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渄拱手的同时,卫昔昭亦起身施礼。

“茶不错。”龙渄拉过一把椅子落座,手指轻叩桌面,微眯了眸子看向落月,笑得坏坏的。

落月不由微红了脸颊。

卫昔昭失笑。不能怪她前世跟龙渄连交谈都很少,他这副样子,女儿家有几个招架得住?

“公子想喝茶,吩咐奴婢便是了。”落月为龙渄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边。

“辛苦。”话是客套话,由龙渄一说,就没了该有的诚意。

落月出于好奇,问道:“公子怎么有时间来后花园散心?”

龙渄两道剑眉轻挑,笑道:“三小姐说找我和莫公子有事,我二人到了,她却不知去了哪里。”

“原来如此。”

卫昔昭听着身边两人说话,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瞥一眼湖边。过了片刻,莫兆言和卫昔昀一先一后走过来。

明明心里恨极,还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即便已经在心底深思熟虑,可真见到莫兆言,卫昔昭还是没信心能做到,不由卷起手中诗书,站起身来。

落月见状,忙笑道:“龙公子且慢慢品茶,小姐房里还有事,也该回去了。”

“嗯。”龙渄漫应一声,却探手取过卫昔昭手里的书,“枯坐无趣,此书借我如何?”

卫昔昭转眼看向龙渄,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双眼分外明亮。微一迟疑,她点头,“公子看完后,送回家父书房便可。”随即和落月走出水榭。

经过莫兆言身边的时候,卫昔昭侧头看向别处,对莫兆言的搭话不做理会。

卫昔昀迎面而来,一身素底桃花春衫分外悦目,衣角随风轻摆,为湖上平添一道春色。走到卫昔昭面前,立时冷脸蹙眉,轻声斥道:“人前木讷装傻,背地里却无中生有挑拨是非,恁的可恶!”

卫昔昭不怒反笑,停下脚步,“禁足的感觉如何?此时出来闲逛,父亲可应允了?”

卫昔昀的脸涨得通红,“几日不见,你倒是大有长进!此时该不会又想去告状了吧?”

落月先一步冷笑着搭话道:“大小姐分明是帮老爷分忧、整治家风,二小姐说话放尊重些!”

“你这小蹄子!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了?!”卫昔昀卷起袖管,闪身到了落月面前,抬起手来,“今日我便替你的窝囊小姐教训教训你!”

落月闻言也恼了,抬手便拨开了卫昔昀的手,“你此时该在房里闭门思过,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我打死你这小蹄子!”卫昔昀看到莫兆言已经往回走,心里愈发有恃无恐,再度出手,拼力推了落月一把。

“你胡闹什么?!”卫昔昭试图劝阻二人,出手去拽卫昔昀的时候,惊见落月被推得向后急退,双臂挥舞着,眼看着就要落入湖中了。她连忙又抢步去拉落月。

落月碰到卫昔昭的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一只手上,想站稳身形。

可此时却晚了,卫昔昀又冲上来,推了卫昔昭一把,恨恨地道:“都去死吧!”

主仆二人齐齐落水。

落月沮丧得要死,后悔不该与卫昔昀争执。这下好了,连小姐都被自己名副其实地拖下了水。

卫昔昭心里却是急得要命。没有不获救的道理,要命的是在一旁看戏的是两个外姓少年。

出于本能的挣扎并没带来任何效果,卫昔昭灌了几大口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时间变得分外难熬。

站在平台上的卫昔昀满脸畅快的笑。

莫兆言虽然心急却是束手无策他不识水性,没办法救人,刚想出声唤人帮忙,身边已有人说了一句“别闹出动静,人由我救”。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龙渄的身形已经没入水中。

龙渄宛若鱼儿一般轻快地游到卫昔昭身边,先把她救上岸,继而又返回头去,把落月也救到了平台上。

这情形出乎卫昔昀意料,微一错愕之后,她又拍手笑起来,“好啊!虽说如今男女之间没有太多的忌讳,可在男子面前衣衫湿透,又被搭救,和**于人已无甚差别。”继而对龙渄屈膝行礼,“给公子道喜了!这对主仆就请公子娶回家吧,一妻一妾,齐全了!”

龙渄面色转冷。

卫昔昭经过这么一番惊吓,原本有些喘不过气来,周身无力,伏在平台上定神。卫昔昀的前半段话,她没听清楚,后半段却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里,目光微闪,展颜笑道:“二妹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你要不要帮我把定情信物交给龙公子?”说着取下了腕上的手钏,递向卫昔昀。

“该不是被吓傻了吧?”卫昔昀窃笑着,走向卫昔昭,伸手去接手钏。

“你给我下去!”卫昔昭忽然坐起身来,捉住卫昔昀的手,猛力往面前带,待人跌向湖中之际,又在她背部推了一把。

水花四溅,卫昔昀结结实实扎进了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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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痛处

“这、这可如何是好?”莫兆言愕然,求助地看向龙渄。

龙渄掸了掸湿透的衣摆,转身要走,似是没看到在水中挣扎的卫昔昀。

“你别走啊,龙公子,你得救人啊!”莫兆言连忙上前拦住龙渄。

龙渄沉吟片刻,漫漫一笑,“不急。”

“怎可不急?”莫兆言直搓手,又看向卫昔昭,“你们姐妹之间,怎的闹成这般地步?”对上卫昔昭的视线,只觉她目光分外冰冷,心里又是一惊。

落月眼中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站起身对卫昔昭道:“奴婢回去帮您拿件斗篷。”走到远处,对驻足观望的下人们摆手道:“都走开些!不得胡言乱语,管好自己的嘴!”

龙渄眼看着卫昔昀就要没入水底,这才下水把她救了上来。

卫昔昀已经不省人事。

莫兆言见状,慌忙上前,蹲下身去。

龙渄却抬手阻止,“她衣衫尽湿,又被我搭救,若再经你手,岂不是**于你我二人?”随后双手交叠,按在卫昔昀心口施救。

莫兆言张口结舌。

卫昔昀呛出几口水,醒过神来,看到面前的龙渄,再转头看了一眼卫昔昭,恼羞成怒,切齿道:“谁要你救我的?!你竟与她同流合污,辱没我清白!”

“若非莫公子相求,谁会救你。”龙渄起身,坏笑着俯视卫昔昀,“只是这样倒也好,你若还执意要我娶大小姐主仆二人,我也乐得再多你一个妾室。若是你无意如此,便将此事忘了吧。”

“还说你不是和她同流合污?”卫昔昀听了愈发气恼,狠狠瞪视站在一旁的卫昔昭。

“好了!”莫兆言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不感激龙公子的救命之恩,怎么还恶言相向?话说回来,若非你惹事在先,哪里会有这些是非!”

“连你也说我…”卫昔昀呜咽着落下泪来。

此时,落月小跑着折了回来,将手里的披风帮卫昔昀穿好。

卫昔昭施礼道谢:“多谢龙公子救命之恩。”

龙渄笑着颔首,“大小姐回房歇息吧。”

卫昔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站起身道:“卫昔昭!今日这笔账,你给我记好了,我早晚连本带利跟你讨回来!”

“真是不可理喻。”莫兆言无奈地看了卫昔昀一眼。

卫昔昭则莞尔一笑,“我等着。”

回到玲珑阁,换了衣服,沉星已经备好了姜汤,卫昔昭足足喝了一大碗,又用厚厚的棉被发了一身汗,寒气也就散了。

这日晚间,卫昔昭去请安的时候,卫玄默正与管家卫忠说话。

卫玄默一脸不悦,“大姨娘不过帮忙打理了这段时日,便将内宅弄得乱七八糟,让人连顿可口的饭菜也吃不上。”

卫忠忙道:“小人明日便去催催杨妈妈,让她早日回来。”

卫玄默点头,“嗯,她回来之后,还是住在玲珑阁,叫她凡事与大小姐商量着来。”

杨妈妈是卫昔昭的乳娘,也是府中的管事妈妈。卫昔昭生母去世后这几年,玲珑阁的一切,都由杨妈妈悉心照料。若非如此,卫昔昭怕是早已不得安稳。今年开春儿,杨妈妈儿媳产子,请假回家照应,这才便宜了大姨娘这段日子作威作福。

管家告辞出门后,卫玄默又对卫昔昭道:“今日在后花园,和昔昀起了冲突?”

卫昔昭打量父亲的神色,看不出是气是怒,只得先认错:“是女儿不懂事,不该与二妹冲突。”

“我让她禁足思过,她却跑去了后花园惹是生非,真不知谁给她的胆子。”卫玄默对这种琐碎的家事很是头疼,脸色愈发阴沉,“我已罚了她三个月的月例,日后除了文江院,哪里也不准去。”

父亲对待家中诸事,最缺乏的便是耐心,情绪决定态度。卫昔昭在心底叹息一声,是为前世的自己。

卫玄默又道:“日后不必日日晨昏定省,你有这份孝心就好。如你几个兄弟姐妹,几日前来点个卯即可。”

卫昔昭道谢,又坐了一会儿,告辞离开。

玲珑阁重新布置妥当后,卫昔昭搬回了寝室。

青玉妆台、红木立柜、透雕椅泛着新鲜的光泽;淡紫色的软烟罗窗帘、床幔,如烟似雾;琉璃花尊、描梅紫砂茶具、珊瑚木座屏式桌灯,精致悦目。

内敛的奢华,优雅的贵气。

“老爷真是格外疼爱小姐。”沉星满脸喜悦地看着室内的一切,手轻抚过一事一物。

这一切,与其说是父亲给她的,倒不如说是给母亲的。最起码,在卫昔昭看来,父女情分并没有这么深重。

宛若得了新居,只是这也未必是好事,必会招致有心人愈发的嫉恨。没有人会认定这是她应得的,因为母亲已经故去,因为继室就要进门。

父亲疼爱与否,都会给她带来麻烦,日后更要谨慎着度日了。

当日夜里,卫昔昭又去了后罩房,观望褚妈妈的情形。

“大小姐,”褚妈妈人已虚脱,语声虚弱,“如此折腾奴婢,倒不如直接给奴婢一包鹤顶红了事。”

卫昔昭失笑,“鹤顶红虽是剧毒,却也值钱得很。再者,我又何苦为你背上杀人的大罪?”

“只是,奴婢被人捏着痛处,明知对不住小姐,还是不能为您指证旁人啊。”褚妈妈哀声求道,“小姐要么就给奴婢个痛快,要么就…就饶过奴婢吧。”

“容我想想,你先好生将养几日。”卫昔昭出了门,蹙了蹙眉。看褚妈妈这意思,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指证大姨娘或是卫昔昀的,这可该如何是好?若直接把她拖到父亲面前,怕是也无济于事,若再被她反咬一口,就是得不偿失了。

“碰上这么个猪脑子,真是气死人了!”沉星急得不得了。

卫昔昭思忖片刻,有了主意,“沉星,明日你去褚妈妈家里走一趟,带些东西去,就说是褚妈妈办事得力,我的一点心意。另外,留意打听打听,看她家里都有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当差。”褚妈妈所谓的痛处,定与亲人有关。若能转手弄到自己手里,就再好不过了。

“嗯!”沉星点头笑道,“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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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教训

清晨,天青云淡,风柔日暖。

沉星起床后便出门去办事了。卫昔昭和落月收拾妥当,去往文江院。

文江院位于卫府东侧,与大少爷卫昔晙所住的莲花畔相邻。将书院设在此地,是取其清净优美的环境。

一路穿过抄手游廊,过穿堂,转过花墙,到了文江院的西小院儿,却见门上落了锁。

“这是怎么回事?”卫昔昭和落月皆是不解,随即转身去了莲花畔,想问问卫昔晙是怎么回事。

“呦!大小姐可是稀客!”吴妈妈站在庭院当中,扬声笑道,“快请进!大少爷刚起来。”

“吴妈妈早啊。”落月笑着行礼。

“嗯,要说这落月姑娘,可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吴妈妈一面说着,一面上上下下打量落月。

落月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头。

卫昔昭笑道,“吴妈妈这么个看法,小心把我的丫鬟吓到。”

吴妈妈笑得眯起了眼睛,“落月姑娘生得像朵花儿似的,奴婢这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卫昔昭笑而不语,只示意落月随自己进到厅堂。

卫昔晙迎了出来,道:“打门里便听到了妹妹的语声,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卫昔昭便询问西小院儿学堂那边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女先生手头有点急事,要返乡处理,父亲想着喜事将近,便多给了她一段时日的假。”卫昔晙笑道,“妹妹赶巧了,也是有福气,能落得清闲。”

“我也是这么想呢。”卫昔昭说着话,从小丫鬟手里接过茶盏,见卫昔晙的一双眼不安分地打量着落月,便打趣道,“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我的丫鬟脸上生出了花,我却看不到?哥哥与吴妈妈竟是一个样子,这么个看法,以后落月怕是来不得这莲花畔了。”

卫昔晙白皙的面容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妹妹说笑了,这是哪里话。”随即不解地看向卫昔昭,“几日不见,妹妹竟这般伶牙俐齿了。”

“哥哥才是说笑了,明明是你与吴妈妈失礼在先,此刻倒怨怪旁人道出。”卫昔昭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知晓了原由,我心里就踏实了,也该回去了。”

卫昔晙忙道:“妹妹这就要走么?多坐会儿吧。”

“不坐了,改日吧。”卫昔昭盈盈笑着道辞出门。

回去的路上,卫昔昭多看了落月两眼。落月今年十五岁,生得窈窕身段儿,姣好容颜,今日一袭秋香色被她衬得煞是好看,也难怪会惹人侧目。

半路,冯喜迎了上来,说的正是女先生的事,道:“怕是要等到新夫人进门后,女先生才能回来。方才赶着去玲珑阁通禀,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卫昔昭不在意地笑道:“无妨,一早出门转转,也是好事。”又问,“告诉了我几个妹妹没有?”

冯喜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二小姐因为禁足,也懒得来这边了;三小姐也被禁足了,老爷发话,不许出房门半步;四小姐、五小姐还小,没人带着,也就不来了。”

“三小姐又被禁足了?难怪这几日都没见到她。”卫昔昭说着轻勾了唇角。三妹卫昔晽,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再加上粗心大意四字,便将整个人说尽了。姐妹二人素来算是亲近的。

回到玲珑阁,卫昔昭第一件事便是叮嘱落月,“日后切不可独自前往莲花畔。”

落月脸色微变,忙垂首道:“可是奴婢言行不检惹出了事?”再回想一番吴妈妈与大少爷别有深意的目光,不由神色一凛。

“不关你的事。”卫昔昭柔声道,“记着我的话就是了。”

落月正色称是。

卫昔晙和卫昔昀是一母所生,又怎会是安生的人。卫昔昭想到父亲叮嘱过自己的话,轻轻摇头,父亲还是高看了他的长子了。

原来的计划取消了,卫昔昭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打发漫漫长日,有些慵懒地转到东次间,卧在美人榻上。

落月备下了茶点,又叮嘱风岚在门外伺候着,自己则去往卫昔昀的住处。卫昔昀和大姨娘那边的动静,不用小姐叮嘱她也知道,要时时留意着。

这几年,大姨娘和卫昔昀说起来是各有住处,其实平时就是一起住在卫昔昀的芙蓉阁。

在芙蓉阁门外,落月遇到了相熟的在厨房做事的小丫鬟,便闲聊起来。

说了没几句话,卫昔昀应是得到了丫鬟的通禀,紧绷着一张脸走出厅堂,下了台阶,恨声道:“死奴才!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么?看我不把你的双腿打折!”

“落月姐姐,你快些跑吧!”小丫鬟扯了扯落月的衣袖,显得很害怕。

落月只怕卫昔昀不闹事,只是笑笑地站在原地。

“有胆量你便等着!”卫昔昀见状更气,卷起了袖管,在当院寻找可手的东西。

“我的二小姐啊!你正被禁足呢!跑出来做什么?快回去!”说着话的功夫,大姨娘已经一阵风似的旋到了卫昔昀近前,扯起她就往房里走。

“你这是做什么?!我连个丫鬟都不能管教了么?!”卫昔昀挣脱了大姨娘的手,也不寻东西了,径直走向落月。

“你给我回去!听到没有!”大姨娘又抓住了卫昔昀,厉声喝道。

卫昔昀气急败坏地瞪视着大姨娘,“你吃错什么东西了不成?做什么与我大呼小叫的?又不是我害你被禁足的。”说话的同时,极力挥舞手臂,“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这不成器的东西!”大姨娘眼看着卫昔昀就要挣脱,心急之下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卫昔昀一巴掌。

“你、你居然打我?!”卫昔昀满脸不置信,也就有些口不择言了,“你一个姨娘而已,居然敢打我?!”

这母女二人,此时怕是都要被对方气得背过气去了。

落月面上勉强保持着冷静,心里却已乐开了花。

“老爷要你禁足,你偏生惦记着往外跑,我便替老爷教训你!”大姨娘语声有些发抖,给出理由,又狠掴了卫昔昀一巴掌,“我打死你算了!只当我没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你!”

卫昔昀的身形踉跄着倒在地上,抬手捂住脸颊,语带哭腔地问道:“你是疯了不成?”

大姨娘再也不说话,径直走到落月近前,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福礼,“二小姐不懂事,还请落月姑娘不要放在心里,妾身替二小姐赔不是了。”

落月连忙笑着回礼,“大姨娘怎么能这么说,折煞奴婢了。”心里却是一沉,大姨娘这种举动,比急于以牙还牙还要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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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应对

落月回到房里的时候,卫昔昭正在绣帕子,神色柔和沉静。

落月给卫昔昭续了一杯茶,轻声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卫昔昭抬眼笑道:“大姨娘怎么说也是三十岁的人了,看事情看得远,只盼着她这两巴掌没打到二小姐的心上。”

“奴婢想的也是这个。”落月说着,俯身看了看帕子上清雅的图案,柔声求道,“小姐,不做绣活可好?”

卫昔昭手里的针线便停了下来,“怎么说?”

落月忧心地道:“奴婢怕您又变成以前的样子,对什么都不闻不问的,那我们不是又要被人欺负了么?”

“放心吧。”卫昔昭把绣活放在一旁,解释道,“我只是解解闷,再说杨妈妈也快回来了,我们再不会受那些闲气了。”

“这样奴婢就安心了。”落月释然笑道,“小姐不知道,这几日我和沉星别提多高兴了。觉得有人给我们做主撑腰了,心里特别踏实。”

卫昔昭噗嗤一声笑了,“难道我还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成?”随即握了握落月的手,“日后我们齐心,把日子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