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这是对周王付出真感情了。想当初自己被贺润年背叛的时候,也是万剑钻心的疼,她花了很久的时间,在师父他老人家的开解下才慢慢缓了过来。

她怎么能要求三姐姐在一瞬间就想明白自己当初花了几年时间才想明白的事情呢?

“重芝,我错了,你把剪刀放下,咱们好好过日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以后再也不进柴氏的院子,这一回你原谅我,好不好?”

周王面露乞求地看着顾重芝。

“王爷,你错了。”顾重芝凄然一笑:“我不怪你,我只是怪自己舍不得放不下看不开,只是怪自己痴心妄想,只是以为我们与别人不一样,以为王爷懂我。”

“只可惜,王爷根本不懂我。”顾重芝看着周王道:“王爷说这么多,不过是舍不得我的皮相而已,不过是你心软不想我离开而已。可王爷并不是真心的信任我,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毒妇。在我与柴惜月对峙的时候,王爷信了柴惜月,疑了我,怪我害死了柴惜月的腹中胎儿。”

“没有。”周王道:“我没有怪你,重芝。”

“那王爷为何要我跟柴惜月赔礼道歉?”

“我…我…当时人证物证都在,我…”

“王爷不用解释了。”顾重芝自嘲地苦笑:“你到底还是不信我。这一次你不怪我,可以后呢,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王爷,你放我走吧,在我们相看两厌之前。”

“本王不放!”周王语气坚决:“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绝不放你走。”

顾重阳看着,不由心头一动。

周王对三姐姐分明很有情谊,可有柴惜月在,再深厚的情谊也经不起消磨。

眼下只要劝说三姐姐放下剪刀,再洗刷了三姐姐的清白,让周王看清楚柴惜月的真面目,他们二人就算不能和好如初,三姐姐也一定会愿意留下来。

等自己揭开柴惜月的画皮,周王对三姐姐一定倍加愧疚,时间久了,一定能挽回三姐姐的心。

顾重阳打定了主意,就对红菱道:“去抱小世子来。”

红菱恍然大悟,飞奔而去,不一会就抱了小世子来。

明哥儿才两岁多,正是粘人的年纪,见了顾重芝就咧开嘴露出一个笑脸,伸着手朝顾重芝跑去。

顾重阳一把拉住明哥儿,不让他去。同时暗暗观察顾重芝的脸色,见她眸中都是不舍,心中大定。

明哥儿认不得顾重阳,见这个陌生人拉着自己,就笑嘻嘻地伸手要顾重阳抱。顾重阳没抱,反而伸出手,轻轻一推,明哥儿没站稳,坐在了地上。

明哥儿不明所以,抬头望着顾重阳,顾重阳冷冷地瞪着明哥儿。

孩子虽小,却能感觉到善恶,他“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红菱赶紧上前去抱明哥儿,顾重阳却大喝道:“不许抱!让三姐姐看看,一旦她走了,明哥儿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顾重芝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把眼睛闭上不去看明哥儿。

顾重阳大声道:“我不过轻轻推了一下,你就心疼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走了,明哥儿就是没娘的孩子,谁想欺负就欺负,谁想打就打。若是下人不得力,饿他几天也不是没有的事。你受了一丁点挫折就要逃避,却没有想过,你这样正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人家巴不得你走的远远的,然后鸠占鹊巢在周王府称霸。若那人生下孩子,你以为这府中还有明哥儿的立足之地?你是个姑娘,在娘家时都成了嫡母的眼中钉肉中刺,明哥儿是世子,更成了绊脚石。你若是想走可以,干脆将明哥儿掐死,也省得他死于别人之手。”

顾重阳的声音震耳发聩,小小的明哥儿坐在地上,哭的格外响亮:“母妃…母妃抱抱…母妃…”

小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顾重芝泪流满面,她丢下剪刀,将明哥儿紧紧搂在怀里:“明哥儿不哭,母妃在呢,母妃在呢。”

被顾重芝抱着,明哥儿不哭了,沉沉睡去。小脸上还挂着泪珠,手也紧紧地攥着顾重芝的衣襟。

顾重阳轻轻摸了摸明哥儿的头,语气低沉酸涩:“稚子无辜,你若是走了,谁会管明哥儿的死活?”

她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的模样早就模糊了,只有一个小小的轮廓。

顾重芝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顾重阳道:“四妹妹,多谢你醍醐灌顶,哪怕为了明哥儿,我也要撑下去。你说,我该怎么做?”

顾重阳就笑了,眸中有点点湿润。

她败给了柴惜月,如今却可以帮着三姐姐打倒柴惜月,帮着三姐姐争取幸福。

“王爷,柴氏小产,可大可小,说不定会伤及根本,以后都不能生育。我多少会点医术,烦请王爷带我们去看看柴氏。”

“使不得!”周王搓了搓手,尴尬道:“那柴氏不过是个妾,怎么能劳烦四妹妹去看她?四妹妹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份恩情我都记着,以后若有机会…”

“王爷不必客气,只要待我三姐姐好就可以了。”

“你放心,我一定待重芝好,以后,以后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周王说的是真心话,一时没忍住诱惑,弄了个柴惜月进门,到现在鸡飞狗跳、家宅不宁,实在是得不偿失。这样的艳遇,一次就够了,他以后再也不敢想了。

顾重阳见周王如此,就知道周王是真心实意悔过了。

她直言不讳道:“既然王爷如此诚心,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怀疑柴氏故意陷害三姐姐,我想替三姐姐讨一个公道。我知道王爷可能不信,但柴氏向来狡诈,为了荣华富贵,弃未婚夫婿于不顾,与福国公有了首尾还怀了孩子。若不是福国公当时在孝期,说不定柴氏如今早就跟福国公去南京了。”

“你说什么!”周王愕然,不由拔高了声音:“柴氏有婚约?还跟福国公有首尾?”

“这不可能!那天她明明落有元红…”这事情太隐私露骨,周王话一出口就赶紧收了声。

顾重阳是大夫,对这种事情是不在意的。她点点头,煞有介事道:“不怪你不信,实在是柴氏所作所为实在匪夷所思,其蔑视朝廷法令,毫无廉耻之行为令人发指。可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如今柴氏母亲哥哥在广济寺胡同里住的那幢宅院,就是福国公置办的,王爷一查便知。柴氏的婚约是幼时其父为其定下的,如今还未悔婚。那家人派人多次送信来京,催柴氏回家完婚,柴氏只是推脱。王爷只要派人去柴氏老家打听,保管能打听出来。”

她顿了顿了道:“至于元红,不过是弄点鸡血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事。”

周王不由冷汗连连。

若顾重阳所说都是事情,也就是他这个先帝之子强占了庶民之妻不说,这个庶民之妻还是个破鞋。而他则像个傻瓜一样被柴氏玩弄于股掌之上。

周王到底心善,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时间倒有些懵了。

顾重阳就道:“我看王爷就按我说的办吧,先去查查拿宅邸是不是以福王的名义置办的,如果是,再赶紧派人去湖北一趟,多给点银子,让那家退了婚约才是。否则有朝一日闹出来,被御史知道弹劾王爷,可就不好了。”

经顾重阳这一提醒,周王才反应过来,茫然就变成了愤怒。

他当即叫人过来,吩咐下去,然后对顾重阳道:“四妹妹,我带你去见柴氏。”

周王愤愤然地踢开柴惜月的门,一头扎进了柴惜月的屋子:“柴氏,你好…”

顾重阳赶紧出口打断了周王:“惜月表姐,听说你小产了,我特意来给你诊诊脉。”

柴惜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女了,她知道来者不善,却十分冷静沉着:“重阳表妹…”

她一张嘴眼泪就落了下来:“惜月做下这种错事,插足王爷与王妃中间,早就悔不当初,无颜再见表妹。表妹能来看我,惜月感激不尽,只是这屋里是污秽之所,惜月是不祥之人,重阳表妹尚在新婚,还是离了我为好,免得沾染了污秽。”

说着,她泪光连连地看着周王,眸中隐隐带着恳求:“王爷,惜月福薄,没能保住孩子,王爷千万别怨惜月。”

这般楚楚可怜,忍辱负重,便是铁石心肠也要软了。

周王果然心软了,有轻微的动摇。

第216章 。第 216 章

顾重阳冷笑,柴惜月一日不除,三姐姐与周王一日难和好。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她更加坚定今天就是用尽手段,也要让柴惜月永世不得翻身。

她不由分说坐在了床边,伸手抓了柴惜月的手腕:“咱们嫡亲的表姐妹,你又何必如此见外?”

“不是我见外。”柴惜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道:“是重阳表妹与王妃向来感情深厚,惜月不过是个外人,实在是怕重阳表妹今日不是来看我,而是来给王妃出气来了。”

“惜月表姐这样说真是太伤我的心了。”顾重阳越发笃定柴惜月捣鬼,手指按在了柴惜月的手腕上。

她先是一愣,接着就收回了手。

若不是周王在此,她真的很想仰天大笑。

这可真是老天有眼,柴惜月上次小产没有弄干净,留了一个极大的把柄。而有了这个把柄,任柴惜月如何阴险狡诈、如何舌灿莲花,也休想翻身。

“柴氏!你根本没有怀孕,何来小产一说?”顾重阳大喝一声道:“分明是你假孕在先,陷害三姐姐在后。我根本没有号到你有孕妇小产之脉,你还不乖乖认罪?”

“重阳表妹!”柴惜月似是被顾重阳的话震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瞪着顾重阳:“我知道你跟王妃同为顾家女,从小就感情深厚。我也知道是我有错在先,知道自己福薄,没能保住孩子,所以我谁都不怪,只怪自己没本事。”

她说着泪流满面:“可你怎么能这般信口雌黄污蔑我?我的孩子没了,我已经够可怜了,你这么说就是在我心头上插刀啊。”

她掀了被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跪在了顾重芝面前:“王妃,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到底还要惜月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床上,她躺的被褥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顾重芝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柴惜月又如杜鹃泣血一般朝周王哭诉:“王爷,惜月自问与人无争,可王妃这般污蔑惜月,王爷要给惜月做主啊。”

周王看了看柴惜月苍白的脸孔,看着床上的血迹,一颗心不由就动摇了:“四妹妹,你会不会弄错了?”

他为人单纯,实在不能想象柴惜月是那种心狠手辣蛇蝎之人。

“怪不得三姐姐要离开这里。处置妾室,原是当家主母之责,王爷这样越过三姐姐,插手这件事情,何尝给三姐姐尊重与体面了?”顾重阳毫不客气道:“鸡血混上颜料王爷就信了,难怪狸猫换太子那样离奇的案子都能将人糊弄过去,难怪包公破案这么累。恐怕不是案子难破,而是有人从中阻挠。我既然说柴惜月没有怀孕,就一定能拿出证据来,王爷连看都不看我的证据,就凭着柴惜月几句话就信了她的谎言,这未免太儿戏了吧。”

顾重阳的嘲讽让周王冷汗连连。

“四妹妹不要怪王爷。”顾重芝突然道:“王爷为人善良,才会受歹人蒙蔽。也是我这个王妃失职,竟然让这样的人进了王府。”

三姐姐真是好样的!

这时候站出来,给周王留足了颜面,周王必定会十分感激。

三姐姐如今只要做好人,唱白脸就好,她来做拆穿柴惜月的恶人,既保住了三姐姐在王爷心中温良谦恭的形象,又能给柴惜月致命地一击。

顾重阳在心里给顾重芝竖起了大拇指,说出来的话却越发恼怒:“三姐姐,你就是太软弱了,才会被人这样欺负。可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

周王的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听顾重阳这样讲,还以为顾重阳要带顾重芝走,忙大惊道:“四妹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你千万别生气。”

这个周王,性格太软弱了,与他对招也太让人生气了,就像是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有再多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算了,先解决柴惜月再说。

“王爷跟三姐姐现在一旁坐着吧,我这就拿证据证明柴惜月没有怀孕。三姐姐,派人去请个稳婆来。”

顾重阳强调道:“一定要找那种特别有经验的,给难产的人接生过的稳婆。”

周王与顾重芝都不明所以,柴惜月却声音凄厉地叫了出来:“重阳表妹,你不过是想找稳婆来,让她给我验身,然后说我没有怀孕,对不对?从你一进门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如今我腹中胎儿没有了,你就对我百般污蔑。就算你跟王妃亲厚,可也不能这般昧着良心做事啊。”

从前顾重阳一直被柴惜月欺压,重生之后虽然看她不顺眼,却从未想过主动报复。可如今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她焉能放过?

顾重阳不想跟柴惜月废话,大声吩咐道:“红菱,去找两个嬷嬷来,把柴惜月给我按住!”

“是!”红菱早就对柴惜月恨得牙痒痒了,听了句话,便如得了尚方宝剑一样,迅速叫了两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的婆子进来。

柴惜月骤然变色:“重阳表妹,你…你要做什么?”

“你别怕,我是要救你的命。”顾重阳道:“将柴氏按到床上去,给我看住了,绝不能让她跑了。谁若是敢放走柴氏…”

顾重阳森然道:“小心她全家人的性命。”

她这般狠厉,将屋中的仆妇都吓了一大跳,上来抓柴惜月时一个个毫不留情,纷纷下了死手。

柴惜月面露惊恐,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呼救:“王爷,救救我,救救惜月,你不能不管惜月。王爷,顾重阳会害死我的。王爷,就算你不念着惜月,看在我们刚逝去的孩子的份上也不能这样对惜月啊…”

她的声音很尖锐,听着令人头皮发麻,周王又觉得不忍又觉得柴惜月这般又哭又闹不像话:“柴氏,你且忍一忍,四妹妹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只要你是清白的,我不仅会放了你出去,还会给你一大笔银子,让你出去能风风光光地嫁人。”

他的意思就是说,不管柴惜月是不是怀孕流产,都不能继续留在周王府了。

柴惜月听着,如遭雷击,她立马凄厉地叫了出来:“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王爷…”

三姐姐到底比自己有福气,她刚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周王对三姐姐绝对是真心的喜欢的。他只是一时没把持住,才着了柴惜月的道。

按说周王都这样表态了,她也可以放手了,只要赶柴惜月出门就行了。可想着柴惜月前世今生做下的坏事,顾重阳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轻轻巧巧地放过她。

今天放了她,明天还会有更多的家庭被柴惜月破坏。

顾重阳下定了决心,道:“王爷与三姐姐先到厢房吧,我稍后就来。”

柴惜月的叫声实在是凄厉,周王早就不忍听了,听了顾重阳的话,周王如蒙大赦,逃也似地离开了屋子,连看都没看柴惜月一眼。

柴惜月气得头脑发昏,心口突突地疼,大声咒骂:“顾重阳,你不得好死,你天打雷劈…”

眼前这个俏生生的人,可是王九郎的妻子,王妃的妹妹,王爷都要让她几分的。

婆子们神色大变,赶紧去捂柴惜月的嘴。

可到底慢了一步,阿纳已经快步上前,对着柴惜月的脸就是一阵左右开弓,只听得屋子里啪啪啪声不绝于耳。

她身上有功夫,手劲又大,不一会就打得柴惜月鲜血直流,脸肿的老高。

顾重阳就冷冷道:“把柴氏的嘴给我堵上。”

婆子们心头一凛,拿了汗巾子堵上了柴惜月的嘴。好像怕晚一步惹的顾重阳不高兴,阿纳的巴掌就会打到她们脸上似的。

顾重阳看了,不由就感慨。有时候用暴力解决问题还真是又快又有效果。

柴惜月被堵上了嘴,那一双眼睛却还如狼似虎,恶狠狠地瞪着顾重阳。

手下败将!

顾重阳连理都不想理她,只对婆子道:“看紧了,等这事完了,你们有重赏。”

婆子们早被她这一番恩威并施吓住了,忙不迭地点头。

顾重阳去了厢房,开门见山道:“王爷,我本来只是怀疑柴惜月假孕,可刚才给她号脉之后,我可以肯定,她的确是欺骗王爷,假孕进府。怕事情败露,所以就想出奸计嫁祸给三姐姐。”

周王奇怪道:“光号脉你就能知道?”

“若是柴惜月没有怀孕,嫁祸三姐姐,我号脉可以知道,但是却拿不出证据。”顾重阳想起号脉时的情况,不由生出几分畅快的感觉:“可柴惜月是怀孕了,腹中有胎儿,却装作怀孕小产嫁祸给三姐姐。所以,她腹中的胎儿就是证据。”

“四妹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柴惜月到底怀孕了没有啊,为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周王一脸茫然地看着顾重芝:“重芝,你听明白了吗?”

顾重芝也摇了摇头:“四妹妹,你赶紧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王爷,三姐姐,柴惜月的确是怀孕了,不过怀的不是王爷的孩子,而是福国公的骨肉。”顾重阳道:“柴惜月怀了福国公的孩子,想进福国公府,没想到被福国公拒绝,就拿了钱,将五个多月的胎儿打掉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柴惜月当时怀的是双子。她服药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胎儿只打掉了一个,另外一个,还留在她的腹中。”

第217章 。第 217 章

“只不过腹中的胎儿受她服药的影响,那个胎儿成了死胎。成了死胎之后,不仅没有长大,反而越来越小,越来越干瘪。所以,连柴惜月自己都不知道她腹中还有一个死胎。”

顾重芝不由“啊”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有这回事?”

周王早被顾重阳说的话给镇住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顾重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顾重阳斩钉截铁道:“柴惜月胎死腹中太久,胎儿早已干枯,根本无法自行分娩。所以,我叫了稳婆来,等会给柴惜月助产,再加上我在一旁施针,就可以将死胎打下来。”

“柴惜月腹中原本有胎,所以绝不能怀上王爷的骨肉。”顾重阳对周王道:“王爷,你与三姐姐且在这里等着,待我让柴惜月产下死胎,证明我没有信口开河。”

不一会,稳婆来了,顾重阳将事情的大概与稳婆说了一遍,稳婆也是大吃一惊。

可由于稳婆经验老道,妇人产子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识过了,所以,她稍作惊慌之后就镇定了下来。

顾重阳道:“待会我在旁施针,你只管接生。这胎儿已经干枯,比难产还危险,若是产妇生不出来,你就将手探进去,务必将死胎拉出来,记住了吗?”

稳婆见顾重阳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会针灸,懂接生,还这般稳重,不由十分敬佩:“夫人请放心,我都听您的,一定会让死胎生出来。”

两人开始洗手更换衣服,半盏茶的功夫之后,院子里就响起柴惜月凄厉渗人的哭喊声。

周王坐在椅子上听得心里直发憷。

柴惜月的哭喊声一直持续了有一顿饭的功夫,越来越尖锐凄厉,越来越吓人。

可顾重芝不说走,周王也不好提出来走。

正巧此时,去查柴惜月与福国公事情的侍卫回来了。

周王赶紧问:“情况如何?”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留柴惜月了。可如果柴惜月没有骗他,他就给她一笔赔偿,好好地送她出去。可如果她骗了他,挑拨他与王妃的感情,设计陷害王妃,那他就不客气了。

他是心软,可不代表别人就可以任意糊弄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回王爷,柴家人目前所住的宅子的确是福国公置办的,属下以抓贼的名义去搜查了柴家,也确实收到了几封湖北那边寄过来的信件。”侍卫跪在地上,双手将信呈上来:“请王爷过目。”

直到侍卫开口的那一瞬间,周王还幻想着柴惜月是清白的。不、他其实是幻想着自己没有被人蒙蔽,没有被人耍得团团转而已。

可眼下,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侍卫的一番话,好像一把刀,生生地将他的自尊划开了一道口子。

他脸色阴沉地接了信,抖开看了,不由勃然大怒:“柴氏该死!竟敢这般欺骗本王,竟敢这般陷害王妃。今天若不是四妹妹及时赶来,本王险些错信歹人,酿下大祸。”

“重芝,从前的事情都是我的不是,你不要生我的气。”周王脸上的忿然还未来得及收回去,他握了顾重芝的手道:“等四妹妹那边弄好了,本王就将柴氏丢到刑部大牢里去,让她受尽苦头,以后再也不能害人。”

“好。”顾重芝温柔地点头:“一切都由王爷做主。”

柴惜月的哭喊声渐渐弱了,慢慢地就听不见了,稳婆就拿着一个托盘,上面盖了一个褐色的帕子,帕子下面微微有些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