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凝手上的簪子,终于掉落在地。那本是一枚鲜翠欲滴的翡翠簪子,乃是碧水送与她的东西,而今,竟如此破碎了。绿凝却也顾不得疼惜,而是摇晃着,扶住了桌案。体内的热浪已然将她团团围住,紧紧包裹着,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她觉得好热,觉得好渴,连眼睛也带上了迷离的色彩。

绿凝抬起头,看到了何紫梓,眼眸之中竟溢出了水样的柔情。她朝着何紫梓伸出了手,另一只手,则去解自己的纽扣。

何紫梓淡淡地挑着薄唇,走过来,握住了绿凝的手。

“抱我…”绿凝眯起眼睛,轻轻地喘息。

然而就在何紫梓伸手要将绿凝拥在怀里之时,便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袭向自己,当下便拥着绿凝迅速地转向一边,冷眼看向窗外。

“何紫梓,你还是那么不要脸。”

窗子上突然跃上一个人影。这人身着青色短袍,金色的马靴上绣着各色鸟兽图腾,淡青色的鎏金比肩,绣着金色的花卉,妖娆无比。一头微黄的长发垂在肩头,异域男人才有俊美和那双蓝色的眼眸让他看起来恍若传说中的妖仙,目含嘲讽地看着何紫梓。

“苏尔丹,你还是那么不解风情。”何紫梓看到来人,言才那全身戒备的警惕却反而放松了下来。

“放开她。”苏尔丹沉下脸来,说道。

“放开她?”何紫梓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绿凝,冷笑道,“苏尔丹,这是你仇人的妻子,你要我放开她?”

“少啰嗦。”苏尔丹从窗子上跃下来,探手便要去抓绿凝。

“哈,”那何紫梓的身形有如鬼魅,眨眼间便旋身到了一边儿,“苏尔丹,你莫不是见她现在身中情盅,想要一图泄..欲之快么?”

“你放屁!”苏尔丹暴喝,继续欺身上去,“容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容你这等淫贱小人侮辱于她!”

说罢,竟一边使出几个身法步步紧逼何紫梓。这何紫梓也不急,只是转来转去,陪着苏尔丹做游戏般躲闪。

绿凝此时已然感觉到身体炽热非凡了,然而紧拥着她的人,却似是一池清泉,让她身上的热浪稍有缓解。于是绿凝便寻着那池清泉而去,紧紧地贴在那清泉上,贪婪地吸取着它的清冷,以解身上的炽热难耐。

突然,何紫梓眼前金光一闪,一股浓烟骤然爆裂,让他的眼睛顿时有如被泼了辣子,格外地难过,何紫梓的意识一顿,身手便也慢了下来。而被他紧拥着的人儿亦是一轻,婉若被人抢走,等到他伸手去抓之时,却抓了个空。

待到那浓烟散去,何紫梓却赫然发现,这雅间儿里除了他,便没有旁人了。

“公子,鱼来了。”那店小二笑着端了鱼走进来,放在了桌子上,但随即便愣了一下,道:“咦,怎么就只有公子您一个了,那位长相俊美的公子哪里去了?”

刚刚说完,便身形一顿,整个人倒了下去。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这女子身材高挑婀娜,却蒙着白色的轻纱,看不清她的模样,不过,从眉眼来看,却也是个容姿不俗的女子。

“侯爷,您就这样放走他们了么?”那女子低声问道,“凭侯爷的身手,那种雕虫小技如何能从侯爷的手上抢走人去?”

何紫梓却只是哈哈一笑,望着窗外那三个匆匆消失的身影,饶有兴趣地说:“本侯就是想看看,这小小的、柔弱的身子骨儿,到底都藏了多少的力量。日子每一天都过得一个样,难免有人陪本侯玩玩,倒也是个乐子。”

那女子张了张嘴,却终于无奈地摇头叹息。

“那边怎么样了?”何紫梓问道。

“已经与宁昆的旧部取得了联系,洛瑾这一次,定然有去无回。”女子简短地回答道。

何紫梓却没有说话,只是兀自望着窗外沉默。那女子站在那里看了看何紫梓,迟疑着说道:“侯爷,果然给洛瑾的夫人下了情盅?”

“呵…”洛瑾淡然而笑,道,“亏得你也算得上是跟了我这么久的贴己侍卫,难道看不出她所中的是什么盅么?”

“臣惶恐。”那女子面露愧色,低下头去。

何紫梓却也不以为然,只是望着窗外,薄唇微挑,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且说这苏尔丹抱着绿凝,疾步奔向湖边一处隐蔽的树林。

“太子殿下,你莫不是非要救那洛瑾的大老婆?”身边的一个皮肤白皙、面容若女子般漂亮的少年一面疾步跟随着苏尔丹,一面扬声问道。

“她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不救?”苏尔丹皱眉答道。

“唉,太子殿下,你这一辈子,恐就毁在女人手上了。”者者木痛心疾首地叹息着,又愤愤瞪了一眼绿凝。

此时的绿凝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别的?她已然神志昏迷,完全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欲望里。她的双臂紧紧地拥着苏尔丹的脖子,脸庞不住地在苏尔丹的脖子上来回摩挲,口中有微微地轻哼,这样的暧昧姿势,倒令苏尔丹面红耳赤,竟是浑身僵硬起来。

穿过这条隐蔽的树林,便见一条小小的轻舟,撑船之人见了苏尔丹便立刻站起身来,拱手道:“太子殿下。”

苏尔丹迅速地点了点头,跨上轻舟,说道:“走。”

089:完璧之身

这轻舟经那撑船人掌舵,一路顺畅漂流,很快便顺着湖边行至一个偏僻的湖边上,在丛林掩映之下,有一个简陋的小小院落。苏尔丹抱起绿凝,脚尖轻踮船舷,纵身便轻盈落于岸边。使得那者者木都禁不住拍手喊了声“好”。

那小院看起来简陋得好似平民之所,但不待苏尔丹行至跟前,便突然在那院口出现了两个劲装的男子。见了苏尔丹便连忙拱手施礼,道:“太子殿下。”

“嗯。”苏尔丹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直奔小院,吩咐道,“喊御医来。”

其中一个男子应着,转身去了。这边苏尔丹抱着绿凝走进一个房间,将她缓缓放在了床上。

“嗯…”那方才本来如清泉般清冷的舒适感攸地没有了,绿凝便皱起眉来,不舒服地扭动着,伸出手想要去抓,却什么也够不到。

“好热。”没有了清冷的来源,绿凝便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上有如炭火般难过,她伸出手,用力地拉扯着自己的衬衫,想要解开衣服,以解酷热。

“不可。”苏尔丹见绿凝已然将衣襟扯开,露出了雪白的半片胸膛,不由得脸微微一红,急忙抓住了绿凝的手。

“啊…”这只抓住自己的手竟有这般冰凉的感觉,让绿凝只想贪婪地汲取这股子微凉的舒适。于是她紧紧地抓住这只手,就往自己裸露出来的胸膛上放。

“容夫人,这可使不得。”苏尔丹说着,急忙收回了手。

那冰冷的感觉又没有了,绿凝可怜巴巴地撇着嘴巴,继续伸手摸索。现在的绿凝,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却是连眼睛也睁不开的,只是伸出手继续拉扯着自己的衣裳。

“那何紫梓,果然是既狡猾又狠毒,竟然连女子都不放过!”那者者木虽然对绿凝不甚有好感,但是看着眼下绿凝这番痛苦的样子,也着实心有不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无非人说中原人多有狡诈!还说甚么我们曲回国人乃是蛮夷,性情乖张,但这些中原人就好了么?表面上的诗文礼仪,结果只不过是一肚子的阴险狡诈,永嘉帝如此,洛瑾如此,这何紫梓也是如此,有哪个是好的?”

苏尔丹紧紧地抿着嘴,看着绿凝像蛇一般妞着身体,脸庞微红,被欲望折磨得痛苦不堪,眼中,出现了些许的不忍。

“太子殿下。”一个身着水青色长袍的中年老者提着药箱走了进来,朝着苏尔丹见了一礼。“御医乃黄参见太子殿下。“

“乃黄,快来帮这位夫人看看,她似乎是中了邪盅,可有得解?”苏尔丹急忙对那御医道。

“邪盅?”那乃黄的眼睛一亮,急忙走过来,瞧见绿凝的样子,面色便攸地沉了下来。他伸出手轻搭上绿凝的手腕,绿凝只觉手上一阵清凉,便伸出手朝着那股子清凉抓去。然而绿凝这般个动法,却无法让人替她诊脉。那御医被绿凝一通乱抓,弄得急忙站了起来,十分的尴尬。但瞧着绿凝又委实痛苦,便只得叹息一声,对苏尔丹道:“太子殿下,请问这位夫人是太子殿下的朋友么?”

苏尔丹略略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

“那么,就请太子殿下恕臣无礼,先给这位夫人诊脉要紧了。”乃黄说着,扬手便在绿凝的身上点了两处。绿凝的身形微微一震,手脚顿时失去了知觉,但意识里,却仍然是痛苦难耐。

乃黄给绿凝点了穴,方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坐了下来,伸手搭在绿凝的手腕之上,凝神半晌,便站起身来,躬身对苏尔丹道:“太子殿下,这位夫人中的乃是最为邪性的南疆情盅。”

果然是南疆情盅。

苏尔丹的眉立刻皱了起来,一股怒意自心底直冲向脑门,他“腾”地站了起来,怒延:“好你个何紫梓,果真是邪淫无耻!竟对一个有夫之妇下此邪盅,他的良心到底何在。”

“太子殿下…”这乃黄沉吟着,说道,“太子殿下对这位姑娘称之为夫人…”

他迟疑地看了看痛苦地躺在床上的绿凝,此时的绿凝虽然身着男子服装,但是很明显地看得出她是个女儿身,况且现在的绿凝衣襟微敝,想不被看出自己是女子都难。然而,却说她是夫人…

“恕臣直言,太子殿下,臣虽然不知道您与这位女子是何种朋友,但那南疆情盅却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禁忌。对于南疆女子而言,所施之盅对于身男便是无所禁忌的,但是如若所施之盅的对方是个女子,那便只能是未出阁的女子。也就是说,这位女子…还是完璧之身。”

乃黄的话婉若一声巨石扔进了水面,倒令苏尔丹与者者木都震惊地愣在了那里。

洛瑾的发妻,竟然是个完璧之身的女子。这…这却是何道理?

“莫非…”者者木喃喃地说道:“莫非那洛瑾,不是个男人?”

一席话说得在场之人均感觉到了一丝寒意,那乃黄转过头去,清咳了两声,道:“这个臣倒尚未可知…”

“应该不会,那何紫梓不是说洛瑾的妾也已然有了身孕么,想来,应该没有问题罢。”苏尔丹喃喃地说着,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一干人竟在讨论他人的是非,当下脸便尴尬得红了起来。他连忙转移话题道:“乃黄,你且说这…这容姑娘是中了情盅,便意味着无破解之法了?”

“也不尽然。”乃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绿凝,道:“这情盅虽然毒辣,却不尽然都是相同的毒性。情盅亦分几等,毒性大的,如若不马上与盅主结合便会立刻有性命之忧。而毒性小的,便只是受几日的情。。欲折磨,那盅便会在身体里慢慢死去,不会加害宿主。而这位姑娘十分的幸运,所中的情盅,只需三日便可自动化解。只是…”

乃黄顿了顿,方道:“只是这三日里,这位姑娘的日子却是格外的难熬了。”

“那却又当如何是好?”苏尔丹皱问。

“这…”乃黄顿了顿,道,“最快解决的方式,便是与这位姑娘交颈而眠,尽夫妻之事。然而…”说着,他便悄然抬头看了看苏尔丹。苏尔丹的脸,在乃黄的一看之下便红了一红,乃黄淡淡抿了抿嘴,又道,“不过,这位姑娘若果真是华南王朝洛瑾之一妻,我们自不便将她送回府,要这位姑娘自己回去亦是不可能。如此,臣倒是可以给这位姑娘配一副汤药,可使这位姑娘昏睡三日,虽然也有痛苦,但却比之现在所忍受的,强出许多。”

苏尔丹先前在闻听乃黄说,最快的方法便是与绿凝交颈而眠之时,委实暗暗捏了把汗,但又听得可以使绿凝昏睡,便兀自松了口气,放下了心来。

唯有者者木,抱着肩膀挑眉看着苏尔丹,待乃黄出去之后,用鼻子哼哼道:“太子殿下莫非对这女人动了心?”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胡说八道。”苏尔丹的脸立刻红楼了起来,他愤然怒斥者者木,然后转身走向门口,吩咐道:“给这位…姑娘安排两个侍女。”

者者木撇着嘴看着苏尔丹走了出去,又转头看了看绿凝,道:“这女人虽然聒噪,但是终究是个心地善良之辈,又不似绿凝公主那样只是知道欺负老实的太子殿下。况且,长得也还是称得上漂亮。如若那洛瑾此番征战死翘翘了,带回我曲回国给太子殿下做个侧妃也未尝不可。”

说罢,又兀自思量了一会子,觉得自己的主意非常不错,便满意地点点头,走出了这房间。

这若大个房间里,便攸地沉寂了下去。

然而这沉寂对于绿凝来说,却是根本感受不到的。她被自己身体上的热浪折磨得十分难过,一阵一阵的激流袭卷着她,将她高高地举起来,然后重重落下。她在没有边际的欲望的海洋里,起起落落,四周没有使得她着陆的地方。偶尔会有悬浮的物体漂过来,她想要伸手抓住,手脚,却怎么也动不了,像是被紧紧束缚住了一般。令她更加的痛苦。

这是绿凝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婉若佛法里所说的无边苦海,她怎么挣扎,也看不到尽头,只让她心性俱灭,万念俱灰,便是求死亦是不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有人走过来,扶起了绿凝。

“啊…”绿凝刚刚张口,便觉有一股清凉的液体喂进了她的口中。她下意识地喝下去,却觉得这种清凉慢慢地顺着她的咽喉,浸透了她的脾肺,然后漫延全身,使得她血液之中的那些狂野的热流都渐渐地平复下去、冷却下去。

身上那种难过的束缚感慢慢地消失,绿凝那股子燥热也渐渐地消失,她这才感觉到了十分的疲惫,既而浓浓的困意便袭来。

绿凝感觉到有人帮她躺得平稳了,又为她盖上了被子,她便攸然进入了梦乡。

090:梦境的缠绵

*似乎是该说点什么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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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你们,我好爱你们,是真的!*

如果是坠落,那么,这也是一种悠然的坠落。

绿凝的整个身体慢慢地下坠,轻轻飘飘的,好像被一朵白云轻衬着,向下坠落。

身边有徐徐的清风袭来,吹得绿凝耳边的碎发轻轻地扫在脸际,有些痒。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那果然是一朵大大的白云托起自己徐徐下落。她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那白云。然而手指却穿透了那层层的云朵,只是被几缕轻柔的烟所缠绕在指间。

她动了动,十分好奇,如若手摸不到其实体,为何身体会稳稳地被托于其上呢?她平躺着,侧过头来,身下软软的,却十分的厚实,婉若棉花,却只传来清凉的感觉。

这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绿凝忍不住伸手要去戳,然而只这轻轻的一动,便突然间觉得仿佛引发了内体的一股真气,冲破了层层的屏障,攸地一下汹涌而来,直冲向脑门。绿凝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这股突如其来的激流冲击着她的脑海,让她禁不住全身瘫软,趴在了云朵之上。

天旋地转,绿凝感觉到连眼睛也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了。她的身体再一次燥热起来,有种更为隐秘的情愫悄然在身体里滋生,一点点的萌芽,一点点的生长,,一点点的壮大。

我怎么了?

绿凝伸出手来,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只觉脸庞有如刚刚被蒸熟的山芋,兀地烫手。而呼吸,也在这个时候急促了起来。绿凝的神识越来越不清醒了,有一种感觉牢牢地把她抓住,在身体里肆意驰骋,与她最后一丝理智争斗着,企图吞噬她的整个身心。

“好热…”绿凝只觉身体有烧灼般地难过,她伸出手,拉开了自己的衣襟,身边似乎吹来了一阵清风,让她微微地感觉到了舒畅。

一只手,带着冰凉的温度,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庞。

好清凉的感觉。

绿凝只觉脸上的烧灼感微微地一滞,整个人便跟着轻松了许多。她微睁开眼睛,却赫然看到了自己的身边出现了个白衣男子!

怎么会有男人!

绿凝的心下一紧,神志也顿时清醒了几分,她忙不迭地一把推开那男人的手,手忙脚乱地想要站起来,却刚刚挣扎了一下,便猛然间感觉到强烈的晕眩。绿凝只得虚弱地躺在了那里,努力地调整着急促地呼吸,睁开眼睛去看那个男子。

那无疑是个很年轻的男子,一头黑发有如黑缎般垂在脑后,被一根紫色的丝帛随意地系着。他的眉微微上扬,若远山般斜飞入鬒,鼻子英挺,唇若一笔丹青轻轻一扫胭脂。这是…

“竟然是你?”绿凝伸出手来指向那男子,“你不是明妃…”

身体里汹涌而来的热潮已经让绿凝说不出话来,但是她却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正是那日在御花园里与明妃在一处,想要刺杀自己的男子。他的眼眸异于常人,那是若黎明时分天空那澄清的琥珀之色。本是带着微蓝的天空,却因即将升起的朝阳而散发着淡淡的琥珀金光。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眸?绿凝喘息着,却已然无法去思考了。她倒在那朵云上,感受着越来越燥热的浪潮一点点将自己吞噬、湮没。

“真是可怜…”依旧是那般的沙哑之声,这男子叹息着,慢慢走了过来,“你正在受着欲火的煎熬,却根本不能得知如何从这煎熬里挣扎出来,着实令人看着可怜。”

说罢,他便弯下身来,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绿凝的唇。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圆润有如白玉雕琢而成,那手指轻轻触在那樱唇之上,白玉般轻抵在明艳如花的唇瓣,真好似美人轻吻着羊脂玉,让人忍不住生出几许暇想旖旎。而自己的唇间,仿佛有一股清泉缓缓流入口中,让她那难耐的火热微微地消除了一些,整个也好受了些。只是,这些许的清凉却引起了另一轮的情愫汹涌。绿凝突然有了种以毒攻毒的不祥感觉,在绿凝的体内,有种隐隐而来的细流,涓涓流淌,却迅速地漫延全身,几乎可以驱动绿凝的四肢。她骤然睁开眼睛,却在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之后,由内心深处引起一阵激荡。

“你想要什么?”男子低低地笑着,俯身凝望着绿凝,他那琥珀色的眼眸亦如清冷的泉水,明明可以平复绿凝的燥热感觉,却又隐隐地勾起了她的另一种热望。

“我…”绿凝的眸,微微眯了起来。此时的她面若春桃,醉眼迷离,青丝微乱,衣襟亦是微敞。婉若春日明媚阳光下盛开的娇美鲜花,等待着被人采摘,绿凝任由那男子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慢慢地下移。他的手所抚到之处无不惊起了一阵阵的涟漪,那股子炽热浪潮,被清风吹过,虽然不再难耐,却又激起了另一种渴望。

“要你…”绿凝感受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肌肤上徜徉,漫不经心,却有着可怕的魔力让她迷乱。

男子低低轻笑一声,唇,抵在了她的唇上。

那是,可以将绿凝的整个灵魂吸走的吻,那是深深搅动着她心灵深处的吻。绿凝的意识全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一种感觉——被这男人辗转吸吮的感觉。

他的手轻巧地裙去了绿凝的衣衫,然后后退了半步,欣赏着她玲珑的身姿。绿凝轻叫一声,扑进他的怀里,颤抖着双手褪去了他的白衫。他的身体是凉的,如雪似冰,轻轻地贴在他的身上,绿凝仿佛获得了一种安宁。她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男子的脸庞,滑腻如玉,摩挲着绿凝的脸庞,再慢慢向下,在她的颈间紧贴。然后若细雨般慢慢洒下他的轻吻,绿凝紧紧地闭着眼睛,感受着这若冰雨般的清凉,轻轻喘息。

男子扳过了她的身体,双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背,吻,一路向下,似沿着丘陵行走,让绿凝的身体禁不住地一阵轻颤,竟呻吟出声。

“你…到底是谁?”绿凝咬紧了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这句话来。而今的绿凝,心智晕晕沉沉,时而清醒时而沉迷,方才见自己这般模样,绿凝已经羞辱到了极点,有心想要推开那男子,却被他的轻吻而再次迷失了自己。她的手脚都已然不听自己的使了,唯有一缕残存的意识还在脑海之中,让她可以说出话来。

“你竟仍可在此时说出话来,”那男子微微有些惊讶,道,“身中情盅,在意识中也不迷失,可见你是个特别的女子。”

说罢,他琥珀色的眼眸微眯,嘴唇轻挑,笑道:“也罢,我便会好好怜惜于你的。”

说着,便揽过了绿凝。

绿凝惊悚地看到这男子的衣衫竟然眨眼间便消失不见,露出了虽然消瘦,却结实无比的身躯来。而他,却果然是全身赤裸的。

“你要…做甚么。”绿凝惊恐地想要挣扎着后退,却被他牢牢地揽入在怀中,双腿开绿凝的玉腿,挺身,便刺入其中。

“啊!”绿凝尖叫着,全身紧绷,猛地坐了起来。

“哎呀。”

“呀。”

两声尖叫立刻给了绿凝回应,倒唬得绿凝一跳。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半晌,还没有回过神来。

“姑娘可是醒了?”站在眼前的其中一个人问着,伸出在绿凝的眼前晃了晃。

绿凝眨了眨眼睛,然后迅速地低头看自己的衣裳。而今的绿凝还穿着先前的衣裳,拦腰盖着轻薄的锦被,异常柔软舒适。她伸出手快速地揭开被子。看到自己所穿的裤子也完好如初,当下便松了一口气,全身放松地垮在那里,发起呆来。

“姑娘?”另一个人唤了一声绿凝,见绿凝无心回答,便有些害怕地转过头道,“太子殿下唤我们来照顾这位姑娘,可是这姑娘昏睡了那么久,醒来怎么却是这般样子。莫非是已经失迷了心智,却是傻掉了么?”

“应该不会吧…”同伴犹豫着,说道,“乃黄大人说过,只要三日便过醒过来,可是没说会傻掉啊。”

“没说,并不等于不会傻吧?”

就在那两个人正在正儿八经地讨论着关于绿凝是傻还是没傻的问题之时,绿凝终究是清醒了过来,并且很不巧地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这是两个身着青衣的少女,她们生得十分的漂亮,头发有着淡淡的金黄,皮肤亦白得出奇,而且眼睛又大又圆,睫毛浓密,一看便知并非中原人士。

“你们是苏尔丹的使女?”先前的记忆一点点复苏,绿凝方才微皱着眉,看着这两个少女问道。

此番话使得两个少女齐齐吃了一惊,既而转过头来,异口同声地喊道:“你没傻?”

两个人的问话令绿凝的头顿时感觉到大了起来,她无奈地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纵然很想在心里回一句“你们才傻了呢”,但终碍着自己乃是堂堂华南王朝的长公主,不屑于与这两个侍女一般见识,便深吸了口气,按耐住性子,沉声道:“叫你们太子殿下来。”

091:交易

“容…“苏尔丹看到绿凝,竟面颊微微一红,有些语顿起来。

“苏尔丹,我且问你,洛瑾去往北疆一事,你也是知晓的?”绿凝张口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