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傅林有些激动的抓着她的肩膀,“檀儿,你抬头看着我,你敢说你已经不在乎我了?你敢说你已经忘了我了?”

紫檀已经恢复了平日的从容,淡定的挣开傅林的手,抬眸看他,“傅小将军,奴婢现在只想好好的生活,以前的事儿…”

“…还请傅小将军都忘了吧!”说完这句,紫檀不再看他,屈膝行了一礼,转身往回廊尽头走去。

傅林看着紫檀远去的背影,双手紧握,眼中闪过痛苦与无奈。

拐过回廊,紫檀再也坚持不住,背靠着月牙门处的白墙缓缓蹲了下去,眼角处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檀儿,反正你将来是要嫁给我做娘子的,我们睡一个房间好不好?”

“我才不要嫁给你呢,我要嫁的人是穿着银色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才不要嫁给你呢。”

“哼,我一定做个大将军给你看看,反正,你只能嫁给我。”

“恩,好吧,只要你做了将军,我就勉强同意嫁给你,但是你一定要做一位比你爹爹还要厉害的将军哟…”

“檀儿,你跟我走吧,你是我傅家明媒正娶的将军夫人,没人敢拿你怎样的,我一定护你安好的…”

紫檀紧咬下唇,双臂环膝,泪水不住的簌簌落下。

曾经,她是千金小姐,他是将军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是他光明正大的未婚妻,他是她想要相携白首的有情郎。

现在,她是身负血海深仇的朝廷钦犯,他是名满天下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他实现了他对她的诺言,可是她却已不是当初的她。

*

不意外的,沈夜晚上又没有回来,木梚初用罢晚膳后,便同紫檀还有汀兰一同裁剪着紫檀找回来的布匹,木梚初见沈夜大多不是白袍便是玄色衣衫,便选了一匹藏蓝色的衣料。

“小姐,这温管家就是冰窟窿,你和他说十句他能回你一句就不错了!”汀兰边扯着布边不满道。

“是吗?”木梚初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紫檀,“我瞅着温管家很平和的一个人呢。”

“哼,”汀兰撇嘴,“平和什么呀,厨房里打杂的阿四才叫平和呢,谁和他说话,他都笑眯眯的,昨儿个还帮我打水来着。”

汀兰与木梚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儿,紫檀自一旁拿起一件斗篷给木梚初披在了身上,却也不说话,双眼通红,满腹心事。

“呀,小姐,我想起来了,温管家让我今儿个晚上把那库房的单子抄一遍,我把这茬给忘了…”汀兰一拍脑袋懊恼的看向窗外黑布隆冬的天色。

木梚初见她又气又急的神色,失笑,“快去吧,你若做不好,你看明个儿温管家不骂你。”

汀兰嘟嘟小嘴,气急的一跺脚往门外走去,边走边嘟囔,“这个冰块脸…”

汀兰一走,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烛火摇曳生姿,只听得见细微的抖动布料的声音。

“王妃…”紫檀踌躇半晌,终于开口。

“…你能不能让沈七去瞧瞧傅林,他受了伤,他这个人从来不拿受伤当回事儿,我怕他耽搁了伤势。”

木梚初早就瞧出紫檀的不对劲,却也并不问什么,只点头应了下来。

不知为何,紫檀又红了眼眶,低头轻声道,“谢谢王妃。”

木椀初着人叫了沈七到了外厅,沈七听了木椀初的吩咐,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她这个吩咐很不正常一样,半晌才道,“王妃,王爷知道吗?”

木椀初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脑袋里想了些什么,不由笑骂他,“你该好好医治医治你的脑子了…”

沈七咧嘴笑,“王妃想多了,我真的只是问问爷知不知道。”

“那你还不快去。”

沈七挑了挑眉,往屏风的方向看去,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傅林,在战场上从来不顾死活,这受伤都是常有的事儿,他也不想想,傅老将军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若出了什么事情,傅家连个后人都没有了…”

“每次说他,他都不往心里去,还直嚷嚷着,说什么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木梚初知他说这话是给紫檀听得,紫檀自下午回来后,神色便不好,恐怕心中早已痛苦不堪,沈七这又在她伤口上撒盐,木梚初淡淡打断他,“你若再不去,天都要亮了。”

沈七撇撇嘴,有些不甘的起身往门外走去,木梚初想想,又叮嘱道,“去了别乱说话。”

沈七回头看向木梚初,哼了一声,“紫檀和傅林这点破事,我都不稀罕管,要不是看王妃你的面子,我才不去看傅林为了一个女人半死不活的样子呢。”

等沈七出了门,紫檀自屏风后转了出来,垂眸站在一侧,木椀初见她两眼通红的样子,叹了口气,“天儿晚了,我这就睡了,你也回去歇着吧,要是实在不放心,让汀兰跟着去探探消息。”

紫檀咬了咬唇,行了一礼出了去。

紫檀与傅林的事情,她不想问太多,紫檀若觉得可以说,自然会告诉她,她若不想说,她自然也不会强求。

作者有话要说:

沈七话的意思是,王妃,你这么关心傅林,王爷知道吗?

原谅作者是个话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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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温玉过来送来了几个手炉,手炉做的小巧精致,木椀初看了着实喜欢,想着奶娘的手这些年在木家洗衣都洗坏了,怕是冬日里尤其怕冷,便挑了两个给了奶娘。

温玉动作倒是快,只三天功夫,府里的库房便清了一遍,木椀初看了看温玉送上来的清单,无用的东西占了大多数,有些布匹什么的都放了三五年了,想了想,木椀初便找秦管家商量,说把这些用不到的东西分一部分给府里的下人,其余的都送到贫民区里去。

秦管家想了想道,“送去倒是可以,但是不能以静安王府的名义,毕竟这树大招风,没理由让旁人说咱们静安王府去博什么贤良的名声。”

木梚初皱皱眉,“是我思虑不周全,多亏秦管家你提醒。”

秦管家笑着摆摆手,“王妃已经做得很好了,只这份度量便没有几人能够媲美。”

木梚初笑,知秦管家是在宽他的心,只是这次她却是有欠考虑,现在还有秦管家在一旁提点着,可是她不能总依靠旁人,若是有一日因为她的疏忽给沈夜带来什么过失,她是万般不愿的。

*

午后,木椀初在外厅里给沈夜缝制袍子,她见这布料颜色太过单一,便想着往衣摆处用暗色青线绣上一条边纹,奈何木椀初少时对刺绣并不感兴趣,爹娘又不强迫她,是以对刺绣可谓一窍不通。

奶娘看着她拙劣的手法,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姐,想当年夫人的刺绣在金陵可是数一数二的,你怎的…”

木椀初小脸微红,汀兰站在一旁捂嘴吃吃的笑。

前来请安的秦管家走到门口正好听闻这句话,上前探头看了一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半晌才道,“好好的衣服干嘛非要用针戳的千疮百孔的?”

汀兰忍不住笑出声,木椀初无奈撩起衣服的一角偏头细细看着,喃喃自语,“真的有这么差劲?”

奶娘等人笑,尚未答话,一个小丫鬟自门外进了来,行了一礼道,“王妃,施小姐给王妃请安来了。”

木椀初微微有些诧异,奶娘听汀兰说过那日的事,皱了皱眉看向秦管家。

秦管家耸耸肩两手一摊,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

木椀初笑,对小丫鬟道,“让她进来吧!”

秦管家告退往厅外走去,正好与施落衣擦身而过,秦管家微微弯身,施落衣淡笑颔首,随后过来给木椀初见礼。

“早就说要同王妃喝茶,这几日乍暖还凉的,身子有些不舒坦,也就没有来见王妃,希望王妃莫要见怪。”

木椀初伸手示意她坐下,“施小姐客气了,是我怠慢了施小姐才是。”

“王妃叫我落衣就好,叫施小姐倒是显得生分了。”施落衣说话温温柔柔,衬着巴掌大的小脸,显得娇俏可人。

虽然施落衣一直都温婉可人,说话客客气气,但木梚初对她却是热络不起来,是以只淡淡笑笑,并不答话。

“王妃这是在缝制衣袍吗?”施落衣看到桌上放着的布料拿在手中看了看,“这是王爷的衣服?”

木椀初点头,“想着给他做件衣服,就是不知道合身不合身!”

施落衣看她,轻笑,“王妃做的,王爷必定是欢喜至极,不合身也是合身了。”

说着,拿起那衣料细细看着,眉头却是轻轻皱了起来,“不过我记得二皇子好似并不是很喜欢这个颜色,他比较偏向玄色,相识这么多年我几乎从未见过他穿玄色以外的衣衫!”

施落衣说这话时笑意盈盈,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在道出一个事实,并无其他意思,可是木椀初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你又不是我们姑爷,你怎么知道王爷不喜欢这个颜色?”汀兰自那日第一次见施落衣,便对她没有好感,此时只觉施落衣的话让她觉得刺耳,她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此时不由脱口而出。

施落衣一愣,面上并无多少变化,行了一礼,“是我唐突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惹王妃生气了,还望王妃海涵!”

木椀初嘴间隐隐泛起一抹笑意,她这话说的倒是颇有意思,像她在故意为难她一样。

汀兰闻言,脸色变了变,就要开口,紫檀伸手拽住她的衣袖,暗中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汀兰瘪瘪嘴不再言语。

木椀初摆摆手,脸上挂上一抹仿佛歉意的笑容,“我这丫鬟被我宠坏了,唐突了小姐,还望小姐莫要往心里去。”

施落衣起身微微弯腰行了一礼,“王妃说哪的话,本就是我说话不当,汀兰姑娘只是心直口快,有什么地方欠妥,也希望汀兰姑娘见谅。”

“见怪?见什么怪?”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沈夜边说着话边从厅外转了进来。

木梚初抬眸看他,眼中带上了惊喜,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自那日皇宫里相见,这又是三四日不曾见了。

汀兰等人忙行礼,施落衣也侧身向沈夜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沈夜走到木梚初身旁,温和笑笑,握住了她垂在一侧的手,皱了皱眉,“怎的这么凉?温玉没有给你找手炉?”

木梚初有些贪恋的看着他面具下的狭长的双眸,嘴角微弯,“找了,还拿了好多个,我都留下了,只不过有时嫌麻烦,便不愿握着。”

沈夜把她的手往大手里使劲握了握,轻轻摩擦着,宠溺的看她,“倒是越发的懒了!”

木梚初见了他,心情大好,小手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有些脸红的别开了眼睛。

沈夜回眸看向汀兰,“老远便听见说什么望汀兰姑娘见谅,说说吧,这是怎么了?”

沈夜话语平淡,听不出什么语气,脸上带着面具,看不见神色,汀兰愣了愣慌忙跪倒在地,她是下人,顶撞客人,自是她的不是,“回王爷的话,是奴婢逾矩了。”

施落衣忙道,“不怪汀兰姑娘的事儿,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让汀兰姑娘误会,她也是护主心切,王爷莫要生气。”

木梚初脸色一变,好一个护主心切,这是在暗示沈夜汀兰是受人指使的,这个施落衣还真是不能小瞧了。

奶娘与紫檀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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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既然是护主心切,那就赏吧,这几日你不是跟着温玉倒腾库房吗,看上什么了,自己取吧。”

厅内一片静谧,半晌无人说话,先前仿佛剑拔弩张,这一刻形式却是急转直下,沈夜的反复无常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夜皱眉,“怎么,还不乐意要?”

汀兰抬头,看向沈夜,小心翼翼的道,“…王爷不罚我?”

沈夜眯眼看她,“你质疑我赏罚不明?”

汀兰忙不迭的摇头,“不是,不是,奴婢本就该赏,不是,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该罚,不是…”

汀兰慌不择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由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木梚初。

木梚初怔愣片刻却是了然,沈夜怕是在外头将事情都听了去了,这是借着汀兰给她出气呢。

屋内之人俱是聪慧之人,怎会听不出沈夜话中的意思,奶娘与紫檀神情也松了下来。

木椀初看着汀兰眼巴巴的眼睛,笑着点点头,汀兰才面露笑意的起身,欢声道,“谢王爷赏赐。”

沈夜如此不留情面,施落衣并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他处处对于木椀初的维护。

“既然王爷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同王妃闲聊。”施落衣脸上表情不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从容的请辞。

木椀初也不多加挽留,颔首道,“好,紫檀替我将施小姐送出去。”

施落衣最后福了福身,起身时仿若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沈夜才转身出了去。

木椀初自是将施落衣的这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在眼中,而沈夜自始至终只看着木椀初,眼中波澜无惊,不知他是看到了还是忽略了。

女人独有的直觉让木椀初皱了眉,这施落衣对沈夜绝不简单。

汀兰与奶娘也福身退了出去。

木椀初想着之前的木锦瑟,又想着现在的施落衣,加上施落衣与他以往的熟识,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别扭,这人冷着一张脸也这般招人。

沈夜见她有些不快的脸色,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间微弯,大手扣在她腰间将她一带抱在了怀中。

木椀初坐在他腿上下意识的挣扎,沈夜收紧胳膊,柔声道,“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木椀初虽然心中不高兴,却也知沈夜是无辜的,可是又着实气闷,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发泄,垂头憋的小脸通红。

沈夜垂眸看她,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对上她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喟叹,“枉我这几日念你念得快要发狂了,这好不容易把你抱在怀里,你却这般对我…”

可怜的语气仿佛要不到糖的孩子,让木椀初又气又笑,不由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除了去,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面上难掩憔悴,可见这几日并未休息好,木椀初不由心疼,也不想在这些小事上与他计较,柔和了脸色,“累吗?去休息会儿吧?”

沈夜低笑,微微低头,额头抵上她的,轻轻啄了一下她柔嫩的唇瓣,抵着她的唇道,“以后离她远一些,莫让自己吃亏。”

木椀初微微一愣,“嗯?”

“她与皇兄之间的事情很复杂,改日有时间讲给你听,她这人心机很重,你心性恬淡,与她是交往不来的,还是离她远一些吧。”

随着沈夜的话语,木梚初嘴角不由微微翘起,眼中难掩喜色,却还是噘嘴小声嘀咕,“…那你也离她远一些…”

沈夜耳力过人,自是将她的话听在二中,却装作没听见,“你说什么?”

木梚初听他调侃的语气,不由瞪他,沈夜低低笑,“吃醋了?”

吃醋?被沈夜说中心事,木梚初小脸涨得通红,不由抬手想要打他,被沈夜一把擒住双手,拉在怀中,吻了上去。

木梚初尚未来得及反应,沈夜的唇已经长驱直入,撬开牙关滑了进去,木椀初小手抓着沈夜的衣襟,身体不由蹦的紧紧的。

沈夜的唇舌灼热,隔着几层衣服,木梚初都能感到扣在纤腰上大手的滚烫。

沈夜将她紧紧往怀里搂着,仿佛要镶进身体里一般,一吻结束,沈夜头枕在她的脖颈处,轻轻喘息的道,“阿初,好想要你。”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隐忍。

木椀初忙推开他,“别,这是白天…”

沈夜自是不会这般白日里对她如何,只侧头含住了透明的耳垂,报复的轻轻咬了一口,木椀初身子一抖瘫软在他怀里。

沈夜幽幽叹了一口气,“阿初,你好狠的心哪…”

木椀初满脸潮红,往沈夜怀里缩了缩。

沈夜平复了一下心神,瞅见桌上放着的衣衫,眉眼一挑,伸手就要拿过来,木椀初察觉到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可不想让她见到她蹩脚的针线活,顾不得矜持,双手环住沈夜精壮的腰身,挡住他的视线,“不许看。”

沈夜笑,低声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木梚初越发确定了他刚在在外面一定是都听见了,脸越发的红了,偏头看他,“你不喜欢这个颜色?”

沈夜摇头,温柔看她,“穿玄色衣衫只为着简单,现在有了你,自然因着你的喜欢而喜欢。”

木梚初轻咬下唇,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笑意,娇羞的睨他一眼,自他怀中下来,抓起桌上的衣衫往内室去,边将衣衫收到柜中,边扬声道,“我没做好之前,你不许偷看。”引来沈夜止不住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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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用罢晚膳便早早休息了,激情过后,沈夜将木梚初抱在怀中,握着她微凉的小手,慵懒道,“明儿个,我们搬到暖阁去住吧。”

木椀初虽然喜欢这里,却也受不住冷,也就不推脱,点头称好。

日暖阁处在王府的西北角,院周草木扶疏,竟然还有一处竹林,不比原来小院的灵气,却也清静幽雅。

暖阁的墙是空心的,在外屋烧了碳,哄的整个墙都是暖的,木府在金陵也是大户人家,却也最多多烧几个火炉,这暖阁实实让木椀初很惊喜,可谓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温暖如春。

天未大冷,便烧起了碳,再加上沈夜本也不怕冷,在暖阁里呆着就有些热,所以时常见着木椀初抱着手炉舒舒服服的坐在暖炕上,沈夜只着春衫在屋里摇着折扇。

沈夜这两日闲了下来,除了每日午后去趟宫里,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回来了,其余时间便陪着木椀初。

两人下下棋,写写字,每日里琴瑟和鸣,倒是悠闲自在,这一晃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一日木椀初醒来,只觉屋内明亮异常,心中一喜,爬过沈夜便下了床跑到窗边打开了窗子,果然,院中白莹莹一片,是下雪了。

木椀初眉眼带笑,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美景,突然身子腾空被人拦腰抱在了怀里。

沈夜抱着她坐在窗边的凳子上,将她白嫩的小脚裹在手里,责怪道,“又不穿鞋。”

木椀初挣着要从他怀里下来,有些兴奋的道,“这是今年的初雪,我去收集些雪水,等到时给你酿酒可好?”

沈夜几乎从未见过她这般小孩儿的模样,而这般高兴的样子是为了他,心中泛着暖意,“外头冷,让旁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