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的人怎么会把小孩子放在眼里,但她必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且等着吧。”

当初老太太在她的浦羽身上用过的手段在不会起作用了!

温暖的花厅内,站满了衣着鲜亮的丫头仆妇们,软糯可口的鸡肉粥,喝上一口就舒服到了心里,嘉城喝了一口露出一脸的赞赏:“今日该赏这个熬粥的厨子!”

新跟在他身旁的大丫头明月颇有姿色,立刻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奴婢这就让人去办。”

请封嘉城的折子已经递了上去,用不了几日嘉城就会成为忠勇伯,这府上的男主人,他看上去志得意满,神采飞扬。

同坐在一旁浦羽就看上去淡漠的多了,丝毫没有因为长在外面疏于管教,规矩礼仪上有什么粗鄙的地方,甚至看上去有板有眼,那拉氏看了一眼浦羽,笑了笑:“今日叫你去学堂,你可要好好表现,那里的夫子最是严厉,若是表现不好,被送了回来可不好。”

浦羽将嘴里的粥吞了下去,才慢条斯理的回答那拉氏:“祖母说的浦羽都记下了。”

那拉氏起了身:“叫个小厮跟上大少爷,侍候周到,不能有一点闪失。”

一旁的丫头答应了一声,站在了浦羽身边:“大少爷跟奴婢来吧。”

站在角落里的牡丹跟了出去,拉住了浦羽,前面的丫头看了过来,目光犀利,牡丹还是低头说了两句:“同你姐姐千万小心,那个地方…”

丫头打断了牡丹的话:“大少爷该走了。”

浦羽却并没有受这丫头的干扰,想了想同牡丹道:“额娘自己也照顾好自己,这里不比以前,做什么都要仔细,若是额娘有什么委屈也可以来找我和姐姐。”

牡丹鼻子一酸,差点落了泪,里头的明月找了出来,站在廊下远远的道:“牡丹,老爷叫你进去侍候!”

牡丹紧紧的握了握浦羽的手,转身向里走去,自从来了这里,他们谁都不容易,更何况是这两个孩子,她帮不上什么忙,又怎么好意思还去添乱。

丫头又催促了一声浦羽,浦羽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该走的时候我自然就走。”

年纪小小的孩子,竟然这样沉稳有气势,跟她心里所想的那个应该畏手畏脚一身小家子气的样子,实在差距太大。

又诺也已经出了门,这一次是直接去了铁匠的铺子,胤禟来的很快,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时间从宫里跑了出来,显然是知道了又诺要把胤禛加进来的事情,他那张越长越妖艳的脸,此刻难得的严肃:“为什么不加我五哥?”

“只有缺钱的人才会努力挣钱。”

胤禟不服气的道:“那我像很缺钱的样子?”

又诺看了看他:“你不缺钱,但你爱钱会挣钱。”

胤禟气结,但显然又诺说到了点子上,过了半响,他换了个话题:“四哥跟你都说了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偷瞄着又诺的表情。

“是的。”

胤禟见又诺还是淡淡的样子,忽然就高兴起来,立刻把这话题抛到了脑后,胡吹乱侃起来,难得的不用在隐藏身份,他的谈兴十分的浓厚,说的都是他在宫里如何英俊潇洒的事情。

“那个蒙古小子,说什么…”

又诺突然打断了胤禟:“蒙古人的身形是不是比我们的身形要高大的多?”

胤禟斜睨了一眼又诺:“是呀,难不成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又诺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胤禟:“这个点了还不叫人去买点吃食,难道你不饿?”

胤禟一拍头站了起来:“差点忘了,今天我请你去吃忘川楼的全鱼宴!绝对好吃的叫你咬舌头!”

他的额娘可真疼他,叫这小子钱这么多,相比之下,胤禛看上去就艰难的多了。

蒙城(修正章节)

钮钴禄氏的族学离忠勇伯府有些距离,因为钮钴禄一族实在是个大族,前朝四大辅臣遏必隆,孝昭仁皇后,现今宫中的禧贵妃,已经袭了公爵的阿灵阿都出自这一族,家大业大,人口也多,说起来,又诺的祖父的父亲原本是遏必隆庶出兄弟的庶子,后来从嫡支一脉分了出来,这一支又多少有些能耐,但比起嫡系,又实在差了太远,只能仰起鼻息。

族学之中同浦羽年纪相当的,一共有五十多人,坐满了两间阔的屋子,先生还没有来这些年岁不大的公子哥们三三两两在一处玩耍,看见浦羽进来都看了过来,浦羽身量微高,人却消瘦一些,因为继承了来自额娘姣好的容貌,即使他看上去有些冷淡,但还是让人没有坏感,他径自走到最后面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孩子们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很快就摸清了浦羽的身份。

“他就是那个被赶出去的…”

“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只怕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

有人哈哈笑起来,投来鄙夷的光,浦羽却毫不在意,仿佛没有看到听到。

有个沉稳一些的孩子,看了一眼浦羽,呵斥了众人几句:“好了,先生快来了,坐好吧。”

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哥竟然十分听话的样子,真就乖乖坐好,一旁的男孩道:“二少爷太心善了。”

这个二少爷不是别人,是阿灵阿长子的二儿子荆浩,大家都习惯叫他二少爷。

张先生一会就夹着书本走了进来,他一贯威严,孩子们多少有些惧怕,张先生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浦羽的身上做了些微的停顿:“好了,今日开始上课。”

张先生的声音不徐不疾,但多少有些尖利,微微眯着眼,摇头晃脑的教着众人读了一遍屈原的离骚,一遍读完他的目光很快就投到了浦羽的身上:“你来将我刚刚读的重复一遍。”

刚刚回来的孩子,只怕字都认不全,怎么可能读一遍就记下,大家都看向了浦羽,浦羽站的笔直,甚至连书本都不看一眼:“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浦羽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软糯,听上去十分悦耳动听,他吐字清晰,没有丝毫停顿,就好像已经读了多遍,将离骚熟记于心。

张先生当然知道浦羽是谁,但因为那拉氏的人特意交代过几句,他觉得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就随口答应了下来,却没想到有些看走了眼。

浦羽定定看向张先生:“先生,学生背完了。”

张先生压下心里的讶异,淡淡的点了点头:“你是刚进学的,我难免要考一考你,若是你底子太差,一时半会跟不上,就先要在家里自己补一补。”

浦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挑了挑,但很快又归于平静:“请先生出题。”

“因你在外面没有上过学,我也不会特意为难你,你就将论语的学而第一背诵出来。”

明明知道没有上过学,还叫背诵,不是为难又是什么,然而出的考题也确实不难,若是不会只怕是底子太差了些。

浦羽的表情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变化,但确实是背了出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易乐乎…’…”

早已经学过的学生们听起来很无聊,已经开了小差,私下里闲聊起来,然而渐渐的众人都变了脸色,这个才从外面回来的孩子,众人都以为他没有念过书,他却身姿如松,口齿清晰的将论语背诵到了“里仁第四”,并且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因为跟随又诺每日练习炼体术,他的记忆里根本不是寻常人能比,这些东西即使看一遍也能全部记下,在潜移默化中又诺给了浦羽更多的资本。

荆浩看向了神色莫测的张先生。

张先生眼里闪着不知名的光泽,忽的抚掌笑了起来:“好了!我认下你这个学生了,你年纪小小,能将论语背诵的这番熟练,不但天资聪颖并且必定勤奋过人,教导你的人必定也不是凡人,看你气度沉稳,想必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明明当时还满眼的算计,这会却突然口风一变,浦羽的心思稍微一转,就恭恭敬敬的向张先生行了礼:“多谢先生抬爱,学生必定不负先生厚望。”

能屈能伸,进退有度,真难为他只有六岁。

浦羽当然不知,张先生是阿灵阿特地请过来的先生,就是阿灵阿也要给几分脸色,一个小小的忠勇伯府他还不放在心上,当时答应不过是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能卖个好,现在却起了爱才之心,自然是按着自己的心思来。

外面候着的下人很快就把这边的动静传了回去。

忘川楼的全鱼宴不但京城出名,便是外来的人也要来这里尝一尝这里的美味,坐在二楼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有新鲜的鱼正从后面清水荡漾的湖泊里捞上来,扬帆的船只将时令的新鲜鱼从南面运了回来。

又诺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难怪能有这样大的名声,老板也是个能耐人。

上菜的小厮还在殷勤的介绍菜名,站在一旁的青玉和李道安认认真真的替主子剔除并不多的鱼刺,有几个高大的身影从一楼走了上来,即使他们刻意做了满人的打扮,但因为他们魁梧的身形和深邃的五官还是让有心人注意到了他们的不同。

又诺看了一眼,同那领头的青年男子的目光擦过,一旁的男子不知道在这人耳边说了什么,这人竟然径直走了过来。

他的眉毛十分浓烈,深邃的眼窝和挺翘的鼻子使得他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阴狠感,明明带着淡淡的笑却叫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又诺本能的觉得这是个危险的人物,胤禟开口要说,她拉住了胤禟,看着对面这年纪并不大的男子坐了下来。

“听说这是这里最有名的吃食。”男子自来熟的说着,他有一口流利的京腔,就好像常年住在这里一般。

又诺倚着椅子坐着,外面的风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撩动她耳边的几缕青丝,给她美貌的五官自然的添上了妩媚的气息,她笑了笑,亲自给这男子夹了一筷子鱼肉:“不知公子是谁,可与我们认识?”

男子哈哈笑了笑:“失礼了,在下蒙城,只是觉得与姑娘投缘而已,并无它意。”

又诺自然的接了过来:“原来是蒙公子,公子看着也是富贵人家,怎么没有吃过忘川楼的全鱼宴?说起来也叫人不大相信。”

蒙城看了一眼又诺,从他眼里迸射出幽暗又锐利的光,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然而又诺还是淡淡的笑着,就好像不曾察觉。

蒙城笑了起来,身上的气息散了个干净:“偶来一次,自然没有吃过。”

又诺便只淡淡的点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站了起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蒙公子若喜欢就请自便。”

胤禟有些不情愿的跟着站了起来,但他毕竟是聪慧的人,觉得又诺好似是在顾忌什么,就也没有多问。

上了马车,胤禟很快就叨叨起来:“还没有吃就送给他,真是的!”

又诺严肃的看向胤禟:“这里的事情交代交代,这几日你就不要在出来了。”

胤禟讶异的道:“为什么?”

又诺却不多说,只是反问:“我想你这年纪正是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能跑出来两日已经不易,难不成你还能混下去?”

胤禟被问的噎了噎:“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又诺放缓了声音:“好了,我知道你有能耐,但做事情总要有个限度,若是真惹的皇上动怒,这后果我们谁也承担不起来。”

又诺说的有道理,胤禟也知道是为了自己好,这才不情愿的答应。

蒙城并没有心思吃什么全鱼宴,他站在二楼恰巧可以看见又诺和胤禟上了马车,他眼里露出几丝兴致的光,正打算离开,店里的小二却为难的道:“公子爷还没付钱!”

一旁的下属冷冷的看了过去:“付什么钱?”

小二打了个哆嗦,硬着头皮道:“刚刚的那位姑娘说全鱼宴是公子爷付钱。”

蒙城一愣,他这样大的年纪,实在是第一次有被人宰了一顿的感觉,然而顿了顿他却笑了起来,吩咐属下:“把钱给他。”

没想到竟然能遇到这样有趣的美人,虽然小了点,不过他不急。

胤禛比平时提前了一个时辰离开衙门,然而没想到又看到了站在外面等着的柔佳,她穿着藕荷色的旗袍系着粉色的斗篷,提着食盒俏生生的立在树下,就好像初春里绽放的一支荷花,让人眼前一亮。

胤禛的脚步却并没有因此停留,柔佳追了上来:“这是我亲手做的几样小菜…”

然而胤禛只是利索的上了马车,看向了站在下面的柔佳,他的目光淡漠的没有丝毫的感情:“以后不必来了。”

柔佳红了眼眶,然而却忍着并没有哭,这样的倔强却偏偏更能让人觉得怜惜:“我阿玛和额娘也这样说,可我希望你能过的更舒服一些,若是连你也这样觉得我做的不应该,那我可真是成了笑话。”

这样的话大抵谁都会感动。

胤禛垂了垂眸,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但他却保持了沉默,在没有多说,只是放下了帘子。

马车渐渐远去,柔佳的唇角才有了淡淡的笑,不是说心肠冷硬吗?照样也被她融化了一角!

阿玛和额娘说叫她不必如此放低身份,可她认为,这是她在争取自己将来幸福的生活,若是能叫丈夫对她死心塌地,一心一意,难道不比什么都强?

又诺还以为胤禛会来的晚一些的,胤禛进来利索的接过了又诺的合同仔细的看了一遍,大致上是把三人的工作分配了一下,又特别点明,钟表的质量方面必须只能她说了算,毕竟这东西是又诺在造,他们一窍不通,本来也该如此,于是便没有什么异议都签了字,按了手印。

又诺抽空把后面的几样东西专门给铁匠仔细讲解了一下,这几天即使她并不来,工作也不会停。

回去的时候照旧是胤禛送了又诺。

因为回来晚的缘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角的小灯却清晰的照出了胤禛脸上的疲惫,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沧桑的感觉。

又诺看着胤禛:“我有一个机会,可以叫你的皇阿玛对你多几分重视,你愿意冒这个险吗?”

明明是个小姑娘,却偏偏有时候会散发出一种女王的气场,明明说着叫人觉得不可意思的话,但就是不自觉的会相信。

“是什么?”

又诺又笑起来,忽的又成了活泼的少女:“或者你就当是在帮我吧,即使我有能耐揭开这个秘密,可现在的我却承担不起这个后果,我需要你的帮助,将这个件事情最终告诉皇上,由皇上来收拾这个摊子。”

胤禛认真的看着又诺:“我自然愿意帮你,但你要同我细说。”

又诺低头想了想:“现在这些都只是我单方面的推测和论断,都没有证实,夜里我会去探一次,你若同来自然自己看到的比我说什么都强。”

“我回去收拾收拾,就会去找你。”

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

又诺笑着凑到胤禛跟前,像一只好奇的猫咪,瞪大了一双漆黑的眼,胤禛甚至可以清晰的在这眼里看见他,让他不自觉的心跳加快,口舌都干燥起来。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厉害的手下?”

温热的气息轻抚过胤禛的面庞,好像将他心底沉睡的一头猛兽唤醒,让他的眼眸幽深起来,他的声音也干涩起来:“不过是皇额娘身前留给我的一个侍卫有些功夫,夜里自然就带我来了。”

这应该说的是先前的皇后康熙的表妹胤禛的养母佟佳氏。

想想也是,作为皇子怎么能没有那么一两个保命的手段,那么这一次就算是还了他前世的救命之恩,而之后…

密道(修正章节)

老太太挽着小牡丹圆髻,天青色的抹额上镶着一颗绿色的猫眼石,微微眯着眼,然而下面站着的丫头此刻却噤若寒蝉,屋子里安静的就好像老太太睡着了一般。

又雪控制着叫自己面上的表情平和下来,就好像真的为浦羽欢喜一般:“没想到浦羽这样能耐,第一天上学就叫张先生刮目相看,如此赞扬,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忠勇伯府最好的接班人!”

老太太豁然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又雪,又雪被这眼神看的发慌,然而还是镇定的垂下了头,老太太才冷笑了一声:“确实是好才华,到是我低估了这孩子的能耐,一会回来就叫他直接回翠竹轩,不必来我这里了。”

翠竹轩就好像是个禁忌,年纪小一些的并不知道那里曾发生过什么,年长的却好像想起了什么惶恐的事,都垂下了眼。

想要叫这孩子上不了学她多的是办法,只是有些事情她不屑于脏了自己的手,然而现在看看却是不行了。

觉罗氏还管着府中的事务,但实质上大多是又雪在做主,翠竹轩她从来不送吃食不送衣物,今天她却破了例,她出了老太太的院子,站在起了风的回廊上,风吹着她的衣裳簌簌的响:“叫厨房给翠竹轩熬几样下火的小粥端过去,就说老太太今日很高兴。”

画罗眼里的疑惑依然而过,竟然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格格这是要对那边动手了?”

又雪挑着嘴角笑了笑:“我往常不动不过是想看看祖母的意思,既然现在看明白了,那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进了我的地方,原本也是任由我揉搓的。”

画罗也高兴起来:“可不是,总要叫又诺那贱人知道知道格格的厉害,还真以为她在外面待上几年就能耐了?!”

又雪的脚步也闲适起来:“不知道柔佳姐姐这几日在忙什么,也没见她过来。”

“柔佳格格不是说,五格少爷时常惦记着您吗?”

又雪的目光暗了暗,很快又昂起了头,她是无父的孤女,如今又怎么配的上费扬古大将军的长子…

浦羽看上去很高兴,兴致勃勃的同又诺讲了今日在学堂的事情:“…张先生说我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又诺笑着点了点头,瞧了一眼下人送来的晚饭:“这就不要吃了,我从外面带了东西回来,等这边的事情完了,一切就好了。”然而神情却又很快严肃起来,就好像即将要干什么大事一样,她看了一眼天边,转身吩咐浦羽:“叫青玉陪着你早点睡,关上门,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起来,就当我同你们一样睡着。”

浦羽惊讶的看着又诺:“姐你要去做什么?”

这样的事情浦羽并不需要知道,又诺摸了摸他的脑袋:“进去早点睡。”

语气是少有的强硬,浦羽对于又诺的敬畏占了上风,乖乖的应了一声,同青玉进了屋子。

很快就有两个身影越进了院子,一个是穿着一身黑衣的胤禛,一个是同样一身黑衣的男子,他锐利的目光在又诺身上扫过,就好像要穿过又诺的灵魂一般,胤禛向又诺介绍:“这是齐叔。”

又诺就随着胤禛叫了一声:“齐叔。”

一面说着已经迈步向婴儿的房子走去:“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在过半个时辰这里的人就会回来,到时候难保会打草惊蛇,就算是能查到什么,也未必能够起到相应的效果。”

屋门打开,屋子里暗沉沉的,只有武者依稀可以看到这里面的情景,婴儿的篮子摆在屋子里,雕花的拔步床阔气又舒坦。

胤禛询问的看向了又诺。

又诺走了进去:“实质上事先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猜测这床下应该有个密道,这密道里藏着一些不大好的东西,而这个机关应该就是…”

她一面说着使劲的推动了整张拔步床:“就是这张床,只要推开,就会显出下面的密道。”从那日看到这个屋子里过多刻意摆放的东西,她就猜测这个床下有些问题。

齐叔讶然的看了一眼又诺,没想到这样纤弱的姑娘竟然有这样的力气,而且这样小的年纪,面对这样神秘的事情丝毫没有露怯,而是选择了迎难而上,难怪四皇子会这样看重。

他走了过去帮了又诺一把,随着两个人一起使劲,下面果真就露出了一个黝黑的入口。

黑暗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觉得紧张又同样有些兴奋,又诺点起了火折子,就可以清晰的看见蜿蜒下去的台阶,胤禛站在边上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样一个密道,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

“我猜测应该是蒙古人。”

又诺一面说着当先走了下去,胤禛怕又诺有事,也跟了上去:“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大多数密道一般多是用来传递消息和隐藏人的。”

密道很粗糙并且空间狭小,两个人并肩行走几乎要紧紧挨着,否则就会碰到墙壁,这昏暗的地下,胤禛不自觉地搂住了又诺的肩膀,用一个保护性的姿势将她护住:“你是怎么猜到的?”

他一转头就好像是在又诺耳边低语,然而又诺好像并没有注意这些,他便又坦然起来,又有些小小的窃喜。

“这个院子闹鬼,可我撒了灰尘却看到了十分大的脚印,但脚印却很轻,到了床的跟前就消失了,所以我猜测床底下有密道。”

少男少女的声音又轻又柔,明明是这样危险的环境中,却偏偏让人觉得甜蜜美好不忍打破,齐叔微微吐出一口气,这个叫又诺的姑娘的确不简单,一般的小姑娘碰到闹鬼早吓的魂飞魄散,哪里有什么能耐去考虑这样深层次的东西,他忽然到觉得胤禛能有这样一个女人挺好的。

粗糙的地道一直蜿蜒向不知名的地方,有些地方会有台阶,看起来就是一个出口,又诺已经不打算向前走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快些走吧,免得和这些人碰上。”

胤禛思索着道:“这些个密道在不止一家人的院子里有出口。”

又诺却因为带兵打仗的缘故,想的更深更远:“这个事情必须告诉皇上,要怎么做皇上自然有决断,但却一刻都不能耽搁了。”

胤禛赞同的点头:“这个我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已经看见了台阶,胤禛先走了上去,又一面自然的回身来牵又诺的手:“不若我想想办法叫你从这里搬走吧。”

齐叔丝毫没有作为电灯泡的自觉:“四阿哥多虑了,这件事情如何都不会是小事,只要四爷把又诺姑娘发现这里的事情完整的告诉皇上,又诺姑娘又怎么会在受这样的委屈,我想又诺姑娘之所以住在这里走,也是有这个打算的。”

功夫深脑子也灵活,又诺并没有被人拆穿的尴尬她上了台阶朝着齐叔淡淡的一笑,竟然有些百花齐放的美艳:“齐叔过奖了。”却并没有要帮齐叔把床推回去的意思,齐叔也不勉强,自己推的时候才发现还是低估了这小姑娘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