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却是没有生母可需他请安的,他又是贵妃之子,别人也不适宜接手,康熙将他的名号挂到了皇太后处,当然,和五阿哥一样,涉及到相关管理事务,是不用劳动老太太的,五阿哥由宜妃接手,十阿哥则是内务府负责主要和大部分,剩下的琐碎之务,康熙有时会让孝懿皇后的妹妹小佟佳氏帮着把把关,有时候自己也会过问些,所以,十阿哥的晨昏定省,是要去皇太后那儿的,只是现在皇太后正和康熙有事儿谈,十阿哥自是不方便这就过去,于是就跟着四阿哥过来了,而他会过来的目的,讷敏也能猜的着,肯定与那个让人一想起来就觉得别扭的新月格格有关。

第三十二章 这事儿不是咱们管的

更新时间2011-12-30 17:13:31 字数:4276

 果然,在讷敏进到四阿哥的书房,大家互相见过礼之后,十阿哥就急着开口问道,“怎么样?四嫂,你见到那个新月格格了吧?”

“十弟,”讷敏却先指正十阿哥的错误,“平时看着你规矩礼数都挺不错的,今儿个却怎么就随便把女孩子的闺名挂在嘴边呢?”

“什么闺名?”十阿哥一愣。

“新月啊,”讷敏解释着,“新月就是端亲王府格格的闺名。”

四阿哥的眉头立时就皱起来了,五格的嘴动了动,却没说话。

“新月是那格格的闺名?”十阿哥却没管那些,直接叫了出来,“这谁知道啊?新月格格的称呼,今儿个在朝上不知道被提起过多少次了,连汗阿玛还说过呢,谁又能知道,这是一个格格的闺名?既然是闺名,又怎么会散得满处都是了?”

“老十!”四阿哥见十阿哥越说声越大,就瞪过去一眼。

十阿哥声音虽降低了,但面色却还是很不屑,又嘟嚷了一句,“本来就是嘛。”

讷敏心说,让你不屑的事儿还在后面呢,但却是先出言帮着十阿哥说话,“十弟的话其实也没说错,新月是格格闺名的事儿,我们也是在太后玛玛问起她时才知道的,之前宁寿宫的太监来传话让我过去,也是直接称新月格格的。”

四阿哥和十阿哥这样不同的性子在今天能亲近到这般程度,除十三阿哥在其中起了些缓和作用之外,讷敏也着力不少,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四阿哥那个一旦认可了你,就会实心相待的性子,十阿哥也正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才会愿意听他的话,被他压着学这儿学那儿,但在某些事上,他却还是有自己的主意,听讷敏为自己说话,十阿哥也立时就得了理,“看吧,我就说是那个端亲王府没规矩。”

十阿哥对这个平时都没太听说过的端亲王并没有多少尊敬之情,虽然他是为国殉了难没错儿,可是堂堂一个亲王,在荆州驻守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连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都不止了,怎么就能让那儿起了民乱?起了民乱之后又平不了,让汗阿玛这边都已经出征在际了,还得另外派兵前去救援,这“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他是一头儿都靠不上,再听说他连女儿的闺名都能被人这么传来传去的,更加认为他必是个没能为的了。

“老十!”四阿哥到底比十阿哥要稳重,听他说话有些失分寸,就又喝了一声。

讷敏拿眼一扫,屋子里的下人会意的俱悄声退下,她则又开口说道,“十弟这话,其实也未见得有错儿。”

四阿哥这回改瞪讷敏了,“你别总纵着他。”

“不是我纵着十弟,”讷敏苦笑一下,“是爷没见着端亲王府的那个格格和那个世子,说实话,长到这么大,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四阿哥对一个宗室格格的闺名被传开来的事儿当然也是不可能喜欢的,再看到讷敏这样,眉就皱得更紧了,“什么样?他们怎么了?”刚发了两问,他就又想到更主要的问题了,“嗯,先不说这个,你先说说,汗阿玛最后是决定把端亲王世子和那个格格放到何处了?”

讷敏又苦笑一下,“他塔喇将军不是恳请奉养了嘛。”

“什么?”十阿哥的声儿又大了,“汗阿玛准了?”

四阿哥这回没制止十阿哥,也看向讷敏,等着她的回答。

讷敏未开口之前,先吁出一口气,以期能让积在胸中的块磊少上几分,“汗阿玛将他塔喇将军的恳请说了,问世子和格格的意思,世子说,他们一路上和努达海都熟了,能去他家,是最高兴的,格格说,那是他们姐弟二人,求之不得的事。”

“这叫什么话?”十阿哥之前是不屑,现在则是带着怒气了,“难道在他们心里,亲王府还不如一个将军的宅第了?”

四阿哥的脸也沉了,以讷敏说道,“你刚才说,没见过他们这样的,那他们是怎样的?”

讷敏就将那姐弟俩身着素服,在宁寿宫里哭哭啼啼,并伏在皇太后的膝头上痛哭等等情景说了出来,听得四阿哥的脸越发黑,十阿哥的脸更加红,五格也是皱紧了眉。

“四哥你听听,”等讷敏说完,十阿哥就再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气哼哼的说道,“你听听,这象话嘛,这等作派,哪里象是一个宗室的格格,亏得她还姓爱新觉罗,也不知道那个端亲王是怎么教儿女的?”

“十弟,”四阿哥虽然也是一腔的不满,但还是注意提醒着十阿哥,“端亲王一家是为国殉难的,你说话很该注意些。”

“好,我知道了,”十阿哥点头应了,想起那姐弟俩,气儿却还是不顺,“可那个格格......”

“你也知道那是个格格,”四阿哥打断十阿哥的话道,“她将来是要嫁出去的,对端亲王的优抚,主要还在他的世子身上。”

十阿哥认同了四阿哥的话,却还是有些不明白,“可是汗阿玛却准了努达海的恳请,这又是为什么?也亏得他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的将军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没听说是世子和格格愿意的嘛,”四阿哥说着这话的时候脸又沉了,然后又说道,“估计汗阿玛也是觉得以他们现在的想法,若是到了哪家亲王府,说不定还与人家弄得和睦,倒不如就先准了他们的期望,克善以后是要进宫课读的,时候一长,自然知道好歹,到那时候再为他换地方,他也就能真正明白,并深感恩典了。”

“这个努达海也是太可恶了,”十阿哥恨恨的说道,“为了攀附权贵,居然在孤姐弱弟的头上打主意,感情融洽?哼,从荆州到京城,居然就被他走了有三个月,这么长时候的处着,能不融洽吗?也真亏他好意思说什么晓行夜宿,当今天朝上的人都没出过门吗?汗阿玛一次南巡,也没用这么多时候呢。”

没错儿,十阿哥所说的,就是讷敏在听太后讲起此事时,所觉得的不对之处,纵使荆州离京城有些距离,这走的时候也确实是太长了,就算格格是女儿家,不好抛头露面,要备车而行,难免会拖慢些速度,可拖成三个月,也太不象样了,正如十阿哥所说,康熙一次南巡,也没用上这么多时候呢。

不过,因着十阿哥的话,讷敏又想起一件事要提醒,“十弟,这样的话,以后还是要注意些,尤其是在你五嫂面前。”

“怎么了?”十阿哥先开始没明白,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哦,对了,他是姓他塔喇的,嗨,这有什么的?他们又不是一家。”

四阿哥却要问得明白些,“五弟妹家和他们......”

“只是本家而已,”讷敏忙解释道,“五弟妹说两下里平时都不太有来往的,不过就是这样,我今天看她也是气得不轻,脸色都有些不对了,想想也是的,要是有姓乌喇那拉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儿,我心里也肯定是不会舒服的。”

“五格,”讷敏提起了乌喇那拉,倒让四阿哥想起有事要让五格做了,“你记得跟家里说一声,对努达海宅第里的事儿,多留心听着些。”

“留心他们做什么?”十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是他们自己求着奉养世子格格的,难道还敢怠慢不成?”

“怠慢他们自然是不敢的,”四阿哥却说道,“但见不见外却不好说,没听他们一个‘感情融洽’,一个‘都熟了’,就算是行军途中,没那么多主子奴才的规矩,但现今已经是到了京城了,该注意的也该注意了,世子年纪小,听着似乎有些事儿也不大通晓,那个格格,也不象是很明白的人,努达海的存心又不正,还是注意些的好,毕竟是端亲王的遗孤,别真弄出什么事儿来。”

“五格,”讷敏想想那个新月和克善的作派,也跟着叮嘱弟弟道,“跟大哥、二哥说,留心归留心,听着就好,那边的事儿,千万别去搀和。”

讷敏的阿玛和额涅在孝懿皇后崩世后不久,也先后离世了,但因为五格还小,乌喇那拉府里也没分家,哥仨儿依旧住在一起,讷敏怀弘晖的时候,也是两个嫂子进宫来探望照料。

交待完五格,讷敏转眼看到四阿哥正看着自己,遂带着些无奈的解释道,“爷没在场,不知道今儿个在宁寿宫里,我们受到的惊吓有多少,那真是一个意外接着又一个意外,我只怕这些意外被他们带到外面......”

“能有什么意外?”四阿哥虽又皱了眉,但却也认为讷敏有些多虑,“除了世子课读时不需持服,其余时候他们还是要守孝的,哪里再能弄出什么意外来?我会让星辉他们注意,也是留心努达海那家人,毕竟能在汗阿玛明确说出亲王府之后,还会腆脸说出那样的话,也未准就不会再生出什么别的事儿来。”

讷敏觉得四阿哥这话说的有道理,不管那姐弟俩今天的行事再怎么不妥当,他们也都是在孝期,克善虽要每天进宫读书,但这却是好事,这样他就可以好好的看看,什么是皇室宗室的气度,大家子的规矩又是怎么样的。而新月,她一个格格,又有孝在身,自然是要闭门不出的,也确实是不应该再会弄出什么意外了。

只是,讷敏想起那姐弟俩之前还哭哭啼啼,听到努达海请旨之后就满是惊喜的脸,对这个确实就又有些不那么肯定了,“关于端亲王府格格出嫁的事儿,她今年已经十七了,等出了孝,年纪可就显得有些偏大了......”

四阿哥的眉头又皱起来了,饶是他觉得对为国殉难的人总该有些尊敬,这个端亲王的某些所为也让他很难生出好感来,听讷敏说起那格格的表现,四阿哥还以为她只比那世子大一两岁呢,没想到她却是已经十七了,这个规矩行事,可是比自家福金初进宫时差远了,而那时候,自家福金还才只有九岁呢。

“这事儿不是咱们管的,”四阿哥做出决定,“他们的热孝期是在路上拖着过的,这下安定了,自然是要沉下心来,好好的守一守,至于指婚,有在太后玛玛和汗阿玛在呢,他们会有安排的。”

“我也知道这事儿不是咱们管的,”讷敏微皱着眉说道,“只是我总感觉好象有些不对劲儿。”对这些前世没有过的人,而且还是举止有些特异的人,讷敏心里是有些犯核计的。

四阿哥听讷敏这么说,就不由得想起之前大舅爷阵亡的时候,汗阿玛将消息封得紧紧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却说觉得有事情要发生,然后皇额涅就因知道了这个消息而病情加重,又因老大让他福金去抖出内里的因由以致崩世。现在自己福金又说有感觉,难道这事儿里面真的会有什么问题吗?

想来想去,四阿哥却想不出能有什么问题,端亲王府其他的人已经全都殉国了,剩下这姐弟俩再有事也有限,努达海想借着他们攀附权贵,也得看汗阿玛答不答应,以他今天的所为,圣心必是已失了,以后想再有作为,其难度虽不比登天,只怕也是举步维艰了,自己会让乌喇那拉家留心听着些那边的消息,也是怕他情急之下,再做出什么蠢事或说出什么蠢话来。

但实际上努达海就是真做什么也不怕,汗阿玛能将端亲王世子交由他奉养,也随时都再改换别处的。世子现在年纪还小,就是想帮着他说话也没资格,而等他长成些,知道好歹了,明白事儿了,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至于那个格格,就更不足虑了,她在守孝期内是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等出了孝,那个年纪也肯定是要马上指婚嫁人的,嫁出去了,就再有什么不妥,与皇室的关系也不是很大了。

四阿哥这边在想着,十阿哥那儿却已经给讷敏的感觉做了定义,“要我说四嫂你就是想太多了,也是被那个世子和格格的不成体统惊着了,你放心,那个世子不是要进宫课读嘛,看我怎么把他给扳过来。”

“你离那个世子远点儿,”四阿哥直接否定了十阿哥打的主意,“端亲王平时都没怎么被提及过,还不知道内里有什么章程呢,对这个世子,若看到什么有损皇家声誉的事儿,那自然要管,但除此之外,就不要去接近,还有你,”说着目光转向五格,“你也离他远一点儿。”

“我知道了。”五格对这个姐夫很是敬畏,听他发话了,忙点头应了。

第三十三章 成全你们又何妨?

更新时间2011-12-30 22:41:36 字数:3051

 对端亲王府的事儿,康熙自然是有一番章程的。他剿三藩,就是为了把皇权全都收到手中,而这个被赐驻守在荆州的亲王,也是他的心结之一。这个亲王是顺治封的,以的又是对他有救驾之功的名义,康熙本来也不愿意动这个亲王的爵位,可是当他试着想召端亲王进京居住,却几番被软拒之后,就不由得不在心里有所盘算了。

康熙本想着,等噶尔丹的事儿结束之后,再来与这个端亲王好好计较一番的,没想到,他第三次亲征还没出发呢,荆州那边就发生民乱了,康熙并没有要送掉端亲王性命的意思,他只是想借此事以其“驻守不力”为由,将他召回京城另行安排职差,至于荆州那边,自然是改派朝廷官员前去管理了。

可没想到,康熙派的人赶去得还是晚了些,更让康熙没想到的是,他派去的这个努达海,居然还是个如此不知所谓的,在自己说出要找个亲王府抚育端亲王世子的话之后,他一个公不公、候不候、分毫爵位没有的就敢跳出来,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感情融洽”?

要照着康熙心里的恼怒,直接将他的官一撸到底也不解气,当然他没这么做,而是先去问问端亲王遗下的世子和格格,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个“感情融洽”?结果,一个“都熟了”,一个“求之不得”,让康熙知道,人家确实是“融洽”了,既如此,朕成全你们又何妨?也省得朕还得想着要选哪个亲王府,才不会被以后承袭了王位的克善借势做出什么来。

至于说努达海的身份够不够格奉养亲王世子?那有什么不能的?朕的大阿哥曾养在内务府总管噶禄处,三阿哥也在内大臣绰尔济处抚养过,亲王世子比朕之皇子又如何?更主要的,是人家愿意,不是朕不想高待他,朕说了要找个亲王府,可人家“求之不得”的想去内大臣宅第,朕自然也只好成全了。

在经过几番被软拒之后,康熙是认为端亲王很有心机的,也以为他养出来的儿子,肯定也不会是个简单的,没想到见面之后,那克善的表现却真就是个黄口小儿了,康熙觉得,这若不是端亲王没将儿子养好,就是这个孩子的心机更深,居然可以在皇太后和自己的面前做戏做得如此之象,但不管他是没养好也罢,心机更深也好,那个努达海却肯定是个脑子不够使的,现在他被自己升为内大臣,手上已经没有了兵权,就算克善是个有心机的,和他混到一处,也是生不出什么事儿来的,除了,努达海可能会想借此图些权贵,那就得看朕允不允了。

另个,还有那个格格,唉!这亲王家的嫡女,将来可是要封郡主的,结果闺名就这么被叫来叫去的,象什么样子?朕下令不许叫了,她居然还一脸的委屈,这端亲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养儿女的?若是从这格格的表现来看,或许那克善的样子真不装的?而是本性即是如此?算了,管他是不是,这事儿都这样定了。

康熙这时候刚刚平定噶尔丹得胜回来不久,很不想为这些事坏了心情,干脆利落、顺水推舟的解决完之后,想想皇太后被那两姐弟揉搓得也是够呛,就奉着她到畅春园消闲去了。

当然,消闲的只是皇太后,康熙则只是挪个地方办公而已,除处理正常的朝政之外,还有和硕显亲王丹臻等人上奏,再一次请求要为康熙加尊号,此次拟的是“神圣文武大德广运”,康熙则又是坚决不允,说“朕自御极以来,不曾念及一己,只为天下生民计,夙夜焦劳,惟恐一时怠慢,不克有终,况噶尔丹之灭,由于上天之笃祜、祖宗之福祐、众将士之勤劳也,朕何有焉。”

康熙自己坚持不肯受尊号,却说可以为皇太后加,可是康熙都没受,皇太后就更不能受了,于是君君臣臣之间,几番推挡,几经交涉,这事儿最终也还是不了了之了。

而在畅春园的期间,康熙还下旨让椿泰袭了和硕康亲王之爵,他阿玛杰书是在今年的闺三月初十薨的,此时椿泰的孝期虽没过,但百日热孝已毕,遵旨受了爵,将头发刮好,重新开始了每日进宫的课读,孝服、素服自然是不能穿入宫中的,但选些素淡的颜色却是没问题的。

因着椿泰在自己婚仪时担任过职务,还使得讷敏闹出了点儿小笑话,四阿哥对他也就格外有一分好感,而椿泰使得一手好六合枪,更是投了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的所好,于是在他回来的第一天,就将他拽到了东三所,没办法,这些人当中,只四阿哥一个成了亲。

“四哥很快就要封爵了吧?”椿泰也跟着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这么叫四阿哥,其实他叫康熙也是叫汗阿玛的,宗室子弟在书面都可以将康熙写为“皇父”,但能够直接当面的喊“汗阿玛”的,那就不只是阿玛要很有地位,自己在康熙面前也要得喜爱才行,而椿泰,这两点就都有了。

康亲王杰书被谥号为“良”,也算是得了善终,这也是缘于他知机守分,否则“铁帽子王”虽然是世袭罔替,但却可以革了你换别人来承袭的,杰书能承袭此爵,也是缘于他七伯父满达海被追前过而降爵,所以,当坐受官员跪语之事一出,他就马上开始收敛了。

其实这坐受官员跪语之事,对其他王爵之人来说,可以算是逾矩,但杰书承袭的却是“铁帽子王”,当初所封之时有说,除了子孙后代辈辈为王之外,还可以见了皇帝不参不拜,不接不送,因此也有将此等王称为“懒王”的,当然,此一时彼一时,现时已经不是当初了,杰书也不敢真就对康熙不参不拜、不接不送,但对某些官员们的跪语却是没太去注意的。

但再不在意,在接连被扫了几回面子之后,也该注意了,更何况杰书能有那些成就,自然不可能是个脑子笨的,其实在被削了军功那回,他就已经开始注意了,但当人家诚心要找你毛病的时候,你就算是再注意也一样躲不过去,而随着“坐受跪语”之事一出,杰书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明白,康熙之前的种种,其实并不是冲着他这个人来的,而是他要收权了。

杰书当时盘算过世袭罔替的那几家,睿亲王一系被黜出宗室了,豫亲王一系降爵了,庄亲王博果铎在二十年就被罢了议政,肃亲王一系的显亲王丹臻因祖上多次降了又复,复了又降,早缩起来不多事了,郑亲王一系的简亲王雅布是二十二年才袭的爵,克勤郡王一系的平郡王讷尔福和顺承郡王宠保又更晚,都是在二十六年才袭的爵。

而除了世袭罔替的这几家,再略去皇上的亲兄弟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也是在顺治年间封为亲王的安亲王岳乐又在那年的三月间薨了,所剩下的就只有杰书自己一个了,康熙仅只是扫几回面子,其实也已经是顾惜了,杰书自己若是再不识趣再不知收敛,接下来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也正因为杰书识趣了,收敛了,康熙后来就再没找他什么茬,对椿泰年纪不大、却已经呈现出稳重之态,也很是欣赏,见四阿哥对他另有一分照顾,也问过缘由,听说了新婚之夜的事儿之后,也大笑了一场,遂让椿泰与保泰一处,跟着四阿哥学算学,而此时候的东三所里,保泰也在坐,正与十阿哥还有五格一处嘀咕着什么。

“汗阿玛没发话,我们也不好妄自揣测。”四阿哥对椿泰所问的话笑笑,又关心的问他道,“家里都好吗?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没有,”椿泰忙说道,“阿玛的事儿,四哥已经帮了不少了,家里都很感激,今儿个我过来,额涅还一直嘱咐我,要跟你好好的道声谢呢。”

“你额涅也是太客气了,”四哥摇摇头,见椿泰真要站起来,就压住了他的手,“你坐下吧,咱们之间不用过这个,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身在宫中,我纵有心意,能做的也是有限。”

椿泰很诚恳的说道,“这份心意,就最是难得。”

这边两人正说着话,那边十阿哥和保泰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十阿哥的眼睛也越睁越大,最后忍不住打断了保泰的话,“你这话编的也太没边了?真是的,亏我一开始还当真事儿似的听。”

“真的,”保泰语气十分肯定的保证着,“我绝对没瞎编,当时有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四阿哥被他们吵得,与椿泰的话题也进行不下去了,看十三阿哥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了,也跟着开口问道,“你们说什么呢?什么真的,瞎编的?谁说真的,谁又瞎编了?”

“我说真的,没谁瞎编,”保泰见四阿哥也有兴趣了,忙又准备开始说道,“就是那个新月格格......”

第三十四章 别扰了汗阿玛的兴致

更新时间2011-12-31 2:16:27 字数:3263

 “说什么呢?”四阿哥一皱眉,打断了保泰的话,“都已经知道这是闺名了,你怎么还往出说?汗阿玛的话,你忘了?”

“光咱们不说有什么用?”保泰面带不屑的轻哼一声,“那努达海,还有他那儿子,是连格格都不叫,直接就喊新......”吃四阿哥眼光一瞪,保泰改了口,“那端亲王府格格的闺名呢。”

“这努达海也是太不象话了,”四阿哥的脸沉了下来,“怎么能在背地里随意谈论格格?”

“哪里是背地里?”保泰没等四阿哥说完,反过来打断了他的话,“人家是当着面叫的。”

“我就说不可能嘛,哪有朝廷大臣这么不懂规矩的?”四阿哥听了保泰,脸色倒是放松了,“这肯定是你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闲话,还说什么人家当着面叫的?人家当着面叫,你看见了?”

“我可不就是看着了嘛。”保泰一见四阿哥不信他,声音也略微扬了起来。

“你去努达海家了?”椿泰想了想问保泰道,“怎么却又跑到格格那儿了呢?”

“他家?”保泰冷哼一声,“以前若是上门来恭请我,我或许还会考虑看看,现在,我躲还来不及呢。”

四阿哥见保泰的样子确实不象说假的,也插进来问道,“你没去,是怎么见着他当着面叫格格的?”

保泰冷笑着,“我没去,自然就是格格出来了,我才能见着了。”

“出来了?”椿泰再想想说道,“格格是去上香吧?”

“你别只往好处想了,”保泰冲椿泰一摇头,“上什么香?人家是去骑马了。”

“骑马?”椿泰一听也愣了。

“可不是?”保泰又冷笑了,“有格格,有努达海,有努达海的儿女,还有努达海的侍卫,一大群人,玩得高兴着呢,那努达海,还对格格动手动脚的。”

“胡说!”四阿哥脸已经沉到底了。

椿泰则已经听得愣住了,倒是刚才听过一回的十阿哥、十三阿哥和五格还显得镇定些。

十阿哥还帮着四阿哥的腔道,“我刚才就说他是瞎编,那努达海就算是再不知分寸,再不知所谓,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我可没瞎编,当时在场的又不是我自己,”保泰为自己的诚实品性争辩着,“我们因为看着他们觉得别扭,就离远了些,但他们那边的动向,却还是能看得清的,那努达海就是这样,”说着,在十阿哥的肩头抚着,“把手放到那格格身上的。”

十阿哥猛的打一个寒颤,直接将保泰的手从肩上打落,“别碰我!”

十三阿哥是这屋子里年龄最小的,他看着保泰也是一脸的狐疑,“你这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亲眼见的,哪里会有假?”保泰重重的点着头,“他们四个的马并排而列,那格格的左边是努达海,右边是努达海他儿子,努达海他儿子的旁边是努达海他女儿,然后努达海就这样......”保泰说着又要抬手往十阿哥的肩上比划,十阿哥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一副“你敢放上来,我就剁了它”的架式,保泰也真就没敢放上去,只是虚划拉了一下,“反正就是这么个动作,具体碰没碰到格格,我倒不能确定,但他这么个姿势,又停了有一会儿,就算是没碰到,总也是不妥的吧,而那个格格,却是连一点躲的意思也没有。”

“还有,”看到屋里的人都让自己说的不言声了,保泰又接着往下说道,“再然后,那个格格就跟努达海的儿女一起去赛马了,跑得远了,我们也看不着了,后来,那个女儿单独跑回来喊,说他哥哥受伤了,然后努达海就带人跟着她过去,过一会儿就把他儿子抬回家了。”

四阿哥脸色已经发青了,闭了闭眼,顺了顺气,才开口问道,“那天你们都谁在?”

“就我家和五叔家的几个兄弟。”保泰忙说道,他所说的五叔,就是康熙的弟弟恭亲王常宁。

四阿哥的脸还是紧绷着,“伯父知道了吗?他怎么说?”

“我们回去就告诉阿玛了,”保泰说明道,“阿玛说这事儿一定要捂住,不能往出宣扬,五叔那儿,他也去说过了,阿玛还说,汗阿玛那儿就先别提了,马上就要殿试了,别为这事儿扰了他的兴致。”

四阿哥吁出一口气说道,“还是伯父考虑的周全,另外,皇太后那儿也先露风声,免得她老人家生气伤身,这事儿咱们知道就行了,别再往出散了。”又对保泰、椿泰说道,“你们在外面,行事比我方便,有机会的话,提醒那个努达海一声,让他知点儿分寸。”说完这番话,四阿哥还是觉得有些憋气,又恨恨吐出四个字,“真是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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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讷敏睁大了眼睛看着四阿哥,嘴也微张着,“爷骗我的吧?是逗我玩呢?”

四阿哥沉着一张脸说道,“我倒希望这是假的呢。”

“哎呀,”讷敏皱起了眉,“我就说觉得有不对,想来想去却想不出能有什么不对,没想到却是出在这个格格这儿,这可真是的,一个朝廷大臣居然一家子都不知分寸,一个宗室格格就不懂规矩体统,这两下里怎么就凑到一处了呢?还有,那个格格,上次在宁寿宫中,哭得那般凄惨,这才多长时候,怎么就有心去骑马取乐了?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这样守孝的。”说到这儿,讷敏又问四阿哥道,“那个世子呢,他在学里怎么样?”

“他还好,”四阿哥面色还是没舒展多少,“我问过了,说虽然学得吃力,但还算是努力。”

“总算还有一个懂事的,”讷敏叹了口气,“只是这格格若总是如此不知事,祸害的可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名声呢,咱可还有妹妹没指婚呢。要不,我跟太子妃提一提,看看是不是有必要请太后玛玛赐几个嬷嬷过去吧,理由嘛,就说格格初到京中,又是住在别人家里,只怕人未必合用。这样有她们看着,那些人的规矩礼数应该也能讲些个,还可以让她们多跟格格说说事儿,若是等到她出孝嫁人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不大好。”

四阿哥听了讷敏的主意有些意动,但想想还是摇摇头,“还是过阵子再说吧,汗阿玛心细,听到太后玛玛赐嬷嬷,只怕心里就会有怀疑,再派人去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还是象伯父说的,等殿试过去了再说吧,别扰了汗阿玛的兴致。”

“好,”讷敏点了点头,“我听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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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人不想扰了康熙的兴致,而这一年的殿试也很配合的出了件有趣的事儿。

一个名唤李蟠的徐州举子,身材高大,食量惊人,而答卷的速度还很慢,所以在殿试的时候,他就在身上揣了三十六个馒头,就这么一直答到天色入黑,其他的举子们都交卷了,李蟠的文章却刚刚才开了个头,监考的官员来催他,他急得是满头大汗,声泪俱下地央求着,“学生毕生之业,在此一举。请千万不要催逼,容我慢慢写完。”那监考的官员见他可怜,就让人发几支蜡烛让他继续写,而这时候李蟠的三十六个馒头都已经吃完了,又厚着脸皮再要了几个,然后就着烛光,一直写到深夜四更,这才将卷子写完交上了。

康熙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觉得这个李蟠是一个难得的苦学之士,再看他的文章,与自己的《策问》一问一答,遥为对应,二千余字之中,对军政、吏治、河防、靖务均有涉猎,答对又贴切,条理清晰,能切中时弊,不乏有些真知灼见,文笔也是雄劲,就点了他为头名状元。与李蟠同榜的探花姜宸英为此还做诗一首调侃他,“望重彭城郡,名高进士科。仪容好绛勃,刀笔似萧何。木下还生子,虫边还出番。一般难学处,三十六饽饽。”自此,“饽饽状元”就成了李蟠绰号。

这则趣事一出,不管是宫外的,还是宫内的,大家均是笑声一片,而就在这笑声中,康熙开始对参加平定噶尔丹战役的人员开始封赏了,再然后,他要出门了,去塞外巡幸,点了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扈从。

讷敏一边给四阿哥收拾着行装,一边庆幸着说道,“多亏听了爷的话,没跟太后玛玛和汗阿玛提端亲王府格格的事儿,从那回直到现在,那边就再没没什么动静,可见得爷让人去警示,是起了作用的,也没白坏了汗阿玛的心情,这次爷扈从去塞外,天苍苍,野茫茫的,正可多散散心,最近出的这些事儿,爷心里堵着了吧?”

四阿哥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翻开来却没看,“我去散心,你在家里却要留心,这些日子那边虽没什么动静,以后未必就不会有,正如你说的,咱们还有妹妹没嫁出去呢,即使没有,也不能被那一个格格把整个爱新觉罗家女子的名声给坏了,趁着汗阿玛不在京里,正好可以跟太后玛玛说赐嬷嬷的事儿。”

“好,我记住了,”讷敏点着头,“等汗阿玛和爷出发了,我就去找太子妃。”

第三十五章 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更新时间2011-12-31 12:19:40 字数:3351

 还没等讷敏和太子妃提起端亲王府格格的事儿呢,那边一直没出什么事儿的克善,这回却出事儿了,是五格来跟讷敏说的,因为四阿哥不在,十阿哥和十三阿哥等人就不太好过来了。

“你说端亲王世子挨打了?”讷敏皱了皱眉,“是教书罚的吗?”

“不是,”五格摇头道,“前天见他还好好的,昨天告了病假没进宫,今天一来,就见他头上、脸上、手上全是伤了,看着那伤处,应该是戒尺打的。教书也问他了,他说是自己不用功,被他姐姐罚了。”

又是新月,讷敏想叹气都觉得没力气了,你说她怎么就不知道消停呢,看着也是弱弱小小的一个女子,这左一出右一出的折腾起来,却实在是能让你烦不胜烦。克善虽然是你弟弟,但现在却已经是端亲王世子了,也是你一个还没封品级的格格可以说教训就教训的?若只嘴上数落几句,别人听不着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你还要动手,这打得一头一脸一手的伤,是要向大家炫耀你有把子力气还是怎么着?

讷敏郁闷着,嘴上对五格的话语却很温和亲密,“这事儿我知道了,端亲王世子那儿,你还是记得不要靠太近了。”

五格点着头,“嗯,我知道了。”

“等着,”讷敏对五格一笑,进到里间,取了自己为他绣的荷包等物,出来递给他,“早就绣好了,一直没得空给你,正好你来了,就拿着吧。还有这些点心,”讷敏从刚进来的山茶手中接过那几个盒,递给五格,“这些你们一人一个,也省得十阿哥又抢你的。”

“他该抢一样抢的,”五格笑了,又对讷敏说道,“没事儿,他有抢我的,也有给我的,我们之间,不分这些个的。”

“你们能和睦就好。”讷敏笑着抚抚五格的头,又再问他道,“怎么样?学上的功课累不累?没被教书罚手板吧?”

“没有,我都挺好的,”被讷敏抚着头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五格赶紧说着告辞语,“姐,我现在就在宫里读书,你也是常见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好了,若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十阿哥那边还等着我去练布库呢。”

“臭小子,”讷敏加重了些力气,在五格的头上又抚了一记,这才笑着说道,“行了,你去吧。”

等到五格离去之后,讷敏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她在考虑着要如何处置新月这事儿。照理说,这端亲王家世子与格格的好与歹,跟她还有四阿哥都是没大关系的,也不是他们的职责范围,可是端亲王是姓爱新觉罗家的,他家的女儿有问题,祸害的就是爱新觉罗家的名声,民间的百姓不知道这是个特例,听着她的名号,再看着她的行事,说不定就会以为公主、郡主什么的都是这个样呢。

可即使就是这样,这事儿也还不是四阿哥和讷敏必需要管的,他们现在只是皇子和皇子福金,并不是非有这个义务,可他们却又不是一般的皇子和皇子福金,讷敏前世是做过皇后的,内、外命妇,公主格格等,这些人的行事都是归她管的,端亲王府格格的如此做为,若搁在前世,她早就召进宫来开导并有所处置了,可是现在却是不行,她现在没这个身份,也没这个权限。

讷敏虽对这个格格极为的看不惯,但却是可以忍住不管的,可是她又知道,四阿哥是忍不住的,四阿哥的性子,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对自己和爱新觉罗家的名声也很是看重,别看前世的后来他说什么不在乎,那是因为谣言传得太广太大了,禁不都好禁,如果他真不在乎,也就不会写“大义觉迷录”了,也正是因此,他才对败坏自己和爱新觉罗家名声的人,是尤为的痛恨。

现在那个新月虽没败坏到四阿哥的名声,可她这样的行事,却是让皇室蒙了羞,会让人觉得满人不讲究,连守孝都守得如此不成体统,四阿哥对此若是不在乎的话,那他也就不是四阿哥,不是未来的雍正皇帝了。要知道在他继位之时,可是实打实的为康熙守了三年的孝呢,一个皇帝都如此,你一个宗室格格居然这样,也确实是太不象样了,这男人浑不吝的多了,女人象她这样不讲究的倒是极少,尤其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

既知道四阿哥想管,讷敏当然要帮他找理由,妹妹的名声就是现成的,这一世,四阿哥跟五公主的关系也还不错,五公主因是住在太后那儿,受德妃的影响不深,对这个见面次数不很多、却对自己很关切的一母同胞的兄长比较有好感,四阿哥当然更不愿意亲妹妹被那样一个不知所谓的格格连累了去。

有了理由,再接下来,就是要如何管了,他们直接去处罚当然不行,必还是要找当管之人,现在主要管理宫务的有两人,一是住在延禧宫的小佟佳氏,二是住在翊坤宫的宜妃,但讷敏却不好直接去找她们,因为她是皇子福晋,皇子福晋中为首的是太子妃,虽不能说她是讷敏的顶头上司,但也不好就这么越过她的。

讷敏不好越过太子妃,太子妃也不好越过小佟佳氏和宜妃,她虽是储君嫡妻,未来的国母,但未来的毕竟不是现在的,太子妃的地位虽高,也管不到康熙的后宫去,听了讷敏的话,虽也觉得着恼,但却还是与她一道来到了翊坤宫。

太子妃会先到宜妃这儿来,当然也是有缘由的,现在宫中管理宫务的两人之中,虽看着小佟佳氏似乎更当紧些,但她却没有正式的封位,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小佟佳氏现在就是这么个尴尬的情形,所以她是只管明确派给自己的差事,其余之事,基本是不太去过问的,太子妃和讷敏若是先去找了她,且不说宜妃会不会有想法,小佟佳氏自己就先会觉得别扭了。

宜妃见到太子妃和讷敏结伴而来,虽有些意外,却也很是高兴,忙招呼着坐了,又吩咐人去泡那晒干的甜瓜来,并笑着对太子妃和讷敏说道,“这是三月间皇上亲征噶尔丹时随报带回的,我没舍得狠吃,当然,你们那里必也是有的,只是到了我这儿,我自是要以我觉得最好的东西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