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着一边问道:“宝夫人为何不在?想来是看不起本王?”

梅严德忙起身告罪,屏风那边的梅宋氏便小心翼翼的道:“已是请了三四回,宝丫头说要避嫌。”

大皇子冷笑挂在脸上没做声,瞧着屏风上映出的窈窕背影,忽然发难,“把屏风给本王撤了。她是太子妃的女人,你们又是什么玩意,也学人家贵女置屏风,本王看得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

这便是把她们姐妹看作是能随意玩弄的粉头了?!

梅怜蓉登时白了脸,一对粉拳死死攥住。

屏风后传来“嘭”的一声脆响,梅怜菱扣了筷子,淡淡道:“我们不算什么玩意,不过一个是镇国将军吕大雄的侍妾,一个是御史大夫邬彬的侍妾,一个是左金吾卫上将军的侍妾罢了。我们姐妹虽卑贱,到底还有几分姿色,受几分宠爱罢了。福郡王乃皇子贵胄,尊贵无匹,您让撤,按理我们该遵命,只婢妾有一言先说下,屏风一撤,我即刻撞死。”

梅怜荟力持镇定,白着小脸附和,“我与四妹同行。”

梅怜芷抖抖索索道:“我、我亦是。”

梅宋氏早吓的瘫软,若非靠着丫头,已然软到桌子底下去了。

福郡王被顶了一肚子气,想要掀桌撕破脸,听着梅怜菱的那些话,却冷笑的看向梅严德,“不成想,本王的便宜岳父还有这般好本事,倒是本王小看了你。”

梅严德跪下告罪,低着头也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小人没什么本事,生的几个女儿都是有出息的,小的只是沾了女儿们的光罢了。”

给管家打了个手势,管家便将水榭四周的窗槅拆卸下了一面,露出了外面的红枫雪景,只见红枫树上都挂上了白莲花灯,将整个枫林都照亮了,枫的红又落映到莲花灯上,将等也染上了红艳之色,霎时美里。

在此等美景之下,大皇子消了些气,将梅怜蓉搂到怀里,当着她父母姐妹的面便调笑亵玩,梅怜蓉强颜欢笑,心若死灰,对这个夺了她初贞的男人心存的那些情意都熄灭了,心里冷的像是结了冰。想要哭喊,却不能,只能笑,谄笑,媚笑,哄着他高兴。

大皇子不叫起,梅严德就一直跪在地上,梅金宝又跪在他的屁股后头,双股颤颤,软手软脚。

屏风后的梅怜荟泪落如雨,梅怜芷水眸无神,梅怜菱咬破了下唇。

雪落簌簌,枫叶萧萧,孟景湛喝酒吃肉,玩弄梅怜蓉,真好不快活。

月窗半开,梅怜宝趴在上头赏雪,风来,裹挟着雪粒,吹的她满面冰凉,双眸湿润。

小太监跪在地上,把他看到的一一回禀,小太监还小,嗓音嫩嫩的,很好听,那些字都进了梅怜宝的耳朵,又好似没有,她只静静的瞧着庭院,庭院里落雪如花。

孟景灏挥退了小太监,瞧着安静沉寂的梅怜宝,道:“孤会教训他。”

梅怜宝转过头来笑,“教训人家做什么,我们不就是粉头戏子之流,随你们玩耍,应当应分。”

“阿宝!”孟景灏呵斥。

梅怜宝起身,推着他往寝房里走,笑盈盈道:“梅严德是活该,姐妹们也不见得后悔入了荣华窝,以卑贱之身强求荣华富贵,不就是如此?”

孟景灏拦腰抱起梅怜宝,又道:“孤为你狠狠的教训他。”

“不要。”梅怜宝趴在孟景灏的肩膀上,转头往后看,吩咐蓝玉,“时候不早了,快熄灯,你们都知道怎么做吧,咱们瓮中捉鳖,我要他好看,给我准备把砍刀。”

孟景灏笑出声,眉目清朗,声若金石相击。

雪如花,故穿庭树,满地堆积,一层白絮深入夜。

梅府诸人皆酣然梦去,孟景湛带着侍卫,换了一身黑衣,蒙上黑布,翻墙潜入。

见门窗都封闭的严严实实,孟景湛一个手势下去,黑衣人里便有三人站了出来,一人撬门,二人戳破窗纱往里吹迷烟。

孟景湛背手立在廊檐下,心下冷然愤恨,想道:我在太子府差点被害死,父皇却说,孟景灏再怎么蠢都不会在自己府里,用自己的夫人陷害,那好,我现在就以牙还牙!我身在梅府,先奸后杀了孟景灏的女人,我也是一样的理由,父皇,我也没那么蠢,不可能是我。

禁不住的冷笑连连,满心愤懑不平。

随着门栓落地声,门被撬开了,孟景湛兴奋起来,这等窃玉偷香之事,没想到竟这般刺激。

孟景湛又给侍卫打了个手势,让他们都在外面守着,他自己进去了。

满室漆黑,借着外头的雪光,隐约能看见被迷晕在榻上的守夜宫女。

轻轻推开寝房的门,幽香扑鼻,孟景湛深吸了一口,想着梅怜宝的容色,想着她还是老三的女人,激动的满面通红。

床帐垂到了脚踏,将锦绣帷里的美人遮的严严实实。

孟景湛轻轻拨开,冷不丁却看见了一个高大黑影。

孟景灏心下恼怒,没想到孟景湛如此下作,竟真的亲来玷污他的女人,只为羞辱他,登时踹了孟景湛一个毫不留情的窝心脚,力道之大,直接将孟景湛踹飞一丈远。

随着孟景湛发出一声惨叫,与此同时,外面的黑衣人被从天而降的渔网全部网住,紧接着就被柏元琅率领的一群侍卫夺了兵器,堵住嘴,捆绑了扔在雪地里。

孟景湛还以为梅怜宝给孟景灏戴了绿帽子,被孟景灏踩在脚下还能笑出来,“老三,没想到啊,有生之年你还能做一回乌龟大王八。”

梅怜宝点上灯,拎着砍刀走近,“你瞧瞧他是谁?”

孟景湛已然看清,咬着牙,羞愧的不敢吱声。

梅怜宝一撸袖子,拿刀背就开始狠狠的敲他,“哪里来的毛贼,也敢打你宝姑奶奶的主意,我打死你个□□烂肉。”

黑布还蒙在脸上,就如遮羞布还在,孟景湛死咬着牙不出声。

孟景灏也不想和孟景湛彻底撕破脸,孟景湛蠢,好控制,比老六、老四好对付多了,现在得让他知道,他自己最信任的蒋潜是别人的奸细。

见梅怜宝“嘭嘭嘭”拍肉馅似的拍的起劲,孟景灏轻咳了一声,示意打几下出气就行了,孟景湛到底是他大哥,梅怜宝冷哼,拍的手腕子酸疼,便扔了砍刀,一下跳到孟景湛的双腿之间,使劲的踩!踩!踩!

“啊——”

孟景湛嗷嗷叫,孟景灏只觉双腿间冷风呼呼,疼涨火辣。

“阿宝,你先出去。”

“出去就出去。”反正她也踩累了。

到了院子里,看见雪地里一排溜的黑疙瘩,梅怜宝道:“来啊,给我都扔粪坑里去。”

柏元琅犹豫了一下,“这么冷的天,粪坑都上冻了。”

梅怜宝扭头,在灯光下瞧见了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你是谁?不听我的?好。”

“蓝玉、小倩、小樱,王潮、马汉、周蒙、赵武,给我去把粪坑砸开,把这些人埋进去。”

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蠕动呜咽,剧烈挣扎起来,有的直接拿脑袋砸地寻死。

柏元琅接到的命令就是抓到之后再故意放跑,那、那扔粪坑后,这些人再爬出来跑也是一样吧,若真由着这位宝夫人,埋粪坑里去,这么冷的天,必得是个死啊,还是臭死的,忙拱手道:“夫人歇着,让我们来效劳。”

“这还差不多。”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从寝房里窜了出来,奔如飞,一个起跳直接翻墙逃走。

庭院一时冷寂,梅怜宝心知肚明,打了个哈欠,挥挥手,“收拾好,都早点睡。”

第47章 天下第一绝色

“大哥,你何其愚蠢。”

梅怜宝走后,孟景灏便放了孟景湛起来,二人相对而立。

“我再被你花言巧语欺骗才是真蠢。”孟景湛一把扯去脸上黑巾,指着梅怜宝离去的方向,“你敢说跳红狐舞的舞姬和你这个宝夫人不是一人?”

“是一人,但那又如何。”孟景灏坦然承认。

孟景湛愤怒,暴血直冲脸上,红的滴血,“贼喊捉贼,一箭双雕的把戏,老三你玩的好啊,把我这个大哥当猴儿耍,我却还怀疑六弟。什么仁厚纯孝,我看你是假仁假义、刁滑奸诈、黑心烂肺的混蛋!”

孟景灏背手冷笑,“你简直蠢的无可救药。只凭你说的那一点就证明害你的人是孤?孤倒觉得给你出主意的人才是真凶的奸细,行的也是一箭双雕之计,其一,引你仇恨孤,继续挑拨我们的关系;其二洗脱自己的嫌疑,嫁祸给孤。孤实话告诉你,是孤让史万年故意放出的这条消息,为的就是引蛇出洞,没想到却引出了你身边的人,你的小舅舅蒋潜,告诉你她们是一人的可是蒋潜?”

孟景湛已是糊涂了,梗着脖子道:“是又如何?蒋潜是本王的小舅舅,利益攸关,对本王绝对忠心耿耿,我不会再被你骗了。”

“但你就没想过吗,引你仇恨孤,和在孤的生辰宴上对你下药,都是一个指向,那就是挑拨!真正对你忠心之人,在这种时候绝对不会火上浇油,父皇又非只有你我两个儿子,我们下面还有老四、老五、老六,我们二人两败俱伤,他们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身为你的谋士,竟然还挑着你和孤争斗,奸心何其明显,孤不骂你蠢货又骂谁?!”

“你闭嘴!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孟景湛双手握拳,看着金冠玉带,气势凛然的孟景灏,再看看现在狼狈的自己,孟景湛又羞又怒,此时他已想明白,自己是被孟景灏给瓮中捉鳖了。

但他绝对不承认自己蠢。

“父皇骂我蠢也就罢了,你是什么玩意也敢高高在上的轻鄙我。若非你是元后所生,太子之位该是我的。论母族实力,我母妃娘家丝毫不逊于你的,皇后之位,是你娘当年使计从我母妃手里夺去的,真不愧是亲母子,一样的狡猾奸诈!”孟景湛恨的了不得。

“这又是谁告诉你的?无凭无据,信口雌黄,你竟也信?蠢货。”孟景灏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看着恨他欲死的孟景湛,心知已然撕破脸再不能修复,所幸一不做二不休,趁他情绪激动时,一举击溃他的心防,便冷笑道:“好,就算孤这太子让给你当,你又何德何能压服下面的弟弟们,何德何能让文武百官承认你?兄弟们同在上书房时,你最能拿得出手的也不过是一身武艺罢了。可现在孤就让你知道,便是你引以为豪的武艺,孤也胜你良多。”

此时,孟景湛已被激起恶性,双目赤红,顾不得太子不太子的,当下一拳砸了过来,“今日我就揍死你!”

孟景灏同样砸下一拳,拳拳相撞,孟景湛被击退数步,手臂下垂,微微发抖,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孟景灏,“不可能!”

不可能,当年上书房兄弟们比武,分明是他在武艺一项全胜,虽说是险胜孟景灏,可到底是他赢了,身为大哥,武力压服弟弟们,他一向以此为傲,时而嘲笑他们,他不可能输给孟景灏。

绝不可能!

“再来!”孟景湛后腿蹬地,跃起踢出一脚,腿风扫向孟景灏,带着凌厉杀机。

孟景灏亦踢出一脚,半空里和孟景湛相击,孟景湛再次被击出,落地,跃起,再次踢打,二人缠斗起来。

腿对腿,手对手,你来我往,百招之后,半空里孟景灏踹向孟景湛腰腹,孟景湛无还手之力,随着“嘭”的一声落地,孟景湛趴伏在地,胳膊上青筋暴突。

“不可能,明明是我赢了!”孟景湛羞恼成怒,大喝。

“当年也不是你赢了,不过是孤让你罢了。”孟景灏淡淡道。

“不可能!肯定是你这几年里寻了名师指导才胜过我的,我回去苦练,我们再比。”

“大哥既想自欺欺人,孤认输就是。何况,身为太子,将来的帝王,也不需武艺天下第一,甚至也不需要文才第一,不然,文武取才是用来做什么的。大哥这些年醉心于你沾沾自喜的武艺第一,不就是将来为孤效力的吗?念在你我兄弟的份上,孤定会封赏大哥一个将军做做的,让大哥为孤马前效力如何?”孟景灏无情的嘲笑趴伏在地的孟景湛。

孟景湛不堪羞辱,重重捶地,“孟景灏!”

就在此时,孟景湛忽的揭起铺在地上的如意云纹碧毡毯抛向孟景灏,孟景灏佯装被袭,以手拦了一下,趁机空隙,孟景湛一跃而起,撞开门,逃之夭夭。

毡毯扭曲落地,孟景灏从上头踩过,单臂背后,斜勾唇角。

寒风凛冽,茫茫一片雪白,跪在乡野地里,垂着头的孟景湛只要一想到方才那一幕就羞怒交加,一脸颓丧。

“啪”的一声,孟景湛一巴掌甩在了自己的脸上,“蠢货。”

“蠢货!蠢货!蠢货!”每骂自己一句便毫不留情的打自己一巴掌,冰天雪地里,直把自己的脸打的肿胀通红。

只要一想到多年来自己傲视兄弟的武艺不过是孟景灏让的,他就又羞又怒,又惧又颓,称帝的野心被一下子浇灭,他意识到自己斗不过孟景灏。可,已然得罪狠了孟景灏,若将来真让孟景灏登基,哪还有他的活路。

一时只觉自己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便下意识的想起总给他出主意的蒋潜,可是蒋潜…

梅府。

梅怜宝进屋见自己的闺房被弄的乱七八糟,浑不在意,乳燕投林似的投入孟景灏怀里,抱着他的腰,仰头道:“殿下,咱睡觉去吧。”

天寒地冻,有个男人抱着,睡的可香了。

估摸着时辰,孟景灏抚了抚梅怜宝披垂在背后的发丝,“孤得走了。孤从没来过你家,可懂?”

梅怜宝不吱声,撅着嘴看孟景灏,抱着他的腰就是不撒手。

孟景灏点点那水红润泽的唇,明明是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梅怜宝生气。

“意图谋杀孤,此事不算完,别以为你勾着孤做了那事就功过相抵了。如此纵着你那还了得。”如今冷静下来,孟景灏已回过味,在小隔间里,他是中了她的计了,先以别的男人刺激他,再□□,这女人…已能对他造成影响,让他失控了。

低头,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瞧着她绝艳的容色,眸色如渊。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下巴缓缓移到那纤细的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你不只是个绝色。”

脖颈处被摩挲出了火辣辣的红痕,梅怜宝双腿有点软,小腰还是挺的直直的,越发紧的抱着他,仰着脑袋看他,笑盈盈道:“阿宝早已立下志向,是必然要走到殿下心里去的,自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走到孤的心里?”孟景灏又将手指移向梅怜宝的脸,“凭这张脸?”

另一只手摸向她绵软的臀,“还是凭你的身子?”

眸光冷厉,语带轻蔑。

此刻,他又是高不可攀的储君了,龙威显现,他低睨着梅怜宝,像看蝼蚁。

“孤要你,那也不过是你秀色可餐罢了。你的美色虽难得,天下女人那么多,想找也不一定找不出胜过你的。你得意什么?收回你可笑的志向。”

最后一句,是命令,更是威胁。

他强硬的掰开扣在他背后的一双小手,推开,冷冷道:“行为不端,不堪夫人位,今夜起降为侍妾。”

梅怜宝只觉好冷,冷的牙齿打颤,她愣愣的看着他,眼眸里泪痕斑驳,她看不清他了,泪水里,他的脸早已模糊不堪。

“殿下还是这般绝情呐。”

孟景灏只看了她一眼,就大步要走,将个背影留给了她。

梅怜宝抹去眼中泪,站成一道妖娆,眉目潋滟,神色自信,却道:“殿下有一句话错了,我梅怜宝就是天下第一绝色!”

孟景灏顿了顿,“孤会让你知道,你的自信多么可笑。”

说罢,甩袖而去。

久久,梅怜宝忽的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到了地上,冲着门骂道:“孟景灏你这个混蛋,贱人,你给我等着!”

才要进来伺候的蓝玉蓦地止步,面色变换苍白,恨不得没长耳朵。

不知不觉就到了寅时四刻,梅怜宝揣着梅严德给的一万两银票坐上马车,回太子府,接着攻克孟景灏去,并恨恨的想,综两世之力,你就算是块石头,我也要让你动心动情,撕心裂肺!

梅怜宝一走,梅怜荟几个也陆续走了,梅怜蓉是最后一个。

枫林,水月斋,她被孟景湛当着父母姐妹兄弟的面玩弄羞辱的地方,一身华服,发鬓戴着金簪玉钗,一派富贵风流态,眸色却是灰暗呆滞的,站在窗前,望着眼前的一片赤红,梅怜蓉道:“父亲,给我搜寻一种谁也查不出的,能毒死人的药。”

梅严德身体一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下质问,“你想做什么?快别做傻事,你想害死咱们一家子吗?”

“那就要看父亲的本事了,寻到谁也查不出的药,你就性命无忧,还能接着谋算前程,若是寻不到,或者不帮我,我就直接动手,到时候牵连到金宝…”

梅严德已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忙安抚道:“你别乱来。”

见梅怜蓉一脸决绝,梅严德赶紧又道:“好好好,父亲给你寻。”

第48章 撤花笺养心疾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梅怜宝醉卧芙蓉塌,小脸酡红靡颜盛,孟景灏跪在塌下看得痴了,禁不住俯身偷亲。

“啪”的一声脆响,打的孟景灏歪了头,梅怜宝睁开了一双水眸,“贱人,没有本夫人的允许竟敢偷亲。”

孟景灏最怕她生气,忙自己打自己哄她高兴,“是孤的错,都是孤的错,阿宝你不要生气。”

“阿宝也是你叫的,本夫人爱你才让你叫,本夫人不爱你,你连狗都不如。”梅怜宝坐了起来,懒懒的调整了个半卧的姿势,挑起孟景灏的下巴,邪媚的道:“学个狗叫给本夫人听听,学的像了,本夫人今晚就宠幸你。”

孟景灏想也不想,乐颠颠的就“汪汪”叫起来。

梅怜宝畅快的笑起来,摸摸狗头,“旺财真乖。再给本夫人锤锤腿捏捏肩。”

“是。”孟景灏忙拿起美人锤,一边轻轻伺候一边继续痴迷的望着梅怜宝。

梅怜宝烦死他了,一巴掌扇过去,“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孟景灏一点也不介意,还握着梅怜宝的手心疼的揉来捏去,“孤的脸皮厚,阿宝打疼了吧。”

马车直接赶进了太子府仪门内,于是来接梅怜宝的林侧妃掀开马车帘子就看见了正在咧嘴笑,却枕着蓝玉的肩膀呼呼大睡的梅怜宝。

“嗨!”林侧妃一跺脚一扬声。

梅怜宝一咯噔睁开了眼,眨巴了几下尚不太清醒,迷蒙的看着林侧妃,脸上尤有笑痕。

林侧妃便笑了,“我和虞侧妃打赌,她赌你安然无恙,我赌你至少哭丧着脸回来,没想到竟是我输了。”

输了赌约却不见任何的不高兴,反倒是比赢了的还高兴。

梅怜宝踩着脚蹬下来,心情好的飞扬,笑靥如花,“你是来接我的?”

“呸,美的你,我是来瞧你笑话的,我一回来就听闻你又被降位分了,心里高兴的了不得呢。”

林侧妃往后瞅了一眼,不见梅怜奴,便挑眉询问。

梅怜宝撇嘴,“我让人弄坏了她的车轮,这会儿大概还在路上哭呢。”

“你是不是就因又欺负她才被殿下罚的啊。”

梅怜宝没吱声,林侧妃也没问,领着她便往自己的轿撵处走。

林侧妃的轿撵就停在几步远处,流苏锦帘,祥瑞雀鸟,精致华美。

“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就邀了你和我一同坐轿子。”站在自己的轿撵旁,林侧妃佯作高贵状。

梅怜宝顿了一下,忽的一笑,绕过林侧妃就自己先钻了进去,还大声道:“还有脚炉暖脚呢,好暖和呀。”

林侧妃不妨她,呆了一下,忙也追了进去,“你放肆,不许动我的竹节柄紫铜脚炉。”

一边夺脚炉一边还没忘记吩咐起轿。

轿子抬起来,不快也不慢的往馨德殿那里走,没夺回脚炉,却护住了手炉,林侧妃心情不错,就得意的道:“你以后可得好好巴结我了宝侍妾。”

“难不成我被分到你的院子去了?”

“想的美,我独占一个院子惯了,要你给我添堵不成。太子妃把你分到了秋夕斋,和我的芙蕖院只隔了一座九曲竹桥,但是你归我管。”

“唉,又得搬家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秋夕斋无高位分在,只你一个侍妾,除了不能居正房,还不是你最大,比你之前居住的随园好多了,离端本殿也近了许多,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把太子妃也迷的神魂颠倒的,竟是向着你。”林侧妃看稀奇的看着梅怜宝。

“感觉怪怪的。”梅怜宝偷觑林侧妃一眼道。

“何意?”

“难不成你们都看出来我将来必成一代宠妃,故此早早的拉拢讨好我?”梅怜宝小心翼翼的道。

林侧妃嗤笑,掩唇咳嗽了几声,扭一把梅怜宝白嫩透红的脸蛋,“做什么美梦呢。做咱们殿下的妃妾,能出宠妃就怪了。咱们这位殿下克制的狠,我今年年初嫁进来的,至今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每到我的院子里,我若不找话跟他说,他就不理我,就算问些家常话,也淡淡的。我至今更没从他脸上看出别的表情来,从来都是律己宽人,矜贵肃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