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爷,卫城这边的铺子,还得你老多操心。”

“放心吧,那几个掌柜的,都是咱家的老人儿,能干又厚道,不会出差错。”

赵东臣表示了感谢,又提起一件事来:“码头那间麻业铺子,我想要重新翻盖了,建成一个饭店。厨子、菜品,都由我来安排,只是码头离安平城有些远,我分身乏术,想要人帮着照管一下,不知二叔有没空儿呀?”

“帮你这点小忙还不容易?”二老太爷的大儿子赵庆辉,行二,闻言立刻接声。

“二叔,那修理房子等等事宜,我可都拜托你了,这样吧,算咱俩合开的好不好?到时候利益均分。”

“这不行,二叔帮你点儿小忙,分什么利益。”

“二叔,房子都烂了,你添钱帮我们盖好,算是你的投资如何?这下咱俩均分,你肯让我占你点便宜吗?”

二老太爷和儿子都明白,这是赵东臣送给他们一项生意的。赵庆辉有点老实,做生意远远比不上他的胞弟赵庆曦。现在没有分家,他总有点惭愧,觉得占了弟弟的光,若是能帮着赵东臣管理农庄,再合开饭店,收益肯定能增加不少,他在弟弟面前,就不那么直不起腰了。

东臣在安平城有两个饭店,个个都很挣钱,二老太爷父子,脑子里就没有这个饭店会赔钱的危机感,何况,码头那里人来人往,若是价格、口味合适,肯定能大赚的。

“好吧,二叔肯定会把你的铺子重新建好的。”考虑赵东臣确实分身乏术,他眼下手里能用的人手有限,分家又给了他那么多产业,肯定一时忙不过来,赵二老爷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下来,“二叔可就占了东东便宜了。”

“这怎么说的,二叔,东东占了你便宜,我肯定一时半会顾不过来,还得靠你呢。”

客气话说了几句,就转入了正题,商量起什么时候动工,房子建成什么样,是这边派人过去,在满香园学习,还是直接在那边买些奴仆,训练好了送过来。

“人就在那边买吧,米庆州发大水,好些人家活不下去,我想,整家人来买,年龄大的,看门打扫,年轻的跑堂、学厨师,也算是做善事了。”叶儿以前,还不是很能下决心买奴仆,经过胡铁罐事件,她不得不放弃雇佣平民的观念,虽然世上好人多,但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汤,还是干脆买断省心。

“好!好!好!东东这一条,最像你父亲了,他就德行好,心地慈善。”二老太爷夸道。

吃过午饭,赵东臣拿出改建房子的样式图。二老爷派人找来卫城几个有名气的匠人,给他们讲解房子修建成什么样子,直到们确实领会了图纸的意思,天色就晚了。

就叶儿刚吃过晚饭,守门的婆子来报,说是一个妇女带着个七八岁的孩子求见,说是家里的亲戚。

叶儿奇怪地叫了进来,没想到竟然是刘英群的妻子王氏,才几个月没见,她瘦了好大一圈,颧骨都突出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093 免费午餐

“赵太太,你行行好,救救我和孩子吧。”王氏一进门,便眼泪汪汪地跪了下来,叶儿紧拦慢拦的,她还是磕了一个头,跟在身后的刘正根,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婆婆为了把公公赎出来,没日没夜逼我做活,我晚上太累,就不好好搭理他爹——”王氏回头看看儿子。

“正根,你吃饭了吗?让姚妈妈带你洗洗,然后去吃点心可好?”叶儿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让把正根带走了。

“太太,刘英群背着我,去找过去的相好。那女人现在肯嫁给他。刘英群,竟然和他娘商量着把我卖掉,还怕我哥找他们,对外说我跟野男人跑了。”王氏说着,哭了起来,“他们把我卖到山里,一个半老头那儿。我趁着老头过年出去走亲戚,磨断了手上的麻绳,跑了出来,躲在姨母家,让表哥去哥哥家走亲戚时,把正根哄了出来,刘英群每年都是那天去我哥家的。

我带着根儿跑到王家,王家人讨厌刘家人,没人肯帮我,我只好一路讨饭,来到这里。”王氏又磕头,“我无处可去,求太太收留我吧,就是当牛做马也愿意。姨母早过世了,表哥表嫂能做到那一步,也实在不易,他家很穷,不可能帮我打官司的,沈家营我是不能去了,哥哥惹不起刘英连,娘家也没法留我,呜呜。”

“你哥。你哥怎么能这样?”

“太太,我哥也没办法,他现在都四个孩子了。刘英连肚子里又怀上了,他真的害怕没了老婆,这么多孩子可怎么办哪。”

“五个?”这才几年呀,这刘英连还真跟个老母猪一样了。

叶儿吩咐先让王氏吃饭,然后,让伺候的婆子找了几件大点的干净、暖和衣服给她。

王氏人还是挺不错的,叶儿打算带她去西府生活。

十六一过。铺子开门营业,赵东臣把卫城自己名下的全都巡视了一遍。让那些管事好好经营,有事去请示二老爷。随后,去了楼上村的祖田巡视了一圈,看到绿油油一地的麦子。他又欣喜又遗憾,还是觉得田里长得是草才更开心。

十九日,一家人动身去往西府。澜河对面的码头,还给分了一个小客栈,他们安排的日程,要在那儿住一晚,顺便也认识一下掌柜的。

何掌柜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瘦瘦的,但很精神。客栈上上下下很干净,被褥也晒地软乎乎的,基本干净。闻着,有股子干净的阳光气息,叶儿很满意,只有店里的饭食,不怎么好吃。

何掌柜看到赵东臣拿着信物,知道这是新东家。殷勤中还有一丝惶恐,他拿出前一年的账册。叶儿翻看了一下,每月,都有少半的顾客是赵家自己人,住、吃,不付账全是签名,所以,经营一年,非但没有挣钱,还赔着十几两银子。

“从今年开始,不管是谁,都得付钱,就说我叮咛的。”想想前几天沈氏那前拥后呼的一大群,叶儿就明白掌柜的不是说假话,那些人,她可不想让他们永远这么白吃白占。

何掌柜有点为难。

“就说我说的,亲兄弟明算账,既然分家了,就按分了家的章程办,至于人情,自己家人,一律打八折。”

赵东臣想了想,让掌柜的拿来笔墨,他把那意思写了下来,加了印信,交给了掌柜。

“店里的厨子,是外面请的,还是咱家里的人?”叶儿问。

何掌柜脸色腾一下就红了,期期艾艾地说是他儿子。

“过一阵儿,我给你这里派个厨子,让你儿子去西府学一段时间吧。”

何掌柜大喜过望:“小犬在这里做厨师,也是九老爷吩咐的,不是小老儿自作主张,可惜他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做菜很精心,就是,手艺提不高,大爷能给他这个机会,真是太好了。”

坐了一天的马车,叶儿只觉得腰酸背疼,便让掌柜的送上热水,他们沐浴后就休息了。

难怪,这一路上的几家小客栈,沈氏和陆氏都不要,原来不挣钱呀。叶儿睡意朦胧里,还在迷迷糊糊地想着,就不知道,今后他们的人来往都得付账,会不会后悔了?

没想到他们此举,竟然引来整个赵家人的不满,原来,长房拿到了最多的家产,就是要为整个家族出力,比如这个客栈,就是赔钱,都得对大家免费开办。这也是赵家客栈很干净饭菜却不好吃的重要原因,只要勤快,就可以干净,但好吃常常是需要银钱的,不管谁主持这一块,肯定都不愿意多赔钱。

叶儿和赵东臣前脚到安平城,二老太爷的信,后脚就到了。他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都怪他没说清,意思是让赵东臣收回付钱的成命。

叶儿看到信时,不由得一笑,世上还真没有免费的午餐,长房长孙,不光是能继承更多的家产,也得为这个家付出更多的心力!

赵东臣给二老太爷回信,回决了他的要求。信里说,也知道走路带很多钱不方便,赵家主仆在客栈可以像以往那样签字,但每个月,必须把那些账目进行清理,要么在安平城付账,要么,在卫城县里付清。

赵家现在已经分成了好多家,各家生意多少不相同,有些家里,跟本就不用去安平城,大房的这个福利,岂不享受不到了?而像赵庆林,他的仆从在安平城和卫城之间来往的特别多,便是这项福利的最大受益者,这对整个赵家人来说,不公平。

叶儿在代丈夫起草稿时,最后给二老太爷说,赵家现在,没个读书的人,一旦和别人家有什么纠纷,就得拿钱摆平,一年这些花销数额巨大,他们要把这些客栈赚来的钱,用于支助赵家子弟读书,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个秀才先生,准备在卫城,办个赵家族学。

赵家有族学,但多教些怎样算账、记账的知识,今后,那些都是十三岁以上,不适合科举的孩子去念。

二老太爷把赵东臣的信,拿给几个族老,大家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没多久,沿途客栈的账单就捎了回来,赵家各房头,按账单付了钱,二老太爷让手下管事拿着把族学的院儿收拾了一下,在中间砌了一堵墙,把学习生意经的和准备科举考试的孩子分开来。

二老太爷刚把这些做完,赵东臣把教书先生就送了回来,是个三十来岁的瘦高个子,看着很文雅,带着妻子和一对儿女。族学里有房子,赵家的管事奉命安排人住下。

教书先生姓汪,他先给孩子上了一个月的课,这才出题让他们考试,然后把孩子们分开,九岁以下,除了两个学习出色的,都去卫城的一个老先生那里读启蒙,九岁到十三岁的,还有那两个小点但学习出色的,都归汪先生教,十三岁以上的,也分两拨,一拨学习生意经,另外一拨,只有两个孩子,汪先生建议赵家,送到附近的书院去,费用自然是赵东臣这个长房长孙来出。

赵家族老见东臣做事有条有理,安排很是妥当,心里都对他高看一眼,就算有人背后嘀咕,对他的客栈收费有微词,但也都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这事儿稳稳当当的就过去了。

沈氏算了一笔账,从卫城到安平,有六个小客栈,以前一年最少得赔出去百十两银子,赵东臣这么一改,不但不用赔钱,还能小赚一笔。赵庆林的两个儿子,都在安平城里读书,享受不到这个福利,却在客栈住宿上,要掏不少银子,她的损失最大了,沈氏心里窝火,却拿不出什么办法惩治赵东臣,只好把一肚子邪火,硬压在心里。

叶儿这段时间,忙着打理那间金银铺子,还得分心安排族学的事儿,忙得一塌糊涂。赵东臣则负责管着家里的其他生意,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开始,他派人去米庆州,买回一大群年轻人,大多是十岁到二十岁的男孩子,十五岁以上的,全部由满香园的大厨,考嗅觉、味觉、以及双手是不是够灵巧,然后,分派他们有的学厨师,有的去跑堂,给沿途的客栈和渡口的饭店培养人才。

一时没有合适的管事,赵东臣很多事儿不得不亲力亲为,好容易提拔了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杨世杰,他才总算是能轻松一些。

北上召的那间满香园,因为街上多了间青楼,两家生意又都好,那里的人气渐长。不久,有人去开了间丝绸衣料铺子,紧接着,又出现了一间金银首饰店,有些住户,见有利可图,便把门房收拾了出租,很快,街上到处都是挂着幌子的小铺、卖胭脂水粉的、卤肉的、烧鸡的,女人小饰品的,卖酱菜、打烧饼、开杂货铺、小酒馆,连街上行走的女人都多了起来。

赵先生常常帮着赵东臣,处理些和官府打交道的事情,最常在那个店里请些衙役师爷什么的吃饭,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一天,有个女人披头散发从一小门里冲出来,一头就朝路边的墙上撞,被路人拉住,她竟然哭着央求,让她去死。

原来,是米庆州过来投亲的,却不想路上遇到拐子,卖进这里的暗门子,她不愿受辱,想一死求个清白。

买她的老鸨不依,领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要把她往回拖。

赵先生看不过去,掏钱为那女的赎身。

事情还真的极有戏剧性,她要投奔的亲戚,搬走了,不知所踪。(未完待续)

正文 094 笼络

赵先生没法安置,把人送给了叶儿。

她叫常淑良,是个秀才的独生女儿。她爹爹原想给她招赘个女婿,为自己养老送终,却不想读了书的常淑良,眼头儿被吊得很高,一般人她看不上,优秀的男子,哪有愿意招赘的?她这么一耽搁,现在已经十九岁了,现在家乡发大水,相依为命的爹爹去世,自己流落异乡,常淑良常常暗自垂泪。

叶儿见她识字懂礼,又有一手好针线,安排她照顾女儿,教腊月做针线,伺候孩子的日常起居。

腊月每天要穿着细布长袍,打扮成小男孩模样,和哥哥一起跟着赵先生读半天书。常淑良在他们学习的时候,趁机为赵先生做点什么,比如把洗好的衣服叠平整,给他做双袜子,鞋子、绣个荷包、帕子什么的。

赵先生腹有诗书,为人仗义,又聪敏豁达,最主要的,是常淑良的救命恩人,她这是有了爱慕之意,想要以身相许了。

叶儿看她一遇到赵先生,就又是拘谨又是欢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顺水推舟,买了一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婆子照顾腊月,让常淑良照顾赵先生生活起居。

本来叶儿是好意,希望两人能擦出火花,赵先生虽然已经四十岁,大了常淑良一倍,但若是男有情女有意,也算是一桩良缘了,何况,女追男,隔层纸。

没想到赵先生拒绝了常淑良的好意。

常淑良觉得自己犯贱。没脸活下去,在房子里上吊,被洒扫的婆子发现。总算是救活了。

叶儿让常淑良去王氏那里帮忙,暂时把事情平息了下来。

赵家在西平那边的大车店,给了赵庆林。叶儿让丈夫在不远处,买下一个小铺子。她让人把房子粉刷了,教会王氏做扯面。帮她开了一间面馆。王氏除了飘香面,还有油渣面、肉丝面、骨汤面。

霍二狗的妻子怕那个害她的人找来,不敢回家去。叶儿便让她女扮男装,和王氏共同打理这家面馆。

赵庆林经常来这家大车店。那个害赵东臣的人。若是赵庆林的人,说不定会在这一片出现的。

韦氏这几个月好吃好喝,日子舒心,以前又黑又瘦蓬头垢面的模样完全不见了。她胖了许多,腰板也挺直了,学着西府北边来的人,头上缠一圈毛巾,装扮成个男人,根本看不出她原来的模样。

常淑良去那里,说是韦氏的表妹,在厨房帮着王氏做些杂活。

香、辣、筋、汪、煎的扯面,在这里也一样受人欢迎。面馆生意极好,到了忙得时候,王氏和韦氏根本做不过来。常淑良有时也会走出厨房,帮韦氏抹桌子收拾脏碗筷。

叶儿是想让常淑良来这里,感受一下活着的不易,她虽然遭逢大难,却从来没有当过一个真正的劳动人民,没有在这个社会的低层生活过。一点儿小挫折,就以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便闹得死呀活呀的。

王氏和韦氏,一天忙下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能赚多少钱?几百文而已。常淑良看不上这些小钱,那两人却是满意地梦里都能笑醒了。

都是女人,常淑良心底也是很善良的,和韦氏、王氏相处日久,渐渐了解了她们的过往,这才发现自己以前,简直算是生活在蜜罐里,爹爹从来没让她烦忧过吃饭穿衣,到了赵家,她的生活也是适意的,说是伺候腊月,小姑娘乖巧伶俐,性子温柔,她根本不用出出多大的力,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闲了还能和小姑娘吟风弄月,欣赏古代才子留下的名诗佳句,还真有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

常淑良不再自怨自艾,除了闲的时候,还是很想念赵先生之外,其它时间,脸上总是挂满笑容。

叶儿听说后,这才放下心来,赵先生救了她一命,但绝对不想让她再还回去。

这天,正儿沐休,他曾听叶儿讲过一些金银首饰器皿都是怎样做出来的,便想去看看。叶儿也刚好要去银楼,就带儿子和女儿一起去了。

银楼的几位师傅,都是外面聘来的,他们彼此之间,都还放着不能让人偷艺,更别说会帮着银楼带徒弟了,他们身边的徒弟,都是自己的亲戚,一个是外甥,其余都是儿子,还有个老陈,手艺最好,却没有弟子。

小楼共三层,一层主要卖些很大众的普通饰品,主要以银器为主,做工也很一般,大多数是徒弟们的手艺。二楼都是师傅们的作品,以金器为主,镶宝石的也有一部分,但纯粹的宝石产品却没有,叶儿没有雕玉工,在西府,玉工多数是胡人,腊月在二楼眼花缭乱的首饰面前走不动路了,叶儿让奶娘陪着她慢慢看,自己和儿子继续往上走。

三楼,是几位师傅做工的地方,四个人,每人一间屋子,彼此是绝对不串门的,有事门口说话。

见东家太太带着大少爷过来,几个师傅都热情地出门迎接。

“孩子好奇这金银器物是怎样做出来的,我带他来看看。”叶儿也不管王师傅脸上戒备的表情,正儿打头,她紧跟在后,走进了第一间工作间。

正儿好奇地看到,金银被碾压成很薄的金属片,师傅用剪子剪出花瓣形状,正在盘花。屋子里还有一些拉伸出来的细丝,还有一个金锁片,竟然是师傅用锤子敲打出字和图案来。

“母亲,做师傅还真不容易呀,这笔好字,就难练出来。”

王师傅脸上露出笑容,有骄傲、窘迫、还有释然,他心里肯定觉得,少爷还真是门外汉,请人写了字,贴在上面,照着做就行了,他做了几十年,来来回回就这几个,还不早就记到肚子里了?

既然进了第一间,当然就可以进入第二间、第三间了,反正走马观花的看一遍,也偷不去什么,再说,少爷夫人,不是干这一行的,能看懂就不错了,几个师傅从最初的紧张,到后面的不在意,最后进陈师傅的那间屋子,老头干脆还抽起了水烟,咕噜噜咕噜噜的,仅仅用站立,表示他还是恭敬的。

正儿拿着陈师傅做的一个扁簪爱不释手:“娘,我想把它送给先生。”赵师傅平时都用的一个乌木簪子。

叶儿接过来看了看,惊讶地望了一眼陈师傅。他最擅长的,就是锤炼金子的纯度,叶儿没想到,他竟然炼化出白色金合金。

这比银饰品,漂亮多了,向赵先生那样不喜欢张扬的人,使用起来更符合其身份。

扁簪上面刻着繁复漂亮的花纹,更显示出它不是一柄普通的银簪。

“那还没有打磨好。”陈师傅嘀咕了一句。

“陈师傅,这件簪子做好,就不要放到柜上去了,过一阵我专门差人来取,既然少爷有心孝顺先生,做父母的绝不会拂了孩子这个好意。”

“是,大奶奶!”陈师傅答了一声,停了一会儿,他说了一句,“我也是偶然练出一块白金,想着应该有人识货,便做了这一件扁簪,没想到少爷眼光可真好。”

“陈师傅,这么说,你手头还有点儿白金了?你都做成男式的吧,就不要放柜上卖了。”

叶儿带着孩子回家,命人给陈师傅家送来几匹细布,让他女人给陈师傅做衣服。

陈师傅无子女,为此他还娶了一个妾,进门也有七年了,到现在依然没有动静。他和兄弟关系很僵,据说弟弟媳妇以前常常指桑骂槐,说他不积德才无后。

原因就是为了家里的几亩薄田。

陈师傅的手艺是丈人教的,老头见女儿无出,唯恐女婿休了女儿,便把自己的家传手艺,也传了女婿,不想陈师傅天分高,比丈人和大舅子水平高多了。

陈师傅和弟弟关系不好,便不愿意过继侄子,也不愿意把手艺传给他们,可随着年岁渐长,他也开始发愁自己的后半生,等五十来岁头昏眼花的,没法做活了,谁来养活他呢?

叶儿想要把银楼做出特色,陈师傅的白色k金饰品,就可以作为一个主打产品,专门做男性饰品,读书人不肯戴黄金,觉得俗气,银子又觉得掉价,就只能是玉石饰品,可玉饰太娇贵了,一个不好,便打碎了,很不方便。

转眼就是清明节,陈师傅回家祭祖,他弟弟又说起了想把二儿子给了哥哥的话题,他老婆还一反常态,满脸谄媚地管陈师傅叫大哥,还给他做了一身新衣服。

陈师傅冷冷地拒绝了,他忘不了弟妹骂自己天生就是绝户头的凶恶嘴脸。

第二天,陈师傅去银楼了,他弟媳妇却带了三个儿子来到家里,一进门就寻衅生事,自然和陈师傅老婆吵起来,那三个大小伙子,把陈师傅的家砸了。

叶儿听了下人来报,急忙坐着马车来到这里。

陈师傅已经回到了家,正面对一屋子凌乱气得吹胡子瞪眼呢。

“陈师傅是咱赵家的师傅,决不能任人这样欺负。叶管家,你打听一下,看怎样能为陈师傅出了这口气去。”

陈师傅还是第二次见东家太太,他没想到新东家竟然是这么体贴的主子,心中感动不已(未完待续)

正文 095 麻烦精

叶儿要想笼络陈师傅,自然会把事情做得更好,只听她继续说道:“叶管家,你看看师傅家里,都坏了什么家具,去附近的铺子里买了给添换上,不能让他家的生活不方便。”

叶儿走了,其他事情都留给了叶晨明。

叶晨明帮了两天忙,和陈师傅一家熟悉了些,便有事没事来看一看,慢慢两人关系越来越好。

“陈师傅,听说成天炼化金银,对身体有害,不如,我给东家说说,帮你找个好大夫瞧瞧,吃吃药把身上的毒气排一排,试试能不能有个一男半女的。”

陈师傅从来没听人这么说过,一时有点愣怔。

“我怀疑那些毒气,阻碍了你精血畅通,这才无子。”叶晨明的表情,非常真诚,陈师傅望了望他,没有吭声。

过了几天,叶晨明再来时,给陈师傅说:“东家听大奶奶说你弟妹所做之事了,很气愤,他已经让我在你家附近打听,有没有人卖地。东家准备买给你两百亩地,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陈师傅有点动容,但还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