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邪

小河沟是天妃村的浇田的水沟,一头连着水库,一头流进南城小湖,最深的地方只有三米来深,如今水位下降,也就一米来深,有的地方都能看到淤泥地了,别看河道窄,但里面的鱼虾真心不少,是村里孩子的娱乐天堂。

小龙虾最爱吃青蛙肉,夏沅让顾元琛去捉青蛙给她剥青蛙肉,顾元琛则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条剥了胆去了皮的长蛇,拴在自制的小钓竿上,说蛇肉也能钓龙虾,夏沅原是不信的,待顾元琛拎起钓竿,就见那条长蛇上趴满了龙虾,大大小小的足有十几只之多,比用青蛙腿那是带劲多了。

遂两人一人一根长蛇,从天妃村山脚处,一路钓到水库,水浅的地方就下水去抓,遇到螺蛳也会摸上来,爆炒田螺和麻辣小龙虾都是夏沅的菜,等二伯母找来时,两人已经钓满了一大桶龙虾,并着半大桶螺蛳,想回去了。

“二嬢,你怎么来了?”

“沅儿,你给瓜娃子的那个小葫芦是不是…”柳秀红走过去,压低声音问道,“有辟邪驱邪的作用?”

“嗯,我那天见瓜娃子眉心隐有晦色,”

柳秀红一惊,“瓜娃子也中邪了?”

“不是中邪,只是沾染了些阴煞之气,带上几日那葫芦便会散去,”

“若是不带会怎样?”

若是大人染上阴煞之气,强壮点的晒上几日阳光也就散去了,体弱身小者抵不住煞气的侵蚀,自然是要得病的,“瓜娃子身上的煞气已经被清除了,他已经没事了,”

“不是他,是别人,瓜娃子几日前曾跟几个孩子去了荒宅,回来后也不敢跟家里人说,现在几个孩子都得了重病,医院查不出原因,就见孩子越来越瘦,栓子奶奶请了神婆,说是中邪了,这才知道他们去了荒宅,六个孩子里,除了瓜娃子,其他人都起不了身,神婆说瓜娃子身上的煞气已经被高人解了,她功力不足,若是早发现还能驱除,现在却是煞气入了五脏六腑,她无能为力,若要救那几个孩子,还需请高人试试,”遂那些家长都求到了家里来。

柳秀红倒不认为夏沅有这个能力,但她外公应该能,几年下来,夏沅外公在夏家和柳家人的心里等同世外高人,无所不能的世外高人,“沅儿,你能联系到你外公么?”

夏沅刚想说联系不到,却被顾元琛抢了话,“我来试试,”

只见他快速地打出一串让人眼花缭乱的手诀,“师傅说让我和沅儿先去看看,如若我们解决不了,他自然会来,”

“好好,”

柳秀红被他那一串法诀给镇住了,三人先将龙虾和螺蛳送回了家,然后去柳家见那几个孩子的家长,一番介绍后,一个孩子的母亲率先冲过来,很是急切地拉着夏沅的手,“孩子,那个葫芦还有没,我要买,多少钱都行,”

“听二嬢讲述,你家孩子却是煞气入了心肺,现在佩戴葫芦,效果却是太慢,要先做法驱除煞气才行,”

几家亲人早已六神无主,本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来着,也不管这法子是不是太伪科学了,虽觉得两孩子太小,不似神婆那种巫医,却也同意了。

五个孩子都被转到了市医院,好在那五家人家都是开了车来的,挤挤倒也能坐下,C市这几年发展不错,首先路修的不错,从秀水到市区比之前节省了一多半的时间,再加上现在私家车还少,一路畅通,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医院,没怎么受到阻拦就见了五个孩子,几个孩子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严重,身上缠绕着浓郁的黑气,已见死气。

这黑气自然是肉眼难见的,而肉眼可见的是,这五个孩子都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了,皮肤泛黑黄,只显的偌大的脑袋十分诡异和恐怖,夏沅看了一眼顾元琛,她天眼之前被美娘给封住了,筑基之后才打开的,因此也能看到一些鬼鬼祟祟的东西。

怕是再晚来几天,这几个孩子就成了鬼娃,取出一粒培元丹,化了水给五个孩子分别服下,“你们是谁,给他们喝了什么?”一个中年男子冲进来喊道,被守在一旁的夏鹤宁一把拉住隔出门外,关上了病房的门。

“鹤宁,你可是当过警察的,怎么跟个妇人似的,也相信这些鬼神缪谈,还有李薇,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怎也跟那些无知妇人一样搞这些封建迷信,”

“你倒是相信科学,相信医生,可他们不是无能为力么?反正这样了,试试又何妨?”夏鹤宁对自己闺女那是百分之百的有信心,况商婉神识也跟他保证了,只是冲了煞气,沅儿能搞定。

“赵天明,孩子都这样了,我管你什么有神还是无神,哪怕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你给我起开,”

“爸妈,你们都是老D员了,也由着他们胡闹吗?”

“鹤宁啊,就没有法子联系到道长么?只要道长愿意出手救孩子,让我们干什么都成,”

“坤叔,你别急,人是联系到了,但他一时半会地过不来,但是可以通过秘术远程指点沅儿跟琛子,两人被他带在身边教授多年,也不是白呆的,且等等吧,”

赵坤也是南下干部,同夏淮是多年老友,夏家这几年慢慢透出夏沅外公是世外高人的事,那是夏家和夏沅的依仗。

对外说的是,夏沅外公是方外修行中人。

旁的不说,单那药酒的效果,赵坤是知道的,几瓶下去,不仅早年留下的隐疾都好了,身体也比一般老头硬朗,官场中混了多年的老人,自然知道这药酒真正的价值,辛苦奋斗了一辈子的老人,老了老了,落了一身的病,谁不想有个健康不遭罪的身体?

有钱难买好身体,即使夏家如今只有长子在部队打拼,也没人敢将夏家当没落家族欺辱,倒是有人想要这个药方来着,可你也有那个本事去深山里采药,代价太大了。

聪明人不会干杀鸡取卵的傻事。

唉,想多了,“等,等吧!”

病房里,夏沅将木灵气输入五个孩子的体内,护住心脉的同时将体内的煞气逼出体内,煞气好驱除,只是驱除煞气的同时也会因煞气横冲毁损心脉,其结果便是煞气除了,孩子也死了,遂一般巫医不敢接这活,夏沅却不怕的,她的木灵气可以治疗病变和坏死的细胞,让他们重焕生机,因这几个孩子还小,这修复和驱除的过程要小心再小心,人体结构委实复杂,一个不小心就会二次受伤,饶是她已经筑基,五个孩子也用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将煞气完全逼出体内,好在只是染煞,不是撞客,否则还要麻烦些!

顾元琛随即打出炙阳化煞符驱散房间里的阴煞之气,煞气散去后,剩下的就是调养身体了,阻止了夏沅再喂一次培元丹的动作,“莫要太高调了,”

两人出去时,天已经黑了,几家大人等的心力交瘁,病房门一打开,都蜂拥过来,“怎么样?”

夏沅一脸虚态地被顾元琛搂在怀中,“养着吧,”

这是好了?

在夏沅让开一条道后,都挤入病房中,煞气他们是看不到的,但孩子脸上明显有了精神,之前蜡黄的小脸上已经有了血色,“妈妈,我饿,”最小的赵奕欢说。

自从住院后,几个孩子根本不知道饿,吃进去的东西也都吐了出去,这段时间一直靠吊营养水撑着的。

“好好好,妈妈这就去给你们买,”

有道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反之,没报啥希望,却给治好了,李微喜极而泣,她之前还有个女儿,溺水身亡后,过了好几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失去一个孩子的母亲,对于小儿子的感情那是可想而知,怕是这个儿子要是没了,她也就活不了,又怕吓着孩子,捂着嘴出了病房才敢哭出声来,那叫一个声嘶力竭泪如雨下。

追出来的赵天明也是心酸的很,他那秘书倒是个精乖的,悄悄地将吃食买了来,足够五个小病号吃的饭,一眨不眨地看着儿子喝下两碗粥,李微夫妻的心定了下来,赵奶奶看见小孙子有了食欲,直呼阿弥陀佛,赵爷爷放下心来,便跟夏鹤宁攀谈了几句,着重对夏沅和顾元琛感谢了一番,对于爷爷的老友,夏沅还是很大方的,拿了五个护身灵符给他,“他们才被煞气入体,正是最虚弱最容易招脏东西的时候,这医院不是养身之所,早点离了才是,”

赵爷爷二话不说,立马将儿子叫过来,让他去办出院手续。

“这…欢欢病情刚稳定下来,总要观察几日吧!”

“观察个屁,赶紧去办出院手续,沅儿,欢欢回去养病,有没有需要注意的,要不要开点补药吃吃,”

小孙孙都瘦成皮包骨头了,得养多久才能养出肉!

“药补不如食补,找个中医开个食补的方子吧!”她现在是三阶药师,能炼药,自然也能对症下药,但她年龄在这,就算她开了方子,人家也不一定信。

不过,到底还是拿出一瓶养气丸,“这是我外公炼制的养气丸,每人三粒,每次三分之一化水服下,三天一次,”

“好,”赵爷爷接过药瓶,“丫头,这情爷爷承了,回头你弟弟好了,我让他去给你这个小姐姐磕头,”

“坤叔,使不得,沅儿还小,哪里受得起这个大礼,”

“欢欢也不是大人,弟弟给姐姐磕个头,也不算大礼,”

又客气了几句,那边出院手续已经办好,“走吧,一会吃完饭,我让家里保姆帮你们把房子收拾一下,”

夏家在C市干休所也是有房子的,跟赵家还在同一栋楼里,时常地,夏家二老也会来C市住上几天,只是天色太晚,大家都累了一天,懒得折腾,“算了,别麻烦了,我们今晚就住宾馆了,我们家沅儿长这么大还没住过宾馆呢?”

夏沅也知道老爸这是拿她做借口,怕赵爷爷为孙子担心之余还要操心他们,“是啊,我还没住过宾馆呢?”

赵爷爷笑,“守着那么好的度假山庄,还稀罕住宾馆?”

却也没强求,实在是小孙子的事将他们一家折腾坏了,他儿女好几个,孙子孙女也一大把,但赵奕欢却是他退休后才出生的,占据着他退休生涯的大半时间,比几个大孙儿都要疼宠,因为这事,也是操碎了心,一度拉紧的精神一下子放下来,就觉得累的很,实在没精神跟他们客气,好在是熟人,以后有的是相处的时间。

一干人在酒楼吃过饭后,然后回家的回家,住宾馆的住宾馆,两人一间的标准间,夏沅和二伯母一间,夏鹤宁和顾元琛一间,没有顾元琛的睡前骚扰,夏沅一觉睡到大天亮,今个是她第一次长时间地群治疗,精神和元气都耗费了不少,便是吃了回灵的丹药,也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次日起来,四人也没急着回去,好容易来一趟C市,夏鹤宁打算带三人好好逛逛,主要是沅儿,要买的东西多着呢?

吃了早饭,直接打车去了友谊商店,95年的C市,大型商场还没有几个,这友谊商店也是老品牌了,83年初建,如今已是稳稳地屹立了12年,主要经营百货、副食、服装、针棉、家电、音像、文化等上万种中高档商品,是C市最大的国营商店,里面售卖的都是从西方进口的物品,早几年这里只接受外汇兑换券为货币,也不许华夏人进入,改革开放后,这儿已经对所有人开放,只要有钱就能在里面买到你想要的东西,只是价格依然昂贵。

逛商场

逛了没一会,就在卖珠宝的柜台前‘偶遇’到了二伯父和大姑,“二哥,大姐,你们怎么在这,”

“娘听说坤叔家的欢欢进了医院,让我跟来瞧瞧,我到医院时,人医生说,欢欢已经出院了,来的太急,我什么都没带,这不,叫上大妹来帮我买点东西瞧人,”

这话说的有点急,怎么都透着股遮掩的味,“二伯,探望病人送玉镯,您可真是大手笔,”

夏嵩山略显窘促地看向自家媳妇,“不是送他们的,”

一看他这作态,旁人哪有不知的理,夏鹤宁怕了自家闺女的童言无忌,“你们看吧,我带沅儿去那边看头花,”

“既然二嫂在,你们夫妻自个拿主意吧,我去看看有没有适合我带的首饰,”

四人一走,夏嵩山松了口气,“秀秀,这个玉镯子我挑了好久,你过来试试,看喜欢不?”语气很是讨好。

柳秀红心里酸的紧,“你这是干啥,”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想送你一件生日礼物,就算以后我们…我也想给你留个念想,”

柳秀红看向他两鬓的白发,不过一夜,他又老了几岁,现在他两站在一起,真像父女了,心里很是不落忍,叹道,“你要买便买吧,”

走到柜台边,将夏嵩山挑好还未付账的玉镯试戴了下,她皮肤白皙,带上这款满绿的玉镯,显的手指纤细柔润,指甲上被夏沅昨晚上摁着涂了粉色指甲油,这颜色有装嫩的嫌疑,但她手小,再加上在夏沅的影响下,深觉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所以保养的还算精细,白白润润的,水葱似的好看,连站柜台的售货员都夸赞不已,“妹子这双手长的可真好看,一看就是一双富贵手,以后是要当贵太太的命,”

“我这手哪里算的上好看,我侄女那双手才叫好看呢?细嫩的,一点骨节和褶纹都看不见,就跟拿奶糕子雕出来的一般,我这手跟她一比也就勉强能看,”

这售货员也是见过夏沅的,“若是刚刚那女孩,我是信的,我也是这儿的老员工了,老外都没少见(外国女孩好看的不少,但现在的国人还是更欣赏本国的美),还真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闺女,你们那是咋养的,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她妈肯定也是个大美人吧,”

“还真让你猜对了,我这侄女随了她妈,长的不说十分像吧,七八分总归有的,”那才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就是红颜薄命,这话却是岔了过去,扫了眼玉镯上的价格,一千八百多,小两千块,她是想让夏嵩山出血,但这血也不是旁人家的,“这镯子能便宜点不?”

“咱们这里不讲价的,你若嫌贵,还有便宜的,几百块钱的都有,”

“秀秀,就买这个,这个好看,”

衬着一双手,恨不能咬上一口,生怕柳秀红摘下来,忙摁住她的手,对售货员说,“就要这个,你开票吧,我去付钱,”

“你钱带够了吗?”

“够的,够的,你要不要再搭点别的,耳坠、项链要不要,”

“不要了,就这个了,你快去付钱吧,别让沅儿他们等急了,还要去买别的东西呢?”

夏嵩山拿着票子一离开柜台,售货员就凑过来说道,“妹子,姐看你也是个爽利人,才跟你说这话的,钱抓在自己手上才是真的,你何苦替他省这个钱,省了还不是便宜前头那位生的孩子,趁着他现在哄着你,宠着你,能捞就捞吧,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自己的孩子着想,就算现在没有,早晚也是要生的,他要买,你就让他买呗,这玉石可是升值的,一次买上一套,存个十来年,全当给自己孩子攒老婆本或嫁妆了,要不等你孩子大了,他也老了,到时候苦的还不是你们母子,”

“…”

柳秀红有点懵,“你啥意思,”

售货员贴过来,一副三八兮兮地说,“我知道你们是老夫少妻,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每次来我们这儿的少妻都要买上一堆的玉石和金银首饰,”

眨巴眼,一副你懂得!

柳秀红哭笑不得,“他真是我老公,”

“我知道,没说你不是,他前头那位是离了,还是…呃,没了,有几个孩子,都多大了,现在是上学还是做工,都成家了没…”

“姑娘,你可真逗,我两是原配搭子,”

“啊,他这么大才结婚,之前都干啥了,瞧着还行吧,高高大大的,怎么也不至于拖成老光棍吧,”

柳秀红明白了,趴在柜台上笑的要死,因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笑出声,咬着胳膊笑的肚子疼。

付完帐回来的夏嵩山就见自己媳妇趴在柜台上,肩膀一怂一怂的,脑补的以为,她看到自己给她买的玉镯,又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从未给她过过生日,一时间悲上心头,忍不住就痛哭出声。

心里又急又疼,跑过去将她搂在怀中,“秀秀,你别这样,你要是心里难受,就打我几下,是我混账,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你怨我怪我恨我都好,千万别伤了自己,”

柳秀红抬头,眼里的笑意还未淡去,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像清泉一般,眼里藏着溺死人的深渊,他心神一荡,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位妹儿说咱两是二婚,我是你的继妻二房呢?你说我是大房还是二房?”脸上带着笑,露出闪闪白牙。

“什么大房、二房,你是我媳妇,拜了天地的媳妇,”语气虽说有些苦涩,但眼神坚定,“一辈子的媳妇,”

柳秀红推开他,倚靠在柜台上,“妹儿,我有两个儿子,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我两真是领了结婚证的原配搭子,”

“骗人吧,儿子都上大学了,你才多大啊,”心说,你管谁叫妹儿呢?骂人呢吧!

柳秀红娇声笑道,“我多大啊,明天是我42岁的生日,要不然谁有钱烧的买这种不当吃不当穿的镯子,”

“丫,你都42岁了,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这是怎么保养的,”

她喊了人家半天的妹子,结果人家比她还大上七八岁!

再显嫩也不能嫩成这样,跟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似的。

怎么保养的?柳秀红笑,“我侄女有句话说得好,叫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咱们今个认识一场也算是缘分,这个送你,”她从挎包中掏出一套护肤品,她因经常出差,这护肤品和化妆品都是随身携带的,玫瑰香皂一块,香脂膏一瓶,都是小包装,可以用三个月的量!

又给了她一张名片,“用的好可以打电话给我订购,我们这护肤品是限量销售,只有熟人介绍才能买得到,不对外售卖,”

这护肤品效果这么好,身边女性朋友自然要问的,少不了要拿些做人情,一带二,二带三的,这三无产品的护肤品倒是在贵圈里火了起来,价格一路飚高,比那些国际大品牌的化妆品都翻了几翻,有价无市啊!

前几日将这现象给夏沅说了,夏沅是不可能批量售卖的,她自己没时间做,将方子给别人,别人也做不出来这效果,遂决定每一季度出一千份护肤品,当限量版售卖。

量少,但价高!

能在友谊商店一呆就是十多年售货员,总有她过人的本事,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包好玉镯手,两人继续往前逛,因要去瞧人,便买了些糕点和水果以及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零嘴,又给夏泽、夏淙、夏沅、夏沣、柳林一人买了一套运动服和一双运动鞋,价格自然不便宜,运动鞋加运动服,一套好几百块钱,五套就是大两千块,又给夏阮阮买了两套公主裙和小皮鞋,加起来也要四百多,几个孩子都想到了,倒是不偏不倚。

又给二老买了衣服和鞋子,也是不便宜,每个人都想到了,钱也付的爽快,哪有方才买玉镯的不舍和歪缠,夏嵩山心里堵的慌,“这皮鞋不错,你试试吧,”

夏嵩山看了眼鞋子的价格,四百五十八,比儿子的运动鞋还贵,喜上心头,媳妇果然还是在意他的。

就听她说,“礼尚往来,你送我一个镯子,我回赠你一双鞋,”

“…”被噎了一下,略显躁怒地说,“我不要,这鞋子这么贵,我穿不起,你若觉得不买点什么心里不得劲,就随便挑个十几几十块钱的买给我吧,我一下田下地的,也穿不了这么好的,”

“你一在京都上班的爷们,穿个十几几十块钱的鞋子,你丢谁脸呢?什么穿不起,你还少穿咋地,合着我以前给你买的,都被你当地摊货穿了,”

夏嵩山想到之前她也没少给自己买衣服和鞋子,穿的舒服不说,还特别合身,不落俗,遂有些闷声闷气地问,“你先前给我买的衣裳和鞋子都这么贵么?”

“贵不贵的,你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么?别说你们这些文化人连商场货和大路货都分不清?”柳秀红清谈谈地冷嘲道。

“…”他是不分,缪娟分不分的,他不知道,但她从来没说。

话说,他放在缪娟那的换洗衣裳经常被她拿去给三个弟弟穿,而缪娟给他买的衣裳和鞋子就是不如秀秀给置办的穿的体面和舒服,只是,他一跟泥土打交道的学者也不在意那些,穿几百块钱的鞋子下地干活,这得多糟践鞋子啊!

“以后还是别给我买这么好的鞋子了,地里脏,费鞋,”

“得,还是我的不是了,我让你下地穿那个了?那是买来给你见客穿的,每次我给你收拾行李的时候都跟你交代过的,合着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挥挥手,“得嘞,我也不跟你废话多说了,等咱两手续一办,你爱穿什么我都管不着,”

夏嵩山很是无措,这是第几次了,气氛刚有点缓和,就又被他搞砸了,“秀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一老爷们穿什么都行,没那么讲究,钱省下来留你们娘儿几个自己买来穿,

“省不省的,我们娘儿几个也没亏待自己,”

“…”

这倒是,他是分不清品牌的好坏,但布料的优差,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几天处下来,他媳妇身上的衣裳就没有便宜货。

版型款式放在京都都是打眼的,他也知道这钱却不是他给的生活费能买得起的,人家能干着呢?

“你把家和孩子照顾的很好,”

“是呢?所以才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养别的女人和孩子,”柳秀红自嘲道,她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忽然觉得没意思,真没意思。

夏嵩山将她拉到墙角避人的地,“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要这样么?”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一阵恍惚,又兀自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我也不想离婚,打破了现在的格局,明天的我又是什么样子,也许还不如这样过的好呢?可继续这么凑合着过下去,我的人生又算什么,一辈子为别人活着,到死的时候,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生命如一潭死水,一想想就了无生趣,”

柳秀红眼中的无助和迷茫刺痛了夏嵩山的心,又听她继续喃声说道,“孩子们都大了,他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徒留我空守着夏太太的名分独自一人地生活在那空荡荡的大房间里,房子越大,我的心就越空,脑子里还要时不时地冒出你们一家四口恩恩爱爱,亲亲昵昵的画面,也许到死,你才能跟你躺在一个棺材里,唔…也许旁边还要躺着一个她,夏嵩山,你告诉我,这样的生活我如何能过的下去,如何?我前半生都在用来爱人,爱父母,爱孩子,爱你,我觉得有点累了,后半生我想找个人来爱我,陪我说说话,聊聊天,人越大,越怕寂寞,越不想一个人呆着,我这点要求过分么?我不求自己老公有多出息,只想他陪在我身边,这过分么?我也知道咱两离婚,会造成很多人的困扰,两家人没有人愿意看到咱两走到那一步,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想着若是我们离婚了,或许大家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算我找不到像爱你这般爱他的人,总能找到爱我疼我的人,我的要求不高,能搭伙过完下半辈子就行,不用像现在这般,一日日地数着日子过,嵩山,我很累,心累,身累,你说我该怎么办?”

柳秀红闭上眼睛,这都是她的心里话,她理智地觉得自己不能离婚,可晚上躺在床上时,看着空落落的屋顶,她也会设想一下离婚后的日子,或许生活质量会下降,但心会比现在安宁,就算挖空心思将夏嵩山争了过来又如何,他耳根软,心软,只要缪娟的孩子还在,这事就没有完的一天,她要时刻担心着自己男人被别的女人抢走。

纠纠缠缠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秀秀,我认认真真地想过了,以前是我的错,以后我会改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机会?这次又要几年?三年五年,还是等你闺女长大,嫁人,嵩山,别自欺欺人了,你的性子我了解,你连我这个不怎么爱的妻子都放不下,那边可是你打心眼里认同的妻儿,你会放弃她们?不,你不会的,你放不下,就算现在放下了,以后也会捡起来,然后你会比现在放开我一般痛苦百倍千倍,何苦来着,”

“不,不是这样的,”

夏嵩山想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可是缪娟,他爱缪娟也是事实,他割舍不了女儿也是事实,“半年,你给我半年的时间,半年后我要是还没处理好,再说离婚的事,好么?”

“好啊,我正好也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如果,我是说如何,如何半年后我也有了更好的选择,我希望你放手,这才算公平,”

夏嵩山不想同意,可是不同意,这好容易才缓解的气氛又得陷入僵局,到底还是同意了。

之后两人继续逛商场,到底还是给他买了一双皮鞋,两件短袖的衬衫和搭配的薄款西裤,另外还有一套运动服和运动鞋,让他爬山时候穿。

夏嵩山觉得这衣服真心贵,一件衬衫居然要一百多块钱,要知道他在京都跟缪娟逛街时,买件外套才几十块钱,今个光给他买的衣裳就花了一千五,一会功夫就是大几千块钱下去了,饶是他对钱财不怎么上心,也觉得他媳妇今个太奢侈了,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催促着让她也买上几身衣裳,柳秀红倒也没委屈自己,买了两身高档的衣裙,一件是蓝色绣玉兰花的真丝裙,一件是烟拢色斜襟的旗袍,真丝裙二百六,旗袍五百八,这款式的旗袍他陪缪娟逛商场时也是试过的,缪娟很是喜欢,但因价格太贵,试了半天,还是没舍得买,他自然也不会给买的,花一个月工资去买一件衣裳,他疯了才会买。

可柳秀红穿着旗袍出来时,他却觉得这件旗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太美了,袅娜多姿,静雅怡人中透着几许妩媚娇羞,连来往的客人都驻足观看,“这旗袍可真好看,”

“是穿的人美,穿出了这旗袍的神韵,让旗袍和人相得益彰,换个人就不定有这个效果,”

“是哦,本身旗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更何况这颜色花形又极挑肤色,肤色差一点,都衬不起来,好羡慕她的皮肤哦,怎么可以这么白,这么好,”

“嗯,人靠衣装,而衣装也要靠人衬,有人能将衣服穿活,有人却拉低了衣服的品位,就好比这旗袍挂在那儿挺好看的,怎么穿在身上,就哪哪都觉得不对,像是缺点什么,缺什么呢?衣魂!这衣服被她穿出了衣魂,”

夏嵩山也觉得她这话说的真好,衣魂,不错,就是衣魂,当初缪娟试穿这件旗袍时,他就觉得也就那样,别说五百八,就是一百八他都嫌贵,可秀秀穿上后,他就有种不愧是五百八的旗袍,一眼就让人爱上。

不等售货员问柳秀红要不要,他就直接开口让售货员开票,说完后,就后悔了,这衣服是不是有点太惹眼了,这试穿的功夫,就引来这么多人的观看,这要是穿出去,回头率还不噌噌往上涨,外头可是有男有女的。

可那边售货员已经手脚麻利地开好票了,开玩笑,五百多衣服有几个人能买得起的,柳秀红也是真喜欢这件旗袍,一眼就看上了,可是,“这也太贵了,算了吧,我也不是很喜欢,”

见她眼里透着欢喜,却佯装不喜样,夏嵩山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你没听小妹妹说么,这旗袍被你穿出了衣魂,旁人都没你穿出来好看,你不买,谁买?”

“真好看么?”

“好看,非常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