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世祯木呆呆地举起双手接过圣旨,那句草民领旨谢恩在唇边滚动,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公公见谅,我家爷乐晕了,公公莫怪。”秦明智爬了起来,摸出一张银票急忙递了过去。

“准备婚礼吧。”太监瞥了一下,一千两,满意地笑了笑,也不计较裘世祯藐视圣躬了。

把太监送出大门外,秦明智回转头见裘世祯还直呆呆跪着,不安地问道:“爷,只有三天时间,现在就去准备成亲所需一切来不及了,是不是就用之前已经备下的爷要与青珞姑娘成亲的东西?”

“准备什么?谁说我要与萧月媚成亲的?”裘世祯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体铁塔般逼近秦明智:“什么都不要准备,我不成亲,要成亲,我也是跟青珞成亲。”

“爷……”秦明智被吓得倒退几步,在裘世祯喷火的眼光逼视下,颤抖着道:“爷……圣旨……赐婚,你若是不成亲,抗旨不遵,裘家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抄斩就抄斩,问一下,谁害怕了,现在发给银子走人,你也可以走,都走。”裘世一脚蹬翻接旨摆出来的香案,砰地一声巨响,裘府整个震颤。

“爷。”秦明智跪了下去,刚才接旨还没散去的裘府下人跟着下跪,黑压压人头攒动。

“你们不用逼我,尽管走了避祸。”裘世祯冷冷地扫视了地上众人一眼,拂袖转身,往内院走去。

“他爹,这如何是好?”李氏颤颤惊惊问道。

“爷入魔了。”秦明智长叹:“也不知那一位到底对爷施了什么魔障,进府这么多年,除了第一个月,哪时给过爷笑脸,这么多年过去,爷竟然不改初衷,对别的姑娘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圣旨下了,他还……”

“咱们就这样看着裘家被满门抄斩?”李氏焦急地搓手,别的下人兴许能走,她夫妻两个是管家,想走也不能够的。

“我去找应公子,也只有他还能劝一劝了。”

内院静悄悄的,盍府的人刚才都到前面接旨了,只沈青珞没有去。

凝碧苑藤萝围绕,清幽雅致,裘世祯轻轻走了进去,一眼见沈青珞坐在廊柱边,倚着廊柱,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虚空处。

她的脸色晦暗枯涩,眼窝有些塌陷,似乎比之前更消瘦了,窄削的肩膀连刚裁做的新衣都撑不起了。

裘世祯心口揪痛,他想起那日凤江边初次见面,那时的青珞是何等的鲜活,而刚进裘府时的青珞,又是何等的娇艳,她在他身下娇啼婉转,低吟轻哦,似雨后海棠,若带露梨花。

都是自己害了她,裘世祯有时悔恨得想杀了自己,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强灌她喝下落胎药,那孩子是他的也好,是萧汝昌的也罢,只要青珞喜欢,他便留下。

“青珞,这样靠着廊柱冷不冷?”明知什么回话都得不到,裘世祯还是开口了。

如往常一般,沈青珞连斜都不斜他一眼,仍是呆呆地坐着。

裘世祯一阵苦涩,走了过去,把沈青珞抱了起来。

“我不要,你放开我。”沈青珞咬他捶打他,不再是死尸般的人。

她的抗拒与捶打填补了裘世祯心头的空虚,又一次的,明明对自己说过不强迫她,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收紧双臂。

把沈青珞双-腿分开放在廊柱相连的长石凳上,裘世祯欺身压了下去。

狭窄的仅一人宽的长石凳限制了沈青珞的翻滚,她如砧板上的鱼儿跃动,惶急地哭泣:“不要在这里,她们很快回来的。”

“不在这里,到屋里就可以吗?”

进屋里她也不想要,沈青珞咬唇不语。

裘世祯不问了,伸手拉开沈青珞的衣襟,交替捻了捻沈青珞山峰上的两粒红樱片刻,他忍不住了。

裘世祯不知自己为何这么容易就欲-火上升,每次只要沈青珞看一眼,摸一下沈青珞滑腻的肌肤,他下腹的邪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把沈青珞的裙子撩起,无需脱裤子,他的手指轻易便挤进沈青珞两腿-间的花蕊。

裘世祯舒服地唔了一声,这种开档裤太方便了,他随时随地想要,而沈青珞却总是抗拒,后来他干脆让裁缝把沈青珞的亵裤全做成开裆的,凝碧苑里禁针线,沈青珞想缝密也缝不了。

轻轻地勾弄了几下,沈青珞那里便汁水横流了,肉-瓣微微颤动,花芯在轻抽-搐。

“青珞,想要了吗?”裘世祯咬住沈青珞的脖子吸吮,他知道怎么挑起沈青珞的情绪,果然才吮得几下,沈青珞的喘-息便急-促起来,他在她花芯搅动的手指,完全被她流出的汁-水打湿了。

退出手指,把鸟-儿掏了出来挤过去,在门口轻轻地研-磨摩-擦,皮-肉相蹭,擦起难以言喻的快活,裘世祯心中一阵一阵蠢动。

还不是时候,他忍了又忍,勾着沈青珞的脖子,纠缠她的唇舌,啃咬她的脖颈,含水着她的耳垂砸-弄,往她耳洞里吹气,哑声问道:“青珞,你要了吗?”

“……”沈青珞咬唇,不说要也不说不要。

裘世祯不问了,伸了一只手到下面在花-芯四周搔-刮徘徊,时而轻轻揉两下,时而从上至下按压,进了门缝打旋,却又不再往里面去,就这般轻若鸿毛地挑-逗点弄,沈青珞的汁液淌得更快了。

“青珞,你摸摸,它硬了!”

“它哪时不硬?”沈青珞开口了,带着怨怒,狠狠地握了一下。

“青珞,把它放进你那里面吧。”他低声诱哄着,声音沙哑,微颤,饥-渴而情-热。

被下了魔咒般,沈青珞从抗拒到臣服,顺着裘世祯声音牵引,掰-开自己的私-处,扶了那一根东-西抵进去。

“啊!”低促沉重地闷吼一声,裘世祯使力握住沈青珞的细腰,狠狠地冲撞起来……

花蕊深处被蛰了似的,又麻又痒,随着那一下下重击,骚痒渗入骨髓,沈青珞眼泛泪花,痛苦而又快乐地挺起腰迎送。

几百下进出,在沈青珞神迷心醉时,裘世祯却停了下来,抽出物-事,暗哑地吩咐:“青珞,快,换个姿势,脸朝下趴着。”

沈青珞站不起来,她的双腿着实有些发软。裘世祯等不得了,把她抱了起来翻过去,沈青珞觉得屈辱,她的两条腿伸开在长石凳两边,臀部翘起,这个姿势像狗一般。

由不得她抗议,裘世祯的硬-物冲了进去,沈青珞往前一阵俯冲,几乎撞上廊柱,勉强伸出手抱住石凳稳住身子,下面却被裘世祯有力的撞击弄得剧烈打颤。

“啊……啊……”呻吟声高一下低一下响起,在院子里跌宕徘徊。

“应公子,你劝劝我家爷吧……”

有说话声由远及近而来,廊下纠?在一起的两个人浑然不觉,尖锐的呻吟伴着嘶哑的低吼此起彼落。

离凝碧苑还有十几步远,秦明智与应远非便听到那如火如荼激狂热烈的声音,秦明智脸颊肌肉跳动,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应远非停下脚步,沉默着,脸上波澜不动。

充满激-情的声音经久不停,秦明智想退远点,见应远非雕塑一般立着,只得僵硬地陪着。

日影西移,在秦明智站得双腿僵硬时,让人尴尬的声音终于停了。

“应公子,让你久等了,我去喊爷一声。”

“等等吧,等世祯自己出来。”应远非低声道,不知为什么,秦明智觉得平静无波的声线里含着难言的悲意。也不过一闪念,秦明智没有去细思,摇头道:“爷只要进了凝碧苑,没人叫是不出来的。”

“哦?”

“唉!”秦明智叹气,道:“在凝碧苑里当差最是轻松,只要爷进去了,一律回避,那位主儿吃喝都是爷喂,甚至听说,盥漱都是爷侍候,爷不在时,那位主儿就一动不动地发呆,从不使唤丫鬟们做什么。”

“她的心很苦!”应远非幽幽叹道。

“有什么苦的?哪怕爷曾经害她失了孩子,可爷这些年,作小伏低,别的姑娘一个不碰,做的还不够吗?”

“做得再多,又怎能弥消曾经的伤害。”

“那还不是她根本不爱爷,若是爱爷,有什么不能原谅的?”秦明智不以为然。

“不,正因为深爱!爱得深爱得真,才无法原谅!”

不是说夫妻没有隔夜仇么?自己甩过妻子巴掌呢,转眼还不是和好了,沈青珞那么大脾气,都是裘世祯把她宠坏了。秦明智还想再说,忽然间就惊住了,他发现,一惯风轻云淡的应远非,竟然眼眶微红,眉眼间满是萧疏与悲怆。

梦里前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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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尘缘似梦

“远非,连你也要劝我娶萧月媚?”裘世祯刚棱的眉眼岩石般坚硬,深眸燃烧着怒火与悲哀。“远非,青珞已很苦了,无名无份跟着我,我委屈了她那么多年,这时还娶萧月媚,我还是人吗?”

“这么多年了,你找到解决的办法没有?因为萧家的亲事,你一直未能正式娶沈姑娘为妻,再拖下去,也没有转机,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应远非面容沉静,语气平淡,并没有被裘世祯的怒火影响。

“置之死地而后生?”裘世祯低语,模模糊糊又是明白又是糊涂。

“对!萧家凭着是先辈订下的亲事,坚不退亲,你上府衙告也告过了,都退不掉亲事,还能有什么办法?与其一直僵持着,不如……”应远非压低声音道:“圣旨赐婚,可又没说不准休妻,娶了再休掉,一劳永逸。”

“可是,我怕青珞伤心。”

“你事先跟她说明白,这是权宜之计,反正,你也不会碰萧月媚的,也不算对不起她。”应远非劝道:“沈姑娘终日郁郁寡欢,固然因为失子之痛,也未曾没有你这么多年给不了她名份的失落。娶了萧月媚再休掉,珍珍重重把她娶进门,她心结解了,说不定心情会有所好转。”

好像有道理,裘世祯有些动心,可转念想起萧月媚的狠毒,又不放心起来。

“萧月媚狠毒,我怕娶进来了,还没休掉的时间里,青珞遭她的毒手。”

奉旨成亲,若是刚成亲便休妻,是不行的,少说也得过三两个月。

“把沈姑娘送到别院暂避,派人守好门,不给萧月媚进去吧。”应远非沉思了片刻道。

圣旨赐婚的消息,裘世祯走后,侍候沈青珞的丫鬟便告诉她了。沈青珞面无表情地听着,双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皮肉里,面上却连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丫鬟觉得没趣,放好茶壶走了。

等了那么多年,他还是要跟萧月媚成亲了!沈青珞蜷缩在长袖里的手伸了出来,颤抖着去拿茶壶。

茶杯里的水往外冒,她怔怔地看着满溢出来的水流,恍惚不觉。

裘世祯这晚很晚才回来,别院那边虽有仆役一直清扫着,可他看了觉得很不如意,又勒令边边角角再仔细打扫了几遍,还有很多东西要重买,家具得重新添置……

沈青珞已经上床睡下了,裘世祯爬上床,把人搂进怀里,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可总觉难以启齿,揉揉摸摸半晌,控制不住又作弄了一番。

事毕裘世祯把沈青珞紧紧搂进怀里,嗫嚅半晌说出自己的打算:“……青珞,你放心,过得两三个月,我就休了她,一等休了她,咱们马上成亲。”

沈青珞下午与裘世祯纵-情,晚上一番痛哭,刚才又作弄许久,身疲心乏,完事后很快沉睡过去,裘世祯的话,半句没有听到。

往常说话,沈青珞也是不答言的,裘世祯习以为常,只当沈青珞听到了,见她没有哭骂,以为沈青珞没有意见,放下一颗心,做起了休掉萧月媚以后与沈青珞顺利成亲的美梦。

成亲前的这三天,裘世祯对成亲的事宜不闻不问,一头扑到别院中,一桌一椅帐幔被褥,件件桩桩亲自布置,时间太赶,他怕房间还有新买家具的气味,需得散散气味,遂打算成亲的最初三天,天天呆在家里守着沈青珞,过三天再把沈青珞送到别院居住。

穿着新郎袍,戴着大红花,挽着红绸的一端,要拜堂了时,裘世祯心里懊丧无比,红盖头的那一头不是心爱的人,这礼无论如何难以完成。

就在这时,大红幕帐轻动,裘世祯看到帐幔后的沈青珞,她默默地看着他,眼里含着幽怨,更有脉脉柔情。

裘世祯心头一阵激荡,是了,为了青珞,也得拜这个堂。青珞以往都不理他,现在却离了凝碧苑来到前面看他,她也盼着他假成亲,然后把萧月媚休了娶她的。

裘世祯在傧赞的唱礼声中,没有犹豫地与萧月媚完成了拜堂的动作。

晚上送走宾客,裘世祯理所当然地进了凝碧苑。

“你来做什么?去找你的新娘去。”沈青珞推他,拼了命挣扎的,拒绝他的求欢。

你若是不同意,成亲前我跟你说时你直言,我不成亲便是,这个时候却又这样!

裘世祯这日与萧月媚成亲,心里本来便憋得要发疯,被沈青珞一番捶骂,忽然间悲愤难禁,把沈青珞抱了起来,也不喊人套马车了,抱着人猛地朝大门外冲去。

从青楼回来,沈青珞一直呕吐一直哭,裘世祯后悔了,悔得恨不能插自己一刀。

也许是那一夜吓着了,也许是搬到别院不习惯,接下来的日子,沈青珞一病不起。

裘世祯床前床后,凡事亲力亲为,煲药喂药,三个月后,沈青珞的病情总算有了起色,又过了三个月,沈青珞的病总算好了。

裘世祯方分出神来注意到别的事,自己与萧月媚成亲半年了,可以休妻了。

裘世祯出了别院,往自沈青珞搬到别院后就没有回过的家里走去。裘世祯在路上遇上萧汝昌。

“世祯,咱们谈谈好吗?”

“没什么好谈的。”裘世祯嗤笑,越过萧汝昌往前疾走。

“月媚怀了孩子了。”萧汝昌低叹,成功地留住裘世祯的脚步。

“怀了孩子了?哈哈……”裘世祯大笑,兴奋地道:“萧汝昌,你教的好妹妹,不只心肠歹毒,还不要脸不要皮,七出之条你妹妹占了,我送你妹妹一纸休书,你无话可说吧?”

“休书?”萧汝昌变了脸,“世祯,你是不是成亲时便打了休妻的主意?”

“我要打主意,也得你妹妹能这么不要脸地配合我呀!”不用费心想借口了,裘世祯心情大好。

“世祯,求你看到两家的交情,不要写休书,好吗?”萧汝昌苦苦哀求。而裘家别院那边,萧月媚已经到了。

萧月媚挺着微凸的肚子出现在沈青珞面前时,沈青珞心中的世界轰地一声倒塌了。

“告诉你,世祯为了我,把裘府内院的姑娘全遣走了。”萧月媚得意地微笑着:“我的孩子三个多月了,世祯说,给孩子起名裘萧声……”

孩子三个多月了?那段时间自己生病着,没有与裘世祯欢-好,他憋不住跑回去找萧月媚了吧?

看着萧月媚自信张扬的眉眼,看着她身上耀眼迷离的大红盘金彩绣云锦长裙,看着她微凸的肚子,沈青珞忽然间便觉得了无生趣。

不能专情,又何必哄我?

“全给我清理出去……”裘世祯回到家时,萧月媚不在,他也不在意,把休书写了拢在袖袋子里,指挥家下仆人,把萧月媚的嫁妆还有她用的东西,一件不拉地抬出大门去。

萧月媚的东西那叫一个多,裘府的下人什么都不做,清理了半日方全部抬出门外。

“裘世祯,你敢休我。”萧月媚回来了,气势汹汹质问。

“我不敢休你?”裘世祯感到好笑,“你偷人养汉,怀了野种,你还以为我不敢休你?”

“我们是夫妻,这孩子是你的。”萧月媚梗着脖子,脸都不红一下地大声叫嚷道。

“萧月媚,你真有够不要脸的。”裘世祯捧腹大笑:“我从未进过你的房间,裘府里,每一个人都可以作证,你是不是想与我对簿公堂?”

“把休书接着,给我滚!”裘世祯突地收了笑,把休书甩到萧月媚脸上,疾声厉喝。

“你……”萧月媚脸色白了。

把萧月媚扫地出门,想到马上能与沈青珞成亲了,裘世祯兴奋难耐,再等不得了,看看已黄昏了,招了一个仆人,命其去别庄通知沈青珞,他已经休掉萧月媚了,今晚不回别庄,要把府里整理一下,尽快布置好,他们便可以成亲了。

传话的仆人走了不久,裘世祯突然心口抽搐,疼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