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尊不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想不想?癸巳?”

符人傀儡

“癸巳?”明明很在意双腿,云玦却及时抓住了重点。不杀是在跟她说话,他唤的又是癸巳。那么,她是癸巳?

不杀随意道:“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

云玦紧抿着唇,道:“你总该告诉我,我的任务是什么。”

“听话就够了。”不杀突然冷了脸。他这一冷脸,连癸辰和末血都收了容,谨慎立着。

云玦目光闪烁,轻声道:“当然想要。”

云玦甚至没有看清不杀是什么时候起身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不杀拎起,他的手依旧扣在她的腰间。不杀就这么“掐”着云玦走了出去。十分焦急等在外面的丁酉看见云玦被不杀“搂”着出来一愣,连担心都忘了。不杀就这么带着她一步步往前走,路上遇见很多隐宫的人,尤其是经过操练场的时候。所有人见到不杀都十分紧张,也有人偷偷瞟了云玦几眼。

空旷的宅院出现在视线里,这里正是不杀的居所。云玦被他带进去,却不想他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直到一道黑色的石门前。云玦仔仔细细记着道儿,走到这儿也分外留心了些。其实她也想不通为什么不杀完全不防备她。

厚重的石门打开了,不杀继续带着云玦往里走。越走越深,石壁两侧是硕大的夜明珠照着前路。

不杀直接将云玦拎到一张石床上,然后居高临下打量着云玦。云玦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却也不敢乱动。她总觉得不杀看她的目光就像打量一件器物。

不杀的目光盯着云玦的尾巴上,云玦的三条尾巴这次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新生出来的第三条鹅黄色的尾巴。回来之后经过治疗,伤势已经痊愈了,只是没了知觉。不杀的手抚上云玦的尾巴,上上下下一遍遍抚过,一边若有所思。

云玦尴尬不已,若不是她的尾巴没了知觉,此时一定会忍不住发颤。

不杀又在床边坐下,将云玦拉进怀里,冰冷的手一下下抚过她的背。云玦的背可是有感觉的,她整个后背紧绷着。若不是对方是不杀,云玦简直要以为他是在耍流氓吃豆腐了。

不杀的手一顿,略到意外的语气说:“耍流氓吃豆腐?”

云玦大惊!他怎么会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惊讶我知道你的想法?”不杀又这么来了一句。一股凉意从心底滋生,云玦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不用这么紧张,”不杀松了手,将云玦拉开一些,“我知道这隐宫里面所有人的心思。”

云玦有直觉不杀会告诉她很重要的事,甚至与她的身世有关。

不杀却闭了眼,右手临空一点,一张泛金的符纸便悬浮在半空之中。不杀明明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那符纸上却逐渐出现一些复杂的符文。

云玦死死盯着那张符纸,亲眼看着它上面那些极其复杂的纹路逐渐形成一道人型。

不杀睁开了眼睛,右手食指上浮出一滴血,落在了符纸上。忽然间,金光大绽,甚至刺眼。然后金光一点点散去,那张画着复杂符文的符纸一点点化为灰烬。

然而云玦却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出现的人!

符纸不见了,却凭空出现了一个婴儿!婴儿闭着眼静静地躺在那里,如熟睡了一般,也不知道梦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含着一抹笑。

云玦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不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道:“你是想告诉我整个隐宫的人都是你造出来的符人……或者说傀儡!”

“还有呢?”不杀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云玦觉得有一双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极其荒唐的想法冒了出来,她甚至用沙哑的嗓子将这个荒唐的想法说了出来。

“难道……我也是你造出来的……傀儡?”

不杀笑了,极冷之人笑起来的时候就带着几分诡异。

云玦的整颗心就凉透了,怪不得……怪不得一年前少尊不杀将她带回来,她追问他为什么带回来时,他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当时云玦弄不懂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如今想来,他那句话竟然是……真的不能再真!一股苦涩在云玦心底蔓延开来。她原本怀疑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她很想很想知道自己的变异是因为什么,很想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可真相……

眼泪就这么滚落下来。

云玦听见自己带着哭腔哭问:“我身体的变异也是你故意的?”

不杀沉默了一下,道:“画符的时候画错了一笔。”

云玦双手捂着脸,任眼泪从指缝淌出来。原来……原来自己不仅是个造出来的傀儡,还是个残次品……

未血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抱起地上的婴儿,又走出去。

云玦突然就想起来了,当初落崖后被容拾救起,容拾说她的腿受了伤,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跌落悬崖的时候双腿并没有受伤。而昏迷前的那一刻他隐约记得看见一双黑色的靴子,这靴子的主人就是未血!是他动了手脚!弄伤了她的腿!

云玦质问似地看着不杀,问:“是不是?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你就想把我带回来?”

不杀看她一眼,道:“因为你的长相,正好路过的未血有所怀疑,于是在你身上做了实验,证明你确实是隐宫的人,才回来告诉我。”

一种无力感袭击了云玦,她耷拉着肩,眼中空洞。她曾见过一本书上提起过,有的修者喜好傀儡之术,建造傀儡作为助手、奴仆,更加是作战时是勇士。更有甚者,曾有一名有名的修者建了一支傀儡军,所向披靡。傀儡因主而生,因主而亡。制造傀儡的主人赐予他生命和力量,又可以随时收回他的生命和力量。

只要主人的一个念头,傀儡就可能灰飞烟灭。

无数纷乱的思绪划过云玦的脑海,也无一遗漏地被不杀知晓。不杀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的反应。他做了很多傀儡,有些是为了作为助力,比如癸辰,比如癸戌,比如未血。当然也有很多是他随手捏的,比如面前的这一个。不杀已经不太记得当初是怎么扔下她的了,可能是行走凡间界时候,随手造出的,又因为造的不够好,就随手扔了。当初第一次见到云玦,不杀就知道,她是他造的。

他造的,除了他没有人可以随意欺凌。

再遇子潇

“丁酉,你还在等啊?”

丁酉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两步,让对方过去。

那人摇了摇头,一边走开一边念叨:“隐宫里消失的人还少吗?等个什么劲呢……”

丁酉咬了咬嘴唇,仍旧不发一言的站在月门处。过了这道月门就快到了少尊所在的禁地,那里是不许闲杂人等随意出入的,更不可能允许她站在里面傻等。

云玦已经消失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以后丁酉每天都要来这儿等一会儿。云玦就是去了少尊那里才不见的,丁酉知道她一直没有出来!所以,她就在这儿等下去,等云玦出来。她不愿意相信云玦就这么消失了,虽然隐宫里的人经常消失……

丁酉自小就生活在隐宫里,又因为一道命令必须永远遮着脸。隐宫里的人生活安稳,云玦却像是一颗不小心掉进湖里的石子儿。尤其是她一双眼睛,是隐宫中人不曾有的。见了云玦那双或迷茫或偏执的眼睛,丁酉在才知道隐宫里的人并不是生活安稳,那叫死气。

天边的夕阳一点点隐在高大的围墙外,浅紫色的晚霞映了一大片天空。看来云玦今天还是不会出现,丁酉叹了口气,转身打算离开。她走了两步,突然下意识地转身,就见一道人影远远走来。

丁酉眯着眼睛,双眼中有着些许困惑。直到来人走得近了,她双眼中的困惑逐渐变成了惊讶。面前这个人真的是云玦?丁酉向后退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她。那张脸的确是云玦,可是云玦是不能走的啊!面前这个人分明有一双腿!难道是癸戌?或者……新人?

丁酉吃不准了。

对面的人在看见丁酉的时候也停了下来,叫出她的名字:“丁酉,你在等我?”

丁酉就舒了口气,癸戌是不肖于和自己说话的,新人更不会认识自己,而那声音分明就是云玦。至于她的那双腿,自然是少尊的恩赐。

于是,她点了点头。云玦的脸上难得扯出一丝笑来。

“走吧。”丁申从后面走来,对云玦说。云玦顿了顿跟丁酉解释:“我要出隐宫做一次任务。”

万千思绪涌上丁酉心头,她慢慢地向后退了两步,低着头,送人的模样。

丁申已经向前走了,云玦没有时间跟丁酉多说,就跟了上去。隐宫在山谷之内,地势隐蔽,又有仙家屏障,极难被发现。而隐宫又极大,居于其内的人根本不知道出口。就算领了任务要出宫的人也是要被人领着。而且,隐宫的人,极少可以出宫。出宫做任务也是地位的一种象征。

云玦跟着丁申走了很久,视线里才出现一道参天的石门。石门开启,带起很厚的灰尘。云玦踏了出去,深深吸了口气,一口不属于隐宫之内的空气。

“站住。”云玦刚刚走了两步,就被丁申叫住。她不解地回头望着丁申。

丁申拿出一块黑色的玉,往前一晃,黑色的波纹荡漾了一下。云玦恍然大悟,这里怎么可能没有屏障。刚刚若不是丁申叫住她,说不定她就撞在了屏障上。真是大意了。

“这块玉你拿着,执此玉方可进出隐宫。”丁申将手中的黑玉递给云玦。

云玦接过来,放在掌心,用拇指摩挲着。都说玉是温凉的,可是她手中的这块三角型的黑玉却有着滚烫的温度,有些灼伤手心。云玦却将它握在手心,紧紧攥着,对丁申道了谢,就穿过了屏障。就算有黑玉在手,在经过屏障的时候,云玦还是能够感受到屏障带给她的庞大压力。

真的走出隐宫,云玦尚有一丝不适。她竟然已经在隐宫中生活了一年多,想着不杀交给她的任务,她轻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

“你是不是疯了?”

云玦刚刚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她一愣,就着身后的大树隐藏起了身影。

一男一女出现在视线里,刚刚的声音就是那个女子,她站在男子面前,拦着他的去路,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那凌翔蛇可是剧毒!而且总是多条生活在一起,你去抢它们的东西,是不是不想活了?你嫌命长?”

男子推开她,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你不懂!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男子推开她,就将自己的模样露了出来,云玦皱了皱眉,怎么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看来是两个想要寻宝的修者,云玦感受了一下他们两个的实力,那男子是筑基的实力,而那个女子却不过化气的实力。不足畏惧。

云玦就不再理他们,转身就走。

“什么人在那里?”

云玦不想理他们就没有掩藏自己的气息,不过这距离也有点远,能被他感受到,也令云玦惊讶了一下。她还没等说话,那两个人已经冲了过来。

“云玦!”声音中是惊讶,也是喜悦。

云玦皱了皱眉仔细去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位一身素白锦袍的男子。素白锦袍?云玦扯开嘴角笑了笑,“蒋子潇。”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当年我有多担心!”蒋子潇脸上的高兴特别真诚。

云玦的心也慢慢舒展开了。蒋子潇,这个和她一起患难的凡人。他们一起被抓,一起逃难,又一起进入西泽域,成为修者。

云玦嘴角含笑看着他,也不用说话,就听蒋子潇不停诉说关心。

“她是谁呀?”之前那名女子皱着眉问。

蒋子潇这才停了下来,介绍起他们两个人,“她是云玦,我的朋友。云玦,这个是我师妹,心芫。”

“师妹?你拜了师,入了宗门?”云玦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机会。

“是呀,没想到当年选拔子弟时出了那么大意外,最后竟然导致我阴错阳差地进了悬剑宗,成为子钟道人的徒弟!”蒋子潇在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喜色。

“哦?”云玦眯着眼,曾经跟着子树道人、子钟道人进入西泽域的那段记忆一点点复苏。“那个从来不招徒弟的子钟道人?”

“是,就是他!”蒋子潇摸了摸鼻子,“不过师父总是骂我笨,嫌弃我资质太差!”

“瞎说!”心芫插嘴道:“子潇师兄很厉害的,连我师父都夸他!”心芫向蒋子潇靠了靠,仰着脸看着云玦,那脸上的自豪以及其他情绪,云玦还是能够看懂的。

“心芫的师父是子树道人。”浑然不觉的蒋子潇给云玦解释。

云玦笑了笑,换了话题,“你们在这里是准备做什么?”

前一刻还一脸自豪宣布所有权的心芫立刻垮了脸,她没好气地说:“子潇师兄居然想要凌翔蛇的蛇皮!那东西可是剧毒!连解药都没有,子潇师兄简直是想突破想疯了!”

蒋子潇摇了摇头,怅然道:“你不懂,只有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不会任人欺凌,也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云玦一窒,这话竟是那么熟悉。她看向蒋子潇,蒋子潇也看向,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相同的执着。

“凌翔蛇?”云玦移开视线,她当然知道那东西,“全身白色,不过拇指粗细,却是蛇中剧毒。更可怕的就,这凌翔蛇喜欢几十条,甚至上百条生活在一起。见到一条凌翔蛇,就说明蛇窟离得不远了。”

“你也知道它的厉害?”心芫睁大了眼睛,道:“那你快劝劝子潇师兄,别让他犯险。”

云玦垂着眸,笑了笑,“凌翔蛇的皮吗?也不是不可以。”

“你!你说什么!”心芫一脸的不可思议,她看看蒋子潇,又看看云玦,“一个是疯子,另一个也是疯子!两个疯子!”

蒋子潇却爽朗大笑起来,道:“有你的帮助,成功的几率就更大了!”

蒋子潇知道这里有凌翔蛇,便做足了准备赶过来,心芫不小心知道他的主意后也跟了过来。路上有遇见刚好从隐宫中出来的云玦,于是三人就一起去了。

三个人走了很久,视线中终于出现一片雾气腾腾的森林,都是修者,自然可以感受到这片森林的煞气。

“应该就是这里了。”蒋子潇率先走了进去,云玦和心芫一左一右跟着。

四处都是参天的古树,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偶尔站在枝头叫唤两声,又“噌”的一声飞远了。蒋子潇在一棵异常粗壮的大树前面停了下来。

这种树树干异常粗壮,又是白色。凌翔蛇更喜欢在这种树的树根间活动。久而久之,这树原本的名字竟不被人知晓,反而称它凌翔树。

“你想怎么做?”云玦问。她想帮忙,但不想随着莽夫冒险。

“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凌翔蛇特别惧怕醉毒草,醉毒草比起凌翔蛇的毒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但是万物皆有所克。这凌翔蛇偏偏惧怕醉毒草!”蒋子潇说着拿出了几个玉瓶,又道:“这是我采集了许多醉毒草酿制而成的毒粉,份量应该足够了。”

一直垂着眸静听的云玦在他说完后抬眼瞅他,“古书?应该?也就是说你也是猜的?”

玉衡弟子

蒋子潇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却又觉得面前的云玦和当年那个逞强的云玦不太一样了。

“有人来了!”心芫用眼色暗示了某个方向。三人立刻向后退了些许地方,寻一处枝叶繁茂的丛林遮住身体,并且掩去了气息。

“师兄,应该就是这里了。”

“嗯,凌翔蛇这东西不好对付,被咬一口就会立刻染上剧毒,治疗的可能性很渺茫。一会儿我和二师妹出手的时候你们离得远一些。”

一个飒爽英姿的少女扬着脖子一脸骄傲,应该就是刚刚提到的二师妹。其他七八个少年都是谨慎地点了点头。

“是玉衡宗的人。”心芫略惊讶的低声说道。

“玉衡宗……”云玦轻声重复了一遍。

“嗯。”蒋子潇点了点头,她以为云玦不清楚,就对她解释,“这玉衡宗也是七宗之一,七宗可是我们得罪不起的。看来这凌翔蛇是弄不到手了。”

心芫也附和,道:“我们怎么也抢不过他们的,不过依我看啊,这也是好事,本来就是冒险的事儿!”

云玦也不接话,侧首仔细看向那十来个玉衡宗的弟子。

为首的那名玉衡宗弟子拿出一支玉笛,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当第一个音自他嘴边响起时,除了之前那名女弟子其他人都向后退了十多步。过了一会儿,那名女弟子也拿出玉笛吹奏起来。原本低沉的音调立刻加上了清丽的味道。

这当然不可能是普通的乐曲。

远处的云玦、蒋子潇和心芫都自觉递为双耳填一层屏障。半支曲子吹到,就看见密密麻麻的凌翔蛇自不起眼的地方爬过去。凌翔蛇越来越多,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其数量竟然能过百。

蒋子潇和心芫皆吸了口凉气,他们知道凌翔蛇喜欢聚在一起,但是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多,若刚才贸然出手,也许后果不堪设想。他俩甚至松了口气,有了种幸好没出手的侥幸敢。

两支玉笛仍不停歇,不断朝他们两人涌去的凌翔蛇皆是陶醉状,一点都没有想要发起攻击的意思,好似沉醉在乐曲中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乐曲变了调子,而这些沉浸其中的凌翔蛇也没有发觉,仍旧向着发音地凑过去。

男子已经放下了玉笛,只留那名女子仍旧吹奏。悄悄的,有着银色光影在他的手腕间流窜。只见他突然之间迅速出手,近处的几条凌翔蛇竟是在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就丧了命。他又是手腕连连翻转,几个呼吸间,就有无数凌翔蛇一命呜呼。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吹奏乐器迷惑凌翔蛇的神智,另一人就趁机下手。就这样进行了小半个时辰,远远近近几百条的凌翔蛇竟然全部被杀!

这手段看得躲在暗处的云玦、蒋子潇和心芫一阵阵心惊。乐曲沉底停了下来,原本那些离得远远的子弟们这时候冲了过来,将满地的凌翔蛇装好。可惜这让人闻风丧胆的凌翔蛇就这么像枯草一样被这些修者装进袋子里。

他们收拾好这些凌翔蛇也不做停留,就朝着来时的方向退去。

“哎,我们也走吧。看来这一次是白跑了一趟。”蒋子潇叹息。

心芫安慰他,“子潇师兄,这些凌翔蛇都是剧毒,而且数量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我们也没有把握。若不是玉衡宗这些弟子们收拾了他们,说不定我们真的会有危险。”

蒋子潇点头,知道她说的也对。

蒋子潇和心芫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他回头望着云玦,诧异道:“咦?你怎么不走了?”

云玦垂着眸,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些事情。”

蒋子潇急忙问:“有什么事?是要采仙草?还是对付妖兽?我们也可以帮忙。”

越是深山老林的地方越多仙草异兽,修者们也常常会去这样的地方碰运气。蒋子潇自然而然以为云玦也是如此。

“不用了。”云玦一口回绝。

蒋子潇还想说什么,心芫却拉了他一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然后就在心芫的拉扯下离开了,一步三回头十分担心云玦。

直到两人离开,云玦才朝着玉衡宗离开的方向走去。

“师兄,我怎么觉得有人跟着我们?”玉衡宗一名弟子疾走了两步在他师兄耳边问,却看见他的脸色十分严肃。想到他已经有所觉察了。果然,就见他师兄已经停下了脚步,厉声道:“跟了我们这么一路,就那么不愿意露脸?”

云玦一步步从后面的阴影里走出来。

“凌枢?”玉衡宗弟子中已经有人惊呼出声。

就连他们的师兄都脸色严肃,他皱着眉问:“不知道摇光宗宗主有什么吩——”

一句话没有说完,瞳孔已经睁大,他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见鲜红的血液自脖颈处汩汩淌出来。他心中一慌,急忙调动体内的元力保命。可却不想,他在抬手的瞬间,双手已经自手腕处被砍断!

“师兄!”

“师兄!”

玉衡宗其他弟子惊恐地看着自己崇拜的师兄就这么呼吸间的功夫被人宰杀!紧接着而来的是浓浓的恐惧,他们不停地后退,生怕自己的性命就这么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