心意。”

“后来又提起迁族之事,你大伯又说,你修为太高,一来大家就不敢发表意见,到时候还不是你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父亲也想听听傅家诸人怎么想,便决定先不通知你。正好你那边又有事,元婴大典就够忙的了,何况还要参加师兄师姐的双修典礼,便打算等你忙完一阵再告诉你。”

傅灵佩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等到那时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也只有在父母面前,她才仍如幼时般肆意。

“父亲,此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沉声道:“且不提那两人身份真假,就算真的要迁族,谁先去谁后去?为了争那一两个名额,我傅家内部怕是会先乱起来,提出这建议的,其心可诛。”

眼下是那一批傅家人被眼前的好处给迷了眼。

谁不想先去?早去个十年,状况就大不一样了。修真者岁月悠长,那是相对大修士而言的,大部分人都争着在更早的年岁里更进一步,毕竟年纪越小,升阶的可能性才越大。

谁不想修为步步高升?

毕竟沧澜界的环境,确实要比玄东界好上许多,傅家又是大家族,背靠大树好乘凉,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傅青渊点头:“言之有理。”

可在修真者面前,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就够他们争夺了,何况是眼前近在咫尺的好处。

“佩儿,你的元婴修为一时可以压住,可人心活了,时间久了你也管不住。”傅元茂说的话不全错,虽然家主之言重要,可维系一个家族屹立不倒的,是人心。

“所以,总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才是。”

傅灵佩觉得,此事不该是傅心原所做,他为沧澜傅家家主,当日对自己的态度有目共睹。

也或许,是有其他人得了这个消息,想要浑水摸鱼。

“佩儿,你心里可有数?”

傅青渊抹了把脸,女儿回来的兴奋感降下去,这才觉出丝疲惫来。

他当了家主,才知道这些秘辛。沧澜界之富饶端丽和家族由来都一笔一笔地详细刻录在家族传承玉简内,老祖宗谆谆教诲其子孙后代不要忘却前事,寻求回界之法,有朝一日必要重回沧澜傅家。以至于代代傅家族长都以其为己任。

如若不是他还清醒,怕也会为眼前到来的机会而欢欣鼓舞。

“大约有些猜测,不过还摸不准。”

第256章

是夜。

傅灵佩躺在幼时睡惯了的大床上,头一回不想修炼。看着顶上的碎紫丁香点缀着的帐幔,一时入了迷。

即便多年不曾回来,母亲依然记得她儿时的喜好,房间也让人时时维护,一切都是旧时模样。她心中感念,满怀温暖,在外行走多年积存的戾气仿佛也被化去了大半。

“丫头,这就叫你感动了?”

一道嗓音割破了一室寂静,傅灵佩不悦地皱了皱眉,她居然把那器灵给忘了,平白让她看去了多少家族之事。可一时间又想不到办法解决,干脆直接闭了眼找清净。

“嘿,我说你怎么回事,难得有些谈性,你要是不听,以后后悔可别怪我。”

傅灵佩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后悔?何事后悔?”

“你不觉得你母亲有些不妥么?”尤妙得意洋洋地仰着鼻子,一脸“快来求我”的表情,衬着黑肤圆脸小身子,倒有些可爱。

“不妥?”傅灵佩仿佛成了回声机,重复了一遍,芙蓉面微蹙,眼底流出的担忧让人忍不住想花费一切代价为她抚平。

奈何尤妙却是个死物化灵,铁石心肠得很,它耸了耸肩:“对,不妥。”

傅灵佩将重逢之后所遇上的事细细思索一遍,仍然百思不得其解,见尤妙还想卖关子,手便轻轻弹向腕间玉镯,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尤妙咬咬牙,招了:“你必然是给她提供了无数的灵丹妙药,但以她如今的身体,恰似一个破洞,你补得多,她漏得也多,所以筑基圆满是顶天了。”

傅灵佩深知自己在见识上确实差这个前辈甚多,前世她父母没有这般好的条件,又要支援自己花销,本就在修炼上捉襟见肘,便是父亲死时也未突破金丹,自然是无暇留意母亲的情况。

今世父亲在自己的支援下早早突破了金丹,眼看就快要进阶后期,母亲却还在筑基圆满徘徊,她一直以为是资质太差,难道还有旁的原因?

“怎么说?”她收起威胁,诚心请教。

尤妙之前在傅灵飞那,向来享受的是毕恭毕敬、奉若神明的态度,但在傅灵佩这却还没占过几回上风。

难得见到傅灵佩这般恭敬,心下便忍不住飘飘然起来,真可谓一物降一物。它学着老夫子模样晃了晃大黑脑袋,谈性大发起来:“众所周知,修真界有无数奇体。其中以五灵体为最低,分别对应五行,譬如如你族妹,后来被师姐占了的那具水灵体,虽然是后天造就,却也了不得了。其上还有对应四大神兽的天凰、地魁、穷奇、霸下四体等等。但殊不知,现在这些了不得的灵体在上古时,并非如此罕见,还有以功效分,如纯阴纯阳,炉鼎体质;如妙法体,等等。”

“可这与我母亲的不妥有何联系?”

“莫急,还未讲到呢。”尤妙有心卖关子,傅灵佩只得按下心思听起来。

“既然有众人梦寐以求的奇体,那自然就有绝体。”

“此绝,有绝脉,绝灵,绝体。绝脉之人天生经脉淤堵不通,无论如何都不可修炼,为废体,不论灵根资质如何好,生就绝脉体,那就终身与修仙无缘……”

傅灵佩坐起来,静静听着小黑人讲经。这些有关体质之理,现存资料里还不曾有过系统的描述,听尤妙慢慢道来,她渐渐心里有了些概念。

“……绝灵,顾名思义,即绝灵根,无灵根不可修炼,也是最广泛最普及为人所熟知的一种体质,大部分凡人皆是如此。”

傅灵佩垂下眼睫,细细思量。她母亲既然能修炼,自然与这三种绝体不一样,那这不妥之说从何而来。

尤妙看她懵懂模样,心下发笑,终于有她不懂之时。不过她也知道卖关子卖够了,再继续下去恐将傅灵佩惹毛,话风一转,直接进入正题。

“这三等划分是从三个极端例子来的。但人属千千万,岂能简单以三分为准?你母亲,自然不是绝体,可也相去不远。她经脉上下贯通,灵根虽为三灵根,但资质达到了七五,在你供应之下,便是堆也该堆上金丹了。可如今却滞留筑基圆满不动,这是为何?概因其经脉虽通却松。这松作何解?就像一个布口袋,平时扎得好好的,往里面冲灵气也没问题,可到了一个度,这布口袋里的灵气便会从扎好的口子里溢出去,这溢出又是个静默的过程,连本人都察觉不出,自然你们就都以为是资质太差的缘故。”

这例子形象而生动,傅灵佩一下便懂了。

经脉与血肉相连,可什么东西都有一个密度和韧劲。好的经脉是既密又韧的,但若这经脉疏松,被灵气一撑便有细密的小孔撑出来,那再多灵气也不够用的。筑基升金丹,原就是一个不断压缩的过程,压缩之时经脉所承受的压力极大,如母亲那般“疏松”的经脉自然是不可能承受了,结丹也是虚无缥缈。

果然尤妙接着道:“若非你送与她服食的灵丹品质太好,她到了筑基中期便顶天了。”

“你有什么条件,尽可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