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了手,拿出了针灸包,转身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不由惊叫出身,连手里的银针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刚才软绵绵安安静静的某处,此刻变成了庞然大物,昂然昭示着的九郎的雄壮伟岸。

她脸上火辣辣的。

王九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在顾重阳发现前就遮盖了下去。

他抓了锦被盖在腰部,然后闭上双目,屏气凝神。

顾重阳知道,他这是做好了准备了,就坐到床边,将他腰间的锦被掀开。

她不由发出咦地一声。

雄赳赳、气昂昂的老鹰已经变成了家雀,此刻乖乖巧巧地耷拉着脑袋,好像睡着了一样。

王九郎眉目清明地看着她,一派安然自得。

顾重阳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更甚了,都怪她刚才大惊小怪,九郎以为吓到她了,又赶紧压了下去。

她是大夫,怎么能这般不稳重、不冷静?

顾重阳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九郎,要让它长大一些,我好找准那根筋与穴位。”

“好。”王九郎低低地说了一这句,然后顾重阳就看到了斗志昂然的小九郎。

不、不能叫小九郎,它可一点也不小。

她被九郎的能耐给吓到了,怎么这么快就…这么雄伟,等九郎好了,自己会不会很疼啊?

呸呸呸!

顾重阳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屏气凝神给王九郎施针。

王九郎一直盯着她,从上到下,从脸庞到腰腹。

他走过千万里的路,见识过江南塞北的风景,可不管哪一处,都不如他眼前这处的好风光更让人着迷。

她美丽、善良、智慧、坚韧、果敢…出了有点傻气之外,他能想到的所有的美好的品质,她身上都有。

羞涩时如娇花照水,认真时便是青莲吐碧,安静时的海棠春睡…总之,没有一处不美的。

第213章 。第 213 章

王九郎的视线落在她的额头上,见那里有星星点点的汗珠子,想伸手去给她抹掉,却最终没有动。

等到针灸结束,她收回了所有的针,刚刚将银针悉数放到针灸包里,就跌入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

王九郎拿了帕子给她额头上的汗:“小乖乖,辛苦你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他比她大了八岁,怀里这个是他的小娇妻,也是他最珍贵的珍宝。她皱一下眉头,他都舍不得,如今累她如此,他焉能不心疼?

新婚的日子总是格外的快,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一天晚上,针灸过后,王九郎抱着她跟她说话:“重阳,你想不想家里人称呼你为夫人?”

王九郎现在是文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只在翰林院挂了个学士的闲职,是正五品的官。

而本朝规定,能被称为夫人的,只有一、二品大员家的女眷才有这个资格,三品是淑人、四品是恭人、五品叫宜人。

虽然平时下人可以称呼自己主母为夫人,但跟朝廷正式的册封是不一样的。

王九郎现在说的,显然不是下人随便喊喊的那种。

一个不安的猜想浮现在她的脑海,她豁然从他怀里坐了起来,紧张地向他求证:“九郎,你决定了吗?”

“是。”王九郎并不回避,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早在你向我剖明心迹,将你最大的秘密与我分享,告诉我王家会有灭门之灾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决定。”

顾重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十分不安,她嘴角翕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明知道参与到这样的斗争中很危险,但她却不能阻拦,有些事,九郎必须去做,只有做了,才有机会挽救文国宫府。可她还是止不住地担心,若是她知道伪帝为何会杀害文国公府满门就好了。

“你别怕,我不会有事的。”王九郎反握了她的手,声音舒缓有耐心像是在哄孩子:“太子府已经成立,我如今是太子太傅了,明天去吏部销了假,就要每天去东宫教谕太子。咱们的命运就跟太子绑在一起了。”

“可太子最终败给了二皇子…”

“那是因为我没有跟太子站在一起!”王九郎目光犀利睥睨天下,语气中有着舍我其谁的霸气:“既然我选择了太子,那太子就一定会是未来的皇帝,只要他活着,他就一定能登上帝位。我王旭让他活着,让他登基,他就一定能活着,能顺利登基。”

“重阳,你信我吗?”

他看她的时候很温柔,可眼中依然有未来得及收回去的锋芒,这样的九郎令人心折。

顾重阳心中涌起少有的豪情壮志:“我信九郎!”

她信他可以扭转乾坤,可以改变局势,可以生杀夺予,信他言出必行,给她一个太平的世界。

见她这般乖巧柔顺,王九郎就揽了她入怀,恋恋不舍道:“就是委屈了你,要一个人在家里。”

“我才不要九郎被裙裾牵绊,一天到晚在家里守着我,我要你像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剑一般,斩杀那些妖魔鬼怪,我要你做我的大英雄。”她扑到九郎怀里:“只不过,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有一丁点的损失。”

王九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深深的一吻,她如此懂他,他还有何求?

虽然前一天晚上说的好好的,可第二日天色微微亮王九郎起床要走的时候,顾重阳还是有些舍不得,她搂着他的腰,与他腻歪了一会,方被王九郎重新抱回被窝睡觉。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夫人,您醒了。”阿敏笑着进来说:“老爷走的时候说了,从今天起,上房那边称为老夫人,让我们叫您夫人。”

顾重阳呆了呆,夫人…她才十五岁,就已经是一品大员的夫人了。

她起床吃了早饭,给抱真夫人请安回来,丫鬟就禀报说,周王府的红姑姑来了。

顾重阳赶紧让人请了进来,见是周王妃顾重芝从娘家带去的丫鬟红菱。她如今梳了妇人头,比从前多了几分稳重,脸色虽然平常,那一双眸子里却隐隐含着几分焦急。

“奴婢红菱拜见四姑奶奶。”言简意赅,没有说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顾重阳担心顾重芝,就摆了摆手让身边的都退下去,只留了阿敏阿纳,然后道:“红菱,你怎么来了,可是三姐姐有什么事?”

“四姑奶奶,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家王妃。”红菱双目泛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顾重阳心里一个咯噔,声音有几分发紧:“三姐姐怎么了?你快点告诉我!”

“四姑奶奶!”红菱颤抖着双唇道:“原来的柴表小姐做了咱们家王爷的外室…”

“你说什么?”顾重阳大吃一惊:“柴惜月做了周王的外室!”

“是。”红菱哭着道:“柴氏上个月被发现怀了身孕,王爷就做主纳了她进门。”

“柴氏进门之后,王妃脸上就没有见过笑容。每次王爷过来,王妃都以礼相待,但从不温声软语主动亲近王爷,一来二去,王爷也不常常朝王妃院中来了,反而一有空就到柴氏房中去。柴氏恃宠而骄,屡屡挑衅王妃的尊严地位。王妃宽厚大度,步步退让,还特意准她不必每日过来请安。”

“王妃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苦。我们看在眼里,心里着急,每次劝王妃对王爷低头,王妃总是一笑置之,并不上心。”

“直到今天上午,王妃去花园赏雪,柴氏也去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摔倒了,流了好多血,还一口咬定是我们王妃推了她…”

顾重阳脸色一沉,声音凝重地打断了她:“周王怎么说?”

她不问则以,一问,红菱哭的更厉害:“王爷让王妃自辩,王妃说自己没有推,可当时王妃身边没有带丫鬟,而柴氏收买了扫雪的婆子,口口声声说亲眼看见王妃喝骂柴氏、推搡柴氏。柴氏与扫地的婆子信口雌黄,污蔑王妃,王妃百口莫辩。”

“现在柴氏小产,胎儿不保,王爷勃然大怒,要王妃跟柴氏赔礼道歉。王妃跟谁都温温柔柔的,这一次却格外倔强,她说王爷不信任她,她愿意自请下堂,将正妃之位空出来,王爷想给谁就给谁。还说如果天家不能休妻和离,她也愿意做留发居士,一生青灯古佛…”

顾重阳听着,心头噌噌噌地烧起了一把火。

这火是为了三姐姐顾重芝,更是为了她自己。上辈子,柴惜月登堂入室,害得她那般惨,这一世,她又来祸害三姐姐,简直其心可诛。

上一世她的仇一直没有报,这一世也一直没有机会,可现在她知道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前世今生,两辈子的恩怨,也该做个了断了。

“红菱,你不要哭了。”顾重阳站了起来,面色冷峻:“我这就与你一起去一趟周王府。”

今春三月,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柴惜月勾搭上了福国公,可福国公身上有孝在身,不过是跟她玩玩而已,事后就拍拍屁。股走了。

柴惜月与福国公厮混了几个月,失了清白之身不说,还怀了身孕。柴太太来庆阳侯府,请崔老夫人出面给柴惜月讨回公道。崔老夫人觉得柴惜月为人轻浮不正经,若庆阳侯府给她出头,事情传开了,会坏了庆阳侯府其他女孩子的名声。她没有接手,以身子不适为由打发了柴氏。

柴惜月无奈,只好威胁福国公要去告御状。福国公这才慌了,给柴惜月买了一幢宅子,另给了她一千两作为补偿。柴惜月不依不饶,福国公变翻了脸,不仅威胁要将柴惜月的脸刮花,又找人威胁柴太太,如果再任由柴惜月这样闹,那就在明年春闱的时候收拾柴茂祖,让他永绝仕途之路。

柴惜月知道福国公是指望不上了,觉得自己以后若想荣华富贵,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至关重要,一定不能有损伤。她最终选择接下宅子与银票,不再纠缠福国公。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跟福国公在一起的几个月,柴惜月穿金戴银山珍海味,等到与福国公一刀两断,她依然保持着挥霍浪费的生活习惯。而且,她腹中的虐种打掉之后,每日都要吃补药养身子,那一千两银子很快就不够用了。

后来,在广济寺偶遇了周王与周王妃,她便将主意打到了周王身上。她费了很大的功夫去打听关于周王的一切,然后装作巧遇与周王频频见面。

周王是先帝皇长子,本应是皇位继承人最热门的人选,没想到他被荣王的母妃陷害,断了一条腿,从此与皇位无缘。由此,皇帝格外怜惜他,养成了他单纯、乐观的性格。

柴惜月投其所好,一来二去就成功将周王勾上了手。

在福国公的调。教之下,柴惜月勾引人的功夫更加炉火纯青,周王性子单纯,根本无法拒绝柴惜月。

某次欢好之后,柴惜月趴在周王怀里,娇滴滴地问他:“王爷,您什么时候接惜月进周王府啊?”

周王哈哈一笑:“这个嘛,你别急。进府的事情,本王会安排的。等本王一切都安排好了,一定早日接你进府。”

第214章 。第 214 章

按说周王是王爷,但凡他看上什么人,完全可以直接纳回去,根本没必要这般遮遮掩掩的。

皆因为王妃顾重芝年纪比周王年岁小很多,不仅进门有喜,一举得男,给他生下唯一的嫡子,而且这个月的月事又推迟了半个月了。虽然太医没有号出来喜脉,但周王却觉得顾重芝一定是怀孕了。这个节骨眼上,柴惜月的事情一定要捂住,否则顾重芝知道了伤心难过,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周王先头那个王妃只给了他生了一个小郡主,其他侧妃皆无所出。加上顾重芝生了小世子,也不过只有两个孩子而已。

他比皇帝大几个月,太子都已经大婚了,二皇子也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周王的儿子才两岁多,还是个奶娃娃呢。所以,周王格外看重子嗣。

周王的言语不详,令柴惜月不满,她没有像对付福国公那样撒泼卖痴,而是委屈道:“难道周王府不是王爷做主吗?还是说王爷只是玩弄惜月的感情,从不曾真心对待惜月?母亲与哥哥若是知道惜月这样委身与你,定然会将惜月打死的!”

柴惜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周王心软,还是很吃柴惜月这一套的。

周王府里的那些女人,顾重芝也罢,两个侧妃也好,都是稳重端庄的性格,柴惜月这样小意温柔又殷勤的,周王还是头一回遇到。

更何况两人正值甜蜜期,周王对她还很新鲜,小美人哭的梨花带雨,周王自然心疼。

“你别哭了,本王自然是真心待你的。”周王道:“只是王妃眼下怀了身孕,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会动了胎气。惜月,本王给你买个宅子,让你单独住着,等过几个月,王妃分娩之后,本王立马接你进府,好不好?”

“原来王爷也是有苦衷的。”柴惜月破涕为笑道:“您对惜月这般好,惜月又岂能辜负王爷的一番苦心?只要王爷心里头有惜月,让惜月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这般善解人意,周王大为感动:“惜月你放心,本王一定待你好。”

就这样,柴惜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周王的外室。

当时周王妃顾重芝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又过了几天,她的月事来了,她心里十分遗憾。周王知道了,也叹了一口气。

本欲将柴惜月的事情告诉顾重芝,因见顾重芝心里难过,周王到了唇边的话就咽了下去,只拉着顾重芝的手安慰她:“咱们一辈子长着呢,以后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顾重芝很自责:“妾身知道王爷不怪妾身,可妾身真的想给王爷多生几个孩子,想给明哥儿添几个兄弟姐妹。这次月事推迟,我以为我又有了,没想到让王爷空欢喜一场。”

周王心疼她,好生安慰了她一夜。接下来几天,不仅绝口不提柴惜月的事情,甚至还留在家中想办法哄顾重芝开心,知道顾重芝心疼明哥儿,就逗弄儿子玩耍,一家三口享尽天伦之乐。

看着明哥儿可爱的笑脸,看着王妃顾重芝眉宇间的遗憾忧愁渐渐散去,周王觉得又幸福又满足。

所以,当柴惜月派人来找周王的时候,周王以自己很忙为借口打发了来人。

没想到过了两天之后,柴惜月到了周王府,直接找到顾重芝,说自己怀了周王的孩子。

周王得知消息,第一反应不是为即将多了一个孩子而高兴,反而是又慌张又忐忑。他立马赶到顾重芝的院子,见柴惜月坐在椅子上跟顾重芝说话,想象中二女争吵的场景并未出现,他松了一口气,又隐隐觉得不安。

顾重芝当时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了,可她不信:“王爷,我不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情。”

“重芝,你听我解释…”周王慌张不已:“我…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他的话一出口,顾重芝的信心一瞬间就土崩瓦解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周王,眼泪慢慢浮了上来。

周王从不曾见顾重芝这般伤心,他心里一紧,作势就要上前去拉顾重芝的手。

“姐姐不要怪王爷。”柴惜月突然跪在了顾重芝面前,泪流满面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引诱的王爷,我…我是个多余的人,我知道自己不该出现。惜月…我这便自行了断,愿姐姐与王爷夫妻同心,百年好合。”

话一落音,她就站起来,朝柱子上碰去。

周王大惊,本能地就去阻拦。

他一把抓住了柴惜月的胳膊,柴惜月就顺势哭倒在周王怀里:“王爷,惜月死不足惜,可腹中有了王爷的骨肉。可怜这孩子还未出世就要被父亲抛弃,我还留着他做什么!王爷,您松手,让我去死,黄泉路上我们娘俩作伴,也不至于太寂寞…”

“你莫哭、莫哭。”周王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阵仗,心慌意乱之下,只能好声地安慰柴惜月:“我不会让你死的,也没说不要孩子…”

柴惜月大喜,一把搂了周王的腰:“我就知道王爷是真心喜欢惜月,绝不会抛弃惜月的。”

她又摸着肚子道:“乖孩子,你听到了吗?你父王说要留下我们娘俩了,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谁也不能拆散我们了。”

“王爷,你待惜月这般好,惜月就是拼了命,也要将儿子生下来。”

顾重芝在一旁看着,一颗心渐渐冷成了一块冰。

她强迫自己将眸中的泪意压下去:“既然王爷已经决定了,那便留了柴氏吧,妾身这便拨个院子给柴氏住,至于是不是要抬侧妃,王爷考虑好了,告诉妾身一声便是。”

听着顾重芝的声音,周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他赶紧将柴惜月推开,脸上有不容错识的尴尬。

“重芝…”

“妾身累了,王爷与柴氏请自便。”

顾重芝眉目冷静一如平常,可那声音却一丝温度也没有,周王听在耳中只觉得心慌。可柴惜月又缠上来,抱着他的胳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重芝进了内室,只留那水晶珠帘来回晃动,好像谁的眼泪。

本打算安顿好了柴惜月就过来跟顾重芝赔礼道歉,没想到柴惜月腹痛身边离不得人,周王只得耐心陪了一夜。

等他第二天再来看顾重芝,顾重芝平静疏离好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周王更觉心慌尴尬,干巴巴地站了一会见顾重芝不理自己,便灰溜溜地走了。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周王也灰心了,以后便只到柴惜月房里,夫妻二人隔阂越来越深。

顾重芝还跟从前一样,就是笑容少了,偶尔笑一笑,也格外敷衍,那笑容底下都带着疲倦。只有近身服侍的人才能看出她跟从前的区别来。

周王可不同了,原本温和爱笑的周王一下子变得爱发脾气起来,稍有不顺就训斥身边的人,吓得服侍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

周王爱听戏,因此府里养的有戏班子,还有专供听戏用的院子。两位侧妃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点几出戏听听。可没想到却惹恼了周王,不仅训斥了两位侧妃,将她二人禁了三天的足,还将戏班子给撵了出去。

两位侧妃禁足一结束就来找顾重芝诉苦,顾重芝只敷衍道:“还是找柴氏的好,如今王爷只听她的话。”

两位侧妃听了,抱怨的话就更多了:“那柴氏仗着肚子里有块肉,屡次找我们的麻烦,不仅使唤我们的丫鬟,平时碰上了,总是挑衅,还当着我们的面指桑骂槐说母鸡不生蛋…”

顾重芝听了,不由大怒。

她没想到柴惜月竟然嚣张到这步田地,当即就拉了两位侧妃去找柴惜月理论,却碰上周王在柴惜月屋中弹琴唱曲,一派和乐。

顾重芝站在门口怔怔地发了一会呆,最终一语不发回了自己的院子。

两位侧妃也吓得不敢说话。

从此之后,周王府后宅,便是柴惜月一家独大,格外嚣张。

顾重阳到了周王府,一路到了顾重芝的上房,下人跪了一地,顾重芝脸色冷凝,站在院中与周王对峙。

见顾重阳来了,周王如蒙大赦:“四妹妹,你可算是来了,快劝劝你三姐姐。她闹着要出家呢,我实在是劝不住。”

周王对顾重芝好,为人又亲切不摆王爷的架子,顾重阳本来对他很有好感的。可眼下她心疼顾重芝,再加上上辈子的经历,她看周王的眼神就格外不善:“王爷不用客气,叫我王夫人便可。王爷任人污蔑三姐姐,不说自己有错,反倒怪三姐姐胡闹,我是看错王爷了!”

周王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四妹妹,都是我不好,你先帮我劝住了王妃。”

顾重芝手中拿着剪刀,见顾重阳来了就惨然一笑:“四妹妹,让你看笑话了。”

“三姐姐,你这是做什么!”顾重阳声音绷得非常紧:“这算什么,哪里就值得你寻死?”

“我不是要寻死,我只是想离了这个地!”顾重芝脸上闪过一丝刚毅:“出家也好,离开这里也罢,总之,这里是不能待了。”

第215章 。第 215 章

“顾重芝!”顾重阳气得直跺脚:“别人骑在你头上,你就由着别人骑吗?你如今被人泼了一身的脏水,不想着洗清身上的冤屈,却只是要步步退让,你怎么这么窝囊!”

“我是清清白白,可有人疑了我。我顾重芝也不是厚颜无耻之辈,既然到了这一步,还是自请下堂为好,免得有朝一日被人扫地出门,岂不丢人?”

“你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吗?这么容易就退缩了吗?当初咱们未出嫁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你难道都忘了不曾?你答应过我会好好地活着,再难难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咱们都挺过来了,没道理被眼前这些魑魅魍魉给打倒了。”

顾重阳怒其不争道:“你赶紧把剪刀给我放下!”

“是我没守住自己的心,是我痴心妄想了。”顾重芝的眼圈红了,强忍着伤心道:“我没有用,我以为自己不在乎,可我做不到,四妹妹,我真的做不到。你帮帮我,帮我离开这里吧。”

顾重阳不由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