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玦手心微颤,这是癸辰第一次给她修习功法。

癸辰又道:“该了解的东西也都记得差不多了,自今日起,每日打坐修习内元三个时辰。这朔雷咒乃属雷性,且阴,与你属性尚搭。三个月内修炼至大成。”

癸辰站起来,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三个月之后该领任务了。”

癸辰所说的任务,云玦无暇顾及,她满脑子都是朔雷咒!她终于有了第一本可以修习的功法!她火急火燎地奔回去,一头栽进房子开始修炼。

丁酉便在外面守着,若云玦需要什么便及时送上。

这三月时间一闪而过。

当房门打开的时候,丁酉迈着小碎步疾步走进去,略焦急地看着云玦。两个人相处久了,有时并不需要语言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云玦朝着丁酉笑了笑,她忽得伸出左手,只见白皙纤细的手指逐渐爬上星星点点的雷光,染着雷光的食指轻轻一点。空气似乎出现了一层动荡的波纹。

丁酉欣喜地拍起手来。

云玦却仍旧在笑着,她忽然又用食指临空画了道简单的符。只见不远处半开的两扇门“轰”的一声碎裂开来。

丁酉拍了一半的手僵在那里,盯着门外,显然是被门外的人吓了一大跳。

“宫主召。”板着一张脸的丁申站在门口。

丁申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是跟在癸辰身边的,他经常替癸辰传达意思。明明年纪轻轻,却始终板着张脸。明明会说话,却不比不会说话的丁酉多说几句。

丁申传达了癸辰的意思,转眼间就走了,连一个回复都不等。

云玦转过身来,握着丁酉的手:“你若是喜欢也可以修炼,终归阁就有一些底层的功法可以用的。你若喜欢,这朔雷咒也可拿去学。”

丁酉惊讶地看着云玦,转而摇了摇头。她遮着脸,云玦看不见她眼中的暗淡。

此时云玦心里高兴也没有多在意丁酉,急忙就去找癸辰了。她刚刚踏进大殿,背对着她的癸辰就转过身来,道:“明日出宫,执行你的第一次任务。”

花口脱险

聚妖谷,如钻食人花花心。

这就是云玦的第一场任务。

她拖着两条尾巴小心翼翼地走在森林深处寻找食人花。之前癸辰让她背诵仙界仙草谱图的时候,她就记下了食人花的模样。

食人花是一种统称,指食肉的一类植物。

而云玦今天要找的如钻食人花是食人花中的一种,半人高,叶子碧绿,花朵血红。其花共三瓣,三瓣花瓣的色泽一片比一片深,颜色最深的那一片花瓣微微蜷缩着,内里带着锐利的牙齿。如钻食人花的花心也如鲜血一般红,可入药。

云玦在聚妖谷找寻了近两个时辰,直到日头偏西,终于找到了第一株如钻食人花。这株如钻食人花傍着一棵古树,三片花瓣蜷缩了两片,看来还没有完全成熟。云玦略放了放心,她小心翼翼靠近,在还有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咽喉乃人的命害,于植物来说又何尝不是?

云玦眯着眼,调动元力,全部凝于左手。银色的光芒在她的左臂皮肤表层之下缓缓浮动,并且逐渐下移,全部汇聚在食指之上。

云玦朝着仍浑然不觉的如钻食人花猛地一指,食指之上雷光闪现,只见雷光最强的那一刹那,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冲体而出,直奔如钻食人花而去。如一把利刃插到花茎。那两片蜷缩着的花瓣剧烈颤抖起来,似乎挣扎着舒展开来。

云玦没有给它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是第二道攻击,第三道攻击。

花朵终于离枝。那原本蜷缩着的花瓣终于舒展开来,三片花瓣不停的抖动着,并且喷出白色的汁液。云玦后退了两步,警惕地望着它。

花不离枝。如钻食人花也是如此,将花朵从茎叶上看下来,自然活不成。

云玦警惕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落在地上的血红三朵不停发颤抽搐着。过了大半个时辰,如钻食人花终于不动了。云玦又是一道雷剑射过去,如钻食人花并没有反应,其中一片花瓣甚至被削去了一块。云玦终于放下心来,她警惕走过去,将已经死了的如钻食人花放入特殊的藤木盒中。她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

云玦转身的那一刹那,忽觉不对劲。敏感的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两条尾巴拍了两下,似乎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云玦大感不妙,立刻回头。瞳孔猛地放大!

黑色的藤密密麻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爬过来,眨眼间的工夫就将此处原本的青绿盖上了黑色。云玦急忙后退,却不料黑藤已经缠上了她的尾巴。

云玦狠下心来,朝着尾巴上的黑藤连续甩了两道雷剑,终于使得黑藤退下。不过她的尾巴却也误伤了。云玦顾不得许多,等尾巴上的黑藤退下后,发疯似的后退。

然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的视线里已经全是黑藤了。

云玦咬咬牙,消耗着体内的元力奋力厮杀,将一次次缠过来的黑藤砍得七零八落。可她体内的元力也在逐渐消退着。云玦知道不能这么耗下去,她一边奋力回击,一边查看着地形。此地入眼都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树,一时间连东西南北都分辨得不甚清楚。

斩断身前一根盘过来的黑藤,云玦便觉腰间一凉,她低头一看,一根粗壮的黑藤已经缠在了她的腰上。她急忙伸手去挣脱,却不想这根黑藤带着巨大的力气怎么都挣脱不开。更可怕的是,刚刚挣脱了两三下,又有两根黑藤缠了上来。

云玦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栽去,黑色的藤蔓已经铺天盖地而来,将她腰下全部包裹。她整个人就被黑藤向后拖去。

柔嫩的尾巴拖拽中划了一道道血痕,云玦忍着痛想对策。除了刚开始的震惊,她已经冷静下来,知道这是黑焦的藤,而这黑焦正是食人花中的皇后!此时她不得不庆幸癸辰让她背了一年的书!

黑藤裹着云玦不断向后拖去,然后忽然凌空。云玦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黑焦花已经近在咫尺。

如钻食人花体型在食人花中已经算大的了,可是和黑焦花比起来就显得不起眼了。黑焦花高如古树,树端七片黑色的齿状叶子高高向上,护着当中的黑焦花。黑焦花,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像烧焦了似的,黑乎乎一片窝在一块,并且淌着散发恶臭的黑色臭水。脏兮兮的,实在不能称之为花。不过黑焦花进食的时候又会突然之间绽放,一朵绝美的墨色花犹如黑宝石一般,璀璨夺目。

就像此时。

前一刻还皱巴巴的黑焦花,在黑藤将云玦捧到它面前的时候,忽然之间完全展开,半人大小的花朵绽放开来,并且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气,甚至将原本的恶臭味儿都遮去了不少。

不过此时此刻云玦可没有一点心思去欣赏它的魅力。盯着近在咫尺的黑色花朵,云玦突然伸出左手,将早已酝酿多时的全力一击攻向了黑色的花心!

雷光闪烁,发出细微的噼啪的声响,黑焦花颤抖着,连带着过着云玦的黑藤都跟着一起颤抖!就是在黑藤颤抖的那一瞬间,云玦右手握着一把匕首狠狠地戳向腰间的黑藤!这匕首正是临来时丁酉塞给她的,还多亏了她。

黑藤吃痛送开了些,云玦瞅准机会尾巴一甩一扭,脱离黑藤的钳制,整个人从高处跌了下去。落地的时候,云玦闷哼一声,却根本来不及呼痛,转身就跑。

然而,大怒的黑焦花不停地颤动着,黑色的粘稠汁液源源不断的喷出来。无数的黑藤再一次朝着云玦冲过去。

没有双腿,只靠两条尾巴移动的云玦本就行动得慢,更奈何穿过荆棘林的时候,两条尾巴被刺一扎,狠狠的一疼,不停的抽搐。就是这么一耽搁,黑藤再一次缠了上来,将云玦整个人包裹起来。这一次却是从胸部以下全包裹住了。

云玦望着自己划伤滴血的尾巴,闭了闭眼,如果她还有双腿……

黑焦花的香气越来越浓郁,黑色的粘稠汁液浇了云玦一身。云玦裹在黑藤里的手拼命挣扎,直到整个人被扔进了花心里,她的双手终于恢复了自由,然而太晚了。

花瓣内力的尖齿狠狠咬着她的身体。她的两条尾巴比别的地方更要敏感,此时因为疼痛不停的翻腾,溅起一阵又一阵黑色汁液。

云玦仍不死心,握着匕首的手使出最后的力气朝着黑焦花的牙齿狠狠地刺去!

一声脆响,碎的不是牙齿,却是她手中的匕首。

浓郁的花香熏得云玦睁不开眼睛,在这浓郁的花香里,云玦觉得自己似乎产生了幻觉。后背的刺痛让云玦突然一惊,快要散去的意识再次凝聚。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云玦狠命推着挤过来的牙齿,尖利的牙齿咬得她整条胳膊血肉模糊,可是她就是不松手。因为她知道,一旦松手了,就真的结束了!

好不容易重来的人生就会结束!她不甘心!

“啊——”痛楚袭来,云玦吃痛喊出来,其中有疼痛,也有不甘。

忽然间,一抹淡黄色突然自下发氤氲开来,云玦霎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胀。她低下头便看见悬在腰间的碧玉轻轻摇晃着,不知道为什么云玦似乎看见了玉中沉睡的少年睁开了一双桃花眼。

“啊——”容不得她多想,再一次疼痛袭来,这一次的疼痛却不是来自于黑焦花的啃噬,而是来自她身体的内部。

等到痛苦结束,云玦再次低下头的时候,第三尾已经长了出来。鹅黄色的第三尾。

原本消耗殆尽的元力竟然是霎时充盈起来。

左手动了动,云玦费力地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朔雷咒第九咒。

被古树枝叶遮挡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隐隐有着惊雷在酝酿。“轰隆隆——”当惊雷炸响的时候,云玦眯着的双眼突然一亮,左手小指轻轻一点。惊雷似乎有着指引,直奔黑焦花而来。黑焦花大为慌乱。然而一切都迟了,惊雷劈下来,落在黑焦花上。黑焦花突然发出婴孩的尖利啼哭声!如咒如魇!

紧闭的花瓣挣扎着张开,将其中的云玦甩出去。

云玦狠狠摔倒地上,胸腹一阵澎湃,一大口血吐了出来。她胡乱抹去嘴角的血迹仰头去看,黑焦花还在拼命的挣扎。云玦咬了咬牙,忍着全身的疼痛一点点向后移。她全身都是伤,血肉模糊,尤其是三条尾巴还在汩汩向外淌血,此时一阵阵痉挛,完全使不上力气。她只能像个残废一样一点点向后移动,虽然动作缓慢,却每移动一下都能带着整个身体火辣辣的疼。

被一道惊雷劈中的黑焦花拼命的挣扎着,巨大的疼痛让它快要发疯,连带着无数粗粗细细的黑藤都跟着狂舞。被疼痛折磨的黑焦花转动着硕大的头颅,忽然转过来望着云玦。

云玦一惊。

黑焦花果然发怒一般,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云玦扑了过来!

刚刚的一击已经用光了云玦所有的元力和力气,此时黑焦花再次袭来,一股绝望从云玦心底生出来。

在黑焦花黑色的汁液洒了云玦一脸时,一抹青色的光芒霎时冲破天际。前一刻还无比猖狂的黑焦花在一瞬间枯萎下去。

云玦惊愕地望着这一幕,她僵硬地转过头,轻念:“容拾?”

身世之谜

站在她身后的正是一年未见的容拾。

容拾面无表情,但是背在身后微微发颤的手出卖了他的紧张。他悄悄舒了口气,一步步朝着云玦走去。

容拾站在云玦面前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看着她。两个人一高一低瞪了会儿眼,还是云玦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带着血。

容拾急忙向前一步,将她打横抱起。靠近容拾,云玦有些紧张。从第一次见到容拾的时候,他就是一个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仙人。而现在她这个泥人被他抱着,她竟是生出了不好意思弄脏容拾仙袍的念头。

“我……”云玦刚说了一个字又开始咳嗽起来,内脏一阵阵抽痛。

“别说话,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容拾抱着云玦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目光向前。

云玦忍着痛楚,仰着脖子,顺着容拾的目光向前看去。在很远的地方,不杀抱胸站在那儿。像是站了很久的样子。

云玦的心霎时缩紧了,环在容拾脖子上的手微微颤了颤。容拾微垂眸,他顿了顿继续抱着云玦向前走去。

“少尊。”在距离不杀百米的距离时,容拾停了下来。

不杀却不说话。气氛一时尴尬。

“咳咳……”又一阵疼痛袭来,云玦觉得内脏也跟着抽搐起来,她摇了摇头,勉强保持镇定,在这种情况下,她真担心自己昏过去。

容拾看了一眼怀里的云玦,冷着脸对不杀说:“她受了重伤,不易耽搁。”说着就要走。

不杀却有了动作——抱胸的手放了下来,冷冷的目光盯着容拾怀里的云玦。

这么微小的动作,却让云玦冒出了冷汗。她大口喘了口气,仰着头对容拾轻轻说:“放我下来。”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无奈。

容拾皱了皱眉,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依言松手。他轻轻将云玦放下,担忧地看着她。由始至终,皱着的眉都没有松开。

离了依靠,云玦一个踉跄就要跌倒。一直盯着的容拾及时扶了一把。

云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却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她忍着疼痛拖着尾巴一点点向不杀挪过去,每动一下,尾巴都在疼。她费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挪动了一点点,而所经过的地方却留下了血痕。

又一个趔趄,早就失去了力气的尾巴再也没能支撑着云玦。云玦倒地前的那一刹那,容拾伸手扶住了她。容拾在云玦身侧蹲下,脸色不好看地说:“何必呢?”

何必呢?

云玦急忙垂了眸,忍着氤氲的眼泪不让它落下来。

“想跟他走就跟他走吧。”不杀的声音依旧是冷的,这是这份冷里头带着些讥诮。

云玦一惊,急忙摇头,紧张地说:“我要回去!”

“回去?爬回去?”不杀声音里的讥诮就更浓了几分。

容拾可以抱着她,不杀却不可能。

云玦回头看了一眼,今天才刚刚生出来的第三条鹅黄色尾巴划伤了好大一块,一直流着血。云玦盯着自己的伤口就在想:怎么这么多血呢?怎么没流干呢?

意识一点点散去,云玦终于倒了下去,意识散去的前一刻,视线里是一双黑色的靴子。怎么觉得这双靴子在哪里见过呢?在哪儿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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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她终归体质特殊……”

半醒状态的云玦觉得这远远的声音有点耳熟,她想了想,哦,原来是癸辰。那么,她回到隐宫了?来不及她多想又一次沉沉睡了过去。等到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渴醒的。

“水……水……”云玦睁开眼睛,望着屋顶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掀起被子,想要下床找水。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微微颤抖的手摸上尾巴,没有什么感觉。云玦心就跟着颤了颤,她又使劲儿掐了自己尾巴一下,不疼……

云玦大惊,心也凉了一半!上一世下半身不能动整日蜷缩在角落见不到阳光的情景又一次冲进她的脑海,激得她大口喘着气。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凌乱的脚步由远及近,丁酉推门进来,见云玦整个人坐在床上发抖,急忙迈着小碎步过去,紧紧抓着云玦的手。

云玦空洞的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她反握着丁酉的手,像是找寻依靠一般。

丁酉不能说话,不能劝慰她,只有更加用力的抓紧她的手,像是告诉云玦,她在这儿呢。

“如果……如果我不回来……如果我跟容拾走了,或许他可以帮我!”云玦心里很乱,胡言乱语:“故意的!这是阴谋!是阴谋!”

瞧着云玦这样,丁酉一把将她抱住,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轮椅!我要轮椅!”云玦推开丁酉,大吼:“帮帮我!我要见宫主!”她又是念叨:“不不……我不见宫主,宫主帮不了我,我要找少尊!找少尊!”

丁酉瘦小的肩膀缩了一下,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像下定了决心一样,转身去推轮椅过来,又费力将云玦搀上了轮椅。

“快一点,快一点!”云玦一路上都在催促,她心里焦急,也有太多的话想问少尊。

丁酉急急推着云玦急急忙忙去了少尊不杀的住处,可他并不在那里,问了好几个人,最后才知道他去了宫主癸辰那里。丁酉又推着云玦去了大殿。

大殿敞开着门,丁申站在大殿外面,面无表情像一尊雕像。

“我要见少尊!”云玦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丁申说。

丁申依旧冷着一张脸,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让她进来。”癸辰的声音自大殿传出来。丁申就向后退了一步。

云玦被丁酉推进大殿,一进大殿,云玦的目光就盯在不杀的身上。大殿左侧摆了一张很长的白玉长榻,不杀正躺在上面假寐。而癸辰则在另一侧翻看书册。

癸辰看了丁酉一眼,丁酉立刻害怕的缩了缩肩,弯了弯腰,就出去了。连带大殿门外的丁申也一并走开了。

云玦刚想说话,不杀突然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就让她把要说的话暂时压了回去。

“怎么样?”不杀这话却是对癸辰说的。

癸辰闻言立刻将书册放下,平日喜怒不言语色的脸上带着几分喜悦,他回道:“癸辰在结丹境停留了许久,有着这套功法的助力,一定能早日登上造化境。”

“造化……”不杀念叨了一遍,又指了指案上的鎏金藤木盒,“凝元丹。”

只是这一个名字,就让癸辰再度变了脸色。一旁的云玦也知道这凝元丹是极好的东西,一粒凝元丹包含了丰富的元力,一次性灌入人体内,却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对于想要突破等级的修者来说,真可谓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这东西本就稀少,是需要强者自耗体力凝成。不杀将这个赠给癸辰,的确是重礼。

不杀又说了句:“里面有两粒,另外一粒拿给癸戌。”

“是。”癸辰应下,完全不因为东西被另外一个人分享而有半分不愉。

不杀这才看向云玦,道:“要说什么?”明明是疑问句,却丝毫没有疑问的语气。

云玦舒了口气,看着不杀朗朗道:“《千草集》记载,如钻食人花伴黑焦花而生,但有如钻食人花处,不过百步定有黑焦。”云玦略微歇了口气,“而我的实力在黑焦花面前犹如蝼蚁。也就是说这完全是一场送死。”

少尊不杀平静地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云玦放缓了语气,说:“我曾无意间见过丁酉的模样,还有三百年前的凌枢,以及一年前声称自己正是凌枢的女人。加上我,这就是四个长相相似的人。你将我带到这里来,又教我东西,除了我的长相,我找不到别的原因。”

少尊不杀眯了眯眼。

“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个阴谋,针对容拾的阴谋。”云玦死死盯着不杀,想从他上看出什么破绽。

一道黑影突然闪过,一眨眼的工夫,末血就站在了少尊不杀的身前。

云玦看着他却愣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窜而过,而她又没能抓住。关于末血吗?云玦拼命地去想。想来想去,除了末血是少尊的宝马之外,关于他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刚才的那种熟悉感觉又是怎么回事?熟悉……

末血将一个盒子递给不杀,不杀看都没看一下就摆了摆手。见势,癸辰就替他暂时将东西收了起来。

云玦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不杀觉得好笑,然后他就笑了。

“你想不想要一双腿?”不杀忽然开口,嘴角噙着一抹似有非有的笑意。

云玦惊愕地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