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应东的三马车礼物,这两位虽然不觉得多稀罕,但刘应东的心意他们还是能感受得到,暗想难怪老爷子对这位另眼相看,果然是心地赤诚,值得交往。

刘应东这几年,在赵先生的调教下,说话做事一举一动,也颇有几分士绅之气,王耀祖王耀国见之,也就随着老爹,热情又尊敬,没有一丝怠慢。

王老爷更高兴了。

王家大宅子,曾经大多半是空房子,现在可住的满当当的了。叶儿依然住她以前那个小院儿,只是她们一家住东次间,王老爷一个表侄儿家住西次间。商嬷嬷现在管着王家厨房和采买,忙得两脚不沾地,她只匆匆过来看了一眼叶儿,见一切收拾停当,就又匆匆走了,再过一天,就是王老爷寿诞之日,很多远道的客人都来了,光吃饭就要有一百多人。而这些大多数都是富贵人家,吃饭挑嘴的多,商嬷嬷不敢有一丝的马虎大意。

除了给王老爷送那些吃食,叶儿还给老头儿在西府定做了一件蜀锦面玄狐皮领的灰鼠皮袍子。这已经是他们能买到的最好的东西了。纯狐皮的衣服,都是达官贵人的专利,他们普通百姓。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王老爷拿着在两个儿子跟前夸耀:“瞧见了吧?我还曾想认他做义子,你们也多个小兄弟。”他神色黯然了一下,这才改了口,“我老了,你们两兄弟能齐心协力就很不容易了,这个孩子,没读多少书。也和你们说不到一起去,算了算了。不给你们添那麻烦了。”

“爹爹,他既然在西府地界,若有什么麻烦,我自然会看在你老人家面子上。对他照应一二,你就不要难过了。”王耀国赶紧说道。

王老爷听见儿子能这么说,宽慰不少。

既然回来,刘应东自然要回去看望刘善民和刘丁氏。叶儿给他们每人做了一身羊毛絮的棉衣棉裤,每人一条羊绒围巾、两双羊绒袜子、两双毡鞋,刘善民一顶羊绒毡帽,刘丁氏一顶绒线帽子,另外还有一包袱香肠腊肉腌鱼。虽然几年没回来,但这些礼物也不算轻了。

两人带着孩子。高高兴兴坐马车进了沈家营,停在东跨院门口。

王氏对叶儿很热情,她虽然泼辣。但本性善良,叶儿给了她儿子刘正根一身绒线衣,给她一件妆花褙子,就是刘英群,也有一件细布直缀。

可惜这么多东西,也没有换来刘丁氏一个笑脸。连刘善民看到刘应东的脸色,都流露出恨意。

原来。他们心虚,唯恐刘应东回来,问他们要这东跨院。

刘应东和叶儿顿觉得心凉无比,不顾王氏的挽留,连午饭都没吃,就告辞去了郭镇。

叶儿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接受教训。她还想着,吃了那么大苦头,这一家人会改好些呢。

刘三爷听说刘应东回来,急急忙忙赶过来,没想到连人都没见,他气哼哼地把刘善民挖苦了一番,说他天生就是穷苦命,现成的老太爷不当,非要守着这光秃秃的东跨院,一家子挤这穷窝窝。

“知道不知道,郭镇王家的人说,你家东东,现在可是大大的财主,几百亩上千亩地。”

“切,我知道,傻子一样,花钱买了个石头滩,听说是栽了不少树,可光挖坑雇人一年都花几十两银子哩。”原来刘善民也不是没有关注刘应东。

“你知道什么!他一年能花出这么多钱,自然挣得更多,不然,钱从哪里来?”

“还不是那王老爷给的?我看他是穷折腾,折腾光了才老实。”

刘三爷心想,你个傻子,他就算把手上的钱花光了,那些树还不就长大了?几百亩,光一年砍树枝卖柴禾,都能挣不少的钱,何况,那边传回的消息,说他养猪养鸡养马,那些难道不是钱吗?

刘三爷很遗憾没能见上刘应东的面,他的两个儿子,一个进了王老爷的布庄,现在混到了个小管事,一年能挣十两银子,其他两个儿子眼红不已,都巴巴看着老爹,希望能再获得什么机会呢。

“唉!”

刘八娘和刘九娘也进了布庄,刚开始就是织布的,九娘能干,嘴巴也能说,会来事,现在混出来了,提携着八娘,连刘应爱嫁过去都进了布庄,三个女人都能顶个男人挣钱,刘老六家,眼睁睁一天天发起来。

刘三爷清楚这些内幕,怎不仰天长叹。

王氏在外面喂猪,刘立明家的过来,一脸笑意地问她:“听说你嫂子回来了?提了两大包袱的礼物给你们?”

“嗯!”

“那些东西好吧?她现在是财主了。”

“好!”王氏真心喜欢那件褙子,她不知道妆花有多值钱,但能看出来,比缎子好多了。

“你是个有福气的,老大家的提携一把,这日子还不立刻就红彤彤的啦?不像我,把家里的亲戚搜罗十八遍,还是一窝穷鬼。”刘立明家的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两眼放光地望着王氏,“你嫂子没说,给你找个什么营生,像八娘九娘那样子的?”

王氏竟然没听说八娘九娘是叶儿带挈的,此刻震惊不已,她的公公婆婆简直没法形容,脑子让水淹了吗?为了不值三十两的东跨院,竟然把老大一家赶走。她气哼哼地跺着脚,把木桶里的猪食全部倒进了石槽,扭头回了家,一把把刘英群拉近房里,先审问他。

刘立明家的看王氏风风火火的进了门,东跨院没多一会儿便硝烟弥漫,站在外面“嘿嘿”地笑了。自从王氏的娘过世,刘英连拿捏住了王氏那老实巴交的哥哥,刘丁氏便觉得气长了,不仅三天两头和王氏吵架,还经常护着刘英群不干活,说什么她儿子在煤窑把身体累垮了,得多歇着。

幸好王氏够泼,否则,一个人和三个人又吵又打的,还不知道要吃多大的亏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正文 080 咱俩有缘

王老爷寿诞过后,家里的客人就散了,就连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急急忙忙进京城,一个匆匆返回安平城。刘应东和叶儿没心思再回沈家营,也收拾了东西,准备回草甸子,忙了一年,冬天才是他们真正收获的季节。

还没来得及辞行,郭妈妈急急忙忙过来了。

“东爷,妈妈求你一件事,老太爷要去一趟梅林镇。”

“有什么要紧事?”梅林镇要过南山的,冬天冰霜雨雪的,走山路很危险。

“大老爷的岳家姨夫过世了。”刘应东愣了一下,儿子老婆的姨夫过世,王老爷有必要巴巴去吊唁吗?

“张老太爷和老太爷乃莫逆之交,不然,当年也不会做媒,把外甥女嫁给大老爷了。”

郭妈妈这是谁也不信,只相信刘应东赶马车的技术了!刘应东一口答应,换成别人,他也不放心。他们回西府,往后推个三五天的,也没有关系。

叶儿又给刘应东加了一件蜀锦马褂,外罩灰鼠皮的氅衣,一再叮咛他过山路要小心,带着孩子送他们出了门。

王老爷非常过意不去,到了张家所在的镇子,不会有危险了,他便换了别人赶马车,把刘应东拉进羊绒毡的车棚里面。

张家迎客的管事不知道王老爷带的这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见刘应东器宇轩昂,仪表不俗,很客气地将他迎进了客房吃茶。

负责伺候的一位管事。看到刘应东愣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出去了。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位老妈子。看到刘应东,也是一愣,这让刘应东非常奇怪。

那老妈子有点讪讪地问道:“这位贵客,可是从西府回来的赵爷?”

“不是,我姓刘,不是你家亲戚,是朋友。”

那老妈子狐疑地看了看他。行礼退了出去。

此刻,张家内宅里。老伴儿死了,张太夫人悲伤过渡,也病了,大儿媳妇在外面招待来宾。二媳妇过来伺候她。

“你也去外面帮帮忙,你嫂子她忙不过来。”

“是!”二媳妇行了礼,给身边的老妈子的使了个眼色,退了出去。

这位孙妈妈,就是刚才看到刘应东的,她遵照主子的叮咛,在这里说些闲话,不要让老主子沉溺在那种哀伤的情绪中。

“老太太,我刚才去外院。看到一件稀奇事,哎呀呀,有个客人。跟大舅老爷长得像极了,就是脸儿长了些,我特别去问了,他说不姓赵。”

孙妈妈说完,恨不能拍自己一巴掌,老太太这位弟弟在外当官。竟然死到任上了,她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天下斯像的人多了。”张老太太倒没多想。不以为意地道。

孙妈妈不敢多说,连忙眨着眼,想换个话题。

“他有多大年纪呀?”张老太太忽然又问。

“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真的大舅老爷很像吗?”

“是啊,是啊,就连笑起来露出两个虎牙都是呢,太像了。”

“不如,你扶我去瞧瞧。”张老太太忽然很感兴趣。

“这怎么行?外面天气冷。”

“没事的,我好了,在家走动走动,不然,越闷越不好。”

孙妈妈笑跟哭似的,她平时跟个喇叭筒一样,二奶奶才想着让她为老太太解闷,谁知她竟然惹出这样的麻烦,老太太要是着凉了,二太太还不扒了她的皮啊。

张老太太跟着伺候的丫鬟果子,赶紧上来帮着给主子穿戴了一番,和孙妈妈一人一边,扶着老太太出门。其实,张老太太还不到六十,身体还算健朗。

张老太太另一个丫鬟花儿,急急走到垂花门,叮咛那里的下人,把刘应东请到过厅来。

刘应东莫名其妙,不知张家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性子平和,见人家十分热情,便也不违逆。

张老太太看到刘应东的第一眼,身子都颤抖了一下,这个年轻人,和弟弟太像了,简直就是弟弟年轻时候的翻版。

“小伙子,你家在哪里呀?”

刘应东答了,还特别解释,因为王老爷他才来的。

“小伙子一表人才,想必令尊令堂也必是人中龙凤了。”

“不是,我和爹娘一点儿也不像。”刘应东苦笑了一下,很多人怀疑他不是亲生的,连他也这么觉得,可爹娘当时在北塬舅舅家生下的他,三个月的时候抱着回了沈家营,这是千真万确没有任何可怀疑的。

张老太太笑了一下:“有些孩子确实不像父母,尤其是男孩子,像舅舅的多。”

“我也不像舅舅,我弟弟才像。”刘应东想了想,又说,“我弟弟又像舅舅,还像爹爹。父母就都喜欢他,不喜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刘应东叹口气,说出了心里话,“舅舅好几年没来了,我成亲的时候,他还说:‘小时候你白白嫩嫩的,很像我,长大怎么变黑了?还比我高这么多。’”

“你舅舅倒是很喜欢你啊。”

“嗯。他说,我出生时,就是他在外面放的炮。可惜我们好几年才见一面,我爹娘原来住北塬县,我半岁大的时候搬到梅山。”

刘应东一个人坐着,实在无聊,便和老太太东拉西扯什么都说。

“我呀,会看相,你右胳膊上,有三个痣,一字排开。”

刘应东眼睛嗖地瞪圆了:“你是老神仙呀,隔着衣服也能看得见吗?”这时候的人,衣服做得宽敞,他毫不费力,便把衣袖捋了上去。

张老太太盯着那痣看了好久。低声说了一句:“咱俩有缘分我才看得见,无缘的就看不见了。”

王老爷好容易应酬完,按着下人的指点来到过厅。见张老太太在,赶紧行礼:“嫂子,老弟这厢有礼了。”

“呵呵,咱们亲戚人家,何必在意那些俗礼。来来,陪嫂子说话。”

刘应东见状,以为张老太太是找王老爷有事的。便赶紧告辞,往外走去。

“孙妈妈。你带这位小哥去客房休息,要好好服侍。”

王老爷很得意地笑了一下:“我带来的这个年轻人好吧?”

张老太太看刘应东出门,走远了,这才示意果子守住门:“亲家兄弟。这孩子是不是抱来的?”

“不知道!”张老爷蹙眉。

“他应该是我弟弟的儿子,那一年,他母亲带他回来,在槡荫镇住店,让人偷了。”张老太太嗓音哽咽,“他当时刚刚五个月。”

“你可有凭证?”王老爷嗓音都抖起来。刘善民刘丁氏是如何对待这个儿子的,他心里特别清楚,也曾怀疑刘应东不是亲生的,现在。得到证实了。

王老爷带着刘应东,第二天返回了郭镇,他让刘应东在家里等他。自己便又出了门。

.刘应东此刻,心里也多少有些怀疑的,但张家和王老爷一样的富庶,甚至还有过之,他便不敢多想,只是问叶儿:“若我是抱养的。现在亲爹娘要我认祖归宗,你怎么看?”

叶儿欣喜若狂:“只要能和沈家营那一家撇清。什么我都愿意,哪怕你父母家里很穷,你兄弟很多,我不介意他们来分家产,只要不害咱们就行。”

天寒地冻,刘应东也不愿意出去,他心里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也不让叶儿收拾回家,只是领着两个孩子,在堂屋里玩。

此刻沈家营刘家,却是一片混乱。衙役说刘善民杀人案子未结,要他在去县里走一趟。刘善民当年是被保出来的,三年充军还没服刑呢。刘丁氏哭着拉住衙役的手,本来是想求情,那衙役却凶狠地说她要反抗,被一起带走了。

县太爷已经换人了,原来那个走了,这个的模样,比那个凶狠多了,刘善民被掼倒在大堂上,跪在那里,腿肚子只转筋,他很后悔,当时乖乖服了刑,现在就没事了。

“刘善民,说说吧,你怎么偷来的刘应东?”

“我——”刘善民愣了,停了一会儿,咬牙道,“那是我儿子,我没偷。”

“他的亲人已经找上门来了,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狡辩。来呀,大刑伺候。”

刘善民一想,刘应东不是自己儿子,最多就是得退出一些地,偷孩子为自己儿子,也不过判三年,还可以交钱赎罪,反正那四十亩地已经给刘老大和刘老三种了,和自己没关系,大不了再把西跨院也卖了,反而可以理直气壮地住东跨院了,便结结巴巴地喊道:“大老爷饶命,我招,我招。”

“如实讲来!”县太爷声音极为威严,大堂里还站着几位,没想到刘善民这么容易就招供,意外地面面相觑。

“那一年,我们夫妇抱着儿子去沈家营,在槡荫镇时,碰上了雨天,不得不停了下来,住在槡荫镇东头的悦来客栈。那一晚,天很黑,小儿忽然浑身火烫,我心急如焚,想等天亮便给他求医,没想他连三个时辰也没熬过,就没了。呜呜——”想起自己的大儿子,刘善民忍不住老泪纵横。

“少废话,说正经的。”

“没了儿子,我就不能过继给六叔,我们夫妻哭了一场,自叹命薄,就要往回转,却听见客栈有几声小儿啼哭,当时正是夏夜,又闷又热,那个客房的窗户没有关上,我便横下心,等那大人熟睡,从窗户上爬进去,把孩子偷出来,第二天清晨,我们就抱着孩子出了镇子,逃到沈家营。”

“你的死孩子呢?”

“包在包袱里,在野外埋了。”

“这不可能,他撒谎!”有个粗哑的女音,从隔壁传了过来。(未完待续)

正文 081 真相

虽然声音很小,但却充满了怨毒,刘善民一哆嗦,跪着不敢说了。

“你说的可是实情?”

“是!大老爷,我当时贪图叔父家产,无奈叔叔有个条件,说是没有儿子,便不能过继给他,我也是没办法的。我一辈子,都后悔做了此事。”

“你偷了别人的孩子,还对他很不好,甚至让十六七岁就代替你去西疆,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现在还假惺惺说什么后悔!”竟然是王老爷的声音。

刘善民不敢抬头,只是用眼风四下扫了一下,这才发现大堂上除了衙役,还站着两个人,他身边不远,也跪的有人。

“我的确很后悔,以前,我虽然穷,可和老婆开了个小铺子,日子过得轻松惬意,就是为了六叔这点家产,我的大儿子夭折在路上。我偷了这个孩子之后,老婆好容易怀孕,却没保住。后来六婶,就是我过继的母亲把他接去身边抚养,我才有了后面的几个孩子。

但我的儿子一直体弱多病,几次差点死掉,那一年,甚至被蛇咬了,生命垂危,我心里害怕,在北塬县城的城隍庙门口,求一位方士算了一卦,那方士说,我抱养的大儿子命硬,克父母兄弟,我一想他竟然能从西疆顺利回来,非但没有灾难,还长高又长壮,的确是命硬。

我为了确定,又换了一人来算,这回,算卦的说我大儿子命贵。不是我这福薄之人消受得起的,还说我大孙子命更硬,会占走一家人的福气。”刘善民挪动了一下身子。“大老爷,我真的后悔啊,现在他们一家人都搬出去了,我家还说厄运不断,我今天把这些都说出来,就是让他回自己家去,我犯下的罪过。我来承担,只求我亲儿、亲孙今后能安稳度日。”

王老爷诧异地看着刘善民。他没想到刘善民竟然是实在想把刘应东赶走了,不惜豁出自己去服刑。

“拉下去,暂且收监,后日再判。”县太爷扔下火签。衙役拖着刘善民走了。

衙役散去,县衙大堂的门也关了,王老爷对县太爷行了个礼,低声问:“老父台觉得,这刘善民可说的实话?”

县太爷伸手捻了捻胡须:“王老爷怎么看呢?”

“学生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当时奶娘也是这么说的,她黎明还给孩子换了尿布,天亮的时候,孩子就不见了,找遍了也了无踪迹。”

“嗯。这个刘善民进客栈时,抱着孩子,出去时也抱了一个。便谁也没有怀疑。”县太爷点头。

“这就是我们赵家丢了的孩子,他大姑说和父亲长得极像,并且胳膊上也有三个痣,一字排开。”刚才跪在地上的老头,此刻爬了起来,大声说道。

“胡扯!哪里来的野种。竟敢在这里贸然认亲,什么赵家的孩子。我们赵家的孩子都是自家炕沿掉下的,哪个跑出去丢了?”刚才声音粗哑的女人,此刻冲了进来。

县太爷不悦,一甩袖子走了,师爷赶紧上来,客气地伸手把几个人往外让:“各位要谈家事,还是家里说吧,这里不合适。”

老头重重哼了一声,抬脚出门,那女人犹自忿忿不平的咕哝着,随后走了出去,王老爷苦笑了一下,走在最后。

几个人从县衙后堂的侧门走出来,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没一会儿就走散了。

天黑时,王老爷回到家里,他做了个手势,让身后管事打扮的老人跟他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