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但凡有人来招惹沈静秋,沈静秋都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对罗老夫人她还会克制着,忍耐自己的脾气。对于别人,沈静秋就根本没了这个耐心。

小张氏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和罗二郎闹了起来,整日里在屋里打砸东西,发泄怒火。等到次月月初,猛然发现自己的月例被扣了,屋里的摆设也没添置一件新东西,小张氏先是不明所以。后来派人去账房查问此事,账房告诉小张氏,她摔打的那些摆件中,其中有一半都是公中的物件。账房按照本身价值的五折,算出一个小张氏需要赔偿的数目。早在上月月底的时候,账房就派人给小张氏松了一份账单。至于小张氏为何没见到这份账单,账房概不过问。既然小张氏不肯交钱给账房,账房只好将她名下的用度都给扣了,用以抵债。

打听消息的丫头添油加醋的将账房的这番解释转告了小张氏。

小张氏听了这番话后,究竟有多冒火,可想而知。先是带着人去找账房的麻烦,账房的人全都躲着不肯正面交锋。在账房这边铩羽而归,小张氏又去找沈静秋。

东院上下人等都知道沈静秋最近脾气不太好,谁也不肯放小张氏进门找沈静秋。这一举动又将小张氏气了个倒仰。小张氏令人在东院大门口怒骂,她就不相信这样子沈静秋还能躲着不见人。

紫竹一看小张氏发疯了,赶紧顶着沈静秋发火的危险去见沈静秋。

沈静秋狠狠的瞪了眼紫竹,很是不满紫竹的行为。

紫竹也心虚的很,“二少奶奶在院门外闹的格外厉害,奴婢不好动手赶人,只好来禀报夫人。”

沈静秋揉揉眉心,“我记得府中的规矩早就说清楚了,难道你没同二少奶奶说清楚吗?”

紫竹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说了。二少奶奶说她摔烂了公中的物件,要赔钱她认了。但是她确确实实没有看到账房送去的账单,事先也不知道此事。二少奶奶还说,账房克扣她的用度,她一定要讨要个说法。”

沈静秋冷冷一笑,“她想讨要一个说法,什么说法?”

“二少奶奶要求严惩账房的人。”

沈静秋再次冷笑,“去将账房的人叫来,问清楚他他们将账单交给了哪个丫头。然后将那个丫头找出来,让二少奶奶同丫头对质。等找到人了后,你再来叫我,届时我再出去同她见面。不过任由二少奶奶在院门外吵闹也不是个事,你将人请到花厅去,奉上香茗点心,就说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去见她。”

“奴婢遵命。”

沈静秋已经没心思继续炼化药材,将手头上的事情丢在一边,干脆让人泡了杯茶慢慢喝。

等到紫竹都来催了三次,沈静秋才慢悠悠的起身去见小张氏。

小张氏等了这么久,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更何况是小张氏还不是泥人。一见了沈静秋,腾的就站了起来,火冒三丈,张嘴就想怒骂。话即将出口的时候,小张氏突然意识到这样做会将事情搞糟,这才不得不忍住自己的脾气,嘴角抽抽,阴阳怪气的说道:“哟,五弟妹总算有空来见我。”

沈静秋一脸笑意,“本来是没空的,听说二嫂执意要见我,还要讨要个说法,不得已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情来见二嫂。”

小张氏气了个半死,“五弟妹说这话,是成心来气人的吧。”

沈静秋呵呵一笑,“二嫂误会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二嫂想来等久了,茶水也喝够了,那干脆省略了寒暄的步骤,直接说正事吧。下面的丫头已经对我说了事情的经过,在我看来这些都是误会。这样吧,二嫂先拿钱出来将账目平了,然后我吩咐账房的人,将这个月的用度给二嫂送去。你看怎么样?”

小张氏冷哼一声,“说的轻巧。账房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此事五弟妹不打算管吗?”

沈静秋笑了笑,“据我所知,账房的人是尽到了本分,早在上月月底的时候就将账单送了过去。”

“我没收到。”小张氏一脸怒意,“五弟妹听清楚了,我没收到。谁知道账房的人是不是为了推脱责任,胡编乱造。”

沈静秋嘲讽一笑,心道小张氏有时候真的很蠢,沈静秋都不爱同她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沈静秋拍拍手,很快一个丫头被婆子们带了进来,跟着进来的人还有账房小厮。沈静秋对小张氏说道:“这个小厮在账房当差五年,从无差错,人品也信得过。据小厮交代,他是在二十九这一天,将账单交到了这位名叫冬至的丫头手里,这位冬至是二嫂的陪房丫头。至于二嫂为什么没能收到账单,就该问问你的好丫头,而不是找我质问。”

小张氏板着一张脸,怒气横生,“胡说八道。冬至做事最细心,她要是收到了账单,岂会不告诉我。”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张氏,又示意小厮开口说话。

小厮小心翼翼的说道:“小的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在午时三刻到了二房的院门,遇到这位冬至姐姐。她戴着一对玉兰花色的金耳环,手上还戴着一个白玉镯子,手里拿着的手绢,上面绣着丁香花,头上还插着一根赤金牡丹花簪。冬至姐姐得知我是送账单的,就让我将账单交给她。她亲口说了,会将账单转交给二少奶奶。至于二少奶奶为什么没收到,小的一无所知。”

小张氏双手抓着椅子的扶手,朝冬至看去,眼神格外的吓人。

沈静秋笑道:“未免二嫂多心,我又派人去搜了冬至姑娘的房舍,果然从里面找到了一张账单。”

紫竹双手送上账单,沈静秋淡漠一笑,“这账单上面还有花香味,挺好闻的。同冬至丫头用的胭脂味道差不多。”

冬至瑟瑟发抖,想也没想就先给小张氏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忙得忘了此事,还请少奶奶责罚。”

小张氏起身,几步走到冬至跟前,一脚就踢在了冬至的心窝上,将冬至踢翻在地。小张氏怒到了极点,就因为这个丫头的疏忽大意,害得她在沈静秋面前丢尽了脸面,实在是可恶至极。小张氏回头同沈静秋说道:“今儿叨唠了五弟妹,还请五弟妹见谅。至于这个丫头,我会好好教训,以后没人再敢如此疏忽大意。”

沈静秋轻声一笑,“二嫂客气了。能替二嫂解忧,我很荣幸。二嫂回去后,不妨让人查一查那段时间,冬至姑娘究竟是做什么去了,以至于竟然忘了账单的事情,害的二嫂着急上火的。”

小张氏气的脸色涨红,冷声说道:“多谢五弟妹提醒,我会将此事调查清楚。总之,稍晚的时候我会派人将银两送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账房赶紧将二嫂这个月的用度送去。免得二嫂又要着急上火,对身体不好。”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张氏。

小张氏甩袖离去,先是吩咐下人将银两送到账房,接着就开始调查冬至的行踪。不查不知道,这一查又将小张氏气了个半死。冬至这死丫头,竟然背着她偷偷的同罗二郎勾搭上了。二十九那天冬至之所以忘记了账单的事情,就是因为冬至的心思全都扑到了罗二郎身上。欢愉过后,只记得要遮掩痕迹,哪里还想的到账单的事情。

自己的陪房丫头,背着自己同相公好上。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极为难堪的事情。小张氏当即命人将冬至捆了,绑在条凳上,让婆子往死里打,打死为止。而且还让婆子用臭袜子堵住冬至的嘴,免得听到死丫头的声音。

二十板子打下去,冬至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小张氏命人将冬至丢到柴房去,只准给水喝,不准请医延药。小张氏就是想要冬至活生生的煎熬而死。下人们也都明白,冬至这个情况没有大夫没有伤药,最多只能熬两天。两天后,就是暴病而亡的下场。

虽然有人觉着冬至可怜,罪不至死,可是没人愿意冒着触怒小张氏的风险站出来替冬至求情。当然,更多的人则是幸灾乐祸,谁让冬至勾引二少爷,被打死也是活该。人心就是如此的冷漠残忍。

冬至被丢到柴房自生自灭,果然没人来看望她,更没有人为她请医延药。

罗二郎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从姨娘口中得知了冬至的事情。罗二郎微微蹙眉,小张氏也忒残暴了一些,对待自己的陪嫁丫头也能下此狠手,这个女人果然是个毒妇。心头虽然这么想,可是罗二郎却没有要救下冬至的心思。听过此事后,转眼就丢到了脑后,自始至终都没有过问一句。

弄得偷偷告状的姨娘失望不已,还以为罗二郎会替冬至出头,找小张氏闹一场,结果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姨娘感觉自己真是枉做了小人。又浑身哆嗦了一下,深觉罗二郎性子太过凉薄。那冬至好歹也伺候过他,怎么能够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罗二郎没有过问冬至的事情,小张氏一边觉着高兴,一边又有些不满。罗二郎对待冬至如此冷漠,是不是意味着罗二郎身边有很多这样偷偷摸摸的丫头。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小张氏再也高兴不起来,也没法淡定。

派人去请罗二郎过来说话,结果罗二郎不肯来,还说已经在姨娘那处歇息了。小张氏怒火中烧,差一点就冲动的冲到姨娘院子里,找罗二郎问清楚。

小张氏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明明年纪不大,可是她的眼神早已多了沧桑和时间的痕迹。小张氏有时候也会怀疑,当初执意嫁给罗二郎真的是一件对的事情吗?如果嫁给了别的男人,会不会一切都会不同,还是说同现在没什么两样,依旧是小妾姨娘,男人喜新厌旧。

小张氏自嘲一笑,既然都已经知道了男人的性子,为何还要一个劲的追着不放,惹人讨厌?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让他去胡混,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小张氏摇头,她做不到。只因为她心中还有罗二郎,她对罗二郎的感情太深厚,岁月的磋磨还没有彻底抹掉她的情感。小张氏捂住脸,她都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失望。

无论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就算是熬,她也要将这辈子过完。等她有一天做了婆婆,做了老夫人,那时候谁还敢给她气受。想到未来可以作威作福,小张氏又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沈静秋同罗隐忙着制作解药,宫里面却极不太平。西北战事不顺,让光启帝气的吃不下饭。太极殿失火一事,一直没能查出有用的消息,这更让光启帝咽不下最后那口气。宁家动作频频,显然是要替二王爷再搏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光启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修改原先的计划。重用谢家还有罗家来辖制宁家,以防宁家趁着西北战事做大。

光启帝先是将国公爷召进宫里,同国公爷促膝长谈,格外的诚恳,将国公爷感动得都老泪纵横,一口接着一口的说,要替朝廷替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光启帝满意的点点头,心道还是老国公爷够识趣,也知道进退。光启帝关心的问起罗隐的伤腿,又提起早前国公爷说过的让罗隐承袭爵位的事情。国公爷顺杆子上爬,跪在地上,恳求光启帝能够下旨让罗隐继承爵位。他人老了,精力不足,做不了多少事情。还是将重担交给年轻人吧。

光启帝由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要让罗隐来继承国公府的爵位。可是如今形势不由人,瞧这样子,他要是不答应下旨的话,罗家就会同他死磕到底。说不定会暗中给宁家提供帮助,让局势越来越乱。还有淮王那里,那封他当年亲自写给老淮王的书信,那是绝对不能曝光的秘密。

光启帝很疲惫,很不甘心。未免西北局势糜烂,他不得不忍耐这一切,最终还要妥协。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格外的心酸失败。

光启帝朝国公爷挥挥手,“退下吧。”这会他不想见任何人,任何人的嘴脸都那么丑陋。活到老才发现,自始至终他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国公爷不敢多问,恭敬的退下,心里头忐忑不安,不知道光启帝究竟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同意将爵位让给罗隐继承。国公爷也是叹气,感慨了一句,陛下的年龄越大,心思也越发的难以猜测。

年轻时候的光启帝,做事干脆利落。如今光启帝年纪大了,毛病也多了起来,不光是身体上的毛病,还有习惯上精神上的毛病。但是身为帝王,他依旧不失利落的作风。虽然心里头不愿意让罗隐继承国公府爵位,但是光启帝还是让人下旨,夺罗达公爵爵位,由长房嫡孙罗隐继承公爵爵位。与此同时还下旨赐封沈静秋为超品国公夫人。纵使光启帝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他依旧将事情做的完美,让人无从指摘猜测。

内侍拿着两道圣旨来到国公府宣旨,令国公府上下一起接旨。

国公府上下人等,都是不明所以,多半猜测是太子妃那边有事情发生。摆好香案,跪拜在地,听内侍宣读旨意。当听到夺罗达爵位,由罗隐继承爵位的时候,罗老夫人就支撑不住昏倒了过去。紧接着又是赐封沈静秋为超品国公夫人的旨意,这下子别说罗老夫人,从二少奶奶往下,个个都想昏倒,才不愿意做东院的陪衬,看着他们一家子喜笑颜开,自己独自吞下苦果。

“接旨吧。”内侍尖细的嗓音响起。

罗隐同沈静秋一道高呼万岁,接下这两道旨意。

众人纷纷起身,罗隐亲自招呼内侍,送上丰厚打赏,将内侍的胃口喂饱了,这才将人送出国公府。

一回身,就见到二房三房各种奇怪的眼神,羡慕嫉妒的有,呆滞回不过神的同样有。总之每个人心里头都有一个小算盘,快速的拨动着,算计着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从中能得到多少好处,又会损失多少。很无情却也很现实。

外院大管事率领数位下人,率先喊道:“小的见过国公爷,见过国公夫人。”

数人声音合在一起,快要掀开房顶。此时此刻,很多人才回过神来,原来罗隐真的成了国公爷,沈静秋真的成了国公夫人。不敢相信,却不得不接受。

罗老夫人悠悠醒转,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伤心绝望的看着老国公罗达,“老头子,告诉老身,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是在同老身开玩笑,是不是?你想给老身一个教训,想让老身收敛一点,对吗?老头子,你说话啊!”罗老夫人的嗓门陡然拔高,将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老国公爷摇头,“此事千真万确,上次因为太子妃的事情,陛下召见。那一次,老夫就提出让位给定邦。陛下一直犹豫不决,老夫还以为此事暂时不成,哪里想到今儿圣旨就来了。老太婆,你也别做出这个样子,你心里头怎么想的,老夫都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担心,以后无法压制定邦和五郎媳妇两人。此事你大可放心,不论身份如何变化,他们始终都是晚辈。你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出来就行。老夫相信定邦同五郎媳妇都会尽量满足你。至于老夫嘛,人年龄大了,精力不济。偏生咱们国公府内一直不太平,三天两头的总要闹出点事情来。处理这些家务事,老夫真是倍感辛苦。不如退位让贤,让定邦出面处置一切。以后府中但凡有什么事情,先禀报东院,由东院出面处置。如果东院拿不定主意,老夫再出面也不迟。”

老国公的一番话,使罗老夫人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碎。罗老夫人就感觉自己跌入了冰河里,浑身哆嗦,牙齿打颤,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于是罗老夫人又很干脆的昏了过去。

老国公爷叹了一口气,罗老夫人这是心病啊。于是他嘱咐沈静秋,“五郎媳妇,你以后有空多陪陪老夫人,多开解开解她。只要让老夫人知道一切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相信老夫人很快就会解开心结。”

沈静秋应声称是。嘴角微微一翘,老国公将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当家人都换了,一切自然也都会跟着发生变化,怎么可能会一成不变。不过既然老国公爷愿意相信这一点,沈静秋也乐意配合。不就是陪着罗老夫人说几句话,安抚一下她脆弱的小心灵,这点事情还难不到沈静秋。

沈静秋当即命人将罗老夫人抬回正院安置,又让人去请大夫。

但是众人还都集中在大堂内,不肯离去。罗修深吸一口气,才能压制内心强烈的不满。“父亲,此事为何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来的如此突然,你让我们如何接受。”

老国公爷皱眉,说道:“定邦是世子,继承爵位是迟早的事情。老夫还以为你们早就做好了准备,随时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罗修竟然无言以对。难道要他说,做了世子不代表就一定能够继承爵位。就如同被封了太子,也不一定能做皇帝的道理一样。世子同公爵相差十万八千里,怎可混为一谈。老国公爷又怎么可以如此理所当然的说着这番话。

罗修心中怒极,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他根本就没做好准备。虽然他早就告诉自己,要放弃争夺世子之位,争夺爵位。可是真当罗隐继承公爵这一天到来的时候,罗修又无法接受这一切。就好像重要的东西从手中滑落,虽然暂时被人捡了起来,但是内心深处还是认为那是自己的,会有拿回来的那一天。现在,一切都完蛋了。罗修也才明白,原来在他内心深处,从来就没有放弃过爵位。

罗隐扫视众人,问道:“对于我继承爵位的事情,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罗三郎站出来问道:“祖父同陛下提起,让你承袭爵位,此事你事先可知道?”

罗隐点头,一脸坦荡的说道:“知道。也是我同祖父建议,在恰当的时候提出此事,效果会更好。”

“这么说来,你们一直瞒着我们所有人,将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玩弄吗?”罗三郎愤怒的指责。

“放肆!”老国公爷厉声呵斥,“此事是老夫一手操办,莫非你们是在指责老夫处事不公吗?定邦身为国公府的世子,难道没有资格继承爵位吗?简直是荒唐透顶。瞧瞧你们的嘴脸,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莫非人人都在肖想爵位?爵位就只有这一个,不给定邦,难道给你们吗?”

罗修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问道:“为何父亲事先没有透露一句,反倒将我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父亲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大家都心生不快吗?母亲都因为此事昏了过去,难道父亲也要视而不见吗?”

老国公爷冷哼一声,“老夫就是为了避免看到你们现在的嘴脸,所以事先一句话都没透露。要是事先透露出去,只怕某些人又要生出是非。”

第205章 府中有鬼

罗修觉着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问老国公爷:“父亲是不信任儿子?不信任你的孙子吗?就算抱怨两句,难道还能将爵位从五郎手中抢过来吗?”

老国公爷大皱眉头,心里面极为不满。他怒道:“既然爵位最终都是五郎的,那老夫事先不告诉你们,又有什么关系。我看你们一个二个就是眼红,全都犯了红眼病。”

罗修摇头,心中极度失望,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如此防备自己。他朝罗隐看去,问道:“五郎,是不是你蛊惑了老爷子,让老爷子事先隐瞒此事。你是怕我们知道了老爷子要让爵给你后,会破坏你的计划,对不对?”

罗隐沉默。

罗修怒吼,“心虚了吗?你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不吭声?”

罗隐微微抬头,直视罗修的目光,然后说道:“虽然这样说很伤人,但是侄儿只能说,二叔父你说的是对的,侄儿的确是在防备你们暗中破坏。二叔父也没必要指责侄儿。二叔父扪心自问,那些年你是不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抢走世子之位。从父亲大哥过世后,二叔父还有三叔父就一直在觊觎世子之位。至于后来嘛,或许是二叔父知道胜算不大,所以说服了自己要放弃。不过如今看来,二叔父只是很好的掩藏了真实的意图,并没有真正的想要放弃。”

“你放肆!”罗修怒道。被人戳破心事,自然事恼羞成怒,感觉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站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罗隐似笑非笑的看着罗修,“侄儿说的对不对,其实二叔父心里头最清楚。如今旨意已下,此事已成定局,二叔父注定与爵位无缘。所以我劝二叔父不如干脆放下,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如此,大家还能和睦相处。”

“对啊,对啊,大家和睦相处。”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尤其是罗修的目光格外瘆人,小张氏尴尬一笑,赶紧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心里头对罗修却有些不以为意。就如罗隐所说,此事已经成为定局,现在还纠纠缠缠的,除了破坏二房同大房的关系外,一点好处都没有。以后大家都要仰仗大房,理智的做法是从现在开始同大房修好关系,和睦相处。将来遇到个什么难事,也要开口求大房帮忙,大房看在一家子亲戚的面上,也不好意思拒绝。

小张氏轻蔑的撇撇嘴,不经意间看到罗文氏露出痴迷的眼神。小张氏心头狐疑,顺着罗文氏的目光看过去,视线所及之处,有罗二郎,有罗三郎,还有坐在轮椅上的罗隐。小张氏心头咯噔了一下,总有种不妙的感觉。难道她发现了某种不得了的奸情。此时此刻,小张氏还没将怀疑的目光投向罗二郎同罗文氏。日后回想起如今发生的种种事情,小张氏只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嘴巴,叫你眼盲心瞎,叫你糊涂愚蠢。

罗隐直视罗修,“二叔父还有什么话要问吗?如果没有要问的,侄儿就先告辞。明儿一早还要进宫谢恩。”

罗修冷冷的说道:“你们还有孝在身,只怕还进不了宫。”

罗隐挑眉,冷然说道:“不能进宫,难道侄儿就该陪着二叔父在这里浪费时间吗?我知道二叔父不忿祖父事先隐瞒此事,又不忿我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国公爵位。但是事已至此,二叔父认为再闹下去有意义吗?侄儿劝二叔父,凡事适可而止,如此大家才能继续做一家人。”

“你是在威胁我?”罗修大怒。

罗隐嘲讽一笑,“二叔父要这么想,也不为过。言尽于此,还请二叔父好自为之。”

“站住,不准走。”罗修一伸手就拉住轮椅的扶手,朝前一用力,差点让罗隐跌出轮椅。

沈静秋冲上去,一把推开罗修,“二叔父身为长辈,欺负身体有恙的晚辈,好意思吗?”

“老二,你太放肆了。”老国公爷也看不下去,“这件事情是老夫决定的,而且老夫也十分认同五郎的说法,事先就该死死的瞒着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模样,怎么着,要当着老夫的面来个全武行吗?你们还有没有将老夫放在眼里,莫非以为老夫没有爵位就管不了你们了吗?”

罗修气愤难当,此时此刻他无法冷静的思考,心头有一种被全世界欺骗的悲愤感。罗修狠狠的瞪了眼罗隐,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直接甩袖离去。

老国公爷怒骂一声,眼睁睁的看着罗修离开。心头有些凄凉,有些不适应。难道他不该将爵位传给罗隐吗?这些人,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老国公爷疲惫的叹气,对罗隐说道:“五郎,从今以后你就是国公府的主子,以后这个国公府就交给你了,你不要让老夫失望。”

罗隐握住沈静秋的手,示意她放心,他没事。罗隐对老国公爷微微颔首,说道:“祖父放心,孙儿肯定不会让您老失望,孙儿会努力振兴国公府。”

“好好好!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老夫深感欣慰。”

一场家庭闹剧暂时结束。沈静秋推着罗隐回东院,刚到院门口,东院的下人和护卫犬都出门迎接,站的整整齐齐的,齐声说道:“恭迎国公爷,国公夫人。”一个个喜笑颜开,与有荣焉,自此后东院一跃成为国公府地位最高的地方,连带着在东院当差的下人们也跟着高了一等。

沈静秋含笑说道:“你们有心了。吩咐下去,今日加菜,允许小饮一杯。另外每人都有赏钱。”

“多谢夫人赏赐。”这下子,下人们兴致更是高涨。将罗隐还有沈静秋迎进院门,一个个又恭敬又热情的伺候着。

沈静秋笑了笑,偷偷的同罗隐说道:“看来当了国公爷果然是大不相同。”

罗隐握住沈静秋的手,轻声说道:“我们先去书房,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我听你的。”沈静秋推着轮椅来到书房,让人奉上香茗。

罗隐沉默了片刻,心头有些纠结。不过他认为该同沈静秋说清楚自己的想法。罗隐望着沈静秋,开口说道:“静秋,我暂时不打算立朝哥儿为世子。”

沈静秋愣了下,细细品味这番话,才回过神来。她事先真没想到,罗隐会同她提起立世子的事情。沈静秋笑了起来,“当然。我也觉着朝哥儿现在太小了点,现在立他为世子有些不好。而且宫里面未必会答应。”

罗隐笑了笑,心头轻松下来,“你能这样想就好。我之前还在担心,你会不会指责我剥夺了朝哥儿应有的权利。”

沈静秋大笑出声,“放心,我没那么顽固。朝哥儿的权利我会替他争取,但不是现在。过个十年,那时候朝哥儿的性子差不多能够定下来,或许那个时候请立世子比较合适。”

罗隐很高兴沈静秋的想法同他一样。接着罗隐又说起了第二件事情,“静秋,我打算在近期内主持分家。”

沈静秋担心,“你才继承爵位就要分家,必然会引来非议。我认为此事应该缓一缓,先让众人接受你已经成为国公爷的事实,然后再提分家的事情。大致一年的时间,会比较合适。”

罗隐却摇头,“半年,半年是我最大的底线。半年内一定要将二房和三房分出去。”

“这样会不会操之过急?老爷子同老夫人都还在世上,你这个时候分家,必然会阻碍重重。”沈静秋很客观的说道。

罗隐握住沈静秋的手,郑重的说道:“我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去等待。我的计划就是半年内分家。静秋,我需要你的帮助。”

沈静秋考虑了一会,点头应下,“好吧。我会让账房尽快将家业还有库房清点清楚,做好随时分家的准备。你也要当心,二房和三房不会甘心的。”

“我知道,我会谨慎行事。”

罗老夫人病了,这回是真的病了,不再是装病,还是被活生生气病的。罗老夫人拉着罗老爷子的衣袖,哭的嘶声力竭,完全控制不住。罗老爷子表情扭曲,很想挣脱开罗老夫人,却又怕刺激到罗老夫人脆弱的神经。

罗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罗隐同沈静秋有多么多么的坏,指责罗老爷子做的决定是多么多么的愚蠢,又说自己将来的日子一定会多么多么的惨。以前沈静秋还只是世子夫人的时候,就敢同她别矛头,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如今沈静秋做了国公夫人,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罗老爷子脑门子一直在踌躇,罗老夫人没被沈静秋折磨死,他就先被罗老夫人给折磨死了。罗老爷子忍着怒气,苦口婆心的说道:“五郎是长房嫡孙,是我们国公府的承重孙,让他继承爵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老夫就想不明白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副死了老子娘的表情。难道五郎没资格继承爵位吗?”

罗老夫人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没说五郎不能继承爵位,可是那是在你百年之后的事情,而不是现在。老头子,你还活的好好的,正是老当益壮,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就将爵位让给了五郎。你这是要气死老身啊。老身没办法活了啊。”

罗老爷子愤怒极了,“老夫如今身无官职爵位都没哭,你身上还有超品国公夫人的诰命,你哭什么哭。真要哭的话,也该是老夫吧。”

罗老夫人愣住,很快回过神来,“老头子,你说的对,老身还有诰命在,沈静秋那小贱人奈何不了老身。”

罗老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来面对罗老夫人比较合适。总归他是见不惯罗老夫人同小辈斤斤计较的模样,有失体面。罗老爷子不耐烦的同罗老夫人说道:“行了,行了,既然想通了,老夫就先告辞。你好生养身子,不要轻易动怒。”

罗老夫人又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开始咳嗽,整个人都难受极了。罗老夫人拉着罗老爷子,不让他离去。“老身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老头子你都不知道关心关心吗?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从来就只会同老身作对,从来不会替老身考虑考虑。”

罗老夫人干脆甩掉罗老夫人的手,说道:“老夫又不是大夫,如何能够照顾你。就算老夫愿意,只怕你也不敢。行了,老夫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陪着你。”

罗老爷子走的干脆利落,急匆匆的步伐透露出他的心思,他是一刻都不想留在罗老夫人身边。罗老夫人又是伤心又是诅咒,诅咒罗隐沈静秋不得好死,生来就是同她作对的。

罗老夫人骂得正起劲的时候,竟然见到沈静秋从外面走了进来。还张大了嘴巴,一脸被人抓包尴尬的模样。

沈静秋轻声一笑,在床边圆凳上坐下。“孙媳妇听说老夫人病了,心里头担心得不得了,特意来看望。不过在外面听到老夫人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老夫人的身体问题不大。想来好生调养一番,很快就能痊愈。”

罗老夫人的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后才发出声音来,“做了国公夫人,就想来看老身的笑话吗?老身告诉你,那是做梦。别忘了,老身还有诰命在身。”

沈静秋轻声一笑,眼神有些不屑。她笑道:“老夫人放心,关于你的一切,孙媳妇全都记在心里面,自然也记得老夫人您还有诰命在身。老夫人也不用担心,我做了国公夫人,就会苛待你。孙媳妇不仅不会苛待,还会加倍的对你好,每日都会来看望你。”

“你有什么目的?”罗老夫人警惕的看着沈静秋。沈静秋说知道她所有的事情,难不成连她年轻时候的那些事情也都知道。罗老夫人冷哼一声,沈静秋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个善茬,十足十的毒妇一个。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罗老夫人,“孙媳妇能有什么目的。真要说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是希望老夫人能够尽快养好身体,享儿孙清福,最后再稍微安静一点就好了。还有,孙媳妇已经命人用心照顾老夫人,下次再让老夫人昏倒,孙媳妇就拿下人们开刀。首当其冲的就是老夫人身边的全嬷嬷。”

罗老夫人心头一惊,又是一怕。“你在威胁老身。”

沈静秋轻笑一声,“老夫人言重了。国公府的规矩必须立起来,任何人都不能肆意妄为,更不能胡言乱语。老夫人管家多年,相信对此深有体会。如今孙媳妇就是学习老夫人当年的法子,希望老夫人不要介意。”

罗老夫人哆嗦了一下,她发现沈静秋这个女人不止是毒妇,还是毒蛇。正吐着蛇性子,准备随时扑上来咬一口。罗老夫人紧张的说道:“你别乱来。”

沈静秋替罗老夫人掖了掖被子,笑道:“只要老夫人不乱来,孙媳妇肯定不会乱来。五郎伤了腿,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我不希望任何人在这个时候生事,影响五郎的伤势。老夫人,您明白孙媳妇的意思吗?”

“你想做什么?”罗老夫人结巴问道。

沈静秋笑道:“孙媳妇知道老夫人对于五郎继承爵位一事,有很多不满。不过我希望老夫人从今天开始,能够停止抱怨,面对现实,接受此事。如此全家和睦,皆大欢喜。二房同三房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如果老身不答应,你要如何?”

沈静秋摇摇头,“孙媳妇不会为难老夫人。不过老夫人身边的人嘛,就没那么好的运气。等将老夫人身边的人都处理完了,到时候老夫人还不肯听劝的话,孙媳妇只好朝二房还有三房动手。”

“你不准乱来,老身答应你就是。”罗老夫人急切的喊道。心里头越发酸楚,更加仇恨深静秋。人年龄大了,就喜欢身边有熟悉的人陪伴着。要是真让沈静秋将身边的老人都赶走,罗老夫人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她还能找谁倾诉。沈静秋好狠毒的心肠。想她体面了一辈子,临到老,竟然被孙子辈的媳妇威胁,日子过的如此憋屈,不如死了算了。

罗老夫人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的伤心不已。沈静秋起身,笑道:“既然老夫人心情不太好,那孙媳妇就此告辞。顺便将全嬷嬷叫进来,相信有全嬷嬷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的心情一定能够好起来。”

沈静秋离开正院的时候,果然让全嬷嬷进去伺候罗老夫人。

罗老夫人霸着全嬷嬷,大哭了一场,将沈静秋数落了一顿。哭诉自己命不好,要是大儿子大儿媳都还在世上,哪里轮到沈静秋嚣张。就算大儿子大儿媳不在了,只要大郎同大郎媳妇还在,大房那边也轮不到沈静秋说了算。

罗老夫人眼巴巴的问全嬷嬷,“你告诉老身,是不是老身的命不好?不然老大同老大媳妇怎么会早早的就走了。就连大郎同大郎媳妇也没能辛免于难。”

“老夫人命格贵重,面相也是极好的。老夫人还需放宽心,万万不能多想。”

罗老夫人却频频摇头,“老身的命要是真的好,又怎么会被孙媳妇给辖制。老身苦啊…”

全嬷嬷有些无语,要是罗老夫人这样的老封君也算苦命的话,那为奴为婢的人又算什么?罗老夫人的命比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的命都要好,唯独不好的就是不知道满足,太过要强,又喜欢看人下菜蝶。说来说去,问题还是出在罗老夫人的身上。不过全嬷嬷也不指望罗老夫人会改变,她就这样安静的伺候在罗老夫人身边吧。等罗老夫人累了后,自然会不吵不闹,彻底安静下来。

因罗隐顺利袭爵,正式成为定国公,沈静秋也做了国公夫人,所以相熟的人家都纷纷派人上门送礼,贺喜二人。

沈静秋见到那一摞的礼单,心里头有些无力感。随意拿起一份礼单,翻开一看,礼物格外贵重,比平日里的礼物多了两三成不止。沈静秋苦笑一声,同罗隐说道:“看来咱们得办一个宴席来招待送礼的这些人。”

罗隐笑道:“你做主。”

沈静秋苦恼,“可是现在我们都有孝在身,实在是不适合办酒席。”

罗隐点点头,“那就将宴席时间推迟,相信大家都会理解的。”

沈静秋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沈家也派人送来礼物,而且余氏还亲自上门。沈静秋赶紧赶到花厅去见余氏,担心的问道:“母亲怎么亲自来了,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

余氏笑道:“放心,府中万事都好,静卓的婚礼也筹备得差不多了。今儿过来,一来是贺喜你年纪轻轻就得了超品国公夫人的诰命,二来是有些话我想亲自同你说。”

沈静秋在余氏身边坐下,问道:“母亲有话尽管同我说。”

余氏四下看了看,悄声问沈静秋,“我上次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沈静秋愣了下,余氏同她说了那么多话,她怎么知道余氏究竟指的是哪一件事情。

余氏有些失望,又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放在心上。我上次同你说,让你请风水大师来国公府看看,你是当做耳边风了,对吧。”

沈静秋恍然大悟,笑了起来,“原来是此事。娘,这风水大师不太靠谱吧。”

“你懂什么。你就是太年轻,才会半信半疑。”转眼,余氏又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我特意帮你请了风水大师。约定三日后上门看风水。”

沈静秋吓了一跳,“三日后?娘,你事先怎么不同我说一声。”

余氏不满说道:“同你说了有用吗?我都提醒你多少回了,你都全当做耳边风。行了,别做出这个样子来。我同你说,这位大师很厉害的,京城里不少人家都请了他上门看风水。静秋,你可不能将风水当做儿戏。你想想看,自从你嫁到罗家来,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你被绑架失踪,接着罗隐双腿受伤,如今二夫人又不在了,罗四郎也出了事情,罗保更惨,连命根子都被人切掉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还能说都是意外吗?分明就是国公府的风水被人破坏了,才会接二连三的出事。静秋,这次你得听我的,一定要让风水大师给府中看看,就当是求个心安。你想啊,如今你是国公夫人,罗隐做了国公爷,你们也希望府中平平安安,不再出事吧。要是再出事,外人可就要算在你们的头上。到时候各种流言蜚语扑面而来,你受得住吗?”

沈静秋头痛,看余氏的架势,她要是不答应的话,余氏不会善罢甘休。沈静秋想了想,还是应下,“行,此事我会同五郎说一声。三日后大师上门,我会派人好生招待。”

余氏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样才对。娘也是盼着你同罗隐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无病无灾。”

“我都知道。”沈静秋有些感动,也有些无奈。

余氏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情,“对了,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二伯父失踪了。”

沈青凡失踪,这怎么可能。沈静秋急忙问道,“娘,你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西北那点打仗。西凉军队偷袭边城那一天,你二伯父正好在城外。自从那天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他带在身边的小厮护卫,倒是都找到了,不够全都死了。唯独你二伯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余氏叹了一口气,“你父亲同二房还有侯府一起,已经派人了前往西北那边寻找你二伯父的下落。不过十有八九人是没了。想想看,小厮护卫都死了,他又怎么可能幸免于难。”

“如果二伯父也遭遇了不测,那为什么找不到他的尸体。”沈静秋疑惑。

余氏叹气,说道:“或许是被狼叼走了吧。听说草原上的狼都很厉害的,叼走一两个人,根本不在话下。”

沈静秋微微蹙眉。