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开拖拉车的说话声,叶梧桐这边的一些人猛的就停了手上的筷子,一个个探头过去,正好同那人照了个面,几个浑小子就叫嚷开了:“嘿嘿嘿…来看来看,这是谁啊?”

那边开拖拉机的听到人声也朝着这边望了过来,不是虞东南是哪个。

那厮一脸的灰,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身上一套蓝色劳动布的工作服,衣服能穿,可明显着裤子短了,估计是她妈的工作服。

这绝对是标准的工农兵形象,跟五元人民币图案上面那个工人一模一样的装扮。

虞东南跟这帮人当年在自家小舅的气*枪摊上都是结了恩怨的。

虞东南看着这边这一帮子人,检查了一下车,就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一过来二话没说,直接从筷筒里拿了一双筷子,挤了一个位置夹着田螺就吃了起来,跟叶梧桐吃田螺的劲道贼像,没一会儿就干掉了半盘,这中间没说一句话。

“嗨嗨嗨…虞东南,你倒是老实不客气啊…”那外号叫眼镜的男生不服气了,他吃这东西不行,每个都要挑好几下才吃到肉,这还没吃几个呢就全下了虞东南的肚子了:“虞东南,我说你是饿死鬼投胎啊,你最近是不是混的忒惨了点啊,这你这都什么打扮,咱们国家都要奔四个现代化了,你这还是贫下中农啊,你这不是再扯国家的后腿吗?”

眼镜这翻话让几桌人都差点喷了,便是一边正炒着田螺的老板老板娘都乐了,这帮小子贫的哟…

叶梧桐这时看着虞东南。

对于平晓北叶梧桐知道他未来的发展,尽管有时也好奇他今生跟前世的不同,但大体的方向在那里,除了一些感叹外,也就没什么别的了。可对于虞东南,前世几乎没什么印像,可这一世这家伙就在她的眼皮底下飞速的成长着,她就很好奇这厮会成长成一个什么样的妖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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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生活书写着传奇

虞东南又狠吃了几个田螺才放下筷子,两条胳膊懒洋洋的搭在桌子上看了眼镜一眼才道:“我这天天在乡下跑吧,老听乡下的老农说一句话:卖菜叶蛋的操着中南海的心。现在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虞东南这话一说,周围人也喷了,这话吧有点损。

叶梧桐也眯着眼笑,这话在后世的网络上常看到,果然民间出高手。

“再说了,你还搁在学校里消耗着爹娘的工资,国家教育呢,我已经在给国家的四个现代化添砖加瓦了,咱们谁拖国家的后腿啊?”虞东南又道。

这话又赌的人没回了,气的眼镜直拍桌子:“难不成现在大家都别读书了,学校也关门了,大家都去开拖拉机去?”

“那倒不必,只是你们有你们的道,我有我的道,未来谁说的好呢?你们还是用心读书吧,说不准哪一天我又回到学校,做一场莘莘学子。”虞东南之前的话吧各种嘲讽,但这话吧却是有些寂廖,但那眼中却有着憧憬。

叶梧桐突然有一种感觉,也许某一天,在某个学校,她真有可能看着这人捧着书在校园里漫步。

青春少年,谁不想在学校里激情飞扬,意气风发的奔跑着,谁不想在学校里来一场你是风儿我是沙的凄迷爱情。

但生活有时温情的给予你春风雨露,有时也会无情的赋予你秋露寒霜。

做为人,春风雨露享受着,秋露寒霜担待着,总之吧,都是生活。

那边眼镜不服气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平晓北阻止了:“行了,少说几句。”平晓北说着,却又冲着虞东南道:“同学一场,以后若有难处吱一声。”平晓北这话却是真诚的。

叶梧桐品味着,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没有太深的心机。

“多谢。”虞东南咧嘴一笑,然后撂了筷子:“行了。我得回家了。忙着呢。”虞东南说着,站起身来,转身就过马路。

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夜市。不知哪家大排档放着歌。

大地不曾沉睡过去…

叫卖呐喊响着生活的回音。

天地忙忙碌碌的脚印,

写的是谁人一生的传奇。

灯火通明的夜市,应着这歌,再应白马河边幽幽的古城墙。以及马路上来来往往匆匆的人群,道尽了一个个生活的辛酸。

这时走到马路中的虞东南象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冲着这边大排档道:“叶梧桐,过来一下,有话跟你说。”说完,继续朝停拖拉机的地方过去。

“嘿。这人现在口气怎么这样啊,跟老师说话似的。”邓倩倩在一边嘀咕着,学校的走廊常常想起老师的声音:“某某某。过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生活总是在搓巴着人。然后在人身上留下各种痕迹,尤其这说话的口气,每日里在灰尘满天的土路上来回奔跑,每日里跟着乡人打交道,虞东南的话里自然就带着了一些直接,粗砾却质朴的味儿。

“什么事?”叶梧桐倒是自然而然的跟上了虞东南的脚步。

“你妈是不是跟外国人签了卖干菜的合同?”虞东南问。

“不错。”叶梧桐点头,有些疑惑虞东南怎么问起这个,难道这厮也看上这生意了?

“现在几个乡都有传言,说你妈发大财了。又有传言你妈签的这合同是有期限了,到期要是交不了货,就是违约,你妈是要上法庭的,所以大家现在都握着菜不卖,就等你妈抬价。”虞东南冲着叶梧桐道,然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继续走到马路对面。

叶梧桐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别说,这传言还真一下子握住了母亲的脉门。

之前母亲并没有太多的钱,不可能一下子把十几万元的货收齐。再说了,那时候也不知道能拿到这些订单,这段时间,母亲正跟银行贷款收货呢,有这些订单,贷款是不成问题,可要叫这传言这么一弄,收货环节卡住了,那可是大麻烦的事情。

想着,叶梧桐又一皱了眉头,这时候乡下的人哪懂广交会啊,什么合同,什么违约等等,只怕是有人故意煽动,而*不离十的,说不准就是蔬菜公司那帮眼红的,之前这些人等着看笑话呢,结果母亲却是打了一个翻身仗,着实让那些想看笑话的失落了。前段时间还听说单位的人正窜掇着单位收回劳动服务公司,只是合同握在母亲的手上,而且寄红山珍是以母亲的名义注了册的,单位就算是收回劳动服务公司也是一个空壳,所以最终也只是说说。

但只怕是有些人不甘心,这是想搅和了母亲的生意,哎哟,这有些人哪…他就见不得别人好咋的…

拖拉机又发出“秃秃秃…”的声音。

“虞东南,谢了。”叶梧桐大声的道。

拖拉机却已走远了,朝着塑料厂那一片去。

“嘿,虞东南跟你说什么?”回到大排档,邓倩倩好奇的问叶梧桐。边上平晓北等人也好奇的看着。

叶梧桐还没回话,就听着前面又是一阵躁动。

“不好了,工人文化宫那边打群架,哎哟,血海一片哪,听说伤了好几个…没伤的也全被派出所逮走了。”

“走,看看去。”眼镜等人立刻起哄起来,这些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看什么看,这不还有女同学吗,走了,回去了。”平晓北的魄力出来了。

“看不了喽,工人文化宫那边都叫人圈起来。”有人道。

众人这才意兴阑珊的回家。

送虞小虎进了家门,王超还跟叶梧桐和邓倩倩道了声“再见”。邓倩倩不知是“嗯”还是“哼”的应了声,叶梧桐笑着摆了摆手。

平局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平晓北便跟王超一路离开。

“小舅呢?”叶梧桐问姥姥。

“还不是他那帮哥儿们,也不知什么事情,刚才来人急匆匆的叫他走了。”姥姥边扫着地边抱怨着。

姥姥现在对小舅是满肚子意见,她天天琢磨着给小舅介绍对象,嘿,小舅就是不理会,气得姥姥说小舅就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你也是的,一天疯玩,也不晓得帮我劝劝你小舅…”姥姥的炮火又冲着叶梧桐来了。

姥姥这牢骚*一出来,叶梧桐都顶不了,得,赶紧往后院撤。

母亲那里那一摊子事哟,麻烦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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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夜未央

秋夜的月高挂天空,散着幽幽清冷的光芒,只是透过梧桐树稍洒在梧桐大院的月光却有些影影绰绰,显得别样柔和。

叶梧桐进了后院,一眼就看到母亲正在水池边洗头,随风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一边屋子的门半虚掩着,透出淡淡的灯光。然后一阵轻轻浅浅的歌声是屋里传出来,因着周围人家电视的声音,那轻浅的歌声便听不太清。

一院子,虽然各种声音夹杂着,但在这月光和梧桐树的衬托之下却显得一种温馨的静怡。

这样的氛围在后来的高楼大厦再难重现。当然了,那时自有另一番风味。

母亲这会儿正一手将水壶提的高高,要冲头发。

“妈,我帮你冲头发。”叶梧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先打开壶,水壶的水用掉一半了,试了试温度正好,便将水壶提高,然后一股温热的水便人壶嘴里流淌了出来,浇在母亲的头上,那水便顺着头发四溢开来…

“到哪里玩去了?”母亲边揉着头发边含糊不清的问。

“滨河公园那边,大排档,吃了田螺。”叶梧桐笑嘻嘻的声音。

“哎哟,我闺女这小日子倒是舒坦。”母亲打趣着。

“妈,我今天碰着虞东南了,他现在在开拖拉机,从乡下到城里运客呢。”

“那孩子不容易啊!不过啊,这样也好,也算是正经的过日子了。今天你黑皮叔那录像厅里打群架了,伤了十几个,派出所又铐了十几个。打架的一边正是当初虞东南混在一起整日打架的那此小子,若是东南还像以前那样,那不管是伤了还是被抓了,都是事儿。”母亲叹了口气。

叶梧桐想起之前听到的工人文化宫出事的消息,这会儿母亲一说,才知道原来工人文化宫那事儿就是发生在黑皮叔的录像厅。

“那黑皮叔岂不倒霉了?”叶梧桐说着,想起小舅被人叫走。估计为的就是黑皮叔这事儿。

叶梧桐想着。母亲的话又似乎勾连起了一些陈年记忆。似乎前世,好象听大院里人说起过虞东南这事儿,只是毕竟年代久远。实在是想不太清了。

“怎么不倒霉,这回啊,你黑皮叔这录像厅怕是开不了了。”母亲说着,一手在发底点了点:“这儿再冲一点。”

何止开不了。说不定还要罚一笔款,遇上这种事情,甭管有理没理。总是要付连带责任的。何况录像厅里有些事情解释不清,前世黑皮叔也是起起落落的。

“嗯,还有点泡沫。”叶梧桐道,又冲着那发底再冲了热水。

“还好。你蒋叔叔虽然腿残了,但弄了一个租书摊,现在生意还不错。最主要的是啊,他算是彻底把个酒给戒了。以后啊能有好日子。”母亲捏着头发挤着水,话题又回到了虞东南家,却是有些感触的道。

叶梧桐想起前世,蒋学峰醉酒落水而亡,母亲还去祭奠他。当时母亲说过一句话,两人没有谁误谁的,只是脚不配鞋,鞋不合脚。

母亲这时站直了腰,甩了甩头发。

叶梧桐连忙拿着干毛巾帮母亲擦头发又问:“妈,我拿电吹风给你吹干吧。”

“别吹,你爸说过,那样容易伤发。再说了,一会儿半干不干的时候,妈拿卷发卷卷着,明天起来,就是自然的烫发了。”

母亲还是臭美的很。只是听母亲这么自自然然的说着父亲,叶梧桐就有一种父亲一直在身边的感觉。

“桐桐回来啦。”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屋里爷爷的声音传来。

“嗯,回来了。”叶梧桐应声,推开虚掩着的门,奶奶本来在门边的沙发上打着盹,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

“奶奶,要睡觉了。”叶梧桐弯着腰跟奶奶说话。

“哦哦,你今天还没练功。”奶奶道。

一边爷爷轻笑:“你奶奶就记着你这个呢。”

“奶奶你回屋里睡吧,我一会儿就练,保证不偷懒。”

“哦哦。”奶奶又应声,还是打着盹,爷爷站起身来:“我去铺床去。”

爷爷起了身,奶奶的眼睛睁大了,嘴角翘了起来,看着爷爷进了屋后,奶奶拿过一边的拐杖,叶梧桐连忙扶着她站了起来,奶奶颠着脚步跑到边上小房间里然后提着鸟笼出来:“桐桐啊,藏柴棚里去,让你爷爷明天一早找不到,省得他一早就侍候这鸟儿。

叶梧桐提着鸟笼乐了,敢情着奶奶在吃鸟儿的醋。想着,叶梧桐的目光落在门口鱼缸上。

“鱼儿不要动,那鱼儿每晚在我的梦里,游的可欢快了。”奶奶说。

奶奶唉,你是糊涂中却见真性情。

屋里的灯熄了,爷爷奶奶睡了,老人家睡觉要早些。

母亲坐在院中让风吹着湿漉漉的头发。

叶梧桐顺手将鸟笼挂在走廊的,搬了把小椅子在母亲身边坐下。

“妈,你今天怎么过来?”叶梧桐问,母亲大多数时候都在滨河市场。

“想闺女了呗。”母亲转过身抱了抱叶梧桐放开,叶梧桐闻着母亲的发香,最是温馨的叶道,又听母亲说:跟你姑姑谈点事情呢。

“是不是收菜的问题?”

“哎哟,我这闺女这消息,你咋知道啊?”

“虞东南跟我说的。”本来之前叶梧桐提到虞东南就是想说这事的,结果一岔岔到黑皮叔和蒋叔叔的身上,话题就打住了。

“没事,大不了我再提一下价格,你小姑跟我说了,明年各种价格就要放开了,到时也得涨价。”母亲神色有些疲惫,又补了句:“再大不了,我到邻省去收货去。”

梅市地处三省交界,这大青山可不是止梅市这边有,邻近两省也有,那山珍干菜也不少,只不过那样一来成本可就大了。

对于明年的涨价,叶梧桐记忆深刻,八八年价格双轨制,这是由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的一个标志,不过这一年造成物品哄抢,银行储蓄所更出现了挤兑风潮,着实闹腾一阵才消停。

“话是这么说,但事儿不能这么做。”叶梧桐嘟喃。

“那闺女你说怎么做?”母女俩倒是有商有量的。

叶梧桐低低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鬼丫头…”听完,母亲用手指点着叶梧桐的额头,却又有一种“我女儿能的…”那种自豪感。

母亲睡了,叶梧桐换了戏服站在院子里,早上练嗓子,夜里其它基本功,这样不吵人。今夜,叶梧桐练的是水袖功,那水袖在夜月下飞舞…

梅兰梅兰我爱你…

最近,梧桐里路口不远开了一家歌舞厅,那音乐时常飘荡过来。

走廊上的鸟儿这时又叽叽咕咕的小叙了起来。

夜未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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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王解放

上桃村,半夜里,王解放披着衣服敲开了村里三叔公的家门。

三叔公家的老二王树友开的门,王树友跟王解放小时候一起读过书,两人算是走的比较近的兄弟了:“解放,这半夜里是出了什么事了?”

任谁半夜里被叫门,总是有些惊疑的。

“心里有些事儿,睡不着,唠嗑唠嗑。”王解放说着,就跟着王树友进了屋。

三叔公也披衣起床,一边三叔婆忙泡着茶水。

“树友啊,你去吧二哥,老五,老七,花全,民友,根农他们几个都给我请来。”王解放又冲着王树友道。

“解放?心里是什么事儿啊?”三叔公问。这阵仗不小啊。

“三叔公啊,等人来了再说吧。”王解放闷头抽着烟,自亡妻瘫在床上,他就没抽过烟,抽不起啊,连乡下的土烟都不舍得抽一口,到后来就没有烟瘾了,可未曾想,就这短短几日,他却又抽了起来,实在是这短短几日,胸中憋闷不已。

三叔公也默默的喝着茶。

去请的人渐渐的都来了。

“解放,什么事儿?”几个都面面厮觑的问着。

“来,树友家没那边多凳子,大家或站或坐,随意啊。”王解放挥了挥手。

老二,老五,民友坐了下来,其它几个门边依着,墙边靠着,都是本姓兄弟,随意的很。

“三叔公啊,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你了,不过吧有些事情心里不敞亮,您是村里辈份最高的。一些事还得您来评判。”王解放说着,拿起桌上的搪瓷缸灌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以前吧,咱们穷的是叮当响,可那时候咱们的腰杆一个个挺的硬气,那是因为咱们虽然穷,但心里活的敞亮。做人有情有义。三叔公,是不是这理儿?”

“是这理儿。”三叔公回道。

“现在吧,日子是好过一些了。可我觉得这心里不敞亮了…当年蔬菜大棚出事,那情形三叔公和大家都还记得不?”

“记得,咋不记得,树友是跟着你干的。结果几棚的菜全是那样的,树友媳妇儿急的要上吊了…”三叔公抽着旱烟回道。

“是啊。所以才有了跟蔬菜公司那一次白菜事件,说实话当初卖那样的菜给蔬菜公司,我心里就是有愧的,但那时候是没法子。菜若是不卖掉,得有许多人上吊啊,我是拼着坐牢去干这件事的。结果。也确实差点就坐牢了,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后来人家江寄红给出了好主意,孙技术员从天而降,为咱们解决了技术问题,这是再生之恩哪…”

说到江寄红,一边的王树友和叫来的那些人那脸色就有些悻悻了,心里大体知道说的什么事了。

“这事儿咱们都记着呢…”王树友在一边闷声闷气的道。

“记得?你们真的记得?”王解放突然猛的拍了桌:“真要记得那你告诉我之前说好的干菜归江寄红收的,现在人来收菜了,你们一个个把干菜握在手上是个什么意思?”

王解放说着,猛吸了口气:“你们知道孙技术员是谁请来的吗?是江寄红的爱人叶白桦,叶白桦跟孙技术员是同学啊,要不然,你们以为孙技术一个省里的同志怎么会突然跑咱们这旮旯,这是年初时孙技术员来时我才知道,他那时候是来参加叶白桦的葬礼的,这份恩情咱们还没还呢,只怕今生都还不了,可你们呢?为着几个钱背信弃义啊…说好归江寄红收的菜,现在人家拿到合同,你们却坐地起价了,摸摸良心,以后你们还能抬起头来做人吗?”

“树友,你说说。”三叔公怒瞪着眼睛。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爸,解放,我们也不想的,我们也不是为那几个钱,就是别的村来打招呼的…再说我们真不知道孙技术员是江寄红的爱人请来的啊…”

“狗屁…”三叔公抄起桌上的烟灰缸朝着王树友身上砸了下去:“别的村来打招呼你们就能背信弃义了?再说了孙技术员是谁请来的不说,咱们男子汉一口吐沫一个钉,之前说好的事情,能说悔就悔?”

屋里一时静极了,老五开口了:“这事儿咱们做的缺心眼…没别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家里,把家里的干菜归拢归拢,明天,就请江寄红来收。”

“还请什么请啊,一会儿我让队里准备好车,跟着送蔬菜的一起给人家江寄红送去。”王解放道。

“好,那我们就去准备。”老五等人急匆匆的去做这事去了。

“解放啊,别太往心里去,咱们这边十几家村子都是同进同出的,他们一开始也是这顾虑,才做了这缺心眼的事儿。”

“三叔公,我知道,我没怪他们,但万事咱们得讲个心里敞亮啊。”王解放道。

“是这理儿。”三叔公点头。

“那我去忙去了。”王解放冲三叔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