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这些只是大方向,”年羹尧却还是不放心,又嘱咐着妹妹,“你具体行事时却还要看当时的情形而定,只记住一条,不能让自己有事,不过你也放心,主子的门下,其他人都看不得,全指着我给他当用呢,有我在,福金也未必敢太难为你。只是,你还是多加小心些的好。”

“我明白,”年氏点头说道,“福金要贤惠敦厚的名头,必不会明面害人,但宋氏却还是一样去了,虽然有二哥相护,她未必敢再行此道,但我也还是要加小心为好。”

“等我让人训练出一个懂医懂药的人给你送来。”年羹尧听小妹提到了宋氏,觉得还应该再为她加一层保护。

“嗯,谢谢二哥。”年氏点着头。

“跟我还说这种话?”年羹尧轻笑起了身,“好了,咱们见面的时候也差不多了,再谈下去,别人也要生疑心,我去给主子拜别之后就走了,等有回京的机会再来看你。”

“二哥,你一路小心着些。”年氏送到门口。

“我是不会有事的,你小心自己吧。”年羹尧挥了挥手,大踏步的离去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九阿哥作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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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九阿哥作媒

年羹尧在见年氏之前,是先去聆听了四阿哥嘱咐的,走之前的拜别,却是不用再当面了,只请管事代为转达就好。

而此前四阿哥与年羹尧的见面,讷敏虽没在场,却也变相的与年羹尧对了回话,因为年羹尧是四阿哥门下当前最出息的人,此次外放前来拜别,总要有所赏赐,这就要由讷敏来做准备了,当她差人将这些东西送到四阿哥的书房之后,年羹尧谢恩着恭受了,又取出了一份礼单,说是孝敬给福金的,又说道,“奴才妹妹年纪还轻,性情天真,有什么行事不周全的地方,还请福金多行教导”。

讷敏听了这话,微微一笑,也没去看那份礼单,就让那人再重新回去告诉年羹尧,“令妹如今也是我的妹妹了,我对她自当会多加照顾,”又叮嘱了年羹尧“一路上要注意安全,接任之后也要多勤勉”等语,基本上就是一些套话,并没有多少实质内容,完全符合一个当家主母对门下应当有的态度。

至于年羹尧与年氏闭门谈了些什么,讷敏还不能得知,年氏对府里派给她的丫环很有戒备,只让她们在外围侍候着,内里的事情她们并不能了解,但讷敏却不急,也不担心,以眼下年氏在府里的情形,还翻不起什么大浪,当然,讷敏也不会掉以轻心,虽不知道年氏是在做什么打算,但她以及她身边人的相关动向,讷敏却是能掌握个七七八八的。

不过,自年羹尧离开京城之后,年氏却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儿,除在来请安时,跟大家会说几句话之后,平常时候并不跟李氏等人多加来往,因已经入冬,也不再多往花园里去了,而只是在自己的屋里或抚琴,或看书,或作诗的自得其乐,虽不常出屋,对去禀事的下人们倒很宽和,给的赏较别人也会多上那么一分半分的。

听说了年氏的表现之后,讷敏微一沉吟,然后就是一笑,虽说她现在已经颇具些心机了,但毕竟年经尚小,手段也稚嫩,且先让她自以为得计吧,反正一时半会的,她应该还不会出多大的招,自己眼下却是有其他事情要忙呢。

林黛玉的终身该考虑了,以前还只是先注意人选,现在却是要做出决定了,家世既要好,人品又要端正,长相才学也要差不多,这么一摘选,剩下的人就不多了,偏贾家也起了心思,到林黛玉的义父家唐家去提出,要让黛玉和他们家的那个宝玉亲上加亲。

唐家却是知道自己在林黛玉的事情上是没有决定权的,只是贾家委托来说合的人,却不是他们想打发就能打发的。

“九爷,”林黛玉的义父唐非对眼前这个面团团的皇子阿哥无奈的说道,“臣已经跟您说明白了,小女因得了四福金的青眼,她也早发下话来了,说小女的婚事,她会为其作主。”

“怎么着?”九阿哥眯着眼睛横着唐非,“我四嫂的话管用,九爷我的话就不管用了是吧?”

“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唐非忙说道,“只是四福金的话毕竟是先说的。”

“好,你跟爷讲先来后到,”九阿哥挑起了眉,“那咱们就来就来讲讲先来后到,论起先来后到,最早还得说是贾家吧?林海最先可是把他女儿托给贾家的,是你横插一杠子进去,将人家从外祖母那里抢过来,九爷这话,说的没错吧?”

“九爷,”唐非苦笑着,九阿哥这话说得,倒好象自己是强抢民女了似的,“贾家是如何对林海女儿的,京城里的人一多半都知道......”

“一多半都知道,偏九爷我就不知道,”九阿哥放赖的说道,“我也不管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我只知道,贾家的老夫人说了,当时她与林海有过约定,是要两家里亲上加亲的,这父母之命,只怕是我那四嫂也不好干涉吧?”

“九爷,这事儿我真说了不算,”唐非见九阿哥如此,也不再与他多做争论,直接将话讲明,“您还是去雍亲王府做商议吧?”

“雍亲王府又不是林姑娘的谁,我跟他商量的着吗?”九阿哥却强硬的说道,“你这个义父若是担不了责任,那就写下切结书,了却了这段父女缘,也省得误了人家女儿。”

“九爷,恕臣不能奉命。”唐非当然不能答应如此。

“你这是在跟我顶横呢?”九阿哥沉下了脸,“你是我只是个贝子,比不上你主子是个亲王了,是吧?”

“臣没有这个意思。”唐非对九阿哥弯了弯腰。

“那你是什么意思?”九阿哥直盯着唐非问道,“九爷我好心来做个媒,你却直接卷了我的面子,不是看不起我是什么?”

“臣说了,这件事臣做不了主,”唐非坚持着说道,“请九爷去雍亲王府商议。”

“好,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了,”九阿哥冷笑着说道,“你也别拿雍亲王府来压我,雍亲王府是我四哥的府邸,我说去就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加以挑拨,今天的事儿,九爷我记下了,你好好的享受接下来的日子吧。”

威胁完了唐非,九阿哥恨恨的回到自己府里。

“给爷请安,爷回来了?”九福金带着人迎了出来。

“嗯。”九阿哥只轻应一声,再没说别的,就直接往小妾薛氏那里去了。

“福金,”九福金的奶嬷嬷小声提醒着九福金,“这个薛氏,不能再姑息了。”

“不姑息又能怎么样?”九福金挥退了其他人,带着奶嬷嬷边回屋边说道,“爷已经被她迷住了,我去动她,只会招爷的不痛快。”

“薛氏会得宠,”奶嬷嬷早有琢磨了,“一是有一张魅惑人的脸,二是娘家有钱有铺子,咱们只要能掐断了这两条,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我也知道,”九福金皱着眉,“只是做起来却是谈何容易?”

“相貌的事,奴才去想办法,”奶嬷嬷说道,“至于她娘家的钱财铺子,倒是有些麻烦,本来她一个商家,纵使与贾家、王家有亲,要对付起来,也并不会很难,但听说这里面却是有好多收益都是爷得的,这样就不能让咱们的人下手了。”

九阿哥在薛家铺子中占了大部分收益,虽然没入到府里的公帐,九福金心里却是有数的,也知道这里面的大部分估计又是让爷转给了八阿哥,虽然很不甘,却也很无奈,更没法说什么,只好闷声问奶嬷嬷道,“你就别绕圈子了,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吧。”

“奴才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借刀杀人,”奶嬷嬷听出了九福金的心情不好,就马上将事情说明白,“前些时候贾家不是来人与薛氏见过面嘛,奴才打听了,他们是想让宝玉娶林海的女儿,又怕雍亲王府会不允,这才来薛氏,求请爷出面。奴才见爷刚才回来时的神情不对,只怕是在四爷那里碰了钉子。”

“贾家?薛氏?哼”九福金冷哼一声,贾家想求爷办事,却来找一个小妾,真是不把自己这个嫡福金放在眼里了,“他们一个个倒真是好算计,前些时候传出一个风声,说我那四嫂有意,在林海女儿成亲后,为她抬旗,贾家看重的应该就是这个了,而那个薛氏,自然是想借贾家之势来压我,而爷,却也真就能受她的蛊惑,堂堂一个皇子,居然去做起媒婆的勾当了,这让人知道了,象什么话?”

“爷为的,只怕是林家的家产,”奶嬷嬷分析道,“听说贾家的那个省亲别墅,用的全是林家的银子,就这样,还被人贪了不少,以致还债的时候,不得不四处搜刮,连着几年都没缓过劲儿来,可见得这林家之财肯定是不少。”

“哼”九福金又冷哼一声,又是钱,爷为了支持八哥,这眼睛都掉到钱眼里去了,也不知道八哥是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还有那个薛氏,不过是一个商家之女,却总要端着端庄稳厚的样子,让人看着实在是不舒服,心机也是深得很,现在还没生下一子半女呢,就已经能说动爷了,若真得了子,那自己在这个府里就更没地位了。

“贾家除了抬旗之外,”奶嬷嬷接着说道,“也未必不是在对这些钱财打主意,只是他们想的虽好,却隔着雍亲王府这座山翻不过去,这才来请了爷出面,虽然要将所得孝敬爷不少,但剩下的那些,也够他们挥霍一阵了。”

“你不是说,”九福金因想着薛氏,有些分神,没跟上奶嬷嬷的思路,“爷今天回府的神情不对,可能是在四哥那里碰钉子了吗?”

“所以啊,”奶嬷嬷说道,“我们可以暗地里透消息到雍亲王府,让他们知道这事儿都是薛氏从中挑唆的,那薛氏在没到咱们府来的时候,可是先在郊外找了四爷的,只是被四福金驱逐了,这才没能如愿。现下她又出此夭蛾子,要害四福金青睐的林海女儿,四福金知道了,自然不会高兴,若她出了手,咱们这边再暗中加一把力,薛氏,或许就能解决了。”

“嗯,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九福金想了想说道,“当初硕亲王福金放了一个林海女儿和他儿子的传言,以致硕亲王府最终烟消云散,四哥那夫妇俩对林海女儿的看重由此可见一般,咱们府虽没有硕亲王府那些污糟事儿,却也要小心不要将事情宣扬太过,省得弄巧成拙。”

“是,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奶嬷嬷答应着。

“再有,”九福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将薛氏先选定的四哥,被驱逐之后,才退而求其次的跟了爷的事儿,宣扬出去。”

“福金,”奶嬷嬷惊讶的说道,“这样对爷的名声不好吧?”

“爷连媒婆都能做了,还在乎什么名声?”九福金恨恨的说道,“再说,这个事儿在当年就不是绝密,在场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不过,你找人宣扬的时候,也小心不要让人看破了行藏,更要注意分寸,别闹得太过,我只是想让爷见了薛氏就觉得恶心,从此厌了她,却不能让咱们府里跟着多受影响的。”

“好,奴才会马上按福金的话去行事。”奶嬷嬷也想赶紧把薛氏除掉,她对爷越来越有影响了,再任她发展下去,府里就不知会如何了,隆科多宠妾灭妻之事才过去不久,自家福金可是不能重蹈了他夫人的覆辙。

九阿哥不知道自己的福金正在暗里算计着自己,他正与薛氏说着今天在唐家的事儿,“那个唐非,居然敢对我强硬,真觉得自己巴结上了老四,就什么都不怕了,哼不知死的东西,我要收拾的人,老四是护不住的。”

“爷,喝些茶吧。”薛宝钗并不接言,只是奉上一碗不凉不热正好入口的茶。

“倒是让你说着了,”九阿哥接过了茶,咽了几口之后放到桌子上,“你之前就说过唐非未必会听我的,现在倒是正应了你的话了。”

“爷其实又何尝没想到呢?”薛宝钗温婉的笑着说道,“但爷还是去了,说明爷自有爷的考量。”

“没错儿,”九阿哥笑了笑说道,“唐非他既敢拿老四的名头来拒绝我,自然也会有人去压老四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康熙对林海的女儿有什么特殊的优待,这让九阿哥觉得自己不必再有什么忌讳了,林家的财产老四帮着掌管多年,只怕也捞了不少了,该让别人也得些了,正好贾家的人来求,自己也能出师有名,唐非一个汉臣敢来挡自己的横,自是可恨之极的,他也必将会得到惩罚,但他一再坚持让自己去雍亲王府的话,也让自己有了道理,倒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让十四阿哥找德妃去压老四,虽然不新鲜,但却常管用。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会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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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会幸福吗?

九阿哥这次的想法却没达到效果,德妃虽然年纪越大越犯轴性,但在对十四阿哥的期望没彻底破碎之前,还是有理智的,之前她曾经就林黛玉之事指责过四阿哥和讷敏无端干预别人的家事,结果却被告知他们这是受了康熙的命,虽然她不能去问康熙将这话加以核实,但她相信自己的大儿子是不敢在这种事儿上对自己撒谎的,知道这个因素之后,即使康熙这些年没对林家的事儿有什么表示,她也不会轻易再去参与。

而这样重要的消息,德妃也是不会忘了告诉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的,只是十四阿哥却没告诉八阿哥和九阿哥知道,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年少冲动,得别人一哄一挑拨,就什么都信了的人了。

“他们还真是把我当傻子了,”十四阿哥冷笑着说道,“有事儿就让我来找额涅出面,把得罪人的事儿都扔给咱们母子,他们则只管享利就好。”

“你能看清楚这里面的事儿就很好,”德妃欣慰着小儿子的聪慧眼明,“但对八阿哥和九阿哥,你也还是别翻脸。”

“这我当然知道,”十四阿哥很是自信的说道,“我会去对九哥说,您已经答应了,等四嫂再入宫请安时,就对她加以训斥,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去找四嫂求证,就算是去问了,四嫂不承认,也可以说她是怕难堪。”

“好,就按你说的做,”德妃点了点头,“若是宜妃来打探,我也是这个话。”

“额涅也小心着些,”十四阿哥关心的对德妃说道,“宜妃母能数十年圣宠不断,居妃位而掌管宫务,自是精明着呢,五哥被送到了太后身边,虽然才学上被误了,却额外得了汗阿玛的青眼,而九哥,估计也是她早看出了八哥的不凡,这才让九哥甘居其下。”

“有你这么关心呢,额涅就高兴了,”德妃欣喜的笑着,“你放心,额涅能稳居在妃位这么多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倒是你,与八阿哥、九阿哥一处,要多加小心。”

“额涅放心吧,”十四阿哥冷笑着说道,“现在他们虽然是在利用我,可我其实也是在利用他们,我出生比他们晚,朝中的势力已经让前面的兄长都分得差不多了,我要想后来居上,只能将别人的势力接手过来,八哥虽然遭了汗阿玛的训斥,但他的势力却是最大最广的,也因为汗阿玛对他明显的不满,他那边就得重立起一个人来,九哥那一副掉在钱眼里的德性自然是不可能了,其他的皇子们跟他们又不近,所选的也只能是我了。”

“你还是要小心些,”德妃担心的说道,“他们选了你,也未必就是真心支持你,或许是要把你当傀儡呢。”

“哪里还有什么或许,就是要把我当傀儡呢,”十四阿哥冷哼着说道,“我现在也不去计较这些,当傀儡就当傀儡,等到了大事成就之时,他们就会明白自己错得有多深了。”

“原来你心里早有数了,倒让我平白的担心一场,”德妃展开了笑容,却还是叮嘱一句,“不过八阿哥的心思玲珑,你要小心着不要被他看破才好。”

“放心吧,”十四阿哥冷笑着说道,“八阿哥虽有些心思,却太容易受情势影响,废太子那会儿,他就太急了,这才让大好的局面一败涂地,慌乱之下,他又打着法不责众的念头,扯上我和九哥一起为他请命,九哥为了他倒是能豁得出去自己,可在豁出自己之前,却是先豁出我去,四嫂那话虽是为老四开脱,却不是没有道理,当老四握住了汗阿玛的刀,老五抱住了汗阿玛的腿时,那一向对我亲厚的、我的好八哥、好九哥又在做什么?”

“老四那个举动,固然是为了让皇上看在眼里,”德妃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但却也可见得,他对你还是相护的,至少表面上他会这么做,他的势力虽与八阿哥不能比,但毕竟得封了亲王,让他帮着你,对你应该也是有好处的。”

“这倒是真的,”十四阿哥点了点头说道,“额涅也别小瞧了老四,废太子时,就数他的表现最抢眼,汗阿玛病倒时,侍疾的兄弟那么多,偏他就能弄出一副劳心劳力的样子,之后又去抢汗阿玛的刀,别人不知道他其实不是为我,自然也当他是对兄弟有义,而后在推选储君人选时,又举了太子,这忠孝仁义,他可是都占全了,也自然就搏取了汗阿玛的赞许,不只得封了亲王之位,还将年家转入了门下。”

“年家?”德妃又皱了皱眉,“虽然我没想到皇上会将年家之女赐给老四为侧福金,但年家毕竟只是汉军旗,就算是她哥哥有圣宠,但已经被外放了,久不在京城,这宠说不得慢慢的就淡了,未必起得什么大用。”

“额涅这么想就错了,”十四阿哥的用词很直接,“那年家是官宦世家,年羹尧更是文武双全,又是进士出身,如此年轻就处放巡抚,当可见得圣宠之巨,就是八哥对他也是着意拉拢,额涅还不知道吧,他此次的外放,就是八哥的人在从中帮的忙呢。”

“是吗?”德妃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我还以为是老四保举的呢,也想着他现在总算是有看得过的人了,对你或许也会有所助益,没想到却是八阿哥从中帮的忙。”

“老四也未必不想保举,”十四阿哥轻哼着说道,“只是被八哥抢了先,本来这年羹尧就是跟八哥走得近的,被汗阿玛这么一转,成了四哥的门下,八哥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当然不甘白费,助上登上青云路,将之前结下的善缘稳固下来,以后也就好有所图谋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德妃问着十四阿哥,“你想让这年羹尧跟老四,还是跟八阿哥。”

“我什么也不做,”十四阿哥摇摇头说道,“既然我要接手八哥的势力,又要让老四相帮,那不管这年羹尧跟的是老四还是八哥,对我来说,都是有益的,且让他们先争去吧,争得互相损伤了,我正好从中取利。”

“你现在的心机已经成熟了,”德妃感叹着说道,“额涅从此也能放心了。”

“我还差得远呢,”十四阿哥倒并没有自高自大,“我现在有的还只是想法而已,我想接手八哥的势力,可八哥现时却觉得自己还有一搏之力,我想让老四全力帮我,可他也只是表面着敷衍着,早先我会与八哥到一处,也是因为老四从没真正拿我当亲兄弟,对老十三,他倒是挺象样。”

“老四从来就是不分里外远近的,”德妃微微沉下了面色,“我是他的生母,可他却不体谅我被人夺子之苦恨,反对那个女人孝敬有加,算了,不说这个了,老四的事儿,有我呢,他就算再与我不亲,总归还有一个孝字压着呢。”

“我当然是要靠额涅帮忙的,”十四阿哥很是亲睨的对德妃说道,“也只有额涅才是我能全心信任的。”

十四阿哥在德妃宫中做着盘算,讷敏也在与四阿哥做着商议,接到了唐家来人的报信,她大概猜到了九阿哥接下来的主意,一是放谣言,逼迫林黛玉不得不从命,二是找德妃让四阿哥和自己不得不却步,都不是什么新鲜的招,但真要是得逞了,也都有些麻烦,于是等四阿哥办差回府了,就将此事禀明,然后提议道,“赶紧将黛玉的事儿定下来吧,她嫁了,这些人也就消停了。”

“原也是你挑来挑去总定不下来,”四阿哥摇了摇头,“现在倒来急了。”

对九阿哥明知黛玉是被自己所护,却还要如此行事,四阿哥自然也是有些着恼,但却没形于色。

“我没想到贾家对黛玉的觊觎之心居然还没死,”讷敏有些无奈的说道,“也没想到老九会参与其中,这贾家原本不是攀上太子的吗?”

“你忘了?”四阿哥提醒讷敏道,“老九的一个格格,是贾家的亲戚。”

“爷说的是薛宝钗,她当初还到咱们面前闹过一场呢,我当然记得这个人,”讷敏却不认为这就是全部的理由,“相貌确实绝佳,心机也不浅,会得宠是在情理之中的,只是单凭她,应该还没能力让老九为贾家出面说媒吧?”

“只为她当然不会,”四阿哥轻哼一声,“老九再怎么着,也不会象隆科多那样,为个女人就失了心,换成是银子就差不多了。”

“银子?”讷敏也明白了,“原来还是林家的家产惹的祸,之前招了个贾家,现在老九也要来咬一口,能让他连保媒的事儿都做了,这一口想必至少是一大半。”

“只可惜这一口下去,最终只会崩了牙,”四阿哥冷声说道,“黛玉的事儿,就连咱们也不能最终做主的,选定了人之后,还要请汗阿玛定夺,他倒是大明大亮的欺上门去了。”

“老九以前做这种事多了,”讷敏轻叹着说道,“看好哪家铺子,一声令下,夺了也就夺了,为此逼出人命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底下的官员不敢报,汗阿玛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这才纵得他什么财也敢贪了,明珠家的得了大半去还不足性,黛玉一个孤女之财他也不放过,我就想不明白了,老八到底对他做什么了,这才使得他如此前赴后继,全身以报?”

“且不管他们了,”四阿哥皱皱眉,转换了问题,“林家丫头的事儿,你现在可能拿定主意了。”

“想来想去,我觉得这个人最为合适,”讷敏在斟选后留下的人选单子中的一个人名上点了一点,“文采上佳是一方面,人品更是爷也说不错的,我之前所虑的,是他出身儒学之家,未必愿意入旗,现在想来,却是我执意了,黛玉就即使不入旗,有咱们在,也不会让人轻易欺了她,不过,其他的人也各有各的优点,爷可有什么看法吗?”

“你选的这人就不错,”四阿哥说道,“当然最后还是看汗阿玛的意思。”

康熙没什么额外的意思,之前将黛玉交给四阿哥照应,是为了让林海能安心的,没想到却引发京城人员的各有所动,现在想看到的、不想看到的,都已经出过了,康熙觉得,事情也该有个了解了,林海是自己的人,也是为了自己交付的差事,而赔上了性命,那就将这些缘法给了他的女儿吧,也算是全了君臣之义。

在康熙到皇太后宫中请过安之后,皇太后下达了懿旨,宣林海遗女进宫。

林黛玉在进宫之前,很是有些忧烦,她早知道外祖母想让宝玉和她亲上加亲,却也看出二舅母并无此意,所以才会让薛宝钗也进了府,薛宝钗在姐妹中当然是有心机有城府的,但没有二舅母的相助,也不可能在府里各处都得下宽厚的名声,还常有人会拿自己来与她相比,自己因寄人篱下,又自持身份,不愿意去多加计较,但听得多了,也难免心生烦闷。

后来四福金派人宣自己过去相见了,又派了教养嬷嬷到自己身边,这才让自己的见识有所增广,也更加深刻的理解到,薛宝钗和自己是不能放到一处比的,一个官家女,一个商家女,就算薛家是皇商,和自己走的也不应该是同一条路。

而后自己与她也确实是渐分渐远了,自己得了四福金庇护,重归了林家,而薛宝钗却因为兄长之事,入了九阿哥府中做了小妾,这让林黛玉也生出些感慨,但这是薛宝钗自己选的路,记得她的诗中也常隐含着青云之志,提起贤德妃来也带着羡慕之意,眼下这个结果,说不得也就是她想要的。

只是宝玉,林黛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她现在也意识到了这个人的种种不成气之处,也知道他不是自己良配,可自小到大的感情,尤其是在自己心中苦闷的时候,他常来关怀体贴,都让林黛玉无法绝然处之,想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先将同来的王熙凤请来内室相见,至于宝玉,则让到客室用茶。

王熙凤见着黛玉,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亲近,直接上来就拉住了她的手,笑容满面的说道,“有日子不见妹妹,妹妹却是越发水灵了,瞧瞧这形容,这风姿,真是给个嫦娥都不换了,怪不得老祖宗成天嘴里口里的念个不停。”

“二嫂子好,二嫂子请坐,”林黛玉微笑着与王熙凤见了礼,又让了坐,然后才关心的问道,“外祖母的身子可还康健吧?前些日子我见她挺喜欢我带去的瓜果,原本是想着等再去时多带给她的,二嫂子既来了,就一并带回去吧。”

“这倒是便宜我了,”王熙凤笑着说道,“这下我就能在老祖宗面前讨个好了,虽然已是冬天,家中冰库却也存着些瓜果,只是南方的却是少见。听说是四福金赐下来的,是宫中所得,也就难怪了。妹妹也真是好造化,居然能得四福金如此爱护。”

“是四福金仁和,”林黛玉笑笑说道,“见黛玉一介孤女,才心生了怜惜。”

“姑父姑母早早就去了,确实是让人惋惜,”王熙凤收起笑容,叹息着说道,随而又劝林黛玉道,“不过妹妹能得四福金关怀,又有贾家在背后撑着,姑父姑母在天上得知,应该也可以安心了。”

“二嫂子说的是。”林黛玉温婉的笑应着。

“妹妹,”王熙凤见林黛玉只说些个客套话,可自己却是担着差事要办,耗不起这个时间,“我有话跟你说。”

林黛玉看了看王熙凤,然后对身边的嬷嬷点了头,她会意着率屋中侍候的丫头们退下了。

“妹妹”王熙凤见人都退下了,这才接着说道,“咱们俩一直亲厚,所以老祖宗才派了我来,让我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老祖宗在林姑父生前就已经与他说定了,让宝玉和你成为一家,但她却将此事一直隐着没说出来,是怕你因此就不好在贾家住着了,却不料因娘娘归省而生出旁事,好在你得了四福金相护,老祖宗也正好顺水推舟,让你出府,现在宝玉和你的年龄也都差不多了,唐家既认了你做义女,正好可做你的娘家,等选个黄道吉日,妹妹的终身大事,就可成就了。”

贾家虽然有爵在身,但包衣的身份却一直是块心病,也让他们在其他权贵人家面前好象矮一截,听说四福金可能会在黛玉成亲后为她抬旗,不管这个信儿是真是假,都让贾家老夫人眼前一亮,之前渐灰了的心思也重燃了起来,贾家全族均能抬旗当然是最好,但这恐怕是雍亲王府力有未逮的,但只宝玉一个,希望却还是很大的。宝玉毕竟是衔玉而生的,生有异相,必非凡品,贾家的兴旺可能就落在他的身上,就即使不能抬旗,也可以与雍亲王府结下关系。

原本觉得攀上了太子,就前途无忧的,没想到太子却险些被废,现在虽复立了,也未见得就从此稳当,倒是雍亲王府蒸蒸日上,雍亲王为人处事也向来沉稳,应该是一个很好的靠山,虽然雍亲王府对贾家无甚好感,却也是因为黛玉之故,若黛玉能归了贾家,雍亲王府的态度自然跟着也会有所转变。

而要让黛玉嫁入贾家,直接去找雍亲王府当然是不行的,硕亲王府的例子在前,贾老夫人自然不会重蹈覆辙,找唐家,也最多不过少受些难堪,结果并不会有什么改变,所以关健还是在黛玉,只要她认可了自己所说的与林海的约定,不论是唐家,还是雍亲王府,就都不会再说什么了。

林黛玉听了王熙凤的话,却是蹙起了眉心中暗想,父亲临终前,自己是侍候在旁的,却没听他提起与外祖母的这个约定,外祖母以前虽然有那个意思表示,却也从没提起过这是与父亲的约定,就算是怕事情传出自己不好再居于贾府,却总可以告诉二舅母知道吧?

当然啦,也有可能是父亲也怕告诉自己,让自己不能安心居于贾家,又觉得有外祖母给自己做主,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二舅母虽然知道此事,却还是看不上自己,坚不肯认的同时,却还是侵占自己的家产。

想来想去之后,林黛玉决定不管此话是真是假,都不必自己来做决定,“父亲临终之前,黛玉侍候在侧,并没有得到他提及此事,当然,外祖母的话,黛玉是不敢怀疑的,只是黛玉一介女儿家,不好对此种事多说什么,现在黛玉有义父在,自然还是要由他来做主。”

“妹妹脸皮薄,当然不好说什么,”王熙凤笑着说道,“那我就回去告诉老祖宗,和唐家去商议了。”

王熙凤面上虽笑着,心里却是在叹息,在应这个差事的时候,她就觉得不会容易了,如果换成是她,她也同样不会答应,有雍亲王府在后面撑着,要找什么人家找不到,哪一家也都会对她敬着爱着,又何必再重回老路,弄个不待见自己的婆婆,自找罪受呢?

果然,林黛玉那话明摆着就是在推挡,也什么都没承认,可笑的是,自己那姑妈在知道自己有此行之后,还叫了自己过去嘱咐,千万不要让此事达成,甚至还以林黛玉若进到贾府,必然会影响到自己的管家之权来影响自己,却不想想,贾家内宅里的那点权,能不能让林黛玉看在眼里?

王熙凤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妈妈没见识了,自己虽不知道她与林姑母有什么旧怨,但左不过就是姑嫂不合罢了,能有多大的仇,让她连贾家带宝贝儿子的前程都不顾,坚持不肯接受林黛玉?却不明白,现在可不是宝玉在挑人家,而是人家在挑宝玉。四福金当然不会象之前犯事的三额附那样,把个选婿之事闹得轰轰烈烈,但能入她眼的,也必定不是一般的人家,一般的人才,宝玉在贾家虽然人人稀罕,要入四福金的眼,却是难之又难了。

想到了宝玉,王熙凤又暗叹一声,不由得为这个小兄弟感到悲哀,你的心事不能成就,究其根源,只能怨你有这样一个母亲,想是这么想,王熙凤却还是要再做一分努力,“宝玉还在等着呢,妹妹与他一处长大的,也不必那么见外,就让他进来一起说说话吧。”

“请他过来,就不能在这内室相见了,”林黛玉微笑着说道,“还有一条,那些个玩笑尴尬之语,也请二嫂子不要再说了。”

“什么玩笑之语?”王熙凤装着糊涂,“妹妹知道我是惯爱开玩笑的,你不让我说玩笑话,还不如干脆不让我说话呢。”

“二嫂子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林黛玉目光平静的看着王熙凤,“如果一会儿有一句半句那样的话漏了出来,二嫂子就别怪我下送客令了。”

“我明白妹妹的意思了,”王熙凤见混不过去,也只得点了点头,“妹妹放心就是,我不会混说的。”

“这就好,”林黛玉点了点头,又再说道,“二嫂子刚才说跟我一向亲厚,不管怎么说,我在外祖母家,也得了你许多照顾,有些话,我想还是应该跟你说一说。”

“妹妹请讲。”王熙凤一听林黛玉这话,马上就引起了重视,现在林黛玉可不是关在深闺里不知世事的人了,听说四福金经常带着人各处去见世面,她要说的话,必然是很重要的,也与自己有着利害关系。

“前些时候,我听家下人禀报,”林黛玉依旧平静的述说着,“说现在外面有些官宦人家,为了一点小利,居然放高贷,这种事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一经查出,就要严办,我自然也不敢轻视,好生将自家人查了一遍,万幸没有此事,今天二嫂子来了,少不得跟你也提一句,贾家主子们都是知道利害的,当然不会行此事,但下人们就未必了,保不齐有一个半个利令智昏的,弄个不好可是会连累主家的。”

王熙凤一听林黛玉提起高利贷的事儿,心下就是一凛,自己现在可就是在做着这事儿呢,虽然是得了姑**授意,她也是得的大头,但自己也一样是有赚的,现在林黛玉提起此事,是不是有人在进行追查了?一想到有人追查,王熙凤回想着可能会有的凭据,却全都与自己有关的,自己的人,自己的帐,与姑妈却是半分也联系不上。

好好好王熙凤暗自咬着牙,自己只当姑妈她没见识,但对自己总还有一丝亲情,却不想却是早落入了的算计,利,她得去了,祸,却由自己来背,枉自己自以为精明,却是被个菩萨样骗得滴溜乱转,认清了姑**面目之后,王熙凤越想自己的作为,越觉得自己简直是蠢透了。

这荣府本来应该是大房的,可却是二房住了正屋,承爵的大房倒在旁侧,这还不算,自己是大房的媳妇,本是名正言顺的管府,如今却成了帮二房的忙了,夫妻俩窝居在二房的一个小院子里,所谓的管府,也只是一些小事能做主,稍要紧一点的,就必要请示二房,每天还要跟二房回事,合着自己这是成了管事的婆子呢。很好,我王熙凤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狠的亏呢,且等着,待我将漏洞全数补齐之后,自然要与亲爱的姑妈好好过过招。

林黛玉会说出这番话来,却并不是因为她所说的与王熙凤一向亲厚,而是为了要分她的心神,王熙凤在贾家是对自己多有照顾,同时却也帮着二舅母吞了自己的财产,且自己也得了一份,现在事情过了,自己也不想去追究,只不愿意她当着宝玉再说些个暧昧不清的话,传出去影响了自己的名声。

虽然是为了分王熙凤的心神,但说出高利贷的事儿,也是为贾家好的,听说王熙凤居然敢放高利贷,林黛玉就觉得她太过胆大了,现在京城里各派林立,大家都在互相找着把柄错处,她却明晃晃的送上门去,幸好现在是没闹大,可若再这么持续下去,只怕贾家就该有危机了,虽然对这门亲戚,自己已经灰心了,但毕竟里面还有些人对自己存着几分真心的,自己也不愿意看着他垮掉。

只是帮贾家一把容易,与宝玉相见,却是让林黛玉觉得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些别扭。

贾宝玉也觉得有此别扭的,自林黛玉离开了贾家,又知道自己家、自己母亲居然贪了林黛玉的家产,他就觉得心里乱成一片,既思念着林黛玉,又愧见于她,也不由得暗中打听她的一切种种,时常也忍不住的会来到林家门前,期待着能遇上她出门或进门,远远的见上一见,她所乘的车轿倒是见了一回,梦中的倩影却从未得见。

湘云倒是在几处女眷聚会中见过林妹妹几回,据她说,四福金对林妹妹很是看重,林妹妹的身子也不象以前那般弱了,也不再那么爱哭了,湘云说,林妹妹变了,对她也不再象以前那般亲厚了,林妹妹现在的一言一行,都要讲究合规矩,懂礼数,湘云说,现在林妹妹见了自己,肯定会劝他要读书,要上进。

贾宝玉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当然愿意林妹妹的身体好,却不信林妹妹会变成拥护“禄蠹”之人,可是现在终于面对面的见到了,贾宝玉再不愿意,也不得不相信,林妹妹确实变了,虽然她还在贾家的时候,就已经受了那些可恶的教养嬷嬷的影响,对自己不再以宝玉相称,而改成二表哥,又有着诸多避讳,寝室更是不容自己轻进,但对自己还是较别人更形亲厚的,可现在看着她对自己标准的行礼,礼貌的让坐,端正的仪态,贾宝玉恍惚了,这还是自己的林妹妹吗?

“林妹妹,”贾宝玉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来了,“你还是林妹妹吗?”

“二表哥,”林黛玉微微一叹,“人总是要长大的。”

再见到宝玉,见到当初让自己心有所动的人,林黛玉是感慨的,听他问出的那话,又觉几分心酸,我当然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儿,见识到了那么多的人心,我怎么可能还会是原来那个懵懂的、不知世事、只会自怜自叹的我?而你,却是没变的,还是那么自欺欺人的将周边的一切不好都无视掉。

“为什么要长大呢?”贾宝玉直勾勾的看着林黛玉,“一切还象以前那样不好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能再回头了,”林黛玉摇了摇头,“其实在咱们没长大之前,事情就已经在发生了,只是咱们视而不见罢了。”

“你还在怪我母亲吗?”贾宝玉又问道,“她会那么做,也是为了我姐姐,我知道这很对不起你,我会好好弥补的。”

“怎么弥补?”林黛玉淡淡的一笑,“二表哥,你是了解我的,我重视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可也不能因此就将我当成傻瓜。”

“林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贾宝玉皱起了眉,“谁又这么看你了,大家可都一直在夸你聪明呢。”

“谁又没这么看我呢?”林黛玉轻叹一声,既然决定与贾宝玉相见,就将话一次性都说开来吧,“你以为我没听到府里那个传言吗?说我寄人篱下,在你们贾家白吃白喝,却还成天一副清高的样子,嘴上也刻薄,不如宝姑娘大方、温和、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