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母太客气了。”太子妃笑了笑。

讷敏却笑着说道,“宜母妃不是客气,她是在告诉我们,这甜瓜是她最喜欢的,喜欢到舍不得狠吃的,所以我们只在这里吃吃也罢了,想讨要些带回去就别开口了。”

“你这孩子,我这一番心意,让你这一说可成了什么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宜妃笑啧着讷敏,又故作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她说道,“我记得你初进宫的时候,还是挺稳当持重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得如此言语伶俐了?”

“是啊,”讷敏也以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见到宜妃母就会觉得福至心灵了。”

“好哇,”宜妃摇着头笑了,“你倒是把责任推到我这儿来了。”

“这可不是我推,”讷敏也跟着笑了,“满宫里的人谁不知道宜妃母最是聪灵,又素来的爽利,处事也干练......”

“行了,你也不用紧着夸我了,”宜妃摆了摆手,“我也看出来了,你们这次过来,不是来跟我玩笑的,而是有什么事儿吧?”

讷敏起出了头,就不再说话了,而是将目光投向太子妃。

“要不说宜妃母聪慧呢,”太子妃笑着接过话去,随后又微皱了皱眉,“我们今天过来,是因为四弟妹听到了外面的一些事。”然后又将目光投回到讷敏身上。

讷敏前世与太子妃打交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她是处处端庄、时时守分的人,却没想到她居然还真是多一事都不愿意沾,这么说来,她能“陪”着自己到这儿,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呢。不过,也罢了,这事儿本就是自己要管的,太子妃既不愿意说,那自己说也就是了。

可还没等讷敏开口,宜妃却先说话了,她看着讷敏问道,“你也听说了?”

“宜妃母也听说了?”讷敏一听宜妃这话儿,虽稍觉一愣,但心里也是一松,她若是也听说了的话,那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可不是也听说了嘛,”宜妃这时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大的事儿,又闹得满城风雨的,我的耳朵可也没聋呢?”

讷敏这回却是真愣了,“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按说不应该啊,四阿哥发没发话的且不说,福全在外面还是很有权威的,他说了不让人宣扬,就不会有人宣扬,有也是在私底下嘀咕几句,怎么就会成了满城风雨了呢?

偏宜妃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了,这事儿闹得这么大,又是刑部主审。”

刑部?这事儿跟刑部又有什么关系了?讷敏心下纳闷着,只是守孝不谨而已,尚不至于到了该问罪的程度吧?若说该管,也应是礼部,如果从身份上看,宗人府也可说说话,这刑部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哦,对了,他们那起子人去骑马游乐的时候,努达海的儿子是受了伤的,但后来听说好象已经无碍了啊?总不至于说,他的伤是那个格格造成的吧?不过,以她能把自己的世子弟弟打得一身都是伤的情形来看,这种可能倒也不是没有。

讷敏在纳闷,太子妃却听出不对劲儿了,“宜妃母说的是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宜妃见太子妃和讷敏两人的神情,也觉得事情可能有差了,“就是明珠他家的事儿啊,你们要说的是什么?”

明珠家?讷敏一愣,随即又马上想到了,对了,是那件事,我怎么就会忘了呢?

 

第三十六章 还有不象样的呢

更新时间2011-12-31 16:37:43 字数:2945

 宜妃所说的明珠家的事儿,指的是明珠的妻子,觉罗氏郡主,她被杀了,在自己的家里,在自己的屋里,被一个家奴用刀刺死了。

说起这件事的起因,也是这觉罗氏郡主为人太过妒忌、残忍。

妒忌是女人的通病,除非你对自己的夫君不在意,否则再大方的女人都不能免俗,只在于你是不是表现出来,表现出来的是否明显,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表现而已。可是明珠的妻子觉罗氏郡主是阿济格的女儿,她承继了祖先的剽悍,对自己的妒忌从不掩饰,也采取了很强硬的态度,她不许明珠与府中的侍婢接近交谈,当明珠偶然间说起一个婢女的眼睛长得好看时,她就能把那名婢女的眼睛挖出来,装到盒子里送给明珠,这等残忍的妒忌法,或许明珠能接受,但其他的一般人,还是会觉得可怕的。

而觉罗氏郡主做这样的事儿还不只是这一回,之前明珠府里有一个被请去教小姐们读书的女先生,就曾因为撞见觉罗氏郡主毒死了两名女子,一时害怕,连夜逃走了,这是被撞见的,其余时候就还不知道有多少了,只是这一回,那个女儿无辜惨被挖目的父亲却没象以前其他人那般哑忍了事,而是将仇恨埋在心底,寻机报仇,而这个机会也真就被他找到了,那一天,因为种种缘由交织在一起,总之最后的结果是,觉罗氏郡主一个人独自呆在房里,被这个父亲就趁机携刀闯了进去,用刀刺进了这个祸害了自己女儿的女人的腹部,使得觉罗氏郡主当场身亡。

此案一发,自然是朝野震惊,讷敏是从前世重生而来,当然也知道此事,可最近被端亲王府格格的事儿闹得,居然被她忘了个干净,不过,这事儿伤的是明珠的面子,糟的是大阿哥的心,跟她和四阿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忘了也就忘了,并没有什么要紧,倒是有觉罗氏郡主这档子事儿掩着,更能比较有利于遮住端亲王府格格那儿的情形。

太子妃还真不知道明珠家出的这档子事儿,这事儿虽在京城里传得热闹,但其实却还没太扬到宫中,宜妃会知道,估计是九阿哥从八阿哥那儿得的情报,八阿哥会知道就更简单了,他是每天都要给惠妃请安的,而明珠则是惠妃的亲戚,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关系在,明珠才会抬着大阿哥与太子一争的。

有这么敌对关系在,太子却是一定知道这个消息的,即使他没听见风声,索额图也会告诉他的,只是他与太子妃没多少话,这些事儿也基本不太跟她说,而太子妃所学的规矩,又让她不会主动去问,于是现时正说话的三人,也就只有她是第一次听这事儿,饶是平时再稳重端方,这时候也不由得微皱起了眉,讷敏也配合着做出了惊讶的神情。

宜妃说完了明珠家的事,又看看太子妃和讷敏的神情,“你们说有事儿,我还以为你们是知道了这宗,想着那到底是个郡主,这样的事儿若是任由它这么着传扬下来,与皇家宗室的名声也是有损,所以来跟我商量,看要想个什么办法,尽量压下去为好呢。却不想原来不是,那么你们的事儿,又是什么呢?”

太子妃又看向讷敏,讷敏略微犹豫一下,才开口对宜妃说道,“宜妃母这话说得对极了,一个郡主,即使是已经出嫁的郡主,她的所作所为也还是会对皇室宗亲造成影响,我为此也有个想头,或许大家平时不要只管自己行事不出差错,也要留心些周围,真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纵是自己不好说,不方便说,也不能视而不见,否则象这样类似的事情,说不定就还会发生。”

宜妃知道讷敏还有后话,也不多言,只点点头说道,“你这话不错。”

“宜妃母说没错儿,我下面的话也就更好讲了,”讷敏微微一笑,随即脸上又带出了些无奈和难为的神情,“我今天请着太子妃还找宜妃母,要说的虽不是已经出嫁的郡主,却是未来的郡主。”

“未来的郡主?”饶是宜妃聪明,一时间也想不出讷敏要说是哪个。

“那个端亲王府的格格,宜妃母还记得吗?”讷敏轻叹着说道,“她是亲王的嫡女,按制正是该封郡主的。”

“是她?”宜妃想起了那天在宁寿宫里看到的那姐弟俩儿,眉也不禁蹙起来,再听得讷敏的语气不对,就开口问道,“她怎么了?”

“也没怎么,”讷敏苦笑一下说道,“可能是怕格格忧伤过度,在前些天,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吧,内大臣他塔喇努达海带着他的一双儿女,奉着格格到郊外去骑马散心了。”

“什么?”宜妃的眉这下皱得更紧了。

讷敏却还在接着往下说,“也是凑巧,那天伯父家和叔父家的几个兄弟正好也去郊外演练骑术,见那一行人男女混杂,又有些欢声笑语的,保泰就觉得似乎不甚妥当,但适时将值殿试,伯父怕扫了汗阿玛的兴致,就让把这事儿压下来了,我们爷知道后,虽也很有些不豫,又担心宫中未出嫁的妹妹们,可也觉得伯父所想有道理,就忍住了没说出来,只嘱咐我娘家弟弟五格多留意些那边的事儿,还好,可能那天真就只是偶然的一次,又兼当时还出了意外,他塔喇努达海的儿子摔伤了脚,需要将养月余,总之是,那格格再没出来过。”

“哼,一次就够了,”宜妃冷哼一声说道,“那天在宁寿宫里我就觉得这个格格不妥,结果她就真是不妥,亏得那天她在太后面前哭得都没规矩了,转过脸却又跑出去骑马游乐了,我倒不知道哪家守孝的规矩是这样的?荆州虽离京城远些,却也是个古城,我记得屈原就是那儿的吧?”说到这儿,宜妃看看太子,见她点头,又接着说道,“可见得那儿的风俗也不是如此,只是这个格格不象样。”

“这个格格还有不象样的呢,”讷敏摇摇头,无奈的又说道,“端亲王的世子在宫里课读,五格他们也常能见到,结果请了一天病假回来,就头上、脸上、手上全是伤,估计身上的也不少,说是因为不好生上学,被他姐姐教训了。”

“这还了得?”宜妃更生气了,“她一个还没册封的格格,谁给她的胆子,就敢对亲王世子施以刑罚了?”又赶紧叫进两个太监来,一个是“快去学里把端亲王世子请来”,一个则是“速去太医院传御医,说要治外伤好的。”接着又吩咐一个宫女,“去把延禧宫的主子请来。”

吩咐完这些之后,宜妃转过脸来对太子妃和讷敏长叹一声,声音却又带着愤慨,“端亲王为国殉难,对他的遗孤,咱们精心照顾培养还怕有所不到,没想到却让他姐姐给打伤了,对了,”又单为讷敏道,“你弟弟说没说,世子的伤重不重?”

“宜妃母放心,既然他都能进宫了,想来应该没有大碍的。”讷敏忙说道,她知道宜妃这是真担心了,且不论端亲王之前与京城这边近不近,他现在是为国殉难了没错儿,只冲这一点,康熙对其遗孤就要多加宽容些,他不只是一个孩子,也不只是一个世子,他代表的是朝廷对有功之臣的恩德,结果这个恩德却被人打伤了,别人可不知道这是他姐姐打的,备不注就会联想到什么隐情上去了。当然你可以解释说明,但也还有个不信呢。也是的,这要是不知道实情,谁又能想到,一个连封号还没有的格格,居然就敢随便打一个亲王世子了?

亲王世子,并不只是亲王的儿子,世子是需要册封的,被册封了就意味着将来亲王的爵位就将由他来承袭,而世子本身也是一种爵衔,亲王世子的身份、地位和各项待遇是比郡王还要高的,而新月,即使被封了郡主也要差着好几级,更遑论她还没被封,她现在的身份,还仅只是端亲王的女儿而已。

所谓格格,可以是一个封号,如郡主是和硕格格,县主是多罗格格,郡君和县君是固山格格,乡君就只是格格,格格也可以是满人家里的小妾的称呼,还可以是满人家女儿的称呼,新月就是最后这种情况。如果她是克善的母亲,那她教训克善还有规矩礼数可循,可她却只是克善的姐姐,那么这场教训就很不能让人理解,也很不能让人相信了。

第三十七章 重振家园

更新时间2011-12-31 19:54:05 字数:3449

 宜妃是真急了,如果康熙在的话还好说,宫里课读里的事儿,他是会经常过问的,对事情的了解比自己要快,有什么事儿,他也就直接处置了,并不需要自己多做什么,可是现下他不在,他去塞外了,如果在这个时候,那个立着让世人知道朝廷恩德的克善出了事儿,有个好歹,她这个掌管宫务的人,可就真是有嘴也不太好说清了,虽然事实是摆在那儿的,可架不住外面众口纷纭,一个弄不好,说不定什么莫名其妙的责任就落自己头上了。

所以在克善过来之后,宜妃就赶紧将他叫到身边,仔细打量着,果然头脸上俱都有伤,手心手背上也有,虽不是特别严重,但看着也比较醒目,想起他这个样子,在宫里宫外进进出出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在胡猜了,宜妃就觉得头疼,而正在这时,御医被宣到了,宜妃忙让人带克善到旁边的屋子去,以便御医仔细检查。

小佟佳氏也来了,她在路上已经看到了御医急促过来的身影,所以在大家各就各位坐好之后,就问宜妃道,“我刚才好象见到御医过来了,可是谁有什么不舒服吗?”

宜妃叹息一声,又皱着眉头把事儿跟佟佳氏说了一遍。

佟佳氏的脸色也郑重了,她是掌管宫务的人之一,宜妃的担心她也有,那个新月,也没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这会儿听说她又闹出这些事,观感就更差极了,“这个格格,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就说这事儿呢,也不知从小到大,她都学了些什么?”宜妃有些恨恨的说道,“这才进京多少时候,就弄出了这么多事儿,再要这样下去,还不知道又会如何了。”

“自然是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了,”小佟佳氏不管事时归不管事,但到了需要她发表意见的时候,却也不扭捏,当然她也不是直接拿主意做主,而是与宜妃商议着,“只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端亲王的遗孤之一,虽说主要是世子,但格格也不好怠慢了,少不得这事儿还得让太后出面。”

宜妃也早在想了,听了小佟佳氏的话,知道她的意思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就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请太后派几个老实守礼的嬷嬷过去,就说端亲王全家殉难,世子和格格身边也没剩多少人侍候,虽有内大臣家奉养,到底宫中也该有些表示,还有,格格年纪也不小了,出了孝就要马上指婚,有些该知道的事儿,也得有人提前跟她说说才是。”

小佟佳氏和宜妃这边相互商议得当,那边克善也重新回到了这里。

“过来,”宜妃将克善召到自己和小佟佳氏的身边坐着,又急着问御医道,“怎么样?世子的伤不要紧吧?”

“回宜主子话,”御医弯腰答话,“世子身上的伤处虽多,但大多都并不很重,略重的那几处,也并无大碍,前时应该已经上过药了,现今奴才给他换了宫中御药,也把药给了世子,只要每天坚持涂擦,再过些时日伤痕应该就可以消去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宜妃松了一口气,想想又说道,“你再把药留我这儿一份儿,”又问去将克善找来的那个太监张起用道,“御医刚才跟世子所说的上药之法,你可听见了?”

张起用忙回答道,“回宜主子话,奴才听见了。”

“那就行了,”宜妃拉过克善的手,对张起用吩咐道,“你把那药接着,世子在学里时的上药,就由你侍候了。”

“嗻。”张起用自是恭敬领命。

克善却是出言了,“宜主子,不用了,我有莽古泰,他会给我上药的。”

“莽古泰?”宜妃疑惑的问道,“他是谁啊?”

“他是我谙达,”克善回答道,“他早上会送我来宫里,等接我回去后,就教我功夫。”

“也就是说,他是进不得宫了,”宜妃与小佟佳氏对视一眼,又对克善说道,“可你在宫里要呆得时候很长,这期间要上药怎么办?所以,还是让张起用侍候着你吧,你总不希望身上永远会有这些印子吧?”

“会一直有印子吗?”克善这下有些担心了。

“只要你能坚持上药就不会。”宜妃笑着说道。

讷敏当然知道宜妃这话不真,若她没见到克善的伤也就罢了,现在见到了,就知道其实这伤真是不能算重,就即使不擦药,估计过些时候自己也能好了,上药只是会好得快一些,不过,她也明白宜妃为什么这么做,不外乎就是让大家看到宫里对克善的悉心照料,而会用张起用这个有些聪明劲儿的太监,估计也是想借他的口,将克善身上所受之伤的缘由露出去,让宫里宫外差不多能够得上的人都先了解了真相再说,虽然端亲王的格格行事不妥,对皇家宗室来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但也不能让皇家来替她来背这个黑锅。

小佟佳氏这时也开始出言问克善了,“你刚才说,你回去之后,还要学功夫?”

“是。”克善点了点头。

“你不是在宫中学骑射吗?”小佟佳氏又问道,“学这么多,不累吗?”

“不累,”克善摇摇头,又跟着说道,“累也要学,姐姐说,我将来要重振家园,就一定要多学东西,努力的学。”

小佟佳氏和宜妃又互相对视一眼,讷敏也垂下了眼睛。

“重振家园”,这端亲王府的格格好大的志向,只是康熙已经把克善接到了京城,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再放出去?只怕她这个心愿终于是难以达到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既然有这个志向,也知道让克善好生学东西,自己就别拖后腿啊,有个守孝不谨的姐姐,对要重振家园的克善来说,可不是什么助力的。

“克善,”宜妃又接着问克善道,“你跟我们说说,你姐姐为什么要打你?”

“姐姐是以为我偷懒逃学不读书,又撒谎骗她,所以才打我的,”克善说道,又马上加以解释,“不过,后来她知道误会我了,就跟我道歉了。”

“原来是误会啊,”宜妃脸上展开了笑容,“就是说,你不是偷懒逃学了,那是你去干什么了?”

“我是去给我姐姐买生日礼物了,骥远带着我去的,他是努达海的儿子,”克善倒是有一句答一句,并不藏着掖着,“我们一起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是一条项链,上面有好多的月亮,大的小的都有,全是新月。”

话说到这儿,克善会挨打的缘由,在场的就都明白了,小佟佳氏却又问了克善,当时她姐姐打他的时候,都说了什么,克善那时候又惊又怕,记得并不清楚,反正大概就是他不学好,就对不起阿玛和额娘等等这样的意思。再问下去,克善又说出了今天就是她姐姐的生日。

“好了,”觉得事情都问得差不多了,宜妃对克善笑了笑,“我们只是听说你受伤了,担心之下这才找你过来,知道你没有大碍,我们就放心了。”

“你们不会怪我姐姐吧?”克善估计是在学里听到过一些话,就有些担心的问道,“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没做错事,我们为什么要怪她?”宜妃又笑笑,然后叫过张起用来说道,“你把世子送回学里吧,一路上好好侍候着,不得有疏忽。”

见克善被送走了,太子妃和讷敏觉得这里面已经没有自己的事儿了,也起身告辞,宜妃因有事待办,也没出言挽留,等她们离开之后,就看向小佟佳氏,“今天就是那个端亲王府格格的生日,你说,她会不会再生出什么事儿来?”

小佟佳氏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不好。”

“要不,”宜妃也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咱们还是现在就去太后那儿吧。那端亲王府的格格,不管是看着,还是听着,怎么都不是一个妥当的,别真生出什么事儿来,咱们现补救,可未准能救得回来。”

另外还有一个担心,宜妃没说出来,那内大臣努达海,可是姓他塔喇的,之前听说他张口要奉养亲王世子的时候,儿媳妇就已经气得脸都变色了,没想到他奉养也罢了,居然还带格格出去骑马,这说起来也是在朝为官那么多年的人了,怎么就能昏聩成这个样子?想攀附权贵没问题,但自身行事也得差不多点儿啊,象他这样没规矩,又带的宗室格格也跟着不成体统,哪里是一个想升官的人做的,明明就是找罢官呢。

康熙给五阿哥指了个六品小官的女儿做嫡福金,已经让宜妃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了,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儿子的福金身份不可能太高了,五阿哥是由皇太后抚养的,这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金字招牌,如果他本人再有作为的话,那将来的前景会如何还真是不好说,只可惜五阿哥却是让皇太后给养废了,等到其他阿哥们汉学、国语等样样都能提得起来的时候,五阿哥说得最好的却是蒙文,国语只会最基本的,汉语则是一点儿不会。

宜妃见到大儿子的情况,就知道他这辈子当个王爷也就到头儿,指个身份低点儿的福金,也省得她家族再借太后亲自抚养为由生什么事,就象纳喇家之于大阿哥那样,可是却没想到,康熙指的身份居然如此之低,在所有娶亲的或是订亲的皇子中,岳父官职最次的也是正二品,到了五阿哥这儿,却一下子掉到正六品去了。

不管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了,宜妃是个聪明人,自不会为不可能更改的事儿再去拉着脸,徒然惹康熙不痛快,对老五的福金,她也并不会去嫌弃冷落什么的,在她来孝敬的时候,也能欣然接受,一来二去,就觉得这个媳妇还是不错的,除了到现在还没能怀上身子之外,其他方面还都算是不错的,结果就好巧不巧的碰上了这个努达海,真是的,怎么偏就和这个人同姓了呢?

第三十八章 再赐世子一些伤药

更新时间2012-1-1 12:22:09 字数:1938

 看着小佟佳氏和宜妃结伴而来,皇太后有些惊讶,“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有事吧?”

“是有事儿,”因天色已经不早,留给自己安排事情的时候并不多,所以宜妃不象往常那样先逗皇太后开心几句再说事儿,而是直奔主题而去,“太后,您还记得端亲王留下来的那姐弟俩吗?”

“就是挺伤心的那两个吧?”皇太后自然记得,那样特殊的场景可是不太容易让人遗忘的。

小佟佳氏抿了抿嘴角,没想到皇太后也会绕弯子说话了,挺伤心,可不就是挺伤心嘛,不伤心哪能哭成那样?只是转过头就一脸惊喜,就不知道算是怎么回事了?而在守孝期内就男女混杂的跑出去骑马游乐,就更是让人难解了。

宜妃则是直接对皇太后提出了表扬,“太后真是会说话,”又点点头说道,“没错儿,就是挺伤心的那两个,也就是因为他们挺伤心的,所以我们才想着来请示太后,看是不是要给他们赐些人过去?”

“怎么了?”皇太后虽然不大喜欢那对姐弟,但却知道这是遗孤,是康熙要好生抚恤的,所以一听宜妃这话,也跟着表示了关心,“他们的人不够使吗?”

“倒不是不够使,”宜妃笑笑说道,“他们得能奉养亲王世子,想来必也是要恭恭敬敬、不敢怠慢的,只是他们恭敬是他们,您的恩典又是不同。”

“我?”皇太后更疑惑了,索性直接问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果然是瞒不过太后,”宜妃摇摇头笑着,“那我就遵懿旨直说了,今儿个我们听说端亲王世子身上不知怎么的带了伤,”见太后脸现担心,宜妃先赶紧做着说明,“太后放心,他并没有妨碍的,我们已经把他找来宣御医诊治了,御医也说,只是外伤,没什么要紧的,擦几天药就会好了。”

“他是怎么伤的?”皇太后听说克善不要紧,虽放心些,却也要了解清楚。

宜妃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我们想着,这事儿虽是误会,却也是因为世子、格格身边少人提点才会有误会,那边儿毕竟是奉养,有些事不好劝,有些话也不好说,更有格格的年纪也不小了,等出了孝怕就要马上指婚,有些该知道的事儿,也该有人提前跟她说说才是。所以我们就来您这儿了,看看您是不是能施些恩典,拨些老成持重的嬷嬷及使唤的人过去。”

皇太后听到是格格打了世子,面色就有些不好,听了宜妃后面的话,也就点了头,“那就这样吧,赶明儿个,让内务府选几个老成懂礼的嬷嬷送过去。”

“还有,”宜妃见皇太后同意了这一宗,又接着说另一宗,“刚才也说到了,今儿个是端亲王府格格的生辰,咱们不知道也罢了,可现在既知道了,又是他们来京的第一年,世子还为这个生辰吃了些苦头,您看咱们是不是该有所表示?格格在守孝期内,当然是不好做什么娱庆之事,但少许赐些器物过去,应该还是可以的,您随手拿个一两样,于他们就是脸面了。”

“也好,”皇太后自是不会在乎那点东西,但想起那格格的所为,心里还是不舒服,“除赐那格格一些素淡的料子外,再赐端亲王世子一些伤药。”

小佟佳氏又想抿嘴了,皇太后今天的话说得,简直是太得力了,遂也跟着说道,“今儿个我见端亲王世子有些弱,又听他说出宫后还有许多功课要学,长此以往,只怕身子未必吃得消,我就借太后的光,给他些补品吧。”

“你给补品,”宜妃也跟着说道,“我就小气些,给些小物件吧,荷包、药葫芦什么的,随身带着要用也方便。”

既然小佟佳氏和宜妃都有东西要赐端亲王世子,也就都各派出了一个嬷嬷跟宁寿宫的人一同去往内大臣他塔喇努大海的宅第,临出发之前,宜妃交待自己这儿的乌嬷嬷道,“你到了那儿要见机行事,端亲王府的那位格格行事有些与旁人不同,那家子对他们姐弟估计也是着意奉承,你注意看着些,若有什么不妥之处,也不要张扬,以免于皇室宗亲的名声有损。”

端亲王府格格在宁寿宫里的表现,宫中私下也有流传,乌嬷嬷自然也听说过,再一见宜妃在说到“他塔喇”的姓时,语气着意略做了停顿,心中就更明白了些,也暗暗提高了警惕,对有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做了种种设想,并忖度出了一些应对的方法,只是她却不知道,事态的真实情况,那是她万万都预料不到的。

第三十九章 万寿无疆

因为宜妃跟皇太后说起端亲王世子和格格之事的时候已经是不早了,再加上又要准备各种赏赐,所以乌嬷嬷他们一行人出宫的时候,宫中已经是快要下匙了,但因为格格的生日就在今天,也不好改期,所以皇太后准了她们当晚可以回自己家住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回宫交旨。

既然是奉旨前去宣赏,自然要走得从容又有气派,不能象打仗似的匆忙赶路,于是当乌嬷嬷等人来到内大臣努达海宅第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门房们一听是宫中来人、太后行赏,赶忙迎出来行礼,一个管事得到消息也急步跑出来,一边恭请着嬷嬷们进去,一边赔着笑说明道,“我们家老夫人和老爷、夫人等都在新月格格那儿呢,今儿个是格格的生辰,大家都在给她庆祝,还请嬷嬷们稍待,奴才们这就派人去告诉他们。”

几个嬷嬷一听“新月格格”的称呼,就互相对视了一眼,再听说他们阖府正在为格格庆贺生辰,太后宫中的唐嬷嬷就开口说道,“不用了,太后正是知道端亲王府的格格是今儿个的生辰,这才对世子和格格有所赐赏的,既是内大臣在给格格庆祝,想必人也是齐全的,就不用去通报了,只带我们过去就好。”

“嗻。”那个管事答应一声,忙让着嬷嬷们里面走去。

一路上,嬷嬷们不免问了些端亲王世子和格格的生活情况,听说是拨了一个自成格局的院落给他们居住,觉得还象回事,可再一听努达海居然给这个院落起名为“望月小筑”,心里就开始犯起核计了。

那管事只看到嬷嬷们一脸的平和,并不知道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见到望月小筑就在前面,忙还指给她们看。

嬷嬷们不只是看到了,还听到了,那望月小筑里面正隐隐有琴声传出。

“这琴声,”唐嬷嬷面色不动的问那管事,“就是内大臣他们在为格格庆贺生辰吧?”

“是,”那管事忙答道,“因新月格格是在孝期,老夫人说不好大宴宾客,夫人就只叫自家人为格格庆贺,老爷这些日子就一直训练着丫头们手持荷花灯学舞,说是叫什么,哦,对了,‘灯火月牙’,那些丫头们平时只会干活,哪里会跳舞?老爷按行军打仗似的指挥,这才总算是有点儿样子,现时应该就是正在跳了。”

“怎么?”唐嬷嬷眉轻轻一扬,脸上却带出了笑容,“这事儿还是内大臣亲自操办的?”

“是啊,”那管事点头说道,“新月格格生辰之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们老爷亲自负责的,一点儿都不敢怠慢呢。”

唐嬷嬷也笑着点了点头,“他倒真是有心了。”

在这一问一答之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望月小筑的门前,里面的琴声也听得越发清晰了,而等他们踏进去之后,琴声却突然停住了,嬷嬷们倒也没在意,只以为是舞蹈结束了,又或是努达海已经接到了自己等人过来的禀报,却不想紧接着就有一群人的喊声传来,“新月格格,万寿无疆青春永驻快乐常在”

唐嬷嬷、乌嬷嬷以及承乾宫的王嬷嬷,俱都是在宫中呆久了的人,言谈行止之间,基本已经能做到喜怒不惊,可这回她们却不能不惊了,不只是惊了,唐嬷嬷惊过之后,面色一沉,张口刚要说话,乌嬷嬷也已经反应过来了,赶紧用手轻扯了唐嬷嬷一把,又对她使了个眼色。

唐嬷嬷被乌嬷嬷打了个岔,话就没说出口,再往深里一想,也醒过味来了,努达海身为内大臣却妄行此等僭越之事,自己奉皇太后旨意而来,见有不妥,直接出言指责是并没有什么的,可是这事儿里面涉及到的格格,却是为国殉难的端亲王的遗孤,虽然宫中上下对她的印象都不怎么样,皇上却还是优加抚恤,皇太后也是体会皇上的意图,这才会在她生辰时赐赏。今天自己指出僭越之事容易,万一要是引得这个格格羞惭之下有个什么好歹,不管最后会不会定她“坐受僭越之语”的罪名,自己的下场也都是不可能会好了。

感激的看了看乌嬷嬷,唐嬷嬷将面色扭回到镇定,又对那个管事的说道,“去通知你们老爷和夫人过来吧。”再不叫他们过来,还指不定又有什么事儿要出来了。

唐嬷嬷开始的时候,还想着要暗暗观察一下内大臣努达海是如何奉养端亲王世子的,以便回宫时好回话,没想到遇到的事儿却是一桩比一桩令人咤舌,皇上明明已经发话了,这边却还是“新月”格格的叫着,为格格准备的院落,又叫什么“望月小筑”,格格的闰名在这个地方可算是全然没有忌讳了,而一个内大臣,还插手内宅,负责起格格的生辰之事来了,负责也就负责了,居然把个孝期内的生辰弄得又有弹琴又有跳舞的,亏得宜主子今儿个在太后那里还说,“在孝期内不好做什么娱庆之事”,人家这边可是根本就没管这些呢。

而最最让人受不住的,自然还是那句“万寿无疆”,真不知道这个府里的人都是怎么回事?任是一个平民百姓,也会知道这个话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吧?他们却就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将其用在一个格格身上,就算是要行巴结之事,想借着奉养端亲王遗孤之便以求攀附权势,也不是这么个巴结法儿吧?这不是巴结,这明明就在害人嘛,若是再由得他们进行下去,说不定什么大不敬的话就要出来了。

那管事的这时也觉出不妙了,他是负责外面的,只知道自家老爷在训练丫环们跳舞,但后面的这等祝福语,他还真不知道,初听到时,他也吓了一头冷汗,见到那几个嬷嬷的脸色,身上又跟着一片冰凉,这时听到唐嬷嬷的话,赶忙答应一声,指派了一个腿快的小厮去报信了。

其实之前已经有人去禀报努达海他们了,就在他们正要登上烟雨楼向格格表示祝福的时候,那个小厮终于连躲带避的绕过了那些跳着“灯火月牙”之舞的丫环们,总算是将话传到了。

说起来,努达海的额娘多少还是有些明白的,对自己儿子请旨奉养端亲王的遗孤之事,开始的时候,也觉得似有不妥,可是儿子做都已经做了,皇上又准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再看到新月格格平易近人的说着对努达海救命之恩的感激,并说把他们都当成家人看待时,老夫人也有些心动了,觉得或许自己儿子的如此行事确实是有远见的,端亲王一脉虽然现在只剩下了这姐弟二人,但他家却是为国殉难的,皇上对其后人明显也是要优抚,自家若是与他们关系亲厚,对儿子和孙子将来的仕途都是有好处的。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却让老夫人又犹豫了,与端亲王的遗孤关系亲厚是好事,可太亲近了却又不合适了,尤其是他们还不只是亲近,已经都是亲密了。

儿媳妇雁姬是素来的贤惠,又由来的善良,甘珠是努达海手下之人温布哈的小妾,在温布哈病逝后,被下令殉身陪葬,甘珠知道雁姬是个热心人,就找她来求救,雁姬也真就将她藏在家里,在温布哈家人上门讨要的时候,还舍身作赌,自己持靶让努达海蒙眼来射,从而救下了这条人命。对甘珠尚且如此,对全家蒙难、又是皇太后和皇上下旨让自家奉养的世子和新月格格,雁姬就更是体贴入微,殷勤照顾有加了。

只是雁姬照顾归照顾,但还是有分寸的,可是努达海以及骥远和珞琳就不是这样了,老夫人看着他们整天的往望月小筑跑,珞琳更是与新月格格姐妹相称起来,这样的有失君臣之礼,实在是让她心下难安,而那个新月格格的行事,也让老夫人觉得不大对劲了。这个格格虽然平时表现得伤心不已,也总是一身素服在身,可是在孝期内却也不是很谨的。

去郊外骑马,是自家儿子的提议,当着包括骥远和珞琳在内的一家子的面儿,老夫人也不好驳他的话,可是新月格格那一脸惊喜的神情,以及并不推却而是顺势而行的举止,却让老夫人心中打了个结,对自家奉养端亲王遗孤之事是利还是弊,也开始进行了仔细的考量,可再考量,到底也是不敢怠慢,当骥远从世子那里知道了新月格格的生辰即将来临、与大家商量着要为她庆贺的时候,老夫人虽反对了大宴宾客的建议,但对雁姬所说“只自已人为格格庆生,让格格能有一些安慰”的话,还是同意了。

结果努达海马上就将这个事儿全权揽了过去,老夫人虽然对儿子参与内宅之事有所不愉,但自家儿子的性子她也知道,那是只要下定了决心,就很难劝得回的,再想到这事儿也是关系到对格格的照顾,身为臣子多尽些心力也在理中,就没再表示意见,后来听说他又弄琴又弄舞的,也想过要去阻止,但见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再想到以新月格格性情必然也是喜欢这样的,就没再去扫兴,想着反正是在自己家里,让雁姬约束好下人,不要多嘴说出去应该就不会有多大关系。

可谁知道,自己儿子居然还有后着,听到那个“万寿无疆”的话喊出来,老夫人立时脸色就变了,看向雁姬,见她也是一脸震惊与担忧,知道她应该也是并不清楚此事,而自家的儿子却还是一脸兴奋的要往烟雨楼上去,一副全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的样子,老夫人见满院子都是人,也不好马上说教,正盘算着等这边的事儿结了,就马上找努达海郑重的好好谈谈呢,不想太后却在这时候派人来了,只不知道那个“万寿无疆”的话,她们是否听去了?若是听去了......老夫人一想到这点,不只是出了一身冷汗簌簌而下,连心跳都觉得已经停止了。

第四十章 俏媚眼抛给瞎子看

新月对自己的生辰是再嘱咐过不可泄露给大家知道的,包括陪着克善去买礼物的骥远在内,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嘱咐骥远之前,骥远就已经将这事儿说出去了,所以当她戴着克善送给自己的新月项链,站在烟雨楼的楼台之上,看着天上的一弯新月,思念着自己的父母之时,见到庭院之中出现了一盏灯,两盏灯,三盏灯,四盏灯…越来越多的灯,在川流不息的游走,却原来是一群红衣侍女手持荷花灯伴着琴声在翩翩起舞,是真的很惊讶,忙叫了云娃来看,等再看到那些侍女们最后还用灯排出了一弯新月,这惊上就又加上了许多的喜。

云娃对新月是忠心的,见她一展方才的愁眉,满脸惊喜的样子,也很是欣慰和感慨,“生日不该寂寞,就该这样热闹些才好啊。”

新月正要说话,雁姬拨来的丫环墨香就急匆匆的来禀报说,“格格,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太后有赏。”

“是吗?”新月又是一惊,赶忙带着云娃走下楼去,而这时努大海一家人正在楼底下等着她和世子过来,以便奉着他们一同去接旨呢。

新月一下楼,抬眼间就接触到努达海的眼光,那样温柔的眼光,那样宠爱的眼光,让她心中怦的一跳,整颗心都热腾腾的,再转眼看向雁姬,那么高贵,那么典雅,美丽的双眸中,盛载着无私的坦荡,让新月的心中又怦的一跳,喉咙中竟然哽住了,环视着大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老夫人心下正惶恐呢,也没注意太多,见格格下来了,又见世子也在莽古泰的陪同下过来了,就忙行一礼道,“奴才们已经着人去迎宫中来人了。”

新月忙伸手相扶,“老夫人怎么又跟我客气了呢?”

在这个时候老夫人也没心情和时间与新月格格客套,起身后就马上出言提醒道,“格格,宫中的人应该快到了。”

“那,”新月点点头,“我们这就过去吧。”

有着“万寿无疆”的事儿垫底,唐嬷嬷等人虽包容能力上涨了许多,却也不欲在这个随时有可能再出点儿让人无法想象之事的地方久留,将赏赐下,并不多做寒暄,对努大海留宴的挽留也予以了婉拒,不过乌嬷嬷在临走之前还是寻机点了老夫人几句,让老夫人本就已经不安之极的心更加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