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面颊一红:“确实如此。”

又诺缓步向前走去,夕阳拉长了她的背影,她垂了垂眸,将心里繁杂的思绪抛开,她早就明白这个时代一世一双人是奢望,所以,既然没有想要的爱情,那就必须得到至高的权利。

第二天早上,又诺还是习惯的五更起床锻炼,青玉早已经习惯,并且也有自己的安排,杏花因为从青玉那里打听过,所以也有所准备,刚分派过来的四个二等和八个粗使的丫头等到卯时二刻才赶到,大抵没有见过这样勤快的主子都吓了一跳,杏花就把人都叫到了一旁,训导了几句:“主子体恤咱们,但咱们也不能没有分寸,现在刚开始,那就两班倒,隔一天换一次。”

必定是顾忌到又诺刚刚进宫,不好太严苛,免得下面人多嘴多舌,所以选了折中的法子。

又诺换了衣裳,看了一眼青玉:“杏花可是把我跟前这头一个大丫头的位子坐稳了。”

青玉抿嘴一笑,毫不在意:“杏花姐姐比青玉强。”

杏花进来同又诺复命,又诺将个桃花酥递给了杏花:“多谢姐姐思虑周全,先吃一口垫一垫,我们先去陪太后做早课。”

杏花笑着接了过去:“这都是奴婢分内的事情,若是万事都要主子叮嘱才知道怎么做,那这下人也就太失职了。”

太后上了年纪,早上醒的早一些,听说又诺在外头候着,询问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管事姑姑般若,般若笑着解释:“听外头的小丫头们说,又诺格格五更就起来在院子里打拳,已经练了一套了。”

“可别因为进了宫到委屈了她,叫她这么小的年纪每日里起的这样早,快叫进来。”

般若答应了一声,自有宫女去传话:“听杏花说,又诺格格日日都是五更起,从不间断。”

太后一听,心里到赞叹了一番,想着能干成那样的大事,必定有过人之处。

又诺今日穿了一身浅粉色的旗袍,头上簪着太后送的一套珍珠头面,整个人鲜嫩的好像能滴出水一般,看的太后心里十分愉悦,和颜悦色的叫了又诺过去:“何必来的这么早,外面寒气也重,你年纪小,经不起。”

又诺笑着蹲坐在了太后的脚踏上:“哪里有这样柔弱,又诺是习惯早起的人,到不觉得有什么,您是不是该听经了,我念给您吧。”

太后笑着摩挲着又诺的肩膀:“难为你有心,般若,把经书拿过来。”

外面尚且没有大亮,太后上了年纪怕冷,内殿里还有炭盆,翠绿的盆栽释放出清新的气息,少女的声音柔软甜美又带着独特的韵律,枯燥的经书听起来悦耳又舒畅,太后闲适的眯起了眼,这安静的清晨,竟然也多了几分鲜活的美好。

般若只看了一眼太后,就知道太后对这位新进宫的格格十分满意,于是她对又诺的态度就又多了几分恭敬。

读到一半,贵妃就领着后妃们来请安了,太后才缓缓的睁开了眼,又诺便也停了下来:“又诺退下了。”

太后摆了摆手:“你坐着,乘着今日刚好和个宫的娘娘们认识认识。”

又诺应了一声是,站在了太后身旁,过了片刻就见贵妃钮钴禄氏带着一种妃嫔缓缓走了进来,钮钴禄氏的目光迅速的在太后身侧扫过,瞧见个花容玉貌的小丫头,猜测必定就是忽然进宫的又诺,一面思量一面带着众人行礼。

太后习惯的是个和颜悦色的人,叫了众人起来,又赐坐。

长相明艳的宜妃,因为儿子养在了太后身边,所以就大胆一些,等着贵妃惯例的问候了太后几句,就先开了口:“太后身边这位姑娘相比就是又诺姑娘了,模样好,气度也好,看着就叫人喜欢。”

贵妃淡淡的看了一眼宜妃:“能侍候在太后身边的姑娘怎么可能差了去,这些话本不用你来说。”

宜妃挑了挑嘴角:“我不过说个实话,贵妃也不许我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贵妃,叫人连话也不能说!”

位份如此尊贵的人因为说起自己而争执在了一起,又诺面上的神情看上去还是淡淡的,丝毫没有起伏,仿佛没有看到什么一般。

年长的惠妃一派端庄大气,因为长子十分争气几乎与太子并肩的缘故,她在宫中的地位一点都不比贵妃差,笑吟吟的打断了贵妃的话,看向了这个处变不惊的小姑娘:“又诺是吧,你觉得贵妃和宜妃说的话哪个对哪个不对?”

又诺不过是个刚刚进宫陪伴太后的孩子,有什么资格评判贵妃和宜妃的话,若是说的不好,一不留神就将人全部得罪。

又诺朝着惠妃行了一礼,她清澈的眼里似乎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因为站在太后身边,所以居高临下的看着惠妃,眉梢眼角露出的几分气势,便让她如王者一般:“贵妃娘娘和宜妃娘娘都在夸又诺,叫又诺看自然都是对的。”

说出来的话却如真正的小姑娘般俏皮。

惠妃的神情僵了僵。

太后笑了起来,朝着惠妃道:“你也别为难哀家这可人的小姑娘了,她比大阿哥还要小,你是长辈就当有长辈的样子。”

惠妃垂下了眸:“太后教导的是。”

贵妃似乎非常喜欢,眉眼都亮了起来,红艳艳的唇色同头上大红的绢花十分相衬,让她看起来明艳青春:“我们家里听说这几日玉兰花开的正好,又诺要是喜欢就去转转。”

这是明显的示好。

又诺就看向了太后,太后微微笑着:“小孩子家是不能过于拘束,那就叫她这几日出去玩玩。”

又诺这才向贵妃行礼答谢:“多谢贵妃娘娘。”却也并没有喜形于色,表示出亲近或者疏离,尺度拿捏的十分好,即有气度风范又不显得高傲冷淡。

宫妃散去,内殿里却还留着脂粉气息,太后微微闭上了眼小憩了一会,在睁眼还是满目慈祥,笑着抚着又诺的手背:“能在这群后妃在的场面上淡定自若,这份气度十分难得,你做的事情皇上也跟哀家说了,不过是不好明着赏赐。”

“又诺身为大清子民,那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做的,皇上和太后却一心惦记又诺的功劳,这让又诺受宠若惊,感恩戴德。”

明明是说奉承的场面话,可又诺却偏偏说的悦耳动听,十分真挚,太后笑了起来:“你到是越来越对哀家的喜好了,明日你就去贵妃家里玩玩吧,听说她家里明日要去一群女孩子赏花的。”

若是有一群女孩子赏花,那就有些事情了,又诺应了一声,又陪着太后用了早膳,她是博闻强记的人,若是有心陪人聊天,完全是不会带重样,讲的精彩有趣,又丝毫不露刻意的痕迹,又诺又拿捏着分寸,没叫太后过于疲惫就告退,太后到有些意犹未尽:“你能陪着哀家说说话,哀家觉得这时日都短了,罢了,你也先回去吧歇着,一会在过来。”

又诺笑着答应:“只要您不嫌又诺烦,又诺时时刻刻都在您跟前。”她微微昂着头,一脸天真烂漫的笑意,太后大为喜悦。

般若看着又诺出去,笑着替太后捶背:“这小姑娘到确实是个妙人,在后妃面前完全游刃有余。”

太后微微眯起了眼:“你可别小瞧她,这也是个极聪明的,不过哀家自来都喜欢聪明的孩子,她又这样合哀家的心意,这次到是意外之喜。”

“听说昨日五阿哥去见了她。”

太后不在意的道:“他们在宫外就认识,这个哀家心里清楚,像她这样貌美如花的姑娘那个小男孩会不喜欢?连哀家都喜欢!”

般若笑了起来,但到底也没摸清楚太后心底的意思。

回廊上起了风,廊下的鸟雀叽叽喳喳,杏花看着又诺好似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一般,忍不住低声提醒:“今日太后为了维护格格,斥责了惠妃娘娘,按照惠妃娘娘往日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怕是恨上格格了,迟早会在格格身上寻回来。”

又诺瞧了她一眼:“你是怕了?”

杏花连忙道:“奴婢只是担心格格。”

又诺笑了笑:“那到不必,我这不是太后的人吗,惠妃娘娘总要拿捏分寸,不敢出格的。”

青玉笑着同杏花道:“格格的本事大着呢,我心里一个惠妃娘娘完全还算不上什么。”

青玉到底是外面长的,虽不及杏花心中有算计,但要紧的是对又诺足够忠心体贴,这一点便胜过别人无数。

在又诺看,要是不经历些什么,又怎么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做成自己想做的事?这些小小的风浪她不放在眼里,不过是给这单调的日子平添一些景色而已。

心意(修正章节)

因为贵妃娘娘自小喜欢高洁的玉兰花,国公府中专门辟出了一片园子,种满了高低错落各样品种的玉兰花,如今贵妃虽然深居宫中,这片花林却留了下来,初春时节满园生香,景色十分壮观,然而这园中玩耍的姑娘们,此刻没有几个有观赏景色的心情。

领路的是国公府长媳阿穆鲁氏,她同丈夫一般,一向温和,笑吟吟的带着姑娘们坐到了前面的亭子里,这亭子就好像藏在花中的精灵,全部身形都在这层层叠叠的繁华中,坐在这亭子里就好像是迷失在了乱花之中,美的醉人。

阿穆鲁氏的庶妹婉月笑着站了起来:“这里的景致这样好,不如我们就以玉兰为题做几首诗词,不限韵脚,姐姐来评定,看看谁的好,听说贵妃娘娘最喜欢闺阁中清新的诗词,刚好也能献给贵妃,让贵妃解闷。”

阿穆鲁氏笑着点头,显然很满意这个提议。

又雪笑拉着婉月的手:“婉月妹妹一向兰心蕙质,连想到的主意都这么雅致脱俗,真是让人又佩服又仰慕。”

婉月笑的羞涩,然而眼里还是露着小小的得意和傲然,站在一旁的又雪笑的恬静,明明年纪相仿,却露着不一样的成熟和稳重,在这一群姑娘中游刃有余,如鱼得水,深受欢迎,看似是婉月出了风头,但其实又雪更得阿穆鲁氏的心。

听说将要献给贵妃查阅,这些姑娘们都争先恐后的表现,甚至有时候不忘了踩上对方一脚,只有又雪自始至终都不紧不慢,甚是礼让。

做完了诗,阿穆鲁氏叫婉月带着众人出去走走。

阿穆鲁氏翻看着一堆诗稿,说起来都幼稚牵强,并没有什么看头,抬头瞧见又雪过来,笑着招手:“坐吧。”

又雪坐在了下首的位子上:“不知道夫人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不过同你闲聊两句,刚刚见你也不急着作诗,是不是害怕得罪了别人?”

阿穆鲁氏还是和颜悦色的样子,但又雪却知道将要说的话一句也不能有差错,她垂了垂眼眸,镇定下来,一字一句的道:“其实又雪自己明白诗歌一般,即便着急表现也未必能表现好,在说,贵妃娘娘若真喜欢这样的诗词,只要一句话多的是那些饱学之士,为贵妃作诗,不知道要比我的好上多少倍,我又何必浪费这些精力去得罪别人。”

年纪虽小,却能一眼就看到这一步,时刻能把握住重点,这一点实在难得。

阿穆鲁氏笑意越发真切:“难为你能看到这里,这些诗歌确实幼稚,便是我都读不下去,何况是贵妃娘娘。”

没想到阿穆鲁氏这样诙谐,又雪忍不住抿嘴一笑,竟然也是刹那芳华,让人惊艳。

亭子外面传来吵闹声,又雪转头看过去便见着又莲和别人起了冲突,她的面色霎时白了起来,站起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我过去瞧瞧。”

阿穆鲁氏微微颔首。

又莲的声音尖锐又刺耳,手指几乎戳到对面那姑娘的脸上,又雪还没有机会去询问,两面忽然就起了冲突,不知道哪里来的丫头一下子冲过来,将又雪也一并撞倒,又雪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发髻散乱衣裳也脏了。

国公夫人乌雅氏正陪着又诺在廊下:“…太后特地叫我过来,说是府上的玉兰十分好看,叫我替她看看,回去说给她听,说是什么样的主人就种什么样的花,玉兰品性高洁,就如国公爷和贵妃娘娘一般。”

中午的太阳从廊外一直照了进来,使得眼前这姑娘头上一套难得的鲜红色宝石头面折射出炫目的光泽,于是连神色也模糊起来,只看的清那殷红的唇。

乌雅氏笑了笑:“太后过奖了。”

若说太后是叫这么小的一个姑娘过来示好,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从这姑娘的穿着打扮,言语气度和宫里传来的消息看,又并不是不可能。

正有些琢磨不透,前头花林里传来喧哗声,转过拐角正好看见眼前的情景。

又雪狼狈的站着,丝毫没有往日的端庄秀丽,没有了原先那个懦弱蠢笨的又诺做陪衬,只带着一个会惹事的又莲,又雪的主角形象,终于大打折扣,这样想着又诺的笑意就更欢畅,瞧瞧,她还没做些什么,这往日的仇人们就已经倒霉了,怎么能叫她不高兴!

又雪一抬头瞧见又诺正站在不远处笑吟吟的看着她而国公府人看上去满面震惊,屈辱感霎时就涌了上来,她要努力扬起头才能不让眼泪流下,明明已经感觉到接近了成功,偏偏就出了这样的意外!想必贵妃也不会喜欢一个爱出意外的帮手,为什么老天总对她这样不公平,为什么受苦的总是她!

乌雅氏看了一眼又诺:“这是又诺姑娘的妹妹?”

又诺笑着点头走到了又雪跟前:“这是怎么呢,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当然知道这场宴会是曾经那个又雪的人生转折点,在她进宫之后终于苦尽甘来,好运连连,从此开启别样的人生。

又诺穿着宫中时新的样式,暗纹的金线此刻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出了真实的面貌,熠熠生辉,让又诺看起来好像光芒四射的女王,让人仰视,又觉得卑微,又雪别过了头:“不用你好心!”

又莲办了错事,吓的根本不敢在又雪跟前,见又雪要走才追了上去。

阿穆鲁氏瞧见又雪离开的背影,叹息的摇了摇头。

又诺在国公府转了一圈也很快离开,她是打算玩点刺激过瘾的东西,所以她会等到有意思的时候,在慢慢开始。

又诺先去了一趟蛋糕铺子,赵云的身形好像拔高了不少,正在同伙计交代什么,一转头看见又诺,好似还有些不大相信,试探的叫了一声:“又诺?”

又诺抿嘴笑了笑,走了过去:“才几日不见你便不认识我了?”

是呀,也才几日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往常那个不喜欢平庸的又诺头上的饰品夺目耀眼,然而也只是衬托的她更加光芒四射,赵云因为兴奋微红了脸:“怎么会,快坐,在宫里头怎么样,今日怎么有空出来?”

“太后叫我出宫办事,我就顺道过来看看,你这里一切可好?”

赵云细心的把茶碗涮了三遍才给又诺倒上了新茶:“都好,铺子的生意一向好,就是铁匠那里模具也已经基本要打好了,四爷和九爷那边都有人,却叫我一手操办招募工匠的事情,相必也是十分信任你的缘故。”

又诺品了一口清茶:“何必这么谦逊,若是你办事不可靠,四阿哥那样的人可不会随便就信任你。”

赵云笑了笑:“那就算是吧,大抵四月初钟表厂子就能正式开工。”

又诺叮嘱道:“务必要把好质量关,这个铺子若是办好,那才是我们成功的开始,这是我画的钟表样式,你指给师傅们去做,麻姑献寿的钟表第一个做好,到时候献给太后,只要太后夸上两句,我们的招牌就算是打出去了。”

“这个没问题!”

又诺毕竟不能在外面待的久,她坐了一会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忽然转头问赵云:“你大抵都二十了吧,若是什么时候想成亲就同我开口。”

赵云脸上的血色却忽然褪了个干净,看向又诺,然而又诺却已经看向了前方,就好像没有看到他的异样一般,赵云缓缓的垂下了眸,轻声答应了一声。

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青玉才开了口:“格格明明知道赵云心里…”

又诺不悦的打断:“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即使她是个习惯了阴谋算计的人,但她也有做人的底线和原则,有些人她永远不想伤害有些事她永远不屑于去做,与赵云无缘,就该早早斩断,给他一条康庄大道。

今日国公府的情形,阿穆鲁氏很快就进宫同贵妃说了一遍。

宫女在一旁给贵妃剥着新鲜进贡的蜜桔,还有另外的宫女正在给贵妃捶腿,袅袅的香烟升起,储秀宫中难得闲适。

“又雪到是不错,样貌好,只可惜还是不够稳重,而且跟太后身边的又诺姐妹关系也很紧张,太后已经明显在拉拢示好,只怕…”

贵妃缓缓的睁开了眼,眼里一片精光:“太后拉拢示好?哼,本宫又不是没有儿子,即使现在愿意低调蛰伏,也不会因为太后就委屈了自己,我到觉得这个又雪不错,因为她心里有恨!”

阿穆鲁氏疑惑的重复了一句:“恨?”

贵妃笑了笑:“是啊,这后宫之中的女人数不胜数,然而只有一些然活了下来,若是没有足够坚强的心智,怎么能过五关斩六将,而且,若是她比我还要厉害,我又如何掌控她,她境遇不佳,我对她知遇之恩,她心里才能心存感激,这样的人,正好!”

阿穆鲁氏眼前一亮:“那么要不要捏个什么把柄在手里,毕竟…”

贵妃思虑了片刻:“这件事情先缓上两日,让又雪不要知道我已经选中了她,我会在她最失望的时候出现,至于把柄,她只要进了宫,把柄随便都能捏一把,但我要的是她能办成事!”

“…是国公夫人招待的我,我觉得玉兰好看就夸赞了两句,说贵妃娘娘和国公爷如玉兰花一般高洁有品质,国公夫人甚少言语,大抵是没想到我会过去。”

太后看着眼前才十一岁的姑娘,在过上几年不知道要长成怎样的人物,也并没有说些什么,就明白自己叫她去就是为了向国公府释放善意,还说的这样巧妙,太子正统,支持太子是所有品性高洁的人都应该做的事情。

国公夫人当然不好多说,因为摸不清楚具体情况,这也是她叫又诺去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叫这些人摸不着深浅。

太后笑的和颜悦色:“快到哀家这里,难为你小小年纪这样心思剔透,到是叫哀家省了不少心思。”

又诺抿嘴一笑:“能为太后做事,是又诺的福分。”

模样如此好,又这样聪明,真不知道将来要便宜了谁。

储绣宫的宫女送来了贵妃亲手做的桃花酥,太后眯眼笑起来:“真是难为贵妃了。”然而却在不多说,就好像拉拢过贵妃的人不是她一样。

又诺垂着眼端坐在一旁仿佛没有听到看到,自始至终淡然自若,看的太后暗暗点头。

又陪着太后说笑了两句就起身告退,青玉见四下里在无别人了才低声询问:“格格自作主张加了那些话,难道不怕太后生气吗?”

“杏花自小就跟在太后身边,她的行为准则都是按照太后的喜好来的,那日她说作为奴婢若是事事都叫主子吩咐才知道做什么,那就是做奴婢的失职,是不是杏花?”

杏花佩服的道:“没想到奴婢的这样一句话都叫格格记下了,确实如此,只要事情做的周全,按照太后的心思来了,太后都不会责怪,而且会非常喜欢。”

夜遇(修正章节)

十阿哥明明像个圆头圆脑的小仓鼠,却偏偏装做一只骄傲的孔雀,高高的昂起了头,结果没小心脚下的台阶一下摔倒在地上,后面跟着的人吓了一跳,都涌了上来,十阿哥看了一眼淡淡的站在一旁的小男孩,觉得丢脸,气的跳脚:“滚开!滚开!”

在也维持不住风度,急冲冲的跑到了浦羽跟前,恶狠狠的道:“听说你要来做我的伴读?”

“是。”浦羽的回答简短又直接。

十阿哥好像很不满浦羽的态度,像个急躁的小老头,背着手在原地转圈:“你有什么本事也敢来做爷的伴读!”

浦羽从眼角看了一眼这比他高不了多少的男孩子,实在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自称爷的:“请十阿哥考校。”

十阿哥却觉得受了蔑视,对身旁跟随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侍卫刘达喊了一声:“给爷把这小子打趴下!”

刘达便像个小马驹一样哒哒的冲了过去。

刘达年纪不大,而且脑子不太灵光,但因为对十阿哥忠心而且功夫十分了得就留在了十阿哥身边,跟随在一旁的下人们淡漠的看着刘达冲向浦羽,在心底早就料定浦羽会受重伤被抬走,只是即便这样也没有人要阻拦的意思。

因为天气十分晴朗,所以视野也很好,十阿哥却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花了,眼前的小男孩只是伸了一下脚,就叫刘达趴在了地上,他又揉了揉眼睛,确定刘达确实趴在地上,又看了一眼照样淡淡的浦羽,抿了抿嘴:“刘达,怎么回事?”

刘达呆呆的看了一眼浦羽,嗡嗡气的道:“他比我厉害。”

十阿哥眼睛猛然一亮,冲到了浦羽跟前,围着浦羽转圈:“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大表哥这次没框我,十爷我要下你了!”

态度转变太快,浦羽有些不适应的看了一眼十阿哥,十阿哥却毫不在意。

下人们的目光只是稍微变化,就笑着迎了上去:“还要去见见贵妃娘娘的,十阿哥在等一等。”

十阿哥却好像突然就十分喜欢浦羽一样,宝贝的跟着浦羽:“那我也一并过去。”

“这孩子是又诺嫡亲的弟弟?”贵妃淡淡的道。

大宫女珍珠应了一声:“确实如此,而且姐弟两关系一向很好。”

贵妃这才笑了起来:“这就好,既然十阿哥喜欢,又能给太后和又诺一个面子,那就定下这孩子,叫他进来我瞧瞧。”

宫人很快领着十阿哥和浦羽走了进来。

年纪并不大,但听说学问好,功夫也不差,很有气度的样子。

又诺才进宫短短数日,就深得太后的喜欢,平日里有什么事都叫又诺在跟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深得太后喜爱,宫中寻常的公主都未必有她有脸面,这样的姐姐有这样的弟弟也在情理之中。

贵妃和颜悦色的点头叫了浦羽起:“本宫这个十阿哥,往常最是淘气,听说你一贯勤奋好学,别因为年纪小就不好说他,若他敢欺负你,就过来同本宫说。”

十阿哥没感觉什么,下人却觉察了贵妃对这个孩子的特别。

浦羽恭敬的行礼,却也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多谢贵妃娘娘厚爱。”

贵妃又叫人给浦羽赏了两盒子点心,又训导了十阿哥几句才放了两人走。

十阿哥是孩子性子,一旦把谁划定为自己人,就十分好脾气,出了储秀宫就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浦羽并不怎么应答,他也不生气,见浦羽忽然跑起来,忙又追上去:“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也教教我呀!”

“姐!”浦羽兴奋的看着站在假山旁的又诺:“你怎么在这。”

“是贵妃娘娘叫人来同我说的,所以我特地等在这里,见一见你。”又诺见十阿哥赶了上来,笑着行礼:“十阿哥。”

跟随的下人见是慈宁宫的新宠又诺格格便也都客客气气的见了礼,杏花捏着荷包迎上了十阿哥身旁的这一群下人,替浦羽打点。

又诺将目光又放在了浦羽身上:“才几日不见,你瞧着又长高了不少,一切都可还好?”

“都好,从明日起就是十阿哥的伴读了。”

十阿哥见提到了自己,忙上前站了一步,拍了拍胸脯:“有我罩着,没人敢欺负他!”

又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十阿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个美女姐姐的缘故,或者是因为又诺是自己人的姐姐,十阿哥不但没发脾气,还不好意思的红一下脸:“我是说到做到的!”

又诺轻笑了一声,如百花齐放,看的十阿哥一呆:“那就多谢十阿哥了。”

一面说着,将做的两套衣裳递给了浦羽:“这是我抽空托人给你做的衣裳,你拿着换洗,每个月赵云都会专门给你送去银子,你要是有什么急用的,就去同赵云说,别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