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昔昭趋步到窗前,观望院中情形。

有人走到男子面前,单膝跪地,“属下来迟,小侯爷恕罪。”

小侯爷?卫昔昭不解,他既然是侯爷,怎的会被副总兵追杀?

“清理此地,一切恢复原貌。”男子语声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轻一挥手,大步流星而去。

有人留下来清洁院落。

卫昔昭不敢再看,走到外间,想找沉星做伴,却不见人影。又到厅堂,才看到沉星坐在门边,用身躯挡着门。

“沉星。”卫昔昭快步过去,一定是被吓坏了。

“小姐…奴婢怕他们闯进来…要吓死了。”沉星语声颤抖着。

“没事了,没事了。”卫昔昭反复地安抚着她。

当夜,主仆二人皆是越想越后怕,坐在床上,相依作伴。

天亮时,卫昔昭再走到窗前,发现正如那位小侯爷所言,一切已经恢复原貌。

仿佛昨夜一切只是她的梦魇。

可下人们惴惴不安的脸色,意味着她们也有所察觉,惊恐不已。

卫昔昭草草吃罢早饭,便吩咐下人,带上东西启程。发生这种事,片刻也不能留了。

卫昔晽虽然不愿,也没理由反对,没精打采的上了马车。

卫昔昭一路心神不宁,怕副总兵会带人去别院抓人,不时透过一旁的小窗子观望外面。

后方由远而近的急促的马蹄声令人心惊,卫昔昭顾不得其他,扯开窗帘,向后观望。

数十匹轻骑飞速而过,片刻间已到了前方。

还好还好,卫昔昭拍了拍心口。

没有任何防备之下,黑衣男子、黑色坐骑出现在她眼前。

暖阳高照,他周身却似依旧带着月下清辉,凉了春色。

年轻俊朗的容颜,透着洁净肃冷,英气浓眉,目若寒星,透着深邃犀利。

这双眼,她昨夜见过,不能忘。也因为这双眼,令人猜不准他年纪。

“小姐。”

小姐愣愣地看着外面,开着窗户,竟是全然不觉有失闺秀风范。沉星不得不提醒。

卫昔昭这才回过神来,不解、尴尬,来不及掩饰,写在脸上。

男子莞尔一笑,宛若冰雪消融,漾出千般风情。

妖冶魅惑,容色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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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戏弄(上)

卫昔昭放下帘子,听到外面的人说了一句:“来日再登门道谢。”心里说了句最好还是免了。

沉星不解,凑到卫昔昭身边,以眼神询问。

卫昔昭蹙眉,无意隐瞒沉星,却是真不知该怎么说,苦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卫府,已是午后,卫玄默却没如常午睡,卫昔昭走进院子时,冯喜便笑道:“大小姐快请进,老爷正等着和您说话呢。”

很明显,卫玄默已得知昨夜之事,卫昔昭落座后,温和笑问:“没有被吓坏吧?”

卫昔昭如实道:“到此时仍是惶恐不安。”

“原是想,你亲自将东西带回更好,省得府中人以为我偏袒你,乱嚼舌根。却怎么也没想到,竟遇到了这种事。”卫玄默显得有些歉意。

若命人直接将东西送到玲珑阁,别人以为是父亲将家私给了她也不是不可能。卫昔昭点头以示理解父亲苦心,继而道:“女儿只是对昨夜事情诸多不解,也就愈发后怕。爹爹若是不嫌女儿愚钝,还望告知一二。”

事情已殃及长女,据实相告也是情理之中,卫玄默温声道:“李副总兵与朝中皇子私通书信已久,近来又有夺龙城兵权的野心,天子得知,命小侯爷前来龙城一探究竟。昨夜,不知怎的,小侯爷只身涉险,被副总兵手下追杀,这才有了这些是非。幸好他手下及时发现,前去相助,这才幸免于难。”

卫昔昭问道:“副总兵不知他要追杀的是何人吧?”

“不知。小侯爷封爵不久,龙城官员无人识得。”卫玄默眼中有赞许,“他今日遣人过来说明,我亦是刚刚得知此事。”

“那”卫昔昭又问,“爹爹不会因此被牵连在内吧?”明知不会,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卫玄默笑得欣慰,“没事,不必担心。”又道,“我已命人去别院,让那边的下人对昨夜之事守口如瓶。”

卫昔昭思忖片刻,面露担忧,“可是,女儿记得,昨夜有人回去禀明副总兵了。”

卫玄默隐晦地道:“那人没能见到副总兵。”

回程中被杀掉了,副总兵吃了哑巴亏。卫昔昭明白过来,脸色却不见轻松。这些黑暗血腥的事情,是第一遭遇到,没办法如常谈笑。

卫玄默安慰道:“回房后喝碗安神汤,好好睡上一觉,将这些事情忘掉最好。”他见惯了生死杀伐,能想出来减轻负担的法子,也只这一条。随即,他现出愉悦的笑,指了指手边一个锦盒,“你素喜茶道,大抵会喜欢这物件儿。”

卫昔昭带着好奇心走到书案前。描金红漆锦盒,掀开盖子,大红绸布上,是一套晶莹通透的和田白玉茶具。圆形托盘,茶壶合掌可握,茶杯只有葡萄粒大小。分外精巧,只可观赏,却与实物无任何差别。

逐一拿到手里细看,敛目又看到茶盘上篆刻着一首宝塔诗: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东西好,诗也妙。卫昔昭绽出愉悦的笑,道:“是爹爹新得的宝物?”

卫玄默摇头,“是小侯爷送你的酬谢之礼。”

卫昔昭忙放下手中东西,“这样贵重的礼物,女儿不敢收。再者,略尽绵力也是境地所致。”被那人弄得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她当时又能如何。

卫玄默笑道:“既喜欢就收下吧。见仁见智之事,心中所想也就不同。”继而又道,“小侯爷命人传话,说近日要事缠身,过几日再亲自登门道谢。”

卫昔昭欲言又止,别人要登门,哪里是她能够阻拦的。心里却是怎么想怎么别扭。

卫玄默顾自将东西收起,嘴里无意识地叹道:“年方十五便封侯,又被委以重任我卫家怕是出不了这等人物,昔晙也好,昔晧也罢,都是不成材的。”随即将一张笺纸放入锦盒,扣上盖子,递给卫昔昭,“回房歇息去吧。兆言应该来了,叫他进来说话。”

父亲要自己收下,便没什么不妥。卫昔昭接到手里,告辞出门。

院中,卫昔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一旁站着满脸同情的莫兆言。

卫昔昭心内冷笑,脸上却漾出一个明媚的微笑,款步走到两人近前。

卫昔昀仓促地拭去泪痕,垂下头去,原本跪坐的身形挺得笔直,不知情的人看了,少不得会认为她是忍气吞声、怕长姐为难。

随行的沉星侧转脸,低不可闻地冷哼一声。卫昔昭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对莫兆言道:“公子去房里说话吧,爹爹等着呢。”

莫兆言闻言一愣。以往,卫昔昭也和卫昔昀一样唤他“兆言哥”,今日竟是变了称呼。放下这份不解,他视线落在卫昔昭手里的锦盒上,“妹妹手里的物件儿自来极有风雅之意,今日又新得了什么宝物?”

“没什么,爹爹随手赏的。”卫昔昭对他那声妹妹极是厌恶,只是以往都是这样称呼,也不好让他更换,只得忍下。瞥一眼卫昔昀,又笑道:“这两日二妹受苦了,我看着真是心疼。”

“可不就是。”莫兆言忙道,“昔昀护母心切,情急之下有所冲撞,不知妹妹…”

“护母心切?”卫昔昭讽刺一笑,“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二妹以往的嫡母已逝,日后的嫡母尚未进门,何来母亲一说?”

卫昔昀咬住了嘴唇,抬了抬头,终是忍下,没有发作。

莫兆言白皙的面容现出几分不自在,尴尬笑道:“是我失言,还望妹妹多多担待。”

“无妨。”卫昔昭转身,“先走一步。”

莫兆言犹豫片刻,追上前去,低声道:“我有几句话要说,不知妹妹今日可方便?”

卫昔昭眼波微闪,直言相问:“何处说话?”

莫兆言面上一喜,“后花园莲湖旁的凉亭,申时可好?”

卫昔昭莞尔一笑,“好。”

回去的路上,卫昔昭想到父亲放进锦盒里的笺纸,便停下脚步,取出来观看。

笺纸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上面五个字龙飞凤舞:季青城敬赠。

季青城,小侯爷的名字。

沉星此时记挂的却是另一件事,“莫公子摆明了是要请您帮二小姐和大姨娘求情,小姐,您不会真的赴约吧?”

卫昔昭狡黠笑道:“自然要去。”

不去的话,又拿什么做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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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戏弄(中)

因为继室还有两日进门,府中已开始张灯结彩。卫昔晽是爱热闹的性子,回来就去了新房凑趣。在别院的事,她是从头到尾都没察觉出什么。

卫昔昭觉得这样也好,在这年纪本就该无忧无虑的,若非事出有因,有谁会愿意工于心计。

用过饭,倦意袭来。这两日着实疲惫。卫昔昭转回寝室,换了寝衣,吩咐沉星:“你也回房好好睡一觉,何时醒了何时过来。”

沉星不解,“可小姐不是还要去赴约么?此时就已是未时了。”又小声咕哝,“睡那么一时半刻的可不解乏,奴婢还是免了吧。”

“谁说我们要准时去的?”卫昔昭慵懒地倒在床上,“晚上一个时辰也不碍的,你放心就是。”

沉星不知道小姐在打什么主意,感觉有戏谑之意,为之一笑,安心回房歇息。

直到酉时初刻,卫昔昭才起身,犹豫片刻,选了一袭粉色衫裙。穿戴打扮完毕,缓步走向后花园。

莫兆言在凉亭内来回踱着步子,已等得有些烦躁。他怎么会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有余。若非看卫昔昀罚跪太苦,提起大姨娘时又哭个不停,他早已失去耐性拂袖离去了。

湖里的莲叶连成一片翠绿,湖边垂柳依依,看得久了,便觉单调无趣。

轻盈身姿翩然而来的时候,眼中景致忽然鲜活起来。

淡粉色撒花衫,同色素底曳地裙,宛若开在满目葱郁之中的一朵莲花,高雅,清新,柔美。

赏心悦目。

莫兆言烦躁的步伐停了下来,脸上的不悦也一点点褪去,化作愉悦的笑。

卫昔昭走上石阶,步入凉亭,很是歉意地道:“方才被一局棋困住了,便忘了时辰,害得公子久等,实在是罪过。”特别不安的样子。

莫兆言哪里忍心责怪,笑道:“无妨,妹妹无需挂怀。”又有些好奇,“妹妹自来精通棋艺,今日竟被困住多时,不知是与哪位高手对弈了?”

困住小姐的,唯有周公。沉星垂头,强忍下笑意。

“是自己无事布局,却将自己难住了。”卫昔昭赧然一笑,继而抬眼凝视莫兆言,眼波清澈,“说到这事情,就又心痒不止,不知公子能否赏脸对弈?”

分外诚挚的目光,带着期许的语气,别说莫兆言本就无心拒绝,即便有心,此时也不忍,闻言立刻点头应道:“妹妹太客气了,能与妹妹切磋棋艺,是我的荣幸。”

“那好啊。”卫昔昭喜悦地点头,看了看天色,便又蹙眉,“今日天色有些晚了,不能尽兴,明日午后再来这里可好?”

“好。”莫兆言没有任何迟疑。

“多谢公子,那我先走一步。”卫昔昭笑着施礼,缓步退出。

等卫昔昭身影远了,莫兆言才反应过来,答应卫昔昀的事情,自己只字未提。心内汗颜,随后释然,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

此时的沉星不解地看着卫昔昭,“小姐,您到底是在做什么啊?奴婢真真看不懂了。若只说这三言两语,吩咐奴婢前来也是一样的。”

“或多或少,我总要拿出一点诚意来,不然就不好玩了。”卫昔昭语气清浅,笑容淡淡,却透着凉薄。

晚间,卫昔晽和杨妈妈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说大姨娘娘家的人过来了,为她求情,却被卫玄默一顿夹枪带棒的冷冽言辞打发回去了;又说卫昔晙为生身母亲、同胞妹妹求情,卫玄默态度温和,倾谈多时,还留了长子一起用饭,最终结果却仍是不改初衷,该进家庙的进家庙,该罚跪的还在罚跪。

大姨娘吃亏的地方就在于娘家是商贾之家,在卫家面前无形中就矮了一截,大姨娘被如何发落,由卫玄默说了算,没人能够干涉。

只希望日后卫昔晙不要因了此事处处针对刁难自己。卫昔昭想,若是那样的话,就是消灭了一个敌人,又在同时培养了另一个敌人,这笔账算起来还是没得到益处。

第二日,用过午饭,卫昔昭便和沉星去了凉亭。莫兆言随后而至。

沉星已命小丫鬟布置好棋具、茶点,卫昔昭和莫兆言寒暄两句,便落座开始对局。

卫昔昭赢了的话,兴致盎然,要继续;输了的话,不服气,更要继续。或嗔或喜的一张清丽容颜,让莫兆言无从拒绝,心里记挂的事情硬是没有机会说出。或者也是不想说出,不愿破坏掉这分静好氛围。

卫昔昭手执一枚棋子犹豫的时候,他忍不住细细打量起来。

今日她仍是一袭淡淡粉色,衣料轻盈柔软,似由花瓣裁出,手起落间划出流云般的飘逸弧度。

盘了垂鬟分肖髻,长发分股,结鬟于头顶,垂下的发丝松松束起,随意垂在肩头,又以粉色绢花点缀发髻。是随处可见的少女发式,因为长发天生漆黑顺直,便使她现出与众不同的美态。

容颜皎洁若新月,发际线勾出桃心状,柳叶弯眉,桃花眼睑,翦水双瞳,双唇未施重彩,与衣衫颜色相得益彰。

往日里总觉得她美则美矣,却稍嫌清高冷淡,如他司空见惯的一些同窗一般的气质,让他无法自心底愿意亲近。便是因此,更喜欢总爱和他撒娇任性的卫昔昀一些。

从何时开始,卫昔昭看向他时眼中透着锋芒,言辞间拉开的距离让他觉得有点难堪,之后忽然又变得娇柔可爱,真让他看不透、看不懂了。

这女孩到底是怎样的性情?到底哪一面才是她?

沉星事前被叮嘱,留意着四下的动静,看到卫昔昀另一名大丫鬟沫叶的身影出现又离去,回过身来,却见莫兆言正对着自家小姐发呆,不由抿了嘴笑,为卫昔昭续茶的时候,故意咳了一声。

卫昔昭立刻丢下棋子,沮丧地道:“忽然心神不宁的,如何也想不出后招了,今日便这样吧。公子,明日再来可好?”

莫兆言瞥见沉星揶揄的笑,很是不自在,胡乱地点头应道:“好。”

“公子可不要忘了啊。”卫昔昭笑盈盈叮嘱一句,起身离去。

莫兆言独坐半晌,才想起自己又将求情的事情忘了,有些沮丧的拍了拍头。明日…想到这一点,便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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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戏弄(下)

一早,莫兆言身边的小厮过来传话,问今日下棋的时间能否改在上午。

卫昔昭一面取下头上的珠花一面吩咐沉星:“说我稍后就到。”

沉星打量了卫昔昭两眼,面露疑惑。素青衫,月白裙,发间一丝装饰也无,比之前两日,太素净了。

卫昔昭解释道:“明日继室进门,我有什么可高兴的?若是被老爷撞见我精心打扮,少不得会觉得我没心肝。”

沉星面色一黯,“那…不如小姐就别去下棋了。”

“下棋静心,没事。”

沉星这才出门回话。

后花园中,卫昔昀一脸哀怨地看着莫兆言,“兆言哥,你没让她帮忙给大姨娘求情也罢了,怎么这两日总是陪她下棋?”

“哪里是陪她,是切磋棋艺。”那个字眼让莫兆言听着不舒服,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被指责也是应该,便又搪塞道,“我与昔昭妹妹往日也只是泛泛之交,开口便请她帮忙总是不妥。”

卫昔昀蹙起眉头,扶住沫叶手臂,借以支撑身躯,连续三日从早跪到晚,一双腿真的吃不消。思量片刻,红了眼眶,刻意地道:“兆言哥帮与不帮我都理解。如今我落到这步田地,还能指望谁一如既往相待?”

莫兆言于心不忍,连忙道:“你放心你放心,今日我定会帮你。”

卫昔昀对这话半信半疑。昨日整个下午都在下棋,那么长时间,有多少话都能说尽了。可自来待自己很好且能与卫昔昭说上话的人,也只一个他。思及此,扯出一抹无助笑意,“如此,就先谢过兆言哥了。”

莫兆言隐隐听到卫昔昭清凉似水的声音,仓促地结束了话题,“我尽力就是,你且回房歇息吧。”随后转身走向凉亭。

卫昔昀对他这行径很是不悦,转入一条石子小路,犹豫片刻,没有回房,而是躲在了花丛后远远观望。

莫兆言见到卫昔昭,先留意到了一身素雅衣饰,又见她神色略显清冷,心里就有些不解,转念一想才会过意来。这时候,她少不得为故去的母亲伤怀,心里便多了几分同情。

卫昔昭牵强地笑着寒暄两句,顾自落座,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的样子。

莫兆言心里左右为难,既想帮卫昔昀的忙,又不想惹得卫昔昭不快,下棋时便有些心思恍惚。

卫昔昭却是步步为营,似乎将心中不快全部倾注在了棋局之上,小小棋局之中,咄咄逼人之势。

莫兆言还没定下神来已被逼入绝境,回天乏术。他尴尬笑道:“再来再来。”输得太轻易太狼狈,总是有些不甘心。

卫昔昭只是一点头,重新开局。她儿时没少看父母灯下对弈,获益良多,如今想对付一个莫兆言不算难事。昨日是有意拖延时间,今日却是立意赢他,让他不甘,让他心甘情愿坐在这里且无暇顾及其他。

果然,莫兆言连输两局后,神色变得格外专注,心神全部凝聚在棋局之中。

此时,卫昔晽寻了过来,身后跟着几名丫鬟,丫鬟手里都捧着装有核桃、花生等干果的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